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第231章假如回到前世(霍璨与霍舒……


    盘江山区。


    一个瘦骨嶙峋的小女孩背着脏兮兮的编织袋,小小的身影佝偻着腰,在路边的垃圾堆里翻找着。


    她身上的衣服极不合身,上半身松松垮垮,下面裤腿还短了一截,露出的小腿布满青紫的伤痕。


    “你快看,彭丽妮又在捡垃圾了。”


    路边一群背着书包的男孩路过,看到翻垃圾的女孩,不由哈哈大笑。


    “怪不得她身上总是臭臭的。”


    彭丽妮(霍璨)难堪地咬着干裂的唇瓣,下意识抬起胳膊嗅了嗅。


    她的动作又引起一阵哄笑声。


    小孩子的恶意是纯粹的,看不惯谁就会肆无忌惮的欺负。


    “喂,邋遢鬼,我这还有个,你要不要啊?”


    其中一个男孩喝完手里的饮料,笑着冲她晃了晃。


    小女孩害怕地蹲下来,伸手护住脑袋。


    然而她没等到瓶子砸在身上的痛意,只听到一声充满怒气的男声响起,“住手。”


    小女孩怔了怔,缓缓放下了抱着脑袋的手,只看到了面前一道高大的身影,还没等她多看两眼,一下子就被人抱住了。


    “女儿,我的女儿啊。”林琳半跪在地上,抱着面前可怜的女孩,失声痛哭。


    小女孩呆呆望着抱着她的漂亮姨姨,小心翼翼道:“阿姨,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小女孩的眼睛很大,黑白分明,却没有这个年纪的天真烂漫,透着疲惫和麻木。


    林琳摸着她的脸,泣不成声,“没有,你就是我的女儿,对不起,是妈妈对不起你,妈妈把你弄丢了。”


    最先开口的男人也蹲了下来,眼里满是疼惜,也藏着歉意,“我们是你的亲生父母,现在来接你回家了。”


    彭丽妮浑浑噩噩,只觉得这一天像是在梦里一样,前一秒还在担心捡来的废品不够多,会被爸爸打,下一秒就告知她其实是首富的女儿。


    难怪爸爸妈妈都不喜欢她,难怪她总是挨打,原来他们不是她的亲生父母,其实爸爸妈妈是爱她的,只是不小心把她弄丢了。


    彭丽妮鼻子陡然一酸,眼睛里蓄满了泪水,瘪了瘪嘴,又忍住了没有哭出来。


    不哭比哭了更让人心疼。


    霍聿心里微痛,将孩子抱了起来,“别怕,想哭就想哭,我们回家。”


    霍聿将孩子带走,却没有忘记那个罪魁祸首。


    刘梅涉嫌拐骗儿童罪,其夫涉嫌虐待儿童罪被警方逮捕,虽然刑期只有几年,而霍聿也不会让他们活着走出监狱。


    那边小女孩身上破旧不合身的衣服被换上了公主裙,被爸爸妈妈抱回了像城堡一样的家,然后她看到了一个和她差不多大的小女孩。


    已经被改名霍璨的小女孩走到她面前,好奇道:“你是我姐姐吗?你好漂亮。”


    霍舒静静地看着她,现在的她不像是那个漂亮的芭比公主,也不像是经历十八年磋磨自卑麻木的彭丽妮。


    她才八岁,面黄肌瘦,头发短短的,像个小男孩,但能看出来五官很精致,虽然受了点苦,眼里却仍还有光。


    一切都来得及改变。


    霍舒忽然笑了,“不,你才是最漂亮的。”


    你可是闪闪发亮的小钻石。


    真正站到霍璨自杀的顶楼,她也明白了当年霍璨自杀心境。


    死亡不是她的报复,而是对现实的绝望。


    即便她努力学习,顺利毕业,也依旧逃不过被刘梅吸血的命运,血缘让她无法逃离,也无法妥协。


    这个世界没有人爱她,她也不爱这个世界,她唯一爱的人也因她的恶毒,放弃了她……


    当从三十楼坠落,没有摔的粉身碎骨,反而从柔软的大床醒来,她就知道回到了梦里的鸠占鹊巢的富贵生活。


    这时候她不是彭丽妮,是霍舒,而霍璨还在盘江山区受苦。


    这像是上天特意给了她一次赎罪的机会,她抓住了。


    她找到厨房里的佣人刘翠,让她露出马脚,也叫爸爸妈妈提前十年发现了霍璨的存在。


    亲眼见到了女儿受到的苦难,爸爸妈妈也更疼霍璨。


    霍舒并不在乎,主动承担起了照顾妹妹的任务。


    跟她一起上学,待她一起去玩,等她头发长长,会给她梳头发,带上亮闪闪的钻石发卡。


    看着这个面瘦饥黄的小女孩,慢慢变成她记忆里漂亮的芭比公主,霍舒心里的罪恶也一点点减轻……


    第232章 第232章傀儡王妃X王爷的替身暗卫……


    永昌二十年,宁王大婚,帝后亲自主持婚礼,朱雀长街一片喜意。


    喜轿从宫门而出,长长的仪仗一眼望不到头。


    迎亲队伍亦是浩浩荡荡,为首的宁王骑着高大俊美的白马,身姿挺拔如松,身着绛红亲王吉服,玉带束腰,满面笑意。


    外面敲锣打鼓,喜乐震天,安今心里却如头上的赤金点翠凤冠一样沉重。


    宁王府朱门大开,宾客络绎不绝,前段时间宁王治水有功,深得圣心,今日又迎娶了长乐郡主,可谓是盛极一时。


    经过一番繁琐礼节,安今静坐在床沿,盯着盖头下的流苏发呆。


    很快秤杆挑起盖头,安今视线不再受阻,抬眼就看到了面前丰神俊朗的男人。


    男人满脸深情,轻声喟叹,“阿音,我终于娶到你了。”


    他唇边带着笑意,俊朗的眉眼温柔起来格外溺人。


    如果不知道原剧情,安今见他这副样子,也可能会以为他对原身一片情深,但知道原剧情,她只觉得反胃。


    这个世界安今是将门遗孤,孟音。


    原身父亲少时为陛下伴读,在陛下登基之初江山不稳时自请镇守边境,在西北颇有威望,后为国捐躯,其妻也自缢随之而去。


    皇帝听闻将军之死大恸,亲自扶棺,将其葬于皇陵。


    又怜原身年仅八岁便失去双亲,便将其封为长乐郡主,接入宫中教养,养在皇后膝下。


    虽皇帝没有明示,但是宫里人都知道原身是按太子妃的标准来培养。


    因为皇帝对原身的重视,宫里的妃嫔皇子公主都想与之交好。


    原身年幼父母双亡,人也孤僻,后来十岁在太液池落水,被当时还只是三皇子的宁王庄景所救,此后也唯独亲近他一人。


    三皇子原为宫女所生,在宫里如隐形人物一般,连皇帝自己都不怎么记得这个儿子,见原身与之亲近,皇帝才慢慢注意到这个儿子,也惊奇发现自己最不受重视的三儿子才智谋略竟然都不输于他两个哥哥,此后,也开始认真培养这个儿子。


    原身亲近三皇子,再加上三皇子对原身也总是做出一副深情做派,甚至治水立功回来,不求封王,只求陛下为两人赐婚。


    皇帝龙颜大悦,不仅下了赐婚诏书,还将三皇子封为宁王。


    原身也以为自己嫁给了如意郎君,却不知道宁王对她只是利用,其心爱之人另有其人,甚至为了心爱之人守身如玉,婚后与她圆房都是身边的暗卫来代劳。


    白天装做温柔贴心的夫婿,晚上给原身下药,让原身意识模糊,到死也不知道每夜和她有肌肤之亲的人,并不是她心心念念的三哥哥。


    不知有意无意,宁王并没有偷做叫原身避孕的手段。


    原身也在婚后第一年除夕年宴众目睽睽之下,被太医诊出了喜脉。


    当时皇帝大喜,直言原身若生下皇长孙,便封宁王为太子。


    宁王心有所属,不在乎她这个王妃,但是也不想养别人的孩子,尤其这孩子还是他手下暗卫的种。


    可有了皇帝这话,不管原身肚子怀得是谁的种,宁王都得捏着鼻子认,还得千方百计保住这个孩子不被贼人所害。


    后来原身果真生下皇长孙,宁王也如愿被册封为太子。


    当上太子后,宁王自然意气风发,但是每见这个“儿子”都会觉得膈应,所以想登基的心也愈发急切,便开始给皇帝下慢性毒。


    皇帝驾崩,顺利拿到传位诏书的宁王,第一件事就是派暗卫杀了在护国寺为陛下祈福的原身母子,第二件事就是封心爱之人为皇后。


    可惜他这个皇帝当了三年,皇后都无所出,他开始广纳后妃,两年过后宫却是始终无一人有孕。


    而这时夺嫡失败被囚宗人府的肃王喝醉时后狂言,这皇位迟早会落到他儿子手里,宁王本就多疑,彻查才发现原来肃王早在那年除夕年宴过后,就给他下了绝嗣药,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有子嗣,并在朝中暗自煽动他立旁嗣。


    宁王气极,当即派人将肃王五马分尸。


    解气之后,无嗣依旧是个大问题,他有怎么能容忍好不容易得来的江山就要拱手让给他人,又着急忙慌地去寻当年因为暗卫放水逃走的原身母子。


    那时原身正带着六岁的小反派生活在一个偏僻村落,当年暗卫虽然放走了他们母子,但恐吓他会一直盯着他们,她和孩子一辈子只能待在这里,不准入京,不然就杀了他们。


    原身胆子小,再加上根本不知身处何处,只能听从,靠着暗卫留下来的钱财度日,后来已经成为皇帝的庄景派人找上门来的时候,她还单纯地以为庄景是来救她的。


    可惜庄景早已有皇后,不会允许她这个不干净的前王妃回去,直接将她杀了,只把小反派带回了宫。


    小反派出生时耳后有个月牙状的胎记,先帝也因此亲自给他取名为月州,所以庄景带这个遗落在外的“儿子”回宫,册封为太子,大臣们也并无争议。


    而庄景一边需要这个儿子巩固自己的江山,一边又对这个儿子厌恶至极,可想而知小反派过得是什么日子。


    皇后也恨原身之前占了她心爱之人的王妃之位,多次体罚小反派,外加精神凌辱,说原身不检点与暗卫偷情,骂他是野种,小反派敢反驳就会被拉到宫门外掌嘴。


    小反派自有意识来就跟着母亲在村落生活,目睹母亲被父亲派人所杀,又被带回宫中表面贵为太子,私底下一直受帝后这对夫妻身体和精神双层凌辱,十六岁就被逼疯了。


    有了太子暂稳朝纲,庄景也一直没有放弃治疗自己的绝嗣之症,到了中年自觉彻底无望有后,人便开始变态了起来,得知那个臣子妻妾有孕,就将其妻妾赐给他人,不顾纲常伦理,荒废朝政。


    后来朝臣不堪忍受,纷纷投靠太子,而他们却不知道小反派在数十年如一日的折磨下,也早已半疯了。


    大臣们拥护小反派上位,将庄景架空为太上皇,他直接公然在朝堂之上将龙椅上的庄景剁了稀碎,然后在满是稀碎血肉的龙椅登基为帝,之后不仅不尊皇后为太后,还将其扒光了挂在宫门外。


    最开始他的疯只是对于庄景夫妻的报复,后来慢慢针对到大臣、普通百姓,后来起义军四起,京城攻破之时,他更是一把火烧了皇宫。


    大火足足烧了七日,焦味三月不散,当时京城半边天都是黑的,如末日一般,连史官都不敢记载这段历史。


    “同牢合卺,永结连理。”


    礼官的唱念声拉回了安今的思绪,就见侍女用托盘呈上一对青釉缠枝酒杯。


    宁王执起一只递到安今面前,笑道:“阿音,喝交杯酒了。”


    少女似害羞般低垂着眼眸,接过酒杯,和宁王行合卺之礼。


    安今知道明知这酒被了迷药,但又不能不喝,轻轻抿了一口。


    洞房内的礼节走完,宁王去往前厅酬宾,安今也松了一口气,被侍女扶去净室梳洗。


    她赤身泡在铺满花瓣的浴桶,任由嬷嬷们为她净身,擦拭香膏,不知道是不是那药效的原因,她头已经觉得晕乎乎的了。


    这边她刚收拾好,那边宁王就有点醉醺醺地走进来,屏退了屋内的婢女。


    “你们退下吧。”


