将窗外的校园景象毫无阻隔地映入室内。
来来往往的学生，步伐随意嘈杂，夹杂着充满活力的语调。
卡洛斯注视着眼前的这鲜活的一切，又一次陷入了恍惚的沉默。
这一切的缘由只因为，本应该死在爆炸中的男人莫名其妙地成为了一个十七岁的少年。
[卡洛斯·惠斯勒]这是他的新名字，他才刚刚转学到这座位于纽约的中城高中不久。
他竟然从一个杀手成为了一个普普通通的高中生。
正沉浸在思绪中的卡洛斯，被身旁传来的声音拉回现实。
“卡洛斯，今天晚上有个超棒的派对！要一起去吗？”几个同学都热情而又主动地凑了过来，眼中闪烁着期待与友善的光芒，他们都很想要和这位新的转校生有更多的交集。
而且卡洛斯的外在条件实在是太过出众，深灰色的发丝随意地垂落在额头，恰到好处地勾勒出他那张年轻且俊美的脸庞。有些人的好看程度，就是任谁见了都会忍不住侧目多看几眼。
打从转校生卡洛斯刚踏入校园后，女生们的反应便如同平静湖面被投入了一颗巨石。
都在互相偷偷传递情报着，学校里新来了一个极为帅气得像是杂志模特一样的帅哥。
听说长得和当下热门电影《暮光之城》的吸血鬼家族里的吸血鬼一样美型。
谁要是能谈上这个帅哥，如同直接拥有了电影女主角般浪漫的爱情。
这场派对，多的是女孩想借这个机会好好和身为新转校生的卡洛斯认识一下。
“你看他们都围在那个新转校生边上。”内德此时对彼得示意了一下正在被围着的卡洛斯，语气里有点酸，“都是邀请他去参加派对的，怎么就没人这么热情地邀请我。”
“你不可以否认，卡洛斯的确长相很出挑。”彼得忍不住笑了，“而且他的性格也很好。”
内德还在和彼得交谈，就看到艾米走了过来主动热情地拉起他们的胳膊硬邀他们加入派对的“讨论组”，这倒是让刚才还被忽视在一旁的内德和彼得都有些受宠若惊。
“你现在不是和卡洛斯住在一起吗？”艾米和彼得俏皮地眨了眨眼，“如果有门禁的规定的话，只要你也一起去参加派对就没关系了吧？”
本来还很高兴的内德又瘪了气，原来也是为了卡洛斯。
没错，新转校生因为还未满十八岁的缘故，所以转校来后住在寄宿家庭。
而这个寄宿家庭正是彼得·帕克的家。
彼得从卡洛斯搬进来的那一刻起，就感到高兴。少年总是热情满满，拉着卡洛斯滔滔不绝地向他介绍纽约的生活。在校园里，彼得也没闲着，带着卡洛斯熟悉新的高中生活。虽然卡洛斯并不是那种外向的性格，但是家里多住了一个同龄人，还能一起上学做作业，彼得挺开心的。
“卡洛斯，你如果想去派对当然可以啊，我会和梅阿姨说的。”彼得也走了过去，他怕卡洛斯也在担心当时协议里说的门禁规定，“我今天放学后还有社团活动，但是没关系，等活动结束之后我来派对上和你一起回家就可以了。”
“不过就不要喝酒了啊。”彼得还是提醒道，毕竟梅阿姨格外提醒过彼得说卡洛斯有哮喘，在学校里要格外留心一点。虽然说他们还没到喝酒的年龄，但是这种热闹哄哄的派对，向来是酒水的“聚集地”，他们自然有办法买到很多酒。
“不喝酒？”汤普森有些不满地嚷嚷，“那还有什么意思啊？”
“不要管得太严了，彼得。”艾米笑着说道，他们也知道现在卡洛斯暂时寄宿在彼得家，彼得肯定不能让卡洛斯出事，“不出事就行了不是吗？我们会好好监护卡洛斯的。”
听到艾米说了这种刻意亲近的话语，卡洛斯的脸上也没有露出什么不满的神情来。
“今晚我的确有别的安排了。”卡洛斯开口道，“我打算去纹身。”
“纹身？”周围的同学们瞬间炸开了锅，脸上满是诧异之色。
这些同学们又好奇地在询问卡洛斯要去纹什么，纹在哪里，会不会很疼。
“明天你们不就看到了吗？”看着七嘴八舌在发问的少年少女，卡洛斯轻笑了声说道。
学生们对上卡洛斯那双蓝灰色的眼眸，总觉得眼前这个新的转校生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不符合这个年龄的迷人成熟感。对，就和从电影里走出来的吸血鬼一样。
“真的没关系吗？”放学后，彼得一边将书包甩到肩上，一边满心担忧地看向卡洛斯，年轻的面庞上眉头紧蹙，写满了不放心。往常这个时间，他早该迫不及待地换上战衣，穿梭在纽约的高楼大厦间，履行蜘蛛侠的职责了。可此刻，卡洛斯要去纹身这件事，难免让彼得觉得不太放心，“不用我陪你去吗？还是我陪你去吧。”
“没有关系。”卡洛斯自然觉得纹身只是一件小事。
深灰发色的少年拿出了一个小盒薄荷糖，随意地拿了一颗放入嘴中。
薄荷的味道从舌尖溢散。
“这是你第一次纹身吧。”彼得也没在卡洛斯身上看到其他纹身，“听说会有点疼的。”
彼得觉得他应该陪着卡洛斯去壮壮胆子，以免少年纹身的时候害怕。
“怎么会突然想到要纹身？”彼得当然也同样好奇，“你想纹个什么？纹了的话以后就要洗掉会更疼的，你确定了吗？可以给我看一看你想纹什么样子吗？”
卡洛斯平静地注视着眼前的彼得。
他发现了，这个年纪的年轻人好像都很喜欢多管闲事。
就和那个少年一样。
[克拉克·肯特]。
卡洛斯忍不住想起这个名字。
仿佛有一双哭红的眼眶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湛蓝的眼眸中蕴含的情感浓烈得几乎要溢出来，痛苦如汹涌的潮水般翻涌，悲伤似阴霾久久不散，而那执拗想要抓住他的执着劲儿，又如同钢铁般坚毅。
卡洛斯的舌尖甚至不觉都回忆起了少年眼泪的味道。
要是能和克拉克·肯特成为同学的话，那个小鬼肯定会高兴疯了的。
可惜了。
但是，显然彼得·帕克要比克拉克的话更多一些，卡洛斯并不太喜欢和话多而又喜欢追根究底的人接触。但如今突然成为普通的高中生，又寄宿在彼得·帕克的家中，卡洛斯暂时也想要和彼得维持友好的关系。毕竟，卡洛斯在“高中生作业”
上还需要得到彼得的帮助。
总体来说，还是挺新奇的普通人生活。
既然莫名其妙得到了这样新人生的机会，卡洛斯也并不想要就此浪费。
“等纹好，你就知道了。”于是，卡洛斯自以为耐心地回答道。
少年的语气听起来很温和，但是灰蓝色的眼眸在夜色里却呈现出一种疏离感。
微微丧气·彼得：“……”你还真是一点都不差别对待啊！？
——我以为我们住在一起，已经成为你最好的Buddy了啊！
“我还是和你一起去吧，最近纽约不太安全。”彼得还是觉得不能让卡洛斯独自去纹身店，出声提醒道，“昨天上午还在街区里发生了当街枪击案件，而且袭击的还是一位警员，到现在那个持枪的黑人还没有被抓住。”
这么漂漂亮亮，弱不禁风的少年晚上出去，无疑很危险。
而且纹身店里身份复杂的人也很多。
“而且，纽约最近发生了很多离奇的失踪案件。”彼得越想越觉得卡洛斯很容易成为目标，彼得原本就一心想要协助警方将那个恐怖分子缉拿归案。听说那名恐怖分子是个黑人，身形高大挺拔，身着一套漆黑且带有银色纹路的制服，在人群中格外惹眼。但他如若是为了抓住这个人，却让卡洛斯置身于危险境地，那可就真的是本末倒置了。
“你晚上要出去的话，最好还是我们一起。”想到这儿，彼得神色认真，郑重其事地说道。
“你看起来也不像是能保护我的样子。”卡洛斯注视着彼得说道。
彼得似乎能感觉到……卡洛斯的语气里隐隐有些小瞧他的意思。
“我当然可以。”彼得不假思索地立刻反驳道，可不要小瞧打击违法犯罪的小蜘蛛了。
因为彼得充满信心的话语，卡洛斯又多打量了少年几眼。
“你有点矮。”卡洛斯不自主地会将十六岁的克拉克和十七岁的彼得对比。
果然，差了好大一截。
这话一出口，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了。
句子越短，杀伤力越强。
简单的一句话，精准无误地踩中了彼得的痛点。
“……我还会长高的。”彼得语气略显坚定地说道，不管怎么样，既然卡洛斯现在住在他的家里，他自然要保障卡洛斯的生命安全，“你纹身约了几点？我和你一起去。”
卡洛斯没再拒绝彼得，纹身的过程很顺利。纹完之后，他们便一起回了家，卡洛斯自然也注意到回家之后的彼得穿上了红蓝相间的紧身战衣又偷偷溜出了家门。
灰发少年静静地倚靠在窗边，目光追随着彼得离去的身影。
那双如冷萃宝石般澄澈又深邃的眼眸里，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光芒。
他的同学竟然是一个身姿矫健而敏捷，可以通过蛛丝飞檐走壁的——邻家小英雄蜘蛛侠。
这倒是有点意思。
“你找我。”
就在这时，房间里一个被遗忘在角落的男人，目光紧紧盯着卡洛斯的背影，冷冷地开口说道。如若彼得此刻在场，一定能立刻认出，眼前这位正是被警方通缉的当街持枪袭警的黑人，而他竟然就出现在了蜘蛛侠的家中。
“我的身份很危险，吸血鬼都在盯着我。”
男人面容冷峻，神情严肃得如同覆盖着一层寒霜。明明是在夜晚的卧室里，还戴着一副墨镜。黑人高大而挺拔的身躯，被一套黑色且带有银色线条的战衣紧紧包裹，那战衣在昏暗的房间里隐隐散发着寒光。他的背后，背着一把造型独特、刀刃闪烁着凛冽光芒的银刀，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它的锋利与致命。
“如果不是很重要的事情，你不应该与我有所接触。”
卡洛斯转过身来望向男人，简明扼要地说道——
“我要一把枪。”
“防身用。”
男人不明白卡洛斯为什么要枪，毕竟和平的高中生活显然没有什么会威胁到少年的危险因素。
“纽约最近很危险。”卡洛斯却平静地接着说道，“那些吸血鬼很猖狂不是吗？”
男人紧蹙眉头深思了一会儿后，掏出了一把枪和子弹递给卡洛斯。
“不要用来伤害人类。”男人沉声提醒道。
接过枪后的少年并没有丝毫的惊慌或是激动，平静的眼神中仿佛透露出一丝满意。
男人觉得卡洛斯变得很奇怪。
但是，的确吸血鬼越来越猖獗，这个少年能保护自己这一点也很重要。
“我要你的血。”卡洛斯突然抬眼说道。
“为什么？”男人眉头蹙得更紧。
“我想要做点研究。”卡洛斯并不掩饰自己的目的。
“你？”男人并不觉得少年有这样研究血液的能力。
“就凭我的老父亲救了你的命，我想你没有理由拒绝我的要求。”卡洛斯却轻笑着说道，他知道他的身份，一个辗转于各个寄宿家庭的少年。只因为他唯一的家人亚伯拉罕·惠斯特是一个吸血鬼猎人，而眼前的男人刀锋，被他的父亲收养并且成为了最出色的吸血鬼猎人。
相比于对待自己的亲生儿子，亚伯拉罕更像是刀锋的父亲，一直与他并肩作战，生死与共。
刀锋怔住了，眼前少年精致的眉眼里带着傲慢、冷冽和嘲讽。
他也不记得少年之前的性情到底是什么样子，为了避免他被卷入吸血鬼的争斗之中，卡洛斯一直辗转在各个寄宿家庭。他们提供了少年优越的经济条件，也很少与少年联系或者接触，自然也不清楚少年这些年的生活，只是确信普通的家庭一定能比他们给这个孩子带来更安全更好的生活，那是他们因自身极为危险的处境无法给予的安稳。
只是此刻——似乎出现了很大的偏差。
此刻站在眼前的少年，他的言行举止、他周身散发的气息，都显示出他的发展已经偏离了他们预想的轨道，朝着一个刀锋完全无法理解、更把控不住的方向疾驰而去。
但正如卡洛斯所说，因为亚伯拉罕的缘故，刀锋没有办法拒绝卡洛斯的要求。
“不要做危险的事情。”
看着熟练抽取血液的卡洛斯，刀锋蹙眉再次声音沉冷地郑重提醒道。
卡洛斯满意地晃了晃手中管子里的殷红的血液，终于嘴角勾起了一个满意的笑容。
“是吗？”
卡洛斯轻声呢喃——
“你们不要把危险的事带给我才是。”
【作者有话说】
见面倒计时
第32章 派对X独家
新的一天到学校。
自然是个同学都想凑到卡洛斯的身边，好奇地瞧瞧少年的新纹身是什么。
纹身很明显。
卡洛斯直接纹在了颈脖的后面。
少年深灰的发丝后，白皙细腻的后颈皮肤上纹了一双精致的翅膀。
纹身的线条流畅而灵动，每一根羽毛都被勾勒得栩栩如生。
翅膀的色泽并非单一的黑色，而是在黑色的底色上，巧妙地勾勒出了些许的白色的线条，多了几分灵动的韵味，自然为这双翅膀增添了一抹别样的美丽的神秘。
只是因为刚纹身的缘故，少年后颈那片皮肤有些发红发肿。
“真漂亮啊。”艾米忍不住感慨地称赞道，她本来还以为卡洛斯会在小臂上纹一个图案，她甚至都有猜想过会不会是什么炫酷的骷髅头。然而，当这双翅膀图案毫无预兆地映入眼帘时，艾米瞬间便觉得，这才是与卡洛斯最为契合的绝配。
这双翅膀线条流畅自然，羽毛根根分明，随着后颈发丝的飘扬，仿佛下一秒就要轻盈地扇动起来，整体看起来充满了艺术感。
这双翅膀纹在少年的颈后，好比一件原本就细腻的工艺品，又得到了更为精美的艺术加工。
给人忍不住以一种欣赏的感觉。
“但是，看起来很疼。”内德忍不住说道，“我光是看着都觉得疼了。”
真要纹身的话，内德估计也就只敢纹个小笑脸。
“你这么多肉，应该也疼不到哪里去。”汤普森看了看内德壮硕如小山的大块头笑着调侃道，“不如我去纹一个闪电怎么样？正好和我的名字相配，闪电·汤普森。”
年轻人在一起就很容易起哄，看到卡洛斯纹身之后，身边的几个同学也开始跃跃欲试。
就连彼得也陷入思索，他觉得要是他纹个小蜘蛛或者蜘蛛网应该也会很酷。
还是上课的铃声打断了学生们热闹的话题。
学校的校园论坛，一直是课余时间大家关注的焦点。
彼得在下课后也会打开论坛页面看看，果不其然，眼下论坛里最热门的话题，非卡洛斯·惠斯勒这位新转校生莫属。最近电影《暮光之城》爆火，这股热潮也蔓延到了校园。
论坛的帖子里，总有人把电影里俊美而又迷人的吸血鬼形象和卡洛斯联系起来，还给他冠上了“中城高中吸血鬼”这么个奇特的名号。
彼得忍不住笑了，听起来可真的有够怪的。
学校为了规范校园网络环境，要求论坛实行实名制。如此一来，同学们之间如果没什么深仇大恨的话也不会尖酸刻薄地针锋相对，或者恶言相向，论坛氛围还算和谐。
还有人还拍了卡洛斯的纹身发在论坛上，彼得看了看，果然是艾米上传的。
收获了来自同学们的一众好评，他们没想到纹在后颈的翅膀也可以这么漂亮。
[主要是看人吧。]
一位同学在评论区一语道破关键，引得不少人点赞附和。
才转校不久的卡洛斯·惠斯勒就拥有了自己的颜粉组织。
然后这个话题又突然拐到了奇怪的方向——
[卡洛斯的皮肤变得又红又肿了！他竟然没有自愈的能力！]
[果然，他不是真的吸血鬼！]
彼得：“？？？”你们到底在想什么？
小蜘蛛都搞不懂他的同学的脑回路，还真是被电影祸害得吸血鬼上头了。
——要真是吸血鬼，卡洛斯还能顶着大太阳来和你们一起上课吗？
——醒醒吧！你们这些吸血鬼脑！
“这样不太好吧，艾米。”彼得还是忍不住找到了艾米，因为艾米将卡洛斯的照片挂到论坛上去的事情。其实不只是艾米，还有好多学生偷偷拍了[中城高中吸血鬼]的照片，甚至还有些学生直接挂到了自己的社交平台上，让别的学校学生看看什么叫做电影走进校园。
“我问过卡洛斯了，他说没关系。”艾米倒也很坦诚地说道，“只要拍得不难看就行。”
彼得有些惊讶，但也还是去和卡洛斯求证了一下。
“没关系。”卡洛斯的确说过他并不介意，被拍一些照片放出去对他来说也没什么影响，反正他现在也不是需要隐匿的杀手身份。
“你以后想当明星吗？”彼得若有所思地问道，心想以卡洛斯这出众的外貌条件，以及在校园里引发的这般轰动效应，踏入演艺圈成为明星，似乎也是条顺理成章的道路。
“没有。”卡洛斯似乎是认真地思索了一番，但如果是演杀手的话，他可能会有点兴趣。
昨天早就安排好的派对因为卡洛斯的缺席，硬是拖延了一天安排在了今晚。
既然没有门禁的规定，卡洛斯也没有拒绝，而彼得自然也一起跟着去。
“我查过了，纹身在恢复期间，最好不要喝酒。”彼得还特意提醒了一下。
“我知道。”卡洛斯本来也没有要喝酒的意思，他会耍酒疯的。
派对就安排在闪电·汤普森的家中，汤普森这次可谓是出尽了风头，还高调地特意邀请了一位身材火辣且比他年长好几岁的姐姐作为女伴，甚至穿着高跟鞋的女伴还比他高了一个头。
