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瞬间抬头看温言舟。
温言舟被他们看的有些不好意思：“那什么……我饿了。”
……
看他们还是不说话, 温言舟有些着急：“我在光脑上和你说了的，说了很多句，你没有理我, 我才出来的。”
陆封打开光脑, 果然，温言舟的消息一条条跳在最上面。
9:05【小间谍】：111
13:40【小间谍】：猫猫探头.jpg
13:50【小间谍】：猫猫再次探头. jpg
14:02【小间谍】：上将我有点饿了。
14:15【小间谍】：我真的很饿，我可以出去找你吗？
而陆封刚刚一直在和温言滔说话，并没有注意到光脑上的消息。
“好, 我叫张川给你带些吃的过来。”陆封放下心，温言舟的样子看起来确实没有听到什么，万幸。
“好耶，那我可以吃小蛋糕吗？”温言舟兴奋, 上将这里, 一定是不缺小蛋糕的吧。
“可以。”陆封没有在这种小事上为难温言舟。
他发了消息让张川带一些小蛋糕过来。
温言舟坐在外面的沙发上, 双手抓在沙发的扣子上, 上将和哥哥都坐在这里，但是气氛好像有点奇怪。
“你们刚刚在说什么呀！”温言舟歪着脑袋问。
温言舟依稀记得是不要告诉什么的：“你们有什么秘密不能告诉别人吗？”
温言滔没来得及接话，陆封立刻沉声：”是的。”
温言舟瞪大双眼看着他。
“关于如何处置间谍的，军事机密, 你想继续听吗？”！
温言舟立刻捂住耳朵，露出勉强的笑：“算了算了，军事机密, 我怎么可以听呢？”
温言滔似乎看着温言舟笑了笑, 但什么也没有说。
外面忽然有人要找陆封, 陆封出门，门关上后，房间里立刻只剩温言舟和哥哥两人。
趴在门上听到上将确实走远了, 温言舟快速跑到哥哥面前：“哥哥，你们刚刚说的间谍，很厉害吗？”
“也不是很厉害，有点呆，怎么了？”温言滔摸摸弟弟的发丝。
是吼，要是不呆的话，也不会被抓住了。
“他被抓到后果会很惨烈吗？”温言舟愁眉苦脸：“要是我们被抓到怎么办啊。”
“嗯……”温言滔想了想，根据自己刚刚的经历提出建议：“要是被抓到，就快点认错吧。”
“啊——”
温言舟还以为哥哥会提出什么高明的主意，结果就是认错啊，可是间谍被抓住，哪里是认错就能揭过去的啊。
可除了认错，似乎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吧。
温言舟想起陆封的脸，又脑补他本来就没有表情的脸再一生气，岂不是黑云密布电闪雷鸣，天都要塌一块下来。
“对了，”温言滔把温言舟乱乱的衣领整理好：“你这次是被迷魂香引起发情期了。”
温言滔一脸凝重：”要不是我在身边，后果不堪设想，以后要千万注意自己的身体知道吗？”
温言舟点点头，他也没想到，这么多年都没来过发情期，怎么会突然就来了，是他有些不小心了。
其实在迷魂香前，后颈的腺体就总是不舒服，只是自己总是忽略。
就是不知道哥哥的表情怎么这么凝重，好像马上就要走看不见自己了似的。
“好的，哥哥。”温言舟拍拍胸脯保证：“我一定会注意的。”
温言滔看着温言舟一脸小大人的样子噗嗤笑出声，又在温言舟疑惑看过来的时候止住了笑。
“没事，我们舟舟长大了。”
温言舟难得被夸，笑在眉眼上压都压不住：“哥哥你放心吧，我一定没问题的！”
“我还要潜伏在这里当卧底，给人鱼族传信呢！”虽然人鱼族可能传信过程出了点问题，但只要解决掉这个问题，温言舟在这里一定是有大用处的。
温言滔看着雄心壮志的温言舟不说话，只是微笑看他。
“对了，这次发情期，上将帮了你很多。”温言滔怕他这个弟弟搞不清楚状况，继续与人类为敌：“你要好好感谢他。”
“林医生说你发情期，如果没有上将的话，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温言舟回想起当时的情况，自己四肢酸软抬不起来，脑子也晕晕乎乎，头热得不像话，真的是非常难受，如果没有上将，可能真的就死了。
“好！我一定会好好报答他的！”温言舟站起身握拳，他已经知道上将没有残害人鱼族的意思，又知道上将在自己最危险的时候救了自己，此刻，上将在他的心里，就是一百分的满分大好人！
并且由于自己以前误会上将，误会他杀害人鱼，愧疚加成下，陆封的分数甚至可以突破一百分，达到一百二十分！
温言滔把温言舟拉过来坐下，自己这个弟弟从小就单纯，本来以为可以把他安安稳稳护在海底，现在来看，人族反倒是更适合他的地方了：“好，记得报答他，也记得照顾自己。”
温言滔对弟弟的期望就只有这两个了，希望他暂时有强大的护身符，希望他过得好。
温言舟心里有些奇怪，那种哥哥马上会再次离开他的感觉又来了，他摇摇头抛开那些怪念头：“我会的哥哥。””再说了，要是我做不好，你在我身边也可以提醒我呀。”
微妙的沉默后，温言滔轻轻“嗯”了一声。
很快，哥哥也出去了，他们这些在军队里“当官”的人，总是比温言舟忙得多。
房间里只剩温言舟一个人，他有点累，又重新窝进被子里。
打开论坛，温言舟斟酌很久，打出问题：“要怎么感谢别人呢？”
上将帮了他这么多，他要感谢上将，可是他也不知道人类是怎么感谢别人的，他决定发论坛问问大家。
不太劲爆的话题，所以回复很少，但温言舟还是等到了聊聊几个回复。
一楼：看看多大的事儿吧，小事就请请吃饭，送送礼物啥的，大事……大事的话就要看他需要什么，不要忘记，在他有需要的时候站出来吧。”
温言舟想了想回复：那要是很大很大的事儿呢？救了命这么大的事儿。
一楼：这么大！那单纯的感谢可能不太够，不过至少诚意得在，得让他知道你是有心感谢的吧。
温言舟托着脑袋，陷入思考，那要怎么感谢呢？
还没思考出个结果，其他人也看到这个问题回复。
二楼：要是救命之恩，那不得让你孩子以后叫他义父？
回复二楼：同意，要是我兄弟这么救我，我孩子以后指定叫他义父，就是我自己叫他义父都行！
温言舟懵懂地点点头，自己要让以后的孩子叫上将义父！
至于现在——现在也要积极报答！
要请他吃饭，要送他礼物，要在上将有困难的时候站出来！
——不过上将真的会有困难吗？
不管了，先站出来吧！
陆封带着张副官一起进来了，陆封谈完事，正好遇到张副官赶过来，两人一起来找温言舟。
“言舟！你身体怎么样啦！”张川听说温言舟训练的时候吸入迷魂香反应很大，直接住进上将的医疗室了，还没来得及探望他一下。