    “是王妃。”


    安今这时头晕地更厉害了,坐在床上,轻倚在床头才能稳住身形。


    见男人走到她面前,她唤了一声,“王爷。”


    宁王面上的醉意已经消退,眼眸一眯,着喜床上的少女。


    她此时披散着乌发,身着红色纱衣,衬得肤色莹白胜新雪,侧倚着身子,身姿如弱柳扶风,惹人怜惜。


    男人不由抬步走上去,牵着她的手,含情脉脉道:“阿音,怎么叫得这般生疏,我还是想听你叫我三哥哥。”


    宁王装得很像,原身与他青梅竹马,又心仪于他,为了不让宁王起疑,安今只能维持原身的性子。


    她弯唇,软声唤道,“三哥哥。”


    宁王心里微痒,轻轻抚上了她透着粉晕的面颊。


    第一次发现他这个王妃那么美。


    从前孟音也很美,但美则美矣,总带着宫廷教化出的匠气,现在褪去繁琐的妆容,她本人也像是活了起来,灵动、娇媚,水润朦胧眸子又带着一□□惑。


    宁王看得有些失神,慢慢地朝她凑近。


    安今实在恶心这个人,没忍住微微侧了侧头,身形晃了晃,无力地说了声,“三哥哥,我头有点晕。”


    然后整个人倒在床上,一副意识不清醒的样子。


    宁王愣了愣,他当然知道他的王妃这是怎么了,只是愕然他竟然差点想做对不起欣儿的事。


    见迷药起效,他脑子清醒片刻,吹灭了喜蜡,“没事,我们早点安歇。”


    安今躺在床上,果然意识渐渐模糊了起来,房间静悄悄地一片。


    只感觉身侧的男人悄悄离开,极轻地带上了门。


    屋内沉寂了一会,然后她身上覆上一具冰冷的身体。


    第233章 第233章傀儡王妃X王爷的替身暗卫……


    门没有开,男人就像是从屋顶落下了的一样,悄无声息。


    安今眼皮沉重,重重咬了下舌尖,企图让自己保持一点清醒。


    她知道这个男人对她的任务有至关重要的作用,甚至她和小反派能不能和活命都得仰仗他。


    剧情里宁王并没有丧心病狂地让身边的暗卫轮流来,只是寻了身形相貌与他最为相似的暗一去做这些事。


    与原身行亲密之事的是他,宁王派去杀原身母子的也是他。


    宁王故意派他前去,也是为了试探他是否有二心。


    当时原身回宫路途遭遇刺杀,身边护卫都死得差不多了,抱着孩子四处逃,转眼就见到了拿着剑等着她的黑衣暗卫。


    原身不知道他是哪方派来的,甚至都不知道他是她怀里孩子的父亲,苦苦哀求,求他放了他们母子。


    暗一不知道怎的,确实没杀原身母子,反而杀了宁王暗总中派来监视他的其他暗卫。


    若说他不喜欢原身吧,他确实放了她,若说喜欢也不像,他没有告诉原身孩子的事,也没有留下来和母子生活的打算,恐吓他们不准入京后,就这样回去交差了。


    是的,在宁王派去监视他的暗卫都莫名死去,在没有拿到原身母子尸首的情况下,他回去交差了。


    宁王又不是傻子,逼他交代原身母子的下落,暗一未说,选择自尽。


    总之是一个很矛盾的人,将忠诚刻到了骨子里,同样也会有一丝恻隐之心。


    男人撑在她身上,冰凉气息洒在她颈间,让安今微微战栗。


    接着安今就感受到衣领处落下了一只带着厚茧的手。


    他的动作很生疏,显然没怎么解过女人的衣服,渐渐急切。


    手掌粗粝,指下掠过每一寸肌肤,都会带来一阵刺痒,安今睫毛轻颤,很想睁开眼,又怕露出异样,只好忍着。


    原身自幼被当作太子妃培养,用各种宫廷秘药养成的玉骨冰肌也格外娇嫩,可惜遇上个不知怜香惜玉的。


    很快安今身上一凉。


    男人伸手圈住她的腰,微微上提,往她身下垫了什么东西。


    之后安今又听到一阵衣物的窸窸窣窣声,接着男人的大掌扶着她的腰……


    “唔——”


    少女的眉头紧蹙,唇齿发出一声吃痛的嘤咛。


    他大约也没有什么经验,不知道在此之前还好需要爱抚,总是安今很不好受,有些涣散的意识也清醒了些,睁开了水润润的眸子。


    暗一不仅身形样貌和宁王有几分相似,还有出神入化的易容技术,经常会替他做一些危险的事,帮宁王躲过了多次暗杀。


    哪怕给她下了意识模糊的药,但还是谨慎地易了容。


    在看清男人的脸时,安今的心脏猛地一跳。


    像,太像了。


    这个世界的任务无疑是难的,原身虽为郡主,身份高贵,背后却无靠山,一身荣宠全系于皇帝的皇恩浩荡。


    原身父亲在西北是有些威望,但是将士们不会听从一介女流之辈,虽还有外祖一家在京中,但也不可能会为一个外孙女倾全族之力来帮她,所以她能对抗宁王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宁王登基,等待她和孩子的是追杀,其他王爷登基,成王败寇,她和孩子亦是死,或是被终身囚禁。


    左右都不过是死局,但暗一的出现让安今想到了一个绝佳的办法。


    李代桃僵。


    登基的必须是宁王,但是不能是庄景。


    暗一不是和庄景生的像吗?易容不是能以假乱真吗?那不如……直接取而代之。


    其实她大可等宁王登基后,等着暗一心软,放走他们,然后带着小反派隐于乡野,苟且偷生,不参与皇权斗争。


    但是凭什么。


    想到庄景楚欣夫妻两人做的事,安今就无比气愤恶心。


    李代桃僵说来简单,但让一个皇家专门培养出来的死士背主,还是太难了。


    想要一个男人倒戈阵营,无非需要美色,金钱,权力。


    金钱,作为皇家暗卫,暗一不缺,权力,世间还有比登上那至高无上的位置更诱人的了吗?


    至于美色,引诱男人,安今不习惯,也不擅长,但是这是她最后一个世界了,她必须尽力而为。


    念此,安今眼神渐渐迷离,主动环住了男人的腰,软声唤道:“三哥哥。”


    像是睡梦中无意识的呓语,语调软绵温糯,男人身子猛地一僵。


    安今身形微颤,咬唇忍住惊呼,手上攥紧了男人的衣角。


    他像是真的把这当作任务一样,身上的衣物也没有脱,隔着衣物安今也能感受到他绷紧的肌肉。


    听到耳边微沉,急促的喘息,安今松开了紧咬住的下唇。


    她想把他拉到己方阵营,必须要给他留下印象,不能每天被迷晕,不省人事,但又不能很清醒,只能先把他当作宁王一样去亲近,慢慢引诱。


    只不过也没想到男人那么受不住刺激。


    男人躺在她身侧,呼吸紊乱,像是在纠结算不算这完成了任务。


    迷药药效彻底上来,安今这次倒也没硬抗,正欲沉沉睡去,没过多久只觉男人再次欺身而上。


    意识的涣散,身体的疲惫让安今彻底昏死了过去。


    翌日,晨光熹微。


    安今悠悠转醒,睁眼就看到宁王眉眼含情的笑颜。


    他身着寝衣,胸前的衣领凌乱,微微敞开,也像是刚刚睡醒的姿态,若不是安今还有昨晚的记忆,恐怕也真的会以为昨晚陪了她一夜的人是宁王。


    宁王温柔道:“阿音,你醒了,要不要再多睡会?父皇宽限我们明日再去谢恩。”


    安今是有些困,但是更不想和宁王共处一塌。


    她推了推男人放置她腰间的手,“王爷,我要起了。”


    宁王应了声,也跟着起了,他行动间,领口敞开的也更大了,安今也注意到了他锁骨下方的一道吻痕。


    正好隐秘,又确保她能发现的位置,堂而皇之地落在那里,像是某个人故意让她看到的。


    即便她看到了恐怕也会以为自己昨晚无意中留下的,不会怀疑什么。


    原剧情里,宁王每次让代替暗卫与王妃亲密,自己都会偷偷与那爱心上人相会,苟且。


    如今宁王大婚,声势浩荡,京城人人皆知,那位心上人又怎会不酸呢,可不就想以这种方式宣誓主权,告诉她其实宁王陪的是她。


    想到这里,安今心里不由又觉得那人可怜又可笑。


    庄景和楚欣两人之间的“真爱”也叫人作呕。


    楚欣自以为她与宁王真心相爱,将她这个王妃视为插足之人敌对。


    殊不知宁王若真的爱她,不会另娶她人。


    在剧情里宁王登基后三年无嗣,便着急忙慌地选秀纳妃,一边宠幸着别的女人,一边又哄着她只爱她一人。


    楚欣自然心里难受,可也是帝王不能无后,气闷之下便把气都撒在小反派身上。


    说起来,宁王现在那位心上人,此时应该就在府上,愈想安今神情愈冷。


    见两位主子都起了,侍女们也鱼贯而入,伺候两人梳洗。


    现在安今在王府住的地方名为秋水居,里面除了她在宫里带来的几个嬷嬷侍女,其余都是宁王派来的人。


    安今坐在梳妆镜面前,只让原先伺候原身的侍女近身,任其打扮。


    宫里本就好奢靡华丽之风,侍女给她梳着高髻,两侧插着金累丝嵌珍珠的步摇,妆容亦是往端庄威严了去化。


    那边穿戴整齐的宁王无意识地朝王妃看去,就看着昨夜见到灵动娇柔的美人硬生生被化得匠气十足,灵气全无。


    宁王见了摇头,走过去,笑道:“我还是觉得阿音昨夜褪去钗环,不施粉黛的样子最美。”


    安今却懂了,宁王不喜欢端庄华贵的世家贵女,喜欢清纯小家碧玉那款的。


    “王爷,妆容不整,岂可示人。”


    闻言宁王心里叹气,无趣无趣,实在无趣,生得这般美人面,却这般死板,不识风情。


    不过面上却调侃道:“闺房之中自然能见得。”


    少女似是害羞,捏着帕子掩唇轻笑。


    知道了宁王的喜好,安今自然是往他不喜欢的方向打扮,想到他昨夜心猿意马的样子,安今就反胃。


    起身又给自己挑了件颜色艳丽的烟霞色蹙金双秀罗裙,行动间珠玉轻颤,流光溢彩。


    卯时刚过,府里备好的早膳送入秋水居,宁王还没用,就歉意地告知她,还有公事要处理,晚间再过来陪她,安今自然是体谅。


    她坐在八仙桌前,端起温热的燕窝粥,朝身边伺候高嬷嬷的吩咐道:“嬷嬷,待我用完早膳,把府里的人都叫到院里来。”


    “是,郡主。”


    高嬷嬷是皇帝亲自赐给她的嬷嬷,连宁王都要给她几分颜面,办事自然也利索。


    等安今用晚膳走到院里,府里的那些管事,掌事丫头,都到齐等了一会了。


    见她露面,院里的下人乌泱泱地跪了一地,“参见王妃。”


    安今没立即叫下人们起来,还思索着这里面哪个是楚欣,她的视线刚刚扫过,就见中间有个丫头沉不住气偷偷抬起了头,打量了她一眼。


    安今唇瓣微勾,找到了。


    这楚欣原先是宫里一个小宫女,在宁王还是不起眼的皇子时,没少给他送温暖,长大后又给宁王献计,成为了他心尖尖上的人。


    宁王封王开府,自然也是把人从宫里接过来,放到了眼前。


    “都起来吧。”安今清声叫众人起身。


    “谢王妃。”


    安今端坐在罗椅上,开口道:“管事可将府中田庄,商铺,库房的册子都带来了?”


