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想法, 傅权霄昨天在农家乐交接仪式上就有了。
不是只有一个农家乐,这一季节目结束了还有下一季,他们可以有很多个农家乐。
谢钰元一怔, 很快明白了他的想法,却摇了摇头, 说道:“不了。你每天录完节目还要工作加班,很辛苦,而且为了参加这个节目,一定还推了很多工作, 很麻烦。”
“不麻烦, ”傅权霄心中划过一道暖流,连忙试图劝说他:“也不辛苦,我觉得这类综艺很好,既能工作, 我们也多出了好多时间在一起。我想和你在一起。”
谢钰元握住了他的手, 含笑对他说出了自己的打算:“我们以后可以每年抽出时间找个地方度假,或者就在家里呆着也可以,没有摄像机, 也没有其他人,这样不是更好吗?”
傅权霄的心中一片柔软, 忍不住把他抱得更紧:“好。”.
两天后。
“要不然我们今天不去了吧。”傅权霄从身后抱住谢钰元,念念不舍地说道。
谢钰元正对着穿衣镜打领带,修长的手指上下翻飞,打了一个温莎结,侧头对傅权霄笑了笑:“还是要去的,毕竟是爷爷的寿辰。”
今天是傅权霄爷爷的寿辰,每年的这一天, 他们都要去E国的巴斯顿温泉庄园为老人祝寿。
傅权霄的脸颊贴了贴他的侧脸蹭了蹭:“可是你明天就要进组了,我们只有三天时间。”
“进组后,要先围读半个月剧本,”谢钰元也很不舍,他想了想,对傅权霄说道:“围读结束后休息两天再开拍,到时候我去找你。”
“嗯!”傅权霄用力点了点头。
“去换衣服吧。”谢钰元转过身,抱着他亲了一下。
傅权霄又亲了亲他,想到明天就要和他分开了,心中还是有些失落,他无奈只好去换正装。
等他从衣帽间里出来,看到谢钰元正坐在卧室桌前,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盒子,却不由愣了一下。
谢钰元拿出戒盒,打开看到里面的婚戒,不由出了下神。
当初傅权霄的爷爷要求他结婚成家、定下性子,才可以把手中的股权给他,于是才有他们的合作结婚。
为了在傅爷爷面前掩饰真相,他们在傅爷爷面前会“伪装恩爱”,每年去为傅爷爷祝寿的那天,他们都会戴上婚戒,第二天离开后又会摘下。
谢钰元平时都把自己的婚戒收藏在家里的抽屉里。
随后,他微笑了一下,取出戒指,戴在左手无名指上,转头看到傅权霄出来了,对他展了展无名指上的婚戒,说道:“以后我们不要摘下来了吧。”
傅权霄缓步走过去,说不出自己是什么心情,奇妙、感动、恍悟、懊悔、被突然击中的幸福。
他走过去抱住了谢钰元,执起他的手吻了吻戴着那枚婚戒的无名指,又亲了亲他:“我好爱你。”
谢钰元耳垂微热,也亲了他一下:“我也爱你。”
傅权霄很快找到了自己的戒盒,戒盒仍然放在那个沉香木方盒中,和那个编号为z的黑色宝盒一起放在了书房。
傅权霄取出婚戒,戴在了无名指上,轻轻抚了抚它,奇怪的是,当初他那么执着地带着婚戒想要向钰元寻求一个答案,寻求他们之间的一个可能,想要钰元和他都戴上婚戒。
可在他明白了钰元的心意之后,他一次都没有想到过,可以让钰元和他都戴上婚戒。
或许是因为,这时候的他,已经不再需要依靠外物来作凭依强化了。
他已经确切地知道,谢钰元爱他。
傅权霄把那个编号z的黑色宝物盒子藏起来,拿着戒盒回到卧室,和谢钰元的那个空戒盒一起齐地放在他们的卧室抽屉里。
“再也不摘下。”他戴着婚戒的左手交叠上了谢钰元的左手,两人的十指交叉握在一起,两枚婚戒交相叠映着。
他翻过钰元的手,在他的手心上珍惜地亲了亲。
“嗯。”谢钰元看着两人无名指上的婚戒,弯了弯眼睛-
傅爷爷年纪大了,常年住在E国的巴斯顿温泉庄园休养身体,每年的寿宴也在这里,今年不是大寿,没有对外广宴宾客,前来祝寿的都是傅家的人。
饶是如此,个一楼二楼宴会大厅也都坐得满满当当,寒暄交流之间,声音嗡嗡作响。
傅家支脉广袤,只要是五服以内沾亲带故的,能来的都来了。二楼宴会厅则是主寿宴场,坐的都是傅家嫡脉的子孙。
傅权霄和谢钰元两人一左一右扶着傅爷爷在三楼到二楼间的旋转楼梯出现的时候,诺大的一楼二楼宴会大厅一下子就安静了,众人齐刷刷地看着他们。
傅爷爷对一楼的众人点头致意,在两人的搀扶下走进了二楼的主寿宴厅。
“爷爷,您坐。”傅权霄拉开了主桌前的主位寿星椅,谢钰元扶着傅爷爷坐下。
“好,好孩子,你们也坐吧,坐我手边。”傅爷爷拍了拍两人的手。
傅权霄和谢钰元从善如流地在傅爷爷的左手边第一、第二顺位坐下,挨在一起。
随后,傅爷爷对刚刚站起来迎接他的众人压了压手:“都坐,都坐。”
其他人,尤其是傅大伯、傅二伯、傅姑姑等人目光复杂地看了傅权霄和谢钰元一眼,纷纷坐下。
负责主持这场寿宴的司仪傅利仁——傅二伯的儿子、傅权霄的堂兄——也目光复杂地看了傅权霄一眼,收回心神,开始主持爷爷的寿宴。
傅爷爷致辞后,两个五六岁的小玄孙上前来送上鲜花、寿桃,傅爷爷笑得合不拢嘴地收下。
随后,众人依次给傅爷爷送上自己准备的寿礼,谢钰元和傅权霄也送上了自己准备的礼物。
最后,他们拍了一张大的全家福合照,傅权霄推着一辆蛋糕车走过来,上面放着一个七层的大蛋糕。
吹蜡烛、唱祝寿歌,切蛋糕仪式之后,这场“宴”才真正地开始了,众人纷纷坐回原位,开始敬酒、吃饭、谈天。
宴过两旬,傅爷爷前往一楼宴会大厅,向一楼来向他祝寿的众亲朋致辞、以茶代酒,这次傅姑姑搀着他过去。
等傅爷爷的身影从旋转楼梯口处消失,傅大伯看了一眼父亲离开的方向,转回头看向傅权霄,随后转而看向了谢钰元。
傅大伯对谢钰元和蔼地说道:“小谢啊,听说你最近和小七一起上了一个什么什么……综艺?在里面闹得很不愉快?这可不好啊。”
傅权霄在一众堂亲同辈中排行第七,上面还有四个堂兄、两个堂姐,下面堂弟堂妹若干。
谢钰元正要说什么,傅权霄已经在桌下握住了他的手,抬头对傅大伯说道:“看来您没有看节目,最新的两期节目里,我们非常好。是我***不懂事,之前的节目里和钰元闹了点夫夫之间的小别扭。”
傅羽兰——傅权霄的四堂姐正低头扒着饭,闻言“噗”地一声差点笑出声,忍不住抬头看了傅权霄一眼。
好家伙,不懂事,这话居然能从傅权霄嘴里说出来。
还夫夫之间的小别扭……
不过,这么护着吗?她忍不住又看了傅权霄一眼。
傅大伯被傅权霄噎了一下,瞪了傅羽兰一眼,干笑着对傅权霄说道:“哈哈,是没看节目、没看节目,事忙,我也是听人说,你们没事就好。”
傅权霄微微笑了笑:“您感兴趣的话,每周五八点,那节目在水果tv准时播出。”
谢钰元含笑看了傅权霄一眼,对傅大伯说道:“国外不方便的话,水果tv有国际版,您可以一个。”
傅大伯:“……”
傅大伯的脸色青了青白了白,干笑着说道:“哈哈,一定去看、一定去看。”
傅羽兰低头扒饭,手背抵着嘴肩膀抖动,肚子都快笑疼了。
傅二伯无语地看了大哥一眼,皱了皱眉,对傅权霄笑了一下,说道:“小七啊,怎么不见你父亲呢?你爷爷过寿他也不回来,真是。”
他这属于明知故问了。
傅权霄撩了撩眼皮,淡淡说了声:“他忙。”
谢钰元在桌下反握住了他的手,傅权霄忍着执起来亲一下的冲动,拇指在他手背虎口上摩挲了一下。
傅四伯干咳了一声,对傅权霄劝说道:“小七啊,他毕竟是你父亲,能回来还是让他回来吧,在非洲挖煤多苦啊,我们都心疼了。”
傅权霄放下了筷子,发出“嗒”地一声轻响,全场随着他的这一个动作,竟然鸦雀无声。
傅权霄环顾了一圈四周,最后看向傅四伯,似笑非笑:“四伯,”
傅四伯的后脖颈出了点汗,竟然有些紧张:“哎?”
傅权霄说道:“看来,你们兄弟情深,您想代他受苦?”
傅四伯霍地一下站了起来:“你、你——”
他想拿出长辈的身份斥责,可竟然不敢,话语卡在那儿,一时间上不来也下不去。
“好了,好了,”傅二伯连忙出来打圆场,扯了扯傅四伯的衣摆,拉着他坐了下去,对傅权霄说道,“老爷子的寿宴上,别伤了和气、别伤了和气。”
傅四伯顺势坐了下来,“哼”了一声。
傅权霄看向傅二伯,却没接他的话。
久而久之,傅二伯的面色有些不自然起来,刚坐下的傅四伯又有些紧张了起来。
傅二伯干咳了一声:“小、小七?”
他心下忐忑,生怕傅权霄又来了一句“你也想代他受苦?”。他可不想啊。
就在场上气氛越来越紧绷僵硬的时候,傅权霄忽而一笑:“开个玩笑。”
随后拿起筷子,继续用餐,又给钰元剥了几个虾。
场上的众人这才放松了下来。
之后,直到傅姑姑搀着傅爷爷从一楼回来,餐桌上一直都很和谐。
寿宴将会一直持续到上九点多,傅爷爷精神短,还没到一半时间就要先回去休息了。
傅权霄和谢钰元一起送老爷子去休息,也提前离开了宴会厅楼。
送傅爷爷回了山庄主宅休息,傅权霄临时接了个电话,似乎是工作上的事,需要他出去处一会儿。
傅权霄正要带谢钰元一起先离开,傅爷爷却说道:“让小谢陪我一会儿吧,你去处。”
傅权霄闻言拿着手机停在了门口,看了看傅爷爷,又看了看谢钰元,犹豫不决:“我们还是……”
傅爷爷失笑道:“怎么,我一个老头子,你还怕我生吃了他啊。”
傅权霄还真怕,他正要说什么。
谢钰元听到傅爷爷的话有点脸热,对傅权霄说道:“你去吧,我陪爷爷呆一会儿。”
傅权霄只好一步一回头地出去了。
傅爷爷失笑地摇头。
谢钰元有点赧然,他去给傅爷爷沏了杯红茶,直觉傅爷爷是有话想对自己说。
然而傅爷爷抿了口茶,却迟迟没说话,只是看着茶水出神,时而又看着窗外。
好像只是让谢钰元陪他呆一会儿。
就在谢钰元以为傅爷爷不会说什么了的时候,傅爷爷突然开口了。
他说:“他今天看起来很幸福。”
从内到外散发的光彩,和以前都不一样了。
傅爷爷之前也听说了一些风言风语,说两人在外面形同陌路,说两人最近爆出要离婚了,又说两人最近上了一个综艺。
他隐约也知道,前两年傅权霄和谢钰元之间逐渐疏远了,不过,无论是和谢钰元结婚,还是和谢钰元渐行疏远,这都是傅权霄自己的选择。
有时候他甚至觉得,这样说不定还更好。
不过现在,情况似乎不一样了。
谢钰元一怔,不由露出微笑:“是吗?”
傅爷爷点头,看向他,没有说出口的是,你今天看起来也很幸福。
谢钰元眼中含着光,对傅爷爷说道:“我们会更幸福的。”
傅爷爷看着他怔了一会儿,失笑点了点头:“好,好,你们幸福就好。”
“我也希望你们白头偕老。”他说。
这大概是一个老人最诚挚的祝福了。
谢钰元诚恳道:“谢谢。”
傅爷爷没有再说话,只是悠闲地品着茶。
过了一会儿,谢钰元忽然说道:“爷爷,可能有点冒昧,但我想问您一件事。”
“嗯?”傅爷爷抬头,“你说。”
谢钰元抿了下唇,问道:“当初,在我和权霄结婚前,您和权霄有过什么约定吗?”
傅爷爷怔了一下,有些惊讶:“你知道了?”
谢钰元点了点头:“嗯。”
“当初……”傅爷爷回忆着,说道,“他来找我,说要跟你结婚。”
“我原本是不同意的,但是他说,他爱你。”
傅爷爷陷入了回忆,眼前仿佛又浮现出那一天,一向不驯、坚持要和家族切割的傅权霄,向他低下了头,求他答应。
傅爷爷看向谢钰元:“那是他第一次求我。”
“我答应了。”
“但是我要他和我履行一个对赌约定。”
“我同意他和你结婚,他要给我把傅氏市值在三年之内翻两倍。”
“他做到了。”傅爷爷微笑地看着他。
谢钰元完全怔住了.
“我需要你的帮助。”
“爷爷告诉我,他可以把他手中的股权给我,不过,爷爷有条件,他要求我结婚成家,定下来。”
“老一辈嘛,传统思想。”
“只是假结婚,我们可以签个协议。”
“我们相互合作,互惠互利,你觉得呢?”
“但我们毕竟……过去,不太好,”
“你爷爷怎么可能会同意呢?”
“都过去了,钰元。”
“也不用担心他会因为我们过去的问题而反对。”
“因为我会告诉他,我爱你。”.
三年前的画面和声音如同浮云珠影一样,流入脑海。
这是一份,迟来的恍悟。
第72章 第七十二章 第一个结
在过去的三年中, 尤其是在最初的时候,谢钰元曾隐约猜过,傅权霄其实并没有和傅爷爷有过什么股份的约定, 他其实……是还喜欢自己。
但后来,这个猜测又被各种印证和事情打消了。
如今, 这个猜测又浮现了出来,犹豫再三,他还是向傅爷爷问出了口。
即使已经有一些预感了,可是他还是没有想到, 得到的答案会如此让他的心脏为之振动。
“你怎么了?”傅爷爷察觉到了他的异样。
谢钰元回过神, 对傅爷爷笑了一下:“没什么。”
傅爷爷若有所思,但他没有深究。
“谢谢您告诉我这些。”谢钰元对傅爷爷说。
傅爷爷摆了摆手,示意没什么。
室内安静了一会儿,傅爷爷忽然又抬头看向谢钰元, 似乎是犹豫了一下, 说道:“小谢,”
“嗯?”谢钰元问道。
傅爷爷看着他的脸,对上他含着光彩的眼睛, 张了张口,似乎想说什么, 可最后又摇了摇头:“算了,没什么。”
谢钰元有些疑惑。
傅爷爷看到他的样子,温和地说了一句:“希望你和他以后都好好的。”
谢钰元含笑点头:“一定。”
虽然不知道傅爷爷一开始想说的是什么,但对方既然不想再说,他也没有再深问。
一刻钟之后,傅权霄处完工作回来了,前两天他和钰元在家里腻了两天, 这期间完全没有工作,堆积了很多事情。
他看到钰元和爷爷相处平安无事,松了口气。
傅爷爷看到他的那个样子,不禁没好气地摆了摆手:“行了,行了,和小谢回去吧,一天天的。”
谢钰元有些赧然,傅权霄倒是没有任何不好意思,牵住了钰元的手,对爷爷笑了笑:“那我们就先回去休息了,您也早点休息。”
傅爷爷摆了摆手,示意两人赶紧离开.
回到山庄主宅他们的住处,傅权霄发现钰元时而走神,时而看着他发呆,不由问道:“你怎么了?”
谢钰元看了他几秒,没有说话,伸手抚摸上他的脸颊。
傅权霄被他看得有点不安,脸颊贴在他掌心蹭了蹭,问道:“怎、怎么了吗?”
谢钰元想了想,对他坦诚说了实话:“我问了爷爷,爷爷和我说了,当初我们结婚前,你们的对赌约定。”
傅权霄一僵。
手心甚至有点发凉,他万万没想到钰元会向爷爷问起这个。他张了张口,可却发现自己的嗓音都有些沙哑:“他……他还说了,什么吗?”
谢钰元说:“当初,你们根本就没有股权的约定,是吗?”
傅权霄的心凉了凉,全身都像是被冻住了,一瞬间慌得不知所措,他张口连忙想要解释,却发现自己根本就无从辩解,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钰元知道了……他什么都知道了。
他的那些谎言,那些欺骗,那些趁人之危,他为了和他结婚所营造的骗局,他最卑劣的一面,都被他知道了。
“我,钰元,我……”傅权霄慌忙想要伸手抱住他,却又不敢碰他,垂下了手,脸色苍白地低下了头:“对不起……对不起,我,骗了你。”
他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束手束脚地站在原地,等待他的审判,声音哽涩:“别离开我……”
谢钰元轻轻地抱住了他:“我爱你。”
“又怎么会因为这件事离开你呢?”他说。
傅权霄一下子抬起了头,心像是被他的这句话紧紧抓住,继而扑通扑通跳动,感觉自己个人又活了过来。
谢钰元看到他的眼眶红红的,心尖疼了一下,缓缓伸手在他眼睑下抚了抚,碰到了他不停颤动的浓长睫毛:“当时,你说你会告诉爷爷,你爱我,都是真的。”
“嗯,”傅权霄点了点头,他的全身回暖,回抱住了谢钰元,脸颊在他发顶蹭了蹭,轻轻闭上了眼睛,“我爱你。”
谢钰元没有去问傅权霄当时为什么要去用“股权”、“合作结婚”的方式骗他。
他心里很清楚,如果没有这样的一个由,当时的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和傅权霄结婚的,也很难和傅权霄重新开始。
过了一会儿,傅权霄又慌忙直起了身,微颤的手抚上钰元的脸颊,声音颤抖:“对不起,当年我,胁迫你,用爸爸的事,逼你答应……”
想到那时钰元到处奔走、苍白疲惫的样子,他的眼眶热热得又有些什么东西在涌动了。
几年来,这种自责压抑的情绪一直在啃噬着他的心,一直到今天被钰元揭开这件事,才敢提起。
谢钰元伸手扶住了他贴在自己脸颊的手,对他说道:“你帮助了我,帮助了我的家人,更何况,当时,你给过我机会。”
当初,当他答应傅权霄,和他“合作”结婚后,傅权霄很快就兑现了他们的合约,收集了一系列证据,着手对付荣盛集团,为被陷害入狱的爸爸洗清了冤屈。
那时,他们还没有去领证结婚。
当傅权霄帮助他的父亲洗清完冤屈,他们的“合约”完成了一半时,傅权霄曾给过他机会,他对他说,“你现在,也可以后悔。”
是谢钰元对他说,“我答应你的,我要帮你。”
“是不是当初即使我没有答应你,到最后,你也会帮我?”谢钰元忽然心中一动,看着他,轻声问道。
“嗯。”傅权霄轻轻点了点头。
谢钰元对他笑了出来,没有说话,伸手环住他的脖子,亲了亲他。
随着他柔软的轻触,傅权霄的心也柔软得像是要化开了。
像是被钰元的好多爱和谅解包围了。
“我好幸运,”他抱住了他,像是抱住了自己的全世界,又像是刚从绝处逢生,又一次被他救赎了。
他吻了吻谢钰元的发顶:“我爱你。”
第73章 第七十三章 冲动
“你看看、你看看他那是什么态度?”温泉山庄主宅副楼, 傅二伯一家的住处,傅二伯气得背着手走来走去。
“我好心帮他打圆场,他居然不接茬, ”傅二伯脸色铁青,在屋里就差拍桌子了, “有他这么对长辈说话的吗?”
“爸,你刚才也这么硬气就好了。”傅利仁有些头疼地说道。
“我——”傅二伯语塞,接着又道,“我还不够硬气吗?你看看你大伯四伯, 都成什么样了。”
傅利仁也有些焦躁, 沉默着没说话,点了根烟。
“这小子太狠了,”傅二伯喃喃地抬头看着天花板,“他亲爹被他送去非洲挖煤, 你三伯不过是犯了点小错, 都被他成什么样了。”
“你爷爷也是,凭什么把大权全都放给他?”傅二伯说到这里就愤恨不停,“我们才是他的亲儿子, 你也是他的亲孙子,可你爷爷居然把手里的股份都给他了。”
傅利仁对此倒是平心静气:“我们斗不过他, 没办法,他也确实有能力。这两年,他甚至带着傅氏的市值翻了两倍,我做不到,爸,你也做不到。”
“正是因为如此,我们才要摘桃子。”傅二伯恢复了平静, 坐了下来,左手搁在桌上握成了拳,“他吃肉,不能让我们只喝到点汤。”
“支持我们的人有多少?”他抬头问傅利仁。
“四成。”傅利仁说。
傅二伯点了点头:“好,等傅连城回来,让他们父子相斗,支持我们的人应该会更多,至少,中立的人会更多。”
傅利仁点了点头。
他正要再说些什么,忽然电话响了,他拿出手机看到来电显示,皱了皱眉。
“喂,”他出去接了电话,语气很不耐烦,“你怎么又打电话过来了,不是跟你说了吗?让你再等等。”
“再等等、再等等,”电话那头的声音很激动,“再等下去,老子都要进去了!姓傅的,你们说话到底还算不算话?”
傅利仁的面色沉了下来:“宋晨翔,你搞清楚你在跟谁说话。”
宋晨翔——也即曹龚——的声音顿了顿,放低了姿态:“傅少,不是我急,这几天傅权霄都快把我逼到穷途末路了,马上就要开庭,我被限制出国了,如果真的被他们弄进去,我的一切就都完了!”
傅利仁的语气放缓了一下,温声责怪道:“谁让你没事去招惹谢钰元的?现在弄到这个地步,又能怪谁呢?”
宋晨翔语塞,紧接着又说道:“当初是你们告诉我,他们就快要离婚了,早就各过各的、没感情了,我才想出这么个妙招,爆出他们出轨离婚的时候,全网都爆了!傅氏股价暴跌,傅权霄的威信是不是也大跌?这都是我的功劳!现在变成这样,是你们的情报有误!”
傅利仁也语塞,随即烦躁地走了两步,情报是没有错误的,根据隐秘情报,傅权霄那时分明都已经在准备和谢钰元的离婚财产分割了,他和谢钰元看起来更是早就没感情了。
利用傅权霄的婚姻情感状况进行舆论攻势,这简直就是一个绝妙的主意,尤其傅权霄绑定的还是谢钰元这样一个顶级流量,简直是必爆,舆论攻势也会喧嚣到前所未有的猛烈程度。
傅利仁也是这么认为的,一开始,事情也的确如他们所想,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傅权霄这样的人,居然会选择去和谢钰元一起参加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破糊综艺。
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先别急,”傅利仁还是对宋晨曦安抚道,“现在还没到时候。”
“没到时候、没到时候,那什么时候才到时候?”宋晨翔说完意识到自己语气又有点冲,连忙低声道,“傅少,我真的走到绝路了,当初你说,跟傅权霄作对的不止是你,你们背后还有……是真的吧?”
傅利仁耐下性子说道:“没错。”
宋晨翔松了口气,如果是这样,那他感觉傅权霄完了!
这种豪门,儿子还能干得过老子?
他迫不及待地道:“那你们什么时候发动?”
“现在正在关键时候,不能透露,我们暂时帮不了你,”傅利仁说道,又给了他一个保证,“不过你放心,就算你进去了,我们之后也会捞你出来的。”
“我还有事,就先挂了。”
宋晨翔吃了一颗定心丸,忙不迭地道:“好的好的,您忙您忙。”
挂断了电话,傅利仁的脸色沉了下来。
宋晨翔,太不识趣了。
实际上,宋晨翔现在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如果不是担心宋晨翔反过来向傅权霄透露出什么,他现在根本就不需要还去敷衍安抚他。
还是让宋晨翔快点入狱吧。
这样想着,傅利仁又打了个电话。
—
“还是让我送你吧。”机场,飞机舷梯下,傅权霄抱着谢钰元,不舍地说道。
今天钰元就要回国进组了。
他好舍不得和他分开。
“那是不是我还要送你回来啊。”谢钰元伸手抚上了他的脸颊,忍下心中的不舍,说道。
他要回国进组,可是傅权霄在这边还有工作,之前基本一直都在农家乐办公,节目收官后又在家休息了两天,都不知道堆积了多少工作。
傅权霄低了低头,心中有些难受,没话说了。
“等半个月后,我们剧本围读结束,我就去找你,”谢钰元抱着他说,“我有两天休息日。”
“嗯。”傅权霄点了点头,不舍地亲了亲他的额头、鼻尖、嘴唇,好一会儿都不想放开。
“我得走了。”谢钰元最后亲了亲他,说。
傅权霄又抱了他好一会儿,知道不应该再拖下去了,才松开了他,对他说道:“我会尽快把集团的工作重心转移回国内。”
“嗯。”谢钰元没有问他会不会有什么麻烦、符不符合集团的未来规划,他相信他。
看到钰元踏上了飞机舷梯,傅权霄对他挥了挥手:“再见。”
“上见,”谢钰元一手搭在舷梯扶手上,回头含笑对他挥了挥手,“上我们再视频。”
“好!”傅权霄眼睛亮了亮,连忙点点头朝他挥手.
