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达达利亚的话音落下, 体内的药物再一次发作,松田阵平眼前一阵阵血红,像是要将人整个吞噬, 直到窒息而亡。
握着诸伏景光手腕的那只手骤然用力,惨白到不正常的手背上青筋暴起,难以抑制地颤抖着。
橙发青年的话语在诸伏景光的脑海中一遍遍回放, 信息量大得令他几乎难以思考。可面对着同期好友摇摇欲坠的模样, 这位公安的准卧底先生已经顾不得分析这些信息了。
“白兰地先生。”诸伏景光凝视着卷发青年凫青色的暗淡眼瞳,用自己闲余的那只手覆住松田阵平布满冷汗的手背,嗓音温和而镇定。
他表面平静,内心却翻涌着惊涛骇浪。
“我们”是谁?除了出现在这里的那位橙发青年之外, 还有哪些人?
“两名炸弹犯”又是谁?他们和松田阵平的失踪、松田阵平被迫加入组织有关吗?
最关键的是, 为什么要说那两名炸弹犯“害死了”松田阵平!
“害死”是代指吗?代指松田阵平被迫屈身黑暗, 代表光明的身份消亡?
还是……字面意思。
公安准卧底的视线又落到松田阵平布满针眼的手臂上。
他知道那个组织的目标是长生不老,假设松田阵平真的与死亡失之交臂,那么现在还活生生出现在自己眼前的同期好友, 岂不是坐实了经历过组织人体实验、捡回一条命的可能性, 恰好也能够解释对方身上被注射过药物的痕迹。
那可是松田阵平啊, 那个嘴臭直白、自由随性、肆意潇洒的拆卸天才——他怎么可能是现在这副苍白无力、心理失常的模样。
大约过了一分多钟,似乎是诸伏景光手上的温度成功传递给了卷发青年, 松田阵平才缓缓松开了手。
“……抱歉。”
凫青色的眼眸低垂, 视线落在那只被自己掐出红痕的手腕上, 终是带上了诸伏景光熟悉的神情。
就像他们几个被罚打扫澡堂时, 松田阵平和降谷零舞着扫把打架,不小心误伤友人后, 会露出的带着几分别扭的愧疚神色。
“没关系。”诸伏景光缓缓地开了口, 耳畔回响着自己干涩的话语, “白兰地先生方才是在对我发出邀请吗?与其为了捏红我手腕这种小事道歉,倒不如在未来共事时对我多加关照。”
绝对不能再让松田阵平一个人留在那种危险又黑暗的组织里了!他想着,自说自话地将自己“准卧底”的身份转了正。
换作是萩原,他也绝对会这么做的——不,萩原、班长、zero、包括自己,在面对这样的局面时,他们都会选择这么行动的。
毕竟,踩油门可是松田阵平教会他们的东西。
“嗯,欢迎加入组织。”松田阵平敷衍了一句,神色却是认真的,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绝对会说到做到,给到眼前这位即将加入组织的新人最大的优待。
卷发青年吃了颗糖,从车里下来,踉跄了一步,在诸伏景光的搀扶下才站稳。他转向达达利亚,问道:“那两名犯人在哪里?”
“我们找了一栋废弃的大楼,侦探先生正在看管他们。”达达利亚扫了一眼诸伏景光,谨慎地换了代指,没有暴露鹿野院平藏的姓名。
松田阵平张了张口,刚想说些什么,就被一阵突如其来的铃声打断了话语,特殊的提示铃声令他不得不拿出手机。
来电显示,BOSS。
松田阵平:……
荧难道不用睡觉的吗?时间掐得那么准。松田阵平抽了抽嘴角,接起电话。
“白兰地,抓到你想抓的人了吗?”经过电子音处理的声音自手机中流出。
“你怎么知道……咳咳、你到底是用什么方法监视我的?”
松田果然是被监视着吗?
诸伏景光心中一凛,他站得近,没错过手机屏幕上显示的“BOSS”字样,也凭借出色的耳力听见了电话中的声音。
“这就是你自己的课题了,白兰地。”荧轻描淡写地揭过了这个问题,直切主题,“先把你找到的新人带来见我。”
“见……见你?”松田阵平觉得自己可能聋了,哪有一个组织的BOSS会主动要求见卧底啊?
哦,自己好像也是那个被BOSS约见的卧底。
“你在想什么?当然不可能是直接用真容见他。”荧像是猜到了松田阵平心中所想,无语道,“只是坐实一下‘BOSS对白兰地极度偏爱’这个信息罢了——我会告诉其他人,是因为白兰地看上了他,所以我才会亲自与他会见。”
“喏,听见了吗?BOSS要见你。”松田阵平朝着诸伏景光挑了挑眉。
诸伏景光:……
“那我呢?松田先生,我们说好了要让我加入这个组织的吧!”达达利亚插话道,满脸兴致勃勃。
松田阵平不得已开口:“BOSS,还有个人 ……”
“不要。”荧干脆利落地拒绝了。
“他好像……”松田阵平看着达达利亚跃跃欲试的模样,声音低了下去,“我觉得,你要是不同意的话,他可能会一路打到你面前,然后要求你和他打一架。”
“那就让这个人从底层人员做起吧,别来见我,心烦。”电话对面沉默了半晌,最终传来了一声叹息,荧无奈地答应了下来。
这就同意了?还以为会有一番拉扯的松田阵平愣了愣,他总觉得荧对自己过分了解了,包括她猜到了自己的疑问,及时说明不会以真容面见诸伏景光,包括自己话没说完,她就知道自己想要引荐另一个人加入组织。
或者说,荧对达达利亚并不陌生,她字里行间透出的皆是对达达利亚性格的熟悉。先是不想牵扯的拒绝,又像是想起对方是什么样的人,于是退了一步,放弃推拒间的拉扯,让对方与自己保持最远的距离以防止麻烦。
她事先调查过达达利亚?
可松田阵平在这个世界与达达利亚的接触十分有限,从将橙发青年召唤到他们分别,两人连话都没说上几句。
若非荧无时无刻监视着卷发青年,她都不可能知道松田阵平还认识这么一号人物。
可她不仅知道,甚至对达达利亚谈得上熟悉,这很奇怪,不是吗?
所以,荧真的一直在监视松田阵平,并且及时的调查了卷发青年所接触过的所有人物?
松田阵平及时地按了免提,电子音清清楚楚落进达达利亚耳中,但这位橙发青年却毫不在意BOSS的冷淡,笑道:“多谢松田先生啦!”
“没事,答应过的事就该做到。”
“是哦,许下的承诺就该好好遵守,做错了事就该好好道歉。*”达达利亚深感认同地点了点头。
曾经答应过幼驯染,身体不舒服会告诉他,如今却瞒着幼驯染,顶着高烧东奔西跑的警官先生:……
虽然知道达达利亚没有这层意思,但完全被内涵到了。
显然,诸伏景光也想到了这点,他的神色有些复杂,多看了自己的同期好友几眼,决定一旦脱离监视,就立刻向萩原研二汇报情况。
明眼人都看得出,松田阵平的身体状况太差,而他自己似乎并不打算及时治疗,浑身上下透漏出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感觉。
很危险啊松田,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方面!
如果松田阵平此时能够听见诸伏景光的内心活动,他一定会抓着同期好友的肩膀使劲摇晃,吐槽对方不要瞎脑补,自己哪有那么严重的心理问题——只是单纯的没有时间罢了,谁让事情一个接着一个的。
“啧,绿川,和我去见BOSS。”心情十分不美妙的松田阵平轻啧一声,没好气地拽着同期好友走向组织。
黑衣组织的BOSS是无比神秘的,一旦接触到他,就算无法窥见真容,对于卧底来说也是一件极大的成就了。
刚被口头划入组织新人,第一次踏入组织大门的诸伏景光:……
卧底没到半小时,进度直接超越其余所有卧底。
这就是传说中的一步登天吗?
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虽然本来就没有高兴过。
“你是卧底吧?”在松田阵平和诸伏景光走进房间时,伴随着大门合上的闷响,荧问道。
平日里空旷的房间如今更加空旷,荧不知去了哪里,只留下空无一人的王座和大屏幕上隐约可见的黑色人影,散发着可怖的气息。
诸伏景光:……
此时此刻,他内心只有一个想法——人生的大起大落也不过如此。
松田阵平安慰性地拍了拍猫眼青年的肩膀,示意对方别紧张。
反正荧这家伙根本不在乎组织有多少卧底。
诸伏景光抿着嘴,没回答,荧也没指望他回话,继续说道:“我们来玩个游戏吧,诸伏景光。”
这下,在一边旁听的松田阵平都忍不了了,哪有人这么直白的啊!连表面功夫都不维持了,直接喊卧底的真名,还一点杀气都没有。
“只要你的卧底身份不被组织的其他人——我是说,除了我和你的同期之外,不能被组织里的任何人发现你的卧底身份,你就能完好无损地活在组织里,我不会妨碍你。无论是套情报、给公安情报、还是阻止组织的任务,都随便你去做。”荧慢悠悠地继续说着,“怎么样?这样的筹码还够吗?”
“你就是这样当BOSS的吗?”松田阵平无语,吐槽道。
“要不然你来当。”荧无所谓道。
松田阵平:……
可能是人发着烧,大脑不甚清醒,卷发警官脑子一抽,一个问题脱口而出:“BOSS,他能自己挑代号吗?”
“不行。”荧回答得干脆利落。
“为什么?”
“当然是为了彰显白兰地特殊的地位。”荧笑了起来,“你可是我最宝贵的实验品啊,白兰地,你什么时候才能对这点有所认知呢?”
诸伏景光睁大了双眼,浑身的肌肉骤然绷紧,难以抑制地扭头看向身边的同期好友。
实验品?这个组织到底对松田做了什么!
松田阵平倒是一脸无所谓地样子,还有闲心调侃:“特殊的地位?卧底吗?”
荧耸了耸肩,“你非要这么想的话,也不是不行。”
“有你这样的BOSS,这个组织迟早完蛋。”松田阵平嘟囔道。
荧没搭理卷发警官的这句吐槽,回到了方才有关代号的问题,一锤定音道:“苏格兰——这是你未来通过考验后的代号,诸伏景光,或者绿川光。”
被晾在一旁的诸伏景光:……
他现在能够理解松田阵平了,你们这个组织这么随便的吗?不仅放任卧底横行组织,还连卧底未来晋升后的代号都想好了。
但同时,公安卧底也感到了一股寒意窜上脊背,荒谬感与危机感在心中敲响警钟。
究竟是一个多么可怖的组织,才有资本不在乎组织中潜伏的卧底,甚至还大大方方地与一名卧底“玩游戏”?
这位BOSS看着平易近人,但实际上,他可是直接促成松田阵平身体和精神状态的罪魁祸首啊!
他将松田阵平称作“实验品”,真的有将卷发青年当做人来看待吗?