“好多啦张副官！”虽然是在跟张副官说话，但温言舟的眼睛已经跟着张川手里的盒子转了。
“哈哈哈”张川看着温言舟的样子只觉得可爱：“快打开看看，我给你准备了什么！”
其实已经知道是小蛋糕了，但看着张副官的样子，温言舟还是决定装不知道。
“哇！是什么呀！”温言舟假装惊喜打开盒子：“是小蛋蛋蛋……”
“是大蛋糕！”
盒子里装的明显和温言舟前几天吃的小蛋糕不一样，比小蛋糕大太多，上面还点缀着各种各样的小花和小水果的样子。
温言舟从来没有在一个蛋糕上见到这么多东西！
张川笑笑：“喜欢吧！上将前几天专门招了一个能做蛋糕的人进来，今天你说想要小蛋糕，这不正好，我马上就想起他了。”
温言舟两眼放光：“谢谢张副官，你真是太好太好了！我最喜欢你了！”
留旁边的陆封在一旁，脸色似乎有点黑。
“磨磨唧唧，再说一会儿话蛋糕都放坏了。”陆封冷着脸。
哪里坏了，明明是刚做出来的，但温言舟确实快速拿起叉子，他实在太馋了。
叉子放在蛋糕上的前一刻，温言舟忽然想起了什么突然刹车。
他把蛋糕推到陆封前面：“上将，你吃。”
报恩第一条，要请恩人吃好吃的。
陆封拧眉，不解地看着他。
温言舟想了想，把蛋糕切好，装在盘子里，是一个立刻就能吃到的姿势。然后把蛋糕放在陆封手心：“好吃，你先吃。”
在温言舟庄重的眼神里，陆封拿起前面的叉子，轻轻抿了一口。
太甜，不是他喜欢的味道。
但在温言舟期待的眼神中，陆封还是勉强点了点头。
“好耶！”温言舟欢呼一声，自己开动。
“好香！甜甜的，这个是什么？“温言舟尝一口上面的小水果：“好好吃！还有这个！”
温言舟眼睛越来越亮，到后面刹不住车，肚皮似乎都吃得圆滚滚。
“够了够了，再吃要吃坏了。”张川收起蛋糕，挡住温言舟想要再来一口的手。
“还好我早就想到了。”张副官从盒子里拿出一杯绿绿的东西。
“呐，草果汁，消食的。”
居然还有好吃的！温言舟看着张副官，不赞同他在自己吃饱后才拿出美食的行为。
但他还是捧起那杯绿色的东西，看着陆封，在陆封眼神表示自己不会喝这个东西后，近乎虔诚地大喝一口。
“噫！好苦！”
什么东西！怎么会看起来如此好喝，但喝起来这么苦！
温言舟小脸皱成一团，他一向最讨厌苦的东西。
“很苦吗？我觉得还好啊。”张副官也尝了一口：“是不是言舟你比较讨厌苦啊。”
温言舟刚要答应，一道目光如有实形落在他身上。
陆封转头，黑色的眼珠一动不动盯着他。
第22章 小人鱼穿衬衫 温言舟在陆封的眼……
温言舟在陆封的眼神下, 若无其事端起那杯绿色液体。
“哪有，没有呀，一点也不苦。”
狠狠吸了一大口, 温言舟脸都皱了但还是尽力展开：“我最喜欢苦了。”
张川搞不清楚他的状况, 不过看着温言舟喝了挺多草果汁，应该不至于不消化，也就放下心来。
陆封看他吃得差不多了，自己先出去在外面处理公务, 张川还在里面收拾残骸。
温言舟摸着圆滚滚的肚子，眼睛滴溜溜转。
看到陆封确实是在认真工作，听不到自己讲话，温言舟鬼鬼祟祟问张川：“张副官, 你知道上将喜欢什么吗？”
报恩第二条：送喜欢的礼物。
温言舟不知道上将喜欢什么, 于是想问问张副官, 只是张副官好像也不知道。
张川冷静思考, 半晌还是摇摇头：“上将好像没什么喜欢的，唯一要说喜欢——”
温言舟期待地看着他。
“那可能是喜欢人族平稳安定，不受异兽侵扰吧。”
温言舟瞬间泄了气。
这个愿望有点难，温言舟觉得自己似乎做不到。
温言舟又问：“那你觉得, 上将会遇到什么困难吗？”
这个问题更难了，陆封是帝国堪称战神一般的存在，会遇到什么困难呢？
张川看着温言舟的眼神, 不确定地说：“没有杀掉全部异兽？”
温言舟彻底没话讲了。
“要是在前段时间, 上将可能还有头疼的困扰, ”张川把桌子上的盒子都收拾好：“不过最近都好了。”
“上将就没有弱点了。”
两次听到上将头疼时温言舟心态可谓全然不一样，但得出的结论是一样的。
上次听到上将头疼，温言舟只觉得怎么就好了呢？自己平白丢失一个重要信息给人鱼族；而这次听到上将头疼, 温言舟还是觉得怎么就好了呢？自己又失去一个报答的机会。
看着温言舟苦恼，张川不知道他为什么苦恼，但还是搓了搓他的脑袋。
“再要说的话，Alpha的易感期都是很痛苦的，尤其上将信息素等级高，应该会更难受的，”张川回忆着以往：“不过自从我跟着上将以来，没见过他易感期发作的样子。”
“上将会莫名失踪一阵子，应该是很难受不想见人吧。”
温言舟低下的头重新抬起来。
那岂不是说，上将在易感期会很难受，自己可以在他易感期的时候在旁边安慰他？
“谢谢你！张副官！”温言舟兴奋地拍了拍张川的肩膀，换来张川一脸无奈的眼神。
高兴什么呢？都说了上将易感期是找不到人的。
收拾好里面的东西，张川出来，陆封还在工作，张副官示意自己已经收拾好了，可以走了。
陆封点了点头表示知道。
张川走后，房间只剩下温言舟和陆封两人。
自己也该走了，温言舟想，他在上将这儿已经住了几天了，身体已经差不多好了，总是在这儿打扰上将可不行。
上将为了他已经忍受自己好几天了，现在自己好了也要为上将想，不能恩将仇报。
温言舟想了想，翻身起来。
床上到处都是自己弄乱的陆封的衣服，被温言舟揉捏得不成样子，温言舟把一切都打扫好，衣服叠得整整齐齐——
他现在已经很厉害了，已经熟悉所有的衣服的构造了。
然后，把被子铺整齐，地拖好，所有属于自己的东西都拿走，甚至窗子都擦得锃亮。
——完全看不出温言舟来过的痕迹。
“上将！”温言舟捧着一摞整整齐齐的衣服出来：“对不起弄乱了你的衣服，我已经把它们都叠好了。”
陆封抬头，看到里面的布置。
不知为什么，温言舟觉得上将的心情好像比刚刚差了一点。
大概是自己太烦人了吧，温言舟把衣服递给陆封：“我马上就走，不会再烦你啦！”
陆封接过那些衣服，淡淡地问：“都还给我吗？”
温言舟重重点头：“谢谢您上将！已经都给你整理好了！”
陆封瞥了他一眼。
“可你身上穿的这件还是我的。”！差点忘了这个，自己身上穿的还是陆封的衬衫，昨天因为自己实在想要陆封的信息素，把他的衬衫都套在了自己身上。
“对不起！我马上换下来给你。”温言舟抬腿就要走进里间换衣服。
“算了。”陆封冷冷地说：“我不穿别人穿过的衣服。”
言下之意，是要温言舟自己处理这件衣服。
“好吧。”温言舟还挺喜欢这件衣服的，软软的很舒服：“那我可以继续穿吗？我有点喜欢它。”
“随你。”
上将坏掉的心情好像回升了一点点。