谢钰元这次的电影叫《刺客》,在武侠式微的今天,是个难得一见的武侠片。
前期的拍摄地在C城影视基地,所以剧组在C城影视基地附近订了酒店,剧本围读也会在这里进行。
下了飞机后,他就给傅权霄发信息报了平安,抵达酒店没多久,就参加了剧组会议。
E国,“傅总,傅总?”李特助提醒道。
“哦,”傅权霄回过神,放下不停查看手机的手,看向李助,“你说。”
“他们开始动作了。”李特助汇报道。
“嗯。”傅权霄点了点头,“按计划去办吧。”
他说完,忍不住又去查看手机信息,接着把手机放下。
其实并没有什么新的信息,手机信息还停留在钰元和他说他们开会了那里,钰元还在开会,是不会给他发信息的。
可他就是忍不住想去查看。
李特助装作没看到老板频繁看手机的动作,尽职尽责地继续汇报着工作。
现在,他对傅总会因为谢先生做出什么事情都不奇怪了。
傅权霄勉强打起精神,把这一批工作处完,不仅要处堆积下来的工作,对付一些人,还要准备将工作重心转移回国内。
越快做好,他就可以越快和钰元团聚。
一直忙到下午一点多,他眼角余光看到手机屏幕亮起,传来“叮咚叮”的声音,连忙放下签字笔,飞速地伸手去拿手机。
谢钰元:[我刚开完会。]
傅权霄秒回:[感觉怎么样?新剧组的氛围还好吗?]
谢钰元:[挺好的,我们临时讨论出了几个点子,我很喜欢。]
傅权霄:[那就好。累不累?还要倒时差。]
谢钰元:[有点,我先去洗澡,等会儿我们视频一会儿吧。]
傅权霄:[好!]
傅权霄放下手机,有些焦躁地等待着,无心去管刚签了一半的文件。
想看到谢钰元的身影,想听到他的声音,这种想念已经到了无法忍受的地步。
他又重新捧起手机,痴了一般看着钰元和他的聊天页面。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看到手机页面终于又跳出了一条信息:
谢钰元:[我洗好了,你忙吗?要不然等你忙完我们再视频吧。]
傅权霄连忙把视频电话打了过去。
电话很快被接通,屏幕中显现出了谢钰元的脸,他正坐在酒店的床上,穿着睡衣,一手举着手机,一手拿毛巾擦着湿润的头发。
傅权霄眼前看到谢钰元的身影,终于松了口气,心中酸软。
谢钰元看到他这里是办公的场景,傅权霄面前还放着一份文件,擦头发的手不由顿了一下:“打扰到你工作了吗?”
“没有,没有,”傅权霄连忙把面前的文件往旁边挪,放到镜头之外的地方,对谢钰元说道,“我不忙。”
他捧住了手机,手指轻轻碰触屏幕中钰元的脸:“钰元,我想你了。”
谢钰元却知道他肯定很忙,他心中一软,捧着手机,看着屏幕中的傅权霄,轻声说道:“我也想你。”
傅权霄恨不得钻进屏幕里,抱着钰元贴贴他。
谢钰元问道:“你吃过饭了吗?”
傅权霄一愣。
谢钰元也是一愣,他已经知道了,不由微皱起眉:“没吃吗?工作再忙也别忘记吃饭啊。”
傅权霄说:“没关系,我不饿。”
谢钰元说道:“你现在点一份餐上来,我想看着你吃。”
傅权霄心中淌过暖流,连忙给秘书打电话让他送份餐上来。
傅权霄吃饭的时候,谢钰元把手机摆在一边,保持着通话状态,一边看着他吃,一边时而和他说一些新剧组的事。
最后,两人在电话的两端,一直没有挂断手机。
一个看剧本,一个处文件,时不时说上几句话。
就像同处于一个空间一样。
直到傅权霄看时间不早了,国内这会儿已经快要上十一点了,连忙让钰元快去睡觉,两人才结束了通话。
电话挂断,屏幕黑了下来,谢钰元的身影也从屏幕中消失了。
傅权霄怔怔地看着黑下来的手机屏幕。
一种蓦然的空洞浮现了上来。
好一会儿,他看向桌面上的文件,继续处起来。
十五天……
还有十五天。
傅权霄开始疯狂工作起来。
拼命地处那些堆积的工作、暗流涌动中的麻烦、转移工作重心的事前准备……
只在每天下午十二点到两点钟,守着那台手机,与谢钰元通话视频。
谢钰元每天早上九点到上八点,会和剧组主创团队在酒店会议室围读剧本,工作结束后,只要一回到酒店房间,就会把和权霄的视频通话打开。
这时候,是国内的上八点到十点。
谢钰元会督促他按时吃饭,有时候会和他聊一些围读剧本时冒出来的灵感、有时候会和傅权霄聊一些两人工作生活上的事。
有时候,两人只是连着视频,各自做着自己的事。
傅权霄在E国处了两天工作后,已经从E国离开,前往D国,也是傅氏集团总部所在。
这里也是他独自呆了最久的地方。
傅权霄已经有些无法忍耐住想念谢钰元的冲动了。
即使每天都在打电话、视频,可是隔着屏幕看着他,已经无法缓解他的思念了。
即使他每天在深夜,呆在他的宝物房里,看着钰元的照片、视频,和他收集到的钰元的好多宝物相处,也让他无法满足。
即使知道,再过几天,等钰元剧本围读结束,他就会来找他,他们可以在一起两天时间。
两天。
两天后,钰元就又要走了,这一次,会进组三个多月。
在某一天凌晨,傅权霄又一次从有谢钰元的梦中醒来后,孤零零地坐起身,看着空空如也的床畔,一种无法抑制的冲动,顷刻间排山倒海而来,如同呼啸的海风席卷一切,让他再也无法抵挡.
这天,谢钰元如同往常一样,在酒店会议室和《刺客》主创们围读剧本。
下午的围读会结束,主创们闲聊着,合上了剧本,边谈笑着边走出了会议室,准备去吃饭。
谢钰元和导演、编剧多谈了会儿角色,稍落后了一些,可却听到会议室门外有些不同寻常的动静,似乎是主创们有些惊讶的声音。
接着,他听到了一个熟悉的低磁声音:“你好,你们围读会是结束了吗?”
谢钰元一下子站了起来。
“啊、是,是,你来找元哥吗?他就在里面!”主创之一的小姑娘惊讶又暗含兴奋的声音。
谢钰元已经朝会议室门口走去,门外的人也从会议室门外走进来,一抬头,他们四目相对,目光黏上就分不开了。
“权霄?”谢钰元回过神,朝他快走了两步,看到他一身风尘仆仆的气息,还有些没有真实感,“你怎么来了?”
傅权霄看到谢钰元,一下子抱住了他,脸颊埋在他颈侧,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只感觉空寂的灵魂终于圆满了,他踏实了下来。
他说:“我好想你。”
“你、你在外面等多久了?怎么不给我打电话?”谢钰元回抱住他,身上微微发热,甚至有些不知所措,“怎么、怎么不直接进来?”
“我怕打扰你,”傅权霄用脸颊蹭了蹭他的,沉醉在这一刻的相拥里,“也没有等多久。”
“我……不敢提前告诉你。”
“我把工作团队也都带过来了。”
“我想跟组,在这里和你一起住下。”
第74章 第七十四章 第二个结
谢钰元呆住了。
每当他以为他已经知道傅权霄爱他的时候, 傅权霄又会让他发现,他比他以为的还要更爱他。
傅权霄有些忐忑和不安,他担心突然的不告而来, 会让钰元觉得不适,也担心钰元会嫌弃他太黏人了。
他把随身的工作团队都带了过来, 和上次录制农家乐一样的配置,特别助、工作秘书、办公室属员、保镖等等,包下了一层酒店房间。
他想以后把酒店当作暂时的家,和谢钰元一起工作生活, 谢钰元工作的时候, 他就在酒店工作,谢钰元下班的时候,他就去接他下班。
只等谢钰元的一个点头。
谢钰元看到傅权霄看着他的眼睛里,带着一丝祈求。
他的心一下子柔软成一滩水了, 再也不顾客观现实的种种, 抱着他亲了亲:“好。”
傅权霄松了口气,随即忍不住扬起了笑来.
谢钰元帮傅权霄把他的东西都放进他住的酒店房间里,和他的成双成对摆放在一起。
“好了。”摆放完, 他忍不住欣赏了一会儿,回头看向傅权霄, 走过去抱住了他。
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是一个人住在酒店里。
还从来没有这样的一种体验。
傅权霄把自己的衣服和他的挂在一起,忽然被他抱住,心中不禁又甜又软,转过身抱住他亲了亲。
谢钰元心中温温软软的,也亲了亲他:“我也很想你。”
两人温存地亲了一会儿。
傅权霄说道:“以后我们也这样, 好吗?”
他抱着他,抵了抵他的额头:“不想和你再分开了。”
“每一天都好想你。”
“以后你去哪里,我就要去哪里。”
谢钰元怦然心动,可他想到了傅权霄可能会因此而遇到的麻烦,强忍着答应的冲动,摇了下头:“可你会遇到麻烦。”
“之前录制农家乐,就让你有很多工作不能处,还有人会借机对付你,我们以后还是不要这样了。”
傅权霄有些失望,可也知道急不来,最起码,在他解决掉那些麻烦之前,急不来。
“等明年之后,我的档期就不那么紧了,”谢钰元亲了亲他,对他浅浅笑了笑,“可以有更多的时间和你在一起了。”
谢钰元原定的档期已经排到了明年,他打算以后一年只接两部精品戏,留出更多的时间休息、和傅权霄在一起。
傅权霄的心软绵绵地往下陷了陷:“好。”
以后还跟不跟组的事,以后再说吧,他要先珍惜和钰元的现在-
《刺客》剧组上上下下很快就都知道了,傅权霄来跟组了!
不是探班,也不是短暂***地住几天,是跟组!
剧组上下当然都知道元宵夫夫,有不少人还看过节目,在嗑他们俩呢,最新的两期节目里两人也很甜!
不过,关于两人的非议也一向不少,一直到现在,都还有人罗列出种种证据,在说两人只是表面夫夫。
但是,没想到……
在酒店自助餐厅吃饭的时候,众人忍不住把目光悄悄看向那边甜蜜吃饭的夫夫俩。
他们已经知道了,傅权霄把个工作团队都带过来了,每天就在酒店里办公。
每天早上,两人一起下楼吃早餐,傅权霄送谢钰元到会议室,饭点时,傅权霄会来接谢钰元一起去餐厅,上谢钰元围读会结束,他就会来接谢钰元回去。
这么黏黏糊糊的吗?
这天,是农家乐第九期节目播出的日子,上下了班,两人难得休闲,在房间里抱着看综艺。
“半山腰那儿的树林边还有个凹谷,好几次有人挖到建兰都在这两个地方,所以我们可以在背阴……”节目里,傅权霄正在向谢钰元介绍南山上建兰的情况。
“背阴的……地方……仔……细……找……找……”他忽然结巴了起来,像被机器卡住了一样,字一卡一卡地往外蹦。
镜头下移,原来是谢钰元忽然牵住了他的手。
谢钰元看到这一幕,感觉到傅权霄在全神贯注地看着电视机,不禁有些赧然,耳垂微微发热。
傅权霄抱着谢钰元,低头在他侧脸上吻了吻。
节目继续在电视上播放。
傅权霄想起当初录这一期的情景,那时,农家乐营业到中期,他们休假一天。
“老板快来!我帮你们拍。”节目里,林苏苏在一棵红叶枫树下雀跃地朝两人招了招手。
谢钰元伸手偏向头顶摆了个半心形,对傅权霄提议:“比个心?”
“咔嚓”、“咔嚓”——
画面定格,枫树下,两人或是头挨着头连起来在头顶比了个心,或是脉脉对视。
傅权霄蓦然想起,那时,他以为钰元对他的一些靠近,都是因为在做隐藏任务。
现在他已经明白了过来,明白了钰元的那些小心翼翼的主动试探和靠近。
明白了钰元说的“其实,我现在好很多了”是什么意思。
他心中不禁愧疚又酸软,抱紧了谢钰元。
谢钰元发现了他有些不对劲:“怎么了?”
“当时,我以为你在做隐藏任务,”傅权霄抱着他,闷闷地说道,“后来明明已经知道没有隐藏任务,可我却没敢向你表明心意。”
在那天上导演组结算任务后,他明明已经发现了没有隐藏任务,可却没能鼓起勇气,向钰元去确认什么。
如果当时他能鼓起勇气,和钰元确认了心意,可能就不会有后来的那么多事了,他也不会把钰元一个人丢在农家乐,独自出国。
“对不起。”傅权霄心中愧悔不已。
谢钰元怔了怔。
那时,是他在看节目后复盘,尝试了主动靠近权霄,效果也不错,但没想到,权霄以为那是在做隐藏任务。
如果不是因为他们长久以来的误解,他长期以来对权霄的僵硬和逃避,权霄也不会这样误会。
“当初……”谢钰元抚了抚傅权霄的脸,“我也应该向你表明心意,可我却……”
他一直都没能鼓起勇气面对过去的事。
傅权霄抱紧了他,吻了吻他的发顶。
“但现在,我感觉我越来越好了,”谢钰元亲了亲他,眼中含着欢喜的笑意。
“嗯。”傅权霄放松了些许,小心地亲亲他的额头。
谢钰元没有再说话,抱着他,脸颊靠在他肩膀上,两人继续抱在一起看节目。
《刺客》剧组在半个月的剧本围读后,迎来了两天假期,两人哪里也没去,在酒店腻了两天。
两天后,《刺客》在酒店附近的影视基地正式举行了开机仪式,电影开拍。
电影前期的拍摄地点就在影视基地,一个多月后,将会转移到其他省拍摄外景。
每天早上,傅权霄送谢钰元去影棚拍戏,谢钰元工作的时候,他就在酒店工作,有时,他会在现场看谢钰元拍戏,每天他会带饭过来,小两口排排坐在剧组休息室用餐,上就来接谢钰元下班。
《刺客》剧组惊喜地发现,电影开拍以来,他们每天的盒饭都特别好,据说,是被傅总赞助了。
电影拍摄顺利地进行中,这天,谢钰元收工后,接到了弟弟谢玦的电话。
“哥,我终于做完导师布置的那项目了,你在c市对吧?我明天回国,直接去找你吧。”谢玦说道。
谢钰元想起上次和谢玦通话,谢玦仍以为他们要离婚,还说等他节目录制结束,要回来给他“撑腰”,不由有点头疼:“你要来c市?不回家吗?”
谢玦说道:“我想先去看看你嘛,探探班。”
谢钰元想了想,说道:“那……也好,你几点的飞机?”
谢玦说:“下午四点到c市机场,你们那是叫城东影视基地吧?我打车过去。”
傅权霄就在旁边,听到谢玦要过来的事,问道:“他什么时候到?我去接他。”
谢钰元对他说:“下午四点。”
谢玦在电话那头听到这边似乎有些不对劲,警惕地说道:“哥,你旁边是谁?你在跟谁说话呢?”
谢钰元对他的语气有些无奈,说道:“是权霄,他和我在一起。”
谢玦安静了足足有好几秒钟,接着一下子就炸了:“哥,你怎么还和他在一起呢?不是说好了等你们录完综艺,热度也冷却了就和他去离婚吗?你还记不记得你们之间的协议了?”
“我记得。”谢钰元说,“但我们之间有误会,现在误会已经解除了。小玦,等你回来再说吧。”
谢玦气得不知如何是好,“啪”地一声挂断了电话。
傅权霄也深知谢玦对自己的成见很深,他也应该得到这样的成见。
他对谢钰元说道:“别担心,我会和小玦说清楚的。”
谢钰元也打算等谢玦过来之后,和他好好谈谈,点了点头。
第二天。
下午四点,c市机场。
谢玦推着行李箱,刚出航站楼,就看到一个在接机人群中鹤立鸡群的身影,他往天翻了个白眼,加快了脚步往另一边走去,想绕过那个身影。
“谢玦,”傅权霄朝他走了过来,伸手想去帮他拿他手中的行李箱,“钰元在拍戏,我来接你。”
“谁让你来接的?”谢玦推着行李箱避开了他的手,绕过他往另一边走,“我自己打车。”
傅权霄按住了他的行李箱,谢玦想推没推动,怒火一下子冲上了头顶:“你干什么?”
傅权霄说道:“你不想和我谈谈吗?”
谢玦对上他写满诚挚的眼睛,愣了愣。
一时间仿佛回想起了当初在他发现哥哥和傅权霄是协议结婚后,闹了一番,之后傅权霄找他谈了一次,看着他的也是这么充满诚挚的眼睛。
谢玦的怒火一下子又冲上了脑门,但这次他没有发作要走,而是深吸了一口气,松开了手:“行,谈就谈。”
傅权霄让谢玦上了车,把谢玦的行李箱放进车子后备箱,坐进了前面的驾驶座。
谢玦抱着手臂坐在后座,看到傅权霄坐进驾驶座,忍不住先开了口:“傅权霄,当初是你要和我哥协议结婚,约定时间到了就离婚,现在协议也到期了,节目也上完了,风波都快平息了,你还在我哥身边做什么?”
他想起当初,在他发现哥哥和他协议结婚之后,被哥哥以“想和他试试”为由说服,之后,傅权霄又找他诚恳地谈了一次。
当时,傅权霄对他说:“这些天,他很辛苦,也操了很多心,希望你能多为你哥哥考虑,别再让他担心。”
“我很想和他结婚,希望你能答应。”
“我会对这场婚姻负责,会保护好他,也会,也会努力对他好的。”
“你……不用担心,协议结束之后,他就可以,自由离开,我不会限制他的自由。”
谢玦把这解为傅权霄很想和哥哥履行结婚协议,毕竟,一张结婚证绑定了这么庞大的利益,如果要找一个值得信任的人,那他哥哥无疑是最合适的人选。
但当时的谢玦看着傅权霄的眼睛,却隐隐约约觉得,傅权霄,有可能也是喜欢自己哥哥的。
傅权霄还和他保证,他会对这场协议婚姻负责,也会努力对谢钰元好。
但现在,谢玦只觉得傅权霄就是一个骗子!
“还是说,你来找我哥,是来和他商量离婚细节的?”谢玦忽然心中一动,觉得很有可能。
他心中一喜,连忙问道,“给个准话,你们到底什么时候离婚?”
傅权霄的手握紧了方向盘,回头看向他。
那一瞬间谢玦看到他的眼神,不由心悸了一下,微微往后退了一下,仿佛他接二连三提及让他和谢钰元离婚,让傅权霄想吃人似的。
傅权霄说道:“我们不会离婚。”
谢玦想到刚刚的心悸退缩,更怒了:“你是不是忘记你们的结婚协议了?你还记得和我说的话吗?你说协议婚姻期间会对我哥好,还说协议结束之后,我哥就可以自由离开。”
傅权霄沉默了一会儿,回头看向前方。
当初,他和谢玦谈话时,没敢透露出“股权协议”是子虚乌有,仍然是以协议的名义。
他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说道:“我爱他。”
谢玦愣住了。
随即,他双手环胸冷笑了一声。
傅权霄说道:“所以,我不会和他离婚。”
谢玦已经被气笑了:“我不相信。”
“而且,就算你爱他又怎么样?我哥凭什么就要和你在一起?你知道吗?这两年哥哥一点也不开心、不幸福。”
傅权霄的心生出一种钝钝的闷痛,沉默了一会儿,他说道:“对不起,我没有做好。”
谢玦没有说话,他不想再跟傅权霄说什么了,准备等到了剧组再找他哥说话。
傅权霄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说道:“你可以随时监督,但我希望,可以给我一个机会。”
谢玦偏头看向窗外,一路沉默地到了剧组在的酒店。
傅权霄给他订了几天的酒店房间,送他回房间休息:“你还要倒时差,先休息休息吧。”
谢玦不买他这个账:“我哥呢?”
傅权霄看了看表:“他快拍完戏了,今天没有夜戏,我去接他回来。”
说着,他忍不住微笑了一下。
谢玦愣了愣。
傅权霄去附近的影视基地接谢钰元回来,谢钰元有些担心地问:“他说了什么吗?”
傅权霄想到谢玦说的“他这两年一点儿也不开心、不幸福”。
心中一下子闷痛,他摇了摇头:“他没有说什么,只是想和你谈谈。”.
谢玦房间里,谢钰元正和谢玦谈话。
“哥,到底是什么情况啊?你是不是又被他骗了?”听到谢钰元说他和傅权霄解开了误会,现在在一起了,谢玦完全无法接受地说道。
谢钰元大致地把他和傅权霄之间的情况向谢玦说了一遍,最后,他说道:“情况就是这样,我们的误会已经解开了,我爱他,他也爱我,所以我们会一直在一起。”
他和权霄之间的事,不是三言两语能说得清的,而且有些事情,也不方便说给谢玦知道,他只大致对谢玦说了一些。
谢玦不由地沉默了,他知道他哥下定了决心就再难扭转,尽管不知道一些事情的细节,但也知道谢钰元和傅权霄这一路走来不容易,可他还是有些不甘心、不服气。
他几次张口,几次想说话,可却又几次闭口。
他想到当初谢钰元在结婚前对他说,他想和傅权霄试试,如今,哥哥得偿所愿了。
最后,他只好说:“哥,如果你之后还想离婚的话,别怕,我一定支持你,你还有我。”.
谢钰元今天的戏有威亚戏。
早上,谢钰元的安全团队已经把威亚等安全装置检查了两遍,并试飞了一次。
一旁的赵东看着安全团队的负责人在向傅权霄汇报着安全,明白了一些什么。
这个安全团队是从赵东开始跟谢钰元时就已经有的,高空戏、山坡戏、骑马戏、水中戏等等,全方位保证谢钰元的安全,很专业,这几年来面面俱到,确保万无一失。
他以前一直以为这个安全团队是谢钰元自己请的,可现在看来,情况似乎并不是如此。
从安全团队负责人对傅权霄的态度和言辞上,他们似乎是傅权霄为谢钰元请的。
难道这几年来,他们不知道的时候,团队负责人一直在向傅权霄汇报着谢钰元的安全吗?
赵东又想起了谢钰元的健康顾问,和一般明星艺人的健康顾问不同,这位健康顾问并不是帮谢钰元控制饮食、管身材的,而是真正的全方位健康顾问。
大到谢钰元的身体不适、小到他每一餐的营养健康、每一天的睡眠状况等等,这几年来事无巨细地为谢钰元看顾。
赵东想到,在酒店的时候,有一次他看到这位健康顾问也在向傅权霄汇报着工作。
他不由心情有些复杂,看着傅权霄的身影。
傅权霄又亲自检查了一遍威亚,看着谢钰元把这一段威亚戏拍完后,才离开了片场。
谢玦站在一旁,同样目光复杂地看着傅权霄的背影。
中午,傅权霄又来了,这一次提着保温食盒。
剧组众人看着小两口甜甜地进休息室吃饭,吃着狗粮的同时,还带着一丝感恩、感动!
不得不说,傅权霄来跟组后,在每天为谢钰元带专属爱心餐的同事,剧组其他人的盒饭也好了很多!而且,他们按时吃饭了!
不论跟哪个组,经常会拍着拍着就推迟了吃饭,饭点很不固定,一大清早赶来拍摄,直到下午两三点才吃饭都是常有的事。
但傅权霄来了之后,总之,这种事是没有了!
谢钰元的休息室里,傅权霄把保温餐盒分成两份,分别放在谢钰元和自己的面前,至于谢玦的午餐,他让助从酒店随便打了一份带过来。
谢玦在一旁,看了看自己面前的午餐,又看了看哥哥和傅权霄面前的丰盛午餐,不由默默无言。
“好吃吗?”傅权霄问。
“好吃。”谢钰元对他笑了笑。
今天的午餐也是傅权霄做的,有时候,傅权霄会让酒店大厨做一份带饭给他,有时候,他会从外面订餐过来,有时候,傅权霄就会自己做饭带过来,他们住的酒店房间带有小厨房,可以满足日常生活所需。
吃完饭,两人在休息室里短暂休息,傅权霄担心地问谢钰元:“腰疼吗?”
谢钰元摇头:“不疼。”
傅权霄却知道吊威亚是疼的,尤其是腰部、胯部,他自己特意体验过。
虽然说对于演员来说,吊威亚只不过是一项普通的基础工作,但傅权霄还是心疼不已。
他没有说话,抱着钰元,给他揉起了腰。
钰元的这份工作,很辛苦,而且有些戏份,还有可能会遇到危险,可他不能让钰元不要做了,他知道,钰元喜欢这份工作,他喜欢扮演不同角色、体验角色不同的人生。
傅权霄只能尽可能保障他的安全、维护他的健康,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谢玦在一旁刚扒完饭,目光复杂地看着两人,深觉自己似乎多余,不应该呆在这里。
他怒又扒了几口饭.
谢玦在剧组呆了好几天。
原本他以为傅权霄在这里,只是和他一样,短暂地来探班几天,但没想到,傅权霄是跟组。
看到来来回回的工作人员向傅权霄汇报工作,得知实情之后,他不由沉默了。
经过几天的观察之后,他不得不承认,傅权霄对自己哥哥很好。
他经常感觉自己多余,他们,好像真的很相爱的样子,就连状态、眼中的光彩都不一样了。
两人的相处经常很甜。
他不得不承认,哥哥现在似乎很幸福。
这天,谢玦离开剧组。
他这次假期还有几天,打算回家了。
谢钰元要拍戏,傅权霄送他去机场。
路上,谢玦没怎么说话,但是对傅权霄的态度却缓和了一些。
直到快抵达机场时,谢玦突然说道:“我还是会继续观察的,如果你敢对我哥不好,我就——”
他没有说他就如何,实际上他也不知道,如果傅权霄真的对他哥不好,他能拿傅权霄怎么样。
傅权霄双手握着方向盘,目光看着前方,说道:“我已经将名下所有资产都转入钰元名下。”
谢玦愣了一下。
反应过来之后,不由异常吃惊地看着他。
傅权霄从后视镜里对他笑了一下:“所以,如果我对你哥不好,可以让我净身出户。”
谢玦抿了抿唇,这次好长时间都没说话。
好一会儿,他突然问道:“你……真的爱我哥哥?”