诸伏景光思考之时,松田阵平也皱起了眉,他总觉得今天的荧格外不对劲。虽然对方平时也有几分阴晴不定,但她在自己面前表现出的大多还是善意的那一面,可面对诸伏景光,她那字里行间透出的反派气质,着实令人生疑。
这位BOSS又在谋划着什么?
可惜未等细想,这两位警官先生的思绪很快被人打断,荧半是贴心,半是命令地下了逐客令。
“诸伏——或者绿川,先回你的安全屋,你需要和公安汇报情况吧。”她平静道,“白兰地,你的房间里有退烧药,记得吃了再去处理犯人。”
诸伏景光的视线落在松田阵平身上,他本想弄清BOSS口中的“退烧药”会不会对同期的身体产生损害。可话未出口,他那个向来我行我素的卷发同期就已大步离开,火急火燎的背影很快消失在走廊尽头。
松田阵平确实很急,将那两个炸弹犯的事拖到见完BOSS已经是他的忍耐极限了。他以最快的速度回了趟房间,换好黑西装,拿上退烧药,踏着夜色出了组织大楼。
“松田先生,处理好那位先生的事情了吗?”达达利亚站在大楼的阴影之下,把玩着自己的水系神之眼。
“那两名犯人在哪?”
“嗯……离这里的话,有些距离呢。”达达利亚的神之眼在指尖绕了一圈,被他握在掌中,“我们动身吧,松田先生。”
松田阵平皱起眉,新干线已经停运,自己现在头痛得要死,委实不适合开车,“怎么过去——你会开车?”
“虽然在枫丹待过一段时间,但我倒也还没有掌握这个世界的驾驶技术啦。”达达利亚摸了摸后脑勺,“唔……松田先生现在的身体状况似乎不适合开车呢,那么风之翼也就不用考虑了……”
年轻的执行官先生露出一个真诚的笑,“松田先生,我们跑过去吧——不用担心,我常年习武,脚程很快的!”
松田阵平:……
然后,这位前爆炸物处理班的王牌、警视厅公认大猩猩、曾经穿着沉重的防爆服并扛着防爆盾牌跑过马拉松的警官先生,在活了两辈子后,有生之年第一次体验到被人扛着狂奔的感受,还是被一个比自己年纪小的人。
别问他有什么感想,这对一个还在生病的前?大猩猩来说太过超前了。
乘萩原研二的车都没那么难受过。
“你……咳咳、你应该去和hagi的车技一较高下……”卷发警官捂着翻江倒海的胃部,晕晕乎乎地想,还好上一次进食要追溯到前一天早上的那碗粥,不然自己横竖吐在达达利亚身上。
哦,也顺便感谢宫野明美和诸伏景光塞给自己的那几颗糖,不然他铁定因为低血糖直接晕死过去。
“啊哈哈,抱歉抱歉,我没想到松田先生这么……”达达利亚尴尬地替松田阵平拍了拍背。
“咳咳咳……闭嘴!”卷发青年咬牙切齿,打断了那一看就是“脆弱”、“体弱多病”之类与自己一点也不搭的词汇。
这家伙的情商有那么低吗?之前还给那两个炸弹犯乱加定语,故意的吧!
松田阵平好不容易缓过一口气,跟着达达利亚走进眼前那栋废弃的大楼。
“你们来了?”鹿野院平藏自黑暗中走出,朝他们挥了挥手,“放心吧,该问的我已经问出来了——这背后有关他们获取炸药的途径,可不简单呐。”
“那两个混蛋呢?”松田阵平问道。
“放心,万无一失——我把他们绑在了柱子上,往他们身边堆了蹦蹦炸弹的玩具模型,告诉他们如果擅自逃脱拘禁,炸弹就会爆炸。而且可莉也睡在他们边上,对他们来说本就是一个足够大的震慑了。”少年侦探引着他们走向建筑物内,“我们接下来可要小点声咯,可莉还在睡觉呢。”
“你们把睡着的小孩放在两个炸弹犯边上?”松田阵平的眉头拧得更紧了。
“怎么说呢……”鹿野院平藏摸了摸下巴,表情间带上了几分困惑,“可莉的战斗力可远比松田先生所认知的强大很多——当然,这可不是我把一位小女孩放在罪犯身边的原因。”
“嗯?”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那都是两个胆小的犯人,被我以武力震慑过后,他们可没有勇气逃跑或者伤人,只是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连声求饶。”鹿野院平藏看向达达利亚,“公子也看见了,他们的确不是什么有勇气的人,对吧?”
“没错,我带着可莉找到鹿野院先生时,正好看见他们在招供,鹿野院先生只是问话,他们就屁滚尿流地、没一点骨气地全招了。”达达利亚点头肯定道。
“啧。”松田阵平站到了那两名炸弹犯跟前,借着透进建筑物内的月光,分明看见那两人脸上干涸的泪痕,以及一听见脚步声,就开始瑟瑟发抖的身躯。
“他们说,制作炸弹的目的是威胁警方,劫取钱财,会在获得现金后停止炸弹的读秒。”鹿野院平藏低声说道,“至于为什么要犯罪……就只是,因为钱和冲动。”
松田阵平心中燃起的滔天怒火突然就散了,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烦闷。
炸弹的回秒,带走幼驯染生命的爆炸,电子屏上滚动的文字,摩天轮72号仓的烟花……
原来,害死幼驯染的家伙就只是这种货色吗?就只是因为这样的原因杀人吗?
他很想拽起那两人的领子,狠狠揍对方一顿,将心中的烦闷全数发泄。可视线无意落在一旁裹着毯子,正睡得香甜的可莉身上,便生生止住了蠢蠢欲动的拳头。
难以理解,自己的心态什么时候这么平和了?
就好像早就揍过那两名罪犯无数次,如今只需要一点外力影响,好比用着“不想打扰小孩睡眠”这个原因,就能散去胸中的火气,挥挥手,将犯人们丢给警察处置。
松田阵平很清楚地知道这不像他,是体内的药物影响了精神,还是其他的原因?
耳畔传来“盯”的一声,松田阵平的任务面板刷新了。
魔神任务:
提瓦特侦探社成立物语
第一章第一幕
在东京米花町注册一家侦探社
来自提瓦特的能人异士将成为侦探社的支柱,而你——侦探社真正的BOSS,负责出钱就够了。
世界任务:
阿比斯的裁决?探访
前往交易地点
据炸弹犯所言,有一个名为「阿比斯」的组织正在贩卖违禁炸药……
“把他们交给警察吧。”他冷淡地说道,“我们去处理获取炸药的渠道。”
“欸?”达达利亚明显没反应过来,脸上清清楚楚地写着“就这样结束了?”这几个大字,连同一旁的鹿野院平藏也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不然呢?难道要我现在平白无故揍他们一顿,被扣上个故意伤害罪才肯罢休?”松田阵平藏在墨镜下的凫青色眼眸扫了执行官和少年侦探一眼,没什么表情地回答,“除非他们现在跳起来主动攻击我,还能让这两个混蛋罪加一等,我也好理直气壮地正当防卫。”
鹿野院平藏与达达利亚相视一眼,皆是从对方眼中看出了茫然。空气凝滞了数秒,达达利亚率先打破沉默:“说的也有道理,不过,我们现在是不是应该想想,该用什么办法将他们移交警察?”
“松田先生的身份暂时不能使用,我和公子在这个世界也没有一个正当的身份……考虑到之后要经常做这些阻止犯罪、移交罪犯的事,还是得有合适的身份和理由才行呢。”鹿野院平藏思索片刻,以拳击掌,“不如,我们成立一个侦探社好了!”
“侦探社?”松田阵平重复道,这与他的主线任务重合了。
“是呀,我可是名侦探,让我的名字响彻这片土地,令犯罪者闻之色变,不敢犯下罪行,可是我的目标——成立侦探社,不是恰好有利于我们的活动,也有利于我宣传自己的名声吗?”*
“我知道了。”松田阵平看着认真的鹿野院平藏,默默拿出手机,开始编辑邮件。
【我需要申请资金,还需要给几个黑户上户口。白兰地】
没钱也没权的松田阵平选择求助看上去很万能的荧BOSS。
荧的回复一如既往得迅速,【可以,需要钱不用找我申请,消费完找财务部报销就行。需要什么样的身份?BOSS】
松田阵平转向鹿野院平藏,问道:“你想要用真名,还是不介意用假名?”
“真名就好,可莉也是。”鹿野院平藏答道,似乎是对松田阵平求助的对象产生了几分好奇。
【新加入组织的那个人,叫达达利亚。还有可莉和一名少年,名叫鹿野院平藏。白兰地】
【知道了,我会将他们的身份设定为从美国回来的人,组织在美国那边势力更大,也更好操作。BOSS】
【多谢。白兰地】
【不客气。BOSS】
【但有个条件。BOSS】
松田阵平就知道天底下没有白来的午餐。
【我大概猜得到你要做什么,是成立一个组织吧?BOSS】
【不许将你与这个组织的联系告诉其他人,譬如你的那些同期。BOSS】
这都能猜得到?
完全不理解BOSS脑回路的松田阵平:……
他本来也没想过要告诉他的同期好友们。
【知道了。白兰地】
【是无论如何,都要保守这个秘密。BOSS】荧强调道。
【知道,不会让他们发现的。白兰地】
“既然要成立侦探社,总不能只有鹿野院先生一个人吧?”见松田阵平关了手机,达达利亚出声道,“松田先生,你也该想办法带钟离先生和胡桃来这里了吧。”
“嗯。”松田阵平点了点头,通知系统打开直播。
「系统,这个月还差多少直播时长?」他在心中问了一句。
“还差131.4小时,宿主,除非每天24小时直播,您这是完全来不及了啊!”系统叹息,和宿主说起直播,总有一种皇帝不急太监急的美感。
「啧。」
“宿主,您倒是勤快点直播啊!”系统无语,live2d九尾狐甩着尾巴,恨不得翻个白眼,“都说了,只有完成了七年的直播合约,每个月150小时的直播时长,宿主才能彻底复活啊!”
「完不成有什么惩罚吗?」
“没有办法彻底复活,当然就是死亡咯。”系统严肃道。
「完不成时长可以下个月补吗?」松田阵平又问道。
“宿主不要老想着这种卡bug的问题啊!”系统抱怨道,“理论上是没问题的,但超过这七年就无法补救了,而且,所谓的‘没有办法彻底复活而死亡’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本系统建议宿主不要轻易尝试哦。”
松田阵平:……
一个个的还是那么喜欢当谜语人。
况且,自己动不动就得因为身体上的debuff昏迷,哪来的时间直播啊?
故意的吧!