    “回王妃,都带来了。”管事躬身呈上对牌和账簿。


    安今随意翻了翻,也知这都是宁王明面上的产业,私底下自然不会向她透露半天,别看这些管事对她这副恭敬模样,估计私底下还是听从宁王的。


    不过这账簿记账方式倒是有些耐人寻味,用的复式记账法,里面甚至还有折线图记录每月支出变化。


    看了账簿,安今愈发笃定,这楚欣是后世穿越来的人。


    前段时间宁王治水救灾时,提出堵不如疏,以工代赈的点子,应该也都是她出的。


    第234章 第234章傀儡王妃X王爷的替身暗卫……


    作为心仪之人十里红妆,明媒正娶的王妃,楚欣没办法不去在意,也在阶下不动声色地打量这位王妃,并不自觉地会拿自己与之比较。


    她很美,肌肤雪白泛着泠泠瓷色,穿戴珠光宝气,但也不显俗气,只让人觉得华贵无比。


    楚欣瞧得心里酸涩,庄景虽然也给了她很多珠宝首饰,但碍于身份她不能戴,自诩有几分美貌,也泯然于众人之间。


    有时楚欣也不禁埋怨,小说里别人穿越都是公主郡主千金小姐,偏生她穿到了宫里任人欺凌的浣衣宫女,甚至和皇子相爱,也不能光明正大地嫁给他。


    不过她又安慰自己,庄景爱的是她,还许诺了自己一生一世一双人,就连昨夜的洞房花烛夜都在陪她。


    王妃出身高贵如何,郡主又如何,恐怕还不知道自己昨夜被一个低贱的暗卫给糟蹋了吧。


    如此想着,楚欣心里竟痛快了不少,觉得面前雍容华贵的王妃也不过如此了。


    眼见她素手翻阅着账簿,楚欣亦是不屑,她能看懂吗?就在这装模做样。


    安今自是察觉到了楚欣不善的打量,不动神色道:“这账记的倒是新奇,我竟未曾见过,可是府上专门的记账法子?”


    楚欣眼里闪过一丝自傲,上前半步,“回王妃,这是我独创的法子。”


    安今下巴微微抬起,眉眼间自是波澜不惊,“哦,你叫什么?哪里伺候的?”


    她说话声音不高,但极有分量,一副主子问候丫鬟的姿态,让楚欣倍感屈辱。


    因为王爷的偏爱,又让她掌管着库房,她早已把自己当成了女主人,而现在真正的王妃进府,她一下子又被打回了原型。


    见楚欣久久不回话,一旁知道她和王爷关系的大管事心里着急。


    “回王妃,她名为楚欣,是管理库房的管事丫头,这些账目都是她来打理的,连王爷都亲口夸过。”


    “连王爷都夸过,那自然是好的,今日起就让她来我院里伺候吧,把这法子教给我身边的嬷嬷。”


    王妃接管府中中馈,也没人敢反驳。


    楚欣攥紧拳头,屈辱地跪在地上,“奴婢遵命。”


    之后安今又敲打了一番府里的下人,这才施施然离开。


    把楚欣调到秋水居,一方面是为了羞辱她,楚欣在府中其他看不见的地方,或许会被宁王庇护,过着主子般的生活,但在她这里,只能当个丫鬟。


    另一方面则是为了让楚欣盯着宁王,省得宁王精虫上脑,对她动手动脚。


    到了晚间,宁王刚刚进府,就听到布谷鸟急促的叫声。


    他原本想往秋水居走的脚步,转回了去自己寝居,一到就见心上人正独自垂泪。


    “欣儿,你这是怎么了?”宁王快步上前,将人揽到怀里。


    楚欣闹脾气地打开他的手,“庄景,你那王妃好生威风,之后我可要去伺候她了。”


    本来不能嫁给心上人已经够委屈了,现下她还要去伺候心上人的王妃,楚欣想想都心堵的慌。


    宁王自知对不起她,抱着人好生安抚了一番,“好欣儿,你暂且忍忍,王妃算什么,事成之后,我定封你为皇后,届时我将那孟音交予你,任由你处置。”


    皇后?


    闻言楚欣心神一动,想到今早那高贵神气的王妃有天对她卑躬屈膝的样子,心里竟消气了不少。


    秋水居这边,安今收到宁王派人的传话说是晚点过来,就知道是楚欣找他告状去了。


    不过她并不在意,只要皇帝还在,宁王也不敢动她,甚至还得讨好她,果然没过多久他就来陪她用膳了。


    有宁王在一旁,安今着实没有胃口,也就草草吃了几口。


    今夜的迷药下到了膳后的茶水里,经过系统提示,安今又是掩袖轻抿了一口。


    她睡在里侧,等宁王脱靴上床,就装昏睡过去。


    宁王一贯会做表面功夫,将人揽在怀里,“阿音,昨晚累到了吧?明早还要早起进宫见父皇母后,今晚好好休息。”


    安今呼吸平稳,没有回应。


    等身侧宁王离开,门房轻微开合的声音响起,安今睫毛颤了颤,迫使自己清醒起来。


    男人从房梁上下来,落在她身侧,许是宁王之前的话,今夜他并没有做什么,只是静静躺在那里,两人中间还隔了点距离。


    安今想引诱他,在他心上留下印子,两人身体不接触怎么行呢。


    她翻了个身,无意识地往他怀里钻了钻,摆出一种窝在他怀里安睡的姿态。


    然后她能明显感觉到男人身体僵硬了下,但是他今夜的任务只是陪睡,没有其他的。


    安今心思一起,想知道男人会不会阴奉阳违。


    她动了动,伸腿,不经意地往男人某个敏感部位蹭了蹭,耳边顿时听到了男人的闷哼声,旋即就有只粗粝的手掌握住了她的腿。


    安今还以为男人这就忍不住了,结果对方只是将她往里推了推,把两人的距离拉开。


    安今嘴里像是不满地哼唧一声,“三哥哥……”


    不信邪地故技重施,一副定要缠在他身上才罢休似的。


    她将小脸贴在男人身上,听着他心脏不规律地跳动着,听着男人呼吸渐渐急促了起来,但他依旧没有其他多余的行为。


    安今叹气,她本来以没指望以一次亲密就去挑战暗卫刻在骨子里的忠诚,只不过没想到他这忠诚死板到去硬抗生理反应。


    在无人漆黑的房间,一个被迷得意识不清的美人,就算他真的做了什么,也不会有人知道,可他依旧谨记主子的吩咐。


    以往做任务,至少还是孩子父亲是站在她这边的,但这个世界还得需要她百般诱惑。


    可现下再做什么就太刻意,容易被发现异样,安今没再管他,以这种极为亲密的姿势昏睡了过去——


    “阿音。”


    到了第二日早上,一道温柔的男声将安今唤醒。


    果不其然,身边的人又换成了宁王。


    “阿音,等会还要去父皇母后那,可不能起晚了。”宁王满眼宠溺道。


    安今敛目,应声起身。


    因为要进宫面圣,她打扮地也更加华丽,力求叫宁王不喜,一路上他的视线也总算没怎么落在她身上。


    安今与宁王才行至乾清宫,内侍就笑面迎了上来,“宁王,宁王妃,陛下已经里面等着你们了。”


    宁王略有些受宠若惊,看着身边的王妃,神情不由更柔了些。


    两人并肩进入殿内,见到上首的皇帝,齐齐屈膝行礼,“儿臣(儿媳)参见父皇,愿父皇圣体安康。”


    “长乐来了呀。”


    皇帝放下手中的朱笔,走下去,扶着安今起身,颇为感概道:“早就想听长乐唤朕一声父皇了,现下也总算听到了。”


    “长乐在王府如何,可还习惯?”


    安今知道皇帝待原身极好,也没想到是这般亲近,不像是在见儿媳,倒像是在问候出嫁的女儿。


    其实这样说,也并无不妥,毕竟原身刚入宫那两年都是皇帝亲自教养,后来原身大了,才养在皇后宫里,但也是时常看望。


    世人皆道陛下仁慈,善待将门遗孤,安今却知这皇恩浩荡之下,还藏着帝王的愧疚。


    毕竟原身父亲的死和皇帝脱不了干系。


    原身父亲与皇帝自年幼就相识,亦臣亦友,皇帝夺嫡又是全力辅佐,即便如此,最后也逃不开帝王猜忌。


    但这些原身并不知晓,反而很亲近皇帝。


    故此,安今轻轻一笑,眉眼间全是幸福,“父皇,长乐一切都好。”


    宁王在一旁也是道,“父皇放心,我一定会对阿音好的。”


    “如此朕也放心了。”


    皇帝话刚说完,就抱拳轻咳了两下。


    安今面露担忧,正欲开口,就见皇帝挥挥手道,“朕没事,长乐你先去看看你母后吧,老三留下。”


    “是。”


    安今行礼退下,离开大殿后,心里有些沉重。


    皇帝早年殚精竭虑伤了根基,身子一直都不算健朗,所以后面宁王给皇帝下慢性毒,让其日渐虚弱,也没有人怀疑。


    现在成年皇子不过有三,皆以封王,大皇子占长,有野心但资质平庸,二皇子为贵妃所生,矜贵暴戾,宁王之前一直避两位哥哥锋芒,近两年才崭露头角,朝中一下成了三足鼎立之势。


    虽说在原剧情里是原身有孕,皇帝才露出要立宁王为太子的打算,但那也不过是个引子而已,其实他本就属意三儿子继位。


    只不过他没有想到,这个儿子会那么急不可耐,一当上太子就让他退位。


    皇帝对原身的好不假,但也是介于对她父亲的愧疚,以及她是一个没有威胁的孤女。


    她也不打算冒着危险去改变宁王暗害皇帝的剧情。


    小反派毕竟不是真的皇家血脉,若是被皇帝知晓,哪怕错不在她,她和孩子也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她有的筹码实在太少,必须谨慎,若是无法策反暗一,她无半点胜算。


    现在已深秋,算起来她的时间真不多了,她必须要在宁王暗害皇帝之前,将暗一拉拢到她这边来。


    思虑着,她也走到了皇后的坤宁宫。


    皇后膝下无子,人也严肃,不苟言笑,时常把规矩挂在嘴边,对原身尽职尽责,比起一位母亲的角色,她更像是一个管教嬷嬷,在她的言传身教下,原身也愈发沉闷,所以见到温柔风趣的三皇子,才会动心沦陷。


    安今按着原身对皇后恭敬有余亲近不足的态度,陪着皇后用了顿膳,然后就拿了些赏赐回府。


    也不知道皇帝交给了宁王什么差事,他回来之后就变得非常忙碌,再加上还有楚欣缠着他,所以白天安今基本见不到他人。


    虽然安今没有故意折腾楚欣,但是她来到秋水居,有高嬷嬷盯着,她也偷不了懒,真的跟奴婢一样做了不少活计,每次她受了苦都会缠着宁王。


    安今也巴不得她多缠缠宁王,比起宁王,她更关心的是晚上的那位暗卫。


    暗卫总是一袭黑衣隐匿在黑暗里,像是影子一样,安今见不到他,两人唯一的接触,就是在深夜,她意识朦胧间的缠绵。


    虽然王府里还未有侍妾,但宁王并不是每晚都过来,偶尔也会以工作繁忙地由头宿在书房。


    一次宁王说有事外出,离开了五日。


    离府多日,他回来自然是要来王妃这的。


    安今没心思和他虚与委蛇,早早就装作迷药发作,昏倒在了床上。


    等宁王一离开,她又咬舌让自己清醒。


    今夜男人一从梁上落下来,安今就隐约闻到一股血腥气。


    他受伤了?


    安今想凑近确认下,却被男人攥住了手,两下三下,身上的衣物就被他褪去。


    现在他的动作愈发娴熟,却又一如既往地直奔主题。


    安今眉头微蹙,只能尽量放松身子配合,伸出手去环住他劲瘦的腰,入手却一片粘腻。


    这下安今确认他的确是受伤了,而且还是伤到了腰腹,每次用力都会崩开伤口,空气里的血腥气愈发浓郁。


    都受了伤,晚上还要被主子派来做这种事。


    也真是……够辛苦的啊。


    第235章 第235章傀儡王妃X王爷的替身暗卫……


    空气中浓郁的血腥气能证明,男人应该伤的不轻。


    不过他的力气却一点没有减轻,若不是指尖触摸到的粘腻,安今还真以为他跟没事人一样。


    也真不愧是皇家专门培养出来的暗卫,还真能忍啊。


    安今沾着鲜血的手指捻了捻,忽然懵懂迷糊地问了一句,“这是什么?”


    寝殿里一丝烛光也无,漆黑一片。


    说罢,她还想将手指放到鼻尖,去辨认。


    男人呼吸一滞,单手攥住她的双手举过头顶,似是不再允许她乱摸乱碰。


    这种绝对掌控的姿势,让安今不适地扭了扭身子,但很快又被男人压制住了。


    大约他身上有伤,不想被发现,想着赶紧完成今夜的任务,所以安今的手脚都被他控住了。


    安今眼尾泛红,心里微恼。


    都这样了还那么听主子的话,不会偷点懒吗?