傅权霄点头:“我爱他。”
谢玦沉默了。
又过了好一会儿,他说道:“你知道吗?在你们结婚前,我想让你们中止协议,还想把事情闹大,闹到爸妈那边去。”
“可是我哥说,他想和你试试。”
傅权霄愣住了。
急促刹车的声音,谢玦猝不及防往前一个踉跄,车停下了。
“喂你——”他愤愤地抬头,却在看到傅权霄的表情时,愣了一下。
“他说,他想和我,试试吗?”傅权霄怔怔地问。
在被谢玦撞破他们之间的协议之后,傅权霄曾想过谢钰元是如何说服谢玦的,他曾想,或许是,父母那边的大局,或许是,契约和对他的承诺。
但是他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由。
钰元,是在什么时候,重新喜欢上我的呢?傅权霄一直都不知道。
他也一直都没有问过。
如果……如果当初……
曾经傅权霄以为,他不会后悔当初选择利用那个机会胁迫谢钰元和他结婚,因为就算再来一次,他也一定无法抗拒心底魔鬼的诱惑,仍然会选择这样做。
可现在,傅权霄从未有过地深切后悔了。
“对。”谢玦看到傅权霄的表情,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释然了。
他往椅背上一靠,对傅权霄说道:“喂,以后对我哥好点儿。”
傅权霄认真地对他说道:“谢谢。”
谢玦哼道:“你别得意,我还会继续观察的。”
傅权霄说:“欢迎监督。”
他深吸了一口气,重新启动了车子,加速往机场驶去。
候机厅,傅权霄送谢玦准备登机。
临行前,谢玦犹豫了一会儿,对傅权霄说道:“其实我还有个问题,一直想问你们。”
傅权霄问道:“是什么?”
这个问题,谢玦一直不敢问他哥。
直到现在,对着傅权霄,他才敢问了出来:“当初……就是,八年前,我家出事的时候,”
“你和我哥,到底发生了什么?”他问道,“你进了医院,我哥从看守所出来后,一直在吃药……”
傅权霄的脑中轰了一下,他眼前有些眩晕:“你说什么?”
他一把抓住了谢玦的手腕:“你说什么?什么药?什么看守所……”
谢玦看着他的样子,又犹豫了一下,他和爸妈对当年的事情并不是特别清楚,只知道当初,傅权霄找到了他们家里来,和谢钰元发生了激烈的冲突。
傅权霄应该是来求和的,但和谢钰元冲突后应该是打了一架,最后傅权霄为了替傅家求得谢钰元的原谅,捅了自己一刀,重伤进了医院,谢钰元进了看守所。
“就是……”谢玦犹豫着说道,“我哥从看守所出来后,一直在吃药,就是那种,抗精神衰弱的药,吃了好久。”
傅权霄的大脑一阵一阵的眩晕,握着谢玦的手在发颤。
谢玦看着他的样子,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问下去了:“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
药……
傅权霄想起第一次看到谢钰元吃药,是在他们婚后最为僵硬的时候。
那时他无意中发现,钰元在吃一种抗精神衰弱的药,他以为钰元和他在一起,已经到了精神衰弱、需要吃药,才能勉强和他过下去的地步。
从那以后,他远远地避开,远远地逃开,他再也不敢让钰元继续难受下去了,一年,只和他见一两次、两三次。
“看守所……”傅权霄喃喃地说,心逐渐像是被利刃一片片切开,疼得无法自抑,他渐渐咬紧了牙关,“他为什么,会进看守所?”
“我明明……”
“涉嫌故意伤害,”谢玦看了他一眼,说道,“当然最后查清了,那一刀是你自己捅的,所以我哥没事被放出来了。”
傅权霄攥着谢玦的手慢慢放了下来,垂在身侧,渐渐颤抖地握成了拳。
“他,进了几天?”
“三天。”
“受伤了吗?”
“没有。”
“出来后,他一直在吃药?”
“嗯。”
……
谢玦已经走了。
最后临走前,他在登机入口犹豫地看了傅权霄一眼,还是什么也没说,转身走进了通道。
傅权霄缓缓地从候机大厅走出来,抬头看了看灰蒙蒙的天空。
忽然之间泪流满面.
傅权霄不知道谢钰元那时是怎么过来的。
十八岁的少年,在看守所关了三天,他会怎么样?
他会害怕吗?
他经历了什么?
他是怎么度过的?
在外面,还有他躺在病床上的母亲,失踪的父亲,还在上小学的弟弟。
傅权霄脚步蹒跚地朝前方走着。
心脏像是被一只手用力攥紧,喘不过气。
旁边来去的行人经过他的身边,不由有些奇怪地纷纷转头,诧异地看着这个流着眼泪、缓缓往前走的英俊男人。
傅权霄缓缓走到了自己的车前,坐进车里,摸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电话接通。
傅爷爷的声音响起:“小七,什么事?”
电话这头的傅权霄好一会儿没有说话。
傅爷爷察觉到有些不对劲:“小七,怎么了?”
傅权霄开口,才发现自己声音沙哑不堪:“当初……”
他缓过一口气,才能让自己咽下喉中的哽咽,心痛得像是要窒息:“当初,我……受伤住院的那次,”
电话那头的傅爷爷几乎是立刻就意识到傅权霄说的是哪次,也意识到了傅权霄知道了什么。
“明明……我在昏迷前告诉了你们,”傅权霄一字一句地说,“那一刀,是我自己捅的。”
“和钰元,没有一点关系。”
“是我,做错了事,对不起他。”
“醒来后,你告诉我,钰元他,被警察问询了几句,就回去了。”
“你说他,不愿意见我。”
“可为什么,为什么钰元会被关进看守所?!”
“钰元他,他品学兼优,他很爱干净,他、他很好,”傅权霄终于忍不住,泪水又从眼眶中涌了出来,唰地一下划过脸庞,“他才十八岁……”
傅爷爷听着电话这边傅权霄的声音,沉默了良久。
良久之后,他站起身,看向窗外秋里有些凋敝的风景。
“可是,你也才十八岁啊。”他略显萧瑟地说道。
“我的亲孙子,躺在病床上,差点就死了。”
“有人揣测我的意思,要把罪魁祸首弄进去,受两天教训,你让我怎么开口说,不同意?”
“他不是罪魁祸首!”傅权霄嗓音嘶哑地吼了出来,“是我,是我……”
他的声音渐低,喉中哽咽,泣不成声,说不下去了。
傅爷爷长长地叹了口气。
他看着窗外秋日萧瑟的枯枝,喃喃道:“可是,你是我的孙子啊。”
就连他也没想到,傅权霄会对谢钰元有这么深的感情,在后面的几年都不能忘怀,深陷其中差点毁了自己。
在他过去想来,少年情热,能有一时好,但过个几年,应该也就释怀了。
但没想到,傅权霄一直都无法走出去。
直到几年后,傅权霄忽然对他说,他爱谢钰元,要和谢钰元结婚了。
在那之前,的确有一两年,傅权霄看起来像是走出来了,他曾为此释怀,却没想到,仍然是谢钰元的原因……
傅权霄没有再说话。
“是谁?”他平静了下来。
“那些人,是谁?”
傅爷爷叹了口气,闭了闭眼,说出了那两人的名字。
这是当初揣摩他的意思,把谢钰元弄进去的人。
傅权霄挂断了电话。
傅爷爷仍然保持着接电话的姿势,看着窗外久久不动。
良久,他喃喃道:“都是命……”-
傅权霄已经查清楚了,当初,一对企业家族的父子察觉到了“商机”,买通了警局内部的人,把谢钰元弄了进去,向傅爷爷邀功。
谢钰元在看守所被关了三天。
期间,谢钰元被频繁传唤过去,反复审讯,戴着镣铐,要求他事无巨细地交代故意伤害的罪行。
从看守所出来后,他吃了一年抗精神衰弱的药。
谢钰元对他说:“我的确是因为过去的事,有些阴影。”
谢钰元对他说:“但是,我会努力配合你的。”
谢钰元对他说:“其实,我现在好很多了。”
谢钰元的那些小心翼翼的主动试探和靠近。
谢钰元仍然抱住了他,努力地贴近他。
傅权霄的眼泪唰地一下流了出来。
他回到了城东影视基地,麻木的脚步,缓缓走进了《刺客》片场。
“傅、傅总?”旁边经过的剧组工作人员惊讶地看着他。
傅权霄回过神,抹了把脸。
工作人员看了看影棚里面,又迟疑地看了看傅权霄,怀疑自己刚才看错了,说道:“找元哥吗?元哥就在里面,刚才又是一条过!”
他竖起了大拇指。
“我,”傅权霄开口,工作人员发现他嗓音沙哑得吓人,不由吓了一跳,收回了自己的手。
傅权霄说:“我,在这里等他。”
他前所未有地恨自己。
无论是那对父子,还是被买通的警员,他都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可是他知道,无论是揣测傅爷爷的意思,利用谢钰元想得到好处的人,还是默许的傅爷爷。
都不是罪魁祸首。
真正的罪魁祸首,是他自己。
旁边的其他剧组工作人员发现傅权霄的异样,不由奇怪地看向他,傅总刚才不是去送谢钰元的弟弟了吗?回来这是怎么了?
那名工作人员不敢再说话,连忙点了点头,拿着道具去干自己的活了。
谢钰元拍完这条戏,和导演讨论了一会儿,又换各种远景近景侧景拍了一遍,拍完这一场后,走出影棚休息。
刚出门,他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傅权霄,眼睛亮了一下,不由对他笑了出来:“你回来了?”
傅权霄看到他的笑容,恍了下神,随即心中像是被钝刀割肉一般,痛得无法呼吸。
谢钰元发现他神色有些不对,走上前问道:“怎么了?”
傅权霄几次抬手,想轻轻地抱住他,可却又几次落下,在他担心的目光下,几乎无所遁形。
他不配。
谢钰元看到他的眼眶红红的,抱住了他,手指伸过去抚了抚他的眼睑:“怎么了?”
他想到权霄是送谢玦回来:“小玦说什么了吗?”
傅权霄终于忍不住,把他轻轻地抱进了怀里,像是拥抱着一个易碎品,泪水濡湿了他的眼眶:“对不起。”
谢钰元隐约察觉了什么,对他说道:“今我们回去再说吧。”.
酒店房间内。
傅权霄艰涩地开口:“我知道了,当初的事。”
“什么?”谢钰元没有反应过来。
“当初,你进了……那个地方,”傅权霄鼻尖发酸,只觉心如刀割,“对不起……”
所有的一切,傅权霄全都明白了。
谢钰元怔住了。
脑中泛起了过去的回忆。
狭小的审讯室里,强白光打向他,一遍又一遍的问讯,他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回想起当时的细节,地上的血,凌乱的床铺,雪亮的刀光……
傅权霄看到谢钰元脸色渐渐变得苍白,心中剧痛,慌乱地把他搂在怀里,不停地去轻抚他的脊背:“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提,我不该提,没事了,没事了……”
谢钰元回过了神来,缓缓伸手环住了他的腰,脸颊在他肩膀上蹭了蹭***,抬头看向他,对他露出一个清浅的笑:“是没事了,都过去了。”
“我一直,没有勇气面对过去,”谢钰元缓缓说,“总是会想起那时的画面……”
“他们说,”谢钰元以为都过去了,可是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中却忍不住紧紧揪紧,双手有些颤抖,无意识地攥紧了傅权霄的衣服。
“他们说,”谢钰元的声音不自觉带上了哽咽,看着他,眼睛里漫上了蒙蒙的雾气:“你死了。”
压抑在心中许久的情绪终于弥漫了出来,他仿佛又被困在了那个不见天日的狭小审讯室里,回想起了那一天的细节。
傅权霄看到他蒙着雾气的眼睛里划落下一滴泪珠,大脑轰地一下一片空白,慌乱地抚摸他的头发、背脊安抚,心疼欲死:“没事了,没事了,别怕,”
他慌忙握住了他的手,让他摸到自己的脸:“我没死,我在呢,钰元,我在呢,”
谢钰元碰到他的脸,摸了摸他脸颊的轮廓,感受到他真实的触感,真实地被他抱在怀里,逐渐从过去的感受中抽离了出来。
他碰了碰傅权霄腹部的那个过去伤口的位置,低声说:“伤口,就在这里。”
“我没事了,”傅权霄连忙把衣摆掀开,握着他的手,让他触碰当初伤口的位置,“早就愈合了,你看,好好的。”
谢钰元鼓起勇气,轻轻摸了摸那里,只有一个小小的疤,不仔细摸还摸不出来。
真的愈合了,他又小心地摸了摸,松了口气:“愈合了。”
“嗯,愈合了。”随着他放松下来,傅权霄紧绷的情绪也透出了一些空隙,他也松了口气,小心地抱着他,“我没事了,早就没事了,没事了。”
“嗯。”谢钰元安心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他低声问:“恨我吗?”
傅权霄的心随着他的这句话紧紧揪起,再度慌了手脚,简直想把心掏出来给他:“我、我怎么会?我爱你都来不及,”
谢钰元怔怔地看着他,说道:“可是,后来,我甚至都没有去看你一眼。”
当他从看守所出来后,他甚至没有去看傅权霄一眼。
病床上母亲的阻拦,自己的逃避,继续为家里的事忙碌,他始终都没有去傅权霄所在的医院。
最后,等到他终于前往那家医院时,却得知,傅权霄已经走了。
后来护士进来,告诉他傅权霄转院去了国外休养。
从照顾傅权霄的护士口中,他得知,傅权霄住院时,躺在病床上的每天,都在看着窗外、门外,仿佛,在很殷切期盼地等待一个人。
随着时间过去,他躺在病床上,渐渐没有声息了一般。
始终没有等到。
他知道他等的是谁。
“后来,等我去的时候,”谢钰元有些恍神地说,“你已经走了。”
“那时,我以为我来了。”他攥紧了傅权霄的手,“我以为你……不在了。”
傅权霄没有想到谢钰元后来竟然还来医院找过他,他心中揪痛,把他抱进怀里,吻他的发顶:“我在,钰元,我在。”
谢钰元伸手环抱住了他,低声问:“你在国外,休养的好吗?”
傅权霄的心疼了一下:“那里设施很完备,我痊愈得很好,连一点疤痕都没留下。”
谢钰元想反驳他,还是留下了一个小小的疤。
但他动了动唇,没有说话,只是又抱紧了他。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傅权霄紧紧地抱住他,心中痛悔不已,“都是我的错……”
如果不是他,这一切都不会发生,那么多伤害,都是因他而起,如果不是他……
“谢玦说,你回去后,一直在吃抗精神衰弱的药,吃了一年。”傅权霄眼眶湿热,只要一想到那时的事就无法原谅自己,声音带上了哽咽。
谢钰元怔了一下,抚上了他的脸颊,向他解释道:“当时回去之后,我一直睡不着,妈妈的精神状况也不好,家里压力很大,我又总是想起那些事,就去看了医生。”
“只是断断续续吃了些药,早就已经没事了。”
他说得云淡风轻,傅权霄却几乎能想象到当时的谢钰元是怎么一个人扛下这一切的,心疼得无以复加。
他的眼眶里又有热热的东西在流动了:“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谢钰元摸了摸他的脸颊,拇指抚过他眼睫下的泪水:“当时,我也有错,不应该把一切都迁怒在你身上,还对你说了那样的话,”
傅权霄连连摇头,谢钰元却制止住了他,对他说道:“那时,我们都很冲动。至于后来……我进看守所的事,只是正常的调查流程,是没有办法的。”
傅权霄低下了头,艰难地说:“那时,是我爷爷……”
他艰难地对谢钰元说出了当年的真相:“对不起。”
谢钰元怔了一下,他一直以为只是调查流程。
他回过神,摇了摇头:“这件事,不是你的错,你爷爷……也只是默许。”
当时的傅权霄躺在病床上,重伤垂危,即使知道了这件事,又能做什么呢?
甚至,他也可以解傅爷爷的默许。
傅权霄低着头,艰难地说:“我们,结婚之后,我看到你,还在吃那种药。”
谢钰元没想到傅权霄知道这件事,回忆起当时,他明白了一些什么。
他犹豫了一下,向他说了实话,“那时我们的亲密接触,总让我回想起当时的画面,那几天睡不着,状态也不好,就又捡起了那个药。”
傅权霄心中剧痛:“那现在……”
“早就已经没事了,当时也只是吃了几天,之后就没有再吃了。”
“都过去了,权霄,我们都要朝前看,”谢钰元抚了抚他的脸颊,“现在的我感觉很幸福,我爱你,你也爱我,是吗?”
“是,当然,”傅权霄立刻说,“我爱你。”
谢钰元对他轻轻地笑了起来,抱住了他。
傅权霄回抱住了谢钰元,轻轻地吻了吻他的眉心:“我爱你。”
但他心中没有说出口的是,我爱你,可为什么总是给你带来伤害呢?
那么多伤害,都是由他而起的,如果不是他,当初根本就不会发展成那样。
只要一想到这一点,傅权霄心痛得像被刀割一般。
可他不愿意在谢钰元面前暴露自己的这种情绪,他不愿意让谢钰元还要反过来担心他、安抚他。
傅权霄没有再说话,只是低头轻轻吻了吻他的发顶。
—
——
另一边。
宋晨翔得到了傅利仁的保证后,松了口气,他已经被傅权霄逼到穷途末路了,出不了境,他的后路也被断了。
但好在,他又找到了新的后路。
只等傅利仁那边大获全胜,就算他真的暂时进去了又怎么样,傅利仁也能把自己捞出来,而他现在,还要做一点未来的翻身准备……
宋晨翔打开微博,精心编辑后发了一条:
@宋晨翔:亲爱的粉丝们、朋友们:
很遗憾地告诉你们,这应该是我最后一次上号了。
身为一个普通人,我却不自量力地妄想挑战资本,凭一己之力向大家揭露x、f这对夫夫的真面目,是我太天真了。
一个多月以前,我已经被他们联手封杀了。
现在我的生活状况非常不好,但我相信正义永存,真相一定不会迟到。
我不知道我还会遇到什么,我等待着。
再见了,大家。
微博发出后,顿时一石激起千层浪。
宋晨翔现在流量虽然已经大不如前,又失去了曝光,在公众面前消失了一段时间,但以前毕竟是一线流量,他一回归微博,还放出了这样一条消息,立刻引起一片哗然。
粉丝们都在心疼哥哥,焦急地询问哥哥到底发生了什么,营销号嗅到不同寻常的信号,开始大量转发他的微博,不断猜测他所说的x、f到底是谁。
也有大量娱记想去采访宋晨翔,然而,宋晨翔在发完微博之后就快速下线,不管怎么@都没有回应,无论线上还是线下都没踪影,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路人也在热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能让宋晨翔说出这么一段话?不仅得罪了资本,惨遭封杀,而且听他话里的意思,以后似乎还会受到更加可怕的遭遇。
“其实很好猜!x、f,又是一对夫夫,就是最近很火的元宵cp吧!谢钰元和傅权霄是有什么料?竟然被宋晨翔给挖出来了,看样子这两人不仅联手封杀了他、把人逼退圈,后面可能还会有什么更严重的事!”
“真是造谣一张嘴,麻烦别碰瓷好吗!无语了![邪魔退散.jpg][邪魔退散.jpg]”
事件持续发酵,宋晨翔的很多粉丝都冲到谢钰元和傅权霄的微博下讨要一个说法,更多的营销号和娱乐媒体嗅到了大新闻的味道,开始联系两人的工作团队探口风。
这一次两人的工作团队反应很迅速,很快发出了辟谣声明,至于起诉宋晨曦诽谤的事,也已经到了最关键的阶段。
而宋晨翔其实根本就不在乎这条微博会被怎么传,他甚至没有指望在发了这条微博后,自己的号会不会被封,他现在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在等傅利仁大获全胜之后,所做的翻身准备而已。
第75章 第七十五章 解
程木木兴冲冲地准时打开水果tv, 《我们的农家乐》最新一期又要播啦!
最近几期特别多的糖,两个人越来越甜了!
打开最新一期节目,刚开头就让程木木惊喜了一下, 节目组给傅权霄发布了隐藏任务。
看到导演组让傅权霄对谢钰元说出的几个指定话语,程木木都已经提前嗑到了。
手机屏幕中密密麻麻的弹幕不停地划过:
“啊啊啊啊啊啊啊”
“导演组太会了。”
“导演组应该再大胆点, 各种情话都安排上!”
“超级期待。”
节目里,傅权霄领了任务之后就回去了,程木木和弹幕一起期待了起来,他会如何完成任务呢?
当看到傅权霄两次给自己的脸抹上锅灰, 故意从谢钰元面前经过, 只为了等谢钰元说出那句“你的脸怎么了”,但每一次都被谢钰元伸手给他擦掉锅灰时:
“哈哈哈哈哈哈”
“他是故意的吧是故意的吧,不是为了做任务是为了和元哥贴贴吧!。”
“若无其事的样子笑死我了。”
当看到傅权霄换了个方法做任务,让许熠贴个创可贴背锅时, 弹幕都要乐死了:
“哈哈哈哈许熠。”
“他还得对咱说谢谢呢。”
当看到两人都想雕刻对方模样的小木人, 最终认真雕刻出的成品却惨不忍睹时,弹幕不由发出一阵爆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
“两个人的表情好搞笑。”
“揣兜里也太可爱了叭。”
程木木也乐得打滚,视频里, 傅权霄的隐藏任务继续进行当中,当傅权霄说自己“如果有一天破产了, 无家可归……”,引导谢钰元说出任务指定台词,而谢钰元不假思索地说出“别怕,有我在”和“我养你啊”的时候,
弹幕:“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弯着嘴角根本压不下去。”
“真的会养!他说真的会养!”
“呜呜呜呜kslksl”
还剩最后两个隐藏任务,傅权霄再次拿许熠当工具人,引导谢钰元说出了指定话语“太不像话了”, 工具人许熠一脸懵逼的表情再次引起弹幕一阵爆笑,满屏都是“哈哈哈哈”。
随后,傅权霄引导谢钰元说出了最后一个指定话语:“不要走”,七句指定话语全部完成,隐藏任务成功。
程木木和其他观众一样以为已经结束了,但视频中,傅权霄却仍然看着谢钰元,好一会儿没动。
两人对视着。
谢钰元疑惑地歪了下头,似乎在询问着什么。
有弹幕不解:“嗯?怎么了?隐藏任务不是结束了吗?”
程木木也一样不解,这时,只听视频中傅权霄轻声对谢钰元说:“我爱你。”
画面旁边出现了两个花字“诱骗”,傅权霄看着谢钰元的眼睛中仿佛带着星光,那么的专注。
弹幕:“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他看起来好期待啊。”
“眼睛里都带着光呢。”
谢钰元果然被骗到了,先是怔住,随后目光柔软得像是化开了,对傅权霄回应道:“我爱你。”
两人失神地相互对视着,仿佛要陷进对方的目光里。
缱绻的轻音乐流淌着,这情形,这氛围,弹幕都要嗑疯了:
“啊啊啊啊啊”
“傅总太有心机了叭利用任务诱导啊啊啊啊”
“嗑死我了嗑死我了”
“亲一个!亲一个!”
“快亲啊!!接下来是不是该亲亲了!”
“想按头让他们亲!”
然而让弹幕老师们失望的是,谢钰元的脸颊微红蔓延到耳垂和一小片脖颈,拿了个汤勺胡乱搅合了两下就算结束了。
傅权霄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两人甜甜地又对视上,别的什么也没做,只是继续干活了。
“啊啊啊啊啊”
“你们俩到底会不会!行不行?”
“传下去,#傅总,不行#。”
“啊啊啊啊好甜好甜。”
满屏都是“啊啊啊啊”,两人这一天的隐藏任务成功,当上导演组宣布今天有隐藏任务的时候,许熠后知后觉地得知自己是老板的工具人,那一脸懵逼的表情又惹得弹幕一片笑声。
程木木也快嗑疯了,心满意足地看完了节目,抱着手机在床上打了个滚,啊啊啊啊越来越甜越来越甜辣。
她立刻又投身超话,和大家一起嗑生嗑死,各种新鲜的二创物料刷个不停。
可惜的是,她一开始追的那个神仙cp站子@守护元宵已经好久没更新了,不知道站长是三次元有什么事还是退坑了。
程木木例行在@守护元宵的微博下发出催更评论之后,又跑到其他cp站子刷了起来。
另一边,自从宋晨翔发了那样一条微博后,就引起了很多关注,对于宋晨翔所说的x、f是谁,各方也有诸多猜测。
很多人都在猜测是元宵夫夫,但鉴于宋晨翔的发言暧昧不清,谢钰元和傅权霄的工作团队那边又迅速进行了辟谣,宋晨翔本人也不再做任何回应,所以这个猜测也不了了之。
然而就在大众对这件事的关注度逐渐降下的时候,一条热搜横空出世,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宋晨翔被告#、#宋晨翔一审判决#。
吃瓜群众们精神一振,迅速点进热搜,只见最上方的热门话题上,赫然张贴着宋晨翔的一审判决书:
判决书的大意如下,因为宋晨翔在幕后恶意引导、雇佣水军、甚至亲自上阵对谢钰元和傅权霄两人进行大量的恶意诽谤,构成诽谤罪,情节严重,处两年零三个月有期徒刑。
同时附有大量的证据,众人这才知道,原来之前造谣谢钰元的种种黑料、“爆出”谢钰元和傅权霄两人双向出轨离婚等等,幕后推手都是宋晨翔,铁证如山。
“艹,我之前看过这个零零小丸子的爆料!我还相信了,原来零零小丸子皮下是他?”
“多大仇多大怨?”
“等等,宋晨翔之前发的那微博是什么意思?他说他想凭一己之力揭露x、f的真面目,却被他们联手封杀,所以这是板上钉钉了吧,x、f指的确实就是谢钰元和傅权霄!”
“他还说他的生活状况非常不好,不知道自己还会遇到什么,难道是已经预感到了自己会入狱?他是被陷害的?”
“嘶,细思极恐,某些人只手遮天……”
“真是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他张嘴随便发篇博文你们就信了?单细胞动物?判决书都下来了!铁证如山好吗?”