卷发警官无语凝噎,在心中把这个世界上所有的谜语人、谜语神、谜语系统骂了个遍,才将注意力落到直播弹幕上。
【松田先生晚上好~】
【晚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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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真的,松田先生开播的时间越来越阴间了,现在都快凌晨两点了啊!】
【还好我醒着……】
【工作到半夜的有福了。】
【写论文写到现在的有福了(自我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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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今天还是抽卡?】
【有一说一,松田先生还是很欧的。】
【感觉只有抽卡,松田先生才会想起直播……】
【不,说不定,再过段时间,松田先生连抽卡都懒得直播了。】
【好有道理,那岂不是看一次少一次了。】
【提前哀伤。】
【用户13074691打赏了1107摩拉】
【见一次少一次,且看且珍惜】
松田阵平:……
倒也不至于,毕竟有个莫名其妙的合同傍身。
“宿主,下次咱们还是挑个阳间点的时间直播吧。”系统吐槽道,“弹幕好寂寥啊。”
「看情况。」作息越来越阴间的松田阵平表示无可奈何,「不过凌晨人少,也不错。」
“不是这个原因啊……”系统猫又伸出爪子扶额,“宿主以为直播合同是干什么的啦!”
「我怎么知道?眼睛一闭一睁,莫名其妙背了合同,我倒是希望你能给我解释清楚。」松田阵平也知道系统肯定不可能不当谜语人,根本没指望它回答,直接点开抽卡界面。
可莉卡bug氪金得到的原石还剩两万左右,卷发警官也没客气,选中钟离的卡池,面无表情地点下“祈愿十次”。
紫光一闪,一把祭礼弓和九把三星武器。
紫光又一闪,一把西风枪闪亮登场。
紫光再一闪,祭礼大剑“哐”一声砸在地上。
松田阵平:……
弹幕:……好非啊松田先生,连个角色都抽不到!
12800原石,八十次十连,松田阵平共计收获了72把三星武器,两把西风枪,一把祭礼大剑,一把弓藏,一把匣里龙吟,以及四把祭礼弓。
【好非!】
【旅行者:看到这爆率,我就放心了。】
【有一说一,八十抽,连个四星角色都没抽到,这合理吗?】
【不合理!】
【有毒吧这卡池!】
原石数直接从五位数变成四位数的卷发警官:……
「系统,你故意调我爆率?」他在心中咬牙切齿地问道。
“冤枉啊!”再一次被质疑的系统欲哭无泪,“你去问游戏策划啊!爆率和我有什么关系!”
「这游戏还有策划?」
“米哈游做的游戏,和我1107有什么关系啊!”
松田阵平:……
好像听空哭诉过,但米哈游到底是什么玩意?
大保底的卷发警官磨着牙,再一次点下十连的按钮。
“你好,我叫提纳里,是道成林的巡林官。*”
少年温和的声音响起,松田阵平眼前金光一闪,一位墨绿色齐耳短发,额前一撮嫩绿色刘海的少年出现在眼前。
卷发警官眨了眨眼,视线落在对方头顶的那对狐耳上,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出口。
【小提!】
【是提纳里!】
【巡林官大人!】
【耳朵……嘿嘿、耳朵……】
【小提……嘿嘿……小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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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户23164973打赏了1229摩拉】
【虽然但是,之前那么非,现在还是歪了,真的非到极点了……】
【旅行者:愿与之一战!】
【旅行者: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松田阵平嘴角抽了抽,无视了那些弹幕,伸出手,向着提纳里自我介绍道:“你好,我是松田阵平。”
“警官先生,幸会。”提纳里握住了卷发警官的手,微一停顿,“松田先生,你发烧了——看样子,不是误食有毒蕈类,是感冒吧?但感冒也不能拖那么久,应该尽快治疗和休息。”
“我吃过退烧药了。”松田阵平澄清道,他可不希望自己的形象再度恶化,再一次加深他人眼中“不在乎自己身体、喜欢逞强”的刻板印象了。
“松田先生,既然已经吃过药了,那么你现在应该去休息,而不是在凌晨出现在这种荒废的地方,面对两名被绑起来的人。”巡林官大人琥珀与草绿渐变的眼眸无情地凝视着卷发警官,语调带上了几分强硬,宛如他平时对待那些不听劝而吃下有毒蕈类的冒险家一般。
本想赶紧抽完卡的松田阵平默默闭了嘴,总觉得自己但凡再多说一句话,身上的刻板印象就再也没救了。
“松田先生,先是遇见鹿野院先生这样的名侦探解决案件,又遇见提纳里先生这般有医术基础的学者,这可是很幸运的事啊!”达达利亚在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大地插话。
松田阵平:……
“松田先生还生着病,在这里过夜也不合适——附近有旅店吗?”提纳里斜了达达利亚一眼,没理会他,问鹿野院平藏。
“走过去大概需要十多分钟,不算远,是条偏僻的街道,旅店应当是黑店。”鹿野院平藏简单计算了一下,回答道,“松田警官现在不能使用自己的身份,正好住这样的旅店,但我不建议生着病的松田警官一个人前往。”
松田阵平嘴角抽了抽,为什么每个都要强调自己感冒发烧这件事啊!
“我去我去!”达达利亚毛遂自荐。
“你多半是指望在那种混乱的地方遇见纷争,好打架吧。”提纳里无语道。
“我现在可是和松田先生同属一个组织的人,比起你们,和他出现在一起,才更合适吧?”成为组织底层成员的达达利亚理直气壮。
面对几位提瓦特的来客,松田阵平选择放弃治疗,“随便你们吧,别再扛着我跑就行了。”
于是乎,某位橙发青年心猿意马了,开开心心地顺着鹿野院平藏指出的方向,和松田阵平一起离开了废弃的大楼。
他们花了约莫二十分钟才走到旅店,订了两间相邻的房间后暂时分开。
松田阵平将自己摔在床上,没过几秒又爬了起来,嫌弃地看了眼带着污渍的被褥,却也没有其他选择,只得再次躺回床上,连衣服都没脱就钻进被子。
临睡前,他从口袋中摸出退烧药,往嘴里倒了一片,直接嚼碎了吞下去。
药瓶上清清楚楚地写着“一日两片,饭后温水吞服”几个大字,宫野志保甚至还找了支死亡芭比粉的荧光笔,在字迹上用力画了圈。
完全没有在乎过药品服用方式的松田阵平:……
算了,反正他头疼脑热的,也不差胃疼这一项了。
卷发警官随手将药品丢在床头柜,按灭了室内的灯。
一片漆黑之下,困意上涌,冲淡了退烧药对肠胃的刺激,卷发青年翻了个身,勉强找到个还算舒服的位置,昏昏沉沉地合上眼,渐渐失去了意识。
他睡得并不安稳,半梦半醒之间,稀碎的声响传入耳中,卷发青年不舒服地动了动,身处陌生之地的警惕令他强行睁开了眼,锐利的凫青色眼眸环视着四周。
房间里很暗,但松田阵平对气息的判断一向敏锐,他放缓了呼吸,肌肉在一瞬间紧绷,挤压出病躯中的爆发力,扑向房间中莫名出现的黑影。
对方下意识地想要反抗,却似是想到了什么,生生止住了动作,任由卷发青年将自己按在地上,被成年男性的重量压在身上,动弹不得。
松田阵平伸手打开了床头灯,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陌生男人的脸,黑色的长发及腰,刘海散乱,明亮的蓝色瞳孔,如同萩原千速的眼睛。
陌生的人,唯有那双眼眸中的神情是卷发青年所熟悉的——熟悉到松田阵平绝对不可能错认。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顺着身体的本能反应抬手,指尖落在身下男人的颈侧,摸索片刻,稍一用力,便撕下一张□□。
松田阵平:……
他没忍住骂了句脏话。
hagi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你们……”
青年欲言又止的声音传入耳中,松田阵平猛地回头,就见听见响动而急匆匆撞开门的橙发青年站在门口,暗淡的蓝色瞳孔地震。
“不是,咳咳、我们……”
“你们开心就好!”伴随着“啪”的一声巨响,达达利亚甩上了门,也堵上了松田阵平卡在喉咙里的解释。
松田阵平:……
“hagi,你为什么在这里——你给我,好、好、解、释、清、楚,萩原研二!”松田阵平咬牙切齿地望向自己那只脸上还挂着□□痕迹的幼驯染。
下一秒,他的腰被自己的幼驯染环住,萩原研二轻轻用力,就令卷发青年失了气力,跌倒在自己胸口。
半长发青年眨了眨眼,挤掉紫色眼眸中的湿意,用力地抱住了自己的幼驯染。
一辈子都不想放手。
tbc.
【作者有话说】
*原作中达达利亚的语录。
*化用鹿野院平藏的语录。
*原作中提纳里的语录,因为不是在提瓦特,松田阵平也不了解须弥,后半段自我介绍被砍掉了。
萩松终于见面了qaq
鸭鸭:!!!原来你们还有这层关系!
松田:……你听我解释啊!
诸伏景光不知道荧BOSS是女孩子,所以他的心理活动对BOSS的人称代词都是“他”。
我:埋个伏笔吧。
我:算了,别当谜语人,我自己解释一下。
我:算了,也不知道哪里是真的,哪里是错的。
我要向全世界宣告,萩松cp就是最完美的!
放一下预收和推文
萩原研二仰天长叹,抱着自家许久未见的幼驯染蹭啊蹭,“苍天有眼,时隔二十多章,研二酱终于又能和小阵平贴贴了QAQ。”
半长发青年拿出某作者的一本连载免费文:《霍格沃茨优秀毕业生松田阵平》,看着明晃晃的“萩松,景零景无差”cp。
萩原研二悲痛欲绝。
——为什么隔壁的hagi从头到尾都能和小阵平贴贴啊?明明是我这个研二酱更早开窍的哦!
半长发青年又拿出一本某作者的预收文:《五瓣樱花都有各自的秘密》cp零景,萩松
好消息,警校组都活了,坏消息,降谷零工作压力太大精神不正常了
降谷零:你们不要污蔑我啊!
#关于所有人的记忆都回到了一年前抗击酒厂的日子,该怎么给他们造出一个已经被覆灭的酒厂这档事#
#关于我死去的同期都活了,但他们都有了系统就是不带我玩这档事#
#关于松田成病弱ver.天天和萩原搂搂抱抱这档事#
#关于我家hiro成了idol,该怎么给他刷票这档事#
半长发青年又看了一眼某作者的另一本预收:《中也干部过家家》cp太中,萩松,一点点芥敦和零景
欸欸欸——原来研二酱和小阵平转生之后被中也酱领养了吗!?
hagi酱欲哭无泪:可恶研二酱也想和小阵平搂搂抱抱、这样那样!