    算了,反正受伤的不是她,疼死他算了……


    不知过了多久,风雨停歇。


    少女软瘫在床上,乌发凌乱,朱唇微张轻喘着,腰腹腿间都沾上了血,看上去像极了历经了一场残暴的情事。


    暗一垂目,黑暗并不会阻碍他的视线,少女这副惨状也清晰地映入了他的眼里。


    男人薄唇微抿,他行事已经很小心了,基本不会在少女的雪肤上留下印子,而现在她身上却沾上了他的血。


    他伸出手,用袖口擦去那些肮脏的血迹,然而那白皙细腻的肌肤上却晕开了更大的血色,便直接抱着人去净室清洗。


    安今已经很累了,昏昏沉沉的,在被男人抱起时,也察觉到了他的动作。


    等被人小心翼翼放进浴桶时,她渐渐清醒,却故意装作意识全无,身体软绵绵的,沉到了水里。


    很快一道结实有力的臂膀圈住她的腰,又将她捞了起来。


    安今像是被呛到了似的,咳了几声,思虑着就算是真晕了,现下也该清醒了,缓缓睁开眼睛。


    在寝殿时一片漆黑,净室却留有几根蜡烛照明。


    昏暗的烛光中,安今看到的就是一张和宁王一摸一样的脸,但又有些不同,宁王眼里总是带着虚情假意的的柔情,而他眼里却是毫无情愫的冷。


    虽是如此,却在浴桶外,一只手圈在她胸前,怕她再次沉进水里,一只手拿着帕子帮她擦拭身子。


    安今心思一起,修长双腿在水里动了动,伸出赤裸光洁的胳膊,环着男人的脖颈,声音娇软,“三哥哥,你为什么从来都不亲我,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少女娇嗔的质问,让暗一怔住,低头看去,她的眸光还是涣散的,迷蒙的,像蒙了秋雾的湖面,却始终全心全意地注视着他。


    暗一的心脏忽然悸动了下,很快又收敛了目光。


    主子当然不喜欢王妃,要不然也不会派他过来了,不过她应当也永远不会知道这个残酷的真相。


    他还记得自己扮演的是喜欢王妃的王爷,平静地回复,“喜欢。”


    那么多个缠绵的夜晚,这还是安今第一次听到男人开口说话。


    他的声线竟然也能模仿的和宁王差不多。


    安今心里愈发热切,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


    男人却会错了意,想到她刚才的控诉,俯下身来,贴上了她的唇瓣。


    安今在水里腰背挺直,脖颈伸长去加深这个吻。


    慢慢地,安今的脖子酸涩,浴桶的水也凉了。


    现在秋末冬初,浴桶里的热气散去,空气中的寒气就透了进来,安今裸露在外的肩头也不自觉哆嗦了下。


    男人似乎察觉到,这才将她从水里抱了出来。


    一番折腾都到了三更天了,安今一身水汽地被男人抱回了寝殿,用锦被裹住了身子,却撑着她的头让她枕在他腿上。


    安今体内本来就有迷药的药性,经过这一遭眼皮格外沉重,男人大腿硬梆梆的,枕着也不舒服。


    她扭着头,想往被子里钻去睡觉,却又被男人按住了。


    安今艰难地睁开眼睛,想看他要干嘛,却见他正拿着帕子在帮她绞头发。


    因为之前沉到了浴桶里,她的头发也湿了。


    安今意外,现在男人也会做这种除任务外“多余”的事情了?


    不过现在已经很晚了,她就算晚上睡不好,白天无事时也能歇息,但男人估计凌晨天未亮,就要起身和宁王互换身份,白天还要跟着宁王出行保护他的安全。


    白天晚上都休息不了,真是可怜。


    安今心里啧了一声,看来宁王对手底下的人也不怎么样嘛。


    那她的机会就大了。


    安今拉着男人的手,“不用擦了,睡觉吧。”


    如今天气渐冷,本就容易生病。


    安今昨晚沐浴时受了凉,头发半干未干就睡,第二天一起来就有些浑身乏力,但也不算严重,最多喝完姜汤就好了。


    不过安今却觉得这病了来的正好,不仅没喝姜汤,还故意开窗吹了吹冷风,下午果不其然就发起了低热。


    晚间宁王回府时,听闻王妃病了,立马匆匆赶去秋水居。


    “好端端的,怎么就病了?”


    宁王一到先是担忧的问候,又是朝下人们呵道:“都是怎么伺候的?”


    “王爷恕罪。”见宁王发怒,秋水居侍女们齐齐跪下。


    安今一见宁王这番作态就知他是想借题发挥,趁机将她身边的人换成了他手底下的人,毕竟原剧情中他就是这样做的,一步步将原身变为傀儡。


    不过现在安今却不会给他机会,率先道:“王爷,天气转凉,害了风寒也是常有的事,与他们无关,你就别怪他们了。”


    她也朝众人道:“大家都起来吧。”


    现在秋水居还是安今从宫里带回来的人多,基本也是听命于她,道了句谢王妃便起身了。


    宁王面色不大好看,可也不好发作。


    他坐在榻边,伸手探向少女的额头,“王妃,现在如何了,太医可来瞧过了?”


    这一凑近,宁王发觉这病中的王妃,格外惹人怜惜了些。


    少女侧卧在床榻深处,乌缎般的长发松散在枕上,身上无半点妆饰,樱唇泛白,我见犹怜。


    宁王眼底掠过一抹惊艳,神情渐渐幽深了起来。


    见到宁王的神色,安今心里一个咯噔,因为在病中,她并没有上妆,而宁王大概就是喜欢她这副样子的。


    她连忙咳嗽了几声,“太医瞧过了,喝几日药就好了,这段时间王爷还去书房睡吧,省得沾了病气。”


    最外围的楚欣听到心里一喜,这王妃病了好呀,这样她就不用再和王爷偷偷摸摸的了。


    “阿音,我不怕,你如今病了,我怎么放心得下?”宁王握住少女搭在被子外的手,满脸深情。


    楚欣猛地攥紧了手,心里微涩。


    就算逢场作戏,也不必做到如此地步吧。


    安今心里恶心,神色却十分动容,“我知王爷心意,可也不愿王爷因我沾上病气。”


    说完安今又猛地咳嗽了一下,嘱咐道:“欣儿,你去看看药煎好了没?”


    “是王妃。”


    安今也是故意提醒宁王,楚欣还在这。


    宁王一开始也还真没注意到楚欣,等看到心上人递过来埋怨的眼神,一下子也收敛了不少。


    见此,安今放心不少,面露担忧道:“对了,王爷你是不是受伤了,昨晚我好像闻到了一股血腥气。”


    “受伤,我没……”


    宁王想到什么,一下顿住。


    虽然是自己授意的,但是见自家王妃去关心一个暗卫,宁王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


    他转过话锋,“阿音,我没事,一点小伤而已。”


    一点小伤?


    安今心里嘲讽,怕是没伤到他自己身上。


    她的视线往房梁处望了望,虽然什么也没看到,但是宁王在这,暗一应该也在附近。


    昨晚他刚给她洗了冷水澡,她今天就病了,心里很难不起涟漪吧。


    而且看宁王这反应,应当也是不知暗一受伤了的。


    他效忠的主子,甚至还没有仅有露水情缘的她关心他。


    那等以后,一个与他有肌肤之亲的女人加上一个与他血脉相连的孩子,和一个不得把他当人的主子,他又会怎么选呢?——


    安今这一病,就病了小半个月,宁王最多只是白天来看看她,每次他来时,安今就会特意把楚欣叫到屋,所以宁王也是和她说说话。


    等她彻底病好,已经入冬了,屋里也摆上了炭盆。


    安今病了这段时间,宁王一直和楚欣在一起,不用替身换来换去,两人也潇洒地过了一段时间。


    可如今王妃痊愈,宁王也自是要到王妃房里。


    安今现在已经无比熟悉前面的流程,安心地装睡等暗一。


    时隔半月,他身上的伤应该也好了差不多了。


    等男人落在她身侧,安今没有再刻意装意识不清,主动配合他。


    经过上次的提醒,他已经学会了亲吻。


    这次的体验,也是之前从未有的。


    从男人的反应也能看出,至少他的身体还是喜欢她的,但仅是□□的纠葛还不太够,毕竟他找别人也能获得这种快感。


    也是时候到下一步了。


    在男人最放松的时候,安今环住了他的腰,似是控诉,又似在撒娇,“你上次给我洗澡的时间太长,都把我弄病了。”


    男人默了片刻,声音沙哑:“抱歉。”


    安今的手轻轻抚着他的胸膛,轻飘飘道:“好吧,不怪你,其实我知道你不是宁王。”


    闻言,男人眸光骤然缩了一下。


    安今能感受他绷紧的肌肉,但并不在意,朝他嫣然一笑,“你的伤好了吗?”


    “之前是我故意把自己弄病的,这样你就能多休息几天了。“


    “你看,我是不是比你主子对你好?”


    安今点出他的身份,并非现在就要他背主,而是想先建立一个属于两人的紧密联系。


    如果暗一一直只是宁王的话,不管两人晚上怎么亲密,他也只会把这当作任务。


    但现在……


    明知你不是王爷,还愿意与你偷情,是个男人应该都拒绝不了吧?


    更何况,她还是他主子的女人。


    第236章 第236章傀儡王妃X王爷的替身暗卫……


    男人久久没有回复。


    黑暗中安今也看不清他的神情,心里也没底。


    深夜再点蜡,难免引人注意,她手伸到枕下,拿出藏好的夜明珠。


    明珠生晕,莹莹珠光下,男人眉骨轮廓分明,盯着她的眼神晦深难辨。


    安今知道他在挣扎,她发现他身份,说明他的任务失败了,说不定会影响宁王的大计,但他也知道告诉宁王,她大约也会有危险,所以会挣扎纠结。


    毕竟在原剧情里,他就是这样死板的忠诚,但这忠诚之下也有一丝恻隐之心。


    所以他才会放走原身。


    安今不怕他纠结,在她点出他的身份时,他没有立马把她抓到宁王面前,已经代表了他的选择。


    “我知道宁王想要那个位置,我会帮他。”


    她翻身趴在他身上,温热的气息洒在他面颊之上,双目含情,“娶我是王爷,与我圆房的人却是你,比起他,我也更喜欢你。”


    男人喉结发干,狼狈地扭头别开视线。


    安今却不许他逃避,捧着他的脸,声音带着蛊惑,“这是我们的秘密,你不要告诉他好不好?”


    可不管她如何说,男人却始终没有应声……


    安今不满地拉了拉他的衣服,“你为什么不理我?”


    他还穿着衣服,安今想想这段时间的相处,她在他面前都没怎么穿过衣服,心里竟有着不公平的想法。


    “对了,你的伤好了吗?”


    借着关心他伤势的由头,安今去扯男人的衣服,他身上的衣服本就松松垮垮,轻轻一扯就扯开了。


    安今捧着夜明珠去查看,男人腰腹上的肌肉紧实,线条清晰流畅,上面却交错着许多疤痕。


    见此,安今也忽然明白为什么每天晚上他都不脱衣服了。


    一个锦衣玉食的王爷身上是不可能那么多伤痕的。


    安今的指尖在男人腰腹上游走,最后落到了最新的那道伤,碗大般的口子,现在已经结痂,或许伤的位置特殊,每每用力伤口就会崩裂,现在伤口又隐隐渗血。


    她似是心疼,“竟然还没好?宁王都不让你休息的吗?”


    如果好好修养,这伤早该好了,如今这副样子,一看就是反复崩裂才会如此。


    安今披了件外衣起身,从自己的妆匣拿了个药瓶,“这是陛下之前赐给的紫金凝玉膏,止血阵痛效果极佳,也可祛疤。”


    “本来上次就想给你的,但是当时你一直压着我,不让我动……”


    “以后你若是再受伤,就用这个吧。”


    说着安今重新回到床榻之上,用食指挖了一点膏药,想去帮他擦药。


    男人却倏地起身,攥住了她的手。


    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叫安今受惊,往后坐倒在床上,身上草草披着的衣物滑落,她又□□地出现了男人的面前。


    男人眸光微闪,眼底有些慌乱,松开了手。


    安今看了他一眼,故意曲解他的意思,含羞带怯道:“不能再来了,你身上的伤需要休息。”


    闻言,男人唇线抿得很直,眼神里的情绪慢慢变浓。


    安今也没再管他的反应,今天给他的刺激已经够多了,确实需要时间慢慢消化。


    这一夜,暗一睡着没睡着,她不知道,但是安今却睡得很香。


    一觉睡醒,安今就发现外面落雪了。


    今日朝中休沐,宁王也难得赋闲在家中。


    “阿音,你在屋里闷了许久,外头下雪了,园里的梅花也开了,我陪你逛逛可好?”


