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座小说网 > 古代言情 > 我捡的夫君称帝了 > 第八十九章
    ◎“想见你了。”◎


    她双颊烧得绯红,迷蒙地睁着眼儿,目光迷离,神思尚未清醒。


    若是放在平日里,小娘子定然不会说出这般闹脾气的话来。


    眼下似乎是因高烧弄得头昏脑胀,她在昏沉中情绪也极为波动不安。


    霍时洲薄唇抿成一条线,唇角绷得紧紧的,心尖疼涩又自责。


    他叹了口气,接过楚元默手中的汤药,在床榻前单膝蹲下,低声浅语地道:“阿婳,喝一口?”


    楚婳撇过头,小脑袋摇摇晃晃,“不、要你。”


    奈何嗓音软绵绵的,没什么威慑力。


    霍时洲莫名心口一酥,唇瓣勾了勾,语气里漾着一丝笑意,“若是不需要我,那阿婳想要谁?”


    楚婳娇音带泣,哭哼哼的,“要、阿娘。”


    楚元默从前也没经历过女孩儿的这些小娇气,一时间手足无措,只能动作轻柔地揽着她,抿唇沉默,眼中染着担忧。


    霍时洲舀了一勺汤药,吹了吹热气,自己先尝了一口,嘴里一阵发苦。


    他蹙了蹙眉,虽说良药苦口利于病,但这药也忒苦了些,也难怪小娘子不想喝。


    楚婳见原本要喂给她的药,就这么被他吃走了,心上顿时难过委屈起来,鼻音重重一哼。


    霍时洲闻声,微微挑眉,“阿婳真的不要我喂?”


    他神情看似戏谑,但眸中是藏不住的温柔。


    楚婳烧得迷迷糊糊,自然看不懂他的神情,她只觉得更加气恼了,这人在梦里也喜欢逗她玩,离开这么久了,在梦里也不哄哄她。


    “坏、坏蛋。”她低声轻呜,赤红着眼儿瞪他,娇懒的神情里带着小别扭。


    霍时洲放下汤勺,垂眸低喃,“阿婳若是要我离开……”


    他话音未落,楚婳便发出一声呜咽,忽然从楚元默怀里起身扑向他,嗷呜一口咬在他的脖颈处。


    “!!!”


    这可惊呆了屋内一群人,丫鬟们惊呼一声捂住嘴,婆子们瞳孔地震睁大眼,实在没料到身子虚弱的小姑娘能突然使出虎扑的力气。


    就连楚元默也难得愣怔住了,他本就动作轻柔,不敢对楚婳用力,是以一时间就没拉住她。


    霍时洲接住飞扑过来的小娘子,揽住她的腰肢,抱着她坐在他的腿上,没让小娇儿磕到地上。


    他被那白糯糯的小牙一咬,低笑一声,语气轻柔地道:“若是要我离开,想都不别想。”


    楚婳闻言怔了怔,顿时发觉自己上了当,又被这人给逗弄了。


    她气鼓鼓地对他的喉结又啃又咬,抡起小胳膊就去打他,小爪子泄愤般地挠着他的胸膛,在他的衣襟上留下几道不轻不重的爪印。


    霍时洲任由她在怀中折腾,心口又痒又麻。


    他抬手示意婆子将药碗重新递给他,又朝边上的楚元默歉意一笑。


    楚元默看着此刻贴在一起的两人,脸色微黑,他揉了揉眉心,却没有说什么,起身去拿了蜜饯。


    霍时洲待怀里的小娘子发泄完情绪,舀了一勺汤药送到她嘴边,低哄道:“喝完药我们就吃蜜饯,好不好?”


    楚婳脑袋靠在他的颈窝里,嘴里还在不断轻呜。


    她脑子迷迷糊糊地听了他的话,探头去喝汤勺里的药。


    苦。


    楚婳乖巧地咽下汤药汁,吐了吐舌头,面露菜色。


    霍时洲一边低声诱哄,一边轻柔地给她喂药,总算半推半就地让她吃完了。


    他身上的软甲未卸,咯得她不舒服。


    小娘子身子本就娇嫩,不大高兴地用脚丫踹了他一下。


    霍时洲无奈一笑,抬起她的下巴,见小娇儿眼角挂泪,迷蒙地皱着眉,小模样又可怜又可爱。


    他连忙喂了一颗蜜饯,轻笑道:“这么苦啊?”