萩原研二左看看右看看,竟然发现某intp废柴蠢作者竟然还有好基友。
研二酱小天使决定做个好人,推推某作者基友的文:
《离谱打工人也能成为白月光?》
作者:许卿诺
CP未定,在不同世界搞笑打工:咒回、文野、家教、火影……
来自某作者的调侃:此莱伊非比莱伊,因为阿卡伊在我床上
基友:……
(对不起,但是阿卡伊的黑长发真的很丝滑。)
《[综英美/中土]魔法系指挥官在线求职》
作者:晏榕
来自基友的summary:我在北极搞原女玛丽苏,一生之耻。
(好多年的朋友啦,贴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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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生气
萩原研二身上带着淡淡的烟草味, 那是万宝路*独有的气味,松田阵平无比熟悉。
他自己抽过很多次,多到几乎要将肺部染上夜空的黑, 是深夜里凝望着的昏暗宿舍如出一辙的漆黑。
但松田阵平还算喜欢这种味道,尽管他最钟爱的还是MILD SEVEN*,但万宝路无疑更能缓解他的烟瘾。
他不在乎街头巷尾“吸烟有害健康”的宣传, 反正他的人生都已经走上了单行道, 又怎么会怕生老病死之苦难。
人在高烧时,心脏跳得总是比寻常快些,松田阵平闭了闭眼,他的眼前燃起泛黄的纸页。
那是四年前的神奈川, 松田阵平踏着秋风, 走过落叶纷飞的街道。
“小阵平, 别睡在桌子上,都放学啦!”
“小阵平,今天去hagi家吧?妈妈做了可乐饼哦!”
“小阵平, 你的眼睛都粘在橱窗里的模型上了哦?”
“小阵平, 都说了要牵住研二酱的手啦, 摔下去完全是小阵平自己活该嘛——呜哇!不要拉hagi下水啊!”
“小阵平,伞——让研二酱来撑啦!”
“小阵平, 别玩模型手机了, 快陪研二酱去买打折蔬菜啦, 否则姐姐要骂我们了!”
“小阵平, 和hagi一起回去吧!”
“小阵平——”
……
卷发警官鬼使神差地将他们上学放学的路走了一遍,脑海之中回放的尽是些幼驯染欢快的声音, 和他身上的黑西装一点儿都不搭。
就像是最后的毕业旅行。
为什么要走这么一趟, 为什么会想起这些?
是因为亲情爱情友情吗?
或许吧, 他自己也不知道。
松田阵平恍恍惚惚地想起了万宝路的宣传词。
“Men always remember love, because of romance only.”*
“……小阵平?松田!”
在眼前那些泛黄的纸卷即将燃尽之时,萩原研二的声音刺破卷发青年周身的隔阂,撞进心底。
松田阵平眨了眨凫青色的眼眸,微微仰起脸,正对上萩原研二紫罗兰色的眸子。
他压在幼驯染身上,被半长发青年抱住,浸在熟悉的气息中,整个人暖融融的,无比安心。
“hagi?”松田阵平觉得自己的幼驯染快哭了。
——哦,萩原研二好像已经弄湿了他自己的睫毛。
萩原研二揽着幼驯染腰的手又收紧了几分,焦急地问着:“小阵平是哪里不舒服吗?”
半长发青年自说自话地把怀里的人翻转了方向,让趴在他身上的卷发青年仰面躺着。他撑着地坐起身,换了个姿势抱住幼驯染,脑袋搁在对方肩窝处。
有一种被当作抱枕摆弄之感的松田阵平:……
幼驯染温暖的手掌落在额上,与卷发警官的手一样覆着薄茧。
“小阵平在发烧啊。”萩原研二叹息道。
“我吃过退烧药了,hagi。”松田阵平下意识地强调道。
萩原研二变戏法般,将原本放在床头柜上的药瓶递到卷发青年眼前,困惑道:“欸?可是这里明明没有水吧,小阵平是怎么吃药的?”
“hagi,你故意的吧……”松田阵平嘴角抽了抽,嘟哝道。以萩原研二对自己的了解,对方肯定猜得到自己干吞了药片。
“嗯哼,研二酱对小阵平的了解可是无人能及的。”萩原研二蹭了蹭幼驯染,“所以,小阵平是直接嚼碎了吞下药片,吃药前也没吃过东西吧?”
“唔……”松田阵平推了推粘在身上的幼驯染,无果,遂放弃,无奈道,“hagi,先起来,地上不凉吗?”
“小阵平冷吗?”萩原研二反问道。
“不冷。”
“胃痛吗?”
“还好……快起来,hagi。”
萩原研二顺从地照做了,只不过使用的方式不太对——半长发青年拦腰抱起自己的幼驯染,一步步走向单人床。
“hagi,你干什么!”松田阵平挣扎起来,他刚体会过被人扛着跑的滋味,现在竟然连被公主抱都逃不掉,对象还是自己的幼驯染,“放我下来!”
“不行哦,小阵平现在根本连站都站不稳了吧。”萩原研二还是笑着的。
“哈?”
萩原研二语调埋怨,神情却冷了下来,“小阵平稍微在乎一下自己的身体啦!”
卷发警官握了握拳头,惊恐地发现自己浑身上下真的一点力气都没有,好像确实如hagi所说,自己连站立都已经做不到了。
松田阵平:……
不科学啊!
“宿主,这可是‘柯学’世界,只要符合‘柯学’,不科学的事也是能够被允许的。”系统凉凉地吐槽。
「什么柯学不科学的?」
“名侦探柯南的‘柯’嘛,柯南君可是能用足球击碎卫星的人哦。”系统解释道,“所以,宿主纠结科学与否一点用都没有。”
松田阵平:……
用足球击碎卫星?自己的世界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离奇了?这种事难道不是提瓦特大陆的人与神利用非自然力量才能够做到的吗?
「所以,这和我身体的问题有什么联系——就算面板属性被等级限制,也不至于被一场感冒折腾成这样吧?」
“本系统不是告诉过宿主了吗,要按时完成直播。”系统抱怨道,“今天都是十月三十一号的凌晨了,本月还差一百三十个小时直播时长的宿主,在身体健康上出现问题,是很合理的吧?”
「这就是所谓的惩罚?什么原理?」松田阵平皱起眉。
“这就需要宿主自行探索了。”系统无情地回答,像是在生闷气,九尾狐和猫又一起扭头,不去看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
“小阵平,hagi去倒杯水。”萩原研二将卷发青年放在床上,盯着拧着眉、貌似在神游天外的幼驯染半晌,才状似无意地勾起唇角,“不可以趁研二酱离开的这段时间离开这个房间哦。”
hagi,你什么时候移植了景老爷背后的黑百合啊!
“啧,知道了。”卷发警官乖乖在床上做好,很有自知之明地没与正在生气的幼驯染争辩。
印象中,萩原研二很少生气,大概也只有他能够一直包容松田阵平的脾气了。
卷发青年靠着床头,回忆起和幼驯染为数不多的冷战。
那是他们国中三年级时的事了,在升学压力之下,整个年级的气氛开始压抑。
松田阵平的班级倒是没太多变化,毕竟有萩原研二在的地方,总是像充满着魔力般愉悦轻快的。
不过,隔壁的班级可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能拥有一位社交高手处理班上的人际关系。因此,在某个秋日的午后,矛盾爆发了。
隔壁班的女生将同班同学推进了池塘,而抱着作业本路过的萩原研二恰好撞见了此事。
对萩原研二来说,解决一件同窗之间的矛盾是信手拈来的事,更何况处理这类校园霸凌的经验,他早在维护幼驯染的人际关系上磨练得炉火纯青。
但是,在这件事上,日行一善的萩原君就翻车了。
那两名当事人一同喜欢上了萩原研二,而他亲爱的幼驯染,正巧撞上了那两位女生的告白现场。
松田阵平的第一反应是掉头就走,他至今觉得自己的做法合理至极,意外撞见他人的告白现场,即便告白的对象是自己最亲近的友人,退避开他人的私事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虽然很不爽,但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和幼驯染再亲近,也轮不到自己来管对方的感情生活。
然后,逼问幼驯染为什么像见着了不该见的东西一样跑开的萩原研二,在听到了松田阵平的解释后,生气了。
松田阵平觉得自己很无辜,他至今都没弄懂萩原研二生什么气了,于是卷毛猫猫决定一天不理幼驯染。
事情的结尾以萩原研二的道歉结尾,两人冷战了不到半天,就痛痛快快地和好了。
那一次是萩原研二道歉,可这一次就该轮到松田阵平道歉了,虽然他觉得自己也挺无辜的,身体出了问题又不是他能控制的,况且他压根没注意到自己的身体问题已经严重到这种地步了。
房间里的卷发青年裹着被子,思考怎么像幼驯染道歉,而他的幼驯染却疾步走在旅店的走道上。
萩原研二摩挲着口袋里的药片,那是他从松田阵平的药瓶里偷偷拿走的。
他一直是了解自己的幼驯染的,就算诸伏景光告诉过他,那个有关“濒临死亡后被救活,成为实验体”的推测,但萩原研二也不认为幼驯染的身体状况会急转直下。
事实上,在他刚刚摸索进松田阵平的房间时,他就确定过幼驯染的身体状况,至少在卷发青年还沉睡着的时候,他的体温还算正常。
可幼驯染醒来后,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瞳孔紧缩,凫青色的眼眸中毫无焦点,不自觉地发着抖——是很明显的心理疾病发作表现。
萩原研二很清楚自己的幼驯染没有心理问题,否则他也不可能通过警校的考核。
所以,是那个组织对小阵平做了什么?
那时,萩原研二只能抱紧自己的幼驯染,感受着对方骤然升高的体温,和逐渐无力的身躯,满心无力。
绝对、绝对不能再放任那个组织对小阵平的身体和精神为所欲为了!
萩原研二攥紧了拳头,面沉如水,却又在打开旅店房门时,调整好了面部表情,捧着水走了进去。
“小阵平,喝口水吧。”萩原研二走到卷发青年身边坐下,将一次性纸杯递到幼驯染唇边。
松田阵平将半长发青年的神色变化尽收眼底,他皱起眉,就着幼驯染的手喝了口温水润喉,这才开了口:“hagi,抱歉……”
“嗯?”萩原研二眨了眨紫罗兰色的眼眸,笑道,“小阵平完全没有必要对hagi道歉哦。”
要道歉的,是那个伤害了小阵平的组织才对。
可他的神情落在松田阵平眼中,就是另一番滋味。
hagi总是这样,会用笑容掩盖自己的情绪。
明明就是还在生气吧!
萩原研二就见幼驯染咬了咬牙,深吸了口气,带着股壮烈的气势,主动送给了自己一个拥抱。
幼驯染的身上很烫,脸上带着高烧之人不正常的红晕,可他藏在卷发下的耳根也红透了,凫青色的眼眸之中盛满了躲闪。
已经发现自己喜欢上幼驯染的萩原研二吞了口口水。
太犯规了啊,小阵平!
研二酱的心脏承受不了这么大的刺激啊!
tbc.