托着不大一个包，温言舟来跟陆封告别，他在这儿住的时间不长，但还是留下了一些东西，都收拾出去要费一点力气。
“上将，我走了哦，再见。”温言舟挥挥手，给陆封留下一串白白的胳膊的影子。
“再见。”
上将没有说其他他的话，手在光脑上操控，大概是太忙了。
“对了——”
温言舟从门外突然重新探出头，上将的光脑似乎从几秒前就没有动过了。
“上将，你易感期到了一定要告诉我哦！”
温言舟眨巴这眼睛，等待陆封的回答。
陆封沉声：“为什么？”
“不要问为什么，告诉我就好啦！”
当然要报恩啦，但是如果上将知道自己要在易感期陪着他，肯定会不同意吧，所以不能告诉他！
陆封点点头，不轻不重“嗯”了一声。
—
温言舟回来的时候，大家的训练已经又过了几天，自己缺席了这几天的训练，再来的时候，已经分好小班，基础训练后就要小班训练了。
训练还没开始，营地上大家已经分成小小的几拨，看来小班对大家的友情还是影响很大。
“言舟，你身体怎么样啦！”艾渊这几天都没见到温言舟，问教官也只是说对迷魂香不耐受，在医疗室休息。
可是艾渊偷偷去了医疗室，根本没看到温言舟。
“我没事了艾渊。”温言舟记得林医生叮嘱过自己，发情期的事情不能告诉别人，似乎与上将的事情有关。
“那天看到你晕过去，吓死我了。”艾渊拍拍胸脯：“还好你没事。”
“真的没事吗？”艾渊拉着温言舟转了一圈。
“放心啦～”温言舟活动身体给他看：“每一块肉都在呢。”
“那倒是。”艾渊看着温言舟，“好像还胖了一点点呢。”
最近的伙食太好，温言舟有些不好意思。
忽然，艾渊指着温言舟的衣服：“哎，言舟，你也追上将啊！”
“什么？”
“这件衬衫，不是上将同款吗？”艾渊指着露出的一点点图纹：“呐，这个样子，是上将最常穿的样子。”
“最近外面好流行这个样子呢，喜欢上将的好多人都穿这个同款。”
温言舟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事：“很多人吗？”
“对啊！你看看这里。”艾渊指着周围的人群：“里面十个人有六个身上都有这个图案。”
不过大家的衣服都穿在里面，从外面看不到也就是了。
“不过我没想到，你也会穿这种哎！”
温言舟攥了攥衬衫的衣角，想到当时从上将那儿拿来这衣服，没想到这衣服这么烫手。
“不过你这件是在哪儿买的，质地还不错。”艾渊摸着衣服的料子：“看起来比他们的高级一些哎。”
温言舟不敢说是从上将本人的衣柜里扒出来的，只能敷衍说是“随便买的。”
很快，训练开始了，最基础的体能训练，大家是一起的，经过这些天，温言舟已经能很好地适应这些了。
不过很快，基础训练结束，大家自发分成几个小队，前往小班训练所在的地方。
艾渊和温言舟在不同的班，温言舟只能不舍地看着艾渊走掉，然后跟在了自己班级队伍的末尾。
温言舟的班级，今天进行的，是机甲训练。
真正的实战前，需要坐在房间里，学习机甲的基础理论。
温言舟和大家都不熟悉，这几天又没有来上课，大家已经自己找好同伴了，温言舟只能带着东西，自己一个人坐在最后面。
“大家好，今天还是机甲理论课。”
新来的教官温言舟并不熟悉，他的皮肤很黑，看起来很凶，视线扫过温言舟的时候，在他身上停顿了一下。
“机甲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是装在人类士兵身上的外骨架，小型机甲大约两米，而大的，可以超过五米，不仅可以使人类作战时速度、力量大幅度提升……”
“……”
知识点很多，温言舟认真听，一一记下笔记。
“对机甲的掌控力决定了操纵机甲的上限。”教官的声音很有力：“而现在，对所有机甲掌控程度最高的——”
“是我们的上将。”教官提到上将的时候声音都大了几分，似乎为这样的上将而具有荣焉。
“当然，我不要求你们达到上将那样的掌控程度。”教官在前面的电子屏幕上展出上将的机甲。
“只要能达到他的20％，已经是非常出色的成绩了。”
上将真厉害，温言舟心里想，上将的机甲也很漂亮。
温言舟看着光屏上展出的“圣剑”，它的手臂和腿配备了强力液压系统，肩腰处有隐秘的武器系统。
单腿跪在地上，即使周身遍布异兽粘液，却抬头看着屏幕，丝毫不显狼狈，反而平添几分肃杀。
“今天，我特地找来了专人教你们掌控机甲，他的机甲掌控能力与上将相比，几乎能达到上将的70%。”
教官挥手，叫门外的那人进来。
温言舟好奇地转头，是一个温言舟没见过的人。
第23章 小人鱼傍大佬 Alpha教官的脸……
Alpha教官的脸色很冷酷, 乍一看和上将的气场有点像，但细看之下却比上将似乎更凶，更狠厉, 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那人踏步走进教室, 扫了一眼台上刚刚讲话的教官：“我不喜欢和陆封上将比。”
教官听闻此言，无奈举起双手：“好好好，不比。“
然后转身向台下的大家介绍：“这位是项一峰中将，任职于南林城池, 正好最近军队在我们这里驻扎，才可以指点一下大家的机甲操控。”
“你们很幸运。”教官的话一出，教室瞬间有点沸腾，他们虽然不知道这个人究竟有多厉害, 但中将的职位, 加上可以达到上将70%机甲掌控程度, 这个实力不言而喻。”
“哇！真的这么厉害吗！”
“如果真的能有中将教我们, 我们一定会进步很快吧！””不过南林城池好像是个小城池，会不会是传言夸大了呀。”
“也有可能，不过管他呢，至少是个中将, 教我们肯定够了。”
震惊与赞美中难免传出一些怀疑的声音，温言舟看到项一峰中将的眼神似乎在那个怀疑他的人身上停留了一秒。
“实战是训练掌控力的最好途径。”项一峰中将的声音很沉，无端带了些阴狠：“而我将用实战告诉你们, 什么是掌控力。”
“你——”
温言舟看到项一峰中将的手指指向一个人, 赫然是刚刚怀疑中将实力的那个。
“出来, 我们实战……试试吧。”说到最后，尾音似乎还带了些轻松。
“我我我我我吗？”那Alpha瞬间被喜悦冲昏头脑：“谢谢中将指导！我一定会尽力的！”
只是这实战，与Alpha想象中似乎差了一些。
嘭——
项一峰操纵着随便从军营中调出来的机甲, 飞速移动的机甲闪烁成银色光影，在所有人都没看清的时候，将那Alpha操纵的机甲按在墙上。
经过几天的训练，那Alpha只是堪堪能完成行走举臂等动作，而项一峰……确实扎扎实实在战场历练多年了。
