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间卧房都被热气包围, 就连陆峥安本人也是如此,贴着怀中人的胸膛大片衣襟都被汗水蒸湿。
陆峥安看到面前的人缓缓抬起眸,用那双含着水意的潋滟眸子盈盈望着他, 轻启红唇,喃喃地、迟钝开口:
“陆、峥、安。”
“你叫我什么?”陆峥安骤然凝住神, 掐住他手腕,问,“你是不是醒了?”
对方疑惑地看着他, 手按住他的手不安地扭动。
可仔细去看, 那双泛着红意的眸子瞳孔呈现放大,并没有清醒过来的迹象。
见他这样,陆峥安失落地泄了一口气:“又是这样吗?一觉醒来你又什么都不记得了。”
可能是上次温泉他逼他叫陆峥安, 才让他只要发生这样的事情,便会下意识地喊他名字,以求得到满足。
“……陆、峥、安……”
渴求的、不满足地呼唤着他的名字。
“抓住我的胳膊。”陆峥安轻轻在他额头印上一吻, 顺着他的力道抚弄, 直到后背都被汗水沾湿了一片。
空气中终于绽放出梅花的香味。
可这只是刚开始。
面前的人仍然是不知死活地、一步步挑战起他的耐性,衣衫早因方才的荒唐而彻底凌乱,陆铮安将落在他臂弯的雪白里衣褪开, 从后扣住他的脖颈, 与他交换完一个炙热的吻后,喘息着稍稍退开。
将黏在那光洁额头上的发丝拨开,他用巾帕替他将汗水擦掉, 另一只手来到他下摆系带上,他的声音很哑,却透着沉稳:
“如果,发生今天的事之后, 你要是还有印象,再永远也别想摆脱我了。”
“这是你自己选的。”
“不管是恨、是怨,你都得受着。”
——他早说过,别勾他,他就是这样经不起诱惑的人。
他俯身去看,竹节一样笔直的腿、优美的像蝴蝶谷的腿窝,一寸寸都如同造物主的恩赐。
仰赖天宝光华,人间至境。
印着腿窝他轻轻吻了上去,长长的睫毛扫荡在对方皮肤上,引起那人轻轻的震颤,足尖轻勾出粉意来。
梅枝在春季抽条,抽出嶙峋的一根。
他低头,衔住盛放的梅枝。
余光瞥过桌边雪白的汤匙。
原来,高山雪莲坠入凡间之时,留在人间的柄尘也是与众不同的,那颜色清雪如玉,干净剔透极了。
虽为腊月,但此刻房间的温度并不低,更多的是燥热带来的丝丝热气。
全部唅去后,清雪的人溢出无措的低泣。
陆峥安知道,如果此刻的沈卿钰是清醒的,一定会一巴掌框在他脸上,大骂他“放肆”!
可不管如何,今天他就是放肆了。
“阿钰,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他喘息着,那张易容过的脸渐渐难以维持镇定,额角青筋都在跳动,舌尖留着一截软玉,牙关没有收紧。
“唔!”一丝痛呼溢出唇齿间。
“喜欢我吗?嗯?说!”
牢牢掌握住他的尘贷,就像把握住了他的命门。
“说喜欢陆铮安。”一点点地挤压着塵袋,他逼问着,“说喜欢我,好不好?”
“喜、欢……!”一寸寸咬牙切齿的稚童学语,最终让他得到他想要的。
梅花在雪中又一次开放。
自嘲的一声笑:“要是你醒着说出这句话就好了。”
人总是喜欢去问自己明知道答案的问题,也喜欢自欺欺人。
陆峥安咽下去后,用手擦了擦嘴边,将他抱入怀中,扣住他的下巴再次吻住他,直到二人唇舌都溢出猩膻味,他的声音带着笃定,黑漆漆的眸子里沉着一片暗流,“我会让你喜欢上我的,迟早。”
从散在地上的衣服里拿出愈合伤口的香玉膏,从指尖沾上。
進的很艰难。
他蹙起眉头,看对方浮现痛苦的脸,和光洁的额头上滴出豆大的汗珠,才记起自己忘了最关键的部分,他轻轻啄吻掉他的汗珠:“是我心急了。”
再次俯下身去。
春天的梅枝开的正盛。
梅枝上面细细密密的梅花花苞迎风而开,直到满树红意盎然。
有蜜蜂闻风而来,在那蘸着花蜜的梅花上采蜜,先是拨开层层叠叠的花蕊,再将花蕊上沾着的细密汁液一点点吞入腹中。
窗边不知何时又重新下起雨来,放在窗边格子上的盆景被雨水给打湿,从郁郁葱葱交错的绿枝中透出房间一角来。
剑亮起,是因为不得不亮。
逐渐地、雨水渐渐密集起来,碎珠落盘,击打在窗格上,如战鼓响起,怒涨的渤发,抵在那翕动的关口。
窗外雨有愈来愈大的趋势,砸的窗棂哗啦啦作响,而窗内却只有他一人的声音。
男人的声音哑的不像话:“阿钰……”
灼热的心根本藏不住沸腾的喜欢和迷恋。
“你凑过来点,不舒服就跟我讲。”
他细密地吻着他耳侧,汗珠一点点垂落下来。
尘柄抵达,在关隘难捱。
恍惚中他记起温泉那天,他说的是:“这就给你。”
但这次,他说的是:
“我要你。”
……
城门即将破的刹那。
门口却响起突兀的敲门声:
“陆兄,我带了舒芳斋的小米粥,你给沈大人喂点吧?他一天没吃饭了,怕肠胃受不了。”
韩修远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来,见他不答复,又敲了起来:“陆兄、陆兄?唔——”
还没说完,门口又骤然急急传来一个脚步声,刚还在敲门的韩修远被跑来的李重捂着嘴拖走了,韩修远边走边挣扎,推开他捂着自己的手:“你干什么?!”