    楚婳吃了药,现下困得眼睛睁不开,咕哝道:“我想、睡觉……”


    霍时洲抱起她,温声道:“劳烦老师了。”


    楚元默从他怀中接过小姑娘,“剩下的事我来看着,主公路上鞍马劳顿,且去歇息罢。”


    霍时洲点点头,垂眸看着懒洋洋酣睡的楚婳,轻声道:“等她清醒了想起今夜的事情,定会不想见我了。”


    她一向脸皮薄,容易羞赧。他叹了口气,微光下眉睫清浅,染着无奈的温和,“今日就当我没回来。”


    丫鬟和婆子们纷纷应下。


    楚元默身上有着淡淡的苦茶味,气息幽幽清冷,很好闻,怀抱也是温温暖暖的。


    楚婳窝进爹爹的怀里,这一次觉得舒服了,娇懒地打了个哈欠,眼角泛起泪珠,昏昏沉沉地睡去。


    一场喂药的闹剧便这样结束了。


    楚婳昏昏沉沉地睡了一天一夜,总算慢慢退烧。


    醒来后,她呆呆地望着床帐,神情先是懒懒的空白,随着脑中记忆的浮现,目光慢慢聚焦。


    瞬间,闹了个大红脸。


    她腾地一下从床榻上做起来,眸中泛起软软的无措,呐呐地“啊”了一声。


    外面守夜的婆子听见动静,敲了敲门,走了进来,“楚姑娘醒了?身子可好点了?哪里不适?”


    楚婳回过神,摇摇头,抬了抬胳膊,浑身慵懒无力,抿了抿干涩地唇,“主……少、少将军可是回来了?”


    婆子端着温茶,点头道:“昨个儿清晨回来了。”


    楚婳蹙了蹙眉,“不是前个儿夜里嘛?”


    婆子摇摇头,将茶递给她润口,“姑娘记错了。”


    楚婳茫然地捧着茶杯。


    原来是场梦啊。


    楚婳吃完茶,大病初愈,身子还是有些虚弱,便在婆子的服侍下洗漱穿戴好。


    她松了口气,好在只是个梦。她若真对霍时洲无理取闹了,那可羞煞人也。


    但想到只是个梦,她又莫名升起了淡淡的失落感。


    还真是烧糊涂了,竟妄想主上会那般纵容她的小脾气。


    楚婳叹了口气,心中说不出来的怅然若失-


    洛阳城内已经连着几天漫天飞雪,待新岁雪停后,天市竹爆惊春,千门万户箫鼓齐声,张灯结彩,百姓们欢庆过大年,好不热闹。


    楚婳大病初愈,养了几日,气色也渐渐好转。


    只是她听着将军府外的爆竹声和孩童的欢呼声,觉得自己快要闷坏了


    霍时洲和楚元默这几日都甚为忙碌,霍家军刚打了胜仗,一堆大小琐事接踵而来,霍时洲忙着操办军中事宜,楚元默应付洛阳权贵,两人忙得不可开交。


    他们会抽出时间天天来眠月阁看望过楚婳,只是小姑娘近些天嗜睡,两个男人每次来时她都在歇息,便只好看了眼她的睡眼就匆匆离开了,是以大多时间双方互相见不到一面。


    楚婳抱着暖炉坐在美人塌上,榻边便是窗,紫檀木雕工精致,。


    窗外雪色覆盖着假山小池,梅花红墙,一片旖旎梦幻。


    江南鲜少下雪,小时候在姑苏时,她只见过一场雪,还是细细点点的绒毛小雪,落地即化,是以她从前对大雪有着莫名的向往。但来到洛阳后却发现雪中的冬天冷得身子发寒。


    楚婳心情低落,看雪看着便觉得困意袭来,慢慢窝进塌里,缓缓闭上眼睛。


    眠月阁四面有着游廊,不时有丫鬟和婆子穿过走廊,脚步声极轻,动作与谈话声也极轻。


    她的意识进入模糊,外加身子虚弱,吃了热腾腾的煲汤后,很快又想睡觉了。


    而正当她睡酣时,耳边忽然传来婆子的呼唤声。


    楚婳缓缓睁开眸子,抬手揉了揉眼睛,便见丫鬟们鱼贯而入,手臂上举着玉盘香料、花苞露水、轻棉毛巾、澡豆、檀梳等,婆子们也推着挂着衣裙的木架进了屋子。


    她疑惑地眨了眨眼睛,“这是作甚?”


    婆子解释道:“今个儿是立春,洛阳每年此时在西苑举办冬猎,管家问姑娘可要出去走走?”


    西苑有座冬猎场,春节过后的初四这天,洛阳权贵们会齐聚于此,举行连续三日的狩猎活动,这已是几十年的老规矩了,即便前朝国破,冬猎活动也跟着春节一样像传统日子承袭了下来。


    立春这天,各大世家公子小姐都会应邀前往西苑,公子们骑射狩猎,小姐们赏梅吃茶,洛阳大半富贵人家、高官贵族齐聚。


    楚婳愣了愣,问道:“少、少将军也会去嘛?”