项一峰没有留手。
只这一击，Alpha已经毫无还手之力，整个人连着机甲遭遇重创几乎要散架，但项一峰却好似丝毫不知，在Alpha已经斗志全无的时候，附身旋腿，横踢在那Alpha机甲胸口正中心。
“啊——”
Alpha狼狈地从驾驶舱里滚出来，喉咙间吐出一口血，一手握着心口久久不能动弹。
“怎么样？感受到我对机甲的掌控力了吗？”项一峰嘴角勾起阴冷的弧度：“在这场战斗中，进步了吗？”
可怜那Alpha已经痛到说不出话，却还用力捂住吐血的嘴唇，用最后一丝力气挤着嗓子发出声音：“谢谢，谢谢中将。”
项一峰没有理会Alpha的回答，待Alpha眼前黑影过去，项一峰留给他的，只剩背影了。
“你们，所有人，进入机甲，我会一一教你们我所知道的。”银色的机甲大手从左到右指了一圈，所有人被那大手指到的瞬间心里咯噔一声。
一时间，没人敢回他的话。
良久，终于有人站出来了，是曲卓，他走进驾驶舱，是一个备战的姿态。
不过，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项一峰这时候，似乎又变成了一个合格的教官，向对方标准展示自己的动作，从基础到进阶，进而是一些对抗接触，但都是在保证安全的范围内，全然是一个教学的姿态。
而曲卓作为唯一一个a级Alpha，自然也不负众望，短短几十分钟，就掌握了基本的攻击方式，速度甚至有了几倍的提升。
“不错。”曲卓走下驾驶舱后，项一峰对着他说，是满意的语气：“能做到这样，以后前途不可限量。”
众人的心里终于轻松下来，有的为曲卓欢呼，有的准备接下来自己和项一峰中将的训练。
似乎刚开始的凶残只是所有人的错觉，项一峰大概只是一个稍严厉的教官，认真、负责又耐心地指导着大家的机甲训练。
即使是对机甲掌控不太好的，在短短的训练后也有了很大的进步，是以训练场上一片兴奋欢呼之声。
除了温言舟。
温言舟走到“幽影”面前，如同上次一般进入驾驶舱，然后注入信息素，只是——
“幽影”一动不动，毫无反应。
温言舟似乎失败了。
看着其他机甲在训练场中心，温言舟心里着急，可是“幽影”还是纹丝不动。
“好机甲，好幽影，你怎么了，快快动一下呀。”温言舟坐立不安，对着屏幕念念有词。
右手紧握着那根红色的操纵杆，温言舟用尽全力将信息素注入操纵杆，驾驶舱里慢慢是海水的味道，可是屏幕没有任何变化。
“别开玩笑了好幽影，怎么还是不行呀！”训练场的一角，温言舟坐在“幽影”里很久，一人一机久久不动。
过了不久，大概在场所有的人都和项一峰中将训练过，在他的指导下进一步掌控机甲了。
“还有人吗？”项一峰中将示意：“还有人没有跟我单独训练过吗？”
他的视线扫过所有人，最后落在角落里的“幽影”身上。
——如果他没看错，那是与陆封“圣剑”一同创造出的“幽影”，而“幽影”，无人可以驾驭。
项一峰压低眉心，双眼微眯，是一个绝对戒备的姿态。
“来吧，让我看看你的实力。”
幽影一动不动。
所有人的目光随着项一峰一同看向幽影，而温言舟在幽影的驾驶舱，急得额头直冒汗。
项一峰的气压越来越低：“怎么，看不起我这个教官吗？”
机甲朝着幽影的方向迫近，含着和主人一样的怒气。
“启动机甲，然后与我一战。”项一峰几乎是命令的语气。
幽影依旧不动如钟。
“你——”
项一峰扑过来的最后一瞬，温言舟从驾驶舱跳下，但因为过度释放信息素腿软无力，下一秒瘫坐在了地上。
“对不起教官，我好像启动失败了。”温言舟半身靠在幽影的脚上，有气无力地说。
项一峰机甲银色的手臂一顿。
……
还以为是什么硬茬，原来是个菜逼。
“这种人怎么来到机甲训练班的？”装着项一峰的机甲转身对着对面的教官质问，只留下一个背影，和一众人的呆滞。
“你……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空气中爆发出嘲笑声，接着再也停不下来。
“不是说能启动机甲的吗？上次也成功启动了，怎么突然不行了？”
“是啊，怎么还滚下来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众人刚刚操纵着机甲训练完，大多数的笑声都是没有恶意的，虽然温言舟听着仍然有些难受，但还可以接受，只是后面有些笑声似乎掺杂了别的声音。
“嘿，我说呢，这不是那个训练十天请假七天的小废物吗。”一个机甲走进，温言舟看不清里面的人是谁。
温言舟自从训练以来，因为身体，确实缺席了一些天的训练，在森林山地模拟环境后，和刚刚……被迷魂香引起发情期后。
温言舟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抿着唇不说话。
那机甲旁又来了两三台机甲，站在最开始那人的后面，看起来是一伙的：“是啊，训练第一天就装晕，装晕不了就请假，明年就是个废物。”
“嘿，上次启动机甲成功我还当有多厉害呢，原来这就不行了啊。”后来的两人一唱一和，居高临下看着温言舟。
“原来废物还是废物啊。”讥笑谩骂不绝于耳，这似乎不是一般的取笑。
“我下次会成功的。”温言舟握拳，仰头看着他们：“我会成功启动的。”
为首的机甲作势向前，温言舟在机甲的压迫下后退几步，直到退无可退，贴在墙上。
“哈哈哈哈，我还以为你多有能耐呢，原来也不过如此。”机甲的手臂从温言舟耳旁擦边而过，看着温言舟绷紧的肌肉，机甲内人发出大笑。
“还找人弄走我兄弟，背靠大树不小啊。”这人的声音咬牙切齿。
“什么？”温言舟却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其实，如果这个人从机甲下来，温言舟就会发现，这正是上次在河里偷走自己地图的Alpha之首，而他所说的兄弟，则是后面返回拿走温言舟信号弹的人。
那个前面嘲讽艾渊和温言舟，后面大概是嫉妒心起，在明知极端危险情况故意拿走温言舟信号弹的Alpha。温言舟没有注意到，那个Alpha似乎从军队里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了。
自从温言舟被救回来以后，眼前这Alpha再也没见过他兄弟，而他发动关系却打听，只得到一句：千万别得罪温言舟。
温言舟？眼前这个像废物一样的Omega吗？
“我倒是好奇，你背靠什么样的大树，才能把你这个废物送进这里啊。”