【作者有话说】
*万宝路:一种香烟牌子,是萩原最喜欢的香烟牌子。
*MILD SEVEN:一种香烟牌子,是松田最喜欢抽的烟。
*万宝路的宣传词。
我伟大的幼驯染!幼驯染贴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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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相拥而眠
卷发青年的拥抱是炙热的, 萩原研二也分不清是对方发着烧的缘故,还是自己因暗恋对象猝不及防的投怀送抱而过于燥热。
他的视线落在松田阵平侧脸,幼驯染微低着头, 呼吸喷洒在他的肩颈,激起朵朵不可窥见的火花。
卷发青年闭着眼,脸颊烧红, 睫毛轻颤, 神情中三分不悦,四分别扭,剩下的全是安心。
果然,为了道歉, 做这种用主动投怀送抱的事, 对幼驯染来说还是太过艰难了嘛。萩原研二不着调地想着, 若是换作自己,早就借着讨饶的借口,光明正大地和幼驯染贴贴蹭蹭了。
他强迫自己仰起头, 不去看幼驯染, 呼吸着秋日凌晨凉爽而干燥的空气。
可余光却止不住地下移, 在松田阵平那头卷发上飘忽,黏黏糊糊地扯也扯不开。
半长发青年张了张口, 想要打破沉默, 可心中翻涌着的无数话语却生生卡在喉间, 最终还是松田阵平率先开了口。
“hagi, 你还在生气吗?”
卷发青年闷闷的声音传来,与平日里不同, 带着病中的虚弱, 便隐约多出了几分撒娇意味。
萩原研二像是才找回自己的大脑, 摸索着将杯子放到床头柜,腾出双手环住了幼驯染。
“研二酱怎么会生小阵平的气呢?”他半是抱怨地说着,蹭了蹭自家幼驯染。
“是吗?”松田阵平嘀咕了一句。
然后萩原研二亲爱的幼驯染就无情地松了手,撕下黏黏糊糊的大型生物,把一只脸红心跳的hagi酱丢在一旁。
“小阵平好无情,研二酱那么久没见小阵平,和小阵平贴贴怎么了!”
“别得寸进尺。”松田阵平用手肘撞了萩原研二一下,他没多少力气,自然也没造成任何伤害,“你还没告诉我,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痛痛痛——小阵平谋杀幼驯染啦!”萩原研二拖长了声音,夸张地喊道,“神通广大的hagi当然能找到!”
“别贫嘴。”松田阵平瞪了幼驯染一眼。
“研二酱不就是接到姐姐的电话,查了小阵平移动路线附近的全部监控嘛……”萩原研二学着jk对手指,小声道。
“这就是千速姐的追击这么难缠,之后景老爷找到我的原因?”松田阵平眯起眼,“老实交代,hagi,你是不是没去爆炸物处理班?你现在在干什么——公安?”
“欸欸?小阵平怎么知道的!”
“废话,我怎么可能不知道。”松田阵平斜睨紫眸青年一眼,他怎么可能不关注幼驯染毕业后的去向,“你现在和景老爷是什么关系?”
萩原研二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情,向后仰去,“小阵平,你是在捉奸吗?我和小诸伏清清白白——小阵平竟然怀疑我!”
松田阵平:……
他怎么不记得22岁的幼驯染戏那么多?
“我是在问你,你现在只是景老爷的联络人,还是已经成为公安了!”松田阵平抬手捶萩原研二,“谁捉奸了!”
“可是小阵平捶我的手一点力气都没有嘛。”萩原研二捉住幼驯染的手腕,笑眯了眼,紫罗兰色的眼眸波光粼粼,“不觉得很像吗?女朋友怀疑男友外遇,发现是一场误会后,为了掩饰自己的愧疚用没有力道的拳头捶对方。”
松田阵平:……
幼驯染别是在自己离开的这段时间搞坏脑子了吧!
“萩、原、研、二!”
“别打别打——小阵平注意身体!”萩原研二连连讨饶。
“hagi你说出这句话之后更奇怪了啊!”
卷发青年张牙舞爪地扑了上去,随即因为自己身上一点力气都没,华丽丽地摔在幼驯染身上。
松田阵平:……
短短数十分钟内两次被幼驯染兼暗恋对象“投怀送抱”的萩原研二:……
半长发青年下意识地揽住对方,于是他愉快地收获了幼驯染的一个白眼,松田阵平抬起头,凫青色的眼眸凝视着幼驯染的脸庞,皱起了眉,“hagi,你脸怎么那么红?被我传染了?”
“怎么可能!”萩原研二,“要是抱一下就能被小阵平传染,研二酱倒是受宠若惊了。”
松田阵平看着幼驯染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傻子,他依旧是拧着眉,问道:“hagi,你怎么了?”
他对萩原研二的了解不比萩原研二对他的了解少,自然看得出幼驯染笑闹的面具下隐藏着的不安。
“小阵平消失了那么久,还不允许‘小阵平能量’不足的研二酱对‘和小阵平贴贴’这件事的需求触底反弹吗?”
“啧,随便你吧。”心虚的卷发青年瞥开了眼。
萩原研二又凑了上去,他一向善于把控幼驯染炸毛的那个度,踩在卷发青年炸毛的边缘,蹭了蹭对方。
“小阵平自己感受一下啦,研二酱完全没有问题哦!毕竟hagi的身体可是比现在的小阵平强壮多了!”他小心翼翼地抓起幼驯染的手,搭在自己额上,给自己搂搂抱抱的行为找了个没多大关系的理由。
“啧,别总强调这件事了,就是感冒,说的我和易碎品似的。”松田阵平撇了撇嘴。
“是是,小阵平现在这个样子一点说服力都没有哦?”萩原研二扶着幼驯染靠在床头,从衣袋里摸出一块包装蛋糕,那是他方才与旅店外的公安交接时拿到的,“先吃点东西吧,小阵平。”
幼驯染明显没什么胃口,萩原研二无奈地叹气道:“空腹吃退烧药会胃疼的,小阵平已经感受过了吧?”
“啧,知道了。”虽然身体各方面已经因为连绵不绝的疼痛而麻木了,但松田阵平也不想给自己找不自在,他撕开包装纸,几口解决掉小蛋糕。
“吃慢一点啦!研二酱可是很清楚小阵平在想些什么的,‘反正没胃口,就赶紧解决,也好少点痛苦’,对吧?”萩原研二重新拿回水杯,又握着退烧药晃了晃,药品与瓶子碰撞,发出连绵不绝的声响。
“行行行,知道你了解我了,hagi。”松田阵平无语,抽走了幼驯染手中的药瓶,拧开盖子倒出一片,就着温水吞了下去。
“这瓶药没有正规的标识呢?”
萩原研二状似不经意地说道,可卷发青年对他了解至极,又怎么可能不知道他的言下之意。
“只是退烧药,别多想,hagi。”他说道。
萩原研二眯了眯眼,没再深究,反正自己已经拿到药品,等回到公安进行检查,就真相大白了。
“行了,你也早点休息,hagi——别以为我看不见你的黑眼圈。”松田阵平扫了幼驯染一眼,拉过被子躺下,不再理会自己那只情绪貌似已经恢复正常、但移植了景老爷黑百合花的幼驯染。
萩原研二也没客气,掀开点被子,自己也躺了进去。
“hagi,这是单人床。”感受着身旁熟悉的气息,松田阵平的嘴角抽了抽。
萩原研二知道幼驯染说出了这样的话,就不会把自己丢下床,于是心满意足地从身后抱住幼驯染,“小阵平又不是没和研二酱一起睡过单人床,不要害羞嘛!”
“你才害羞呢!”
“是是,研二酱太害羞了,要小阵平贴贴才能好。”
“啧。”
久违地和幼驯染同床共枕,说实话,是松田阵平这段时间里睡得最好的一次——当然,要是没有做梦就更好了。
松田阵平站在高楼之上,他曾无数次梦到自己站在公寓楼下无力地嘶吼,却从未以这样的视角俯视过这栋楼宇。
身后传来脚步声,萩原研二缓步走来,浑身上下是属于22岁的明媚,向卷发青年递来一把漆黑的大伞。
就在松田阵平接过伞的那一刹那,雨幕倾落,滂沱的大雨之下,萩原研二握着松田阵平的手,替他撑开了那把黑伞。
剧烈的爆炸颤动着大地,楼宇倾塌,崩裂的石块间透出不详的黑红色光芒。松田阵平毫无抵抗能力地向下坠落,他死死地抓着那把伞,像是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
他眨了眨凫青色的眼眸,挤掉落进眼中的雨水,而当视线恢复清明时,他才发觉方才的不过是一场梦境。卷发的青年没有出现在高楼之顶,他只是打着伞,站在涌动的人群之外。
人们身着深黑的西装,衣冠楚楚,低着头,握着洁白的手绢,抹去眼角的泪花。
松田阵平从没觉得自己恐人,他只是不喜社交罢了,可他看着肃静而喧杂的人群,只觉恶心地想吐。
明明是一出黑白的默剧,却偏偏吵得像是要用陌生人凄厉的哭喊填满身躯。
老电影的胶片在眼前铺开,电影开始倒带,胶片一圈圈地缠绕上小腿、手臂、身躯,像是荆棘刺破皮肉,疼得人无法维持站立,腿一软便跪在地上。
他跪在灵堂前,香火飘缈,烟雾弥散,黑白两色的布条垂落,像是在为黑西装的青年加冕。
松田阵平抬起头,萩原研二黑白的相片映入眼帘,白色的、黄色的花海自脚下铺展,一寸寸地吞噬着萩原研二的面庞。
松田阵平伸出手,张开嘴,他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
有什么东西“啪”的一声落在地上,绿蓝色的神之眼挂件泛起荧光,风的印记闪烁着,狂风吹起,花瓣飘扬。
清冽的风灌入眼耳口鼻,松田阵平尽力想要睁开眼,再去看一眼幼驯染的相貌,仿佛只消一瞬,狂风就能带走他的记忆与思念。
他的努力终归是无济于事的,只能无力地感受着冰凉的气息渗入身体,搅动起他的五脏六腑,碾碎骨肉,抽干血液。
“……小阵平……小阵平,醒醒!”
松田阵平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鲜血从口中争先恐后地涌出,随之而来的便是冷与疼痛。
又要让hagi担心了啊……他在心中叹息。
tbc.
【作者有话说】
可恶,想看萩松一起睡觉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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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吐血
萩原研二比松田阵平醒得早些, 他是被热醒的,睡迷糊了的半长发青年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那是松田阵平身上的高温。
那种退烧药到底是什么东西!小阵平怎么可能烧得那么严重?
他坐起身, 牵动了身上的被子,丝丝缕缕冷空气飘进被窝,松田阵平轻轻地打了个寒颤。
半长发青年小心翼翼地伸手, 落在幼驯染额上, 滚烫的温度令他瑟缩了一下。
时钟的指针走向夜晚十点,萩原研二也皱了眉,他也没想到自己能一觉睡掉将近一天,连幼驯染的身体状况恶化都没及时察觉。
松田阵平似乎是做了噩梦, 眉头拧得死紧, 喃喃呓语着什么, 萩原研二俯身凑到他唇边,只听见卷发青年吐出的破碎音节。
那么,要叫醒幼驯染嘛?萩原研二的视线落在松田阵平脸上, 借着窗帘缝隙洒落的月光, 卷发青年眼下的黑眼圈清晰可见。
幼驯染是多久没好好睡过一觉了?又是遭受了多久的噩梦缠身呢?