一踏入派对现场，便能感受到热闹的氛围。屋内五彩斑斓的灯光闪烁，音乐震耳欲聋，前来参加派对的学生们自然而然地分成了好几组，各自沉浸在欢乐之中。
在派对上的氛围要比学校里热闹而又活络得多，有不少的学生都趁这个机会凑到了卡洛斯的身边。卡洛斯是转校生，同学们自然有很多的问题可以问，比如说卡洛斯之前是在什么学校？为什么会突然转学过来？他的家里人没有一起来吗？
卡洛斯也只是回应了一句“家人的安排”。
彼得觉得卡洛斯看起来冷冷的，似乎和派对上热闹的氛围看起来有些格格不入，但也的确微妙地融入其中。被围在同学之间的少年神情淡淡，看起来不像是高兴也不像是不高兴。
学生们认识了卡洛斯这段时间，也瞧得出这个少年的性情就是这样冷傲话少的，但是这也丝毫并不影响学生们认识帅哥的热情。更何况，卡洛斯也瞧不出有任何厌烦不耐的不悦神情。
有同学递了根烟给卡洛斯。
彼得本想代替少年拒绝，却没想到卡洛斯接过了烟。
小蜘蛛怔了怔。
就看着卡洛斯又从容地接过了同学递来的打火机，只见少年动作娴熟，手指轻巧地夹着烟，那模样仿佛已经对吸烟这件事极为熟悉，举手投足间透着一种别样的淡然。
烟雾缭绕的时刻，少年精致的五官显得更加出挑。
这下不只是一旁的女生们都在暗地里不断激动地惊呼实在是太帅了，就连彼得身边的内德忍不住说道，再次感慨上帝造物的不公平，“吸烟都他妈的这么帅。”
“回去了。”卡洛斯伸手将打火机扔了回去，而后直白地说道，“觉得无聊了。”
三十岁的老男人和一群小鬼们好像的确玩不到一起。
虽然同学们想要留下卡洛斯连忙问他想要玩什么，少年也只是兴致缺缺地说了句下次再玩。
彼得自然没什么意见，也就和卡洛斯一起回家。
“我没想到你竟然吸烟。”彼得有些意外地说道，他还以为卡洛斯会是不碰烟酒的类型。
“因为，我看起来像是个乖孩子？”卡洛斯似是觉得有些好笑，瞥了眼彼得问道。
卡洛斯喜欢穿白衬衫，袖口会微微卷起，露出的手腕关节分明。
少年的皮肤很白，在朦胧的夜色下，精致的五官透着一种凉薄的冷色。
彼得突然懂了那种感觉。
卡洛斯就像是从黑暗中走出来的吸血鬼一样，神秘而又带着丝丝寒意。
他看上去似乎并不排斥与人接近，但是实际上，的确又给人以一种他很难接近的感觉。
即便是彼得也不清楚卡洛斯过去的经历，只是从梅阿姨口中，彼得知晓卡洛斯过去辗转于不同的寄宿家庭，他并未得到家人应有的陪伴，也无法在寄宿家庭里得到真正的关怀。或许正是因为这样漂泊无依、缺乏温暖的成长经历，才使得卡洛斯如今与他人相处时，总是这般疏离。
“你会想念你的家人吗？”彼得觉得卡洛斯有些可怜，他忍不住轻声问道。
彼得也不明白到底是怎样的家庭，才会让自己家的孩子一直流离在别人的家庭里孤独地成长。
卡洛斯缓缓吸了口烟。
他倒是会想起一个坚定地说要成为他的家人的黑发少年。
但是——
这算是[想念]吗？
遥远的高空楼层骤然传来激烈打斗的声响，尖锐而嘈杂。
紧接着，大片的玻璃碎片如雨点般从空中坠落，在地面上摔得粉碎。彼得下意识地急忙伸手拽住卡洛斯，迅速避开这些锋利得如同暗器般的玻璃碎片。
卡洛斯只是抬眼瞄了一眼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我上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彼得意识到楼上怕是发生了极为严重的紧急状况，很有可能有人命悬一线，正在等待援助。想到这里，小蜘蛛也顾不上许多，急忙对卡洛斯说道，“卡洛斯，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好。”卡洛斯只是点了点头，心里却想到，要是彼得知道他名义上的“家里人“就在楼上与吸血鬼厮杀，不知道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等卡洛斯手中的烟抽完，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毫无征兆地从上面重重砸了下来。
“砰”的一声闷响，地面都似乎跟着震动了一下。
按照常理，从如此高的高空坠落，这男人必死无疑。可令人意外的是，男人竟然没有死，他满脸痛苦，表情扭曲，咬着牙牵强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更骇人的是，他的一条胳膊断了，左手手臂处能清晰地看到被刀砍断后极为整齐的痕迹。
“刀锋！”男人双眼通红带着浓烈的恨意，满脸疼痛与愤怒交织，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大声吼道，“这笔账我会记着的！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卡洛斯自然看得出来，眼前的人必然是刀锋正在猎杀的吸血鬼……之一。
就在此时，这个断臂吸血鬼也注意到了卡洛斯。
人类的血液不仅仅是吸血鬼的供给，而且还能让他们更快地恢复身体上的伤口。
显然，此刻站在他眼前的卡洛斯，就像是一份摆在面前、可口又顺口的食物。
只是这个灰发少年似乎害怕了，匆忙地逃到了一旁的巷子里。
“别玩捉迷藏了。”吸血鬼的确打不过刀锋，但是难道还追不到一个普通的猎物吗？
就在吸血鬼伸出那只完好的手，即将抓住卡洛斯的瞬间，他的全身却突然被莫名的漆黑阴影所抓住。这些阴影仿佛是从地狱突然浮现出来的恶魔，以一种狰狞恐怖的姿态迅速覆盖到他的全身。阴影如同带刺的锁链，紧紧地将他的关节牢牢地桎梏住，传来钻心的疼痛。
吸血鬼想要张嘴发出怒吼，可是他脖子上的影子却以一种要将他脖子拧断的恐怖力度死死勒住。他的喉咙被勒得紧紧的，只能发出微弱的、含混不清的声音。
瞳孔里渗透着惶恐的黑影。
“真没用。”
吸血鬼只听到，少年平静地如此说道，口气里还能听出遗憾的意味来。
紧接着，一把枪对准了他的胸腔。
吸血鬼的瞳孔缩紧。
作为刀锋的死对头，他似乎看到过那个男人用过这把枪。
而后特殊的银子弹穿透了他的心脏。
连遗言的机会都没有给。
紧接着，卡洛斯漠然地注视着眼前的吸血鬼化为了灰烬，在夜风中飘散得无影无踪。
身后传来了摩托车引擎的巨大轰鸣声，持枪的卡洛斯站在小巷里，与正要驱车离开的刀锋在夜色中遥远地对视了一眼。
“早点回家。”刀锋留下这句话，就油门一拧。
摩托车如同一道黑色的影子，瞬间消失在夜色之中，没有丝毫停留。
“卡洛斯！卡洛斯！”接下来是匆匆忙忙的彼得追了过来，少年苍白的面容上挂着紧张和焦急地在寻找着卡洛斯。在小巷里终于找到卡洛斯之后，彼得立刻冲了过来，连忙上下检查卡洛斯有没有受伤，“你没事吧？我刚才好像听到了枪声！”
当听到枪响的时候，彼得都快要吓死了。
他后知后觉，惊恐于自己竟然把卡洛斯一个人留在了这么危险的地方。
“没事。”卡洛斯坦诚地说道，“我刚才击毙了一个人。”
准确来说，还不是人。
“……别在这种时候说冷笑话啊！”
彼得都要抓狂了，他当然不相信卡洛斯的话，也没想到卡洛斯还有这种不合时宜的幽默感，“我真的很紧张！你也听到枪响了吧？”
“听到了，上面发生了什么？”卡洛斯转移话题地问道。
“不知道。”彼得摇了摇头，“有很严重的打斗痕迹，但是却一个人都没有。”
这自然不正常。
有很多的血，可是却没有受伤的人。
但是这些血，又夹杂着一种很奇怪的味道，只是彼得也说不出来怪在哪里。
但至少，彼得确定他通过敏锐的听力的确听到了很多人在缠斗才是。只是当他赶到的时候，像是突然间全部都消失了一样，却留下了一片混乱的狼藉，小蜘蛛总觉得这个案件似乎没有那么简单。
地面还留下了几个回旋镖，也被彼得都拿走了。
“你看到那个穿着黑色制服的黑人了吗？”彼得开口问道，他也猜测到这一切似乎都和那个黑人有关。彼得也听到了摩托引擎的声音，但是他不敢丢下卡洛斯再追上去。
“看到了。”卡洛斯说道，“骑摩托车离开了。”
果然如此，彼得现在也不可能再追上去。而且小蜘蛛觉得，他好像表现得对这种别人避之不及的危险的事情太上心了。
遇到这种情况，按照常理来说他应该拉着卡洛斯快点回家才是。可是他却把卡洛斯丢下，自己跑去“凶案现场”。彼得不知道该怎么和卡洛斯解释刚才自己的行为，用喜欢见义勇为的热心分子来解释听起来合理吗？
“既然没什么事，那就回去吧。”卡洛斯却只是接着说道，也没有再多问什么。
这反倒让彼得有些惊讶。
卡洛斯不透露自己的事情，但是好像他也不好奇或者在意别人的事情。
这理应让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的彼得松口气，但又反而让小蜘蛛的心情又觉得奇怪起来，他总觉得他能和卡洛斯成为更好的朋友。
回到家后的卡洛斯就回到了房间，彼得看起来似乎还想就今天发生的突发事件和他讨论些什么，被卡洛斯的一句“累了”给堵住了嘴巴。
灰发少年坐在笔记本电脑前摸了摸口袋，没摸到香烟，反而是一盒薄荷糖。
随意又掏了颗薄荷糖放入口中。
而后漫不经心地敲击键盘点了邮件发送——
[上午九点，中城高中。]
[独家吸血鬼的秘密。]
第33章 人血X翅膀
彼得注视着被记者们围堵得水泄不通的校门口，露出震惊的神色来。
这么隆重的架势，还以为是他们高中是出了什么惊天的大新闻。
但是所有的学生们也都毫不知情，最近的校园和平得很，就连论坛里也没出现什么大新闻，顶多就是一些同学之间的爱恨情仇而已，也不至于上升到被媒体围堵的高度。
“感觉好像是我们学校出了什么大事。”内德自然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整个中城高中的学生们也都好奇得很，甚至还有些不安起来，“不会是有什么谋杀案件在我们学校里发生了吧？”
说着，内德打了个冷战，似乎已经看到了案件的血腥场景。
小蜘蛛并不觉得，如果有这么大的事件发生，以同学们爱传八卦的性子，小道消息早就在校园里传遍了。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所有人都不知道这些记者们到底是在等什么。
彼得和内德还在认真地讨论着，卡洛斯也就坐在一旁听着，但是也不发表意见，只是目光淡淡地扫过那些还围在校门口的记者们。
“想知道发生什么吗？”就在这时，玛丽·简主动加入了话题，低声问道。
“你难道知道什么内幕吗？”内德立刻积极地问道。
“的确有一点小道消息。”玛丽瞥了一眼目光充满好奇的彼得，故意卖了个关子，顿了顿才接着说道，“听说和吸血鬼有关。”
内德和彼得齐齐都露出了震惊的神情来。
随后二人的目光齐齐望向了被冠以“中城高中吸血鬼”之名的卡洛斯。
平平无奇高中生·卡洛斯：“……”你们这群愚蠢的小鬼。
“吸血鬼当然不可能是卡洛斯。”玛丽很清醒地说道，语气里还带着一丝无奈，“我听说，各大报社在昨晚收到了匿名邮件，说今天在中城高中能得到吸血鬼的情报。”
“就这样？”彼得有些不太相信，“说有吸血鬼，那些媒体就相信了？”
彼得自然认得出这里面好几家报社在业界都赫赫有名，还有《纽约日报》、《地平线时报》、《时代周刊》……就这么轻易被一封匿名邮件忽悠过来，实在有些离谱。而且看这个阵仗，就知道他们真的很郑重地对待这次信息源。
——难道真的有吸血鬼吗？
彼得不禁联想起昨晚高楼上的打斗，隐隐觉得也许有所联系。
“这我就不知道了。”玛丽耸了耸肩继续说道，她能打探道这点小道消息已经很不错了，“只不过，有一件奇怪的事情。奥利弗·怀特，有两天没来学校了。”
“他难道是吸血鬼！？”内德立刻露出了惊吓的神情来，他也认识奥利弗·怀特，但也就是认识的同学而已，顶多知道奥利弗是个热衷于各种派对的人。
“没来学校也和吸血鬼没什么关系吧？”彼得觉得这两者自然没什么联系，只是他也想知道玛丽到底是觉得哪里奇怪，“说起来，昨晚好像在派对上也没见到奥利弗。”
记忆中，每次有热闹可凑，奥利弗总是冲在最前头，这次缺席的确反常。
“是的，奥利弗没有去。”玛丽点头认同了彼得的话，她只是说出了她自己知道的事情，“奥利弗的家离我家很近，前天晚上是被警车送回来的。我的妈妈和奥利弗的妈妈是好朋友，她还特意去问了。那天晚上闪电·汤普森本来应该举办派对，但是因为卡洛斯去纹身，所以派对不是推迟了一天吗？后来奥利弗那天晚上就自己去了酒吧玩。”
“警察说奥利弗是因为未到21岁喝酒，而且喝酒斗殴才被抓的。”玛丽继续说道，“但是奥利弗的妈妈说，奥利弗从那天晚上回来起，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闭门不出。”
彼得微微蹙眉，他也猜测肯定是在酒吧里，奥利弗遭遇了什么不寻常的事情。
“我不太理解。”彼得看向玛丽，既然玛丽先提到吸血鬼，又说到奥利弗，似乎是觉得两者之间有什么隐秘的联系，“你难道觉得奥利弗和吸血鬼有什么联系吗？”
“我不知道，也许什么关系都没有。”玛丽摇了摇头，她只是觉得这件事很奇怪，她也想要和别人讨论。和其他人讨论也许会觉得她在胡思乱想或者多管闲事，但是玛丽觉得彼得不会这么认为，“但是我的妈妈听说奥利弗的脖子上有伤，可他就是不肯去医院，也不让他妈妈看。甚至脾气突然变得很暴躁，像是变了一个人对她妈妈怒吼，就连卧室的门都反锁着。”
彼得和内德都沉默了，这件事听起来的确越来越怪异。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彼得的确想要去探一下究竟，但没想到这话的人竟然会是卡洛斯。
小蜘蛛过头去，就看到灰发少年正懒散地撑着下巴，一脸平静，仿若事不关己。
却又抛出了这个提议。
“你不是很喜欢一探究竟吗？”看出彼得的疑惑，卡洛斯却反问道。
“……”彼得听到这话，脑海中瞬间浮现出昨晚他将卡洛斯独自扔下的场面，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内德知道彼得·帕克是蜘蛛侠的身份，他心里清楚按照彼得乐于助人的正义性情恐怕对奥利弗的事情很在意，于是也顺着话说道，“要不我们就去看看？以同学的身份去探望一下？”
玛丽本来就觉得很多事都显得奇怪，她也想探究奥利弗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一个人也不敢。这下正好所有人都一拍即合，在放学之后决定直接去往奥利弗的家中看看。
而那些围堵在校门口的记者，在学校门口过了段时间就被警方疏散了。
校门口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仿佛什么都未曾发生过。
只有中城高中的学生们都非常迷茫，还得在网上查查到底有什么情报。
——绝了，自己学校的瓜吃都吃不明白。
放学之后，玛丽带着彼得、内德和卡洛斯一起来到奥利弗家，抬手敲门。
门缓缓打开，露出奥利弗母亲怀特夫人憔悴的面容。
只见怀特夫人神情低落，眼眶红肿得厉害，显然是哭了许久。奥利弗的父亲在五年前因病离世，此后，怀特夫人便独自一人照顾奥利弗。平日里与玛丽的母亲往来密切，关系十分要好。
见奥利弗的同学们特意前来探望，怀特夫人的情绪又一次崩溃，泪水再度夺眶而出。
女人的声音哽咽，诉说着奥利弗的状况。正如玛丽所说，奥利弗自从被警察送回来之后就一直把自己关在门里面，他还把门反锁着，除了最开始送进去一餐，后面连饭都不肯吃。
焦急万分的怀特夫人，意识到奥利弗的情绪出现了很大的问题，还特意请来了专业的心理辅导师。然而，奥利弗不肯对话，还将心理辅导师给骂走了。怀特夫人根本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想要问问警察是不是在酒吧里还发生了什么其他事情，可奥利弗却以极其决绝的口吻威胁她，如果她联系警察的话，自己便立即寻死。