他倒是对那个Alpha的消失没太在意，只是打探消息那人神神秘秘，颇有一副得罪他会倒大霉的样子。
他倒是想知道，什么人比他大少爷的身份还要尊贵。
温言舟听不懂他的胡言乱语，只是看着他的样子也知道这人绝非善类。
从贴着耳根的机甲手臂旁走出，温言舟定定看着他：“不能用机甲攻击人。”
Alpha看着他的样子却是桀桀大笑起来，温言舟肤色很白，即使生气，也只是瞳孔微缩，耳边浮起一抹红色，不仅不吓人，反而更……更可爱了。
“我当是什么？一个Omega，还能怎么背靠大树？”Alpha不怀好意地说，身边听懂的其他Alpha也大笑起来：“给哪个大佬做情人了，才这么保你？”
Alpha的话几乎是直白得不能再直白，温言舟却不明白他为什么这样说。
“就是不知道，你那睡来的大佬，知不知道你这么废物，连机甲都启动不成功？”
温言舟彻底生气了，这Alpha的敌意已经明晃晃甩在温言舟的脸上。
“你是脑袋不好吗？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温言舟觉得这Alpha已经彻底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了，无论自己说什么，他都有自己的一套理论，温言舟只能觉得，这个人大概是脑袋不好。
谁知这一句彻底激怒了机甲上的人，他以为温言舟仍在挑衅，背靠大佬无所畏惧。
“我今天倒要看看，你到底有多大的本事！”
机甲扭曲着手臂，从另一面抬起直冲温言舟面而来，冲天的热浪在机甲手臂前一瞬已经到达温言舟脸上。
而一个活生生的人，在这么近距离内躲掉机甲的致命攻击可能性为多少呢？
为0。
温言舟瞳孔紧缩，他只能看到银色的巨物越来越大，而他只来得及感受到热。
嘭——
机甲撞在温言舟脸上的前一刻，另一台机甲如同鬼魅之影同时赶到，一脚踹飞几乎要碰到温言舟鼻子的机甲手臂。
第24章 小人鱼被追问 森冷的机甲从另一个……
森冷的机甲从另一个方向赶来, 直逼得Alpha向后退了数十步。
温言舟转头看去，是曲卓。
他的机甲掌握程度在短短一天之内进步神速，跟想要攻击温言舟的Alpha已是云泥之别。
“禁止用机甲攻击人类。”少年抬眸, 瞥了一眼不远处被他逼退的Alpha。
看到Alpha不再挑衅, 曲卓什么也没说，淡淡走了。
温言舟还沉浸在刚刚机甲的笼罩之下，速度那么快，如同精钢利刃朝自己面门横空劈来。
而他毫无还手之力。”哼。”那Alpha看曲卓走了, 抱着胳膊跳下机甲驾驶舱。
他受伤不轻，机甲受伤会导致操纵者一起受伤，而刚刚，曲卓没有留手。
“果然是Omega啊, ”Alpha抱着僵直手臂冷哼一声：“在哪里都可以找到靠山。”
“进来没多久, 就连曲卓也勾搭上了, 真是——”Alpha附身, 在温言舟耳旁轻轻吐出两个字。
……
“我没有，你不要凭空污蔑人。”温言舟出离愤怒，而他的愤怒在Alpha眼里毫无威胁。
“小心点吧。”Alpha拍了拍温言舟的肩膀：“不是每次都能找到人给你出头的。”
Alpha带着他的小弟离开，训练场这一角只剩温言舟, 而他旁边的，是机甲幽影，和他一起站在这里。
“我会成功的, 对吗？”温言舟重新抚上幽影的外壳, 那里是坚硬的触感, 即使外面很热依旧保持冰凉的温度。
“会成功，然后变得很厉害的，对吗？”
可是温言舟重新试了很久, 到所有人都训练完，到大家结伴离开，到太阳渐渐落了，天空呈现灰蓝的，快要进入深夜的颜色。
温言舟从驾驶舱跳下来，他还是没有成功。
有点丧气，温言舟回到自己的房子——前几天在他不在的时候，因为七天基础训练已经过了，每个人重新分配了宿舍，而当天温言舟不在，暂时没有分配。
直到今天临时给温言舟找了一个空的宿舍，目前只有他一个人住。
温言舟把东西放在桌子上，衣服也累得不想脱，颓然坐在床边。
为什么他们那么厉害，他们可以操纵机甲来去自然，而自己——
温言舟看看自己的手，那上面因为多次试图启动机甲，已经被操纵杆磨得红红的，上次明明是可以的，为什么这次不行了呢？
难道其实上次只是偶然，他根本没有启动机甲的能力，他还是那个温言舟，那个从小到大什么都做不好，只能在旁边看着别人的温言舟。
如果能像陆封一样厉害就好了。
“对机甲的掌控力决定了操纵机甲的上限。”“而现在，对所有机甲掌控程度最高的，是陆封上将”
温言舟想到教官的话，上将的轮廓逐渐显现出来，棱角分明的脸，高大板正的身材，冷酷肃杀的气场……
陆封做到这么厉害，用了多久呢？如果能得到他的指点，一定会……
打住打住！温言舟摇摇头，上将是自己的恩人，在自己发情期无私贡献出他的信息素，这么大的恩情都没有还完，怎么可以去麻烦他呢？
况且……上将那么忙，即使自己提出来，他也不会同意的吧。
肚子开始咕咕叫，温言舟随便塞了一块压缩饼干到嘴里，打开光脑，浏览大家的帖子。
关于训练的事情很多，毕竟新兵训练是大事，很多人会记录训练的过程，这其中最多的，还是关于机甲。
【隔壁在训练机甲，好羡慕，我也想去】
【机甲训练第三天！今天进步很多！】
【话说有人知道这个教官什么来历吗？机甲课好像很厉害的样子［图片］】
【机甲课曲卓还是人吗？这么快就能做到这种程度！】
温言舟打开最后一个帖子，不少人和帖主发出同样的感叹，曲卓不愧是a级Alpha，进步的速度让人望尘莫及。
甚至有人提到今天曲卓在机甲下救下温言舟的事情，感叹他短短几天已经完全压制其他人了。
温言舟默默给最后一个帖子点了个赞，今天的事情多亏他，改天要好好谢谢他才行。
温言舟想了想，还是决定求助论坛。
【请问机甲启动失败是什么原因，有什么办法吗？】
这个问题很冷门，毕竟能启动机甲的人已经是少之又少，又突然失败更是没人能说清，所以等了几分钟，都没人回复。
等待的间隙，温言舟下床准备把饼干的袋子扔掉，光脑突然叮铃一声。
陆封：为什么不问我？？温言舟不明白，手在屏幕上敲敲敲。
小间谍：什么？
陆封：训练有遇到什么问题吗？
温言舟轻轻舒了口气，差点以为自己发的帖子被上将看到了呢。
小间谍：没有，上将。
温言舟不想让他知道自己机甲启动失败了，首先是上将大概也没时间听自己的问题，其次……他一定觉得自己很没用吧。
不知道为什么，温言舟不想让他知道自己很没用。
陆封：真的吗？
小间谍：真的，对了上将，上次的腾蛇怎么样了，有头绪了吗？
转移话题的方式太生硬了，但陆封还是回答。