    因为此前安今装病,宁王也借机许久没来秋水居,如今她大好,他又知该献殷勤了。


    安今不动神色,端详宁王这副样子,也知暗一并没向主子汇报什么。


    今日他会隐瞒主子,来日也就会背刺主子。


    想来安今心情也极好,笑着颔首,“好。”


    虽然不耐烦应付宁王,但也总不能一直躲着他。


    等他们出门时,正好雪停,王府后园的小径路上,积雪已被仆从扫开,露出湿润的青石板,蜿蜒通向梅林。


    细雪薄薄地覆在梅枝和花苞上,冷冽中裹着幽香,丝丝缕缕沁入鼻尖,如果没有宁王在身侧,安今说不定还真有心思欣赏。


    宁王牵起王妃微微泛凉的手,温声问道,“可要折一支回去?”


    安今厌烦他动手动脚的,更不想秋水居里摆他折的红梅,只说要去采集梅尖雪为他煮茶,让宁王在角亭里等候。


    “好,这满园清寒,正需一盏热茶熨帖。”宁王朗笑。


    本就是寻个由头,外头天冷,安今随意叫下人采了些放进玉罐里,这才走进园里的玲珑角亭。


    亭内红泥小火炉燃起,侍者悄然退去,只留下青烟袅袅,暖意融融。


    安今端坐蒲团之上,眼帘微垂,长睫在炉火照映下于眼下投出淡淡阴影,神情专注宁和,心想待会怎么脱身。


    随着她手下煮茶动作,宁王的目光也不由自主地落在这位王妃身上,只见她行动时行云流水,等候时双手轻拢于膝上,宽袖自然垂落,仪态端方,举手投足带着宫廷浸润出的从容雅韵。


    宁王从前并不喜这类女子,因为她像极了那位中宫皇后,规矩,沉闷,这样的女人确实适合当正妻,但却不讨男人喜欢。


    想着想着,宁王眼底掠过一丝玩味,不知这类女子在床榻之间是会何种模样。


    安今自然也感受到了宁王的目光,如坐针毡。


    待清冽茶香弥漫亭中,她抬手,分茶入盏,茶水缓缓注入天青釉盏,这时亭外却传来一阵细微的声响,安今抬眸就看到了亭外立在梅树下的身影。


    楚欣拿着剪刀在修剪梅枝,动静很大,像是故意在吸引人注意,然后双目泛红地望向亭内。


    望着她那双如怨如诉的眼睛,安今忽然明白了什么。


    据说宁王与她最初相遇、定情都是在宫里初雪时的梅园,一个是最不受重视的皇子,一个被人欺凌的小宫女,就在这深宫相互取暖,之后每年初雪宁王都会带她去看梅花,这对于他们也有着特殊的含义,而现在宁王却带她来了。


    宁王自然也注意到楚欣了,心里一下就焦急了起来。


    这时安今低声咳了几声,无力地抚着额头,“王爷,妾身适才吹了冷风,身子有些不适,恐怕不能再陪王爷。”


    宁王的心神也都落在心上人身上,听了这话松了口气,连忙派人将王妃护送秋水居。


    待王妃一行人离开,宁王还顺便屏退了园里的下人。


    楚欣甩下手里的剪刀,红着眼睛气冲冲地走到角亭,“煮茶赏梅真是好雅性啊,庄景,你为什么来带王妃梅园?”


    说着质问的话,楚欣肩头却控制不住发抖,目光落在茶几上的茶盏,想到方才她在亭外看到如同一对壁人的画面,气怒之下,一把将其扫落在地。


    上好的茶盏碎了一地,茶也没来得及喝上一口,宁王有些心疼,但也不恼火,只想着怎么安抚好心上人。


    “欣儿,现在是冬季,除了赏梅,还能干什么?”


    “那你又为什么单单是初雪这天带她来?”


    “因为我今日正好休沐。”


    楚欣梗着脖子,还想质问什么,宁王却强势地揽住了她的腰,吻了上去——


    从系统那里得知,宁王和楚欣已经到了干柴烈火的那一步,安今跟仆从们说丝帕落在亭里了,故意折返了回去。


    安今慢悠悠地穿过梅林,角亭原本卷着的帘幕也被放了下来,遮挡了里面的景象。


    宁王生性警惕,和楚欣相会,四处一个仆从也无。


    安今故作不知,继续向前,就在她快走到角亭时,忽然落下了一道黑影,挡住了她的路。


    “王妃止步,角亭里王爷正与门客商议要事,命人不得打扰。”


    安今垂眸,望着半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的男人,微微勾了勾唇角。


    她环顾一眼四周无人,缓缓蹲了下来。


    暗一垂首,眼睛一直盯在地上。


    只见一只小巧玲珑坠着珠子的绣鞋和一抹石榴红的裙摆出现在了他的视线里,然后金线织锦的裙裾折折叠叠落在他的靴上。


    他愕然抬眸,就见小姑娘蹲在雪地里,和他离的极近,正托着腮含笑望着他,问:


    “你是谁?”


    她披着件银狐裘,雪白松软的狐毛,衬得她巴掌大小的脸愈发莹润,鼻梁挺翘,樱唇饱满柔软,许是刚从梅林走来,身上也沾了些梅香,暗香浮动,撩人心怀。


    暗一心脏猛地一跳,向后退了几步,不敢再抬眼。


    “我是王爷的暗卫。”


    然后他就听见小姑娘漫不经心地“哦”了一声。


    接着一只白皙纤细的手,握着住他放在膝前的手掌,好玩似的捏了捏。


    暗一思绪停滞了几秒,反应过来甩开她的手,低垂着眉眼,一如往常的冷淡。


    “王妃自重。”


    听到这个四个字,安今轻笑,“自重?”


    她又拉上他的手,摸着上面熟悉的茧子,“你昨晚可不是这样的。”


    “怎么?”她微微倾身,凑到他耳边,“穿上衣服就不认识我了吗?”


    暗一瞳孔微震,脑海一片空白,只有心脏强烈地跳动着。


    王妃怎么会认出来他?


    见他这幅呆样,安今低笑一声。


    这是她第一次见暗一的真实样子,其实他与宁王眉眼生的很像,她看宁王面目可憎,她看他却格外可爱。


    “方才你说王爷在凉亭商议要事,商议什么要事?难道是像我们这种吗?”


    安今无声无息地靠近,在他面颊上落了一吻。


    她轻笑时贝齿微露,一双杏眼朦胧温柔,盈盈似水,话音却滚烫似沸酒。


    “他们在里面偷,我们在外面偷,是不是很刺激?”


    男人的呼吸彻底乱了,面上的冷淡支离破碎,而这时撩拨他的人又忽然起身。


    安今含笑,又望了他一眼,施施然离开。


    她来也只是想刺激一下他,可不是真想在冰天雪地里和他做什么。


    第237章 第237章傀儡王妃X王爷的替身暗卫……


    入夜,月色在阴云的遮盖下忽明忽暗。


    安今熟练地装昏睡在里侧,等宁王走后,她就床上坐了起来,望着屋里忽然出现的男人,盈盈笑起来。


    “白天不是还装作不认识我吗?”


    暗一眼眸漆黑,一瞬不瞬望着她。


    见他不说话,安今无辜歪头,“为什么不理我?白天还会说王妃自重,到了晚上就不会说话了吗?”


    她故意逗人,“不对,你之前晚上也说过话,你说的是……喜欢。”


    “如果晚上,你只会说这两个字的话,倒也极好。”


    闻言男人唇瓣一抿,依旧没有吭声。


    从前男人从梁上下来都是直接落在她床上,现在倒好了,见她醒着,只肯在落在房屋中间的地上。


    安今见他不过来,莲步轻移,笑着朝他走去。


    结果她还未凑近,男人忽然后退了一步,像是在躲什么洪水猛兽。


    安今好笑,“躲我做什么?”


    她笑着向前迈步,但很快,她笑不出来了。


    她还没碰到男人一片衣角,他竟跃身又回到了房梁之上。


    这下安今傻眼了,仰头望着梁上,这她肯定是上不去的,也碰不到他了。


    安今哼了一声,心里并不放弃。


    她回到床上,侧躺着单手支额,身上只穿了一层薄薄的纱衣,身形曲线一览无余,怕男人在黑暗里看不清,特意把夜明珠揽到了怀里。


    素手轻挑,薄如蝉翼的纱衣顺着肩头滑落,露出一截莹润如玉的肩膀。


    安今望着梁上,眼波流转,万般娇媚,“为什么不下来,难道在梁上睡觉会比床上更舒服吗?”


    因为亲眼看到他上去,安今也很快在黑暗中锁定那一块阴影。


    他就像影子一样,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


    明明身高腿长,那么大一块,到了梁上只有一小团阴影。


    或许过往岁月,他都是如此,习惯隐匿了黑暗里,没有思想,没有人格,只懂得服从命令,帮主子挡剑挡刀,死了就在换一批。


    念此,安今没再逗他,“下来我也不会对你做什么的,我可不像你那个主子,我会心疼身上还有伤,今晚本来就是想要你休息的。”


    暗一正支着腿紧贴着梁柱之上,闻言眼睫颤了颤,手下意识摸到自己腰腹处的伤口。


    下面的安今好说歹说都没有等到男人的回应,身上还凉飕飕的,默默拉着被子盖住了自己。


    “算了。”


    她把夜明珠重新塞到枕下,临睡前特意提醒了一下梁上的人,“晚上冷,你若不好意思,可以等半夜我睡着后再下来,反正我不会发现。”


    等床上的少女呼吸平稳,暗一垂着眼,看了一眼她熟睡的容颜,但又很快移开视线,落到积着灰的房梁。


    在锦被里睡自然舒适,只是他已经习惯做了一个影子,贴在廊柱的阴翳里,躲在檐角飞翘后……


    安今也原以为是自己逗得太猛了,暗一才不好意思地飞到了梁上。


    但第二次,宁王走后,他一整夜都没有从梁上下来过,在凌晨又悄无声息和宁王换过身份。


    所以安今甚至连他的面都见不到。


    安今咬牙,大概能猜到他心里所想,从前如何亲密只是他的任务,而现在她发现了他的身份。


    因为不忍,他没有告诉主子宁王,但是因为忠诚,也不想和她纠缠,保持什么背德的关系。


    一连僵持了好几天,还有不到两月就除夕了,安今真是有些头疼了,不知道他在执拗什么,但肯定不能放任他再如此了。


    晚间安今侧躺在床上,托着腮望着梁上,“你在那里就不无聊吗?你下来我们还能说说话。”


    因为知道那套没用,安今也没有在大冷天穿着薄纱,老老实实地裹着被子。


    但依旧没有人回复安今哼气道:“你不是最忠诚的吗?你那么消极怠工,你主子知道吗?”