这般偏激的话语，将怀特夫人吓得什么都不敢做，只能坐在房子里哭。
“在酒吧里发生了什么？”彼得忍不住问道。
“我不知道啊。”怀特夫人无助地摇了摇头，脸上写满了焦虑和痛苦，“警察只是说抓住他未成年饮酒，还和别人打架，可是，这也不至于让奥利弗变成现在这副模样吧？”
“警察肯定隐瞒了很重要的事情。”玛丽沉声而又坚定地说道，不然奥利弗也不可能说出如果联系警察就自杀这种极端的话。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卡洛斯望向那道紧闭的房门说道，“直接打开门看看。”
彼得觉得卡洛斯说的没错，不管发生了什么，总得面对才是。
想要知道奥利弗到底遭遇了什么，直接与本人对话无疑是最为快捷的方式。
“阿姨，不能让奥利弗一直一个人待在房间里。这样下去，情况或许会变得更糟。“彼得想了想后对怀特夫人说道，”我来把门直接撞开，面对面和奥利弗好好聊一聊。”
怀特夫人已经没有任何的办法，此刻看到奥利弗的四个同学在眼前，就像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微弱的希望之光。女人的眼眶微微泛红，连忙点头，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只要奥利弗没事就好，拜托你们了，和奥利弗好好聊一聊。”
彼得看了看身边的内德和玛丽，两个人都露出严阵以待的凝重神色。
而卡洛斯远远地站在一边，还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彼得深吸一口气，而后猛力撞开了门。
映入眼帘的房间里一片漆黑，厚重的窗帘被拉得严严实实，没有一丝缝隙，光线被彻底隔绝在外。能分辨出床上有个人影，那人将自己紧紧地裹在被子里，仿佛那是他最后的庇护所。
“奥利弗？”彼得小心地走了进去，试探性地轻声问道，“我是彼得·帕克，你还好吗？”
然而，房间里一片死寂，并没有人回答他。
“你的妈妈很担心你，你应该和她好好聊聊不是吗？”彼得尽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加温和，轻手轻脚地朝着床边靠近，“如果你遇到什么需要帮助的事情，你也可以和我说，我会尽力帮你的。”
彼得已经走到了床边，他能看到被子里的人正在剧烈颤抖，似乎正在承受着什么痛苦。
“奥利弗，我们聊一聊好吗？”彼得缓缓伸出手，试图掀开被子。
就在此刻，被子先一步从里面被掀开。
彼得伸出去的手瞬间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紧紧抓住，紧接着，原本躺在床上的少年如同一只突然暴起的发狂的野兽，猛地从床上弹起，双手紧紧地扣住彼得的肩膀。奥利弗的脑袋往前一探，张开嘴便朝着彼得的脖子咬去，那架势仿佛是要将少年的脖子直接咬断般。
“彼得！”内德和玛丽都惊慌无错地失声尖叫。
而怀德夫人，这两天本就因担忧儿子而心力交瘁，没好好休息，此时目睹这般惊悚场景，双眼一黑，直接吓晕了过去。
身为蜘蛛侠的彼得自然反应能力极为敏捷，他早一步就察觉到危险逼近立刻出手应对。在奥利弗咬上来之前，彼得就精准地扼住了奥利弗的脖子，而后猛地发力将奥利弗整个人强行反摁在床上。奥利弗不断奋力挣扎着，不过在彼得强大力量的压制下也无济于事。
“我没事！”彼得一边用力压制着奥利弗，一边转头对着惊慌的众人喊道，“别担心！”
这时，彼得眯眼认真观察奥利弗的异样。
少年的喉咙里发出阵阵怪异且低沉的嘶吼声。
神情狰狞可怖，双目通红如血。
而且脖子上还有醒目的两个血洞的伤痕。
更为惊人的是，奥利弗的牙齿中，竟然伸出了尖锐的獠牙。
彼得的脑海中瞬间闪过一个念头——吸血鬼。
此刻，内德和玛丽被眼前这一幕吓得呆立在原地，双腿发软，一时都不敢靠近。
只有卡洛斯迈步走了进来。
“别拉窗帘。”卡洛斯平静地说道，“先找点什么把他捆起来。”
玛丽和内德听了卡洛斯的话也回过神来，玛丽连忙先查看了一下怀德夫人的情况，而内德赶快去找能捆住奥利弗的绳子。好不容易让彼得将奥利弗绑了起来，奥利弗看起来已经彻底失去了神智，对着彼得他们露出狰狞的神色，露出的獠牙就像是想要将他们视为食物吞之入腹般。
“他真的变成吸血鬼了。”内德胆战心惊地说道。
玛丽不切实际的揣测果然成真了，但是此时少女的脸色也被吓到煞白。
她倒希望是她想错了。
“现在怎么办？”内德战战兢兢地问道，目光下意识望向彼得。
彼得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他还是第一次遇到吸血鬼的事情。
“他是因为太饥饿了，所以才失去了人类的理智。”卡洛斯在此刻却还能面色如常地近距离观察着奥利弗，少年微微歪头，继续说道，“我想如果他进食了，就能恢复理智。你们就能按照之前的计划，直接与他对话就能知道在他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进食？”玛丽的眉头紧蹙，不太确定地颤声问道，“你指的是什么？”
“当然是人血。”卡洛斯语气平淡地回答道。
“我们去哪里给他找人血啊！”内德惊恐地说道，这个提议未免太过疯狂。
卡洛斯却理所当然地反问道，“我们不都是人吗？”
“！！！”在场的三位同学都露出了极为震撼到怀疑人生的神色。
“难道你们不是人？”卡洛斯又不紧不慢地问道，那语气里听起来仿佛还夹杂着一种，[该不会只有我“中城高中吸血鬼”是唯一的人类吧？]的困惑来。
“我们当然是！”内德近乎要被卡洛斯离谱的脑回路激得尖叫，“但我们怎么可以把血喂给吸血鬼！会死的吧！”
“没那么严重。”卡洛斯略带兴味地注视着眼前发狂的吸血鬼，他本来还想着抓一只吸血鬼藏起来研究，现在正好送上门来了，“我想，只是一点血就可以让他恢复理智。”
灰发少年嘴角扬起的弧度在这略显紧张的氛围中显得格外突兀。
“你们难道不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
*** *** ***
“你回来了，克拉克。”《地平线时报》公司里，前台阿瑞亚·福斯特小姐看着刚才旧金山出差回来的男人热情地笑着打招呼道，“旧金山的旅途如何？”
这位身形高大健壮的黑发男人，此刻正迈着沉稳的步伐走进办公区。他身上笔挺合身的西装，将他挺拔的身姿完美勾勒，举手投足间，成熟男人的魅力不经意地散发出来。
男人的面容英俊，线条刚硬却又不失柔和，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更添几分斯文儒雅。听到阿瑞亚的招呼，克拉克停下脚步，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
“阿瑞亚，旧金山的旅程还算顺利。”男人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克拉克·肯特在公司里也算是备受瞩目的黄金单身汉的存在，他今年已经三十二岁，无论从外貌、性格，还是工作能力来看，都是极为出众的。可他却至今单身，倒显得很奇怪。
“发生了什么吗？电话里，温斯特先生听起来心情不是很好。”克拉克向阿瑞亚询问道，而男人口中的温斯特先生正是《地平线时报》的报社老板。
“昨晚温斯特先生收到一条匿名邮件，说是今天上午九点在中城高中会有关于吸血鬼的独家新闻。“阿瑞亚对克拉克颇有好感，自然将她知道的消息说了出来。
“然后呢？”克拉克问道。
“根本不是什么独家，所有的报社都收到了这封匿名邮件。”阿瑞亚继续说道，“这倒也没什么，关键是所有的记者一窝蜂似的都冲到了中城高中，然后，什么都没发生。”
“只是恶作剧吗？”克拉克有些奇怪地问道。
“我不这么觉得。”阿瑞亚神秘地摇了摇头，而后压低声音对男人说道，“在这之后神盾局出现了，专门来找温斯特先生谈话的，听说神盾局的探员和所有收到邮件的报社都进行了交谈。”
克拉克听到这里也明白，只怕爆料是真的，但是被神盾局刻意压下来了。
这件事情的影响一定很大，所以不能被曝光出去，否则会引起民众的恐慌。
“中城高中最近有发生什么事情？”克拉克这段时间一直都在旧金山，对纽约近期发生的事情也不知道。
“据我所知，并没有。”阿瑞亚说道，他们自然也挖了挖中城高中近期的事件，只不过没有什么收获，“除了这个学校有个帅得很像吸血鬼的高中生，但是你知道，这只是因为最近的电影《暮光之城》太火了而已。都是年轻人的臆想而已，他只是帅得和吸血鬼一样，但是肯定和吸血鬼没什么关系。”
二十一世纪的时代，网络流速非常快。
在《暮光之城》爆火后，各大高校都竞争般地晒出了本校最“吸血鬼”的男神。显然在这之中，[中城高中吸血鬼]得到了最高的支持率，虽然只是个转校不久的学生，但无所谓，中城高中已经将这个少年视为了颜值门面。
“你要看一下那个高中生的照片吗？”阿瑞亚也很乐意和克拉克多聊一会儿，笑着问道，“他的照片已经流到社交平台上了，是真的很帅。要是我能年轻十几岁，我肯定会想尽办法和他认识。”
克拉克只觉得有些好笑，他当然能理解每个高中总会有那么几个引人瞩目的明星学生。
然而，当男人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在阿瑞亚向他展示的手机屏幕时。
克拉克整个人猛地一怔。
照片里的灰发少年正在和同学一起在图书馆写作业。
拿着笔的高中生的神情看着不算认真专注，反而有种心不在焉的感觉。
照片里的少年露出一张完美的侧脸，在光的映照下深灰的发丝仿佛镀上了一层金辉。
克拉克无比震惊而又……愈发热切地紧盯着照片。
不因为别的，只是因为这个高中生长得太像男人十五年前认识的人。
那发色、那眉眼、那轮廓，还有那种感觉，仿佛都是从他的记忆深处直接复刻出来的。
少年的后颈处有一个明显的纹身——
是一双翅膀。
克拉克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那对翅膀，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这个图案，和十五年前卡洛斯先生送给他的打火机上的印刻花纹——
一模一样。
第34章 相见X对望
彼得、内德和玛丽三个人在此刻都面面相觑。
他们都觉得喂人血不是什么好的主意。
但是又隐约觉得卡洛斯说的没有错。
奥利弗肯定在酒吧里遭遇了什么，他们也能通过一些影视剧里的吸血鬼设定来推断，他怕是遇到吸血鬼被转变了。如今奥利弗的状态也正如卡洛斯所说，理智早已被饥饿啃噬殆尽，正处于极度渴望鲜血的状态。如果想要知道奥利弗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让少年暂时满足对鲜血的渴望从而恢复理智是最好的办法。
“我觉得卡洛斯说的没错。”玛丽紧蹙眉头率先打破沉默，最早赞同了卡洛斯的想法，“不能让奥利弗一直维持这样的状态，而且，我们只有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才能思考下一步到底该怎么做来帮助他。”
内德一看彼得思考的模样，就知道彼得虽然觉得不恰当但此时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那谁来？”内德小声地问道。
“我……”总是挺身而出的彼得下意识自告奋勇要说他来，可是他又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等等，我的人类血统是不是不纯！？
——如果吸血鬼喝了蜘蛛侠变异的血液，会二度变异吗？
内德显然也想到了同样的顾虑。
作为蜘蛛侠最好的搭档，内德想他也得出把力，不能总是指望着彼得能承担一切。内德也瞧了瞧身形略显单薄的卡洛斯，这个少年看上去都觉得失点血就会到贫血的地步。
内德咬了咬牙，既然这样的话，那么就由他这个两百斤的好伙伴献出一点血。
“我来，就当做献血了。”玛丽在此时却蓦得坚定地开口道，毕竟本来奥利弗这个事情就是她提出来的。换句话来说，内德、彼得和卡洛斯也是因为她而被卷入这个棘手的吸血鬼的事件，玛丽觉得这种情况她得挺身而出，“只不过——
难道，要让他直接咬吗？”
“这当然不行。”彼得立刻严肃地拒绝。
“吸血鬼的嘴巴肯定是把控不了力度的。”卡洛斯也摇了摇头，“你们在这里看着他。”
彼得也不知道卡洛斯要做什么，只是注视着灰发少年走出了房间。
“卡洛斯！”彼得突然鼻尖敏锐地嗅到了血腥味。
与此同时，变成吸血鬼的奥利弗也闻到了，变得更加激动地挣扎起来。
“你们看着他！”彼得在确认奥利弗无法脱逃之后，焦急地叮嘱到内德和玛丽。
彼得心急如焚地跑到厨房，一眼就看到卡洛斯正静静地站在那里。
少年的小臂上赫然出现了一道血痕，殷红的血液正源源不断地滴入下方的玻璃杯中。卡洛斯的脸上没有丝毫疼痛的神色，眼神平静如水，就那样静静地凝视着自己的血液缓缓流淌。
“卡洛斯！”彼得的瞳孔微颤，惊吓地看着少年。
“总不能让女孩来做这种事情吧？”卡洛斯平静地望向彼得，“没什么事。”
话是这么说，但是……
彼得紧紧蹙眉，望着杯子里的血液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到底该说什么。小蜘蛛的书包里一贯都会带着用来治疗的用品，此刻立刻去取出来帮卡洛斯将伤口包扎好。
“我就不进去了，我身上血液的味道对于奥利弗来说应该很浓，怕是会刺激他。“卡洛斯将装了小半杯血杯子递给了彼得，”我在外面等你们。”
“卡洛斯，谢谢。”彼得嗓音有些干涩地道谢道，但是他的心情却是沉重的，他当然不想将寄宿在他家里的朋友卷入这样危险的事件中。可是与此同时，小蜘蛛对上少年波澜不惊的灰蓝色眼眸，又觉得这个少年的身上藏了很多的谜团。
等到彼得和内德再出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大概知晓了奥利弗身上发生的事情。
果然卡洛斯的推测没有错，在喝了鲜血之后奥利弗的神智恢复了过来。既然他吸血鬼的身份已经暴露，奥利弗也就坦诚地对特意来帮助他的同学们讲述了他所知道的事情。
“卡洛斯，你没事吧？”
内德走到客厅后立刻关切地望向卡洛斯，而后忍不住向少年竖了个大拇指。
他还在那犹豫的时候，玛丽已经挺身而出，而卡洛斯更有效率直接小刀就戳进去了。
“你不是吸血鬼，你是真男人！”
卡洛斯：“……谢谢。”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彼得觉得卡洛斯的脸色看起来似乎更苍白。因为卡洛斯有哮喘的缘故，梅阿姨之前还千叮咛万嘱咐让他要多照顾一下卡洛斯。
——可是他直接把人给照顾到受伤了。
无论卡洛斯有什么秘密，彼得的心里仍然为此感到自责和愧疚。
“发生了什么？”卡洛斯也想知道奥利弗身上发生的事件。
奥利弗看起来已经恢复了理智，但是为了安全起见，彼得也没给他松绑，此时玛丽还在房间里安抚奥利弗的情绪。内德和彼得也就在客厅里，和卡洛斯叙述整理了一下时间线。
在彼得和卡洛斯纹身的那天晚上，奥利弗跟着一个女人一起去了一场派对。
奥利弗原本还以为会是一场艳遇，结果不知道为什么，那场派对突然下起了血雨。