就在萩原研二犹豫之时, 异变陡生。
他眼睁睁地看着幼驯染的口中溢出鲜血,卷发青年眉头紧锁, 整个人颤抖着, 似乎是陷入了无边的痛苦之中。
血腥味涌入鼻腔, 萩原研二难以置信地拈起殷红的血液。他在左手袖子上蹭干血迹, 轻轻地伸手抚上幼驯染的脸庞。
相比于先前的高温,松田阵平脸颊的温度已经低到正常体温之下了, 萩原研二瑟缩了一下, 终是惶恐而小心翼翼地挪动手指, 探了探幼驯染的鼻息。
很微弱。
那个组织到底对小阵平做了什么——是因为他们的实验吗?可他们也不希望小阵平死去的吧,就没有什么能够抑制小阵平现今状况的药品吗!
该死,那个组织能不能做些什么,救救小阵平!
这是萩原研二生平第一次,对着一个罪大恶极的犯罪组织生出祈求的情感,只祈求他们能放小阵平一命,救救他。
电光石火之间,他又想了许多。
是那瓶退烧药与小阵平被组织注射的药物产生了化学反应吗?是那个组织里有人想要害小阵平,刻意塞给他这瓶退烧药吗?还是人体实验的副作用?那个组织知道吗?有过对策吗,还是小阵平只是他们无数牺牲品中最平凡的那一个?
不对,景光说过,小阵平已经得到了代号,据说还是在组织醒来的第一天,可见组织对他的重视程度——他在组织的地位绝对不低,组织需要保全他的生命来获取他们的利益。
紫罗兰色的眼眸溢满了浓重的沉郁,萩原研二第无数次深深地意识到自己的无力。
他甚至没有办法拨打急救电话,因为他不敢去赌那万分之一的可能性,他害怕松田阵平一被带进医院,被发现有公安的插手,就会被那个惨无人道的组织囚禁或者抹杀。
他刚开口,带着一丝卑微的期许,想要唤醒幼驯染。那一刻,厚重的窗帘无风自动,下一秒,房间内狂风骤起,吹得玻璃窗哐哐作响。
那阵风来得诡异,风很大,却给人清冽而温和之感。更神奇的是,当风停下时,松田阵平虽表现得更为难受了,可那不断从他口中溢出的鲜血却没有最初那么可怕,他的呼吸也渐渐有力了几分。
松田阵平睁开了那双令人沉醉的凫青色眼眸。
萩原研二已经打开了床头灯,暖黄的灯光洒落,却没能为卷发青年苍白的脸色染上一丝暖色调。松田阵平整个人像是刚从水中捞出一般,发丝糊在脸侧,身后的衣服被冷汗打湿,粘在后背。
他又咳出几口血,止住了喉间满溢而出的腥甜。梦境中的恶心感如今反馈到了现实,胃里翻江倒海,却因为一整天唯一的食物来源是萩原研二的小蛋糕,空空如也的胃袋开始抽搐,疼痛如潮水般涌起。
他捂住了嘴,干呕着,整个人蜷缩起来,发丝粘上血渍,浑身笼罩着难以言说的死寂。
“阵平……小阵平,是胃疼吗?”
萩原研二的气息离得极近,松田阵平缓了几秒,眼前的模糊这才褪去,他看见幼驯染那双紫眸中盛着担忧、急切、心疼、恐慌……以及他还不能看懂的复杂情绪。
“……hagi,我……没……”他断断续续地从喉咙间挤出音节。
萩原研二伸手,将幼驯染整个揽进怀里,替对方揉着胃部,感受着幼驯染颤抖的身躯,一点点替对方揉开痉挛。
半长发青年可不认为这就是胃出血,真正的病因绝对比他自己能想象到的复杂得多,可他已经没有任何办法了,祈祷着幼驯染能够睁开眼、活下去就是他最大的愿望。
“小阵平,先不要说话了,好好休息。”他的话语中透着无能为力的痛苦,可他很好地掩藏起这些情绪,不能够再让极度虚弱的幼驯染操心。
“小阵平现在感觉怎么样了?”半晌,松田阵平渐渐从疼痛中缓过来,萩原研二放柔了语调,轻声问道。
“咳咳,没事。”松田阵平回答,声音沙哑,没有一点气力。
“骗人可不好哦,小阵平。”萩原研二腾出一只手,轻轻替幼驯染按着太阳穴,“作为最了解小阵平的人,hagi可是不会被骗到的。”
“你老老实实、少操点心不就得了,hagi。”卷发青年嘟囔道。
“这可不行,身为小阵平的幼驯染,研二酱怎么可能不担心嘛!”萩原研二那只搭在松田阵平胃部的手收紧了些,紫罗兰色的眼眸中盛满了身为公安警察的冷冽,话语中却依旧是平日里的黏糊,“小阵平做噩梦了吗?”
松田阵平顿了片刻,才不情愿地承认:“嗯……”
“能告诉hagi吗?”萩原研二试探道。
松田阵平深吸了口气,将身体全部的重量倾倒在幼驯染身上,“没什么大不了的,咳咳……反正噩梦中的事绝对不可能发生。”
“欸?”
“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啦……小阵平好坚定诶。”
“咳咳,那当然。”松田阵平微微扭头,斜了抱着自己的幼驯染一眼,推了推他,“你还要抱多久?”
“小阵平竟然嫌弃研二酱!”萩原研二睁大了紫罗兰色的眼眸,控诉道,“小阵平,竟然、嫌、弃、hagi!”
松田阵平:……
你戏好多,所以果然景老爷那副戏多的人设是从你这儿来的吧!
“那么小阵平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吐血吗?”萩原研二又问道,“有办法缓解吗?”
“不知道,我也是第一次,应该是有办法缓解的。”松田阵平眼神飘忽,干脆闭上了眼。
可惜不管他有没有刻意掩饰,他的幼驯染都看出了他在撒谎。
“小阵平,不许骗人!”萩原研二的嗓音染上了哭腔,“你明明答应过研二酱,身体一有不舒服就会告诉hagi的!”
“就是……”松田阵平不得已坦白道,他着实理亏,也不想再刺激自己的幼驯染了,“之前只有过一次……”
“一次还不够吗!这才过去多久?”很可惜,萩原研二还是被刺激到了。
“就是感冒发烧,加上情绪太激动,所以……但醒来之后一点事都没有。”松田阵平老实地回答。
料到自己固执的幼驯染不可能再透露更多的信息,萩原研二决定换一种方式,譬如在对方毫无所觉的情况下套话。
想到之后还有一场对话,而松田阵平的嗓子几乎哑得发不出声,紫眸青年小心地问道,“小阵平,想喝水吗——你刚刚吐了那么多血,胃还不舒服,能喝水吗?”
“当然,咳咳,没那么严重。”
“好啦,小阵平乖乖躺着,研二酱去给你倒杯水——出了一身汗,小阵平都要脱水了。”萩原研二做出失落的模样,仿佛他真的遭受了幼驯染的嫌弃,实际上他自己比谁都清楚,松田阵平绝对不可能真正嫌弃他。
松田阵平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摆了摆手,“啧,快去快回,我渴死了。”
萩原研二离开后,松田阵平缩在被子里,在心中呼唤系统。
「系统,我现在是怎么一回事?直播时长不够的惩罚机制?」
卷发青年活了两辈子,加起来26岁有余,还是第一次体会到这种痛苦。浑身无力,从脚跟到头发丝都痛得要死,动一下就能牵起每一个器官叫嚣着的疼痛,就连呼吸的力气都几近失去,就像垂垂老矣的病患躺在即将为他敲响丧钟的病床上一般。
“还请宿主自行体会。”系统无情地回答道,“本系统已经提醒过宿主,按时完成直播时长,最好挑选人流量大的时间段直播以获得更好的直播效果。宿主不理会本系统的善意提醒,现在落得这般下场,本系统能有什么办法?”
松田阵平:……
虽然系统没有明说,只是冷言冷语地讽刺,但正常人都能从它的话里看出卷发青年的推测没有出错,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就是拜直播时长所赐。
「那……神之眼呢?我梦里出现的那个,是风神之眼吧。」
“假的。”
「我知道,毕竟用不了元素力量,我是问这枚神之眼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这就得去问风神巴巴托斯大人了,宿主。”
松田阵平:……
你小子是不是有些过分冷淡了?
人在对抗痛苦之时,时间被无限拉长,指针一分一秒地走着,一分一秒地靠近零点。
十一月到了,距离十一月七日,还剩下六天。
萩原研二推开了旅店的房间门,房间内,一片寂寥。
枕头上印着鲜红的血迹,一寸寸地渗进床单,滴落地面。
他的幼驯染再一次不知所踪。
tbc.
【作者有话说】
本章最无辜角色:宫野志保
志保:这能怪我吗?这就是退烧药啊!能不能在批判我的药之前,先去反思一下你们自己啊!
放心,萩松贴贴并没有结束,只是得加点剧情过渡,让他们能正大光明地贴贴。
小剧场:
假如萩松是提瓦特土著,但是万叶和友人ver.
某日,松田正拿着黯淡无光的雷系神之眼发呆。
仙灵萩:#*%~@#%~
(小阵平不要看这个啦!看看hagi嘛~)
风男松:hagi……我会为你报仇的。
仙灵萩:!!!#%¥/-@#!
(QAQ那是hagi随口说的,小阵平不要记着啊!)
风男松:……
仙灵萩:QAQ
(小阵平果然听不懂仙灵发出的声音吗?)
风男松:(笑)开玩笑的,hagi,我怎么可能不知道你想说什么。
之前画过图片,但是太潦草了(放一个连载免费文:《霍格沃茨优秀毕业生松田阵平》cp萩松,景零景
是亲世代的巫师版小阵平~
下一本:《中也干部过家家》
cp太中(if灰宰×beast中),二周目中也收养重生萩松的规则怪谈故事
文案如下:
中原首领死了,过劳猝死的。
然后他重生了,手边多出一份收养申报材料。
第一天,他从孤儿院带回两个孩子,一个名叫萩原,一个名叫松田。
第二天,他的机车被松田拆了。
第三天,他撞见萩原把松田按在床上这样那样。
中也:艹
第四天,中也的床头柜上放着一张结婚登记表。
第七天,中也忍辱负重,将结婚登记表拍在首领办公桌上。
织田作和芥川拉开首领办公室的窗帘,安吾推了推眼镜,“你再不出现,窗帘就超过7天无理由退货期限了。”
办公桌后的人逆者光,笑得愉悦又意味不明:“怎么样——中也,我演得还像吗?”