李重抢过他手上的食盒,根本不敢看身后紧闭着的门,冷汗直冒:“哎呀现在这个点了,沈大人早睡了,不然房门为什么关着呢?不白天刚说过要静养吗,你怎么又跑来了。”
“静养也不能不吃东西啊,不然肠胃怎么受得了?”韩修远难以理解。
“沈大人都没醒,现在能吃什么东西啊?你是不是急糊涂了啊?”李重无奈。
“噢,也是也是,忘了这茬了。”韩修远悔恨地拍了拍头,“关心则乱、关心则乱!还好沈兄你提醒我了。”
“好了好了,走吧走吧。”
李重搂住他肩膀推着他往前走,边走边忍不住回头,看了那紧闭的房门一眼,总觉得有一双冷冷的眼睛透过门缝紧紧盯着自己,下一刻就能让他人头落地。
而房间内,紧紧盯着门口的陆铮安听见他们走后,终于放下控制住大门的手,汗珠从他下巴滚落下来。
怀里的人紧紧闭着眸子,脸上的红晕也退却下来,而此刻似乎梦到了什么,开始剧烈挣扎起来,手紧紧抓住了身下的被褥,无助、彷徨、痛苦地喊着:“我要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
听到他的话,陆铮安彻底僵住。
果然,又是这样!
卸下力来,发出叹息:
“爽完就不认人,每次都这样。”
烦躁地捋了把头发,放开控制住他的手,漆黑的眼里满是无奈,“你就欺负我心软,心疼你舍不得你吧。”
冷静下来后。
他想,他还是没办法狠下心来,如果今天真的对他做了什么,以对方的个性,肯定会勃然大怒,那他这么久的努力将付诸东流,俩人的关系会再次降到冰点。
可他不甘心,就这样轻易放过他。
怒发涨的他眼睛都有些发红。
他掌住他的脸,手一路来到他后脖颈,然后不容拒绝地吻上他的唇,手中抻住他和自己,开始并蒂。
一寸寸舔舐后,他急促呼吸着放开手中对他的掌控。
从腿弯处抱着对方来到窗边格子边,重新找了个干净的巾帕,给他和自己做着清洁。
不知怎么地、看着怀中脸上又浮现红晕的人,心里泛起一丝恶意,他又沾起自己的一点猩百,涂抹到那红肿艳丽的唇上,笑了笑:“我尝你的,你也应该尝尝我的,怎么样,好吃么?”
可不知是不是唇边沾着东西难受,沈卿钰无意识地皱起眉头,然后伸出舌尖舔掉了唇边的异物。
明明是一瞬间的动作,可在陆峥安眼里却呈现数倍慢放。
陆铮安眼睁睁看着那艳红的舌尖伸出,一点点舔掉然后喉结滚动,顺着喉咙咽了下去。
眼神僵住,然后瞬间暗成一片。
……
“哐——”一声巨响,窗户被幢出声音,惊的楼下远远守着的李重下意识回过头去看。
不看不得了,一看吓一跳。
隐隐约约见到莹白的一角,然后窗户紧紧关上,紧接着两道高大的人影交叠在窗边,呈现紧紧贴着的样子,窗格都被震的剧烈抖动,那映在窗格上的秀长脖颈,好像因为某种痛苦,呈现孤掌难鸣的弧度。
“我去……”李重大受震撼,匆忙移开视线,小声嘀咕,“老大这也太急不可耐了,人还病着呢,这么弄不怕弄出好歹来。”
捂住耳朵,躲到树干后面藏住身形,生怕被某人发现秋后算账。
而屋内的陆峥安平复过急促的呼吸后,放开了压着他的腿,再次将他抱起来轻轻放在床边,走到小火炉边上烧了壶热水。
洗干净帕子后,他挪开那笔直的腿替他擦拭,看到那被他摩擦过的地方好像破皮了,不由得有些头疼。
完了,让他并着腿承受他,怎么还弄伤他了?