“忍不了一点,我是宋晨翔的中学同学,谢钰元、傅权霄和我们都是一个学校的,本来我是不打算再说的,但是受不了宋晨翔再这么作妖下去了,宋晨翔当初在校内校外同时交了好几个女朋友,其中一个女生为他怀孕人流,还有一个女生被他精神控制pua差点自杀,是谢钰元和傅权霄当初出面维护了受害者,挽救了一个年轻鲜活的生命,结果这个人渣还出道成了明星?成了明星也就算了,还想方设法地往谢钰元和傅权霄身上泼脏水,现在落到这个下场,只能说,善恶终有报!”
这条长评很快就得到了众多转发,与此同时,多方佐证也涌现了出来,很多当时的中学同学、包括其中一个受害的女生都站了出来佐证,揭露宋晨翔——原名曹龚的种种恶行,刷新了大众的眼界。
宋晨翔一夜之间脱粉几十万,很多之前还在为他说话、为他打抱不平的粉丝也看清了他的真面目,纷纷脱粉,甚至脱粉回踩。
就算宋晨翔没有入狱,他的演艺人生涯也已经结束了。
而这一切,宋晨翔的经纪人和律师前来看守所会见室见宋晨翔时,也告知了他。
宋晨翔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面色有一瞬间的灰败和颓然,但随即,还有种第二只靴子终于落地的感觉。
长久以来,或者说,自从发现谢钰元也进入了娱乐圈,甚至第一部戏就直接拿了影帝的时候,宋晨翔就一直有一种达克摩斯之剑悬在头顶的感觉,在谢钰元最爆的那段时间,他甚至一度惶惶不可终日。
宋晨翔当然知道自己过去做了什么,可这种私人感情的事,关外人什么事?玩的人多了去了,又何必盯着他一个?但可恨的是总有一些多管闲事的人,比如谢钰元和傅权霄,甚至逼到他被学校退学!
而这种多管闲事的人,在网上还有很多很多,一旦过去的事被曝光出来而且被认定为事实,宋晨翔现在所拥有的一切,万人的追捧,一线明星的地位,来之不易的几个品牌合作资源,可能都会一朝化为乌有!
宋晨翔绝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这都是他好不容易才得来的!
以前,也不是没有认识他的同学或前女友在网上爆料过他过去的事,但那些都是没有任何影响力的素人,连个浪花都扑腾不起来,悄无声息地就沉寂下去了,宋晨翔路过的粉丝也会过去把对方给冲了,宋晨翔根本就无所谓。
但是谢钰元不一样,谢钰元所受到的关注度是空前的,他所说的话分量也够重,一旦从谢钰元的口中爆出他的那些事,那他就完了!
当初被退学,他被谢钰元毁掉了第一次了,怎么可以被谢钰元毁掉第二次?
宋晨翔对谢钰元生出了空前的愤恨,他在这种既愤恨、又恐惧的心中度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同时他一直在做着准备。
他跟踪搜索谢钰元的各种黑料,准备先一步给谢钰元泼上脏水,当一条消息被放出时,只要把消息的来源染黑,哪怕这条消息百分之九十正确,人们自然就会倾向这条消息也是假的。
而在这个过程中,宋晨翔没想到傅利仁向他抛出了橄榄枝,随后,他才得知原来谢钰元竟然和傅权霄隐婚,而且,即将离婚了。
对这个消息宋晨翔惊讶又并没有什么意外,正好,他的两个仇人都放在一起了,他可以利用这件事大做文章!
随后的一切都顺成章,他和傅利仁一拍即合,他们都有共同的敌人!
然后,就走到现在了。
宋晨翔戴着手铐,双拳有一瞬间握紧,但随即又缓缓松开了,缓缓舒了口气往后靠在椅背上,没关系,傅利仁他们背后站着的可是傅权霄的父亲,父子相斗,这种豪门里儿子还能斗得过老子?
只等傅利仁那边大获全胜,他就可以被捞出来,至于现在他过去的事被曝光出来,反而是好事。
那时,傅权霄连同谢钰元将跌落泥潭,他会无辜释放、洗清罪名,被诉的诽谤罪是假的,被曝光的过去的事自然也是假的。
那个时候,他所做的提前准备就发挥作用了,人们很容易可以想到他所发的那篇微博,被迫害、被污蔑,他可以借这件事彻底洗白,甚至更上一层楼。
他再也不用害怕那把达克摩斯之剑了,过去的那些事,对他再也造不成威胁了。
他不仅要自由,他的流量、一线明星的身份,他全都要.
“这匹马还可以。”《刺客》剧组,这两天剧组已经从c市城东影视基地转移,来到了g市草原拍外景。
剧组向合作的马场租借了几匹马,来拍几场草原追逐戏。
傅权霄担心骑马戏有危险,在安全团队排查了安全隐患之后,又上前亲自检查了一番,最后骑着马按照拍戏原定的路线遛了一圈回来,才稍稍放心。
“没事的。”谢钰元站在原地看着他从草原上骑马回来,朝他笑了笑,从他手中接过缰绳,翻身一蹬就骑了上去,他穿着戏服,安抚地摸了摸马儿的鬓毛,对傅权霄笑着说道:“它很温顺。”
“嗯。”傅权霄点了点头,往后退了几步,看着谢钰元用小腿轻轻敲打了一下马儿的肚子两侧,往草原远处跑了。
他的目光追逐着他,看他在草原的阳光下骑马奔跑,白皙的脸颊带上了些微红,回眸转过来的凤眼中带着光彩。
风扬起他的发丝,他不由地微微笑了。
这天上,最新一期的《我们的农家乐》上线。
这期节目中,农家乐众人要举办答谢水果村村民的汇演,不仅农家乐的几个常驻嘉宾要轮番出阵,节目组还邀请了几位助阵嘉宾。
汇演会举办得很成功,不仅是助演嘉宾们的表演给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几个员工中,许熠的弹唱《山城老家》、乔晨安的唱跳舞曲《烧酒》、快板绕口令《十八愁》,林苏苏唱的《秋天》,都收获了弹幕的很多赞叹,几乎所有表演节目都实时上了热搜。
尤其是乔晨安台上台下判若两人的表现,为他圈了不少粉。
还有谢钰元和傅权霄对唱的《你是我的情有独钟》,弹幕都嗑得不行了。
当谢钰元开口唱起《流光》时,白光打在他身上,蒙蒙细雨中,一切都有一浮尘般的朦胧感:
“谁说初春的清晨,
云似流光,
风如掠影……”
弹幕都停滞了一下,不知不觉地沉浸进去:
“不问千言万语,
不论日月晨昏,
盛世流光也为你动心……”
……
“不问雨雪春秋,
不论山河星辰,
盛世流光也为你动心……”
“啊啊啊啊啊”
“太好听了太好听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元哥!元哥!”
“爱死了元哥。”
“你们看台下傅总的眼神!他超爱!”
视频中镜头给了台下傅权霄的特写,只见傅权霄正在台下静静地注视着谢钰元,目光仿佛含着海洋一样深邃的感情,包含着无尽的温柔、憧憬和爱。
“哇哇哇哇”
“kslksl”
“啊啊啊啊啊”
谢钰元唱完一曲后,和星月组合交接话筒下了台,傅权霄举着伞在台下接他,带他到另一边的幕后雨棚下避雨。
星月组合劲歌热舞,演唱的一曲《策马飞扬》调动起了全场的气氛。
一小段副歌结束时,镜头给了幕后雨棚的角落,只见劲歌背景音中,傅权霄正在给谢钰元拿毛巾擦头发,动作很温柔。
“小雨,头发也没怎么湿。”谢钰元说。
但头发还是能明显看到打湿了一些的,傅权霄仍然给他擦着头发,谢钰元也没拒绝,被包裹在洁白的毛巾中。
两人挨得很近。
擦着擦着,傅权霄的动作越来越慢,他看着谢钰元的眼神就像是被蛊惑了一般,最后动作停了下来,看着他,含着沉沦与迷醉。
谢钰元察觉到什么,缓缓睁开了眼睛,两人就像是相互被对方的目光吸了进去。
自然而然地,傅权霄慢慢地吻了下去,谢钰元睫毛颤了颤,轻轻地闭上了眼睛,两人的唇瓣柔软地相触,极尽温柔地吮吻。
谢钰元两边的脸侧还搭着洁白的毛巾,就像是隔绝了一个小世界一般,两人自成一体,隔绝了外界的喧嚣,在如雾般的细雨中轻轻地接吻。
弹幕都嗑快疯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哦哦哦哦亲了亲了!!”
“呜呜呜呜呜呜kslksl”
“过年了!过年了!!!”
“是谁!是谁在发出土拨鼠尖叫啊啊啊啊!!”
两人稍稍分开,对视时像是触电了一般,相互之间有一种脸红心跳的感觉。
傅权霄给谢钰元擦好了头发,给他把稍乱的头发好,镜头又给向前台动感的广场舞神曲,一曲高潮后,“砰砰”两声烟花炸起,两人被声音吸引,同时转头往烟花绽放处看去。
美丽的烟花在天空中炸开,同时倒映在他们的眼底。
弹幕早就已经嗑疯了,直到这一场答谢村民的汇演会结束,仍然嗑个不停。
节目的下半段是新的一天,上,有客人想向女朋友求婚。
农家乐众人齐心协力,根据客人的需求想出种种办法,精心策划出了一场惊喜求婚仪式。
当被求婚的女孩误以为自己中奖、打开套娃礼盒,却看到其中藏着的钻戒时,灯光暗下,音乐响起,王先生手捧鲜花,单膝下跪,拿起钻戒向女孩求婚。
被求婚的女孩捂着嘴,眼中闪烁着泪花,答应了男友的求婚,王先生将钻戒为女朋友戴上,旁边的气氛组们欢呼起来。
“呜呜呜呜好感人。”
“不知道傅总和元哥当初是谁求婚的呢?”
求婚仪式圆满成功,而弹幕上有人提出的那个问题也很快就得到了解答。
只见后采环节,谢钰元坐在凉亭中,面对着镜头,画外导演的声音好奇地提问道:“可以给我们透露一下,当初你们是谁求婚的呢?”
镜头中的谢钰元想了一下,回答道:“是他。”
弹幕:“啊啊啊原来是傅总求的婚啊”
“好好奇傅总是怎么求的婚,恨不能在现场!”
画外导演又问道:“最近大家都在热议关于重生的主题,那我们也想问,如果重生,人生有重启一次的机会的话,你还会和他结婚吗?”
镜头中,谢钰元怔了一下,接着,他的目乎投向了夜空中遥远的方向,似乎思绪也随之飘远了。
好一会儿,他回过神,含笑说道:“如果重生,我希望……能早一点结婚就好了。”-
“如果重生,我希望……能早一点结婚就好了。”
傅权霄也看完了这一期节目。
当看到谢钰元面对着镜头,说出这一句话的时候,他心中如同被重锤锤了一下。
原来……
原来……
原来当时的钰元回答了,原来他回答了这么一句话。
原来那时候,只要他再呆久一点,只要他在原地多站一会儿,就能听到谢钰元的这句话。
他说,如果重生,希望能早一点和他结婚。
酸痛,悔恨,愧疚,恍然大悟,心像是被揪着,还有受宠若惊的感觉,酸胀着,交织在傅权霄的心头。
还有如同钻心一般的后悔,当时的他就这么误会了他,甚至在钰元回来主动关心他之后,还又一次差点强迫了他。
在那之后,在谢钰元终于鼓起勇气,向他坦露自己的内心之后,他却仍然选择了离开,把谢钰元一个人丢在了农家乐……
傅权霄心脏绞痛,恨不得回到过去拍死自己。
“权霄,你怎么了?”谢钰元发现了傅权霄的不对劲,而且这些天,他总会发现权霄神思不属,面对他的时候,经常有一种小心翼翼的感觉,仿佛他是个易碎的玻璃人,对他过度的紧张和关心了。
“我……”傅权霄张了张口,将那天的误会说了出来,他低下了头,“那天……你接受采访的时候,我就在拐角的巷道里站着。”
“当时,我拿着我们的婚戒,本来想向你表达心意,可是听到你的采访,就停住了,对不起……我、我没有听完就离开了,我以为,就算重生,你也不想和我在一起……”
他的嗓音有些沙哑:“对不起,后来我还,那样伤害了你。”
谢钰元没想到当时的傅权霄就在身后不远处的巷子中站着,他隐约记得自己当时似乎不知不觉出神了很久,久到李导都忍不住出声打断了他,要换下一个问题。
他几乎可以想象出傅权霄当时的心情,也立刻明白了那几天,傅权霄是怎么了。
他听到***傅权霄的喉中带上了哽咽,伸手抱住了他:“如果我能早点告诉你我的心意,你也不会这样误会,”
他说着,抵了抵他的额头,“我们都要向前看,好吗?”
“好。”傅权霄一直都觉得自己是个幸运的人,他做了这么多的错事,可是钰元却就这样原谅他了,只是,他自己内心无法原谅自己。
他没有表露出什么扫兴的情绪,只是温柔地亲了亲谢钰元:“我爱你。”
“我也爱你。”谢钰元对他微微笑了起来-
剧组在草原上拍摄了一周,短短几分钟的戏份终于拍完,很快又转移前往N市,取景江南水乡。
而这天,《我们的农家乐》新一期的节目播出。
刚一到点播出,开头就涌入了大批量的观众。
“啊啊啊啊超级期待!”
“今天有什么糖今天有什么糖。”
“被许熠圈粉了,期待这期他的表现!”
然而这期开头却和观众们想象中的不一样,熟悉的开场动画过后,画面中显示时间是农家乐才早上五点多,谢钰元和傅权霄已经起床出来了。
而两人的状态似乎也有点不对劲,一前一后,隔着点距离,进了厨房后一言不发地做早餐。
不过还没等弹幕疑惑多久,两人很快就互动起来了,傅权霄给谢钰元煮了一碗银耳雪梨汤,谢钰元也在关心傅权霄手指上无意间蹭到的伤口,弹幕也就没再在意。
随后导演组揭露,今天他们有神秘任务,当这期的神秘嘉宾揭露出竟然是顾瑀后,弹幕全都刷起了“哦哦哦哦哦”。
就算不磕峰景cp的,也知道顾瑀和谢钰元这两人的渊源,《山河碎》太火了,这下弹幕都兴奋起来了:
“哦哦哦修罗场,是修罗场吗?”
“期待期待。”
“哈哈哈节目组不安好心啊,要搞事了。”
“看傅总的表情,看着顾瑀的眼神都带着刀子似的,笑死我了,还真的吃醋了啊!”
“哈哈哈哈醋王。”
“顾瑀很慌233333”
画面中,只见傅权霄看着顾瑀微笑着朝谢钰元走过来,那个眼神隔着屏幕都感觉冷得有刀子飞似的,特别是当顾瑀察觉到对视过去,差点左脚拌右脚摔了一跤,让弹幕都笑死了。
节目很快播放到了下午,导演组终于揭晓了神秘任务,原来是要和顾瑀、连同客人们一起挑战cosplay影视名场面,200秒不NG。
“啊啊啊啊《山河碎》,竟然在这里看到山河碎再现,我的梦圆了。”
“《如果阳光》我追剧中,好看!”
“期待《星空尽头》!12.24不见不散!”
cosplay一共三组,分别模仿三部影视中的名场面,节目中的几人商量了一下,因为任务不允许事先排练,于是各自先熟悉自己的台词和走位,随后和客人们一起开始挑战。
前几次的挑战各有错处,前两组cos不是有人忘记台词,就是忘记动作,而《山河碎》的名场面再现,也让很多观众都陷入了回忆杀。
一共五次挑战机会,接连四次失败,一直没有轮到第三组出场,直到第五次挑战,弹幕都随着节目后期塑造的气氛有点紧张起来了。
很快,第五次挑战开始,前两组的台词、动作顺利通过,终于轮到第三组出场,开始《星空尽头》的模仿环节。
在挑战过程中,也有人发现了华点:
“傅总一直站在最后一组那边,静静地看着景峰cp演哎,有没有人觉得他很吃醋。”
“简直都醋死了好吗?哈哈哈哈那个镜头我回放了好几遍。”
“就算吃醋也要乖乖站在原地不动,我哭了。”
很快,第三组《星空尽头》前面要模仿的名场面顺利演绎通过,就只剩下最后几句台词了,只要傅权霄和谢钰元台词、动作不出错,这个任务就成功了。
观众们也都放下了心来,然而不知道怎么回事,画面中的傅权霄却迟迟没有行动,拿着葫芦瓢一直站在原地不动,弹幕开始疑惑了:
“我卡了?”
“我还以为我卡了。”
“提示:这不是静止画面……”
“!!前方高能!”
往前拉进度条看过的观众很快激动地回来高能剧透,不等刚看到的观众们反应过来,就看到傅权霄大步走向谢钰元,随手扔掉了手中的葫芦瓢,葫芦瓢“啪”地一声,碎了一地。
傅权霄大步走到谢钰元跟前,一把抱住了他,谢钰元还没有反应过来,傅权霄已经低下头,强势地吻住了他。
绵长而深深的强吻,谢钰元的手指似拒非拒的反应……
“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这也是我配看的吗?”
“啊啊啊啊啊啊啊”
“捂住眼睛从指缝里看。”
“激动,激动,反复回看好几遍。”
一吻结束,当两人分开时,谢钰元的唇瓣都被亲红了。
傅权霄垂眸看着谢钰元,拇指摩挲他被亲红的唇瓣,似乎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晦暗意味。
“啊啊啊啊为什么我觉得紧张又刺激。”
“肾上腺素飙升。”
“原来夫夫俩还有这样的一面!”
“啊啊啊啊这是我们vip能看的吗?”
“呜呜呜我错了我还一直以为他们就是一对纯情平淡的夫夫来着,这么刺激的吗?!”
直到谢钰元似乎是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去试傅权霄的额温,发现他发烧了时,弹幕才消停了下来:
“原来是发烧了啊。”
“难怪呢这么突然。”
“发烧的傅总和平时都不太一样哎,夫夫互动更好嗑了呜呜呜呜。”
“生病了迷迷糊糊找元哥亲亲吗?啊啊kslksl”
谢钰元去找了医生过来,画面上写了几个字:“拍摄暂时中止”,随后医生诊断,傅权霄是低烧,还有点风寒。
这时候已经没人去关心任务了,谢钰元照顾着低烧的傅权霄,其他人带着客人们去做活动,期间谢钰元好几次让傅权霄先回去休息,傅权霄却都不愿意回去。
直到客人和员工们都陆续离开,农家乐院子里的灯熄了,傅权霄仍然不愿意回去,抱着谢钰元挨挨蹭蹭的,时而细细碎碎的亲吻,时而缠绵深吻,黏糊个不停。
“啊啊啊啊啊啊啊”
“傅总生病了也太粘人了叭。”
“元哥好包容啊,让干什么就干什么。”
“啊啊啊又、又亲了。”
“夫夫俩原来这么黏糊的吗?!和平常反差好大!!!”
“啊啊啊啊kslksl”
这期节目结束之后,#元宵夫夫#的超话和各个cp站子都沸腾了!
过年了!又过年了!上一次过年还是上一次,这一次吃的好好,过大年了!
且不提网上的夫夫cp粉们的狂欢,另一边,N市的江南园景内,傅权霄接到了一个电话。
“傅连城回来了?”谢钰元听到傅权霄的话,有些凝重,担心地握住了傅权霄的手。
“嗯,”傅权霄看出了他的担心,心中一暖,反握住他的手,“没事的,我已经做好了准备。”
不仅是傅连城回来了,一直隐藏在幕后的那些家伙也钻了出来,他张网以待。
但迫于日益紧张的形势,傅权霄不得不从《刺客》剧组暂时离开,前往D国。
谢钰元送傅权霄去机场,担心地抱了抱他:“小心点。”
“嗯,”傅权霄点点头,亲了亲他的脸,“我处完那边的事就回来。”
傅权霄离开后,谢钰元又恢复了以往的工作生活节奏,每天拍戏,剧组已经从N市的江南水乡转移到F市蓬莱岛,他会在闲暇时和傅权霄打电话,他能从电话的频率和傅权霄的语气中,感觉到那边的气氛似乎越来越紧张。
直到这天,傅权霄告诉他:“快解决了,我还要在这边呆一段时间。钰元,我想你。”
“我也想你了。”谢钰元看着他写着疲惫的眉眼,很是心疼,“你别着急,小心点。”
傅权霄心中划过一道暖流,点了点头:“好。”
——
—
傅利仁瘫坐在沙发上,输了,输了,他甚至都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输的。
傅二伯双眼通红,点烟的手不停地在颤抖,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明明在一开始,支持他们的人甚至都超过了四成,在傅连城回来和傅权霄父子相斗之后,更是超过了半成以上。
可为什么在最终决议的时候,绝大部分人都临场倒戈?最终支持他们的人都还不到一成,这一战,他们输的丢盔弃甲。
“这群王八蛋!我们被耍了!”傅利仁重重的一拳打在了沙发扶手上,继而又无力地垂下,看着自己的父亲,“现在该怎么办?”
他们都已经回过味来了,说好要支持他们的人,却在临场决议的时候倒向了傅权霄的那边,摆明了这就是个陷阱!那些人都在耍他们。傅权霄布好了一个局,而他们一头撞了进去!
傅利仁和傅二伯都能想象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跟着他们一起跳出来的那一成不到的人,会被傅权霄接二连三地清扫,最后连同他们也一起扫地出门。因为如果是他们,他们也会这样做。
傅二伯猛抽了好几口烟,恨恨地将烟头一把按熄在桌面上:“傅连城那个废物!”
“爸,”傅利仁犹豫了一下,向他问道:“你说,他有没有可能……”
“别想了,”傅二伯不耐烦地一摆手,烦躁地在屋里转来转去,“那个废物,他自身难保。”-
昏暗的房间,几乎看不到什么光线,傅权霄走了进去。
傅连城神色灰败,抬起头,被从门外透进来的光线刺得微微眯了下眼睛,看到傅权霄的那一刻,调了表情。
“听说,你不肯走,还想见我。”傅权霄站在了他的面前,面无表情地垂眸看他。
傅连城盯着他一时没有开口,良久,嘴角边的肌肉跳动了一下:“你真要做那么绝?”
他没有想到傅权霄给他、给他们都下了一个套,这次他失去了一切,暗中积蓄的力量烟消云散,连筋带骨都被打断。
现在他一无所有、身无长物,还要被押着扔回那个只能吃灰的鬼地方,永远不会再有回来的可能。
这小子,够狠。
傅权霄没有说话,不知道是懒得搭,还是默认了。
傅连城看到他的这种态度,一下子被激起了某种情绪,怒喝道:“我是你老子!”
傅权霄淡淡道:“你不是。”
傅连城气极反笑,往后靠在椅背上:“你否认不了这个事实,你的体内流着我的血。”
傅权霄冷冷地看着他:“你要见我,就是为了说这个?”
傅连城反而不着急了,说道:“其实你应该感谢我。”
傅权霄眼中不带笑意地笑了一下:“感谢你?”
“如果不是我,你能有现在的成就吗?能有现在的成长吗?”傅连城悠然道,“我知道你恨我,恨我过去打你和你妈,恨我拆散了你和那个小谢,但我让你去留学,让你去和罗斯家的小姐多亲近亲近、日后好联姻,让你去讨好你爷爷,都是为了你好!如果不是我让你讨好你爷爷,那个老东西能这么信任你吗?”
傅权霄低头抬腕看了眼手表:“你还有两分钟。”
傅连城自顾自地说着: “包括让你和罗斯家联姻,也都是为了你!我没有一点私心,我一直都在悉心教导你啊……什么喜欢的人、什么追求幸福的权利,幸福不是权利,权利才是幸福!我和你母亲也是联姻!你为什么不能?”
傅权霄原本不时抬腕看表,一直淡淡的表情听到这最后一句话,忽然变了,倏然抬头看向傅连城,牙关咬了一下:“你是联姻,你把她害死了!”
傅连城的脸色微微一变,随即冷笑:“那是她自己不识好歹!是她自己看不开!”
“何况,害死她的,是我吗?”傅连城忽然看向他,用一种奇异的语气说着,“当初,她自杀时,在她旁边站着的,可是你啊……”
傅权霄的身体不易察觉地颤了一下,随即握紧了双拳,闭了闭眼。
他不再看傅连城一眼,转身就准备离开:“看来我今天过来见你,是个错误的决定。”
正在这时,一阵电话铃声响起,傅连城的表情凝重起来,带着几分期待地接起了电话,不知道那边说了什么,他的脸色一下子阴沉下来,带着遗憾和不甘,挂了电话。
一道幽幽的声音从傅权霄身后传来:“那个小谢,你保护的很好啊?”
傅权霄浑身一寒,猛地转过头,猝然暴怒,大步走过去一把掐住他的脖子,几乎将他拎了起来,声音几乎从齿缝里挤出来:“你做了什么?”
“咳、咳咳,”傅连城没有想到傅权霄反应这么大,他憋红了脸,拍打他的手背,另一手伸手攥住他的手腕,青筋暴起,“你,咳咳,你,还想,咳嗬,弑父吗?”
傅权霄意识到这样他说不了话,稍微放松了点力道,但仍然紧紧掐着他,双眼通红,看着他的眼神像是要杀人:“你做了什么!”
傅连城对上他的视线,内心生出一股寒意。他攥着傅权霄的手腕,艰难地说:“我,是想做什么,但,你保护的太好,我的人,没找到机会……”
傅权霄松开了手一把将他丢下,脚步匆匆地边拿出手机打电话边往外走去。
“咳,咳咳咳咳……”傅连城惊魂未定,趴在椅子上,猛咳了好一阵,浑身冒着寒气,他感觉傅权霄刚才是真的想杀了他!
傅权霄匆匆走出门,连打了好几个电话,才松了口气,他又打了几个电话吩咐下去,最后打了个视频电话给谢钰元。
即使已经从手下那里确认了他的安全,他也要亲眼看到他才能放心。
电话却是谢钰元的助晓彤接的,晓彤似乎是跑到拍摄地不远处接的电话,声音也压得很小:“傅总,元哥现在正在拍戏,您要不过会儿再打过来?”