    “还是你笃定我不敢告诉宁王,你才这般敷衍我。”


    “我是不敢让宁王知道,但我总有其他法子,明日就让厨房做些鹿茸肉汤,枸杞炖牛鞭之类送到宁王那,让他质疑你这个属下的能力。”


    话音刚落,就从梁下落了一道身影,正好落到床上,翻身压到了她身上,一双漆黑的眸子幽幽地望着她。


    安今惊了一下,转而笑了,男人果然是在意这个的。


    她揽住男人的腰身,明眸稍弯,“你终于愿意理我了。”


    男人没说话,扶着身下人盈盈一握的腰肢,俯身就要亲下来,想告诉她不用做那些事。


    然而却被一只手挡了下来。


    安今用手捂住嘴巴,无辜地眨了眨眼睛,“叫你下来,只是怕你冷而已。”


    明明是占便宜那方,偏生搞得多么委屈求全似的,反正孩子也不是今夜怀的,安今也不着急,见男人眼里染上情欲,故意想折腾他一下。


    安今推了推他,让他在床上躺好,然后拿着被子盖到他身上。


    “现在好好睡吧。”


    她像是哄孩子似的拍了拍盖好的被子,然后也钻到了被子里,和他一起睡。


    男人在黑暗里看到了少女狡黠的目光,叹了口气,将人揽在怀里。


    之后男人也没再躲在梁上,听话了不少,安今最近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许多。


    唯一让她不愉快的就是宁王来找她频率变高了,用完晚膳甚至会在秋水居待上许久,要么找她对弈,要么听她抚琴,甚至楚欣在时,他也丝毫不避讳。


    很明显,这两人是在闹别扭。


    这点从之前梅园角亭那件事过后,安今就能预料到。


    有矛盾误会,宁王不想着去解决,只想靠干柴烈火敷衍过去,一闹别扭就去找别的女人让恋人吃醋,摊上这种人也算楚欣倒霉。


    安今不想充当他们感情里的催化剂,但宁王找她,她也亦没有理由拒绝。


    外面大雪纷飞,秋水居上好的银霜炭烧得正旺,偶尔爆出细微的噼啪声,逸散开融融暖意。


    安今静坐在琴案,手下弹的琴情意绵绵,而斜倚在榻上的宁王饮着酒,心不在焉。


    安今也不在意,反正她这琴也不是弹给他听的。


    寂静的室内,除去雪声,琴音,忽然响起了几声布谷鸟叫。


    安今的琴音微顿,心里终于松了口气,因为她知道这是楚欣唤宁王的信号,


    然而榻上的宁王皱了下眉,竟不想理会。


    见此,安今的琴也停了,好奇道:“这冬季竟也会有布谷鸟吗?”


    闻言,宁王面色有些不大好看,捏着酒杯将里面的酒水一饮而尽。


    “谁知道从哪飞来的,阿音,我们安歇吧。”


    宁王吹灭烛火,安今也自觉装昏,睡到在里侧,没过多久,宁王便离开了。


    感受到身边多了个人,安今睁开眼,笑盈盈转身望着男人,“我弹的琴,你听到了吗?”


    “听到了,很好听。”


    安今轻笑一下,“你听懂了吗?”


    男人诚实摇头,“听不懂。”


    即便他的外表能和王爷伪装的差不多,但内里却相去甚远。


    自有意识以来,他的世界就只有训练、杀人,观雪抚琴,煮茶赏梅,这些雅事都与他无关。


    感受到男人的情绪,安今凑近,鼻尖相抵的瞬间,咬上了他的唇瓣。


    “听不懂也没关系,我专门给你弹的,只要你觉得好听就行了。”


    秋水居这边情意浓浓,宁王寝居却爆发了激烈的争吵。


    “我才在秋水居待多久,你就那么急切地唤我,就不怕暴露吗?”


    宁王有些不耐,自从王妃进府,欣儿总是疑神疑鬼的,那次梅园的事之后,还经常跟他闹气,一点不似从前懂事。


    何况他可是王爷,孟音是他的王妃,就算是真碰了,又如何?


    “多久?这点时间你干什么都足够了。”


    宁王面色难堪,“楚欣!”


    原本冒着雪回来,心情就不好,现在被那么一闹,宁王也彻底恼了。


    “你到底在怀疑什么,都说了我与孟音只是逢场作戏,若非如此,又怎会找暗卫给自己戴绿帽。”


    楚欣声音尖锐,“你觉得这算是戴绿帽,你不是说我才是你的妻子吗?”


    宁王甩袖离开,不欲与她争辩。


    “庄景——”


    宁王在书房歇了一宿,只觉哪哪都不痛快,到了第二日心里也阴沉了一整天。


    结果一到府中,就见楚欣迎上来,呛声问道,“庄景,你昨晚去哪了?”


    宁王不耐,“本王去哪,还需要向你汇报吗?”


    闻言楚欣先是不可置信,接着满脸受伤,抹泪离开。


    宁王亦是冷脸,甩袖径直回到了书房。


    男人三妻四妾本就是常态,偏偏欣儿离经叛道地说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拘着他谁也不让碰。


    如果像王妃那样规矩贤惠的女子,定不会拦他。


    思索着,宁王脑海里又浮现了那张端庄柔美的脸。


    宁王心神一动,坐在上首,朝空气唤了一声,“暗一。”


    很快,一道黑影落在他面前,“主子。”


    宁王摸着下巴,声音和缓,“暗一,王妃她在床榻之上也同她白日里一样无趣沉闷吗?”


    暗一怔了下,脑海不可抑制地闪过少女娇媚动人的情态,却垂着头没有回应。


    宁王倒也是没有怪罪,毕竟暗一也是个极闷的性子。


    想来两人做那种事,也定是没滋没味的。


    “今夜不用给王妃下药了,我自己来,你在外边守着吧,如果欣儿想找上门来闹,定要拦住了。”


    闻言暗一愕然抬眸。


    第238章 第238章傀儡王妃X王爷的替身暗卫……


    夜色已沉,窗外月色如练,秋水居内,烛火跃动,暖香宜人。


    安今姿态松懈地坐在镜台前,任由身后侍女帮她摘去鬓边的珠花,乌发如瀑般泻下来。


    高嬷嬷眉眼祥和,拿着玉梳,给主子梳着乌发,嘴里说着院里的情况,“郡主,欣儿那丫头又不知道跑哪了?真是一点规矩都没有。”


    安今缓缓睁眼,烛光投在她眼睑上,染上一丝倦意,“嬷嬷,不用管她。”


    安今知道楚欣肯定又是去找宁王了,最近两人感情不和,难免丧失了些理智,顾虑不到那么多。


    有楚欣缠着宁王,宁王不过来,暗一自然也不会过来。


    不用应付人,安今乐得睡个好觉。


    卸了珠钗,松了发髻,安今起身准备入睡,这时却听到门外下人的请安声。


    “参见王爷。”


    宁王来了?


    安今眉心微蹙,宁王要在秋水居过夜,一般都会留在这用晚膳,再不济也会派人通传一声,鲜少有这种突然过来的情况。


    而且今晚她的膳食里也没有什么迷药。


    吱呀一声,寝殿大门被推开,带进来一股深夜寒露的夜气,瞬间冲散了室内的祥和暖意。


    安今应声望去,就见穿着玄色蟒袍的宁王大步进来,挥手屏退下人。


    “你们都下去吧。”


    安今心生一股不祥的预感,还是强撑着笑意迎了上去,“王爷,你怎么突然过来?妾身这都没来得及梳洗打扮。”


    宁王站得笔直,目光落在少女垂落在肩上的乌发,又缓缓扫过她那张素净,不施粉黛的小脸。


    她确实像要准备入寝了,珠钗尽褪,乌发散落,柔和了白日里那份故意端着的矜持,五官愈发清丽动人。


    宁王眸光幽深,嗓音微哑,“无妨,我倒觉得……阿音这般极美。”


    今夜来秋水居,主要还是因为不满欣儿的任性,但现在他确确实实是起了欲念。


    如果她早是这般样子,说不定他就不会多此一举找暗一了。


    想来将一个沉闷无趣的女人调教成放/荡的样子,倒也别有一番滋味。


    宁王喉结滚了滚,抬步上前,眼神里充满侵略感,“夜深露重,阿音还未安置,可是在等我?”


    闻言安今心里警铃大作,头脑也跟着昏沉了起来。


    宁王怎么会对她起这种心思。


    他不是和楚欣是真爱吗?容不得第二个女人插足进来吗?这又是在干什么?


    宁王逼近,安今后退几步,直至腰肢抵在了梳妆镜台,退无可退。


    她声音微抖,“王爷,今夜妾身身子不适,改日吧?”


    宁王看到了少女眼里的慌乱,愈发心痒难耐。


    “有何不适?阿音的月事不是前不久才来过的吗?”


    安今神情僵硬了一瞬,她倒忘了,从前宁王为了彰显自己的体贴,可一直都是记着原身的月事的。


    在她慌乱瞬间,宁王已然逼近。


    宁王将少女困在镜前,见她像木头一样僵直着身子,不解风情,也不知为他宽衣解带,眉头轻佻,“难道阿音是在想这里?”


    他居高临下地望着少女细腻莹润的脖颈,鼻尖嗅到股幽香,眼里不禁闪过一抹沉醉,“其实也未尝不可。”


    从在宫里第一次见她时,他就在想法设法地去讨好她,到现在连人是什么滋味的都没有得尝过……


    说着,宁王就开始解腰间玉带。


    见宁王这副色欲熏心的样子,安今眼里的嫌恶不加掩饰地露了出来,【系统,暗一在附近吗?】


    【他在外边。】


    安今唇瓣翕动,正欲张口唤人,话到嘴边就被她咽了下去。


    不对,她还不能叫暗一。


    她要唤暗一,说不定还会害了暗一。


    两人现在关系不伦不类,原本他就不欲与她纠缠,她半诱半逼才让他没有继续躲在梁上,但这种关系始终过于浅薄。


    且不说他会不会为了她背叛自己主子,就算他真的背叛了宁王,现在也不是李代桃僵的好时机。


    现在离宁王登基还有一年多的时间,这段时间也是他势力迅速发展的时候。


    学识谋略这些是伪装不了,暗一他未必能应付得了朝堂上的事。


    现在朝中三位皇子分出三股派系,彼此争斗不断,大皇子肃王能在后面悄无声息地给宁王下绝嗣药,势力也不容小觑。


    所以宁王现在还有用,他不能死,她和暗一之间的事暂时不能暴露。


    不如再蛰伏一段时间,等宁王夺到了皇位,他们再坐享其成。


    安今思绪转得很快,最后还是选择求助系统,【系统,你能不能帮我迷昏宁王,最好能让他潜意识里以为我和他发生了关系?】


    【嗯,这也是我们保护宿主的办法。】


    在系统应声的瞬间,原本还一脸痴迷的宁王,忽然后仰重重倒在了地上。


    安今也软倒坐在梳妆镜前,但她心里并没有松懈下来,宁王的暗卫还在外面,她还需要看暗一的选择。


    外头不知何时又飘起了大雪,暗一紧贴着冰冷的廊柱,身形几乎与柱身投下的浓黑融为一体。


    他待在檐角挂着灯笼的照不进去的死角,只有被风卷过来的雪粒,会落在他身上。


    一门之隔,门内的一切声响,都被死寂的雪夜无限放大,一下下刮着他的神经。


    暗一垂在身侧的手攥紧着,像是在等待着什么,又像是在压住体内那股几乎要冲破躯壳的冲动。


    忽然一阵身体倒在地上的闷声响起,里面所有的动静都消失了。


    一道黑影从黑暗里跃出,“头儿,主子好像出事了,我进去看看。”


    然而他还未碰到门,就被人扣住了肩膀。


    暗三微愣,转身就看到一双比夜色还幽深的眸子,里面剧烈地翻腾着什么情绪。


    他还来得及分辨什么,就被一个手刀打昏了过去。


    暗一极其缓慢地抬起头,目光越过冰冷的雕栏,投向那扇紧闭的殿门,然后推门而入。


    迎面就是一阵暖香,他的主子倒在地上,而王妃背对着他,正坐在菱花镜前梳妆。


    似是感受到有人来了,她悠悠转身,唇上胭脂娇艳,偏生肤色莹白胜新雪,整个人如海棠般秾丽,声音魅惑,“是我把你主子弄晕了,你要叫人把我抓起来吗?”


    暗一望了她一眼,很快又垂眸敛目,轻微地摇了下头。


    安今心下稍安,继续引诱,“那你来做什么?”


    暗一缄口不言,像个站桩一样站在那里。


    安今起身朝男人走过去,步步生莲,围着他,绕了一圈。


    或许今天不用他“侍寝”,也没有易容,露出了原本俊朗的面目,发间肩头都落着雪,一到室内慢慢融化,洇湿了衣物。


    “难不成……”


    安今脚步和声音一起顿住,踮脚在男人面颊上落下了一吻,调笑道,“难不成是找我来偷情的?”