所有的人都在血雨里疯狂了起来，张大嘴巴品尝血液，后来奥利弗才意识到那个派对里所有的人都是吸血鬼。
他似乎是这场派对作为特别节目的猎物，正当奥利弗以为自己要死了的时候。
突然出现了一个神秘的穿着黑色皮质长风衣的黑人，那个人以矫健强悍的身手将所有的吸血鬼都杀死了。奥利弗亲眼看到吸血鬼都被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杀死，而且是变成灰烬。原本张牙舞爪的吸血鬼们已消失殆尽，最后存活下来的，只有惊恐万分、瘫倒在地的奥利弗。
然后他就被警察带走了。
在审讯室里，奥利弗惶恐不安地说了他知道的所有事情。后来他突然被带到了一个密闭的房间里，几个警员虎视眈眈地注视着他，眼神中带着轻蔑和戏谑，紧接着其中有一个警员咬了他。他们要他乖乖闭上嘴巴，不要告诉任何人到底发生了什么。
后来奥利弗就按照这些吸血鬼教他的话，顺利地被放了出来。
“警察局里有吸血鬼的人，但不是全部。”玛丽此时站在卧室门边加入了讨论，“奥利弗知道的太多了，可是吸血鬼不能让他死在警察局里，那样太明目张胆了。所以就索性把他变成同类，奥利弗总不可能会曝光自己是吸血鬼的事情。”
奥利弗身上发生的事情，他们已经大概差不多都了解。
“但是现在的问题是，接下来该怎么办？”玛丽眉头紧蹙。
事情似乎在此刻陷入了难题。
他们身为普通的高中生，显然不应该插手这种吸血鬼的事件，这听起来就超出了他们的能力范畴。可是，他们又没有办法去找警察帮忙，尤其是，警察局里还有吸血鬼的势力。
“我想到了一个人。”彼得蹙眉说道，他本来还以为那个男人是坏人，“就是奥利弗说的那个黑人，我昨天晚上还和卡洛斯撞见了。我听到了从高楼传来的打斗声，但是当我赶到的时候，没有任何人影。而卡洛斯在楼下，看到了那个黑人驾驶着摩托车离开了。”
“有没有一种可能？”内德突然想到了什么，“那个男人其实是吸血鬼猎人？
这么说来，他是个正义之士？”
彼得也如此认为，昨晚肯定又是男人猎杀吸血鬼的一次行动。
“奥利弗有提到，吸血鬼叫那个男人[日行者]刀锋。”玛丽补充道，“吸血鬼看起来很怕也很恨那个男人。”
卡洛斯静静地旁听，也没有发话。
“你们说找到这位刀锋先生，他能有办法将奥利弗转变回人类吗？”彼得开口问道。
“但关键是，奥利弗现在这样的状态能维持多久，之后也是需要吸血的。”
玛丽也不认为他们短时间内就能找到刀锋。
“我刚转校来，在纽约也不认识什么人。”卡洛斯在此时开口，“你们认识什么能够帮助奥利弗的信任的人吗？比如说能研究他体内发生的异变。”
内德、玛丽和彼得在此刻都陷入了深思。
“我认识奥斯本集团的总裁……哈里·奥斯本，我们是小时候的好朋友。”彼得突然想到了一个人。
“奥斯本集团本来就重点攻克生物科技，也许他们能有办法！”内德觉得这是个好突破口。
“那我打电话来问一下哈里。”彼得有些不确定地说道，他不知道奥斯本集团能不能接纳一只吸血鬼，但的确奥利弗这种情况如果能有奥斯本集团的帮助是最好的。
彼得去打了电话，回来的时候脸上露出了愉悦轻松的神色来。
“哈里同意了！他说会派人来接我们去奥斯本集团！”
有奥斯本集团的帮助，总算比他们几个人没头绪地瞎忙活要好，几个人的心里都觉得安稳了些。
“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卡洛斯蓦得开口说道。
等彼得他们一行人去了奥斯本集团，肯定还要就这件事和哈里·奥斯本讨论很久，卡洛斯也没什么兴趣一直旁听。这只吸血鬼送到奥斯本集团，明天他直接去看他们研究团队的成果就行。
他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也许去奥斯本集团他们能为你的伤口更好地治疗。”彼得还是顾忌着卡洛斯的伤。
“还是让卡洛斯回去休息吧，这件事可能没有这么快结束。”玛丽想了想说道，“让卡洛斯一直带着伤和奥利弗在一起，也不太好。”
“那我给你打车。”彼得想了想也是这个道理，“你在家里好好休息。”
看了看卡洛斯受伤的小臂，小蜘蛛忍不住小声说道，“你要是不想做作业，等我晚点回来帮你写。”
卡洛斯：“……”都快忘记还有写作业这件事。
等灰发少年下了车走到彼得·帕克家门口时，步伐缓缓停了下来。
“还不出来吗？”卡洛斯轻笑了声，而后望了过去。
身穿黑色西装的男人从拐角出现，男人的身姿挺拔，面部轮廓英俊而又硬朗。
高挺的鼻梁上戴着一副黑框眼镜更显优雅，镜片后的蓝眸深邃而沉稳，又好似闪烁着如星光般期许又愉悦的微光。
此时男人的手中正捧着一束纯白的百合花束，浅淡的花香在风中摇曳。
他们在此刻遥遥相望，就恍若两个时空的人在对望。
——不对。
——他们本来就来自同一个时空，不是吗？
男人一步一步沉稳地走了过来，恍若坚定地迈过了时间的轴线。
随着黑发男人的靠近，卡洛斯能清晰地看到男人眼眸里荡漾的如同湖泊般的湛蓝。
抱着花束的西装男人站定在灰发少年面前，嘴角勾起温柔的笑容。
自从那天之后，克拉克·肯特送了无数束花给卡洛斯。
但这还是第一束，亲手送到他的手中。
“好久不见，卡洛斯先生。”
第35章 对调X久等
因为身高明显的差距。
让卡洛斯不得不微微仰起头，目光略带仰视地望向眼前身着笔挺西装的男人。
在这一瞬间，卡洛斯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涟漪。
时间的回溯感，于他而言或许还没有那般强烈与直观。
可当他的视线聚焦在眼前这个男人身上，在他的记忆里那个面容帅气、带着几分青涩的黑发少年，与当下眼前高大且成熟的克拉克·肯特逐渐重叠又分离。
刹那间，卡洛斯无比清晰地感受到——
那漫长的十几年时光，确确实实地在克拉克身上留下了深刻的痕迹。
卡洛斯默默打量着克拉克，就如他曾经暗自预想的那样，成长为成熟男人的克拉克穿西装驾驭得堪称完美。笔挺的西装勾勒出他男人挺拔的身姿，每一处线条都彰显着成熟男性独有的魅力与稳重。如今的克拉克，已然蜕变成为一个从任何角度看都无可挑剔的成熟男人。
“克拉克，好久不见。”
卡洛斯嘴角勾起，从克拉克的手中伸手接过了百合花束。
他们的分别充斥着绚烂的烟花、无知的欺骗、虚假的希望、桎梏的痛苦、和悲凉的死亡。
卡洛斯知道，那个夜晚一定是对于克拉克·肯特而言充满绝望色彩的噩梦。
可是在此刻的重逢——
却又显得如此的平静。
“你受伤了。”克拉克眉头微微皱起，语气中满是关切。男人那敏锐的嗅觉，瞬间捕捉到了卡洛斯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血味，同时一眼便锁定了卡洛斯受伤的部位。
“皮外伤。”卡洛斯并不在意地说道，“我们聊一下。”
克拉克点头。
卡洛斯并没有想另外找地方，直接就进了彼得家中。克拉克顿了下，也跟着走了进去。
“卡洛斯，你身体是哪里不舒服吗？”梅阿姨从厨房里走了出来，她也从彼得的电话里知道，彼得的朋友哈里·奥斯本找他有事情，而卡洛斯因为身体不太舒服就先打车回家。梅阿姨自然关心卡洛斯的身体状况，却意外地瞧见了少年的身后还跟着一位英俊高大的西装男人，“这位先生是——”
“是我父亲在纽约的朋友。”卡洛斯瞥了眼克拉克。
“你好，我是克拉克·肯特，是《地平线时报》的记者。”克拉克立刻明白过来露出了温和的笑容看向梅阿姨说道，“卡洛斯的父亲特意嘱托我，在纽约的时候要多照看卡洛斯一些。”
梅阿姨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不过克拉克身上那沉稳的气质和真诚的笑容，让她也没有怀疑。这位身为记者的男士，看起来成熟可靠而又很有绅士风度，有这样的人在纽约照顾卡洛斯，大概卡洛斯的家里人也能多放心一些。
“梅阿姨，我和肯特先生回房间聊一会儿。”卡洛斯开口道。
“好的。”梅阿姨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热情地说道，“肯特先生，晚上也请一起留下来用餐吧。正好彼得说晚上不回来吃饭，我这边多做了不少。”
克拉克并未推辞，礼貌地接受了梅阿姨的邀请，并诚恳地表达了感谢。
“卡洛斯先生，手臂上的伤是怎么回事？”等回到房间后，克拉克还是问道。
“是我自己划的。”卡洛斯坦诚地回答道，“把血喂给吸血鬼了。”
卡洛斯看到克拉克眉头蹙紧的样子，就知道男人并不认同他这么做。
“你是什么时候来到这里的？”卡洛斯有不少的疑问要询问克拉克。
“在那个世界死亡之后。”克拉克坦然地回答道，“大概是一年多前。”
克拉克大概讲述了他与毁灭日的战斗，即便是平静的语气也能听出这场战斗的恐怖与惨烈。战斗的最终结局，是他与毁灭日同归于尽，生命就此画上句号。
当他再次苏醒之后就在这里，名字还是克拉克·肯特的记者，只不过这个世界与他之前所生活的已经截然不同。
所以，当时他通过十五年火箭炮看到的未来，其实那一天是他死后一年的纪念日。
但其实，他的生命莫名在另一个世界得到了意想不到的延续。
卡洛斯不禁在心里感慨，即便身为[人类之神]，拥有超凡的力量，克拉克还是并没有避开曾经早已远见到的死亡的命运。就好像是命运的轨迹早已注定，无法更改。
“十五天。”卡洛斯说道，“我刚到这里十五天，但是我现在的身体是十七岁。”
“卡洛斯先生，已经过去十五年了。”克拉克笑着与少年互换身份情报，“我现在的身份还是克拉克·肯特，一名报社记者，身份显示上来看我今年是三十二岁。”
十六岁的克拉克，正处在情感热烈而又冲动的年纪。
或许当他看到死而复生的卡洛斯，会在瞬间就眼眶泛红。
情绪爆发地上前如同他在墓碑前那般紧紧抱住眼前这个人，来确认这不是一场虚幻的梦境。
但是如今三十二岁的克拉克，沉淀的时间仿佛也将他的棱角打磨得温润平和。
男人只是很平静而又专注地注视着卡洛斯，甚至都未曾伸手触碰。
即便他的内心远没有他所表现出来的这般从容镇定。
男人也不会说，在时隔十五年后，那一声熟悉的“克拉克”再次在耳边悠悠唤响的刹那，于他而言，就好似最后十秒的盛大烟花在他的脑海深处轰然炸开，甚至到了震耳欲聋的地步。
“很神奇。”克拉克忍不住勾起唇角笑道，“我们的身份就好像对调了一样。”
——曾经的高中生和假记者，现在的真记者和高中生。
卡洛斯看着此刻西装革履的成熟男人，也会在心里感慨命运的神奇。
十五年漫长的时间足以改变一个人，甚至是重塑一个人。
卡洛斯自然能看出克拉克·肯特身上的诸多变化，但是……
“我很高兴。”克拉克的嘴角扬起愉悦的弧度，声音沉稳而富有磁性。
“能再见到卡洛斯先生。”
男人的眼眸里却还像是少年时期那般纯粹而又真诚。
这会给卡洛斯一种错觉——就像是克拉克·肯特对他并没有任何的变化。
“卡洛斯先生，你会为此感到高兴吗？”克拉克对视着少年直白地问道。
为[什么]而感到高兴？为他们的重逢？为他生命的延续？为能看到成为男人的克拉克？
卡洛斯不知道克拉克到底指的是什么。
那场精心设计的满含残酷意味的分别对于克拉克·肯特而言已经过去了遥远的十五年，而对卡洛斯来说才不过十五天。在此刻的卡洛斯甚至都能清晰地回忆起，那个说要为他过生日的黑发少年红着眼眶强忍着泪水，声音发颤地问他——
[卡洛斯先生，你会觉得期待吗？]
一张青涩的面孔和一张成熟的面孔在此刻眼前模糊重叠。
不约而同的是，他们都固执地想从他的口中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
就好像他的回答对于他们而言至关重要。
“是的，我会感到高兴。”卡洛斯也同样坦白地给出了自己的答案，他并不屑于去刻意掩饰自己高兴或者期待的情绪。他的确有感到高兴，无论是因为哪个部分。
听到卡洛斯的答案，克拉克的嘴角勾起的弧度又上扬了几分。
“你的伤口——”克拉克当然很在意少年小臂上的伤。
“彼得已经帮我包扎过了。”卡洛斯回答道，“包扎得很好。”
“吸血鬼的事情，你知道多少？”卡洛斯继续问道，既然克拉克已经在这个世界生活了一年。那么吸血鬼的事情，身为记者的克拉克没理由一无所知。
卡洛斯的房间里有一张可以两个人面对面坐着的书桌，是梅阿姨特意买的，方便彼得和卡洛斯放学回来后可以一起学习。
此时克拉克坐在一边将他所知道的吸血鬼的事情都说了出来，声音沉稳而又平和。卡洛斯则是站在桌边，一边聆听，一边将男人刚刚送来的那束百合花插进卧室里恰好空置着的花瓶里。
克拉克的口中在讲述着情报，但是男人的目光却定定地注视着眼前的灰发少年。明明是同一个人，但是不同于记忆里的卡洛斯先生，男人的浑身仿若被一层无形的阴霾笼罩，总是透着丝丝缕缕的淡淡死气。
眼前的少年看起来依旧冷漠，但是带着一种年轻而又鲜活的气息。他的举止依然随性而又优雅，那纯白而又柔软的花瓣与少年白皙的皮肤相应，都是如此的无暇，让克拉克的心底悄然翻涌起一阵带着滚烫热度的激动。
克拉克在此刻清晰地认知道——
卡洛斯先生可以成为一个普通的高中生。
他不必再在黑暗中穿梭，不必再与鲜血和死亡为伴。
他完全可以过上与之前作为杀手时截然不同的生活。
曾经被他放弃的生命，如今似乎得到了命运慷慨的馈赠。
没有那些惨遭折磨的伤痕，没有被死亡所诅咒的枷锁，也没有任何什么可以再使他痛苦。
曾经的卡洛斯就像是站在沼泽里，克拉克即便用尽浑身解数，无论做什么，都无法将他从那片黑暗的沼泽中拉出来。
可是此刻回到十七岁的卡洛斯正站在光下，他可以拥有一个全新光明的未来。
克拉克的目光自以为平静地紧紧盯着少年捏住百合花枝的手，那些狰狞的密布的伤痕都消失了，就仿佛一件曾破碎且布满尖锐棱角的精美艺术品，奇迹般地恢复到了最初的完美模样。
“你是在看我的手吗？”卡洛斯只感觉到男人灼热的目光。
卡洛斯手中动作不停，修长的手指将最后一枝修剪薅的百合花枝稳稳插进花瓶。
而后将手向克拉克伸了过去。
“克拉克，你还要仔细看一看吗？”卡洛斯眼中带着一丝戏谑的笑意。
如果是十六岁的克拉克，会立刻下意识地摇了摇头，而后不好意思地移开视线，也许还会腼腆地红了耳尖。
但是眼前的克拉克却只是沉默了一瞬。
“好的。”克拉克点头，沉稳地说道。
卡洛斯都没想到克拉克真的说好。
男人的手掌宽厚而温暖，在下一秒珍惜地托住了少年的手。
这下轮到卡洛斯怔了一下。
灰发少年垂眼只看到，男人的目光真的很认真而又专注地在观察着他的手。
从少年修剪整齐的指甲开始，缓缓游移至柔软细腻的指腹，接着又仔细审视着每一个指节，再到少年掌心的纹路，最后从指尖到手腕，一寸都未曾遗漏。
男人的手指在少年的手上轻轻摩挲着，举止温柔到了一种暧昧的地步，但是却露出正直而又严肃的神情，就像是真的在细细地检查到底有没有哪里有他漏看的伤痕。
并没有。
就是完美无缺的。
卡洛斯的目光有些复杂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不要再受伤了，卡洛斯先生。”在检查结束之后，克拉克松开了卡洛斯的手笑着说道。在这句关切的话语里，也包含着克拉克自己在内心许下的决心。
卡洛斯没有回应，只是收回了手。
“网上那些流传出来的照片，并不像是先生的风格，是因为觉得我可能会看到吗？“克拉克还有一件在意的事情想问，虽然现在因为《暮光之城》的热映而引发了吸血鬼的热潮，但克拉克心里觉得如果不是卡洛斯先生故意授意放任，网上不可能会流传出这么多卡洛斯的照片……就好像是在故意等着谁发现。
就如同克拉克在这里最开始的身份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小记者。
克拉克因为抱着[也许卡洛斯也会生活在这个世界]的想法，在持之以恒寻找着卡洛斯的同时，也不断地以克拉克·肯特的名字发布报道。甚至还因为太过敬业，都成为业内有名的明星记者。克拉克做这一切也是希望，当卡洛斯在网上搜索他的名字就能一眼看到。