傅权霄怔了一下,随即说道:“帮我把视频调向他,我想看看他。”
“哦哦好。”晓彤答应了一声,欢快地小跑回到拍摄地,在心中感叹,真黏人啊,一会儿看不到就等不了吗?
傅权霄看到了谢钰元,他正在演一场文戏,一身玄衣,和对手戏的演员低眉浅笑,看得出,他很沉浸,也很享受。
傅权霄怔怔地看着他,片刻后,挂断了电话。
他没有打扰他。
挂断电话后,他一时没有放下手机,看着手机怔了片刻。
随后,他转身返回了身后的房间。
傅连城因濒临窒息而产生的咳嗽和干呕已经平息,但仍然撑在椅子上没有动弹,他知道他已经彻底失败了,没能拿到那个和傅权霄谈判的筹码,他彻底没有机会了。
傅权霄冷冷地看着他:“我改变主意了。”
傅连城听到他的话,动了动,抬头讶异地看向他。
傅权霄说道:“我会送你去厄尔多战乱区。”
傅连城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你!”
“我的手不能沾上血。”傅权霄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喃喃地说道。
他对傅连城说:“你自求多福。”
说完,他转身就走,没有任何停留。
“你这个没有人伦的东西!”身后传来傅连城的嘶吼声,“我只恨过去打你打得不够狠、不够多!让你长成现在的样子!”
“你以为你是什么正常人吗?你的体内流着我的血,流着你母亲的血,你扯不断!你没有人伦,不顾血亲,你想要幸福?你配吗?!你也给不了人幸福,我真同情那个小谢,居然遇到你这种人……”
傅权霄听到他后面的话,身体一震,握成拳的双手颤了颤,他停在门口,一顿,随后大步走了.
谢钰元拍完戏,听晓彤说傅权霄打了电话给他,就立刻给他回了过来。
电话刚一接通,他就看到视频那边一片昏暗,似乎有些不太对:“权霄,你那边怎么这么黑?”
傅权霄连忙起身把落地窗的窗帘拉开:“亮了吗?”
明亮的天光洒了他一身。
“亮了。”谢钰元说着,蹙起了眉,他看着傅权霄,察觉到了不对劲,担心地问道,“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傅权霄沉默了一下,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傅连城想对你不利,不过,他的人已经被我控制起来了,也有人在你周围保护你,但你最近还是要小心一些。”
谢钰元没想到在他不知道的时候还发生了这样的事,一下子紧张了起来:“那你呢?你没事吧?”
傅权霄温声道:“我没事,傅家的事情已经解决了,只是,”
他顿了顿,垂下了眼眸,眼睫颤了颤:“只是,我还要处一阵事情的余波,暂时还不能回去。我,等我处好我的问题就回去见你。”
谢钰元只当他要处事情,点头道:“好,你别着急,小心点。”
就在电话要挂断时,谢钰元忽然又叫住了他:“权霄,”
“嗯?”
“我爱你。”
傅权霄怔了怔,眼中迸射出了华彩:“我也爱你。”
挂了电话,傅权霄怔怔地看着结束通话的手机界面,怔了许久,眼中的华彩一点一点的敛去了。
他又想起了今天看到谢钰元在片场拍戏时低眉浅笑的样子,那么宁静、那么享受,他为什么要让他有遭遇危险的可能?
他爱他,可他的爱给他带来了什么呢?那么多的伤害,都是因他而起……
他这样的人,原本就配不上他。
傅连城,说得没错…….
谢钰元发现傅权霄最近的状态有些不对劲。
和他通话时,他的话少了,看着他的眼神似乎也有些逃避和闪躲,状态也有些低迷。
他询问傅权霄,傅权霄也只是说,他最近处傅家余波的事,忙得有些累了。
直到这天,谢钰元接到了傅爷爷的电话。
电话另一边的老人一开头就用了祈求的语气:“我想求你,救一救我的孙子。”
谢钰元接到电话时,刚拍完一场戏,正在中场休息,听到傅爷爷的话,他一下子站了起来:“你说什么?他怎么了?”
他边说边快步往外走去,一瞬间想到了不敢想象的可能,心中像是面临深渊,几乎摇摇欲坠。
傅爷爷听到他的声音在颤抖,一下明白过来他误会了什么,连忙说道:“他很安全,只是他现在……面临着严重的心疾病,这几天,一直在接受电疗,再这么下去,我担心他会把自己弄死……”
谢钰元刚听到傅爷爷说他很安全,稍微放了些心,急促的脚步也放缓了,紧接着就听到傅爷爷说的心疾病,心又高高地提了起来,他紧张地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能详细说说吗?”
傅爷爷停顿了一下,忽然深深地叹了口气,对他说道:“对不起,这都是我的错。”
“您在说什么?”
“上次,他打电话给我,询问你们八年前的事,你知道吗?”
谢钰元怔了一下,说道:“大概知道。”
傅爷爷沉默了一下,说:“当年,是我默许了下面的人,让你进了三天看守所,小七他在医院里,一直想见你,也是我,没有告诉你。”
谢钰元沉默了。
傅爷爷说道:“我不打算再辩解什么,这件事,是我做错了,当初是小七他伤害了你,我们家也对不住你们家,可我看到小七躺在病床上,却还是忍不住迁怒于你。”
“所以,对不起。”
谢钰元说道:“都过去了,现在我只想知道,权霄他到底怎么了?”
“他很自责。”傅爷爷说,“他过不去他自己的那一关,他对你很愧疚,其实,在八年前你们分开之后,他看了很久的心医生。”
“心医生?”谢钰元喃喃道。
傅爷爷说:“这孩子从小就有些心问题,都是受他父母的影响,说起来这也怪我,当初让他父亲和他母亲联姻,他父亲……我就不说了,在外面花天酒地,回到家还打老婆和孩子,”
“他母亲……是在他面前自杀的。”
谢钰元头脑嗡地一声,好半晌都没缓过来,只听到电话那边的傅爷爷继续说着:“那天……他才七岁,他母亲把他绑住,在他面前割腕自杀了。他被绑着,堵着嘴,动不了,喊不出声,亲眼目睹他的母亲在他面前缓缓流血死去了。”
随着傅爷爷的叙述,谢钰元只感觉全身发冷,简直难以想象。
“所以他的性格一直有些……不对劲,”傅爷爷叹息着说道,“我以前忽略了这些,没有注意到他的心问题,直到八年前他和你分开,之后几年他一直在看心医生,我和心医生聊过之后才知道,可是那时已经迟了。”
“那几年,他经常不要命地工作,混混沌沌,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直到那一年,应该是重新遇到了你,才忽然活了过来。”
“他在心治疗时,经常使用电疗,这对身体伤害特别大,最近他处完我们家那些事之后,一直滞留D国,他……又开始使用电疗了。医生告诉我,一定要想办法让他停止了,不然……”
谢钰元的脑海中嗡嗡作响,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坐在前往D国的航班上了。
回过了神来,一种迟钝的锐痛感,才席卷了他的身心。
他以为,傅权霄在和他分开的那几年,过得很好。
回国时,他的状态很佳,而且已经是傅氏继承人的身份,即将掌控傅氏。
他一直都不知道权霄父母具体的事,只大致听权霄说过,他父母联姻,感情不和睦,父亲出轨、家暴,母亲郁郁早逝,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真相竟然是这样。
他想起当年,他口不择言,为了刺伤傅权霄,什么话都肯说,甚至对他说出了“你母亲不要你了,我也不要你了”这种话……
电疗……
他不敢想象该有多痛。
权霄,为什么?傅爷爷说他自责、愧疚,可权霄在和他说开以后,在他面前一直表现得很好。
谢钰元飞速从国内飞到了D国,落地后立刻和傅权霄的助李特助联系,前往傅权霄所在的医院。
挂电话前,谢钰元对李特助说道:“别告诉他我来了。”
“这……”李特助犹豫了一下,随后想到傅总这几天的情况,咬了咬牙说道,“好。”
谢钰元抵达了傅权霄所在的医院,抬头看了看医院大门和牌匾,深吸了一口气,走了进去。
他来到傅权霄所在的那层,看到了紧闭的电疗室大门。
李特助正在门外等着他,看到他来了,立刻紧张地站了起来:“谢先生……”
谢钰元看着那扇紧闭的电疗室大门,心不可自抑地痛了起来:“他就在里面?”
李特助担心地点了点头:“刚进去没多久,应该还没开始。”
谢钰元深吸了一口气,上前敲了敲门。
里面没有动静传来。
他心急如焚,再次敲了敲门,这次过了一会儿,门从里面打开了,一个高鼻深目的中年医生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医生看到他,又看了看旁边的李特助,有些诧异:“你是……”
“我是病人家属。”谢钰元说道。
病房里忽然传来了一声很大的动静,谢钰元听到,再也顾不得什么了,他推开门走了进去。
当他看到躺在电疗床上,身上贴满电疗仪器的傅权霄时,全身就像是被冻住了一般,红了眼眶,颤抖了起来。
“钰元、钰元,”傅权霄听到他在门外的声音就已经慌了,他匆忙去扯身上贴着的仪器,狼狈不堪地试图坐起来,看到他通红的眼眶,心像是被重锤狠狠碾过一样,“钰元,别哭,我、我没事,我……”
谢钰元一言不发,和医生配合着把傅权霄身上贴着的电疗仪器都取了下来,帮傅权霄把衣服收拾好。
医生看到谢钰元,其实已经明白了大半,他也松了口气,指了指里间,对谢钰元说道:“里面有休息室,你们要聊聊吗?”
谢钰元摇了摇头:“不了,我想先带他做个全身检查。”
他没有再说什么,牵着傅权霄的手和他出了电疗室,带他去做全身检查,傅权霄时而慌乱地看着他,时而低下头不敢说话。
直到检查结束,谢钰元确定他没有问题也没有受伤,才松了口气。
“我们先回家吧。”谢钰元捋了捋傅权霄的发丝。
傅权霄看了他一眼,又很快地躲闪开了他的视线,随即又看向他,看到他红红的眼眶,心中一痛,低下了头:“对不起,钰元……你、你别哭……”
他的声音有些哽咽。
谢钰元抱住了他,摸了摸他的脸颊:“我爱你。”
傅权霄的眼眶立刻湿润了,他不知如何是好地回抱住他:“我也爱你。”
“我们先回家再说,好吗?”谢钰元说。
“好。”
谢钰元很少来傅权霄在D国这边的住处,印象里,他只在和傅权霄结婚早期来过一次。
车子在别墅院内停下,被管家迎进门,他环顾傅权霄在D国常年住的地方,栋别墅内都透着一股冷冰冰的气息,几乎没有什么人气。
“你的心问题,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谢钰元轻声问。
傅权霄低着头,说:“很早以前就开始了,那年来到国外后,我觉得……了无生趣,但是,我不能死,于是看了心医生。”
“我……不正常。”
谢钰元的心像是被紧紧揪住,他伸手握紧了他的手,声音微颤:“你一直……在使用电疗?”
“嗯,”察觉到谢钰元握着他的手在颤抖,傅权霄慌忙抬头,解释着说道,“我、对不起,我想快点治好自己……”
他话未说完,谢钰元忽然倾身,紧紧地抱住了他。
傅权霄怔住,不知所措地回抱住他:“钰元,”
谢钰元摸上他的脸:“痛吗?”
傅权霄摇了摇头:“不痛。”
谢钰元心口揪痛,怎么可能不痛,他想起了傅爷爷和医生告诉他的话,问道:“你觉得,自责吗?医生说,你觉得很愧疚。”
“我,”傅权霄眼眶红红地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又很快地低下头去,“我,伤害了你,又没有保护好你,对不起,我做了很多错事……”
“过去的事,都过去了,那不是你一个人的错,那时,我们都没有办法,”谢钰元伸手握起了傅权霄的手,贴了贴自己的脸,“我也有错,我不应该拿你母亲的事刺激你,对不起,我不知道……”
“那不怪你!”傅权霄立刻抬起了头,很快又低下头去,“如果不是我家……如果不是我……是我,我伤害了你……”
他说着,声音颤抖了起来。
“但你最后停下了,不是吗?”谢钰元轻声说,“都过去了,我进看守所的事,更不是你的错。那时,我们都改变不了什么。但是现在,我们可以改变了,对吗?”
“嗯。”傅权霄点了点头,但自责和愧疚仍然在折磨着他,他低声说,“我担心,我会和傅连城一样……”
谢钰元有些不解:“他是他,你是你,你们怎么会一样?”
傅权霄看着他不解的样子,心中一缓,像是有什么东西拨开了云雾。
他用力点了点头:“你说得对,我不会和他一样。”
他也绝不会允许自己和傅连城一样。
随即,他有些自责:“对不起,总是让你担心。”
谢钰元发现他说的最多的就是“对不起”,好像他对不起的事情有很多,被他发现在电疗要对不起,让他担心也要对不起。
他忽然问道:“权霄,你爱我吗?”
傅权霄立刻看向他,眼中有波粼的光:“我爱你!我、我好爱你……”
“但是你不爱自己。”谢钰元摸了摸他的脸颊,说。
傅权霄怔住了。
谢钰元说:“你是值得爱的,权霄。”
傅权霄一下子有些无所适从,不知道自己哪里值得爱了。
谢钰元问他:“你相信我吗?”
傅权霄立刻点头:“我相信你。”
“我爱你,你当然是值得爱的。”谢钰元对他说,“我爱你,所以我希望,你也能爱自己。”
傅权霄怔怔地看着他。
谢钰元问他:“你答应我吗?”
傅权霄缓缓地点了点头:“我答应你。”-
谢钰元带傅权霄去看了几次心医生,一直负责治疗傅权霄的是一个叫史密斯·蒂夫的医生。
“傅先生有过度的偏执欲、控制欲和破坏欲,但同时,他又在极度压抑和抗拒自己的这些‘本能’,这使他处于一种剧烈的撕扯之中,也使他有很强的自毁倾向,”史密斯医生说,“就像你说的,他不爱自己。”
谢钰元知道傅权霄的心问题根源于什么,只要一想到权霄年幼时的经历,他就忍不住心疼。
“不过,”史密斯医生释然地微笑道,“现在他似乎是得到***了极大的心支撑,这种情况在极快地好转了。”
他说道:“其实傅先生原本的自我觉知是很好的,也在抗拒自己的‘本能’,而接纳自己、爱自己就是完成心救赎非常重要的一步。”
谢钰元松了口气,但心中仍然有些担心,问道:“我还能为他做些什么吗?”
史密斯医生摇了摇头:“您什么也不用做,只要继续爱着他就可以了。”
他含笑说道:“谢先生,你就是他的良药。”
——
—
威尔伦市城郊,一片占地诺大的庄园,傅家老宅。
傅爷爷拄着拐杖,看着窗外的景色。
傅二伯站在他身后,下眼睑一片青黑,眼眶熬得通红,这些天他几乎没有睡过一个好觉:“爸,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偏心?什么都给傅权霄那小子,他到底哪儿好?我们是您的亲儿子!利仁也是您的亲孙子!”
“现在我们被他逼到这个地步,您满意了?”
傅爷爷看着窗外说道:“正是因为你们也是我亲生的,我才要帮你们。”
傅二伯都气笑了:“帮我们?”
傅爷爷拄着拐杖回过身,目光淡淡地落在面前几人的身上:“把家业交给小七,我才能放心,这几年,他早已经证明了自己,而且也把我们傅氏带到了更高的高度,而你们呢?”
“我们、我们怎么了?”傅二伯一瞬间的心虚气短,但随即就更加强硬起来,脸红脖子粗地质问道。
“如果把家业教给你们,恐怕早就被人剥皮抽筋,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我还能不了解你们吗?”傅爷爷摇了摇头,说道,“跟在小七身后,只要安分点,一辈子富贵安稳是保下了,再不济,也不会沦落到陈家子孙的那个地步。”
傅二伯想到陈家的下场,不由语塞,但随即还想要争辩些什么,傅爷爷却已经摆了摆手:“我累了,你们走吧。”
管家走上前请傅二伯几人离开,就在几人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傅爷爷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不要再想着做什么,小七的手段,你们知道。”
傅二伯浑身一寒,不由想起傅连城已经被送到厄尔多战乱区,随即,他像是失去了全身的力气,脚步略显蹒跚地缓缓和几人走了出去。
傅利仁一直跟在旁边,一言不发,最后,他回头看了一眼,往前走去,跟上了父亲。
他不甘心……
几人离开后,房间内安静了许久。
‘ 半晌,傅爷爷看着窗外越发萧瑟的景色,对身后的管家说道:“傅连城那边……你让人看着,不要靠近,也不要提供帮助,只要别让他出意外死了就好。就让他在厄尔多……度过余生吧。”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他毕竟,是我的儿子。”
管家领命道:“是。”
傅爷爷又向管家问道:“最近,他们怎么样?”
管家知道他问的是谁,恭声回道,“他们看起来很好。”
管家说道:“不过,七少爷派人警告了我们,不允许我们的人再靠近关心他们。”
傅爷爷放下心,点了点头:“那就不要靠近了。”
他又问道:“过两天,他们就要回国了吗?”
管家点头:“是的。”
傅爷爷说道:“替我安排车子,我去送送他们。”
说着,他叹了口气:“当年的事,总归是我的放任,我也应该亲自去给小谢那孩子当面道个歉。”
—
国内。又是一个周五。
最新一期《我们的农家乐》再次准点上线。
节目的一开始,观众们发现新的一天,傅权霄的低烧却还没好,还在带病坚持工作,节目后期还加上花字说他“早到退”。
弹幕不禁满屏都飘起了“敬业”。
节目过半时,又是新的一天,导演组玩了一个花活,进行了一个夫夫默契问答小游戏,又名心心相印游戏。
弹幕立刻期待了起来:
“啊啊啊啊一个期待住了!”
“新的糖吗新的糖吗,啊啊啊已经准备好嗑了。”
节目里,爬了绿藤的院墙前,谢钰元和傅权霄背对着背坐着,中间隔了一块大挡板,两人手中拿着白色的题板和一支笔。
讲解完规则后,画外导演的声音含笑说道:“考验你们默契的时候到了。”
画外导演开始提问:“第一个问题,两位是谁先告白的呢?在哪里告白的?”
两人都想了一下,随后各自在题板上写下答案,亮出题板:“他我,林荫道上。”
弹幕不由一波小激动:
“啊啊啊啊我猜对了!果然是傅总先告的白!”
“林荫道上吗?啊啊啊已经脑补出一场校园纯情初恋了。”
“呜呜呜告白前的拉扯脑补一下已经嗑死我了。”
画外导演继续提问:“第一问回答成功!第二个问题,两位的新婚旅行是在哪里度过的呢?当时蜜月度了多久?”
弹幕又是一波小激动:
“啊啊啊啊新婚旅行!蜜月!”
然而当两人的题板一起亮出来,弹幕都一起愣住了。
只见两人的题板上写着:“没有没有旅行。”
“啊没有新婚旅行吗?”
“也很正常的吧,两个人都那么忙。”
“也是。”
画外导演似乎也愣了一下,随后也给出了两人太忙的猜测,接着问起了第三个问题:“从开始恋爱算起,你们在一起多少天了?”
视频里的两个人似乎都顿了一下,接着停滞了许久,像是在回想他们到底在一起多久了,可是却迟迟想不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画面上出现了时钟转动,分针秒针飞快的转着圈,一圈又一圈地转动,然而两人却仍然迟迟未动。
弹幕都已经感觉不对劲了:
“怎么回事?”
“这么久都还没想起来吗?”
终于,两人在题板上写下了答案,亮出了题板,然而题板上却一个写着“不记得”、一个写着“忘记了”。
“啊?”弹幕忍不住了,刚才等了半天,可不是等着看这个的,满屏弹幕都在刷“啊?”
“就算再怎么也应该要计算一下填个数字吧,直接写不记得忘记了是个什么情况啊?”
“刚才我就觉得不对劲了……”
“我看导演组都有点尴尬了。”
“可能的确是忘记了吧,不是谁都能记得清和对象在一起多少天的,每个人性格不一样,这也很正常吧。”
视频里,画外导演连忙草草翻篇了这个问题,提问下一个:“在傅先生送给钰元的生日礼物中,最令你们印象深刻的生日礼物是哪一件呢?”
然而,和弹幕预想的答案再次不一样。
画面中的两人执着笔,很久都没有动静。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观众看得疑惑丛生、有点不耐烦的时候,傅权霄却忽然转头看向导演,对导演说道:“换个问题吧。”
“?????”这下弹幕已经不止是发“啊?”,而是满屏扣起了问号,所有人都不能解:
“什么情况?”
“不是,生日礼物有什么好不能说的?”
“不会是从来没送过生日礼物吧……”
“哈哈哈哈恋爱多久不记得,恋爱到结婚多年没送过一次生日礼物。”
“这是节目事故吧?”
视频里,画外导演的声音都有点慌了,连忙问出了下一个问题:“下一个问题,两位的初吻是在哪里发生的呢?”
这一次两人停顿得更久,背对着背,隔着屏幕,仿佛都能感受到一种压抑。
弹幕也纷纷不安了起来:“救命我怎么感觉有种压抑感啊。”
“救,我也是。”
良久之后,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是,傅权霄忽然站了起来。
他低声对导演说道:“这个环节取消吧。”
弹幕上一片哗然。
“??????什么情况?”
“?????”
“这你们还能嗑吗?这明显有问题吧!”
“你们有没有人想起来,上次谢钰元生日那天,傅权霄就没有和他互动,这次提到生日礼物,更是直接拒绝回答问题了。”
“我记得!当时好像听节目内部工作人员爆料说,傅权霄都已经退出这个节目了。”
“@节目组,出来解释!”
“呵呵,一共五个问题,四个都回答不上来,哪有伴侣是这样的?”
各种各样的言论都冒了出来,然而更令人没想到的是,在正片结束之后,十几秒的下期预告里显示,傅权霄在第二天竟然直接离开了!
舆论瞬间就被引爆了。
“???????不是,搞什么?”
“没想到那个爆料竟然是真的……”
“预告上不是说傅权霄是去国外出差吗?”
“呵呵,你信吗?前一天上不欢而散,然后第二天就走?”
“我嗑不动了……开始怀疑人生,这些天我嗑的不会都是假糖吧?”
“我早就说了,这两人有问题,还记得宋晨翔出事前发的最后一篇博文吗?细思恐极……”
“艹!错付了,我嗑的竟然都是假的?”
网上热议纷呈,舆论沸沸扬扬,这时候,一个叫@橙子木木这个ID火急火燎地发了一则微博:
@橙子木木:大家不要被水果tv骗了!还记得这节目组的套路吗?就是喜欢跟我们来这招!下期绝对有反转!
很多人都眼熟了这个叫@橙子木木的id,也记起了节目组上次的套路,很多人上次就是被她的热门微博掰回去的。
然而这一次,这条微博却没有得到很多人的认可,点赞转发者寥寥。
不仅是宋晨翔出事前发的最后一篇博文又被扒了出来,还有人重新扒出了上次傅权霄已经退出节目组的爆料。
#元宵是假的#!这个话题一下子登顶了热搜,一发不可收拾.
D国。
傅二伯的住处,一片愁云惨淡。
从去见傅老爷子回来后,傅二伯就一直消沉,仿佛个人都失去了精气神,家里也是冷冷清清,再也没有前段时间人来人往的繁荣景象。
傅利仁在自己的房间里颓废地抽烟,地上满是烟头,他一手拿着手机,试图找到能帮助他们的联系人,忽然,一条推送跳了出来,他刷了刷,立刻直起了身体。
傅二伯看见傅利仁火急火燎地闯进书房,说了一番话,却是沉默了片刻,缓缓摇了摇头:“算了吧,利仁。”
“什么?”傅利仁没想到父亲的回应会是这样。
傅二伯这两天像是老了好几岁,他喃喃道:“我们斗不过他的,跟着我们的人,毁的毁,散的散,老爷子也站在他那边,他太狠了,傅连城甚至被他扔去了厄尔多战乱区,如果我们再和他斗下去……”
“更何况,你说的那个方法……”他摇了摇头。
“爸,你不懂,”傅利仁攥紧了拳头,有些激动地说道,“时代变了!只要能操纵舆论,就能操纵未来,舆论就是一切!这次这么好的机会,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当看到国内的舆论风暴的时候,他就知道机会来了,拿这个做文章,完全可以让傅权霄再次陷入负l面漩涡,等股价暴跌,他们就有再次低价持有股权的机会,就能重新再来。
他现在自然知道傅权霄和谢钰元没什么问题,但无论舆论如何反转,只要能利用好这次机会,股权就是他们东山再起的胜负手。
傅利仁着急地说道:“那个谢钰元,那么庞大的粉丝群,全民的关注度,这是多大的一股力量,都可以为我们所用!上次的效果你不是看到了吗?股价暴跌的那几天,我们低价囤了多少股票,只是最后不小心入了套。”
“这次我们只要小心一点,一定能拿到东山再起的资本。这是最后的机会!”
