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帮忙查看伤势, 对季棠愿来说已经是极限了,现在徐知序居然还想让她上手?
季棠愿目光游移不定:“这……不太方便吧?”
徐知序抬眸,将她犹豫的神情尽收眼底, 只是淡淡笑了:“看都看了,没什么不方便的。”
在她的印象中,徐知序是克己复礼, 温文尔雅的形象, 但此刻,他的形象好像悄无声息地破裂了。
他怎么这么随便?!
似乎察觉到季棠愿迟迟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他再次转过头低眸看她:“季小姐,不可以吗?”
面对他的催促,季棠愿心一横, 看都看了, 上手摸一摸怎么了?
人的底线就是在一次次妥协中降低的。
她只能忍着尴尬,柔软的指腹小心翼翼贴上他的后腰,她的手指无措地颤抖,一点点摸索他撞到的区域, 季棠愿提醒:“徐先生, 如果碰到你受伤的地方,你和我说一声。”
“好,麻烦季小姐了。”
她第一次如此细致地触摸异性的身体, 指腹触及肌肤,她甚至能感受到紧实的肌肉随着呼吸起伏, 这种感觉太微妙奇怪, 她感觉自己在耍流氓,季棠愿只想快点结束这个行为。
好在徐知序没让她煎熬太久:“季小姐。”
季棠愿回了神,立刻会意:“是这里吗?”
她按照徐知序的指引, 找到放在书房里的医药箱,拿出药酒和药膏贴,她往掌心倒了些药酒,覆上那一片肌肤,力道适中地揉搓伤处。
徐知序低头,看着正弯着腰替他涂药的季棠愿,她神情专注,微卷的乌发垂落在身前,肩胛瘦削,一派温婉动人。
他眸光渐深。
因为季棠愿是第一次给异性上药,她的动作力道不甚熟练,时轻时重,她觉得差不多了,拿起手边的药膏,轻轻贴上他的后腰,直到全部完成,她才仰起头询问徐知序:“徐先生,现在好些了吗?”
她猝不及防和徐知序对视,直直对上那双一直注视着她的幽暗眼眸,这陌生的感觉让季棠愿怔愣一瞬。
她从未见过徐知序这样的眼神,仿佛如同喷薄而出的岩浆,含着灼热浓浓的烫意,太过炽热,只是触碰一点,就能将她烫伤融化。
但也只是瞬间,徐知序就已经敛起眼底情绪,朝她笑了:“好多了。”
季棠愿也回过神来,但不知怎么,她脑海里满是方才那抹晦暗不明的眸光,难以言说的热意仿佛攀延上心头,传递到四肢百骸,她甚至觉得后背已经沁出一层薄汗,季棠愿有些无措地站起身。
“既然没事了,那我先回去了,徐先生晚安。”
“晚安。”
空气中弥漫着交织着清苦的药香,徐知序将她慌乱的神情尽收眼底,她走得匆忙,甚至落下了徐老夫人的见面礼-
回到客卧,季棠愿才懊恼地发现自己遗落的见面礼,但此刻她实在不想再折返回去取,因为她只要闭上眼,脑海里就是徐知序深邃幽暗的眼眸,让人遍体发烫。
雨点在玻璃星星点点炸开,夜色渐深,季棠愿翻阅了一会书,在笔记本电脑上敲上最后一行字,她轻轻阖上笔记本电脑,起身洗漱睡觉。
或许是不适应陌生的环境,今夜的季棠愿不出所料地失了眠。
周姨送来的衣服贴身舒适,过于柔软的床榻让她不适应,一整晚,她都在反复做梦,今天在书房的人悄无声息潜入她的梦中。