而克拉克也在网上流传的照片里，一眼就认出了卡洛斯。
“上午九点中城高中吸血鬼的爆料，也是先生放出来的吗？”克拉克继续求证地问道。
“是的。”卡洛斯随意地点了点头。
卡洛斯也没有再多解释什么，他将百合花束的花瓶放在向阳的窗台边。
少年后颈那个被光盈耀着的翅膀纹身清晰地映入克拉克的蓝眸中。
就像是——
这个世界上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秘密。
“我下午才刚从旧金山回来，不知道这件事。”
克拉克勾起唇角笑着说道，不然他一定会第一时间就找到卡洛斯先生的。
卡洛斯转过头来直直对上克拉克的眼眸。
明明为了这场命运之外的邂逅等待了十五年的是这个男人，可是他却笑着说——
“抱歉，让你久等了。”
第36章 学习X监护
回的是彼得·帕克家。
虽然已经接近八点了，但他们都还想再私下讨论一下关于吸血鬼的事情。
而且既然卡洛斯已经加入进来了，他们也有必要将知道的情报都和卡洛斯好好说一下。当然，内德和玛丽也关心卡洛斯的伤势，同时也要替已经恢复理智的奥利弗代为表示感谢。
意外的是，梅阿姨说卡洛斯的父亲的朋友来做客了，此刻正在卡洛斯的房间里。
“卡洛斯，是我回来了。”彼得敲响了门，“内德和玛丽也来了。”
“进来吧。”从门内传来了少年的声音。
彼得打开门，就一眼注意到房间里穿着黑色西装的男士，面容非常的硬朗而又英俊。
此刻，男士正与卡洛斯并肩而坐。
两人的相貌和气质都同样的出色，在此刻同框的画面看起来都格外的亮眼。
“我是卡洛斯父亲的朋友，克拉克·肯特，《地平线时报》的记者。”看到卡洛斯的同学们回来，男人主动站起身来介绍自己，脸上带着温和而谦逊的笑容。
“我知道你！”玛丽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惊喜之情溢于言表，克拉克·肯特是新闻界非常有名的记者，她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这位肯特先生，“我看过你很多篇的报道！”
彼得和内德也没想到卡洛斯竟然还会认识新闻界的明星记者。
“你们是在做什么？”内德看着坐在桌前似乎是在一同研究什么的克拉克和卡洛斯问道。
“做作业。”卡洛斯叹了口气，语气里还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自嘲。
卡洛斯都觉得实属好笑。
两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一个超人一个杀手，凑在一起讨论高中作业。
还真是活得久什么都能遇得到。
虽然都是聪明的脑子，但是卡洛斯和克拉克在对于高中知识的学习能力明显是退化的，只能看着题目临时重新学习。
“手臂上的伤还好吗？”彼得立刻想到，他之前还说回来要帮卡洛斯做作业，“我从奥斯本集团那里拿回来一个药膏，说是特效药，可以让伤口愈合速度加快，我来帮你抹上。”
“让我来吧。”克拉克适时地开口说道，声音里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温和。
“好的。”既然男人都这么说了，彼得也就将药膏递给了克拉克。
卡洛斯神色平静，也没多说什么。他本来也觉得只是个不值一提的小伤，但既然彼得和克拉克都这么在意，他也不会拒绝。
灰发少年将受伤的手臂伸向克拉克，任由男人操作。
“说一说，后来在奥斯本集团发生的事情吧。”卡洛斯随后便看向了彼得、内德和玛丽，“你们也知道，克拉克是专业的记者。他也知道一些关于吸血鬼的事情，奥利弗的事情我也和他说了。你们也没有必要对他隐瞒，有什么问题也可以直接问他。”
“今天上午，怎么会有那么多的记者都围在中城高中的门口？”玛丽想到了一件她充满好奇而又想不通的事情，既然克拉克同样是记者，肯定清楚其中的内情。
克拉克正专注地为卡洛斯的伤处涂抹药膏，男人手上的动作细致又小心。
“这是因为有人匿名发送邮件给各大报社，说有关于吸血鬼的独家新闻，而爆料地点就在中城高中，时间定在上午九点。“听到玛丽的疑问，克拉克抬起头解释道。
“既然是独家爆料，怎么还来了这么多的记者？”玛丽还有觉得奇怪的事情。
“而且，不是什么都没有发生吗？”内德皱着眉头，满脸不解地问道。这个上午显然并没有任何特别的事情发生，也不知道要曝光的所谓的吸血鬼新闻到底是指什么，“除了校门口站着一群翘首以盼的记者，除此之外，也没看到什么爆料人的身影。”
“可能是……爆料人没等到合适的记者。”克拉克嘴角勾起说道。
卡洛斯淡淡瞥了克拉克一眼，而后继续开口问道，“别管记者的事情了，奥利弗那边怎么样了？”
“目前来看，没什么大的问题，奥利弗的确已经转变成为吸血鬼了。”彼得开口解释道现在的情况，“只要在饥饿感可以忍受的地步内，奥利弗应该是不会再出现丧失理智的情况。奥斯本集团的研究团队正在全力研究，试图找到让奥利弗恢复成正常人类的方法。在恢复人类之前，还是只能定时给奥利弗喂点血液，但奥利弗的安全问题肯定是得到保障了。”
“在奥斯本集团，奥利弗的情绪也变得稳定很多，他非常感谢我们的帮助。”
玛丽继续补充道，毕竟，奥利弗原本已经陷入了深深的绝望之中，如今能得到强大的奥斯本集团伸出援手，心中自然重新燃起了希望，“奥利弗的妈妈也知道了这件事，她和奥利弗待在一起。”
此时，克拉克正注视着卡洛斯小臂上的血痕，果然特效药膏就是特效药膏。
虽然不是立刻愈合的程度，但血痕的恢复程度也完全是肉眼可见的。
“纹身的地方有点红肿。”克拉克注意到了卡洛斯的后颈，语气中带着关切。
“别把特效药膏用在这种不值一提的地方。”卡洛斯自然听出了克拉克话里的意思。
“手上还有一点药膏。”克拉克轻声说道，“稍微抹一下，可以吗？”
卡洛斯微蹙眉。
小臂也就算了，但后颈那种地方如果不是特别的情况，他肯定不会被别人碰。
只是当卡洛斯刚想要拒绝克拉克的时候，目光不经意间就瞥见了窗台边的百合花束。
[下次来见我的时候，带束花来吧。]
就因为卡洛斯曾经说过这样一句话，即便已经过了十五年的时光，克拉克·肯特仍然没有忘记。卡洛斯心里也清楚地明白，这绝对不会是克拉克为他带的第一束花。
灰发少年抬眼看向眼前的克拉克，男人的眼神里，是一如既往的尊重，还有那隐隐的期待。
依旧如少年时期那般纯粹，还带着一种熟悉的较真。
卡洛斯沉默片刻后点了点头，算是妥协。
“吸血鬼虽然得到了普通人所没有的自愈能力和更强大的身体素质，但他们也存在非常致命的弱点。“免得卡洛斯的新同学们的目光都聚集在他们两个人身上，克拉克就将他知晓的也是他们最关心的吸血鬼的弱点坦然告知，“吸血鬼害怕大蒜、害怕光照、害怕银质武器，这些弱点足以让他们一击而溃。”
得到卡洛斯的同意后，克拉克伸手小心翼翼地将手指上残存的膏药缓缓涂抹在翅膀的纹身上。
灰发少年配合地微微低下头，露出后颈的皮肤。
克拉克的目光紧紧锁在少年的颈脖处，在他久远的记忆深处，他所崇拜的好似无所不能的卡洛斯先生却被一个漆黑幽暗的被寒冰冻结的项圈所牢牢地禁锢住。
而如今，项圈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象征着自由翱翔的翅膀纹身。
——真漂亮。
克拉克的手指不自禁地轻轻抚摸过翅膀的纹路。
——真好。
“克拉克。”卡洛斯出声提醒道。
“好了。”克拉克立刻收回了手。
“肯特先生，你知道[刀锋]吗？”彼得不会在意克拉克抹药膏的行为，只是觉得有些奇怪卡洛斯直呼这位记者先生[克拉克]的名字，但小蜘蛛心里想或许卡洛斯和肯特先生之间的关系本来就很好。
“我没有见过他，但是我知道他，他是吸血鬼猎人。”克拉克点了点头，“吸血鬼称他为[日行者]，因为刀锋的身体里同时存在吸血鬼和人类的基因。这个男人拥有拥有吸血鬼的身体素质和自愈能力，但是他并没有吸血鬼那些致命的缺点，还可以在白天自由出行。”
“那他很强啊！”内德庆幸地说道，“幸好[刀锋]是吸血鬼猎人，而不是人类的敌人。”
“我们的社会里存在很多的吸血鬼吗？”玛丽心存不安地问道。
“吸血鬼相比于人类的数量，不能说很多，但也不在少数。”克拉克又耐心地回答玛丽的问题，“吸血鬼和人类之间存在和平的盟约，具体的盟约内容我不知道。但是如果要维持两个种族之间的和平，吸血鬼应该是不能随意地伤害人类或者将人类转变为吸血鬼。”
克拉克的确也曾经对付过一些犯下罪行的吸血鬼，但是他并不如同[刀锋]那样针对所有的吸血鬼。毕竟，克拉克也并非人类，对他而言，吸血鬼和人类都只是这个宇宙中的一个种族。
无论是人类还是吸血鬼，其中既有崇尚和平的群体，也有被贪婪和野心驱使的群体。
一部分在努力探寻二者和谐共生的途径，而另一部分则妄图吞并对方，以实现统治。
“但是在人类中有一部分人渴望成为吸血鬼，他们会成为吸血鬼的血奴。”
克拉克突然想到了什么。
“血奴？”彼得不理解地问道。
“就相当于工作的实习期。”克拉克想到了一个很合适的比喻，“血奴会为吸血鬼服务，当血奴通过了吸血鬼的考验，吸血鬼就会考虑把他们转化为吸血鬼。”
“进化成那样吸血的怪物有什么好的！”内德不可置信地说道。
“在一些人类的眼中，吸血鬼拥有超越普通人的神秘力量，被视为比人类更为高贵的存在。而且他们内心深处渴望拥有强大到足以主宰其他人类的能力，所以才会对成为吸血鬼趋之若鹜。“克拉克开口解释道。
卡洛斯漫不经心地转着笔聆听着。
“……那我们是不是应该告诉奥利弗？”内德迟疑地说道，“他直接就变成了吸血鬼，还省掉了考核的流程，这听起来倒也算是个安慰。”
“《暮光之城》该不会就是吸血鬼拍的把？”玛丽听了克拉克所说的这些情报，心里对吸血鬼更为排斥和憎恶，“难道是为了美化吸血鬼，让更多人崇拜吸血鬼？”
“这我就不知道了。”克拉克笑着摇了摇头。
有克拉克·肯特这位阅历丰富而又成熟稳重的记者提供情报，彼得、内德和玛丽明显感觉更安心了些。他们三人彼此交换着眼色，眼神中也透着庆幸。虽然今天发生了很多意想不到的糟糕的事情，但是好在一切都还能挽回，目前为止还算是顺利。
之前卡洛斯说在纽约没什么认识的人，可后来也特意喊来了肯特先生，显然是为了帮奥利弗和他们。少年闷声做事的行为，让彼得他们对卡洛斯有了全新的认识。
——看起来虽然冷漠，但意外是个很热心肠的少年。
“既然人类和吸血鬼之间有潜在的盟约，那我们也不用想着去曝光吸血鬼了。”
玛丽和内德也不想要牵扯过多，如果奥利弗能在奥斯本集团找到恢复成人类的办法，那这件事就算到此为止了。
“这背后一定还存在一个吸血鬼的群体，他们很可能以猎杀人类为乐。”但是彼得并不这么想，“警察局里的那些吸血鬼肯定不是好家伙，他们也许还经常帮助吸血鬼做坏事，或者帮助他们隐瞒那些罪刑，放任那些无辜的人类惨遭毒手。”
“这件事已经超出我们高中生的能力范畴了，彼得。”玛丽微蹙眉头提醒道。
“是的，我明白。”彼得叹了口气点头，他知道不应该再将其他人牵扯进来，这件事他自己去调查就好。至少，他已经知道该怎么对付吸血鬼了。
“明天我们一起再去看看奥利弗吧。”卡洛斯蓦得开口道，“我也想知道他的情况怎么样了。”
“这当然没问题。”彼得笑着说道，他就知道卡洛斯是个外冷内热而又关心同学的人，“奥利弗也很想当面和你道谢。”
“先做作业吧！”内德赶忙提醒道，“我们耽误到现在连作业都还没动！”
——吸血鬼的事情再大！明天要交作业也很迫在眉睫啊！
“卡洛斯，你的作业做的怎么样了？”彼得看向卡洛斯问道。
“差不多了。”卡洛斯点了点头，超人和杀手的学术探讨还算是有成果。
彼得、内德和玛丽也临时组成了学习小组，开始热火朝天地一起做作业。
“你还不回去？”卡洛斯看向还坐在这里的克拉克。
一群高中生里的三十二岁的男人，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不过，男人还拿着他的教科书在全神贯注地看着，就好像是在以最高效率地补习高中知识，以便于日后可以继续和卡洛斯一起探讨学术作业。
“再学习一会。”克拉克回答道，脸上还挂着温和的笑容。
卡洛斯此时仿佛都能从男人黑框眼镜背后的蓝眸中看出一种兴致勃勃地对知识的渴望。
充满学术光辉的男人安静专注的侧脸在灯光下显得格外英俊。
卡洛斯：“……”你能成为[人类之神]，就是因为这么上进吗？
“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克拉克的目光从书本上移开，开始浏览卡洛斯的房间，眼神中带着思索。
“什么事？”卡洛斯顺着问道。
克拉克的目光重新回到卡洛斯身上，男人身姿微微前倾，凑到少年耳边压低声音问道——
“卡洛斯先生，要搬来和我住吗？”
“我现在也可以成为你的监护人。”
第37章 发烧X买烟
的确，和克拉克住在一起会有显而易见的好处。
他们来自同一个时空，而且克拉克·肯特的确可以称得上是得到卡洛斯信任的人。如果与克拉克住在一起的话，即便身为未成年，卡洛斯的行动也会得到比在彼得家更大程度的自由。
但是卡洛斯并不想要和克拉克住在一起。
这个想法很坚定。
一方面是因为他才刚刚违约从上一个寄宿家庭搬离来到纽约的新的寄宿家庭，其实这并不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正因为是好不容易才促成的麻烦事，在没有重大且必要的影响因素出现时，卡洛斯不会改变自己的计划。而且，彼得·帕克这个同居人目前来看是很好的选择。
而另一方面。
正如克拉克所说，卡洛斯和克拉克的身份在这里产生了对调。
以克拉克如今的年龄和资历，的确已经可以成为他的监护人。
但是卡洛斯并不希望一个在他记忆里的十五天前还是一个被他随意拿捏的小鬼，突然成为主导他生活的[监护人]。卡洛斯当然知道克拉克不会主导他，但是即便如此，当[监护人]这样的词语从克拉克的口中说出，卡洛斯还是觉得男人有一种得意忘形的感觉。
卡洛斯很清楚，即便克拉克再轻描淡写他那段十五年的经历，能够成为令人敬仰的[超人]和[人类之神]的男人，一定经历了普通人难以想象的艰难与考验。
如今站在他面前的，不再是那个青涩的稚嫩的农场少年。而是一个即便温和也拥有着令人信服的个人气场，举手投足间都透露着历经岁月后的沉稳与自信的成熟男人。
卡洛斯无法将这个男人再视为那个十六岁的克拉克·肯特。
他也不可能再认为他是只可怜巴巴的小狗。
卡洛斯想他还需要一点时间来适应，和十五年后的克拉克的相处。
在卡洛斯拒绝之后，克拉克也并没有露出失望的神色，只是点了点头。在离开之前，克拉克也将自己的联系方式留给了所有人，表示需要任何帮助都可以打电话给他。克拉克也表示，等第二天放学的时候，会来校门口接他们一起去奥斯本集团探望奥利弗的情况。
克拉克镜片后蓝眸中的真诚与关照，再次打动了在场的所有高中生。
充满了令人信任的安心感。
除了卡洛斯。
“这是不是不太好？”玛丽都有些不好意思，“肯特先生，你的工作一定很忙吧。”
“没有关系，因为是记者的缘故，我的工作时间比较自由。”克拉克亲和地说道，“更何况，我承诺过卡洛斯的父亲会好好照顾卡洛斯。如今你们都因为吸血鬼的事情被牵扯进来，你们还都是未成年人，在这种情况下，有我陪着你们，我心里也会更放心一些。”
真是成熟可靠的男人啊……
克拉克的高大形象仿佛在彼得他们眼中愈发光辉。
而听到克拉克说这些漂亮的[监护人]的话语，卡洛斯内心毫无波澜。
“我要睡了。”卡洛斯直接漠然地说道，也没有丝毫要表达谢意的样子。