傅二伯抽着烟,沉默了。
——
谢钰元和傅权霄已经回到国内。
网上因节目播出而引起的纷纷扰扰他们自然也清楚,谢钰元的家人看到节目后担心,还打了电话过来询问,都被谢钰元安抚住了。
傅权霄的心治疗已经告一段落,史密斯医生说,以后只需要每周定期面诊或视频电话复疗一次。
谢钰元之前向剧组请了一周多的假,这段时间剧组的一应消耗开支都由他们买单,剧组方面倒是没什么意见,谢钰元还每天让助送咖啡或餐车过来,剧组上下都美滋滋的。
回来后,谢钰元马不停蹄地投入拍摄工作。
《刺客》剧组,谢钰元正在拍一场雨中提剑漫走的戏,这是一段主角经历种种后、在一个雨夜酝酿起来的内心戏,先是细腻、而后爆发。
雨是中雨,为防演员感冒,洒雨器洒出来的也都是温水。
傅权霄站在一旁,担心地看着谢钰元一遍遍地演这段戏,远景、近景、特写、背影等,每次一遍结束,他都连忙跑过去,拿大毛巾裹住谢钰元,给他裹上大衣。
谢钰元有些无奈,这种雨戏对他们来说是家常便饭,他攥着大衣领口,看着给他擦头发的傅权霄道:“没事的,是温水。”
傅权霄知道,他也知道钰元身为演员,这些都是不可避免的,可还是控制不住心疼。
一场场雨中戏结束后,傅权霄担心他感冒,回酒店后,又给他煮了一碗红枣桂圆姜汤:“去去寒。”
“嗯。”谢钰元接过姜汤,吹了一口,慢慢喝完。
“明天要转场了,”谢钰元对傅权霄说,“剧组还要在山城布置,中间有两天假期,昨天我爸妈打电话过来了,我们回去看看吧。”
傅权霄想到了什么,抚了抚谢钰元的头发,点头:“好,我马上准备。”
第二天,剧组将从蓬莱岛转往山城拍摄,部分工作人员要先行在山城布置,演员及其他工作人员可以休息两天。
谢钰元和傅权霄回到了J市,谢家父母的家里。
傅权霄一时有些紧张,提着满手满当的礼物,和谢钰元在门口等待。
谢母为他们开了门,看到他们展开了笑容:“快进来,饭都做好了。”
谢父坐在客厅沙发上朝他们看过来,点了点头:“回来了。”
傅权霄提着礼物站在一边,叫了一声:“爸,妈。”
“回来就好了,还带什么东西,”谢母嗔怪,接过傅权霄手中的东西,又对谢钰元说道,“拍戏累了吧。”
“还好,这两天正好休息。”谢钰元进了屋。
谢父招呼他们:“来坐吧,你妈做了一桌子好菜。”
自从谢父做生意再次被同行坑害、甚至于被陷害入狱后,谢父就收起了一向过于好高骛远的性子,脚踏实地地做起了一些小生意,不再轻易相信别人,也不再相信一些馅饼。
近两年,谢家过得还不错,虽不能说大富大贵,但小富安康还是可以的。
谢玦的假期之前结束,已经回国外学校了。
一家人围着餐桌吃饭,扯了些闲篇后,谢父谢母几次欲言又止,谢母忍了忍,最后还是忍不住,对谢钰元说道:“钰元,最近的节目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看网上他们都说什么……”
“妈,你别担心了,”谢钰元对她笑了笑,“都是节目效果,后面的节目上线就好了。”
傅权霄握住了谢钰元的手,忍不住和他的手指穿插交握,认真地对谢父谢母说道:“爸、妈,我爱他,我们现在很好。”
谢钰元猝不及防被权霄当着爸妈的面表白,不由脸颊一热,转头看向他。
谢父和谢母左右看了看他们的样子,心中稍放下了些心,谢母笑了起来:“那就好、那就好,我和你爸现在就盼着你们能好好的。”
当初刚知道谢钰元和傅权霄的事时,他们是不同意的。
那年,谢父被冤入狱,走投无路之际,谢钰元忽然对他们说,他有一位朋友能帮忙,之后他们才知道,原来谢钰元说的那位朋友就是傅权霄,而且不是朋友,是男朋友。
傅权霄,那可是仇人傅连城的儿子,他们隐约知道谢钰元和傅家的那个儿子曾经有过一段感情,本以为两人已经决裂,没想到多年以后,两人竟然再次有了联系,这两年还一直在交往。
他们当然不肯同意,可谢钰元不肯分手。
后来谢父沉冤得雪出狱,多借助了傅权霄的帮助,谢钰元又坚持要和傅权霄在一起,傅权霄对谢钰元的好他们也都看在眼里,渐渐地,他们也就同意了。
傅权霄的确已经和傅连城割裂,父辈的恩怨,也确实不应该再让孩子承受太多,这些年,他们亏欠钰元太多了。
但谢钰元和傅权霄婚后,这两年似乎渐渐变得疏远,他们也察觉到了,不过今天过来,两人之间好像又不一样了。
一顿饭吃完,谢父叫上傅权霄在外面的庭院里闲聊,谢父点了根烟,看了看傅权霄,忍不住还是有些疑虑:“你们……”
傅权霄大概能知道谢父谢母的担忧,他说道:“以前,我们工作都太忙了,我已经在着手把集团工作重心转向国内,以后就可以有更多的时间和钰元在一起了。”
谢父舒出了心中隐忧,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这样就好,以前我们总是担心,你们这样一直两地分居,不是回事啊。”
闲聊了一番,谢父一根烟抽完,要回屋的时候,忽然又说道:“对了,我还有一件事,一直想问你。”
傅权霄说道:“您说。”
谢父问道:“之前我们家……败落了,一年多后,我又起了个项目。”
“那时到处拉投资,拉不到。有一天,忽然拉到了一笔天使投资,也是那笔投资,让我那个项目做起来了。当时那笔投资,是不是你投的?”
傅权霄怔了一下,过了一会之后,他没有隐瞒,点头道:“是。”
谢父点点头,他解开了始终萦绕心头的这个疑惑,当年的那笔天使投资,把他从破产举债的泥潭中拉了出来,在第一轮天使投资之后,投资人又给他投入了很多,这个项目也大获成功,他们家得以翻身。
但他一直没有见过投资人本人,只有经人和他见面,后来投资人将所持股份都转给了他,之后就忽然消失了。
他心中一直疑惑,直到那年被陷害入狱,得知钰元和傅权霄在一起了,看到傅权霄,他才隐隐约约有了一个猜测。
谢父什么也没说,拍了拍傅权霄的肩膀,和他一起回了屋。
傅权霄也没有再说什么。
当年他出国后心灰意冷,只感觉了无生趣,但最起码他要尽他所能,帮助谢家度过眼前的难关。
谢家破产后债台高筑,所有动产不动产都被封了,但那时的他还很弱小,傅家更不可能让他拿出资金去帮谢家,他根本没有能力去做什么。
他只能拼了命地让自己强大起来,直到有一天,终于可以偿还傅家对谢家欠下的债。
谢钰元一直频频往庭院外看去,看到他们一起回来,他问傅权霄:“我爸和你说了什么?”
傅权霄摸了摸他的头发:“没什么,说了些家常。”
第76章 第七十六章 哦豁
难得回来一趟, 下午,谢钰元和傅权霄开车去了乡下老家。
谢钰元将一捧菊花放在奶奶的墓前:“奶奶,我来看你了。”
谢钰元和傅权霄为奶奶和爷爷扫了墓, 将墓地周边的杂草和落叶清干净,清扫墓台上的灰尘, 摆上祭品。
谢钰元把带来的线香点燃,和傅权霄一起跪在墓前烧纸,在墓前磕了三个头。
过了一会儿,谢钰元站起了身, 久久不语。
傅权霄跟着起身, 揽住了他的肩。
谢钰元轻抚着奶奶的墓碑:“奶奶,我们现在很好,希望你在那边也好。”
“我们下次再来看你。“
他转头对傅权霄道:“我们走吧。”
“嗯。”傅权霄注视着奶奶的墓碑,在心中低声道:奶奶, 我会让他从今往后一直幸福的。
傅权霄牵住了谢钰元的手, 和他十指相扣,两人往外走了一段距离,谢钰元回头看去。
他仿佛看到奶奶在天空中慈祥地微笑注视着他, 还是那么温柔。
谢钰元的爷爷早逝,他从小没见过爷爷, 在谢家严格到严苛的家教下,从小也唯有在奶奶这里,他才能得到片刻放松的休憩。
奶奶家对他来说,就像是一片小港湾。
谢家出事的时候,他们瞒着奶奶,谢钰元的父亲被冤入狱的时候,他们也没有告诉奶奶, 可奶奶还是隐约察觉到了一点端倪。
奶奶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有时候会温柔地告诉他们没关系、会好的。
后来谢家的状况又好起来了,谢钰元的父亲生意也重新做起来了。
再后来他和傅权霄要结婚了,奶奶很高兴,病情也好些了。
曾经,他和傅权霄时不时就来奶奶这里消磨周末,还度过了一个暑假。
之前,奶奶还曾询问过傅家的那个孩子去哪儿了,好久没来了。
在他们结婚一年多后,奶奶病逝。
傅权霄牵着谢钰元的手往山下走,一阵冷风吹来,他扣着谢钰元的手放进大衣兜里。
奶奶家的老屋已经被他们打扫干净,院子里的杂草也除了,谢钰元扣上老屋大门生锈的门锁,锁上。
他们往停在田埂路边的车子走去,周围是冬日荒颓的田野上四起的风。
“冷不冷?”坐进车里,傅权霄握了握谢钰元的两只手,感觉有点凉,拿了毯子给他裹上,又调高了车内空调温度。
谢钰元对他浅笑:“也没有那么冷。”
傅权霄抚了抚谢钰元额边的发丝:“要不要睡会儿?到家了我叫你。”
“嗯。”
上,谢钰元有些睡不着,傅权霄把他抱在怀里,仿佛察觉到什么似的,轻柔地抚顺着他的头发。
谢钰元的手抱着傅权霄的腰,脸颊埋在他怀里,安静听他的心跳声。
奶奶是在他和傅权霄结婚一年多后病逝的。
那时,他和傅权霄还在冷战中,两人越加疏远。得知奶奶重病不治、突然病逝的消息,傅权霄立刻从国外赶了回来。
谢钰元那时个人处于恍惚之中,傅权霄扶着他,陪他走完了奶奶的葬礼,守灵,亲人祭奠,扶灵送葬,下葬。
那段时间,傅权霄一直陪在他的身边。
谢钰元埋在他怀里,没什么目的地叫了他一声:“权霄,”
傅权霄低头亲吻他的发顶,抚摸他的脊背:“我在。”
谢钰元抬起头,看向他。
虽然在一片昏暗的室内,傅权霄还是看清了他的眼眸,那其中仿佛含着一层柔光,薄冰似的脆弱。
傅权霄心口一揪,抱紧了他,轻吻落在他的眉心:“我在,钰元。”
谢钰元轻轻地“嗯”了一声。
傅权霄脸颊贴了贴他的脸颊,抚摸着他的头发、顺着他的脊背,轻吻他的额头。
他什么也没有再说,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谢钰元像是呆在了一个很放松的地方,渐渐全身心地放松下来。
不知不觉的,他在傅权霄怀里睡着了-
谢钰元和傅权霄于第二天返回了剧组,前往《刺客》的最后一个拍摄地,山城。
网上,这段时间关于他们的舆论沸沸扬扬。
《我们的农家乐》已经又播了三期节目。
在上上期节目中,节目开播不到十分钟,傅权霄就已经离开了,字幕说是去国外出差。
接下来连着两期节目,节目里已经过去了好几天,农家乐里只有谢钰元一个人承担着老板的工作,傅权霄始终没有回来。
节目字幕解释说傅权霄仍在出差,归期未定。
但谁都能看出来不对劲,不仅是傅权霄离开前,那个处处不对劲的“心心相印问答游戏”。
还有人深扒了《我们的农家乐》开播以来,谢钰元和傅权霄的种种互动,从种种细节中推导出了两人表演的蛛丝马迹,逻辑井然,严丝合缝。
从他们第一天来上节目的那种生疏,再到后面的种种表现,而这种种细节组成的链条无一不表明——两人貌合神离,元宵夫夫是假的!
再结合之前内部知情人曝出的傅权霄已经退出节目组的消息,傅权霄很有可能已经和谢钰元闹掰,直接退出节目组了。
宋晨翔发的最后一篇博文也被又扒了出来,逐字逐句分析。
谢钰元和傅权霄最开始爆出的出轨离婚、还有一系列黑料也全都爆发了出来,结合宋晨翔的那篇博文,令人细思极恐。
矛头指向傅权霄,傅氏股价随之一跌再跌。
各种负l面舆论甚嚣尘上,比上一次还更加猛烈。
这天上,《我们的农家乐》最新一期再次准时上线。
刚一播出,弹幕就吵得不可开交。
“谢钰元这两期节目里的状态明显不对劲,呵呵,就这还有人洗他们是神仙爱情吗?”
“呜呜呜呜心疼元哥。”
“这节目从头到尾都被扒了一遍,弄虚作假的节目,弄虚作假的夫夫俩,有什么是他们演不出来的?”
“想想宋晨翔的事……真的细思极恐。”
“额,宋晨翔就不要洗了吧,人都进去了,那么多人锤他,足够把他锤死了。”
“我还是不敢相信,难道这么久以来我嗑的都是假糖?我要疯了,如果创到我了我将阴暗爬行创死全世界。”
“哈哈,吃瓜,特意来节目看看,看个乐子。”
这期节目开头,员工们在秘密筹备着什么,弹幕外的观众们这才知道,原来这天是谢钰元的生日。
弹幕更加汹涌了。
“就是说谢钰元生日那天,傅权霄都没回来?”
“我没记错的话,上次就是在谢钰元生日那天,有人爆料说傅权霄已经退出节目组了。”
“我也记得那天,谢钰元的粉丝做了超豪华生日应援,有个叫单数的大粉,那天的无人机应援、还有世纪烟花我到现在还记得。”
“傅权霄连表面功夫都懒得维持了吧,那天和谢钰元连个微博生日互动都没有,一个表面的生日祝福都没发,还不如那个叫单数的粉丝!”
节目里,员工们还在悄悄为谢钰元准备着生日惊喜,布置装饰用的气球、彩带。
到处都弥漫着一种喜气洋洋的气氛,然而这种气氛丝毫感染不到屏幕外的观众们。
进度条过了一大半,谢钰元带着客人们回到农家乐,刚踏进院门,"砰砰”两声,花筒喷射,洒了他一身的碎花片,员工们为谢钰元送上了生日惊喜。
乔晨安端出了生日蛋糕,大家一起给谢钰元唱了生日快乐歌,让他吹蜡烛。
客人们也纷纷为谢钰元送上生日祝福,农家乐现场非常热闹,几个员工都拿出了自己的拿手菜,各色佳肴摆满了餐桌,看着就让人垂涎欲滴。
然而很快,酒阑人散,喧嚣散尽。
客人们离开后,谢钰元放下了酒杯,独自离席,到院子里,一个人在凉亭下的秋千上坐下。
弹幕刷个不停:
“刚才那么热闹,有没有人发现谢钰元在其中显得好孤独。”
“元哥是不是喝醉了?看他刚刚站起来有点摇晃。”
“呜呜呜好心疼。”
“他在想什么呢?坐在秋千上好久没动了。”
“前面的心疼心疼你自己吧,为了利益和傅权霄绑定来上节目炒cp,现在傅权霄忍受不了不录了,他自食炒作的恶果而已。”
节目里,镜头已经转到员工们收拾好了餐厅,月亮东升高悬,时钟快进,而当镜头再次转向院落时,谢钰元仍然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等等,他一直坐在那儿吗?”
“过去多久了?”
节目里,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谢钰元扶着秋千麻绳站起了身,脚步有些不稳地走到了旁边的石桌前坐下,趴在了石桌上。
他的脸颊枕在手臂上,懵懵地发呆,画面旁边有个“懵”的花字。
“这是真的喝醉了吧。”
“dbq虽然有点不合时宜,但是我觉得元哥喝醉了懵懵的样子好可爱。”
“这是睡着了?”
视频画面中,谢钰元枕着手臂伏在石桌上,许久没动,似乎是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忽然动了动,迷迷糊糊地从怀中拿出了手机,在屏幕上按了几下,然后就趴在那儿把电话放在了耳边。
“他这是打了个电话出去?”
“他在给谁打电话?”
弹幕全都提起了好奇心。
电话应该是接通了,谢钰元脸颊枕着手臂,趴在石桌上,迷迷糊糊地叫了一声:“权霄,”
弹幕一下子爆炸了。
“卧槽。”
“电话那边的是傅权霄?!”
谢钰元的声音很小,听起来还有些迷糊,问道:“你、你去哪里了啊?”
不知道电话那边的傅权霄说了什么,谢钰元的声音很轻、带着醉意,迷迷糊糊地小声问他:“这些天,你为什么不在啊……”
弹幕疯狂翻滚,视频里很安静。
不知道电话另一边又说了什么,过了一会儿,谢钰元的脸颊个埋在了手臂肘弯里,叫了他一声:“权霄,”
他轻轻的声音似乎带上了一点点哭腔:“我好想你……”
之后就没有动静了。
谢钰元一直没有再说话,他趴在那儿,随着均匀的呼吸***身体微微起伏,旁边有字幕花字写着:“睡着了”。
弹幕:“啊啊啊啊睡着了?他怎么能睡着了?”
“音响老师!听不到电话另一边说了什么!收音没跟上啊!”
“啊啊啊还想继续听后面会说什么!TAT也管管观众的死活吧。”
“你们说,刚才傅权霄在电话里和谢钰元说了什么?”
“谢钰元的电话像是求和的,但估计傅权霄无动于衷吧,别人不愿意再和你绑定炒作了,一个电话打过去又有什么用呢?别人你吗?”
节目里,导演组似乎是察觉到谢钰元喝醉了,派人过来看了看,随后送谢钰元回去休息,林苏苏等人还帮他煮了解酒汤。
“谢钰元是想一醉解千愁吧,我都有点心疼了。”
“有什么好心疼的?假的就是假的,自食恶果!”
“傅权霄*%#!*[词汇过激已屏蔽][词汇过激已屏蔽]”
进度条已过大半,员工们和往常一样为明天的营业备好菜,画面快进式播放,直到员工们陆续回后面的宿舍休息,农家乐前院的灯熄了下来。
随后后院的灯也陆续熄了,农家乐进入了一片黑暗。动画做成的月亮爬了上来,带着垂下来的帽子,打起小呼噜冒起小泡泡。
正当观众们以为这一夜就这样过去时,忽地,动画上的小泡泡破裂了,月亮就像被惊醒了。
画面上显示了时间,凌晨四点半。
镜头重新给到了夜色笼罩中的农家乐,切到了农家乐大门处,拉了个远景。
只见农家乐通往外面的小路上,有光源接近,一个模糊的身影在夜色中渐行渐近,隐隐有些熟悉。
“等等等等,我怎么看着那个身影像是傅权霄呢?”
“?????”
那个身影逐渐走近,穿着黑色风衣、风尘仆仆,在夜视模式镜头下身形和面容显露无疑,真的是傅权霄。
“!!!!!”
“哦豁。”
第77章 第七十七章 爆
弹幕都沸腾了:
“什么情况?傅权霄不是在国外吗?”
“看刚才显示的时间是凌晨四点半……”
“深夜极速回国?!!”
“卧槽……”
节目画面中, 傅权霄一路快步穿过连接前后院的小巷,行走间像是带起一阵风,匆匆向后院走去。
傅权霄走到和谢钰元所住的正房门前, 推开两扇木门,走了进去, 身影消失在门内,看不见了。
随后,画面停在门前静止不动了。
弹幕坐不住了:
“跟拍啊!快进去跟拍啊!”
“啊啊啊好想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该不会是因为谢钰元打电话说的那句想你,所以傅权霄就不顾深更半夜回国来见他了吧!”
“天哪天哪天哪。”
画面中再次出现了一个快速转动的时钟, 秒针和分针快速地转动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啊啊啊百爪挠心,向节目组发出严重抗议!”
“看起来好像是过了很久。”
“小别胜新婚嘛。”
昏暗的天边已经出现了一丝熹微,傅权霄终于重新出现,从门内走了出来。
镜头在摇晃, 可以看到摄像小哥匆匆忙忙的跟拍, 只见傅权霄进了前院厨房,做了一道西红柿解酒汤。
“原来是给谢钰元做解酒汤啊。”
“难道是知道谢钰元喝醉了,所以连夜赶过来照顾他吗?”
“啊啊啊不惜飞跃千山万里也要飞过来照顾你吗?”
“呜呜呜呜我可以了, 我又可以了!”
这一碗解酒汤之后,傅权霄回去就再也没有出来过。
接着画面转场, 从凌晨到清晨,太阳升起,阳光洒满大地,将农家乐照得透亮。
镜头带过了停在田边大路上的直升机,员工们陆续出现,弹幕这才知道昨夜傅权霄是怎么回来的。
“惊呆了,连夜坐直升机赶过来的吗?!”
“啊啊啊我和你们这些有钱人拼了。”
“啊啊啊呜呜呜kslksl。”
画面转到员工们的活动, 随后又转到谢钰元和傅权霄门前的空镜,两人一直都没有出来,时钟加倍速转了又转,可以看到他们都起迟了。
“嘻嘻起迟了。”
“啊啊啊啊啊”
“小别胜新婚小别胜新婚。”
终于,两人携手从房间中出来了,接下来的节目,两人显得有些磕磕绊绊的,时而走神,时而触电般对视,时而红着脸看着对方。
傅权霄还好几次撞到了门框上,额头嗑出了鼓包,谢钰元正给他抹着药膏,被傅权霄一把给抱进了怀里。
“啊啊啊啊啊啊”
“傅总冲鸭!!!”
“可以!他说可以!”
“挨挨蹭蹭的好粘人啊。”
“嗑死我了嗑死我了。”
这期节目结束,所有相关话题词条迅速地爆了。
#傅权霄连夜回国# 空降热搜第一。
#谢钰元醉酒#
#想你# 接连爆。
仍然意犹未尽的观众们还在各大网络平台上激情热议:
“果然都是节目组的套路!”
“囍报!!囍囍他超爱囍囍 !”
“所以说傅权霄是真的在国外出差有工作,之前说的什么退出节目组、虚假夫夫都是子虚乌有。”
“之前的那些黑子呢?怎么都消失了?”
“节目组其实都辟过谣了啊!是你们不信。”
“但还是有说不通的地方……”
“啊啊啊啊我不管那么多我已经嗑生嗑死了!”
又一条眼熟的id发的微博窜上了热门:
@橙子木木:[我懂了!我知道了!我复盘了一下,之前那期节目里,他们心心相印问题问的都是他们以前的事,他们大部分都回答不上来,第二天傅权霄就离开了节目组,显得那么僵硬,我猜测他们以前可能发生过什么,或是有什么误会,这样一来所有的问题都解释得通了!
他们刚上节目时看起来有些疏远,有时候看起来僵硬,有时候又看起来超甜,就是因为!他们相互爱着对方,但又不知道对方爱着自己!
但是!谢钰元生日喝醉了酒,打电话给傅权霄说想你,阴差阳错地和傅权霄确认了心意!所以傅权霄当天半夜就极速赶回国了!啊啊啊啊他们超爱!]
下面热评如潮:
“卧槽,博主脑补的很有可能真相了!”
“看来看去排这个,这个看起来最靠谱。”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节目组简直功德无量啊!”
“啊啊啊啊嗑死我了嗑死我了。”
这期节目的余韵迟迟没有散去,涟漪一样回荡不停,之前掀起的负l面舆论风波也随之消踪弥迹,不攻自破。
两天后,一条#宋晨翔 二审维持原判#的词条悄无声息地上了下面的热搜。
宋晨翔的二审判决已经下来,法院认为证据确凿,驳回上诉,维持原判.
监室内。
宋晨翔两手死死地抓着铁栅栏,看着前方被押送进来的人,不敢相信。
他对二审判决结果并不意外,可傅利仁,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可就指望着傅利仁能捞他出去,洗白一切、好能重新获得一切啊!
前方,傅利仁双手带着手铐,穿着囚服,失魂落魄地低着头,被狱警押送了进来,满脸都是潦倒之色。
完了,全完了……
他高估了自己,原本以为能借助舆论风波抓住时机,可傅权霄一点机会都没给他留,他不仅失去了一切,还面临着牢狱之灾。
不仅面临着诽谤罪的指控,还有更严重的经济犯罪,足够他蹲十几年牢狱。
宋晨翔眼睁睁地看着狱警拿出钥匙打开了监室的门,解开傅利仁的手铐,把傅利仁推了进来。
监室的铁门重新上锁,等狱警离开,宋晨翔再也忍耐不住,冲过去抓住了傅利仁的衣领:“你怎么进来了?你们输了?不是说你们背后站着的是傅权霄他爹吗?你们怎么会输?!”
傅利仁被揪住衣领,这才恍恍惚惚地回过神来,拍开了他的手:“你说傅连城那个废物?”
废物……
宋晨翔一下子明白了什么,眼睛都红了:“你们这些废物!不是说能大获全胜吗?那许诺给我的东西呢?说好的捞我出来呢?我的一切都完了!”
傅利仁这时才认出了面前的人,脸上渐渐染上轻蔑愤恨之色,一拳向宋晨翔挥了过去:“你算个什么东西!现在连你也敢来质问我!你这种垃圾货色,阴沟里的老鼠……”
“妈的……”宋晨翔血冲向头顶,挥拳就和傅利仁厮打起来。
两人你一拳我一脚,狱警从监控里看到动静立刻赶了过来制止:“哎、哎,干什么呢!”
狱警轻而易举地将两人制服,命令两人双手抱头蹲在墙边。
“两人都记大过一次!”
……
对于以傅利仁为幕后主导,这段时间别有用心带节奏、恶意造谣的黑号,傅权霄和谢钰元工作室的官方号很快给出了处,已经收集完毕证据,只等开庭,将追究到底。
而宋晨翔的二审判决结果也很快引起了一些吃瓜群众的注意。
“之前那些捕风捉影的事情还真有人信啊,就宋晨翔最后发的那条微博,语焉不详的,明显是想拿网友当枪使。”
“那些黑子惨了,带节奏带得自己掉进坑里,哈哈。“
“傅权霄和谢钰元工作室雷厉风行啊,闷不吭声干大事,赞一个。”
“谢钰元的微电影上映了,你们去看了吗?”