中也发现自己好像走错世界了。
第八天,中也在结婚证背面发现一段文字:
「横滨模范家庭守则」
恭喜中也干部荣获横滨年度模范家庭称号。
请熟读并遵守以下规定,以保证该称号的效力,反之,请自行承担后果。
1.您和您的家人住在您名下位于横滨的私人不动产。
2.不动产共两层楼及一间地下室,如非必要请勿进入地下室。
3.您的不动产没有阁楼。为了保障您名下房产的安全,如果您发现任何通向阁楼的道路,请立刻远离。
4.分工合作是一个模范家庭的必备条件,请严格遵守家务排班表,如遇突发状况请及时与家庭成员调班。
5.孩子是一个家庭的重要组成部分。为了保证孩子的身心健康,请保证每周与他们分别谈心1107s。
6.在合理范围内给予孩子自由能够培养孩子的独立自主性和责任感,请不要在他们忙碌的时候打扰他们。
7.学会与孩子共情是成为模范家长的必经之路。如果您的孩子出现PTSD症状,请立刻前往地下室,找到黑色橱柜第二层的安眠药并服用。
8.您的孩子拥有广泛的交友范围,但并非所以朋友都是值得信任的对象。只有任何装扮的降谷先生、立海大网球部的诸伏正选、搜查一课的伊达警官可以相信,除此之外,请不要为任何自称您孩子朋友的人开门,即便是成年后的您的孩子。
9您和您的丈夫不会邀请朋友做客,如果您或您丈夫的朋友出现在您的家中,请立刻拨打降谷先生的电话报警。
……
0.请谨记,您的丈夫永远不会伤害、背叛您。
中也:……
他抬起头,阁楼的入口垂下一条红围巾。
预收:
《可助手知晓一切》
侦探×助手的怪谈探案单元剧,完结前不v
《不二BOSS是卧底》cp冢不二、真幸
一不小心卧底成酒厂BOSS的不二的高中日常
《中也人生模拟器》cp太中
二周目太宰手气太好,把中也模拟成幸福小孩的故事
推推基友的文:
《离谱打工人也能成为白月光?》
作者:许卿诺
CP未定,在不同世界搞笑打工:咒回、文野、家教、火影……
来自本人的调侃:此莱伊非比莱伊,因为阿卡伊在我床上
基友:……
(对不起,但是阿卡伊的黑长发真的很丝滑。)
《[综英美/中土]魔法系指挥官在线求职》
作者:晏榕
来自基友的summary:我在北极搞原女玛丽苏,一生之耻。
(好多年的朋友啦,贴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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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电话
小阵平去哪里了!
鲜红的颜色刻印在萩原研二眼中, 他机械性地走向空空如也的床,轻触着黏稠的血迹。
这间房间里已经没有松田阵平的身影了。
萩原研二对幼驯染很了解,了解到只需要一眼, 就能知道幼驯染是否存在。
所以儿时的捉迷藏,松田阵平很少赢过他,他将这归功于自己对幼驯染的关注大于幼驯染对自己的。
萩原研二僵硬地维持着那个弯腰触碰血迹的动作, 像是连灵魂都被抽走了一般, 身体僵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似乎连如何呼吸都快忘却,紫罗兰色的眼眸中没有半点往日的神采。
但他很快强迫自己缓过神, 行动起来, 在第一时间敲响了隔壁橙发青年的房间门, 空气寂静了十多秒,房内没有传出任何回应。
伴随着“轰”的一声巨响,萩原研二撞开了旅店的门。
若是换作平时, 撬锁绝对是不打草惊蛇的更优解。可他选择了速度最快的暴力破门, 因为他现在看着平静, 神色淡淡,唇边勾着抹笑, 实际上一点儿也不冷静, 紫罗兰色的眼眸几乎要被冷意染黑。
因为加入了酒厂, 荣获此世界高科技设备——“手机”, 正穿着新换的宽松居家服和沙滩裤,戴着隔音良好的耳机打游戏的达达利亚:……
橙发青年看着倒下的门板, 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萩原研二:……
“这位……先生, 请问有什么事吗?”达达利亚维持着愚人众执行官的商业式微笑, 问道。
“小阵平……松田阵平呢?”萩原研二强迫自己挂起微笑,声音里却只剩下冰霜,他四下环顾眼前这个房间,粗看之下,并没有发现异常。
“松田先生?”达达利亚反问了一句,很快根据紫眸青年的一系列行为和神色推测出了事情的经过,“松田先生不见了?所以怀疑是与他同行的我所为——如你所见,我可是打游戏到现在,什么都没做,这个房间里也什么都没有,你大可以随便调查。”
“我看你和松田先生在一起,就开始研究‘手机’个东西,没去关注他的安全了。”达达利亚又补充了一句,他比半长发青年还要无辜。
萩原研二没有相信对方,他可不是松田阵平那样直觉系的生物,更倾向于根据直觉来判断好人与坏人。半长发青年仔仔细细地搜查了一遍,一无所获,这个房间没有松田阵平留下的半点痕迹,就像松田阵平在医院失踪时的样子。
这个旅店的房间内是没有监控的,所以他无从得知在自己离开之后,房间内发生的事。
“先生,你有仔细查看过松田先生的房间吗?”达达利亚提醒道,“对了,我叫达达利亚,目前算是松田先生的同僚。”
“萩原研二。”既然被达达利亚看见了自己的容貌和易容,萩原研二也没必要隐藏,“我是小阵平的幼驯染。”
“那你和松田先生一样,是警官吧?”达达利亚笑道,率先出了房间,又很自然地等在一旁,让萩原研二先进松田阵平的房间,以免招致多余的怀疑。
“小阵平和你说过?”
“嗯嗯,幼驯染嘛,我懂——有情人终成眷属嘛。”
萩原研二:……
不,其实他想问幼驯染为什么会告诉一个犯罪组织的成员,自己是警察这件事。
萩原研二不得已直接挑明道:“小阵平和你说过他是警察?”
“嗯?我觉得这很正常?”达达利亚理所当然地回答道。
“你不是那个犯罪组织的人吗?”饶是萩原研二,脸上的表情也要挂不住了。
“当然,那样混乱的地方,一定有不少纷争。”达达利亚没有光彩的蓝眸中闪烁着兴奋,“这可是磨炼自己技艺的大好机会!”
所以,这个人就是为了打架这种荒唐的理由,去加入一个犯罪组织的吗?
萩原研二皱着眉,他不知道对方经历过什么,但他们的三观似乎相差了太多,简直不像生活在一个世界。
他们又仔细地搜查了一遍松田阵平的房间,连半点松田阵平移动过的痕迹都没找到,窗依旧严丝合缝地闭合着,床上还残留有松田阵平的温度,鞋子和西装外套也安安静静地放在一边。
怎么回事?没有入侵的痕迹,也不是松田阵平主动离开,那他为什么会就这样消失?
走廊上,拿着监控录像的紫眸青年与新晋组织成员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不可思议。
半晌,达达利亚像是联想到了什么,萩原研二微眯双眼,察觉到对方的微表情变化,问道:“达达利亚先生,您是想到什么线索了吗?”
“姑且算是……”达达利亚略显苦恼地抱起双臂,指节敲击着臂膀,“虽然算是有了一个猜想,但最关键的、松田先生的去向,我还是无从知晓——总之,我去找找。”
说着,未等警官先生有所回应,橙发青年一把拉开窗户,直直跳下,甚至在萩原研二扒着窗框向下看去时,扭头朝半长发青年挥了挥手。
萩原研二:……
这可是三楼啊!没有一点防护措施地往下跳,为什么还毫发无伤?
联想到对方毫无光彩的蓝色眼眸,萩原研二打了个寒颤,不会是人体实验吧?既拥有了强健到不似人类的身躯,又产生了失去眼睛高光这样的副作用。
或者说,连同对方那种过分好战的性格,也出自组织之手?
这种组织,就应该现在立刻马上被毁灭!
若是达达利亚拥有读心能力,知晓萩原研二的想法,一定会强烈反对,毕竟他还没和这个组织的高手们一一战斗过。
橙发青年一番搜索,沿着传送锚点一路狂奔,终是站在组织的建筑外之下,仰望着七天神像冲天而起的蓝色荧光。
无缘无故失踪,调查不到丝毫行动痕迹,那多半就是传送了。
的确,松田阵平出现在了组织的七天神像之下,因为他死了,死因大概是衰竭而亡。
死亡时间掐得很准,刚好是十一月一日的零点。
口中溢出鲜血,连同眼耳鼻都开始流血,身上疼地已经感受不到自己的身体了,除了疼痛和难受之外没有任何多余的感受。
他都说不清这算是痛苦还是无痛死亡了。呼吸停止,心跳停跳后,□□上的痛苦便再也感受不到了。
再度醒来之时,他身上恢复了些气力,长期在危险边沿晃荡的血条终于变成了绿色,满满当当地出现在视野最下方。
一枚绿中泛蓝的神之眼落在地上,发出一声玻璃落地的轻响,闪烁着浅淡的光芒。
松田阵平伸手抓过神之眼揣在兜里,他来不及研究这枚假神之眼,就拨通了诸伏景光的电话。
现在是零点二十三分,萩原研二看到自己消失,绝对会急死的。
“你,咳咳咳咳……”电话刚一接通,松田阵平直接开了口,却被冷风呛得止不住咳嗽。
“白兰地大人?”诸伏景光对着这通突如其来的电话疑惑不解,又因为松田阵平明显过分沙哑的声音皱起眉,“您慢慢说。”
“快……咳咳,快去打电话给hagi。”
诸伏景光缓缓打出一个问号,松田不是在被监视着吗?他怎么能说得这么直白。
是被胁迫了吗?
原因是什么?组织内有人盯上了松田?还是自己的卧底身份暴露了,他们想利用松田找到自己?
还好给松田的电话没有备注,号码也是可以随意舍弃的。
松田现在是在向自己求救吗?
诸伏景光浑身肌肉紧绷,他立刻离开了安全屋,谨慎地检查了一遍车内,坐上驾驶座一脚踩下油门。
松田阵平:?
打电话去啊!你干嘛出门开车——景老爷你到底脑补了什么啊?
“喂,你在干嘛?”松田阵平无语道,“我让你打电话给hagi,用你自己的其他号码。”
“我明白了,白兰地大人。”诸伏景光严肃道。
不,你不明白!松田阵平在心中咆哮,别脑补了,打电话啊!
要不是自己的手机号被组织监视着,却根本查不出监视手段,还轮得到你来打这个电话吗?
要不是怕hagi的电话暴露——鬼知道荧知道了hagi的号码会做什么,尽管荧可能早就知道了,毕竟hagi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手机也在一旁。
“不是,你别想那么多……”松田阵平无力道。
“欸?”
“虽然不知道你自己脑补了些什么……但我现在很安全!”松田阵平咬牙切齿,“就按照我说的,用你自己的手机号打个电话给hagi——只是让你帮我报个平安啊!”
“白兰地先生,您现在在哪?”诸伏景光问道。
“组织。”松田阵平抽了抽嘴角,“你是非得亲眼见到我没事,才会打电话是吧?”
诸伏景光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松田阵平:……
就不怕hagi急“死”,和我在七天神像相见啊!