灰发少年灰蓝色的眼眸微垂，的确看起来有些困倦的模样。
既然卡洛斯要睡了，那彼得他们自然也不会再逗留在卡洛斯的房间打扰休息。
“你会联系我吗？”要离开之前，克拉克注视着卡洛斯问道。
克拉克也觉得即便他主动留下了联系方式，卡洛斯也不会主动联系他。
“你明天会不来找我吗？”卡洛斯毫无情绪地扯开了一个笑，他联不联系也没有意义。
克拉克唇角勾起。
“晚安。”克拉克湛蓝的眼眸深深地注视着眼前的灰发少年，目光温柔而又专注。那些在久远到几乎被封存的记忆，终于在今天得到了意想不到的、焕然一新的、令人期许的新的延续。
“明天见，卡洛斯先生。”男人轻声说道，伴随着心脏沉重的跳动。
等到第二天的时候，彼得还是和卡洛斯一起坐校车上学。
彼得也好奇地询问卡洛斯关于肯特先生的事情。
“你们认识很久了吗？”本来彼得还以为，克拉克·肯特只是卡洛斯父亲的朋友，受到委托而照顾卡洛斯。可是昨天二人在房间里的互动，彼得也看得出来卡洛斯和肯特先生看起来像是认识很久了。相比于对他们，卡洛斯明显对肯特先生没什么距离感，显得更熟稔信任一些。
“十五年前吧。”卡洛斯随意地回答道。
“这样啊……”彼得倒也没怀疑，只是用正常人的思维去思考这个数字，既然十五年前肯特先生就认识卡洛斯的话，“那么，肯特先生肯定是抱过两岁的你了。”
卡洛斯：“……”
好的，他再也不会说他和克拉克十五年前就认识了。
等到放学后，内德和玛丽都因为课外活动而要耽误一会儿时间，他们让彼得和卡洛斯先和肯特先生去奥斯本大厦。他们在结束各自的活动之后，晚一点来和他们会和。
毕竟肯特先生按照约定好的时间在校门口等，彼得和卡洛斯便先一步离开。
卡洛斯远远地，就看到站在校门口等待他们的西装革履的克拉克。
男人身姿笔挺，气场沉稳，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格外显眼。
卡洛斯突然间都有了几分恍惚感。
他曾经也这样在校门口等过十六岁的克拉克。
那个时候的克拉克，还穿着很淳朴的格子衬衫，会从校园里迈着急匆匆的步伐跑出来，那青涩而帅气的脸庞上，满是按捺不住的喜悦与激动。
卡洛斯的目光重新聚焦在眼前这位身材高大的成熟男人身上。
此时的克拉克，已褪去了年少时的稚嫩，周身散发着成年人的稳重与成熟。
让他突然有种……小狗长成巨型犬后，就没那么有意思的感觉。
但即便是巨型犬也依旧会因为男人的出现而感到高兴，克拉克的那双眼眸里是卡洛斯熟悉的愉悦的光辉。
那光芒纯粹而炽热，仿佛在诉说着重逢的喜悦。
只是过一会儿，克拉克的眉头却微微蹙起，目光担忧地盯着卡洛斯。
“你发烧了。”克拉克语气笃定地说道。
“发烧？”这下轮到彼得吓了一跳，“卡洛斯，你发烧了？你怎么没说？”
彼得下意识伸手要去感知卡洛斯额头的温度，却被少年敏锐地避开了。
“并不影响。”卡洛斯开口说道，虽然他的身体异能还在，但是他这具躯体的确身体素质很差，而且还有哮喘。不知道是因为前天晚上短暂地使用了一会儿异能，还是昨天受伤的缘故，今天竟然就引发了发烧的症状。这种身体不受控制的脆弱感，让卡洛斯的情绪也有些低沉和烦躁。
只是彼得也没感觉到，毕竟卡洛斯的性子本来看起来就比较淡漠些。
此时小蜘蛛的心里只觉得很愧疚，他竟然都没察觉到卡洛斯病了，可是肯特先生一眼就看出来了。
“还是让肯特先生带你回家好好休息吧？你现在很难受吗？”彼得当然觉得现在这种情况，卡洛斯也不适合去奥斯本集团，“我打电话和梅阿姨说一声。”
“不用。”卡洛斯摇了摇头，发烧又不会死，实在没有必要大惊小怪。卡洛斯又望向眉头微蹙的克拉克，语气很轻却又带着一种疏离的指令感，“还是按照原定计划去奥斯本集团。”
在此刻，克拉克仿佛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所拉扯，他从久远的记忆里蓦得回想起——
十五年前的男人眼眸冷冽，对他说[不要妨碍我]时的那种自我而又冷酷的面容。
十五年的时间，足以让克拉克·肯特改变。
但是十五天的时间，卡洛斯先生不可能改变。
卡洛斯先生依旧是那个不会顾及自己的身体，不在乎其他任何人的想法和担忧，只会按照自己既定的计划走的男人。
“好。”克拉克的眼眸微黯了下，而后点头同意道。
“啊？”彼得不解地望向肯特先生，他还以为男人会更坚定地阻止卡洛斯任性的行为。彼得现在再看卡洛斯，都觉得面色苍白了些，只能自己上阵说道，“卡洛斯，就算是要关心奥利弗，等你退烧了也一样可以去啊。那边的研究目前没什么进展，奥利弗这段时间也只能一直待在奥斯本大厦。”
卡洛斯望向彼得点了点头，正当彼得高兴于卡洛斯似乎听进去之后，只听到卡洛斯继续说道，“如果你不去的话，那我就和克拉克去了。”
小蜘蛛：“？？？”是我刚才的表述有什么问题吗？
“卡洛斯从以前起就是个很有主见的人，他在行事风格上更倾向于遵循自己内心的判断。“克拉克于是便轻拍了拍彼得的肩膀温和地解释道，而后还是主动地为卡洛斯打开了副驾驶座的车门。
彼得仿佛听懂了肯特先生身为记者的语言润色，他应该就只是单纯地想说卡洛斯从小起就比较自我。联想起卡洛斯一直都辗转在各个寄宿家庭里，性格会更加独断自我也是很正常的。
去奥斯本集团也好，彼得边打开后座的门心里边想也许奥斯本集团针对卡洛斯的病症也会有更有效的药物也说不定。
要进到大厦之前，卡洛斯还突然想到一件事。
彼得只看到银发少年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二十美金的纸币。
“去帮我买包烟。”卡洛斯抬眼，修长的食指和中指夹着纸币递给了克拉克。
小蜘蛛：“！！！”
彼得大为震撼，他还以为卡洛斯就算抽烟，也该是偷偷摸摸、私下里进行的。
他没想到卡洛斯竟然会如此明目张胆，直接让肯特先生去帮他买烟。而且克拉克·肯特先生，那副模样一看就是极为正直的记者形象，怎么看都不像是会做出替未成年买烟这种违规行为的人。
果不其然，男人蹙紧眉头，露出了不算认可的神情。
克拉克似乎是在思考什么，最后轻叹了口气，而后将卡洛斯递来的纸币又推了回去。
这明显是拒绝的意味。
小蜘蛛：“……”果然！我就说！肯特先生怎么会帮你买烟啊！
还没等彼得从这意外的发展中缓过神来，就听见克拉克平静地说道：“我去买就好。”
没有什么成年人不出钱，还让未成年出钱的道理。
卡洛斯抬眼看了眼克拉克而后点头，又将钱收了回去。
彼得满脸震惊地就看到西装男人真的进了便利店为少年买烟。
百思不得其解·小蜘蛛：“？？？”你居然真的就去买了啊！？
第38章 糖果X好甜
而卡洛斯仍然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卡洛斯，你该不会以前也经常让肯特先生为你买烟吧？”
小蜘蛛不可置信地问道，在学校里喜欢抽烟的学生其实也不在少数，但是他们因为二十一岁以下禁止吸烟的条例，他们大部分也都是委托其他人去买烟。彼得自然也看得出卡洛斯抽烟有一段时间了，总不可能在这背后一直都是肯特先生在默默无闻地提供香烟吧？
听到彼得这么问，卡洛斯还真的认真回忆了一下。
“没有。”喊克拉克买烟这还是第一次，毕竟之前要买烟的话卡洛斯直接去买就行了。
克拉克很快就拿着香烟出来了。
“试试这一款。”克拉克将手中的香烟盒递给卡洛斯。
“……”小蜘蛛不懂也不敢说话，只是大为震撼。
“你抽过？”卡洛斯接过了克拉克挑选的香烟，眼里闪过一丝诧异。
“试过。”克拉克点了点头。
说是试过，克拉克也只是想要寻找与卡洛斯先生之前喜欢抽的那款名为[翡冷翠之息]的香烟最接近的味道而已。
也许克拉克对卡洛斯的了解还不算很多，但他似乎意识到卡洛斯先生在心情烦躁的时候，会抽烟抽得格外凶一点。就比如那天当他心急如焚地寻找了卡洛斯先生整整一天之后，他们在墓碑前的那次见面，当他抱住男人的时刻，卡洛斯身上浓重的烟草味仿佛彻底覆盖了他。
“卡洛斯，抽烟不会影响你的哮喘吗？”彼得有些担忧地问道。
“哮喘？”这还是克拉克不知道的事情，男人眉头微蹙地望向卡洛斯。
卡洛斯慢条斯理地拆开了香烟盒，而后手指夹住了香烟。
“我一直在吃药，控制的不错，已经有几年没有发作了。”灰发少年抬眸，目光先是落在彼得身上，像是在回应这份关心，又像是在向另一个人解释，“没什么影响。”
“少抽一点？”克拉克还是并不放心。
“好。”卡洛斯点了点头，而后将手中的烟盒直接就交给了克拉克。
卡洛斯也知道自己的身体素质，他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本来这也才是他抽的第二根烟。
无论是克拉克在听到卡洛斯说“好”的时候，还是当接过少年主动还回来的香烟盒的时候，男人的心里都感到意外，与此同时，心里又觉得愉悦。
克拉克看得出来，卡洛斯在拥有这具十七岁的身体后，对待自己的身体已经有了截然不同的态度，不再像之前那般觉得身体就算变得再糟糕也无所谓，而是会在意起自己的健康。
这样的转变，无疑让克拉克为之高兴。
卡洛斯神情略显倦怠，将香烟咬在口中，深灰色的发丝在轻柔的微风中轻舞。
克拉克主动掏出了打火机，跳跃的火苗为少年点燃了香烟。
卡洛斯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在那个打火机上，只见打火机上雕刻着翅膀，竟如同他之前送给克拉克的那个一模一样，像是是完美复刻出来的。
彼得也察觉到了，他的目光在打火机上的翅膀与卡洛斯后颈处的那个纹身来回望。
隐约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太寻常。
卡洛斯的头其实疼得很，他深深地吸了一口烟，随着烟雾缓缓进入肺腑，少年微微眯起双眼，似乎那萦绕在身体里让他烦躁不安的滚烫的热度，也在这一刻减少了些许。可即便如此，少年看上去依旧是一副没精打采的模样，高烧的不适让少年并没有什么气力。
克拉克看着卡洛斯这副状态，缓缓伸出手，动作轻柔地按上了卡洛斯的额头。
“烧得很厉害。”手掌触及便是一片滚烫，克拉克眉头紧皱。
彼得突然在此刻想到，刚才卡洛斯还特意避开了他试探温度的手的举动。
同居好Buddy小蜘蛛的心又有一点被伤到了。
彼得：“……”为什么肯特先生你就不避开？我们不是好朋友吗！
——是因为肯特先生能给你买烟，而我不能吗！？
“今晚和我回去吧？”克拉克叹了口气，语气关切再次征求地问道，“就住一天。”
克拉克也知道卡洛斯只会觉得发烧不值一提，熬过去就好。但是克拉克无法做到这么淡然，他还是想好好照顾正在生病中的卡洛斯。
卡洛斯漫不经心地轻咬着烟。
少年白皙的脸颊在此刻都多了几分因病而烫人的红意，但却又好似多了几分生气。
没什么神采的灰蓝眼眸，仿若被一层薄雾所笼罩，缓缓抬眸望向克拉克。
——又是这样。
卡洛斯不知道克拉克有没有这种自觉。
他似乎是聪明地知道，怎么做才能最符合他的心意。
而后他就像是完美达成了主人指令的小狗，在下一秒他就要立刻得到奖励。
十六岁的克拉克做了很多，他会讨好地主动帮他点烟，他会接受他在他身上做实验的要求，他会不假思索地主动交付信任吃下毒药，他会帮他买相机帮他拍照，他会给他买甜品给他买生日蛋糕，他会一整晚都站在家门口等待他，他会花一整天的时间在整个小镇寻找他。
然后，克拉克就会想要得到很多的奖励。
他想要知道他身上的秘密，他想要他从此就留在镇子上，他想要为他过生日，他想要教他如何成为一个普通人，他想要成为他的家人，他想要他为他停留更多的时间。
卡洛斯可能是唯一一个，认识到克拉克·肯特的贪心品质的人。
现在，对于卡洛斯而言，三十二岁的克拉克又如出一辙地来要奖励。
而且还是和十五年前一样，喜欢把他带回家。
卡洛斯头疼地蹙了蹙眉，他似乎也应该和克拉克·肯特好好认真地聊一聊。
“就今天。”卡洛斯如此说道。
在得到卡洛斯的同意后，克拉克英俊的眉眼亮了亮而后对彼得说道，“今天我把卡洛斯带回家住一晚，他发烧了我很不放心。你们不用担心，我会好好照顾他的。”
彼得点了点头，有肯特先生好好照顾卡洛斯也是好的。
而且彼得自然也看得出，卡洛斯的确更信任肯特先生。
等抵达了奥斯本大厦之后，卡洛斯见到了被关在隔离室里的奥利弗。而彼得也立刻和奥斯本集团的研究人员提及了卡洛斯的发烧情况，这当然对于他们来说不是什么问题，直接给卡洛斯打了一针。告诉卡洛斯回家后好好休息一晚，明天就能康复。
奥利弗看起来状态很不错，情绪还很乐观积极，已经没有了在家里面的鬼样。
这个少年本来原本以为自己的人生要完蛋了，反正不管怎么样奥利弗也做不出去咬其他人吸血的事情，所以才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奥利弗当时是绝望的，认定自己死路一条，要不就是被那些恐怖的吸血鬼杀死，要么就是成为怪物的事情曝光被杀死。
但是现在奥利弗都没想到他能得到来自同学们的援手，而且在他们的努力与牵线搭桥之下，他更是获得了奥斯本集团的帮助。尽管目前在解决他所面临的困境方面还没有什么进展，但毋庸置疑的是，一切都正朝着好的方向稳步发展。
“卡洛斯！我要向你道歉！”在看到卡洛斯到来后，奥利弗满脸愧疚与激动地连忙冲到透明墙壁边大声说对灰发少年道。尤其是奥利弗知道，卡洛斯还是发着烧特意来看他，让他内心的内疚愈发浓烈，“真的对不起，我之前竟然还说过你的坏话！”
卡洛斯此时才注意到奥利弗还是一头褪色的小蓝毛。
一直混迹在各个派对上的奥利弗长得也并不差，只是每天去上学的时候都看起来睡眠不足而又无心学习，一到晚上就嗨起来。此时在奥斯本集团里被好好收拾了一下，虽然已经成为吸血鬼，但看起来倒比平日里见到他的样子还要更精神一些。
“你说我什么坏话？”卡洛斯有些意外，他自认为和奥利弗之前都没有交集。
“就是因为那场派对……闪电为了你推迟一天，我当时挺不服气的。”奥利弗倒也很诚实，此时颇为愧疚和心虚地轻声道歉，“就背后说了你几句坏话，但我现在已经大彻大悟了。”
说到底，当时卡洛斯一转校来就人气十足，让奥利弗觉得很嫉妒就是了。
彼得、内德和玛丽自然也向奥利弗格外突出了卡洛斯的帮助，是卡洛斯提出要来奥利弗家里看一下他的情况，也是卡洛斯主动提供了血液给奥利弗才让他的理智恢复过来。
奥利弗在知道他卡洛斯竟然为他割胳膊放血的事迹后，立刻就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和狭隘，并且发誓要成为卡洛斯的铁粉。
但是卡洛斯的[中城高中吸血鬼]称号？这名号真是晦气极了！
“如果我能恢复成人类，再回到学校里，我一定成为你的小弟！”奥利弗目光坚定地说道，语气里充满信誓旦旦的决心，卡洛斯：“……”大可不必。
克拉克看着小蓝毛的奥利弗如此义正言辞的模样都忍不住都笑出了声。
“年轻人。”卡洛斯似乎起了回忆起了什么，眼神瞥了眼克拉克。
卡洛斯又问了奥利弗几个问题，奥利弗自然也都如实回答。
“我要是能回到学校。”奥利弗还在感慨，“我一定不去派对了，从此一心好好学习。”
“你肯定能回到学校的。”彼得出声鼓励道，“但希望在学习上你能说到做到。”
针对于奥利弗吸血鬼身体的数据和报告，卡洛斯也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本来奥利弗就是彼得他们带来的吸血鬼，研究人员都知道彼得是他们的顶头总裁哈里·奥斯本的好友，对于他们想知道的事情，也并没有隐瞒，甚至怕他们无法理解还特意解释了很多。
在了解差不多之后，卡洛斯便以身体不适的理由先和克拉克离开了。
“为什么这么在意吸血鬼的事情？”在回家的路上，克拉克开口问道。