    刚涂上没多久的胭脂就落到了男人冷峻的面上,形成了一个充满旖旎色情的唇印。


    男人眸光微闪,依旧没动。


    安今轻笑,像是觉得好玩,右手食指蹭了蹭唇边的口胭,然后又抹到了男人的唇上。


    男人淡樱色的唇瓣也染上了艳色,加上面颊上的唇印,一点不像是个从暗卫营出来的死士,而是个历尽风月事的浪荡子。


    安今眼波流转,食指缓缓向下,划过他的喉结,白皙修长的手指钩住男人的衣领,轻轻一拉。


    虽然没有使多大劲,男人还是顺着她的力道向前了几步。


    安今满意极了,慢慢将他带到内室深处那张宽大的床榻,锦帐垂落。


    这次,烛火未熄,男人伸手去扯她的腰带,无声回应她方才的问话。


    安今却按住了他的手,在男人略带不解的目光中,主动脱了衣服。


    “我不喜欢宁王,也不喜欢他碰我。”


    话说着,她伸出光洁的双臂,环住男人的脖颈,又看了一眼帐外的宁王,吐气幽兰,“以后别迷晕我了,迷他好不好,你不觉得这样很刺激吗?毕竟他可是你的主子……”


    暗一望着她,抬起手掌慢慢抚过她的发丝。


    半响,才应道:“好。”


    他不懂什么刺激不刺激,只听出来了她想要他帮她。


    得到了准确的答案,安今彷徨不安的心忽然安定了下来,面上多了些真情实意的笑,奖励似的吻住了男人冰冷的唇瓣。


    今夜过后,谁也不知道宁王还会不会再来,即便有系统,她也还需要一个宁王身边的人帮她瞒天过海。


    如果当时她发现暗一的身份,暗一知而不报,只是隐瞒主子,而他现在的所作所为,就是背叛了。


    毕竟不会有一个忠诚的手下,眼睁睁看着自己主子躺在地上,还堂而皇之地去跟他的女人亲近。


    等之后她与暗一有了孩子,两人的关系也会更加紧密,之后再劝他弑主,轻而易举。


    念此,情浓之时,安今故意抚上他的胸口,软声唤了一声,“三哥哥。”


    男人果然攥紧了她的腰肢,即便他总是一派恭顺的样子,但在这种事上也难免会有几分霸道,“不许喊这个。”


    “那喊什么,你叫什么?”


    “我没有名字。”


    “那我不如喊你……夫君。”


    “好。”


    安今不禁笑了笑,说起来她还真该感谢一下宁王,让她那么快摸清了暗一的态度。


    她勾着男人的脖颈,抚了抚自己锁骨,提醒道:“身上要留下痕迹,这样你那主子才会相信。”


    第239章 第239章傀儡王妃X王爷的替身暗卫……


    宁王一觉醒来,只觉浑身酸痛。


    头脑尚未清醒,就听到一阵轻柔的女声,“王爷,你该上早朝了。”


    宁王睁眼就看到了身侧的王妃,只见她穿着雪白中衣半坐在床上,锦被滑落至腰间,面上虽有些疲惫,眉梢间却透着些娇媚,一看就是承了雨露的。


    王妃这副样子着实动人,可宁王回忆昨夜之事,竟丝毫不觉得快活。


    宁王冷淡起身,心想这种沉闷无趣的大家闺秀,果然没滋没味的。


    侍女轻手轻脚地伺候着宁王更衣,在一众侍女之中,楚欣端着水盆的指节泛白,见宁王从王妃床上起来,用尽全力才忍住没有把水泼到他头上的冲动,重重将盆放下。


    咣当一声,动静之大,还在床上的安今都忍不住望了过去,好整以暇地看着楚欣一副要捉奸的样子。


    高嬷嬷呵斥道:“你这丫头怎么毛手毛脚?”


    这人好歹也是王府里管账的大丫头,王妃把她要过来,让她传授那些记账的新奇法子,她不好好教就算了,甚至平时都不怎么见到她人,可每逢王爷过来,她都会上赶着来伺候,做这些粗活。


    虽然郡主说不用理会,但高嬷嬷总觉得这人心思不纯,想勾引王爷。


    刚偷完腥就被心上人撞见,宁王难免有些心虚,咳嗽了一下,“无碍,退下吧,日后若是再如此,也不必在王妃这伺候了。”


    楚欣不可置信抬眸,用一种极为心碎受伤的目光望着宁王,随后垂眸退了下去。


    见心上人这般模样,宁王顿时心生怜惜,匆匆穿戴好衣服,随意寻了个理由,就追了过去。


    一大清早就观摩了一场好戏,宁王走了也没人打扰她,安今懒懒地打了个哈欠,又躺回锦被里睡了个回笼觉。


    昨夜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刺激到暗一了,她一晚上都没怎么阖眼……


    那边等宁王找到楚欣时,她正在梅园的角亭里,抱着膝哭得伤心。


    宁王之前心里对她的那点子气性早就歇了下去,现在只有愧疚和怜惜,他上前将人抱住,“欣儿,我——”


    不等他说完,楚欣就崩溃地对他拳打脚踢,“庄景,你混蛋,你怎么能那么对我?你怎么能碰别的女人?你放开我,我要和你断了,我要离开王府!”


    他是她在这个异世界唯一能依靠的人,她原以为他和其他男人不一样,才甘愿留在他身边为他谋划,助他成大业,可他却背叛了她。


    宁王闻言大惊,也没有想到她的反应会如此之大,不似寻常争风吃醋,仿佛只要他碰了别人,她就会决绝地离开他一样。


    他当即否认,“欣儿,我没有对不起你,我没有碰王妃。”


    两人相识多年,牵扯甚广,欣儿不仅能给他献出妙计,还帮他打理着多家私产,不提这些,年少的情分也让他不可能放任她离开。


    “这段时间你总是与我争吵,我一时气不过才宿到了王妃那里,但是我们什么也没发生,连新婚之夜我都是寻了暗卫替我,现在我又怎会碰她?”


    他这一番诡辩,楚欣竟也真止住了哭泣。


    她泪眼朦胧地问道,“你当真没有骗我?”


    想来也是,古代的男子最在乎女子贞洁,庄景又贵为王爷,肯定不会去碰一个残花败柳。


    宁王满脸深情,“当真,我只爱欣儿一人,你若不喜欢,这段时间我不会再去找她,只陪着你好不好?”


    听闻恋人没有背叛她,楚欣情绪渐渐恢复,“那今年的除夕年宴,你也得带我去。”


    除夕年宴只能携带家眷,以往她虽是以丫鬟的身份跟着他,但他都会偷偷牵着她的手,告诉她在他心里她就是他的妻子……


    宁王眼里闪过一抹犹豫,但还是答应了下来,“好。”


    他温柔给她擦去眼泪,“王府的梅园再好也不如御花园的,届时我偷偷带你回去看可好?”


    又想到两人在梅林的相遇,楚欣神色动容,“好。”


    连续几天,宁王都在哄着楚欣,两人重新和好如初,再加上临近年关,宁王忙于政事,去秋水居的时间便更少了。


    宁王不来,安今也自然以为暗一不会再来了。


    直到有次夜半,听见了门窗轻响的声音。


    起初安今只以为是外头风雪太大,翻了个身子继续睡,忽然又感受到了一阵凉意。


    安今困意全无,扭头看去竟见一道黑影站在她的床头。


    男人一袭黑衣劲装,面上还蒙着面罩,只露出一双眼睛来。


    对上那双熟悉的眼睛,安今心里的警惕惊慌消退下去,紧绷的身体也软了下来。


    她饶有趣味地望着男人,“你怎么来了?”


    男人垂首沉默。


    安今知晓他就这个性子,从锦被里伸出芊芊玉指,攥着男人衣角,将人拉到床边,然后攀附到他身上,声音娇媚,“怎么?想我了?”


    暗一望着她,点头。


    安今有些意外,转而笑了。


    每次都是她勾他,他倒是难得主动过来。


    安今坐在男人怀里,勾着他的脖颈,眼波流转,“看来是真想了,要不然也不会半夜偷偷过来呀。”


    “哦不对,偷情确实得半夜偷偷来,那下次我给你留窗好不好?”


    男人未答好还是不好,只是按住她扯着他腰带的手,“半柱香。”


    “什么半柱香?”


    “我只有半炷香的时间。”


    暗卫要时时刻刻守在主子身边,不能离开太久。


    安今手下动作微顿,轻轻在他耳边说着话,“半炷香的时间你还来做什么?”


    说话间,她伸手缓缓扯开他蒙着脸的面罩,直起腰,在他冷峻的面上啄了一口,“难不成是想偷个吻?”


    男人垂着眼睫颤了一下,望着怀里桃腮带笑,娇艳欲滴的少女,指节无意识地收紧,又缓缓松开。


    “只是想来看你,没想到把你吵醒了,抱歉。”


    安今唇边浮起一丝笑意,知道他是抽时间过来的,没再闹他,握住了他的手,“没关系,半炷香也好,正好陪我说说话。”


    “那次过后宁王有怀疑什么?”


    暗一摇头,低声道:“当时主子忙着哄楚姑娘,并没有察觉什么。”


    “哦?宁王是怎么哄的?”安今有些好奇,楚欣当时不都“捉奸在床”了吗?这也能哄好?


    随后两人当时的对话,也被暗一转述了出来。


    安今听了不由嘲讽地勾了勾唇角,难怪宁王能从一个不受宠的皇子登基为帝,这左右逢源的本事也不是谁都能有的。


    不过听闻两人要在除夕年宴去御花园梅林,安今倒是动了下旁的心思。


    暗一来过一次后,此后不管宁王是否来秋水居,他晚上都会过来,安今也总是会为他留一扇窗。


    很快除夕年宴就到了,没等宁王开口,安今就主动带上了楚欣赴宴,身边还跟了个高嬷嬷。


    除夕年宴也是皇室宗亲的家宴,宁王一向喜欢在这个时候表现自己的恭顺知礼,早早就携王妃进宫,一起先去拜见了皇后。


    一到坤宁宫,宁王一口一口母后,叫得如身生母亲般亲热。


    不怪他汲汲营营,他母妃早逝且是宫女出生,无人为他谋划,若能讨到皇后欢心,过继到皇后名下,夺嫡的胜算也就更多了几分。


    皇后对宁王不冷不热,反而关怀了安今几句。


    安今要帮宁王登基,自然也在皇后面前挑着宁王的好话说。


    毕竟皇后膝下无子,以往不参与皇子们的争斗,如今她这半个养女嫁给宁王,她也迟早会站到宁王这边。


    宴席设在保和殿,安今和宁王在坤宁宫陪着皇后说了一会话,就先去赴宴了。


    大殿一派热闹,大殿之上皇帝皇后的席位还空着,其余人差不多都来齐了。


    紫檀木长案成列排开,案上珍馐罗列,金盘玉碗流光溢彩。


    原身自幼在宫里长大,对于这种场合也司空见惯,在座的王室宗亲,安今大多都脸熟。


    不过现在倒是第一次以新妇的身份出席,如今宁王在朝中愈发受到重用,安今也跟着收到了不少调侃和恭维。


    楚欣在身后侍候,见此心里不免又泛起了酸水,不过心上人偶然望过了来的眼神又让她心安不少。


    安今也只当没看见二人的眉来眼去,依着规矩,端坐在宁王身侧。


    临近开席,各种脂膏熏香,酒肉菜香混在一起,殿里的空气愈发沉闷。


    安今胸口微微发闷,藏在案下的手无意识扶上了小腹,来之前她还在想怎么在宫宴上自然地爆出自己有孕的事,没想到已经开始不舒服了。


    “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内侍高声唱念的声音响起,安今回了回神,扶着桌案起身,跟着众人一起行礼,高呼万岁。


    佳节盛宴,皇帝心情亦是很好,笑道:“都起来吧,今个是家宴,不必多礼。”


    丝竹乐起,皇帝举杯,说着辞旧迎新的祝语,祈愿来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说到这里,皇帝特意提了宁王。


    “今年大家能过个好年,老三可出了不少力。”


    年末接连大雪,京郊也发生了雪灾,宁王提前建立了临时安置所收留灾民,又建议富户捐粮抵税,妥善解决了此事。


    皇帝这番大肆表彰宁王,底下的人神态各异。


    宁王笑着志得意满,嘴里却说着谦逊的话,“解百姓之困,为父皇分忧,正是儿臣该做的事。”


    就在宁王起身回话的时候,安今瞧着时候差不多了,装作胃里不适,以袖掩口。


    宽袖无意中扫过案上酒壶,酒壶倒在盘上发出些声响。


    动静不大,但是众人的视线都在宁王的席位上,也都注意到了。


    皇帝坐在上首,看得也最清楚,开口关怀道:“长乐怎么了?”


    皇帝一开口,席上所有的视线全都落在安今身上。


    宁王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下,却一副紧张姿态,“阿音,可是身体不适?”