    婆子点点头。


    楚婳目光瞬间就亮了,“要、去。”


    一场风寒睡了这般久,她连将军府的年夜饭都没去吃,今个儿身子总算好点了,她想见他。


    婆子和丫鬟们服侍她洗漱宽衣。她吃完药,裹上雪披,戴上连帽,抱起暖炉,摇头拒绝了侍女的产妇,脚步虚浮地走出眠月阁。


    将军府朱红色大门前,燕三带着护卫们井然有序依次拘谨地排开,丫鬟们衣带飘飘,左右簇拥着一架马车,旌旗迎风一展。


    楚婳疑惑:“怎、怎么只有一辆?”


    燕三打了个哈欠,眼角乌青,一大早上起床还未睡够,嗓音有些沙哑,“哦,军师今早起来头痛,张郎中适才诊断完是得了风寒,是以他今个儿就不去西苑了,在府中养病。”


    这厢楚婳风寒刚好,那厢楚元默便又染上了。


    岳知抱剑走来,“冬猎也不是文臣的主场,军师平日里劳心劳苦,今个儿待在府中歇息也好。”


    燕三只觉得这父女俩的体质忒像了点,病病秧秧的,一看便是缺乏锻炼。他蹙了蹙眉,“要不我教你们练五禽戏吧。”


    楚婳眨巴了下眼睛,看着许久不见的两位,咬了咬唇。


    洛阳人生地不熟,她近半年里都待在将军府里,却也鲜少见到主上。


    好在有爹爹陪伴着,她虽说不上孤单无助,但心里多少有些落寞,很是想念娘亲和姑苏儿时的伙伴。


    岳知和燕三两人虽是洛阳人,但是是她在姑苏结识的好友,现下相隔三四个月再次见到他们,她心中升起几许的欢喜。


    小姑娘忍不住弯眸笑了笑,“好啊。”


    燕三一怔。


    她怎么突然这么好说话了,以前在姑苏还经常和他对着来干或者斗嘴。


    楚婳见他不回应,歪了歪脑袋,目光疑惑。


    燕三咳了咳,有些不自然地撇过头,摸了摸后颈,“到时候别喊累啊,对,还要叫我教头。”


    楚婳噗嗤一笑,露出小酒窝,“哦,燕、教头。”


    岳知无奈道:“只长个子不长年龄,说得就是燕三。”


    燕三闻言瞪大眼,一把扯过岳知的衣领,吼道:“老子今年十六了!长了一岁!”


    岳知神情平静,眼观鼻无动于衷,还一边对楚婳道:“楚姑娘先上马车罢。”


    楚婳点点头,踩着凳子钻进了马车。车厢里放着红泥小火炉,她解下雪披,窝进了榻上锦棉中。


    等了一会儿不见启程,她打开窗户探出头,发现那两人还在外边吵闹。


    楚婳无奈扶额,正要说些什么。


    这时,马车门忽然被推开,帘子掀起,卷进来一阵寒风和梅花清香。


    随即是一道高大的玄墨色身影,他抬手拂去雪披上的落花,将寒气一同散去后,才坐到楚婳的身侧,扬眉一笑,“阿婳。”


    来人正是是霍时洲。


    楚婳瞪圆了乌溜溜的眸子,傻乎乎地看着他,“主、主上。”


    她没想到他竟然会乘坐马车而不是和岳知他们一同骑马去西苑。


    许久未见,又突然面对面坐在狭窄的马车厢里,他身上草木落雪的清香猛然袭进她的鼻息,撩动心弦。


    楚婳吸了吸小鼻子,心脏怦怦直跳,嗓音紧张地轻颤,“你、你怎么、会进来?”


    这话听起来像是在赶客。


    楚婳刚落音就开始懊恼了,咬着胭脂般的朱唇,呆呆地眨巴眼睛。


    小娘子似乎很怕冷,整个人都窝进了毛绒绒的锦棉夹袄里,只露出一张软乎乎的雪白小脸,明眸皓齿,杏眼含水,束着玲珑娇美的双丫发髻,桃腮玉润。


    霍时洲低低一笑,嗓音带着一种说不出的磁性魅惑,似乎是刚从战场中下来,还染着风沙,声音醇厚有质感,“毕竟阿婳睡了那般久,我心急着……”


    “想见你了。”


    楚婳呆了呆,没料到他会直接说这么撩拨的话,以为是自己还没睡醒,支吾着:“我、”


    对上他含笑的眸子,她小脑袋一迷糊,脱口而出:“我、要冬眠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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