她梦见了徐知序,男人那双黝黑的瞳仁内仿佛燃着暗火,烘得她心神不宁,辗转反侧。
从梦中挣扎出来,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已经停歇,天色浮现出淡淡的鱼肚白。
季棠愿下意识摸索手机查看时间,现在是五点。
因为她播早间新闻,往往需要在六点半前抵达电视台,她家距离电视台不太远,只有二十分钟的车程,但现在她身处徐知序的别墅,通勤时间要比平时多出一倍。
虽然知道会有专人上来收拾房间,但出于礼貌,季棠愿还是简单地整理了床铺,才去洗手间洗漱。
洗漱到一半,周姨敲响她的房门:“季小姐,您起床了吗?先生让我给您送衣服。”
房门打开,季棠愿看到周姨手上捧着的裙装。
“您的衣服我们已经清洗烘干熨烫,但考虑到您的工作原因,先生让我们另外送了件全新的裙装过来给您。”
周姨送来的是一套淡蓝色双排扣西装裙,是她一贯的着装风格,吊牌早已去掉,单从布料裁剪就可以猜到,这套裙装价格不便宜。
身为主持人,连续两天穿同样的衣服,确实不太好,所以季棠愿没有拒绝徐知序的好意,接过衣裙:“谢谢周姨,也替我谢谢徐先生。”
“不客气,季小姐,楼下餐厅已经准备好早餐,您一会可以下楼用餐,之后会有人送您去电视台。”
“好。”
她站在穿衣镜前,换上衣服,裙子穿得刚刚好适合,是她的尺码。
从衣服着装,再到连她上班时间也知道得清清楚楚,徐知序将一切都安排地如此周到,季棠愿微微讶异。
他有点太贴心了。
换好衣服,她简单化了个妆,就下了楼,
原本以为只有她一人,但当她在餐厅见到徐知序时,她有些吃惊:“徐先生,您起得这么早?”
徐知序身着白衬衫和黑色马甲,衬衫纽扣一丝不苟地系上,一派绅士儒雅,他端起手中的清茶,柔声解释:“今天起得早了些。”
季棠愿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徐知序的腰上:“您的伤好些了吗?”
“多亏了季小姐,已经好多了。”徐知序微微一笑,“一起吃早餐吧。”
餐桌上,早餐很丰盛,中式西式的都有,甚至还有鲜肉小笼。
出现自己喜欢的食物,季棠愿只觉得很欣喜,她多吃了两个,抬眼对上徐知序含笑的眸光:“季小姐,还合胃口吗?”
被人发现自己在大快朵颐,季棠愿有些羞耻:“嗯,味道很好。”
“喜欢就多吃点。”
话虽这么说,但季棠愿还是不好意思再吃了:“不了,我要去电视台了,再吃就迟到了。”
“好,我顺便去公司,我和你一起。”徐知序拿过一个袋子,递给季棠愿,“对了,这是你昨天落下的见面礼,一起拿上吧。”
季棠愿连忙接过:“谢谢。”
为徐知序开车的司机开车技术很好,静谧的环境让季棠愿昏昏欲睡,上下眼皮疯狂打架。
徐知序见到她莞尔:“要是困了,可以在车里睡一会,到电视台我会叫你。”
季棠愿的手机闹铃响起,季棠愿被吵醒,长时间的生物钟反应,她直接清醒了,立刻伸手去关掉。
“抱歉,我忘了关闹钟了。”
徐知序垂眸,看清手机屏幕上的闹铃备注是起床。
“你平时都是这个时候起床的吗?”
她有些不好意思:“是。”
徐知序问:“那你平时怎么上班?”