“我名义上的家人是吸血鬼猎人。”卡洛斯回答道。
奥斯本大厦里打的那一针果然药效出奇，卡洛斯觉得这会儿时间他的烧已经退下来了。也并没有觉得那么疲倦，反而还提起了些精神。
“[刀锋]？”克拉克蹙眉。
“算是吧。”卡洛斯点了点头，“反正他会定期打钱给我，算是生活费。”
这些钱也不用怀疑，肯定都是从吸血鬼那里打劫过来的。
——真是好狠一猎人，不仅要他们的命，还要抢他们的钱。
克拉克却在想另外一件事，如果卡洛斯和[刀锋]之间有关系的话，那些视[刀锋]为仇敌的吸血鬼，如果知晓卡洛斯的存在，一定会不择手段地报复他。
“[刀锋]虽然拥有吸血鬼的不俗实力，但是他仍然需要定期注射抗吸血鬼病毒的血清，才能抑制对鲜血的渴望。“卡洛斯神色平静地说道，他并不介意和克拉克分享这些机密情报。
“再去抓几只吸血鬼来，晚点扔到奥斯本集团的实验室去。”卡洛斯还陷入自己的思考中。
克拉克怔了怔，目光中出现愕然。
“你总不会抓不住吧？”卡洛斯转过头来望向男人问道。
这对于克拉克而言自然是不值一提的事情，但是他听出了卡洛斯话语里的意思——
“你是想？”
“做实验。”卡洛斯也不想对克拉克刻意隐瞒什么，造成不必要的麻烦，直接回答道，“总不能在奥利弗的身上下手，哈里·奥斯本那边我会找时间去和他聊。”
卡洛斯想要研究吸血鬼的秘密。
准确来说，他更想要研究日行者身上的秘密。
联想到卡洛斯孱弱的身体，克拉克在此时反应过来，也许卡洛斯想要知道怎样才能拥有[刀锋]那样的日行者躯体，既能拥有吸血鬼的强大力量和能力，又没有吸血鬼的致命弱点。而且最好，还要能长期性地抑制对鲜血的渴望。
“卡洛斯先生，你不必做这种危险的事。”克拉克紧蹙眉头，他并不希望卡洛斯再去涉足于这些危险黑暗的事情，主动卷入吸血鬼的错综复杂的局面，尤其是把自己或者别人的身体当成实验室里的研究品。
即便是成为普通人也没有关系，克拉克也有绝对足够的实力能保护好卡洛斯。
“克拉克，我可以拥有一张普通人的短期体验卡。”卡洛斯却平静地打断了克拉克的话，少年的目光甚至没有望向男人，只是毫无波澜地凝视着车窗外纽约那看似和平宁静的景象，“但这并不代表，我的梦想就是成为一个普通人。而且，我不可能成为一个普通人。”
“我很讨厌，这具身体的脆弱。”卡洛斯的语气里都带着一种厌恶，回想起之前那个世界里，在人体实验台上度过的那几年，那些记忆无疑是极为残酷的。
无数次的痛苦折磨，身体和精神的双重煎熬，但至少在那之后，他换来了强大的躯体和令人惊叹的异能。
可是现在，虽然他的异能还在，可是他的身体素质远远达不到之前，甚至都不到健康普通人的水准，异能的使用会造成很大的负担，而且终生需要服药控制的哮喘也是很大的问题。
即便是普通发烧带来的病症，都让卡洛斯感到极为的烦躁。
卡洛斯还是无法容忍身体上的这种[残缺]，他不能接受[弱小]。
他不能接受成为由别人来掌控住他生命的[普通人]。
“我知道可以重来一次的机会难能可贵，我不会轻易把自己的生命暴露在危险之中。“卡洛斯终于转过头来望向克拉克，”但你如果想要我以认真的态度活下来，那么这就是我的态度。”
灰发少年的语气很平稳，平稳到里面不容置疑的坚定。
“超人先生，你会帮我吗？”卡洛斯微微扯开唇角，笑容里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嘲讽意味。
这一声[超人先生]，听起来倒带着些许疏离。
克拉克并不喜欢听卡洛斯这样称呼他，就好像有一道无形的薄墙阻隔在他们之间。
“卡洛斯先生，我很高兴你能认真地和我探讨你的想法。”克拉克的心里并不认同，但他也知道卡洛斯性情里的冷傲和自我，就如同他与生俱来的特质一般，即便他阻止也不会改变卡洛斯的想法。如果这是卡洛斯深思熟虑过后的想法，那么他会尽力帮助卡洛斯得到他想得到的，“在确保你不会受到危险的前提下，我会按照你的想法去做的。”
卡洛斯没有说话。
克拉克明明就早已不是那个能被人随意拿捏的青涩淳朴的农场少年了，即便已然成为好似无所不能的超人，但他此刻还是会态度诚恳的，好似刻意将自己摆在被动的位置般。
——按照他的想法去做。
但是，卡洛斯心里不禁嘲讽地想，克拉克口中所谓“确保不会受到危险的前提“，究竟该如何界定？既然想要追求更强大的力量，本来就必将面临更大的风险。
眼前的克拉克，就像一只佯装弱势的巨型犬。
虽看似温顺，可那庞大的身躯、潜在的力量，本身就散发着无形的压迫感。
“我很高兴。”
卡洛斯还在思考的时候，就听到克拉克再次重申他此刻的愉悦。
“能听到卡洛斯先生你认真地说想要活下来。”
这是克拉克一直都想要听到的话。
在那天之后，在成为超人之前，或者在成为超人之后，克拉克拯救了无数的人。
但是他始终记得，在十六岁那年，他用尽所有的力量与手段，都无法救下的男人。
卡洛斯怔了下，而后望向驾驶座正在开车的克拉克。
这个身为英雄的男人无疑是个会一往直前的人，可是他好像始终有一部分留在十六岁。
当红灯停下的那刻，克拉克好像听到了副驾驶座的卡洛斯一声无奈的叹息。
克拉克刚想询问，就突然听到少年的声音——
“张开嘴。”
克拉克下意识地张开嘴，那是一颗圆滚滚甜津津的糖果。
是葡萄味的。
十五年实在是已经过去太久远了，克拉克甚至都好像快忘记曾经他也品尝过这个糖果的味道。克拉克却还记得他那时深深身陷入以为要永远见不到卡洛斯的悲伤和痛苦中，嘴里满是苦涩和泪水的味道，就在这个时候，卡洛斯给他塞了这么一颗糖果，然后他对他说——
[你真的分得清吗？]
[给你的，到底是糖果还是毒药？]
时光回到了现在，卡洛斯先生语气似是肯定地对他说道——
“这是糖果。”
克拉克的目光蓦得撞上灰发少年如同冷萃宝石平静而又剔透的眼眸。
此刻，傍晚的黄昏光线轻柔地透过车窗洒落。在这暖橙色的光辉笼罩下，少年的唇角扬起，精致的眼眸仿若氤氲着漂亮澄净的火焰，那火焰跳动着，仿佛能让迷茫的灵魂瞬间深陷其中。
克拉克只觉自己的心跳，在这一瞬间陡然加快。
就像是在漆黑的夜里，打火机点燃的那一刻，迸发出的跳跃火焰。
热烈而又急切。
成为记者、成为英雄的克拉克在漫长的十五年里当然走过许多地方，遇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却再也未曾从其他人的身上，感受过现在这般强烈的感觉。
也没有人会再为[人类之神]喂糖果。
“绿灯了。”卡洛斯出声提醒道。
克拉克点了点头，而后踩下油门，车子平稳地再次起步向前驶去。
——只要能再遇见就好，就算晚一点又怎么样呢？
男人含着嘴里的糖果，英俊的面容上浮起温柔的笑意。
“好甜。”
第39章 暧昧X称呼
卡洛斯瞥了男人一眼，也没有说什么。
“卡洛斯先生，喜欢吃糖果吗？”克拉克倒是有点奇怪地问道。
“不算是喜欢。”卡洛斯回答道，“只是有的时候，会用来哄小孩。”
被哄的三十岁男人·克拉克：“……是这样吗？”
克拉克也没想过身为杀手的卡洛斯会做买糖果来哄小孩的事情，但是的确，他和卡洛斯先生实际认识的时间其实并不算久，他还没有来得及更深地了解卡洛斯。
但是现在，克拉克想，他们会拥有很充足的时间。
等回到家之后，卡洛斯的太阳穴仍然一阵又一阵的胀痛。不过，除了这恼人的头痛，他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状况较之前已经好了很多。
在吃了药之后，卡洛斯便心不在焉地随意做起了平平无奇的高中生作业。而克拉克知道卡洛斯暂时没有想要休息的意思，也就在厨房里开始忙活起来准备晚餐。
卡洛斯做了一会儿作业之后就没了耐心，目光四处打量着克拉克的居所。
克拉克租的高端公寓是两居室，整体采用暗色系的设计风格，看起来很沉稳内敛。
屋内设备齐全，装修风格简约而不失格调，并没有很多的杂物。
平日里，男人的日常起居也极为整洁，目之所及之处皆是一尘不染。
此时，克拉克已脱下了笔挺的西装和略显拘束的领带，身着一件平整无褶的白色衬衫，袖子挽至手肘处，站在敞开式厨房里。英俊男人的身姿挺拔，举手投足间尽显干练。
那白色衬衫紧贴着男人的身躯，随着他在厨房里的动作，衬衫下面的肌肉轮廓若隐若现，力量感与居家氛围奇妙地交织融合，倒是也看着赏心悦目。
只见克拉克动作娴熟地拿起食材，有条不紊地处理着。厨房中渐渐弥漫起食物的香气，的确让卡洛斯觉得有点饥饿。
卡洛斯看着在厨房里忙活的克拉克一会儿后，就起身四处转了转。
客卧的床铺被整理得平平整整，甚至细致到了每一个边角都被仔细地掖好，仿佛提前就为随时可能会到访的“客人”精心准备妥当。
卡洛斯也看得出来，并没有其他人住过这里的痕迹。
而客卧里的衣柜里也装的都是克拉克的衣服，大部分是西装和衬衫。
——他有这么多衣服吗？
卡洛斯心里倒有几分诧异，主卧的衣柜不够放，还要放到客卧里来？
“卡洛斯先生，晚餐已经准备好了。”卡洛斯又在客卧里待了一会儿，直到克拉克敲响了房门，提醒卡洛斯可以吃晚餐了，“吃完晚饭之后，早点休息有助于身体的恢复。”
“特意租的两居室？”卡洛斯走出了客卧的门，而后看向克拉克问道。
“我一个人住。”克拉克点头解释道，“只是感觉两居室，也许会更实用一些。”
卡洛斯坐到了餐桌上。
短短的时间，餐桌上已经准备好了很多的食物，甚至就连摆盘上看起来都格外有讲究。
还真是花里胡哨的，卡洛斯的心里不禁感慨道。
似乎是因为拿捏不住他的口味，所以男人准备了好些种类。
还特意榨了新鲜的果汁。
卡洛斯没有再多说什么，直接就开动了。他向来胃口就不错，对吃的也并不挑剔。
“明天我会让梅阿姨帮我请假一天。”卡洛斯说道，“我要去奥斯本集团。”
“我和你一起。”克拉克顿了下，而后立刻开口说道。
“不需要。”卡洛斯直截了当地拒绝，“你不要一直盯着我。”
卡洛斯也知道因为分别了十五年后终于得以重逢的关系，这就导致克拉克难免会对他盯得格外紧，但是卡洛斯因为长久的杀手生涯本身就对其他人的过度关注而感到抵触。
甚至就连昨晚，克拉克离开了帕克家之后也没有离开，而是在暗处守着。
卡洛斯不是不知道，这个男人还是一直等到早晨注视着他和彼得坐着校车上学后才离开。
但是卡洛斯并不喜欢这种[被监护]的感觉。
他来到这里，也是为了和克拉克好好谈一下这件事。
他并不介意和克拉克之后有更密切的接触和来往，但是他并不希望克拉克干涉太多。
“我就在这里。”卡洛斯想了想后开口说道，“不会突然消失不见。”
“好。”克拉克温和地笑着改口道，“送你去奥斯本大厦之后，我会去报社工作。”
“卡洛斯先生，你是准备直接找哈里·奥斯本先生吗？”克拉克继续问道。
“是的。”卡洛斯简短地回答道。
看出卡洛斯似乎没准备多聊这个话题，克拉克便也没再继续深究地问下去。
克拉克也知道，他记忆里的卡洛斯先生本来就不是那种会主动向他人解释自己行动意图的人。
饭桌上变得安静下来。
人与人之间的相处，本就是一场漫长而微妙的磨合过程，需要足够的耐心与时间。
看着和自己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的灰发少年，克拉克已经觉得这样的进展很好。
“克拉克，你有过恋人吗？”
卡洛斯蓦得开口问道。
这个问题来得有些猝不及防，让克拉克都愣住了。
“我还以为卡洛斯先生你不会问这个问题。”克拉克笑着说道。
卡洛斯注视着眼前面容英俊的男人，这个男人成熟体贴，将生活打理的井井有条，他会下厨会照顾人，拥有一份很不错的工作，无疑是大众眼中无可争议的优质对象。
而且他还有另一层身份，是让众人敬仰的英雄，这样的身份显格外得耀眼瞩目。
在那个世界上，怀揣着成为他恋人梦想的人，怕是数不胜数。
“没有。”克拉克坦然地说道。
“因为知道自己的死期，所以也不想耽误别人？”卡洛斯神色平静地开口问道。
克拉克稍微停顿了一会儿，似乎在思考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这是一部分原因。”克拉克有些斟酌地缓缓说道。
克拉克没有继续说。
听到这里，卡洛斯灰蓝色的眼眸定定地注视着克拉克，却也没有再追问。
两个人无声地对视着，却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继续讨论下去。
——还有另一部分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克拉克承诺过会按照卡洛斯的想法去做，在他没有摸清楚卡洛斯的想法之前……
他知道，他不能真正开口，因为他不一定会得到他想要的答案，或者说大概率不会。
卡洛斯的性情孤傲而又冷酷，自我而又随性，而且他很聪明，克拉克不相信他看不出来。
可是卡洛斯不继续说。
就代表，他暂时并不希望将这件事摆在台面上。
现在的卡洛斯似乎只想要将他们保持在一种合适的距离，不用太远也不能太接近。
卡洛斯没想好下一步，也不希望克拉克更进一步。
克拉克对此完全能够理解，毕竟，卡洛斯刚刚奇迹般地重获十七岁的命运，在这样的情况下，他自然不希望立刻就去面对和处理与自己之间的情感问题。毕竟克拉克在他记忆里才分别了半个月，可如今却已从十六岁的懵懂青涩的小镇男孩，变成了三十二岁的成熟男性。
这样的离奇转变，卡洛斯也需要更多的时间来接受。
而且本身克拉克·肯特的身上也牵扯着错综复杂的事情。
正如卡洛斯所说，他们都不可能成为普通人。
克拉克当然也了解卡洛斯——他始终都渴望自由。
卡洛斯不希望自己的人生被他人主导，更不希望受到任何掌控与干涉。
克拉克能感觉到，他冲动地试探往前一步的时刻，卡洛斯展现出来的疏离抵触的态度。
越发逼近的步伐，只会让卡洛斯远离他。
这不是克拉克想要的。
说实话，克拉克不介意成为让出主动权的那一方，他想他会很有耐心。克拉克也同样很清楚，卡洛斯尽管现在拥有十七岁少年的躯体，但他的心智却极为冷静而又成熟。
他会确定他想知道的事情，而后再去进行后续的思考。
直到将一切都思考得无比清晰透彻。
“我累了，回房间睡觉了。”吃完晚餐的卡洛斯神情有些倦怠地说道，站起身之后灰发少年又突然想到了什么，“我身体状况还好，晚上不要偷偷进我的房间。”
卡洛斯想到了十六岁的克拉克。
在他住他卧室里的夜晚，那个黑发少年可以就坐在床脚边盯着他看很久。
“好的。”克拉克不知怎么就被戳破了心思，顿了下后点头，“卡洛斯先生，你好好休息。”
卡洛斯走到了客卧的门口，在打开门的那一刻还是没忍住回头。
“克拉克，你知道以现在的年龄来看，你比我大了十五岁吗？”卡洛斯扭头望向克拉克开口问道，“你为什么还一直称呼我为[先生]？”
克拉克倒是被问住了，因为他以前就是一直称呼的。
好像是习惯？还是在潜意识里，想要刻意表达对卡洛斯的尊重？
“你觉得这样不好吗？”克拉克倒是觉得有些奇怪。
卡洛斯注视着眼前的男人，明明成熟的男性声线充满质感和磁性，但是却对一个十七岁的少年始终郑重地称呼为[先生]，配合着那一双专注地紧盯着他的湛蓝眼眸。
“没什么不好。”
卡洛斯轻笑了一声。
“但你现在这么叫我，总让我觉得你在刻意和我调情……”
克拉克怔住了，就这样呆愣着看着卡洛斯关上客卧的房门。
当门彻底关上之后，克拉克缓缓地坐回了餐椅的位置上。
像是遭遇了什么意想不到的震撼，甚至忘记道一句晚安。
身为出色的记者，克拉克当然也看到过或者说经历过一些调情的手段。
——他这么郑重的称呼，怎么会让卡洛斯觉得像是在调情？
“卡洛斯先生……”克拉克试探地，用极低的喃喃自语的声音说道。
男人的耳尖此刻都微微泛起一点红晕，那是被刚才的对话冲击后产生的微妙反应。
——才十七岁的卡洛斯，只有他会唤出来的[卡洛斯先生]的称呼。
从男人的舌尖珍惜地缱绻而过。
心脏在此刻都重重地震了下。
发烫的称呼。