人醒了怎么交代啊?
*
沈卿钰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他梦到幼时流落街头收养他的寺庙阿婆,抱着昏迷不醒的他,四处求药,却被江湖骗子骗去全部钱财,求救无果的阿婆对着游街的关羽磕头跪拜……
不知觉地,眼角流出眼泪来,却被一只温暖的手拭去,鼻尖传来一阵清冽的甘草味。
好像有人握住了他的手,在他耳旁说:“别哭,阿钰。”
声音温柔又沉稳,尾音是往下压的语调,带着一种熟悉感。
“陆、筝?”不由得呢喃出声。
然后,那张熟悉的脸突然朝自己凑过来——
睫羽颤动,沈卿钰猛然惊醒过来。
四周却空荡荡的一片,床边并没有那个熟悉的人,鼻尖充斥着药香味,床边桌子上摆满了各种药罐子。
门被打开,韩修远走了进来,看到他醒来,带着惊喜道:“子瑜你醒了?”
沈卿钰疑惑问道:“我……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天社火节下大雨,你当街晕倒,我们把你带回了客栈,这几天你一直浑身发高热,昏迷不醒。”
“我睡了几天?”
“三天,还好你醒了,不然真令人担忧。”韩修远心有余悸。
这么久?沈卿钰有些惊讶,他沉思了一下,问韩修远,“这几日是你在我身边照顾我吗?”
韩修远摆手:“不敢揽功不敢揽功,是陆筝,陆兄照顾了你三天三夜,就没离开过你的房间,可谓是衣不解带,就没见他合过眼,子瑜你这次能无恙,真得好好感谢一下陆兄。”
沈卿钰眸中沉下思绪。
——果然,这几日在他身边一直照顾他的是陆筝,梦中紧紧握着他手的人也是他。
“他现在人在何处?”
“他见你一直不醒,心中担忧,怕你出事,跑去鹭洲山找能让你尽快醒来的药引子去了。”
沈卿钰蹙眉:“什么药引子?”
“川芎。”韩修远道,“药材铺没有这个药,他听这边掌柜的说鹭洲山上有,现采去了。”
沈卿钰抬眸:“什么时候去的?”
“早上去的,估摸着现在也快回来了。”韩修远不由得有些惋惜,“他要是晚点去就好了,正好碰到你醒过来,免得来回奔波,倒是不巧。”
又道:“你醒了也正好,子瑜,这边也有正事找你。”
沈卿钰凝神:“可是孙大人来找了?”
在来之前,他便已修书过给孙大人,朝廷旨意也传达过了。
“正是孙大人,他说等你病好后,请你去府上一聚。”
沈卿钰连忙起身:“帮我回话,我梳洗一下就去。”
“不急不急,子瑜你还没吃过东西,先吃点东西再去吧。”韩修远劝道。
“让客栈掌柜打包几个包子,边走边吃。”沈卿钰已经开始穿外袍了。
他换衣服,韩修远自觉退出去在外面等。
坐上马车之前,沈卿钰却被胡斯叫住。
那黝黑健壮的大汉羞赧地挠着头,说有话想和他说,是关于陆筝的。
沈卿钰看了看时间,离孙大人约定的时间还差半个时辰,便先听他说:“胡兄你说。”
……
二人聊完后,沈卿钰坐在马车上,默了很久,一双清凌凌的眼睛带着沉思、迷惘地看着前方。
直到马车停在鹭洲知府门前,他才回过神来。
鹭洲知府孙元正算得上是顾太师的同窗,还和顾太师沾亲带故,再加上年岁比沈卿钰大三十有余,大棠注重礼法,从世俗意义上讲,沈卿钰应该唤他一声“师叔”。
但沈卿钰还没开口,对方便自觉地拉开和他的距离,态度比他这个晚辈还要恭敬,显然是久经官场的老人了,沈卿钰地位比他高,他是不敢倚老卖老的。
二人一聊便是聊到了亥时,等沈卿钰从孙府出来后,天已经彻底黑了。
他眉宇之间凝着寒霜,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凝重。
脑中回响着孙知府的话:
“沈大人,这官府办药铺的药价、医馆的大夫,这些都是太医院定的,每天看病的人数和药材也都是有限制的,毕竟是利民药铺,终究是能力有限啊。至于那些商人办的医馆,只要价格合理,开多少价、每天看诊多少人,更不是我们能管得了的事了。”
“江南这一带,富庶富饶,有钱的商人居多,有酒楼商人愿意出资来办社火节本是热闹的好事,谁料中途竟发生如此多的意外。”
“我知沈大人心急,可实话说,江南的情况已经算是比较好的了,他们只是吃不饱饭,不至于饿死冻死,其他地方比我们这里更差,年年路冻死骨者,举不胜数。”
……
沈卿钰看着前方漆黑的夜,眼中沉着说不清的情绪。
他明白——
贫者愈贫,富者愈富,民餐露兮,蝼蚁蓬蒿,历来如此,绝非一朝一夕可以改之。
可他就是不甘心,既然他身在高位,就不应该袖手旁观。
沉思着来到马车前,连马车前面什么时候多了个人都没看见。
“我们的沈大人又在想什么?眉头皱这么高?”