陆封：基因检测的结果有一点蹊跷，可能需要你一起去看看。
温言舟：好的好的！上将有需要随时找我呀！
光脑的消息没再出现，陆封收起屏幕，垂眸思考，过一会儿，叫了林医生进来。
“温言舟说他不能成功启动机甲了，为什么？”陆封眉头轻微下压，看起来心情不太好。
“不能启动机甲？”林医生思考一会儿，忽然想到什么一般调出光脑。
密密麻麻的文字在眼前飞速展开，一行行代码仿佛奔跑起来，几分钟后，在一段文字前停下。
“可能是因为……信息素融合。”
“信息素融合？”
当前的机甲以Alpha或beta的信息素为能量来源，一般来说等级越高，信息素浓度越强，越容易启动机甲。
机甲启动成功后，会与特定的信息素种类成功契合从而再次启动，而当这个信息素发生变化时，启动可能就不会成功。
“就是说，因为前两天的事情，温言舟的信息素和您的已经发生融合，发生了细微的变化。”
一般情况下，只是已经释放出来的Alpha和Omega的信息素会在空气中融合，发情期也会在融合的信息素中度过，自己本身的信息素在从腺体释放出来前，不会发生任何变化。
“因为……你们是百分百契合度。”
林医生指着屏幕上的文字：“百分百契合度的Alpha与Omega，可能发生在腺体内的信息素融合，就是说，言舟现在能释放的信息素，已经是和您的融合了的，不是原来的信息素了。”
“换言之……”林医生犹豫着说：“您现在可能也无法成功启动机甲了。”
陆封：“……”
“把我的‘圣剑’调出来，”陆封对着光脑吩咐张川：“算了，我亲自过去一趟。”
陆封和林医生来到机甲储存地，推开重重阻隔的几扇门后，来到“圣剑”面前。
陆封登上驾驶舱，几分钟后，又从驾驶舱跳出来。
“……”
“我确实没有成功启动圣剑。”
林医生看着上将若有所思的脸，提出自己的猜测：“上将试试其他机甲呢？或许可以。”
陆封看了他一眼，重新登上其他机甲，而这些，无一例外，都成功了。
“大概是因为圣剑和幽影在打造之初耗费太多工艺，精度极高，信息素有细微的变化都会导致启动失败，而其他的这些普通机甲，只是限制信息素等级与浓度，所以不受影响。”
偏偏是圣剑和幽影，偏偏是100%契合度，但凡条件没这么苛刻，机甲都能启动成功。
就算是林医生，也得感叹一句命运弄人。
“现在呢？有什么办法吗？”陆封摸了摸圣剑的外壳，那是和他征战了很久的伙计。
“很简单，等标记过去就行。”
温言舟和陆封只是临时标记，陆封的信息素暂时贮存在温言舟的腺体里，没有完全标记的话，大概不久就会依靠自身的免疫力代谢完，到时候信息素就会恢复原状了。
很容易解决的问题，但陆封的表情看不出开心：“所以说，我们不能完全标记吗？”
这一句话让林医生瞬间心惊，上将……上将真的在考虑和一个Omega完全结合，并且把这件事放在和启动机甲的天平上。
林医生想起温言舟的脸，和当时上将来看温言舟的眼神，他当时就应该想到的。
“可以。”还好林医生见多识广：“不用这种方法的话，还有一个办法。”
陆封抬眉看他。
“如果想完全标记，可以改造机甲的信息素接收装置，在两台机甲制造之初就输入两人融合后的信息素，随之将机甲内部也融合，达成机甲的100%契合。”
“不过在这里，暂时没人能做到。”
陆封按了按眉心，机甲制造的技术核心在主城，而这里只是边境一方比较大的城池，机甲制造技术与主城无法相比，如果想改造机甲，必须去主城一趟，甚至——必须去找圣剑和幽影当时的制造人。
“一旦改造后，机甲与机甲也会是100%的契合度，到时候，两人就算互开机甲也没问题。”
陆封想到如果去主城将要面对的东西，周身温度迅速下降。
“上将，需要我去联系……”
“不用了。”陆封打断林医生没说完的话：“你走吧。”
“好的。”林医生从善如流，收起光脑准备离开。
“等等。”
“一个月后主城述职，多留一个名额出来。”
第25章 小人鱼生大气 温言舟从论坛里没有……
温言舟从论坛里没有得到答案, 这些天一直自己在驾驶舱练习启动机甲，无一例外，都失败了。
腺体有些不舒服, 大概是这些天为了想要启动机甲过度消耗信息素, 温言舟今天一早醒来，腺体就有点发热，似乎有什么东西突然离开了，空落落的。
“加油, 今天一定要启动机甲！”温言舟暗暗给自己打气。
这些天那些啊Alpha仍然对自己冷嘲热讽，嘲笑自己不能启动机甲，还赖在这儿不走，而教官在看到温言舟失败后已经完全当温言舟透明人了, 任由Alpha们做出极端的事情袖手旁观。
来到营地, 果然, 自己昨天放在桌子上的课本已经不在了, 温言舟认命般走到垃圾桶旁，垃圾桶的垃圾是每天处理的，所以不会有什么味道，温言舟俯身, 那课本赫然在垃圾桶正中间。
“哎。”温言舟轻叹一口气，脑袋钻进垃圾桶准备捡起来。
还好垃圾桶里没有其他东西。
“哟，这不是连机甲都启动不了的温言舟嘛, ”Alpha闹哄哄笑成一团：“启动不了还在这里呆着, 真是厚脸皮啊。”
温言舟正欲起身, 却被一股大力压住，死死按在垃圾桶上方，一点不能动弹。
“你！你放开我！”
无人理会温言舟的挣扎, 为首的Alpha两首抱在胸前，俯身贴在温言舟侧面，将温言舟狼狈的样子尽收眼底。
“果然厚脸皮，连教室的垃圾桶都不放过。”Alpha的声音阴冷，给旁边的人眼神示意，温言舟背上的力骤然加重，脸几乎要贴到垃圾桶侧边。
离得太近，混杂的臭味不可避免地冲进鼻腔，甚至刺激到温言舟的眼睛，黏膜似乎有些痛，如同针扎一般深处两滴生理性眼泪来。
“放开我！”
从小到大，温言舟从来没有受到如此屈辱，背上的Alpha手劲很大，温言舟奋力抵抗，大概只是淤青多了一些，身体却纹丝不动。
“哟，看看看看，看看他这样子，”为首的Alpha从侧面指着温言舟的脸，唇红齿白，眼眶因为刺激呈现红色，格外惹人怜爱：“果然是Omega啊，这个时候还能勾引人。”
“可惜喽，能被勾引到的曲卓今天不在~”Alpha发出阴恻恻的声音：“猜猜今天还会不会有人给你出头呢？”
Alpha摩挲着自己的手臂，自从上次被曲卓踢飞后，手臂就受了伤，直到今天依然不能活动自如，可曲卓是稀有的a级Alpha，几乎所有人都在他身上盯着，他不敢对曲卓下手，于是将仇恨都累计在了温言舟身上。
“我说，放开我！”温言舟牙齿咬紧，眼神微眯，鼻尖已经碰到垃圾桶的桶壁，刺鼻的味道冲进鼻腔，温言舟却不觉得恶臭，只有愤怒冲出身体。