“我平时上班先是去家附近的地铁站挤地铁,之后再转共享单车骑到电视台,如果实在起不来,会奢侈一点,选择打车出行。”
徐知序若有所思。
目送季棠愿下车,徐知序打了个电话。
“周姨,麻烦你把河湾那套别墅收拾出来,我打算搬到那边小住一段时间。”
周姨很突然,但还是应道:“好的,先生。”-
来到电视台,季棠愿拎着东西打卡签到,赶巧挤进了一趟电梯。
她还拎着袋子,不经意低头一看,发现里面除了昨天见过的锦盒,还多了一个小小的黑丝绒首饰盒。
到了办公室,季棠愿迫不及待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枚钻石切割的海棠花胸针,夹层还有一张信笺。
致季棠愿小姐:春风有信,花开有期。
——徐知序。
海棠花胸针在指尖旋转,灯光下,折射出钻石忽明忽暗的流光溢彩,她低头查看首饰盒的标识,是一串晦涩难懂的法语,季棠愿用手机查询,却发现查找不到这个品牌的任何信息,她往下滑,才最后查找到的消息,是比利时的一家高级珠宝工坊。
这枚胸针,是徐知序的私人定制。
她点开手机,发现徐知序在一分钟前发来消息:【胸针本来是送你的订婚礼物,我一直想找机会送给你,今天正好。】
季棠愿放下心来,她很喜欢这个胸针,抬手把胸针别在衣襟上,夏钰一眼就注意到,她小小声道:“师姐,你今天的胸针很漂亮哦,是海棠花哎。”
“嗯,一个朋友送的。”
“好有心。”夏钰凑近观察,“这种钻石的胸针,看起来就不简单。”
季棠愿笑了笑:“好了,我发的资料你看了没,过几天我们就要去拍苏绣了。”
她将自己整理的部分资料心得发给陈牧,她早在昨晚就已经和陈牧电话交流过了,并转告了他徐知序的要求,陈牧一大早就来了电视台,召集其他人开了个小会议,准备开始拍摄方案以及台本。
节目组紧锣密鼓地准备方案,两天后,正式开始拍摄。
徐老夫人的拍摄地点定在她的个人工作室里,位于江城郊外,出来接待他们的是徐老夫人的助理,简单协商介绍后,拍摄开始。
徐老夫人很亲和,对于自己毕生所学更是倾囊相授,拍摄很顺利,但临近结束,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工作室的院子里。
男人静静立在院子里,宛如挺拔松柏,骨相优越,优雅矜贵,他俨然早已看到她,他只是朝她弯了弯唇。
季棠愿叫了声:“徐先生?”
她很疑惑:“您怎么过来了?”
徐知序温声:“来看看你。”
季棠愿一愣,一时间没有理解徐知序这句话的意思,来看她?为什么要来看她?
季棠愿思绪千回百转,一个想法突然跃上心头,她茅塞顿开,像是瞬间顿悟了徐知序的意思,季棠愿立刻笑眸弯弯:“您放心,我今天没有穿帮露馅,一切都好。”
徐知序之所以来看她,不就是担心她在他奶奶面前穿帮吗?好在她今天有备而来,全部完美应付过去了。
徐知序闻言,只是静静地注视着她,旋即轻笑了声:“是吗?”
季棠愿点头:“当然。”
徐知序换了个话题:“一会拍摄结束,我送你回去?”
“不用,我跟着同事一起回电视台。”季棠愿补充道,“我今晚有事。”
徐知序没有勉强,他也很低调,和她说了话,就没有出现在众人面前,很快,今日的拍摄结束,大家纷纷收拾拍摄设备,启程回电视台。
原先热闹的工作室霎时安静下来,徐知序走进工作室:“奶奶。”
徐老夫人问:“不去送送人家吗?”
“她同事都在,不适合太引人注目。”
“是个好孩子。”徐老夫人收拾着绣绷,雕花窗半开着,午后阳光斜斜各色丝线在窗外泛着幽幽亮光,她悠悠道,“花多点心思,好好对人家,小心人家哪天跑了。”
徐知序却不疾不徐道:“不急,毕竟前段时间她才和她男朋友退婚。”
“什么?!”徐老夫人震惊,她猛地坐直身子,“你怎么还抢人家女朋友?”
徐知序弯了弯唇:“奶奶,不可以吗?”