一道戏谑轻佻的声音从上方响起。
思绪被骤然打断,沈卿钰抬头去看。
只见马背上懒懒坐着一个高大的男人,男人手上甩着细长的马鞭,正抱胸看着他,月光洒在他清俊的脸上,点亮了他脸上盈盈的笑意。
沈卿钰看着他脸上的笑,一时之间有些出神。
自他遇到陆筝,他好像发现,无论发生什么,只要看见他,他脸上总会带着笑容,似乎没什么事是可以让他烦心和忧愁的。
“你何时回来的?”沈卿钰注意到他靴子上的雪泥,显然是从鹭洲山带来的,又看到他怀里露出的川芎一角,有些了然,“你是特意来接我的?”
“对啊。”陆峥安挑了挑眉,“刚回来就听他们说你在这里,这么晚了,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在外面,马不停蹄赶过来了。”朝他伸出手,示意他拉住他的手,“来,上车。”
沈卿钰没拉他手直接自己上了马车,蹙起眉头:“为何不放心,我能出什么事。”掀开车帘,走了进去。
梅香浮动,陆峥安看着掠过自己身旁的优美侧脸,在夜色中泛着皎洁的光。
不由得在心里补了一句——长这么美,他怎么可能放的了心。
随后掀开马车帘子,随他一起进去,让车夫驾车。
“手给我。”进去后,他朝他说道。
沈卿钰拧起眉头,刚想拒绝,手腕就已经被对方扣住了。
“做什么?”他冷着声音。
“别动,看看你病好了没有。”
男人的力气很大,他几乎挣脱不开,但他也没奋力去挣脱,而是垂眸看着他脸上的表情。
男人漆黑的眸子凝着神,褪去平日里的随性,多了些从未有过的认真。
就是眼下的乌青和风尘仆仆的装束,可以看得出来,为了他的事,他已经好几天没有好好休息过了。
联想到胡斯说的话,他渐渐放下了挣扎,任由对方握着他的手,安安静静|坐着。
陆铮安替他诊完脉后,发现余热已经清了,松了口气:“已经痊愈了,看来我没白费功夫,川芎也派不上用场了。”
说完他都准备松手了,却发现对方仍是一动不动,不由得有些诧异,抬头去看。
看见那张清冷的脸不似以往一般的冷漠,安静地坐在那里,表情也没有抗拒的意思,竟是乖顺万分。
这么乖?
陆峥安手指一动,突然想将他拢入怀里抱住。
“胡斯说路过的猎户看见你在后山采药时遇到了猛兽,你没事吧?”
头一次,沈卿钰主动开口问道。
陆峥安心里更热了,手攥了几下后还是松开了,神情不变:“我没事,要是有事现在也不可能好端端站在你面前了。”
沈卿钰敛眉:“深山猛虎不通人性,一不小心便会丧命,下次你不要再轻易涉险了。”
“关心我?怕我出事?”陆铮安撑着下巴,敲了敲桌子边缘,眼里含着光,语气十分笃定。
沈卿钰抿唇没有说话。
“阿钰。”见他不语,陆峥安又凑近了点,声音放低,“假若……今天我回不来了,你会去后山寻我吗?”
“你行事太冲动了。”沈卿钰看着他静静道。
——你亲我一下,我就不冲动了。
陆峥安看着近在咫尺的红唇,喉结滚了滚。
嘴却比脑子更快:“没办法。见到你,我总是忍不住冲动。”
沈卿钰一愣,带着诧异地看着他。
陆峥安这才发现,自己竟然说出了心里的想法。
看着对方逐渐变得深意的眼神,他噎住,连忙想找个借口解释。
谁料对方却更快开口:“我知道你的意思。”
这下轮到陆峥安愣住:“什么意思?”
沈卿钰微微垂下眼睫,脸上的表情不辨情绪,仿佛隔着一层朦胧的雾。
空气寂静的只可以听见马车压在路面的阵阵轮毂声。
许久之后,在陆峥安的注视之下,那清冷如雪的人缓缓开口道:
“前几日我卧病在榻时,你做的事,我全都知道了。”
瞳孔剧烈收缩,
陆峥安神色骤变:
“你全都知道了??”
——知道他这几日在床边,是如何拥着他亲近亵渎、把玩狎弄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