“哈哈哈哈哈哈凭什么，”Alpha完全不放在心上：“你知道我等了多久才等到曲卓不在吗？我怎么可能……”
哈——轰隆——
咔嚓——
Alpha的话戛然而止，呆呆站在地上，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两股鲜血喷涌而出，而刚刚的声音——他的鼻子骨折了。
铺天盖地的海水味，几乎让所有人以为自己身处海底。
Alpha几乎没有看清，上一秒还被按在垃圾桶上的人突然奋起，在短短一瞬间挣脱束缚，在给后面的人一记飞踢后站在自己身前，然后在没有任何人看清的时候，Omega的拳头已经出现在他的鼻梁上了。
“我说了，放开我。”温言舟摩挲了一下手指关节，漫天信息素围绕在身边，除他而外的所有人如同瞬间进入海底无法呼吸。
而站在海水中心的温言舟，像个战神。
Alpha后知后觉瑟缩了一下，一种名为恐惧的情绪似乎有一瞬间席卷了他，但他很快摇摇头，把这情绪踢出去。
“你竟敢放信息素出来！”Alpha抹掉鼻子上的鲜血，似乎终于喘过了气：“居然大庭广众放Omega信息素出来！”
而更可怕的是，他们居然被Omega的信息素压制了。
Alpha和Omega平时需要严格佩戴抑制贴或抑制颈环，防止信息素在公共场合溢出，无他，信息素对双方的影响实在太大。
Alpha易感期释放出的信息素会迅速引起Omega发情，即使Omega当时并不处于发情期；而Omega释放出信息素则更会诱导Alpha造成不可预料的后果。
在大庭广众释放Omega信息素，无疑是对在场所以Alpha说——你们可以来*我。
但在场所有人都没有动，没有一个人会认为温言舟是这个意思，并且，他们似乎动不了了。
——信息素压制。
“怎么会这样！他怎么会压制住我们？”角落里一个Alpha终于反应过来，自己遭受的，是信息素压制。
一般来说，Alpha之间存在信息素压制，等级高的Alpha可以释放信息素对等级低的Alpha形成压制，受到压制的Alpha几乎无法反抗，甚至等级够高的话，被压制的连站起身都不可以。
可他们，怎么会被一个Omega的信息素压制住呢？更何况，还是一个d级Omega。
“怎么会呢，我好像……好像动不了了。”另一个Alpha想反身站起，却失败了。
“这小子只是Omega，怎么可能压制住我们，肯定是别的原因。”被打出鼻血的Alpha艰难站起。
Omega信息素压制的情况按理来说也不是全无可能，只是Omega生性并不好斗，压制另一个Omega对他们来说毫无意义，而对于Alpha——只怕Omega信息素泄露出的那一刻，Alpha已经先扑上来了。
所以没有人相信Omega可以压制Alpha。
“他一定是搞了什么歪门邪道。”Alpha招呼着周边的小弟站起身：“听我的，我们一起，一起放信息素。”
“老大，这……这不好吧。”其中一个人觉得不太妥当，毕竟一旦Alpha对Omega放出信息素，Omega就会立刻发情，并且，这么多Alpha一起释放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你懂什么？我说放就放。”Alpha冷笑一声：“我要让他知道得罪我的后果。”
瞬间，区别于海水味的数十道信息素同时喷涌出，在整个被海水包裹的房间挤在难闻的角落。
恶心的汽油味、硝烟味以及说不清的刺鼻味道冲进海水的包围，强度并不高，却将纯净的海水变得污浊。
真难闻，真……恶心。
难闻的汽油味侵蚀海水的边缘，不图压制，只想把整片海水搅得难闻。
温言舟皱起眉，他们的信息素病不足以对温言舟构成威胁，只是这气味着实恶心，夹杂着烟味的刺鼻信息素蠢蠢欲动，温言舟的浑身似乎有蚂蚁爬过，极力想摆脱这些恶心难缠的味道。
温言舟突然想到上将，上将的味道就不会这样，他的苦艾味如今想来，厚重苦涩，沉浸在海水里并不会刺鼻。
“嘿，他怕了，兄弟们加大力度。”
Alpha似乎觉得海水有退缩之势，振奋起来，命令Alpha们释放出更多自己的信息素。
瞬间，更浓厚的汽油味侵入海水，不断扩大地盘，温言舟难以掩饰身体里的排斥感，他肌肉疯狂跳动，手脚几乎麻痹，胃里疯狂翻腾，想将这一切通通赶出去。
可是不行，海水的最大特制，是包容。
“呕”温言舟开始干呕，白皙的皮肤下青紫的血管疯狂跳动，胃里开始痉挛，疯狂压缩着胃里的空气，汽油味更浓烈了，混杂着不知名劣质气味。
难以言喻的恶心。
就在温言舟以为会整个和这些恶臭的气味融合一体时，下一秒，一股压迫力极强的味道扑面而来，瞬间铺满整个房间，Alpha们瞬间倒地，所有的恶臭气味消失得无影无踪。
——是苦艾的味道。
温言舟转头看去，陆封身着白色军服，肩膀宽阔□□，银色的袖章反射出冷酷的面容，那张脸轮廓分明，凌厉逼人，低沉的嗓音响起，蕴含着不易察觉的冰冷气息。
“这是训练的一部分吗？”
“上将？上将您怎么会来这里？”为首的Alpha显然比其他人更机灵些，认出了陆封。
“上将？居然是上将？”
“上将怎么会来这里！”
“天啊不愧是上将，这气场，这风采！”
Alpha想要上前对陆封打招呼，却在发力的一瞬间重新瘫坐回地面。
——信息素压制。
更彻底的，Alpha对于Alpha的，信息素压制。
“上……上将。”为首的Alpha用尽全力蹬着腿，拖着身体爬到陆封面前：“我们……我们只是在开玩笑。”
陆封像是终于看见面前这个如同死狗一般的人，轻轻附身，看向他：“张宝，b级Alpha，上校张志庆的儿子。”
“对对对！上将！”
“您知道我，您知道我的名字！”
一瞬间的喜悦冲破了Alpha的头脑，他甚至没有察觉到陆封眼中的寒意。
Alpha自以为高明地看向温言舟，看吧，上将认识我，上将都站在我这边，这可是上将！
“很好，你，和你父亲，都可以走了。”
下一秒，冷酷的宣判从头顶传来，如同死亡预告。
“开除通知，将会在下午前到达你们手里。”
在Alpha还没有反应过来，呆呆地坐在地上消化上将话里的含义时……
陆封走到角落，走到温言舟的面前。
温言舟看见上将对自己伸出手，那双手骨节分明，每一寸皮肤都异常完美。
“被欺负了吗？”
第26章 小人鱼出大气 温言舟呆呆地看那只……
温言舟呆呆地看那只手, 空气中所有难闻的气味都消失不见，只留下厚重的苦艾，和海水融合在一起。
“没……没有。”
看温言舟并不伸手, 陆封索性双手搭在温言舟肩上轻轻把他扶起来。