“你都先斩后奏了,还问我可不可以?”徐老夫人没好气道,“那我能怎么办?算了算了,随你去吧。”
她恨铁不成钢:“没一个省心的。”-
回到市区,季棠愿拎着准备好的礼物,前往大伯家。
当她再次踏入季家的别墅,那种萦绕在心头的抗拒再次席卷而来。
如果不是为了过来给爷爷贺寿,她是不会踏入大伯家。
客厅里,已经到了不少亲戚,堂哥堂妹倒是不在,说是有事来不了。
季棠愿将礼物交给爷爷,爷爷脸上没有多少喜色,也只是淡淡说了句:“有心了。”
因为她无父无母,所以她在季家并不受待见,面对冷遇,季棠愿早已不再是当初那个敏感局促的小姑娘,没有往心里去。
此时,玄关传来响动,来了一个季棠愿不想见到的人。
顾庭舟。
相比起前段时间,面前的顾庭舟多了些陌生,季棠愿再见他,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但她只是投去极其淡漠的一眼,就移开了视线,全然当作没看到他。
生日宴开席,顾庭舟坐在她身边,他没有和季棠愿说话,还是冷着脸的模样,但炖汤转到他们面前时,顾庭舟却起身,给季棠愿舀了一碗汤,无声地推到季棠愿面前。
季棠愿却是疏离客气地拒绝了:“不用,我不喝。”
顾庭舟语气很硬:“随你。”
仿佛在和他赌气,季棠愿真的从始至终都没有碰过那碗汤,这种刻意忽略的感觉,让顾庭舟终于切切实实有种失去控制的实感,就像是一直握在手中的风筝线断裂,那只风筝已然不知所踪。
她好像,真的不在意他了。
意识到这一点,随即而来的,是挥之不去的烦躁。
季爷爷轻咳一声,话题转到了季棠愿身上:“棠愿啊,听说你最近和庭舟闹了些小矛盾?”
“不是闹小矛盾。”季棠愿平静道,“我已经和他分手退婚了。”
“哎呀,年轻人分分合合不是很正常吗?”大伯母挂上刻意的笑,“棠愿,都过了这么久了,你的气也该消了吧。”
“再说了,庭舟和简柠就是兄妹感情,你还是太敏感了,现在庭舟主动低头了,你也应该给个台阶下,小两口有些磕磕绊绊,日子不也是一样的过吗?庭舟这么好,你一旦错过了,多可惜啊。”
季棠愿没心情听他们说这么多,直接打断她的话:“你们让我过来,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些的吗?”
她就知道,这一个生日宴其实就是个鸿门宴,目的就是劝她和顾庭舟和好。
季棠愿的话说得直白:“我没有吃回头草的习惯,而且我已经给过他机会了,是他自己不珍惜。”
“我和他,不会再有可能。”
这番话说得极其不留情面,顾庭舟倏然站起身,脸色发沉:“棠愿,你就非得要这样?”
季棠愿冷冷看着他:“你敢做,我为什么不敢说?”
顾庭舟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水,但最终他还是没有发作,像是忍下极大的怒气:“我还有些事,就先走了。失陪。”
眼睁睁看着顾庭舟离开,原本维持的客套假面也彻底撕破,大伯母的指责先一步到来。
“你看看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又把庭舟气走了。”
“我为什么要好好说话?”
季棠愿语调很沉:“你们就一定要吸干我身上所有的血,才肯罢休是吗?”
大伯坐不住了:“什么叫吸干你的血?棠愿,你这个小姑娘讲话怎么这么难听?我们养了你三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现在大伯的生意危在旦夕,和顾家搭上关系,起码能减轻负担,你难道就不肯帮帮忙?”
“虽然现在生意难做,顾家虽然现在也不大行,但烂船好歹还有三斤钉,只要你嫁过去,肯定过得比你现在好。”
“而且人家庭舟年纪轻轻就接手了他家的产业,年少有为的,你有什么不满意的?”
“养了我三年?”季棠愿兀自笑出声,讥讽道,“你们养我的那些钱,都是我父母留下来的遗产,你们真的在我身上花过多一分钱,多一分心思吗?”
“我想没有人比你们更清楚,我之前在你们家过的是什么日子。”
“现在还想挟恩图报,你们凭什么?”
“好了。”久未出声的爷爷呵斥她,“大伯他们是你的长辈,你就这样和长辈说话的?”
“既然你和顾家的婚事黄了,大伯会另外给你找另一门,你先去了解了解,如果合适就继续接触。”
这样说一不二的命令,没有过问过她的意见,就直接拍板决定,季棠愿只觉得无比好笑。
“我在你们眼里,到底是什么?”