那语调里……好像真的像极了调情的暧昧韵味。
第40章 血清X满意
房间里少年起身的举动，自然能被拥有超人能力的克拉克捕捉得一清二楚。
克拉克信守承诺地给足了卡洛斯的私人空间，也没有擅自打扰或者进门的行动。
卡洛斯打开了门。
因为发烧也因为药力作用，少年这一觉睡得很好。
相反，克拉克一想到隔壁房间睡着卡洛斯先生，就又激动地没怎么睡。
“克拉克。”此时少年深灰色的发丝显得有些凌乱，往日里那如坚冰般带着锋锐美感的面容，在晨光的映照下，竟显得柔和了许多。甚至少年开口发出的声音里，都带着一些刚起床的低迷的沙哑。
少年的声音如同琴弓般。
在此刻以一种漫不经心的姿态拉起了克拉克心头的琴弦。
克拉克的心脏一颤，他觉得好像还是第一次看到卡洛斯的这一面。
“卡洛斯先生……”克拉克下意识地说道，可话一出口，他便想起了昨晚两人谈及的关于[调情]的话题。一丝迟疑与不自在爬上了男人的蓝眸，语调也不自觉地变得有些犹豫。男人微微抿着唇，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试图平复内心那莫名的紧张。
有些事情虽然点到为止，但也到了心知肚明的地步。
克拉克想，他也没必要刻意纠正。
如果卡洛斯先生觉得是在调情，那就算是吧。
“卡洛斯先生，昨晚睡得还好吗？”克拉克露出了温和的笑容说道，甚至还特意重复了一遍称呼，“我买了一些日常的必需品给你，你看一下还有什么别的需要的吗？”
卡洛斯有些好笑地看着眼前[强装调情]的男人。
又回想起了十六岁的黑发少年会腼腆羞涩而不自然地避开视线的模样。
——还是小狗更有意思。
克拉克买了不少东西，看起来像是都做好了卡洛斯会在这里常住的打算。
“你知道，我是有寄宿家庭的？”卡洛斯近乎觉得克拉克已经在为他筑巢了。
“我知道。”克拉克当然知道，但那是[寄宿]家庭。
卡洛斯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去这个地方帮我拿一个包裹。”
卡洛斯准备去洗漱前，拿出了一张纸条交给克拉克。
“是[刀锋]？”克拉克联系起今天卡洛斯要去找哈里·奥斯本，也猜测到应该是卡洛斯问[刀锋]要了什么东西，身为十七岁高中生的卡洛斯手上需要足够的筹码来和奥斯本集团的总裁谈话。
“抗吸血鬼病毒的血清。”卡洛斯点头，“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奥利弗明天就能变回人类。”
“没有风险吗？”克拉克问出了他最关心的问题。
“过程会很痛苦，非常痛苦。”卡洛斯眼神淡漠地勾起唇角笑着解释道，“注射血清后，有可能会变回人类，也有可能不会，这完全是几率的问题。无论结果如何，都不会对生命造成影响。只是，这血清是一次性的，如果这一次变回人类失败了，以后注射也不会再起作用了。”
克拉克微蹙眉点了点头，至少他知道对生命不会造成威胁。
对于那些被迫转变成吸血鬼的人类而言，哪怕要承受巨大的痛苦，只要有变回人类的途径，那便是一种难能可贵的希望。
“既然是几率的问题……那你为什么认为奥利弗明天就能变回人类？”克拉克有些不解。
“所以我说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卡洛斯平静地说道。
克拉克微蹙了蹙眉，觉得意外的概率似乎有点大。
但他向来信任卡洛斯，又觉得只要有他在，奥利弗应该不会有什么意外发生。
等到一切都准备就绪，克拉克稳稳地驾驶着车，将卡洛斯送到了奥斯本大厦。
车缓缓停下，面容硬朗英俊的西装男人微微侧过身，脸上带着一贯的温柔。
“等你这边结束了，打电话给我来接你。”
“不用了，我可以自己回去。”卡洛斯也不想克拉克一直在等他的电话。
卡洛斯说的回去，肯定也指的是回彼得·帕克的家。
“我还有事想和你讨论。”克拉克却坚持地说道。
但是，这听起来就是一个很蹩脚的借口，甚至连明星记者的水准都没有。
卡洛斯瞥向克拉克。
可男人就是拥有那么一双湛蓝的眼眸，对他真诚而又带着期待。
卡洛斯有时也会提醒自己，眼前的男人是超人，是人类之神。
但还是会有一种错觉，他就像是一只舍不得跟他分离的大狗。
像十五年前那般单纯而又执着。
让他觉得，陪他多玩一会儿也没什么。
“好。”卡洛斯目光观察地注视着克拉克脸上细微的表情说道。
他能看到男人黑框眼镜下的蓝眸微亮。
唇角微微扬起。
得到了想要的回复，甚至觉得男人无形的尾巴都会难耐兴奋地晃起来。
“我会等你的电话，卡洛斯先生。”克拉克得到了满意的答案。
男人依旧没有改口，对十七岁的少年持之以恒地礼貌唤着[卡洛斯先生]。
不知道为什么，卡洛斯总觉得，眼前这个恋爱经验为零的男人好像似乎觉得昨晚临睡前的对话是一种[提醒]，而因此用一种很温吞而又平庸的手段在与他[调情]。
卡洛斯突然又想给克拉克上一课——
什么才叫做调情。
但还是算了，卡洛斯觉得现在的关系正好，他也怕会刹不住车。
“走了。”卡洛斯没有再将目光放在克拉克身上，他走进了奥斯本大厦，虽然他没有通行证被拦住了，但是他昨天已经跟随彼得·帕克来过这里，他可以理所当然地自称是哈里·奥斯本的朋友。他清楚，安保人员定会按流程联系总裁秘书，而秘书也会应允他进入奥斯本大厦。
卡洛斯来到奥斯本集团的理由很正当，他是来看望同学的。
恐怕奥斯本集团的研究人员也会误以为，卡洛斯和奥利弗之前得是多好的朋友。
在实验室门口，卡洛斯果然被拦住了。
实验室毕竟是机密重地，也不可能任由一个十七岁的高中生多次随意进出。
彼得·帕克也许是奥斯本总裁的好友，但卡洛斯肯定不是。
收到通知的塞西莉亚博士主动走出了实验室，女人的语气非常温和，告诉他奥利弗的状态很好，目前研究很顺利，让他不用担心。但是也希望他理解一下，实验室是不能随意进出的。
“可是我带来了能让奥利弗转变回人类的抗吸血鬼病毒的血清。”卡洛斯开口道。
随意的开口，就是一条重磅消息。
塞西莉亚博士：“！！！”
研究确实很顺利，但顺利得没有一点进展。
因为时间太过短暂了，奥斯本的研究团队可以说得上是还在原地转圈圈，目前还只是在单纯地研究吸血鬼而已。按照团队原本的预估，从理论研究到实验操作，再到成功制造出抗吸血鬼病毒的血清，至少得耗费两个月的时间，而且这还是在实验一切顺利，没有任何意外状况干扰的理想情况下。
而眼前的高中生，已经遥遥领先了。
“你怎么会有血清？”塞西莉亚博士震惊地问道。
“我能进去了吗？”卡洛斯没有回答，却只是笑着问道。
塞西莉亚博士没再说什么，只是将卡洛斯放了进去，同时将这里发生的意外情况立刻告知哈里·奥斯本的秘书。
“卡洛斯！”奥利弗见到了卡洛斯立刻兴奋地冲到了隔离室的墙边，“你来了！”
“我带来了能把你变回人类的血清。”卡洛斯直截了当地说道。
“你是怎么做到的？”奥利弗也没怀疑，立刻激动地双眼含泪，“你真的是神吧！”
——他被关在这里的几天已经快无聊得发疯了！
奥利弗无法完全理解那些复杂仪器的用途，也看不懂研究人员手中密密麻麻的数据图表，但是他当然能看得出奥斯本集团的研究团队一直在那边忙活来忙活去，都没有停下来的时候。只是看起来，他们没有什么特别的进展，只是定时会给他送血液吃，也会抽他的血。
这些研究人员看他的眼神都是冷冷的，有的时候还会带着警惕。
让他的心里其实觉得有点难熬，还好他的母亲能经常陪着他说说话。
奥利弗知道这些研究人员是在帮助他，他也需要他们的帮助。
可是又隐约觉得，自己在这里只是个任人摆弄的研究品而已。
对，就只是把他当作吸血鬼在研究而已。
“别问。”卡洛斯语气淡漠地提醒道，“出去也别提。”
“我懂！偶像和粉丝之间是有壁的，我不多问！”奥利弗立刻乖巧地点着蓝毛脑袋，还做出了一个嘴巴闭紧的动作来。
“过程会很疼。”卡洛斯继续说道。
奥利弗先是一怔，他自然是怕疼的，但是一想到吃不了疼就要一直被关在这个实验室里被研究，或是永远当一个见不得光的吸血的怪物，突然就觉得没那么可怕了。
“这吸血的怪物谁爱当谁当去，我就算疼死也不要当吸血鬼！”奥利弗咬牙切齿地说道，此时少年的表情大有一副英勇就义的意味来。
就在卡洛斯和奥利弗交谈的时候，哈里·奥斯本突然走进了实验室。
这还是卡洛斯第一次见到奥斯本集团这位年轻的掌舵人，看起来的确很年轻。
青年的身材高挑，面容冷峻，自带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傲气场，此时哈里也在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他。
“你是怎么拿到的血清？”哈里开口问道。
身为总裁的青年语气听起来没有那么友善，反而像是上级对下级的问询。
“你管卡洛斯怎么拿到的血清？”听到哈里这样颐指气使的语气，身为卡洛斯新晋的小铁粉的奥利弗有些不服气地说道。但后来奥利弗也想了想不能这么拆台，毕竟在他最困难的时候，是奥斯本集团提供了希望，“我是说，我很感谢你们这段时间给我和我的母亲的帮助。但是既然卡洛斯现在已经找到了能治愈我的办法，你们可以放我出来吗？我就和卡洛斯离开就好了。”
奥利弗的内心已经很厌烦抗拒这个牢笼了，他真的迫不及待地想要和卡洛斯快点离开。
“惠斯勒先生，我们聊一下。”哈里并没有管奥利弗的诉求，只是看着灰发少年说道。
“好的。”本来这就是卡洛斯的来意，他自然不会拒绝。
奥利弗也看得出这些研究人员暂时并没有要把他放走的意思，哼，果然是把他当研究品。
“卡洛斯！我等你！”奥利弗还是对离开的卡洛斯猛烈地挥了挥手。
——相信科学，还不如信卡神。
卡洛斯来到了哈里·奥斯本的总裁办公室，偌大的空间只有他们两个人。
“你对吸血鬼很感兴趣。”卡洛斯也不想浪费时间在彼此试探，直接就望向奥斯本开口说道，“我想你应该也发现了，吸血鬼不仅拥有很强的自愈能力。当人类转化成为吸血鬼的同时，也可以让激活体内的细胞，其中也包括可以拯救人类未解的癌症，或者其他病症。”
哈里的瞳孔微缩，对上对方那双仿佛已经洞悉一切的灰蓝色眼眸。
他意识到眼前的少年似乎已经知道了他的秘密。
“你是吸血鬼？”哈里眉头微蹙地问道，眼神中满是警惕。他看得出少年完全不符合十七岁年龄的沉稳和成熟，周身好似裹挟着危险的气息，怎么看都不像是简单的十七岁少年。而且，彼得之前也提到过，卡洛斯是刚来纽约不久的转校生，这让哈里的心中更为怀疑。
“我是人类。”卡洛斯坦然地回答道。
“你以前是吸血鬼吗？”哈里想到了血清，于是又换了一个问题。
“我一直都是人类。”卡洛斯嘴角勾起笑着说道。
“我昨天来过，我看得出你们团队还在研究些什么别的东西。”卡洛斯继续说道，他当时就留了一道影子在这里，一整天的时间足够他知道所有他想知道的事情，“你不用管我怎么知道的，但我知道你的逆转细胞增生症。吸血鬼让你看到了一种可能性，你可以转化成为吸血鬼治好你身体内的病症，但是你又不想永远成为吸血鬼，而且吸血鬼存在很致命的弱点。”
“你带来的血清可以让吸血鬼变回人类？”既然他的遗传病已经完全暴露了，哈里也不再去追究中间的细枝末节，青年的眼神中透露出急切与渴望，他直接就问出他最关心的问题。
哈里·奥斯本的父亲诺曼·奥斯本终其一生都在研究该如何治愈逆转细胞增生症，但是最后还是在奥斯本遗传病的诅咒下，身体和心智逐渐扭曲变成怪物而死去。哈里当然不想和自己的父亲一样凄惨地死去，他继承了奥斯本集团，也同样背负着继续试图解开诅咒的使命。
吸血鬼的确让哈里看到了一种另辟蹊径的希望。
“可以。”卡洛斯点头，“五成概率，随着变成吸血鬼的时间越久，成功的概率会越低。”
“失败的代价是死亡？”哈里眉头紧蹙继续追问道。
“不会，顶多就是依旧还是吸血鬼而已。”卡洛斯摇了摇头。
哈里露出了沉思的面容，似乎这也是可以承受的代价。
“转变吸血鬼的确对你来说，的确是一种治愈的途径。”卡洛斯开口说道，“但是你的身份特殊，成为吸血鬼会有很多不方便吧？如果，你吸血鬼的身份被曝光，奥斯本集团也会毁于一旦吧。而且，吸血鬼的那些缺陷太过致命，很可能让你遇到更大的危险。”
“你如果有更好的提议就直说。”哈里自然听出卡洛斯话里的意思。
“这个世界上存在能行走在日光下的吸血鬼，不仅如此，他不拥有吸血鬼那些致命的弱点，而且可以支配更强大的力量和自愈能力，目前我掌握的情报里，这样特殊的日行者也就只有那么一只。“卡洛斯继续说道，然后又扔出了一管血液，“这就是日行者的血液。”
哈里怔住了。
先是抗吸血鬼病毒的血清，再是[日行者]的血液样本。
哈里真的不知道卡洛斯是怎么做到的。
“如果能直接转变成为日行者，那很多问题就可以迎刃而解。”卡洛斯说道。
哈里明白卡洛斯想要做什么。
他想要做研究，探究让人类可以成为吸血鬼里的[日行者]的可能性。
“你为什么要做这些？”哈里不解地望着眼前的灰发少年。
“普通人追求力量，不是理所当然的吗？”卡洛斯回答道。
哈里并不能理解。
——普通人应该过普通人的生活，不是吗？
为什么说的这么理所当然。
至少，如果不是因为遗传病症的折磨，哈里·奥斯本知道他不会走到这一步。
“对转变成[日行者]，我并没有很大的把握。我只能说，我现在的兴趣远大于把握。“卡洛斯也很清醒地说道，”当然，也可以选择保守治疗。我能够研发改善抗吸血鬼病毒的血清，将转化人类的概率提升至七成以上，只不过，这一切都需要时间。”
虽然卡洛斯拿出了[日行者]的血液，但是哈里也知道这个项目根本就是从零开始。
因为奥利弗的存在，哈里才开始着手了解人类社会下隐藏的吸血鬼群体。
哈里也是第一次知道吸血鬼的世界存在[日行者]，如果是这样的话，想要转变成为[日行者]应该是所有长久以来生活在阴暗下的吸血鬼的渴望。生命漫长的吸血鬼迄今为止也并没有找到成为[日行者]的秘密，更何况是一个年仅十七岁的人类，听起来像是不切实际的幻想。
“你想要什么？”哈里蹙紧眉头还是问道。
“封闭的机密实验室，可支配的充足的资金，顶尖的研究团队。”卡洛斯平静地回答道。
奥斯本小总裁一听就知道。
这会是一笔非常大的投入，而且也冒着很大的风险。
哈里心里想，这个少年只是因为什么特别的渠道，拿到了血清和血液，但这并不代表他有这样的能力。也许直接提出合适的价钱，直接买下抗吸血鬼病毒的血清，会更省事省力。
“你凭什么觉得，你可以做到？”哈里继续问道，这样的筹码对他来说还不足够。
卡洛斯迎上眼前青年质疑的目光，唇角漫不经心而又好像似是自信地勾起。
轻笑着却抛出了另一个耐人寻味的问题——
“当时你接手奥斯本企业的时候，是不是也有很多人问你这个问题？”
哈里·奥斯本当然记得。
当他在董事会里坐在主位上，气氛凝重至极，他的每一个举动都被数十双眼睛紧紧追随，那些目光中，满是质疑、挑衅，甚至毫不掩饰的恶意。那些老家伙们仿佛以为那种姿态，就可以将他的自信与决心摧毁。
可是他照单全收。
因为奥斯本集团就本该是属于他的。
他有这个自信。
时至今日，他也证明了自己可以做到。
刹那间，哈里的内心突然涌起一股别样的火热情绪，只觉得眼前这一切充满了趣味。
面容冷峻的青年忍不住笑了，此刻的他，没了与卡洛斯刚见面时那副成熟老练、沉稳持重的模样，反而多了几分年轻人特有的年轻气盛的狂傲来。
哈里一边思索着，一边随意地转动了座椅一圈，而后定住。
“卡洛斯，你能给我什么？”奥斯本小总裁脸上挂着不羁的笑容，饶有兴致地注视着对方问道。
灰发少年唇角勾起，虽然毫无把握，但还是语气坚定地说道——
“那当然是能让你满意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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