    安今没理会他,起身对上首的皇帝回道:“父皇,长乐失礼了,只是方才闻到腥味,有些恶心。”


    “三弟妹该不会有喜了吧?”


    皇帝闻言一喜,“果真?”


    安今眉头微皱,望向对面席位开口说话的肃王妃。


    对方长相柔婉,眉眼带着些病气,据说是因为半年前流过产,身子才一直不好。


    此时面上满是关切,像是一句无心之言,却把安今放到了火架上。


    若她真有孕还好,若她未曾有孕,少不得让人空欢喜一场。


    上首的皇后扫了肃王妃一眼,“不可妄言,长乐身体不适,去传太医。”


    “对对对,去传太医。”


    因为殿里设宴,偏殿本就有几位太医候着,以备不时之需,没一会,太医院院判便被内侍引着走了过来。


    太医搭脉时,众人不自觉地屏息,大殿里丝竹管弦也都停下来。宁王才受了陛下的褒奖,宁王妃若再有孕怀了皇长孙,那今夜宁王府可真是出尽了风头。


    院判闭目凝神,片刻后笑着睁开眼睛,声音里是抑不住的洪亮喜气:“恭喜陛下,恭喜皇后娘娘,恭喜宁王,宁王妃这是有喜了。”


    宁王神情瞬间凝滞,面上未见喜意,连忙上前问道:“几个月了?”


    “宁王妃有孕已一月有余了。”


    一月有余,一月有余……


    宁王眸子微亮,难不成是那晚?


    第240章 第240章傀儡王妃X王爷的替身暗卫……


    随着太医的话落,殿里气氛微微凝滞。


    肃王妃神情微妙,没想到自己弄巧成拙给宁王妃造势了,她才成婚多久竟真有了身孕,又想到自己那个未出世的孩子,眼神不免黯淡了下来。


    皇帝反应过来,却是抚掌大笑,“好,好!”


    连道了几个好,皇帝大步走下来,来到安今的席位前。


    安今正欲行礼,却又被皇帝扶住,“长乐你已有身孕,不必多礼,快坐下。”


    他面上是毫不掩饰的畅快,朗笑道:“新年伊始便得此佳讯,实乃国之吉兆啊。”


    话说着,皇帝忽然转身面向诸位宗室勋贵,声音洪亮,极具威严,“这一年,宁王南方治水,北方救雪,性资仁厚,常怀爱民之心,如今又即将有嗣……”


    宁王不可置信抬眸,隐隐感知到什么,心脏狂跳不已。


    “若长乐顺利诞下皇长孙,朕有意册封宁王为国之储君,东宫太子。”


    此番话落轰然炸响整个大殿,众人闻言皆是震惊不已,席上艳羡、暗藏锋芒的视线,不由都落到了宁王妃的肚子上。


    这还真是怀了个金疙瘩。


    安今端坐着接受各方打量,面上始终挂着温和的笑意,言行举止娴雅,荣辱不惊。


    众人暗道,这长乐郡主真是好命。


    虽自幼失去了双亲,却能养在陛下娘娘身侧,享受也都是嫡公主的待遇,如今嫁给宁王不久又有了身孕,连带宁王也要被封为太子了,这福气可不是谁都有的。


    大皇子肃王捏着酒杯,难掩气愤,一个孩子而已,他的王妃被诊出有孕时,当时父皇可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可宗亲们不管心里怎么想,面上都是堆着笑意道喜。


    宁王心里狂喜,忍得双目赤红,其实他也不敢保证这个孩子百分百是他的,可如今,不管怎样,这个孩子都得是他的,还必须得是个男孩。


    他竭力克制内心的激荡,掩饰自己对于皇位的觊觎,“谢父皇隆恩,不过这个孩子,无论男女,都是儿臣与王妃的心头至宝。”


    说着,宁王在安今面前蹲跪下来,小心翼翼地覆上她平坦的小腹,一脸深情,“阿音,你现在身子可还不适?”


    宁王隔着厚重宫装的触碰都让安今觉得恶心,她轻轻拂开他的手,温声道:“还好,只是身子有些乏了,我回汀兰宫歇下便好。”


    汀兰宫也是原身自幼居住的寝宫。


    宁王眼神愈发柔和,“那我陪你一起去。”


    说着就要伸手扶她,安今见宁王这副体贴入微的样子,心里渐渐古怪了起来,宁王该不会以为这孩子是他的吧?


    那还真是巧合极了。


    楚欣也怔愣地看着宁王,心里酸涩得厉害,脑海里不断浮过方才他半蹲下来轻抚着王妃小腹时的模样,两人也像极了一对初为人父人母的新婚夫妻。


    现在的庄景可还记得答应过她,要陪她去两人曾相识相爱的梅林。


    起初楚欣听闻王妃有孕,虽然惊讶,但并不在意,因为只有她知道,这深得帝后重视,被寄于厚望的皇长孙,不过是王妃和一个暗卫媾和而来的野种。


    可宁王的反应却让她发慌,两人相识多年,她也太了解他了,一眼就能看到他压抑不住的喜悦,对权力的渴望,以及那一抹不经意间的温柔。


    楚欣死死盯着王妃尚且纤细的腰身,又想到之前宁王赌气,没有和她在一起的那两个晚上,算算日子,和这个孩子的月份竟也对得上……


    安今感受到了楚欣的慌乱,她特意带她来,今晚的大戏也没唱,自然不会让宁王这个主角离开。


    她回绝了宁王,善解人意道:“今夜佳节盛宴,王爷怎好提前离席,妾身身子不适,就不扫王爷雅兴了,在汀兰宫等王爷散席来寻我。”


    不仅如此,安今还特意把楚欣留了下来伺候宁王。


    上首的皇后听闻她身体不适,便陪她一同回去了,安今也得以坐到皇后仪仗回汀兰宫。


    皇后虽然不苟言笑,但却格外细心,一路上嘱咐了安今不少事,怕她有孕后应付不过来王府的事,只说再给她安排几个经验老道的嬷嬷。


    “汀兰宫也如你未出阁时一样,本宫每日都有派人打扫,只怕你哪日突然回来。”


    安今心里微暖,原身与皇后平时里虽然不算亲近,但到底相伴多年,如今她嫁入王府,皇后一个人在宫中或许也会孤寂,盼着她回来。


    “谢谢母后,长乐以后会多进宫来陪母后的。”


    皇后神情微柔,拍了拍她的手,“今晚过后,也不知会有多少人盯着你的肚子,日后在府里好生养胎,进宫也少些,如果有孝心,等孩子出生后,再多带着孩子来看我。”


    安今笑着点头应下,虽然这孩子并非皇家血脉,但她好歹算皇后的养女,她肚里的孩子也勉强算得上皇后的孙儿。


    在剧情里皇后就非常疼爱这个孩子,皇帝驾崩后,宁王伪造了原身和孩子坠崖而亡的假象,皇后也是唯一一个不相信的人,一直在派人查明真相,结果在新皇登基不到两月就“郁郁而终”了。


    不过这一世,她们定都会好好的。


    回到汀兰宫,皇后就差太医熬了碗安胎药,盯着安今服下。


    安今服完安胎药,歇了一会,又陪着皇后说了会话,从系统那得知,宁王和楚欣已经到御花园梅林私会了。


    她拉着皇后的袖子,软声道:“母后,我方才在席上闷到了,你能陪我去御花园逛逛吗?”


    皇后神情有些僵硬,长乐一向懂事知礼,少有像这样撒娇的时候,她自然不会拒绝,“好。”——


    作为今夜除夕年宴最大赢家,宁王出尽风头,心中难免得意,在席上饮了不少酒,借着醒酒的功夫,如约带着心上人回到相识定情的梅林。


    因为保和殿办宴,宫侍们都在那伺候着,御花园这边少有人烟。


    到了一处隐蔽幽暗的角落,楚欣就拉住宁王的手询问,“庄景,我问你,王妃肚里那孩子——”


    她话还未说完,就被人按到梅树上,用唇堵住了嘴巴。


    “嘘,欣儿,小心隔墙有耳,什么事回去再说。”


    楚欣被吻的小脸羞红,也知这不是说话的地,便没再吭声。


    宁王满意她的乖顺,愈发心潮澎湃,与他相守多年的心上人,王妃肚子里的孩子,还有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这些他都要。


    月黑风高,心上人就在怀中,宁王又饮了酒,身上难免燥热,情难自抑。


    吻着吻着,宁王解开楚欣的衣带,大手探入她的衣襟。


    楚欣双眼微瞪,伸手想阻止。


    宁王却挑起怀里人的下巴,调笑道:“欣儿,羞什么,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楚欣羞涩,半推半就,就在两人都意乱情迷的时候,忽然响起一道厉声。


    “谁,谁在哪里?出来。”


    宁王脸色瞬间煞白,连忙抽身。


    皇后看到梅林阴影里的两道身影,脸色铁青,没想到带着长乐出来赏梅,都能遇到这种腌臜事。


    想来也是趁宫宴偷跑出来对食的宫女太监,皇后掌控六宫自然容忍不得这种事,她强压怒火,对身侧的安今道:“长乐,你如今有孕,见不得这些脏东西,要不先回去吧。”


    安今本就是来看戏的,哪肯走,抱着皇后的胳膊,“母后,长乐没事,长乐在这陪你。”


    皇后未再多言,反正长乐迟早会成为皇后,也该学着处理这些事了。


    见那两人还不肯露面,皇后对着身边的侍从冷声道:“把这两个不要脸的东西揪出来,我倒要看看是哪个宫的。”


    侍从提着宫灯朝那一片阴影走去,众人也都看到了梅林里衣衫不整的男女,而这男人竟是宁王。


    “王爷?”


    安今不可置信地出声,小脸微白,身形不堪重负地晃了晃。


    “长乐。”


    皇后连忙扶着安今,脸色愈发难看,目光如刀在两人身上扫过,“宁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女子是谁?”


    宁王慌忙整理凌乱的衣衫跪倒在地,伸手就是往自己脸上抽,“母后,我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我……喝多了……”


    楚欣也战战兢兢地跪着,头也不敢抬。


    可跟在安今身后的高嬷嬷也认出来了她,当即跪倒了皇后面前,指着楚欣道:“娘娘,你要给我们郡主做主啊,这人原是府里伺候郡主的丫鬟,在王府时就总爱在王爷面前晃,定是她趁郡主不在,恬不知耻地勾引了王爷。”


    “我没……”


    楚欣被这般控诉,心里百口莫辩,只能双眼通红,满腹委屈地望着心上人。


    什么勾引,明明是她和阿景先在一起的,都是那个孟音非要来插足他们之间,她有皇帝皇后护着,有着高贵的身份,嫁谁不行,怎么就偏偏来抢她的阿景。


    皇后见这丫鬟当着她的面,还敢眉来眼去地勾引宁王,不由面色一沉,“心术不正,拖下去赐死。”


    “母后?”宁王也是一惊。


    楚欣面上血色尽褪,不顾一切地拉着宁王的衣衫,“阿景,你救救我,救救我……”


    宁王面色挣扎,怎么偏生在他快要当太子的节骨眼,出了这样的事。


    皇后无子无宠,稳坐中宫之位多年,他可不敢小瞧了皇后,万一被她查出他与的欣儿有私情,甚至查到他用暗卫代替圆房,他就完了。


    可他对欣儿也是真心,怎么忍心看她被赐死。


    此处偏僻少有人来,他还未开府出宫时,两人也经常在此亲密,今日皇后与王妃怎么就偏生走到了这里……


    对,王妃。


    宁王猛地抬眸望向王妃,面上满是痛苦和内疚,“阿音,都怪我都怪我,我当时喝的烂醉,竟把这丫鬟当成了你,你原谅我好不好?”


    听宁王这番说辞,楚欣心如死灰,整个人软瘫坐在地上。


    安今看够了好戏,眉眼适时带上一丝受伤,又似不忍,委曲求全道:“母后,算了吧,正好我现在有孕,不便伺候王爷,不如让王爷把她收入房里的吧。”


    她也不想让楚欣那么便宜的就死了,倒是乐见这对真爱相互折磨。


    楚欣自知身份不够,宁愿没名没份的当个奴婢,也不愿给宁王当妾,原剧情里宁王登基后光明正大地迎了她做皇后,她却又觉得是原身曾插足了他们之间的真爱,没少折辱无辜的小反派。


    现如今她当了自己最不愿意的妾,安今倒想看看他们这份爱,还能坚持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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