饶是季棠愿早已对这家人不抱任何希望,但此刻她的眼底还是涌起了泪意。
“有时候我真的觉得,你们都没有把我当人来看。”
明明他们之间是血脉相连的亲人,为什么能这般绝情?
大伯母气得发抖:“棠愿,你说的是什么话?说得这么难听?”
“难听吗?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无耻的长辈,我从来没有奢望你们喜欢我,对我好,但我没想到你们无耻到要将我当作你维持生意场上的工具,通过婚姻给你们换取利益。”
就连爷爷,也更偏疼大伯家,后来她父母去世,爷爷对她也更加冷淡,经历得多了,她没有奢望过他的偏爱,但她没想到,他居然也冷血如此。
季棠愿的字字控诉像是尖针,戳破大伯道貌岸然的嘴脸,众人眼底闪过一丝不自然。
大伯软了语气:“棠愿,大伯不是想为难你,要么你和庭舟继续,要么我给你物色新的结婚对象,你去见见,反正你都是要嫁人的,大伯给你介绍的都是好对象,你放心好了。”
“不见。”
季棠愿站起身,冷冷道:“你没有权利插手我的婚姻。”
说完,她将大伯暴怒的拍桌声抛在身后,径直离开季家。
季家住在别墅区,需要穿过长长的林荫道才能走出小区,但她刚刚走出季家的大门,就看清前边抽烟的顾庭舟,不知他在这里等了多久。
见到季棠愿出来,顾庭舟掐灭香烟,径直朝她走来。
他很不耐烦:“棠愿,你到底在犟什么?”
顾庭舟语气暗含警告:“如果没有我,你只会被你大伯嫁给其他人,到那时你真的愿意吗?”
“我是你的最佳选择。”
季棠愿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话,嘲讽道:“最佳选择?我不觉得。”
“你以为凭你一个人能玩得过你大伯他们?”顾庭舟厉声道,“别忘了,你也只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女而已。”
季棠愿顿住,心中只觉得愈发悲凉。
她曾经毫无保留地将伤口袒露给顾庭舟,但在现在,曾经展示的伤痛,却成为顾庭舟攻击她的利器。
但她的心早已千疮百孔了,多添这一道伤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她早已麻木。
季棠愿:“是,我是无父无母的孤女,但我的事,不用你操心。”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离开,顾庭舟站在原地,没有追过来。
走出别墅区,季棠愿只是漫无目的地走着,形形色色的路人和她擦肩而过,周遭热闹非凡,今天是周五,有不少父母带着孩子出来玩,一家人其乐融融,幸福温馨,还有成双成对的情侣,但这一切好像都和她无关。
她的世界空无一人。
就连和她血脉相连的所谓亲人,都想着用她去牵线搭桥,换取利益,她在这个世界上,是真正的孤立无援。
或者,他们只是单纯的血脉相连罢了,从始至终,都不是真正的亲人。
季棠愿只觉得浑身发冷,大伯的生意在走下坡路,现在有季家虎视眈眈,她担心的,是他们用其他恶心的手段逼迫她就范,这件事一天不解决,就永远都是一枚不定时的炸弹,不知道何时才会爆炸。
她不敢拿自己去赌,她既然都知道他们接下来要做什么,她不可能坐以待毙,她必须要有所准备。
她必须要在此之前,给自己找一个靠山。
她只是想安安稳稳地过上平凡的生活。
而现在,能帮她解决这个难题的人,季棠愿只能想到一个。
她站在车来车往的路边,晚风轻轻吹拂着她的裙摆,她深吸一口气,阖上眼,从包里拿出手机,她颤抖着手,拨通了一个电话。
就连电话的嘟嘟声,也被她的紧张不安拉得格外漫长,第三声嘟声响起时,电话终于接通。
徐知序熟悉的声音从听筒传来,温润磁性:“季小姐。”
“徐先生,我决定好了。”
“我想和你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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