……
这天,谢钰元拍摄的公益微电影《期盼》在央视特别节目上映播出。
@谢钰元:很荣幸能以许木的身份和大家见面,关注留守儿童、留守老人,期盼与你同在。@微电影期盼
在这部微电影中,谢钰元饰演的许木由一个玩世不恭的富二代,机缘巧合之下流落山村,意外成为木桶村小学的代课教师,和学校、留守儿童、留守老人产生了一系列互动。
最后,许木带领全校师生,成功解决了木桶村小学快要被取缔的问题,也结束了短暂的代课生活。
故事的结局,许木踏上了返回大城市的列车,他获得了父亲的认可,完成了自己的升华,将要回去继承家业,回归原本就属于他的大都市生活。
而在列车之后,晨光熹微之处,是前来送别的留守儿童们一张张微带渴盼的脸,以及更远处,村里留守老人拐杖停驻的一个凝固。
结局意味深长,发人深思,微电影上映后,短短两天网络版全网播放量就已达上亿次,话题讨论量经久不下,创造了微电影界的历史。
“木桶村小学取缔问题解决了,许木走了,可是,然后呢?”
“木桶村的留守儿童和老人仍然留守着……我看哭了。”
“这才是我们真正应该关心的问题!”
“木桶村和木桶村小学皆取材于现实,《期盼》拍摄后,剧组对木桶村小学捐款助力改建,木桶村小学已经不会取缔了!这是现在的木桶村希望小学[图片]”
“《期盼》剧组好样的!”
“希望大家多多关注类似的问题。”
“我刚刚才发现,以前听过的希望公益基金是谢钰元和傅权霄共同成立的,最近新设了两个公益项目,一个关注留守儿童,资助像木桶村这样面临取缔的乡村小学,一个关爱留守老人,默默捐款助力 ,低调慈善,感动!”
“呜呜呜我更爱了!绝美模范cp!”
……
傅权霄给期盼公益项目增设了一笔公益资金,至于傅利仁等人,都会得到应有的下场,已经不足为虑。
他又用自己的十几个小号支持微电影《期盼》,手指在手机九宫格上翻飞,各种花式打call。
听到浴室里传来的动静,知道钰元就快要出来了,傅权霄连忙切换掉小号页面,收起了手机。
谢钰元穿着浴袍出来,拿毛巾擦着头发,看到傅权霄的动作也不点破。
傅权霄自己却心虚起来。
“我帮你擦。”他上前接过谢钰元手中的毛巾,给他轻柔地擦头发,擦着擦着忽然停下了动作,“钰元,”
“嗯?”谢钰元偏头看向他。
“其实……我还瞒了你一些事。”傅权霄有些忐忑。
“瞒了我什么?”谢钰元怔了一下,随即想到傅权霄刚才飞快收起手机的动作。
傅权霄有些紧张,手指蜷了蜷,话未说出口,又不敢说了。
谢钰元伸手握住了他的手:“不好说出口吗?”
“嗯。”傅权霄低下头。
谢钰元想起他的“前科”,手指在他掌心里挠了挠:“是爱我的一些事吗?”
傅权霄一怔,点了点头。
谢钰元含笑说:“没关系,不用立刻告诉我,等你想说的时候再说吧。”
傅权霄又怔了一下,控制不住地从背后一把抱住了谢钰元,轻吻不断地落在了他的发顶上:“我好爱你。”
谢钰元执起他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一下,含笑道:“我也爱你。”
傅权霄心中全是细细密密的柔软和澎湃,他动作轻柔地继续为他擦头发,从发根擦到发丝,又用吹风机吹到快干。
随后,他忍不住抱着谢钰元,细细地亲吻他,犹如春日里最轻柔的微风,先是浅尝辄止般的摩挲,渐渐地变得炽热而深入。
傅权霄忍不住加深了这个吻,无可避免地起了反应,察觉到自己有些忍耐不住,连忙喘息着分开。
谢钰元的呼吸也有些凌乱,眼眸中朦上了一层水汽,唇瓣因刚才的亲吻而更加红润。
第78章 第七十八章 活不好
傅权霄的目光落在谢钰元愈加红润的唇瓣上, 喉结滚动了一下,很想再亲吻他,却又忍住了。
他担心自己再继续下去克制不住, 连忙还是松开了谢钰元,直起身准备再去洗个冷水澡。
谢钰元察觉到傅权霄灼热的反应, 却伸手环抱住了他的脖颈:“权霄……”
傅权霄猝不及防被他贴近,谢钰元身上若有似无的沐浴露香气混着发丝间的水汽,让他的呼吸骤然浓重。
傅权霄不由顿住了,声音沙哑的不像自己:“钰元, 你——”
谢钰元的耳廓染上一片绯红:“我觉得, 我好像已经可以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谢钰元发现自己似乎一点儿也不抗拒亲密了,而且,他也会对权霄动情起欲。
傅权霄在他们的亲密中总是在克制, 经常去洗冷水澡, 他是因爱而克制,谢钰元又何尝不想因爱而尝试呢?
谢钰元看着傅权霄,眼眸中像是淬了星子:“可能是因为解除了误会, 解开了心结,我觉得我已经可以了。”
“权霄, 我也想要你。”
轰隆——
这句话无异于在傅权霄的心湖落下了一道惊雷,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如擂鼓般震耳欲聋,血液在奔涌。
傅权霄一瞬间硬得发疼,到不知所措的地步,随后,他深吸了一口气,把谢钰元抱到了床上, 极力克制地,极尽温柔地吻他。
他的声音哑得不像话:“你也想要我吗?”
谢钰元的眼中含着一层朦胧的迷离水色,仰头望着他,没有说话,双手环住傅权霄的脖颈,把他微微拉近了些许。
无需多言。
傅权霄完全无法抵抗这样的谢钰元,情难自禁地吻上他,深入而激烈,好不容易稍稍分离,又转为温柔细腻的亲吻,仔细地勾缠。
谢钰元被他亲得酥酥麻麻,手脚发软,忍不住回吻着他,微微收紧了环着他脖颈的双臂。
察觉到谢钰元情动的反应,傅权霄的欲念更是要爆炸了,他火烫的手掌往下抚上了谢钰元的,温柔仔细地抚慰妥帖,忍耐着低声问道: “这样舒服吗?”
谢钰元从脸颊到脖颈的皮肤都在发热,白皙清透的脸颊泛着一层淡淡的红,修长的手指忍不住收紧,根本顾不上回答他的话,闭着眼睛,湿润的睫毛颤动个不停。
傅权霄忍耐着狂风骤雨般的欲念,又低头含着他的唇瓣亲他,吮吻勾缠,一心想让他舒服,炙热的手掌熨帖照顾他的每一寸。
淡淡的粉红从谢钰元的脸颊一直蔓延到脖颈,傅权霄细碎的吻从嘴唇蔓延至他的脖颈,接着埋头往下……!谢钰元双手不自觉地抓紧了身下的被单,呼吸越发急促,他微扬着脸,鼻尖都是汗,仿佛动情至极,犹如破开了朦胧的湿雾。
最后的时候,谢钰元的脖颈扬起,抓住了傅权霄的头发——
傅权霄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抬起头,竟有一种自己的欲念被满足的喜悦。
他又和谢钰元温存了好一会儿,便要起身分开,去洗冷水澡。
谢钰元本以为傅权霄要继续了,却察觉到他要起身,不由伸手拉住了他。
他眸光迷离,瞳仁湿湿的,眼尾带着薄红,有些疑惑地看着他:“权霄?”
傅权霄的脖颈隐忍地起了青筋,他抱着他,极力克制地亲了亲他的额头,目光温柔得化成了一片:“我们慢慢来,不急于一时。”
他正要起身去浴室,谢钰元却拉住了他,修长的手伸向了他:“那我也帮你。”
刺激过大了,傅权霄艰难地喘了一声,神志瞬间迷乱了……
……
—
《刺客》剧组。
谢钰元正在候场,顺便读剧本,傅权霄坐在旁边的小板凳上,给他剥橘子。
是冬天到处在卖的小砂糖橘,谢钰元很爱吃,傅权霄剥掉橘子皮后,又一条条地撕掉白丝橘络。
谢钰元从剧本中回过神来,就看到漂亮的一颗橘子,正递在他的嘴边。
他啊呜一口吃掉。
傅权霄忍不住甜蜜地笑了一下。
他又给谢钰元喂了两颗橘子,在谢钰元反过来的投喂下自己也吃了一颗。
李特助过来,向傅权霄汇报了些什么,傅权霄点点头,在他递过来的文件上刷刷签字。
剧组偶然经过的人看到小两口的互动,都不由微微一笑。
小两口这两天越来越甜了。
对于前段时间沸沸扬扬的两人不和的谣言,剧组里的人直摇头,傅权霄就在他们这儿跟组呢。
就这对夫夫的黏糊劲儿,说他们是假的谁信啊。
果然,后面节目最新一期播出了,其实他们剧组的很多人也在追更新呢!
话说回来,今下一期节目就该播出了.
这天上八点,《我们的农家乐》最新一期在万众期待下准时播出。
上期节目掀起了一场全民嗑cp的狂欢,热度破了有史以来的巅峰。
这期节目刚开播,弹幕一下就刷了满屏。
“啊啊啊终于等到周五!”
“刚入坑,一口气看完前面所有期,kslksl”
最新一期节目里,小两口甜得不分彼此,时时刻刻都黏在一块,走到哪儿跟到哪儿。
“哈哈哈一步也不想离开对方是吗,亦步亦趋的。”
“啊啊啊嗑死我了嗑死我了”
“有没有人发现他们好像从内到外都焕发着光彩?好像容光焕发了似的。”
“黏黏糊糊的好甜啊。”
节目过半,已经到了上,谢钰元要参加一个提前预定好的品牌方的活动,傅权霄送他去机场,两人又要分开了,在登机入口依依惜别。
好不容易两人告别,谢钰元走向登机入口,傅权霄慌忙又跟上两步,像是生怕他走了似的。
谢钰元停下脚步回头看他,傅权霄又跟了两步,直到被拦在了安检外面才罢休。
“呜呜呜透出屏幕的一个大写的不舍!”
“真的是一步三回头啊。”
“小两口刚重聚就又要分开了。”
“呜呜呜呜我也舍不得让他们分开。”
转眼到了第二天,农家乐办了一个宣扬农家民俗工艺的展览会,由傅权霄主持。
展览会上,煤油灯、对杵舀、架子车等老物件摆放陈列,扎锅排匠人拿着高粱杆手工编织,染布等工艺欢迎客人们体验。
炸米花车“嘭嘭”响起,惊起小孩子们的欢呼。
还有皮影戏、麦秆画这样的非物质文化遗产,让人目不暇接。
节目对所展览的东西一一做出了注解,还有手艺人的介绍,很多东西都是观众们眼熟的,也勾起了不少观众的回忆。
“这个主题很好。”
“勾起了我的童年回忆,好多都是我老家有的物件啊。”
“还记得我小时候经常去村口看皮影戏。”
展览会逐渐进入了尾声,进度条已经过了一大半,镜头给了傅权霄。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傅权霄已经站在了农家乐门口,直直地眺望着从村口到农家乐的路。
“他在看什么?”
“是在等谢钰元回来吗?”
节目里,傅权霄时不时地就抬腕看看手表,抬头看看天色,又看向农家乐门外。
下面是一行花字:[焦躁地等着谢钰元回来……]
“果然是在等谢钰元回来呢。”
节目加倍速播放,天色变幻,周围的客人、员工、手艺人等等加倍速来来回回经过门口,而傅权霄仿佛一无所觉,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眺望着来路。
弹幕:“哈哈哈哈都成望夫石了。”
“望眼欲穿。”
“望穿秋水了。”
“好像已经站了很久了。”
“啊啊啊kslksl。”
镜头又给了展览会,热闹了一天的展览会进入了尾声,员工们忙上忙下,人们也逐渐散去。
这时,傅权霄走回了院子,对着走廊上的窗户玻璃照了照自己,了一下衣服、领口、头发。
随后他又走回去,抬腕看了看手表,忽然对旁边的许熠说道:“他快回来了,我去前面迎一迎他。”
说完,也不等许熠反应,就大步往外面走去。
许熠呆在原地,一脸茫然地看向乔晨安:“离元哥回来不是还有半个小时吗?”
弹幕笑成一团:“哈哈哈哈半个小时,怎么不算是快回来了呢?”
“哦哦哦提前半个小时去接人,这么迫不及待吗?”
镜头跟着傅权霄,一路往村口的方向走去,他脚步轻快,轻风微微吹拂起他的发丝。
只见他一路沿着村中的小路,走出了村口,沿着村外的大路往前走。
他走得越来越快,越来越快,渐渐地,他跑了起来。
飞扬的bgm响起。
傅权霄向着路另一边的尽头奔跑,身侧的田野和风景随着他的脚步往后倒退着。
傅权霄越跑越快,越跑越快,渐渐地,摄像师跟不上了。
摄像镜头摇晃着,能听到摄像师的呼喊声,镜头里都要看不到傅权霄的影子了。
镜头里能听到呼呼的风声、摄像师的喘气声,路的前方空无一人,最后的摄像师也跟不上了。
旁边一行花字:[跑太快,摄像师跟丢了……]
摇晃的镜头转到另一边,能听到导演组紧急调了电动山轮车过来,派了无人机,还要开车去追。
无人机盘旋着追上了傅权霄,给出了俯瞰视角,在广角镜头下,只见连绵的田野村落山脉悠远而美丽,傅权霄的身影正跑上田野边的缓坡。
而路的另一边,一辆黑色的车子正驶来,和傅权霄的身影遥遥相向而行。
在他们快接近的时候,忽然,那辆黑色车子停了下来,一道人影从车上下来。
无人机的远景镜头拉近,那是谢钰元。
近景摄像机似乎终于跟了上来,从谢钰元这边拍摄,只见远处跑过来的傅权霄身影渐渐接近,看到谢钰元,笑了出来。
谢钰元显然也看到了他,连忙向他紧走了几步,迎了过去。
傅权霄放缓了跑的脚步,朝前走了几步,他的头发和衣服都在跑的过程中让风吹乱了。
旁边的花字:[跑了十里地……]
傅权霄向谢钰元走了两步,他急促地呼吸着,走到他面前停了下来,看着他。
谢钰元一瞬不瞬地看着他,似乎有些手足无措:“你,你……”
傅权霄呆呆地对他说:“我爱你。”
弹幕都刷疯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
“天哪天哪跑十里地只为说我爱你啊啊啊啊”
满屏的“啊啊啊啊”,屏幕内,谢钰元似乎愣住了,呆呆地看着他,脱口而出:“我也爱你。”
傅权霄看着谢钰元,扬起唇角笑了起来。
悠扬抒情的BGM响起,镜头盘旋俯拍,两人的发丝和衣角随着山风吹起。
“啊啊啊啊啊”
“快把我鲨了给二位助助兴吧!!”
“嗑死我了嗑死我了。”
“鲨疯了鲨疯了。”
这期节目结束之后,#十里地#登顶热搜第一,爆了。
#傅权霄望夫石#
#跑了十里地只为说我爱你#
#元宵夫夫双向奔赴#包揽热搜前几。
@橙子木木的微博又上了热门:啊啊啊啊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他们超爱!呜呜呜呜嗑死我了嗑死我了。
“卧槽博主上次很有可能说对了!他们曾经一定发生过什么!已经脑补出一个爱情故事了!”
“只是分开了一天就化成了望夫石谁懂啊!”
“他超超超超超爱。”
“两位给我锁死我把民政局给你们搬来了!什么?已经结婚了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前面的你多少笑得有点嚣张了。”
“内幕人士爆料,谢钰元农家乐结束之后不是就进组拍《刺客》了吗,其实刚开拍没多久,傅权霄就万里迢迢跑过来跟组了!”
“!!!!!”
“天哪天哪天哪。”
……
——
这天,《刺客》杀青。
谢钰元直到年底都没什么工作了,在参加完杀青宴后,就和傅权霄一起去了D国。
傅权霄在D国常住的那栋别墅,随着谢钰元的入住,渐渐地填满了,不再像之前那样冷冰冰的,而是变得越来越有生活气息。
他们会一起出去采购,买些东西回来,上一起做饭,或是出去吃烛光餐,谢钰元喜欢养花、养草,傅权霄去工作的时候,他有时去探班,有时就在温暖的家中花房侍弄花草。
傅权霄每天去上班的时候,都很依依不舍,恨不得把谢钰元揣在衣兜里,走到哪儿带到哪儿。
可他堆积了不少工作,转移集团工作重心也到了一个重要阶段,只能每天尽量早早下班回家。
这天,傅权霄下班回来,听到管家说谢钰元在花房,脱下外套就赶去了花房。
他推开花房的门,就看到谢钰元正穿着一身休闲居家装,躺在花房的躺椅上拿着一本书在看,旁边放着刚浇完水的洒水壶、修剪枝丫的剪刀。
谢钰元听到动静看到他,一手拿着书,朝他笑了起来:“你回来了。”
傅权霄心中一下就被幸福填满了,饱胀的,软软的。
他忍不住走上前,抱住谢钰元亲吻他:“我爱你。”
谢钰元伸手揽住他,闭着眼睛睫毛微颤,温柔地回吻。
这天上,氛围正好,水到渠成一般,傅权霄抱着谢钰元亲吻,有些难耐地抬起头问道:“可以吗?”
谢钰元白皙的脸颊飞上了薄红,气息微喘,轻轻点了点头。
这些天,他们也浅浅尝试了一下,时常互相帮助,他也想更亲密了。
傅权霄心头砰砰乱撞,极力克制的亲了谢钰元一下,先低下头去……
谢钰元清冷白皙的脸上飞满了红晕,就像一片白色的花苞被剥开了一样,在他悉心的顾贴中,逐渐露出了里面生嫩柔软的蕊。
就在傅权霄要屏蔽的时候,谢钰元眉头蹙起,轻轻吸气,手指抓紧了身下的床单,身子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僵硬了起来。
傅权霄立刻停了下来,察觉到谢钰元的身体在微微颤抖,连忙抽了出来,抱住了他,心疼不已地去亲他的额头:“没事了,没事了,不做了,我们不做了,”
谢钰元缓过了那阵疼劲儿,被傅权霄抱在怀里闷闷的有些喘不过来气,他有些疑惑,从傅权霄怀里钻出来,抬起头不解道:“可是,我真的已经没有心结了,我也是想要你的。”
傅权霄怔了一下,立刻相信了他的话。
随即,他也开始疑惑。
谢钰元疑惑道:“可是,为什么呢?”
是啊,为什么呢?
两人呆呆地对视——
“傅总、傅总?”李特助抱着一叠文件,疑惑地叫着他,奇怪于今天傅总的心不在焉。
傅权霄回神,看向李特助,李特助连忙说道:“傅总,这几份文件需要您签个字。”
傅权霄看了看文件,唰唰在上面签了字,又交代了李特助几件事,等李特助离开,又发起呆来。
随即,他忍不住拿起手机,在搜索栏上搜索:[和爱人很相爱,可是亲密接触却不和谐,这是为什么?]
搜索栏下很快跳出了一大堆搜索结果,五花八门,可是没有一个是符合他们情况的。
傅权霄快速浏览着,正在这时,他看到一条情况类似的帖子,连忙点了进去。
帖子里回复什么的都有,一楼回帖:[你确定你们感情很好?你老婆不爱你吧。]
他爱我。
傅权霄无比确定,自从钰元和他相互剖白开始,他就无比坚信这一点。
[都是男人,我懂你,看看医生吧。]
[上年纪了就是这样,吃点药吧,推荐xxxx。]
[→蓝牌小药丸,守护男士健康,打破年龄焦虑,重塑活力,用过的都说好,点击下方链接购买*********]
傅权霄黑着脸,继续往下滑去。
[是不是生活压力太大了?没心思。]
他们生活压力不大。
[性冷淡?]
这些天傅权霄时常和钰元相互帮助,傅权霄确信***,钰元是想要他的,也不是性冷淡。
发帖的楼主也一一回复了前面的回帖,否定了那些猜测。
傅权霄继续往下滑去,看到了后面的一条回复,点赞量非常高:
[哈哈哈哈是你技术不好吧?]
[+1]
[+1]
……
[23333不会吧不会吧,不会有人活不好吧?]
像是有一道雷从头顶劈了下来,傅权霄被劈得外焦内黑,一下子呆滞住了。
和钰元亲密接触时的种种在脑海中浮现出来,瞬间犹如醍醐灌顶一般,他……活不好?
帖子里的话像是有回音,不断地在傅权霄耳朵里回荡着。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有人活不好吧?]
他个人都石化了。
第79章 第七十九章 活好了
谢钰元其实已经隐隐猜测到了原因, 在傅权霄回来前,他就开始查找学习资料。
他拿出学习研究的精神,记住各个要点, 十分地认真,准备等权霄回来了教他。
傅权霄回来时还有点恍惚, 脑子里盘旋回荡着帖子里的那句话。
谢钰元好几次欲言又止地看向他,等饭后,就拉着傅权霄过来,拿出了一叠学习资料, 准备和他观摩学习。
傅权霄看着钰元放在他面前的一大叠学习资料:“……”
谢钰元压下脸颊发热的感觉, “咳”了一声,尽可能委婉地说道:“我觉得,我们可能需要学习一下,提升一下技术。”
傅权霄一时还没有回过神。
谢钰元见他这样, 连忙安慰道:“没事的, 有些东西不会就是不会。”
“……”
谢钰元说完才发现好像起了反效果,连忙补救道:“我的意思是,不会可以学, 毕竟学无止境。”
“……”傅权霄深吸了一口气,又不由低下了头, 有些低落地低声问道:“弄得你……很难受吗?”
谢钰元小声说:“是挺疼的。”
他之前只以为自己是对以前的旧事有心结,没想到还有这方面的原因。
傅权霄忍不住心疼地抱住了他,满心愧疚:“对不起。”
谢钰元摇了摇头:“我之前也没想到这一层。”
他拿起一盘学习资料,鼓励道:“没事的,不会可以学,我今天就学了不少,可以教你。”
“……”
傅权霄深吸了一口气:“学!”
遂, 刻苦学习——
傅权霄是真的下了苦功夫猛学,不仅抓紧一切空余时间刻苦用功,还额外给自己上了补习班。
一段时间以后。
就谢钰元的体验来说……学习成果斐然。
只不过……
谢钰元微微颤抖,有些承受不来,他忍不住抓紧了傅权霄的肩膀,从脸颊到脖颈往下的皮肤都泛起潮红,眼眸迷蒙带露:“权霄……”
傅权霄察觉到掌下的肌肤在微颤,立刻停下了动作:“怎么了?疼了吗?”
谢钰元身上酥酥麻麻发着热,迅猛的感觉让他一时没能说话,只能摇了摇头。
过了这阵绵长的劲之后,他才缓了过来,察觉到权霄没有动作了,脸上热得不行,小声道:“不疼,是太……了,受不了……”
声音越来越小。
傅权霄口干舌燥,忍不住又去亲吻他,含蓄又热烈,同时轻轻的、慢慢地动作。
谢钰元很快又有些受不了了,软绵绵又晕陶陶,连绵不绝的潮汐冲刷着他,让他白皙的脚背线条绷紧,又松开。
他觉得傅权霄的学习成果有点太好了,现在疼倒是不疼了,就是太舒服了,让他有些受不了。
最终,傅权霄察觉到他承受不住了,停了下来,满含温柔地去亲他。
谢钰元被满足后,露出了一种慵懒的情态,如同花苞被揉开了似的。
他碰到傅权霄绷紧的肌肉,知道他忍得辛苦,却察觉到他没有再做了,不由问他:“不继续了吗?”
傅权霄亲了亲他:“我还要再学习学习,慢慢来。”
谢钰元忽然觉得,让傅权霄去学习也许也不是什么好主意……
……
—
《我们的农家乐》节目收官了。
最后一期是收官特辑,招待完最后一批客人后,看着农家乐中空荡荡的一切,观众们也开始不舍起来。
“呜呜呜呜好舍不得啊。”
“时间过得好快啊,从第一期就开始追,这就要结束了吗QAQ”
上,是篝火会,也暨颁奖仪式。
农家乐的几人围坐在燃烧的篝火前,夜话谈心,并通过颁奖的形式对季节目进行回顾与总结。
谢钰元含笑道,“节目组综合我们的表现,评选出了几个奖项,让我们来看看都有谁获奖吧。”
许熠和乔晨安捧场地应和:“都有谁呢?”
谢钰元手中拿着张手卡,他看了一眼,简单卖了个关子:“首先颁布我们农家乐的‘最佳大管家’,他是——”
他看向傅权霄,傅权霄看了眼手卡,含笑宣布道:“许熠。”
许熠惊喜地站了起来,谢钰元为他颁发了节目组特制的奖章。
同时,节目中开始回放许熠在季节目中的表现,比如他神经大条、无厘头的名场面,还有他为了做好大管家,连夜为客人写了八百字风景小作文。
他也是最热情好客的,在客人送鲜花评选的“最喜爱的员工”中,排名第一,“最佳大管家”实至名归。
节目播放到现在,三个员工都积累了大量的粉丝,此时许熠的粉丝们都很开心:
“啊啊啊恭喜许熠!”
“许熠值得!”
节目中,播放完vcr,镜头又回到了篝火前的颁奖仪式,傅权霄拿着手卡,念道:“接下来要颁布的是,农家乐的“暖心维他命”,他是——”
谢钰元揭晓:”乔晨安!“
“啪啪啪啪”,许熠和林苏苏使劲鼓掌,傅权霄为乔晨安颁发了奖章,节目开始回放乔晨安在季的表现vcr。
乔晨安的性格偏向内敛,在农家乐中没有许熠那么搞笑跳脱,但他心细如发,经常能关注到其他人没注意的地方,体贴客人、关怀同事,十分暖心,是团队中最不可或缺的存在。
“呜呜呜呜好感动。”
“宝宝太好了。”
谢钰元接着宣布:“接下来要颁布的是——农家乐面神!”
所有人都一起看向林苏苏,林苏苏有些紧张和害羞。
傅权霄道:“她是——”
谢钰元含笑宣布:“林苏苏!”