“那你快给我过来——最高那栋楼的天台!”卷发警官磨着牙,狠狠挂断了电话。
「系统,这枚神之眼到底是怎么回事?」等待的时间里,松田阵平把玩着神之眼,问道。
“只是一枚玻璃珠罢了,里面封存了风神大人的几缕清风。”系统回答。
这是自己那个梦境里吹起狂风的原因吗?松田阵平皱眉,「那它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本系统也不知道,宿主。”系统九尾狐摇头摊手。
还是熟悉的一问三不知,也不知道系统是不是真的不知道。
松田阵平已经做好了等待的准备,有个人却比同期好友来得更快。
“松田先生,找到你了,果然是被传送了呢。”橙发青年推开天台的大门,朝松田阵平挥了挥手。
“唔……倒也不算传送吧。”松田阵平有些心虚地移开视线,他答应过胡桃和达达利亚不轻易死亡。
尽管这次大半属于不可抗力。
“嗯?”达达利亚看出了松田阵平的言下之意,皱起眉,“松田先生,你为什么会死亡?”
松田阵平分明看见,自己的好同期鬼魅一般出现在达达利亚的身后。
tbc.
【作者有话说】
荧BOSS:想多了,达达利亚爱打架关组织什么事?
松田不会放着hagi担心,他自己不打电话是因为自己被监视这件事实在诡异,像一个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炸。
但景光不信他没事,也不敢打电话,so……
不过萩原马上就能接到电话了,在松田消失的一个小时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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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报平安
你才是卧底吧!达达利亚!
松田阵平无语凝噎, 上一次也是如此,明明同期好友就在身边,达达利亚却张口就是一句“害死你的炸弹犯”, 非得让自己的同期好友生出多余且不必要的臆想是吧。
松田阵平狠狠瞪了一眼达达利亚,就见橙发青年朝自己摊了摊手,满脸无辜和愧疚, 神情间又夹杂着几分“这不就是事实”的理直气壮。
松田阵平:……
他试图用眼神传递出“你就不会看气氛吗?景老爷又不知道我能复活!”这样的讯息。
只可惜达达利亚不是萩原研二, 没有读取幼驯染眼神的特技,橙发青年满脸疑惑,尴尬地露出个笑,“抱歉抱歉, 松田先生, 我没有那个意思。”
“你给我闭嘴!”松田阵平咬牙切齿, “我看你就是故意的吧!”
“只是关心松田先生啦,说出惹人误会的话是意外。”达达利亚看了诸伏景光一眼,双手合十以表歉意。
诸伏景光将眼前两人的互动尽收眼底, 心神剧震。
橙发青年为什么要问出那句话?
上一次, 对方说的是炸弹犯害死了松田阵平, 而这一次却是直接将松田阵平的死亡作为既定事实,询问缘由。
松田阵平还能给自己打电话, 还能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 这就说明他还活着。
客观来说, 生与死不能同时存在于一个人身上, 人也不能死而复生,这是世间万物运行的客观规律。
那么, “死亡”在他们口中, 到底意味着什么?
是一种代指, 还是一种夸张手法?
公安卧底先生的视线落在松田阵平身上,对方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白色衬衫,外套不翼而飞,他没穿鞋,衬衫与西装裤上满是褶皱。
最关键的是,为什么松田阵平的脸上、唇角、衣服上全是血迹!
血液已经干涸了,结合血液的位置和血液浸湿衣服的程度来看,松田阵平上一次吐血大概是在四十多分钟之前,并且流失的血液量不是一般得大。
衣服上浸着大片血渍,地上也有血液滴落汇聚出的血迹,这样的出血量绝对大于2L了,而如果单从出血量来看,几乎是百分百造成休克昏迷的。
不可否认,结合松田阵平之前的身体状况,如果他的情况在很短的时间内恶化,是很有可能造成内脏大出血而休克的。
可他现在站在这里,还算精神的样子,却真的就像是死而复生了。
短短的四十多分钟里,松田阵平为什么还能好好地、神智清醒地出现在这里?
除非,这里的血有一大部分不属于他。
从血迹的位置来看,松田阵平的确是吐过血的,由此,出现了两种可能性。
其一,松田阵平拖着病躯伤了人或者出现在杀人现场,身上染上了大片血迹。
其二,松田阵平昏迷休克后,因为组织的某种药物或者实验,在短期内恢复状态,出现在这里。
思及此,诸伏景光温和地开了口,提议道:“白兰地大人,夜里风凉,去换一身衣服吧。”
毕竟,验证他猜想的最简单方法,就是拿到那身衣服上的血样。
松田阵平的眼皮跳了跳,他不用想就能将诸伏景光的内心活动猜个七七八八,无非又是些多余的发散思维罢了。
虽然,他的确无法解释死而复生这种非科学的事。
达达利亚你为什么说出这种话啊!
卷发警官再一次狠狠瞪了一眼橙发青年,无语地面向同期好友:“绿川,你在瞎想些什么?”
“欸?”诸伏景光眨了眨眼,无语道,“我只是关心……”
“确认到我的死活了吗?现在可以打电话了吗?”松田阵平干脆利落地打断了他。
诸伏景光:……
他乖乖地退远,在松田阵平及其身上监听设备无法捕获声音的距离,用私号拨通了萩原研二的手机。
松田阵平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理由吧,猫眼青年叹气。
“你、你见到小阵平了?”萩原研二颤抖的声音从电话中传来,“他……现在怎么样?”
“你问他?”诸伏景光的视线落在满脸不耐的卷发青年身上,有些犹豫,“看上去……还不错?”
“欸?”
“至少气色比之前发烧的时候好多了,看起来精神也还不错。”诸伏景光回答道,他捂住了嘴,压低声音不让另外两人听见,欲言又止,“就是……”
萩原研二刚松的一口气又被提起,焦急道:“小阵平怎么了?”
“根据我的判断,他吐过血,接触过的血液量大于两千毫升。可二十分钟前我接到了他的电话,现在四十分钟过去,他也好好地出现在我的面前……”诸伏景光皱着眉,“我目前有两种推测,一是他的确大量内出血休克过,又因为组织的手段,现在恢复了清醒和精神,二是他在吐血后参与了伤害行为,身上的血渍大多数那时候沾染上的。”
“这不可能……”萩原研二的声音内充满着难以置信。
“嗯?”诸伏景光表示疑问,“对了,松田为什么这么急着要我打电话给你?”
“大概是担心hagi吧。”萩原研二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了口,“在零点之前,hagi和小阵平待在一起。”
诸伏景光瞪大了蓝色的猫眼,不赞同道:“你怎么会去找他——这也太危险了!”
“小阵平这副样子,hagi怎么可能不担心啦……放心,黑羽先生制作了□□,至少在研二酱进入小阵平的房间之前,身份不会被任何人知道。”萩原研二心虚道。
诸伏景光:……
黑发青年叹了口气,问道:“其他原因呢?”
身为警校的同期好友,如今又因为公安同事的身份成为了命运共同体,诸伏景光自然是知道萩原研二不是过于冲动的人。
“还真是敏锐啊……其实是因为hagi自己的卧底任务啦。”
“你的卧底任务?”诸伏景光又瞄了眼松田阵平,声音压得愈发低。
“唔……扫黑除恶?”萩原研二开玩笑道,尽管他没什么玩笑的心思,只是顺着自己的社交本能缓解气氛罢了,“小绿川,可千万不要被我抓到哦。”
诸伏景光:……
他在脑子里飞快过了一遍近期公安内部的事务,抽了抽嘴角,“黑店一条街那件事?”
“是的哦,同僚们查到有人贩卖违禁品,某个名为「阿比斯」的组织扎根已久,想要连根拔除可不容易。”
“所以派你去卧底?”诸伏景光挑了挑眉,他大概猜到了萩原研二将要使用的假身份,“是你小心别被班长抓到吧。”
他们五人之中有三个去卧底了,一个在黑衣组织身不由己,也算是足够戏剧化了,蓝色猫眼的青年无奈地想。
他又将话题扯回松田阵平,“我打算把他的衣服拿来鉴定,这样就能确定那些血是谁的了。”
“我倾向于是小阵平的血。”萩原研二严肃起来,“我是在前一天的二十三点五十八分左右离开房间的,零点零一分,我倒完水回到房间,小阵平已经不知所踪,床单有大量还在流动的鲜血。”
“出血量大概有多少?”
“至少一升以上。”萩原研二的声音充斥着后怕,“在离开房间之前,他就吐过一次血——那之前他吃了一种退烧药,已经被交给公安检查了。”
诸伏景光压下了“组织不会发现药品缺少吗”这个问题,他相信这对幼驯染的默契,转而询问起当时的具体情况:“你检测过床单上的血迹了吗?”
“就是小阵平的血。”
“这么看来,白兰地大人消失在三分钟内,经历过两次大出血的他应该是没有办法移动的……”诸伏景光分析道。
“这就是问题所在,没有小阵平自己的移动痕迹,那个房间里也根本没有其他人进入。”萩原研二拧着眉,语调疑惑,“我已经查过达达利亚的不在场证明了——他就住在小阵平的隔壁房间。”
“怎么样?”
“他确实在玩联机格斗游戏,从ip到游戏时间都很完整,这一天时间他确实一直在打游戏,除了去买了一日三餐和吃饭的时间。”萩原研二回答,随即又提出了新的疑问,“他一开始没料到小阵平会失踪,但在我们调查过,确定了小阵平没有自己离开,也无人入侵后,他似乎就知道小阵平的去向了。”
“的确,他比我先找到松田,还问松田……‘松田先生,你为什么会死亡?’——他口中的‘死亡’是我认为的最大疑点。”诸伏景光皱眉。
“死亡……”萩原研二喃喃地重复着这个词语,“达达利亚会不会也是组织的实验对象?”
“为什么这么说?”
“他的三观和身体素质实在太异常了——仅仅是为了战斗和纷争加入组织,能够从三楼轻松地一跃而下并且以极快的速度狂奔,眼睛里也没有常人的光彩。”
“的确呢,虽然是他主动要求加入组织的,但我不认为他先前和组织没有一点关系。”诸伏景光点头肯定,“或者他和黑色地带有很深的牵连。”
“我会去调查的。”
诸伏景光的余光落在松田阵平身上,就见卷发青年凫青色的眼瞳中已经翻涌起怒火,拳头捏得死紧,像是下一秒就能一拳挥来。
诸伏景光:……
他赶忙放下了捂着话筒的手,尴尬地咳嗽了一声,结束话题道:“我得挂电话了,不然白兰地大人要揍我了——总之他看上去没事,你先别太担心,等鉴定结果。”
见同期好友挂了电话,卷发青年阴测测地笑着走来,把拳头捏得咔咔响。
“绿川,电话打完了?”
松田阵平的心情其实还不错,在同期好友和幼驯染通过电话交流编排自己的时候,他也没闲着。
而就在刚才,他确定了一件困扰他已久的疑问。
看起来,有必要再去一次BOSS房间,同荧聊聊了。
tbc.
【作者有话说】
米娜桑应该知道松田猜到了什么吧?
防止我自己剧透,部分评论不回复。不回复是大佬们太强了我怕自己一不留神剧透,是我太菜(划重点),不是你们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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