“面神、面神!”许熠和乔晨安一边鼓掌一边笑着道,谢钰元为林苏苏颁发了专属奖章。
节目回放vcr,林苏苏在刚来的时候很是拘谨谦虚,说自己没什么特长,但其实是个隐藏的厨房高手,各种面食面点花式百出,广受客人欢迎,简直是农家乐的面神。
弹幕也跟着发:“面神、面神!”
“林苏苏你是最棒的!”
员工们的奖项颁完了,接下来是老板的奖项,几个员工人手拿着一张颁奖卡,林苏苏看了一眼手卡,说道:“接下来要颁布的是——”
许熠:“我们的全能老板!他是——”
乔晨安:“谢钰元!”
“啪啪啪啪啪”,员工们海豹式鼓掌,傅权霄含笑注视着谢钰元,也跟着鼓掌。
谢钰元莞尔站起,领取了员工们为他颁发的特别奖章,节目回放vcr,闪现了谢钰元在农家乐中的一幕幕场景。
无论是农家乐的经营规划还是做饭,再到处各种突发事件、组织客人们参加各种活动、查缺补漏,他都做的得心应手,堪称十项全能。
“啊啊啊啊啊啊”
“元哥、元哥!”
“今天也更爱元哥了呜呜呜呜”
镜头回到篝火现场,员工们开始颁发最后一个奖项。
显然,这个奖项是给傅权霄的,就连谢钰元脸上都带上了好奇,看向傅权霄,好像也在好奇节目组会给他颁发什么奖。
观众们也好奇了起来,只听许熠高声宣布:“激动人心的时刻就要到了!最后一个奖项!”
林苏苏忍笑:“接下来要颁发的是……”
乔晨安看着手卡,差点绷不住笑出声来:“农家乐的——‘蘑菇大王’!”
许熠神色好奇,憋着笑道:“诶,他是谁呢?”
乔晨安捧哏:“是谁呢?”
林苏苏也小声说:“是谁呢?”
弹幕:“哈哈哈哈是谁呢?真的好难猜啊。”
傅权霄脸色微黑。
谢钰元在旁边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员工们模仿敲鼓的声音搞气氛:“噔噔蹬蹬蹬……”
接着,他们异口同声地宣布,“恭喜傅权霄,荣获蘑菇大王奖!”
弹幕全都笑倒,节目适时地回放vcr,其中不仅有傅权霄的各种表现,还有傅权霄大上在山上迷路,抱着蘑菇们呆坐的名场面。
画面切回篝火现场,员工们全都笑得不行了,但笑完了几个员工谁也不敢去给傅权霄颁奖,最后还是由谢钰元为傅权霄颁发了这个“蘑菇大王”奖章,给他佩戴在了胸膛上。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啊啊啊kslksl”
“哈哈哈恭喜蘑菇大王!”
篝火颁奖会在欢声笑语中结束。
在最后的环节,还有对各位嘉宾的最终个人采访。
“其实有一个问题我们一直都想问,”导演憋着笑问傅权霄,“你之前说你的运气很好,可众所周知你是个非酋……是什么给了你这样的错觉?”
傅权霄一点儿也没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回答道:“我确实运气很好。”
“因为我遇到了钰元,他还愿意和我在一起。”
弹幕本来还全都在笑,这下子顿时:“酸了,酸了。”
“这没得说,这确实运气很好。”
“算你厉害。”
“啊啊啊kslksl”
画面飘起客人写给农家乐的一封封信,响起几位嘉宾读信的旁白。
节目片尾曲响起,屏幕的右边滚动播放起一长串感谢名单。
左边是最后的画面,谢钰元和傅权霄在院子的凉亭里荡着秋千,看着将要离开的农家乐的一切。
“呜呜呜真的结束了吗?好舍不得啊。”
“感谢季节目的陪伴。”
“收官大吉!”
“感谢节目组让我们遇到这么好的元宵。”
“元宵夫夫99!!”
“呜呜呜下一季夫夫俩还会来参加吗?”
……
关于下一季节目原班人马的呼声很高,然而可惜的是,在最后一期加长版里,谢钰元和傅权霄明确回应了不会再参加类似的综艺。
另外,农家乐也交给了当地政府接管,谢钰元和傅权霄投资的生态旅游区还在建设中,已经开放了一小部分。
实际上,在最后一期节目播出时,不少人都已经去果树村旅游过。
“哈哈哈哈我已经去玩过一圈回来啦!”
“很好玩,没有太浓重的商业气息,和节目里看到的一模一样!原汁原味!”
“呜呜呜呜呜真的不能求一个下一季原班人马吗?”
“啊啊啊不行了我要重刷节目去了!”
……
谢钰元和傅权霄也看完了最后一期节目,那个篝火颁奖仪式,是在他们收官离开的前一录的。
谢钰元想起在农家乐的生活,不由还有些怀念。
时到如今,三位员工各自的发展都不错,林苏苏和许熠各自在组里拍戏,乔晨安则发表了自己的第一张单飞专辑。
节目录制结束已经好几个月了,他们和三个员工之间偶尔还有联系,前不久阳历新年,三个员工还发来信息问候。
不知不觉,农历新年也快到了。
“明天我送你。”傅权霄抱着谢钰元,不舍地亲了亲他的额头。
谢钰元主演的电影《星空尽头》因介质问题遇到审核关卡,只好推迟了原定档期,调到了春节档。
这几天,谢钰元需要回国配合剧组进行一系列路演宣传。
“嗯。”谢钰元也很不舍,静静地抱着傅权霄,享受时光静谧。
第二天,傅权霄送谢钰元去机场,他强忍着不舍,低头亲了亲他,给他拢紧羽绒服外面的围巾,防止冷风钻进缝隙里,“快去吧,外面冷。”
谢钰元抱了他一会儿:“我工作结束了就回来。”
他上了舷梯,在机口回头对他摆了摆手。
傅权霄看着谢钰元上了飞机,看着飞机离去。
这些天,每天都和钰元在一起,骤然分离,他忽然感觉到一阵难以形容的孤寂。
他有些失魂落魄地回了公司,把自己填塞在工作里,直到接到钰元发来的信息说到了,眼中才绽放出光亮。
和钰元聊了一会儿,他连忙让钰元去休息,他知道钰元落地后要前往各地路演,全国到处飞,还要调时差。
上回到家,看着没有钰元的房间,他辗转难眠,有些难以忍受对钰元的思念,直到摸到脸上的湿意,才意识到,是眼泪。
他再也忍受不了,起身去了三楼走廊尽头的宝物房,看着摆满钰元的物品,到处摸摸碰碰,在里面呆了很久。
傅权霄凭着本能一般,开始收集带着谢钰元气息的东西,米白色的羊绒围巾、棉质睡衣、旧衬衣等等,脸颊蹭了蹭柔软的布料,深深地吸气。
他把所有沾着钰元气息的衣物都抱进房间,在床上筑了一个蓬松的巢,感受着被钰元残留的气息包围,才感到安心,最终,他蜷缩在那个巢里睡着了。
……
谢钰元和权霄朝夕相处了这么多天,突然分开,这几天总觉得心中空落落的。
好在电影宣传活动终于结束了。
原定为期十二天的电影宣传活动,提前了一天结束,最后一项现场活动因场地问题临时取消了。
这几天他的工作太忙碌,很多时间都在飞机上,有时候连打视频电话的时间都不够。
他很想他。
谢钰元提前一天返回了D国,他特意没有告诉傅权霄,想给他一个惊喜。
回到他们住的家,他进门看到管家便问:“权霄呢?”
管家没想到他提前回来,脸上带上了一丝难色:“先生他……”
谢钰元察觉到不对,一边往楼上走去:“他怎么了?”
管家不得已,说道:“先生他在三楼……”
谢钰元上了三楼,在几个房间里都没有看到傅权霄,不由感到奇怪。
他走到走廊尽头,看到最里间还有个小房间,他想起之前这个房间好像锁着,他以为是杂物室,也没在意。
他推开了门,发现这回门没锁。
“权霄?”谢钰元叫了一声,见房间里很昏暗,“啪嗒”一声,打开了灯。
房间里亮了起来,他看到床上有些凌乱,用衣物等筑成了一个……巢?
傅权霄正从巢中懵懵地坐起来,呆呆地看向他。
谢钰元的目光落在了那些衣物上,觉得有些熟悉。
这些……不都是他的衣物吗?
他还认出,其中有不少都是他之前丢失的衣物。
谢钰元的目光又落在了房间里,只见在旁边的柜架上摆放了很多黑色的盒子。
更为显眼的,是另一侧的墙柜上,满满一面墙的,都是他的照片。
第80章 第八十章 痴汉
傅权霄看到谢钰元, 一瞬间还以为是在做梦。
等反应过来之后,他眼中骤然迸发出了惊喜的光彩,走下床一把抱住了谢钰元:“你回来了!”
谢钰元还未及回应, 傅权霄就吻上了他,难以抑制的激动和热烈, 像是满腔的思念和情愫都倾诉了出来。
谢钰元被他炽热的感情所感染,忍不住予以回应,他的手臂圈在傅权霄的脖颈上,回吻着他。
直到两人都有些喘不上气, 才稍稍分开, 视线就像是要粘在了一起。
傅权霄的额头抵了抵他的额头:“我好想你。”
谢钰元的气息还未平复,嘴唇被他亲得殷红:“我也很想你。”
傅权霄摸着谢钰元的头发,和他耳鬓厮磨了片刻,又亲了他一口:“你怎么提前回来了?”
谢钰元笑了笑:“最后一个活动推迟了, 工作提前结束了。”
“对了, ”他忽然想起了什么,从傅权霄的怀抱中退出来,看着眼前房间里的东西, 迟疑道,“这些……”
傅权霄头脑空白了一瞬, 忽然清醒了过来,意识到了自己现在是在哪里,刚才在干什么,他不由地慌乱起来。
他只觉得汗毛都要炸起来了,想解释,但又不知道怎么解释:“我、我……”
谢钰元见他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走到了房间里,环顾了一圈。
只见在那面墙柜上,满满一墙都是他的照片,有他少年时穿校服的样子,有他拍广告的样子、演戏的样子,还有各种日常照、路透照,每一张照片都被仔细地裱装好。
衣柜里也有不少衣物,里面有他以前不见的衣裳,谢钰元还认出了其中一件白衬衣,好像是在录农家乐时稀里糊涂丢失的。
一侧的柜架上,摆放了很多黑色的盒子,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谢钰元走过去,拿起了一个黑色盒子,发现上面有一个字母编号“x”。
这些盒子上都有字母编号,谢钰元打开盒子,发现里面竟都是他过去的一些东西,有他丢失的,也有他扔掉的。
有他用过的旧钢笔、旧橡皮、扔掉的各种包装纸壳、丢失的纽扣,等等等等,各种各样的东西不一而足,其中甚至还有糖纸、几丝头发。
谢钰元看着这些,久久无言。
傅权霄亦步亦趋地跟着他,扎手扎脚地站在那里,慌里慌张地想解释,但又不知道从何解释起。
谢钰元看向他,欲言又止:“你……”
傅权霄脑门一炸,张口结舌,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般:“我没有,我不是……”
他不是变态,他不是。
谢钰元也是有见识的,自然知道傅权霄的这种行为是什么。
他看着这满房间的东西,问道:“这就是你的秘密,是吗?”
傅权霄知道再也无法抵赖了,他低下头,呐呐地说:“是。”
谢钰元问:“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傅权霄艰难地说道:“从……很久以前就开始了,最早,是上学的时候。”
谢钰元刚刚问出口,就知道自己问了一句废话,刚才他看到的不少东西,都是他上学时用过的东西。
他不由地沉默了,忽然发现爱人私底下做了这种事,饶是他也有些没缓过来,大脑受到了短暂的冲击。
傅权霄见他不说话,心中慌乱,想到钰元可能会因此而厌恶他,心中如同凌迟一般的难受。
谢钰元把手中的黑盒放在一边,坐在筑了“巢”的床上,抬头看向他:“都跟我说说吧。”
傅权霄嗓音艰涩,一五一十地都交代了出来。
从他少年时凭借本能般,无意识地收集,到后来有意识地收集,再到后来越发不可收拾。
谢钰元听着他的讲述,心中波动,他的手抚了抚床上的“巢”,低声问道:“这个……是你筑的?”
“嗯,”傅权霄的手指蜷了蜷,他低着头,“我太想你了,所以,忍不住……”
谢钰元心中波澜起伏。
任是哪个男人,回到家看到爱人用自己的衣物筑了个巢,在沾有自己气息的“巢”里睡着,恐怕都无法平静。
傅权霄见钰元半晌没作声,心底的惶恐在蔓延,他终于忍不住,抬头看向他,眼眶通红,有热热的在流动:“钰元……”
谢钰元回过神来,看到他眼底氤氲的水汽,连忙走上前去,伸手抚摸他的脸:“你怎么哭了?”
他的声音温柔得不可思议。
傅权霄像是获得了特许赦免,一下子抱住了他。
他的脸颊埋在谢钰元的颈窝间,眨去眼眸间的湿意:“我怕你不要我了。”
“怎么会?”谢钰元回抱住他,吻了吻他,“我爱你,就算有问题,咱们也是先解决问题。”
傅权霄抬起头,眼底还泛着微红,却亮得惊人:“嗯!”
谢钰元摸了摸他的头发,问道:“你经常呆在这里吗?”
傅权霄抱着他不肯松开:“特别想你的时候,就来这里看看。”
谢钰元看着那个“巢”,又问道:“这几天,你都睡在这里?”
傅权霄点了点头,结巴地说:“嗯,我、我太想你了。”
谢钰元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感受,他产生了一种冲动,还有一种细密的、带着微疼的柔软漫过心口。
他低声说道:“其实,我喜欢你的巢。”
傅权霄一下子微微睁大了眼睛,话都不会说了:“你、你、你喜欢,”
谢钰元脸上一热,犹豫了一下,轻轻点了点头。
接着,他又板起脸道:“但是,这不意味着这些行为就可以了。”
他的感受是复杂的,不至于毫无底线地包容。
傅权霄却已经晕乎乎地不知所以了,他的心脏剧烈地跳动,就像是要冲破胸膛。
他忍不住吻上了他,心中汹涌的情感潮汐般地冲刷着,心神激荡。
他像我爱他一样,也是这么的爱着我。
这个认知,让他不能自已。
谢钰元没料到傅权霄有这么大的反应,被他亲得浑身发软,呼吸急促,快要喘不过气了,连忙推开他的肩膀:“你听到没有?”
傅权霄点了点头,眼睛亮晶晶的:“我听到了。我再也不会了。”
谢钰元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有点怀疑他是否能做到。
但看到他亮晶晶的眼睛,却忍不住心中一软,有点绵绵的,使不上力。
还不及思考,傅权霄又吻上了他,这一次不再急切,而是带着超乎寻常的珍视,温柔地一点点厮磨、辗转,低声说道:“我爱你。”
又吻了他一下:“我好爱你。”
谢钰元被他弄得没脾气了,心里也软绵绵的,手指轻轻插入傅权霄的发间,回吻着他。
好不容易结束,他和傅权霄又聊了很久,知道他其实已经在控制自己的这些行为了,只是这次和他分开后,才没有忍住。
谢钰元放了些心,但想了想,他还是道:“我们明天去看看医生吧?”
傅权霄点点头:“好。”
谢钰元不知道傅权霄的这种情况是否需要特别的心干预,隔天,就带傅权霄去看了史密斯医生。
“傅先生的这种行为背后掺杂着情感依赖,隐含着更深的心需求,比如过度依恋、情感代偿等,但本质上都是带着边界侵犯的。”
史密斯医生说道:“经过刚才的测评,以及和傅先生的交流,他已经在有意识地控制自己,也愿意做出改变,总体上来说是可控的。”
刚才史密斯医生对傅权霄进行了心测评,又和傅权霄聊了很久,对谢钰元讲着情况。
谢钰元在来D国后,曾带傅权霄来复诊过几次,知道傅权霄之前的心状态已经趋于稳定,无需特殊干预了。
他听到医生的话,松了口气,问道:“那,我要给他更多安全感吗?”
史密斯医生却摇了摇头:“我想,谢先生您已经足够地表达爱了。”
“而且,在和您在一起的时候,傅先生已经很少出现这种行为,在和您分开的时候,才控制不住,所以,更多的是一种情感代偿。”
“从目前来看,随着时间过去,傅先生的这种情况自然而然就会慢慢改善了。”
听到史密斯医生的话,谢钰元也放下了心。
史密斯医生却又接着道:“需要注意的是,如果你感到压力、恐惧、或者不舒服,那么无论他的初衷是爱还是依赖,都不能踏过这个边界,建议你和他充分地沟通,明确行为的界限。”
谢钰元沉思了起来,他当然不至于感到压力和恐惧,甚至,他的心弦忍不住为之波动。
不过,有些事情,他也觉得是不应当的。
谢钰元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傅权霄在外面旁边的休息室里等待,见谢钰过来,连忙迎了上去,有些不安:“他和你说了什么?”
谢钰元看到他眼巴巴的眼神,对他笑了笑,抱住他亲了他一下:“让我们制定一个‘界限’。”
—
国内的新年越来越近了,傅权霄在D国关于转移集团重心的工作也已经进入收尾阶段,剩下的就不用他亲自处了。
他们在年前回国,准备在家里过年。
腊月二十八号,《星空尽头》举行了首映礼,为将要在大年初一全国上映的电影预热。
谢钰元、导演、制片人等主创团队出席,活动方对观影环节之前的部分进行了直播。
傅权霄陪同谢钰元过来了,坐在台下含着微笑看着他。
红毯环节,在谢钰元在台上接受媒体拍照和简短采访时,镜头短暂地带到了台下的傅权霄。
弹幕里顿时炸出了很多激动的cp粉:
“啊啊啊又看到元宵夫夫合体了!”
“好甜啊。”
“呜呜呜看他的眼神好爱他!”
活动正式开始后,主持人开场邀请出品方、发行方代表致辞,随后又邀请谢钰元、导演、编剧等核心主创上台,简单分享了电影的创作和心得体会。
弹幕的注意力很快都回到了谢钰元和电影上来,听到谢钰元和导演还讲起了拍摄过程中的小趣事、幕后故事,时不时地哈哈哈哈。
接着,幕布上播放起了电影预告片,以及从未公开过的精彩片段和花絮,这一下更是吊足了观众的胃口。
“好期待啊。”
“这部电影等了两年,终于等到了!”
在幕布播放完毕后,是现场互动环节。
这场首映礼邀请了很多媒体记者、影评人、相关业内人士和部分观众参加,他们迫不及待地向主创提问着心中的问题,谢钰元等人一一解答着。
在互动环节结束后,谢钰元拿着话筒说道,“我相信有很多东西是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在观影中才能取得更好地感受,非常感谢大家今天到来对我们的支持,希望能给大家带来沉浸式的观看体验,谢谢大家。”
说完,谢钰元向台下鞠了一躬。
台下响起了一片掌声,谢钰元和其他主创走下了台,他坐到了傅权霄身边。
直播到这里就结束了,接下来是现场的观影环节。
观看直播的观众们看到屏幕黑屏了,不由羡慕起现场的观众。
程木木就是现场的一名幸运观众,她不仅幸运地抽中了电影官方发出的现场名额,在现场看到了谢钰元,还幸运地看到了元宵夫夫互动!
呜呜呜呜嗑死了,程木木心中也幸福起来了,嗑cp的人就是这么简单。
观影厅的灯光暗下,幕布上的光亮起,程木木看到龙标舞起,连忙压下了激动的心情,专心致志地看起了电影。
《星空尽头》是一部科幻片,刚开头,恢弘的特效就让程木木眼前一亮。
随着剧情的展开,谢钰元饰演的主角齐缘西从一个被淘汰的边缘化人物,成长为一个万众敬仰的英雄,但却又在一个转眼的功夫,从英雄沦为了一个阶下囚、一个背叛全人类的叛徒。
剧情跌宕起伏,特效震撼人心,当看到齐缘西沦为阶下囚的时候,程木木的心都跟着揪了起来。
当齐缘西终于平反、洗刷罪名的时候,人类的末日却也降临了。
之前抛弃齐缘西的、指责甚至唾弃齐缘西的,都开始呼吁齐缘西站出来,有人劝齐缘西以大局为重,有人许诺给齐缘西一切。
齐缘西在经历了挣扎之后,仍然选择扛起了一切,在他的旗帜下,众人解决了危机,可还没等缓口气,又迎来了更大的危机……
为了解决这个更大的危机,或者说,为了延缓这个更大危机的到来,齐缘西放逐了自己,独自去了星空尽头。
他将在无垠的星空中忍受数十年孤独,赢来一个微渺的可能。
电影的最后,有人问:“他还能回来吗?”
“不知道。”
当幕布暗下,观影厅的灯光亮起时,程木木才发现自己的眼泪不知不觉地流了下来。
电影放映结束后,谢钰元等主创再次登台致谢,台下的观众们刚开始还沉浸在电影的氛围之中,没有回过神来,随后,猛然爆发了一阵热烈的掌声。
电影首映礼圆满结束。
傅权霄也是第一次看到这个电影全片,在这之前他虽然把这个电影的所有预告片、片场花絮等都翻来覆去剪辑了个遍,但还没有看到过完的电影。
首映礼结束后,他和谢钰元回家的路上,忍不住用熠熠生光的眼睛一直看他。
“怎么***了?”谢钰元看到他的眼神,忍不住莞尔。
傅权霄亲了他一口:“太棒了。”
他眼中的欣赏和赞美实在太过溢出,谢钰元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好看吗?”
傅权霄不停地点头:“你演的太好了!”
被爱的人这么肯定,饶是谢钰元,心底也不由很是雀跃,他唇边忍不住绽起一个笑:“希望今天大家看得能喜欢。”
傅权霄肯定道:“看他们的表现,肯定都喜欢。”
傅权霄说要犒劳谢钰元一顿大餐,于是让家里的阿姨先回去,也不让谢钰元插手,自己动手在厨房兴致勃勃地做。
谢钰元从善如流,单手支着腮,隔着一道玻璃,含笑看着傅权霄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
傅权霄一直都在支持他喜欢的事业。
无论是在结婚前,他们刚定下“合约”,他刚拍第一部电影《水》的时候,傅权霄每天接送他。
还是在结婚后,他们经历了误会、冷战,亦或是现在,傅权霄都在用各种各样的方式支持他。
他已经知道了傅权霄的另一面,也听傅权霄向他坦诚了内心的那些阴暗面,他知道他曾有偏执的暗念、控制欲,但也知道他永远不会付诸行动。
有念而克制,这就是傅权霄,是他爱的人。
傅权霄系着围裙,端着菜肴出来,突然看到钰元好温柔地看着他。
他的心一下子软绵绵的像是化成一滩水了,他把菜肴放在桌子上,走过去亲了他一下。
谢钰元抱住他,温柔地又吻他一下。
—
在《星空尽头》首映礼结束后,回到家的媒体、影评人和部分观众迫不及待地发表了影评。
有的长篇大论,满含溢美之辞,有的从自己关注的角度出发,有的发自肺腑,还有的只写了两个字:震撼!
#星空尽头首映礼#迅速登上了热搜,与此同时,在首映礼直播中台下出现的傅权霄也引起了人们注意,#首映礼 元宵夫夫同框#也迅速窜上了热搜。
首映礼热度居高不下,再加上口碑爆好,一时间人们对它正式上映更加期待了。
在这样的期待中,新年的钟声接近了。
过年这天,给管家和阿姨放了假,谢钰元和傅权霄自己做了一顿丰盛的年夜饭。
“新年快乐。”谢钰元开了瓶红酒,和傅权霄轻轻碰杯,对他浅笑。
傅权霄看着他,眼眸中泛着温柔的涟漪:“新年快乐。”
“叮~”,两只酒杯轻轻相碰,发出清脆的一声。
窗外有烟火绽放,透过窗户洒在两人身上,两人的剪影在玻璃上映出一副美好的画。
新年的钟声敲响了。
谢钰元这只浅浅喝了几杯酒,但酒力一点点蔓上来,渐渐地还是有点微醺。
傅权霄担心他喝了酒难受,给谢钰元倒了杯温水,让他先捧着喝。
他又去浴室用温水浸湿了毛巾,回来就看到谢钰元正呆呆坐在那儿,捧着水小口喝着,看到他过来了,偏头看向他,一双眼眸中蒙着层薄薄的水雾。
傅权霄的心一下子软了,他过去用温热的毛巾给他擦了擦脸,擦了擦手心,问他:“难受吗?”
谢钰元看着他笑了,没有回答,忽然伸手抱住他,亲了他一下。
傅权霄猝不及防,呆在那里,柔软的触感从唇上贴了上来,连呼吸也忘了。
谢钰元小声在他耳边说道:“我爱你。”
傅权霄只觉得心脏最柔软的部分仿佛被撞了一下,心就像是要化了,控制不住地吻上了他。
他对他简直毫无招架之力。
谢钰元被他亲得浑身发软,喘不上气了,推开了他。
傅权霄沉迷地亲了他一下:“我爱你。”
又亲了一下:“我爱你。”
谢钰元的眼尾泛着淡淡的红,睫毛有些湿润,像是被雨水浸透,唇瓣泛红,尾音软的发飘:“我知道了啊。”
傅权霄的心咚咚跳动着,忍不住又吻上了他,两片柔软又温热的唇瓣辗转地深吻,呼吸在交缠的唇齿间变得灼热。
谢钰元的手臂不知不觉揽上了他的脖颈,回应着他。
温度节节攀升,两人急促的呼吸声交织,傅权霄滚烫的吻沿着谢钰元的脸颊、脖颈一路向下。
不知道什么时候,一切都水到渠成。
谢钰元的脸上布满潮红,鼻尖都是汗,身体在傅权霄的学习成果中不停地颤抖。
傅权霄吻遍了他的全身,温柔细致地抚慰妥帖,像是剥开了蚌壳,露出了里面柔软的嫩肉。
谢钰元的尾椎都颤栗起来,他的手指无意识抚着傅权霄肌肉紧实的肩背,似催促,是允许,也是渴望。
傅权霄喉结上下滚动,亲了亲他,握住了他的脚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