那一瞬间厚重的苦艾几乎要淹没温言舟, 空气中恍惚有类似于叶片落在地面的声音，但细听之下什么也没有。
窗外的阳光打在陆封身上，他逆着光，从光里走来。
跌倒在地的Alpha终于反应过来, 赤红着眼，他不敢想，不敢想自己为什么会迎来这样的后果：“上将？上将我是哪里做错了吗？”
巨大的压制力让他无法动弹，但心里更大的恐惧支撑着他如同疯狗般在地上匍匐：”上将！我知道错了, 我错了, 您不要开除我, 求求了！”
这话倒是引起了陆封的注意：“哦？知道错了？”他随意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简单的动作却丝毫没有让人放松半分，反而气场更强了：“错在哪里呢？”
“错……错在……”Alpha呆住了，他并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他只是想要赶出去温言舟这个废物, 这个不能成功启动机甲的废物，他有什么错呢？
“我没有错，我没有错上将！”Alpha瞬间想通了事情的关窍, 上将一定是觉得自己挑事, 可是明明是温言舟不能启动机甲还来机甲课学习在先：”上将！是他, 是这个Omega！”
温言舟被Alpha单手指着，他不想听这Alpha又要说出什么诡辩的话，他只是看着陆封, 陆封的发丝迎着光线恍惚勾勒出一个轮廓。
Alpha连手带脚爬到陆封裤腿面前，想要抓住陆封裤脚，却被陆封不动声色闪开了。
“这个Omega，他明明不能成功启动机甲，还赖在机甲课不走，想要偷窥我们……”Alpha越说越笃定：“想要在机甲课勾搭Alpha，我是为了维护营地训练的纯洁性啊上将！”
“我没有……上将。”温言舟大声否定，但陆封并没有看他。
陆封只是对着Alpha，嘴角勾起一个弧度：“是吗？他？勾搭Alpha？”
Alpha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上将，笑着的上将，上将一定是相信了他，一定会和自己一样不允许训练课出现这种事情。
“是啊上将！他每天训练都不用心，也不能启动机甲，到处勾搭Alpha，呆在这里肯定是想傍一个Alpha罩着他。”
陆封几乎是愉悦的表情了，俯身认真看着脚下涕泗横流的Alpha，佯装思考了几秒：”那你倒是说说，他都傍谁了？”
“是曲卓！上将您不知道，前几天曲卓还给他出头来着！”上将真的相信了！Alpha眉开眼笑：“我就是趁今天曲卓不在，想给他一个教训的！”
激动之下，Alpha竟是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Alpha小心翼翼去看上将的表情，那几乎是可以称为和善的笑容了，和善到眼睛几乎眯起来，看不见瞳孔中的冷意，上将认同他的解释了！
“上……”
噔——咚——
Alpha还欲再说，剩下的字全都被突如起来的痛意吞噬，没人看得清陆封的动作，那宛如带着千斤重量狠狠踢在Alpha心口，Alpha瞬间被扬在高空飞出数十米远，飞到垃圾桶上连带着垃圾桶在地面摩擦数米。
——是刚刚温言舟被按住的垃圾桶。
“噗……”Alpha整个被装在垃圾桶里，按理说他应该感到恶心，但事实上，撕心裂肺的痛已经让他失去嗅觉了。
四肢如同被机甲完全碾过，Alpha挣扎着捂住心口，最后吐出一口血。
所有人被这一幕吓得不敢动弹，只有温言舟拳头攥紧，他里面的衬衫依然是陆封那件，他攥着衣角红着眼圈看向陆封：“上将……”
陆封转身，看向温言舟，他的表情已经恢复了平时的冷淡，而温言舟隐约在想，上将似乎真的生气了，而这气……好像是冲自己来的。
陆封看着温言舟一言不发，直到温言舟受不了那眼神低下头去，陆封转身，目光扫过在场所有人。
明明是不带感情的眼神，但伴随着空气中Alpha的哀嚎，所有人除了那个Alpha没有一个人敢做一点小动作。
空气凝滞了，似乎像一出默剧，除了陆封和Alpha，所有人都被按了暂停。
终于，一小队人的到来打破这场静默。
“上将！上将您怎么来了。” “上将，怎么没提前叫我去接您，好安排一下。” “上将，这天儿热，您要去隔壁休息一下吗？”
教官们来了，看着这一片狼藉，竟无一人敢出声问一句为什么。
陆封右手在膝盖上拍了拍，似乎要拍掉身上不存在的脏污，然后缓缓站起身，看向教官中最前面的一个。
“项一峰。”陆封斜睨，眼神凌厉如同刀光射出：“我怎么不知道，军队中还会出现仗势欺人的情况？”
这张宝明显是托父亲的关系进来的，军中这样的情况确实存在，毕竟同级或者更高的军官求到自己头上，开个后门也不是太困难。只是这张宝太过愚蠢，行事又这么张扬，如今被上将亲自抓到，算是彻底完了。
“上将，”项一峰沉默几秒解释，毕竟他只是其他城池暂时过来教学的教官：”招生的事情我并不知情，这张宝……”
“我不是想听这个。”陆封抬手，阻止项一峰继续说下去：”在你的课上，出现如此恶劣的欺压，你完全看不到吗？”
这下轮到项一峰沉默了，他以为上将想要追究的是徇私照顾，原来不是吗？
“我……我的职责是机甲掌控能力教学，而温言舟在课堂上启动机甲失败，所以对他自然没什么关注。”项一峰的脸比较黑，看起来颇有种铁面无私的感觉。
“哦？是吗？”陆封轻轻摩挲食指指骨，眼神微眯。
他研究这个男人多年，第一次在他的眼神中看到如此危险的神色，但其实如果项一峰早来一点，他会发现，这眼神和刚刚对张宝的时候如出一辙。
“是。”项一峰硬着头皮：“反正他不能启动机甲，我认为我没有关注他的责任。”
换句话说，这是直接承认，自己一直知道温言舟被欺负，但反正他也无法启动机甲，自己装没看见就行了。
温言舟有一瞬间的不相信，原来教官是知道的，只是……只是因为自己太没用，所以教官也不想管罢了。他失神退后一步，正好踩在陆封的脚尖，温言舟感到腰上被扶了一把，温热的大手支撑在腰间，是陆封。
“那如果他能启动机甲，是不是就是你的失责呢？”陆封轻轻吐出几个字，眼神似乎没有攻击性，只是例行询问。
“是的。”他还以为陆封会直接处罚他，毕竟是在他的课堂出的这种事，但看他这个意思，是要放自己一马，毕竟自己隶属于其他城池，陆封大概是不想闹得太难看。
项一峰丝毫没有考虑温言舟成功启动机甲的可能性：“如果他能启动机甲，才是我的责任。”
温言舟的心瞬间提了起来，他怕，怕上将真的提出那个要求。
温言舟闭上眼，心想不要啊，他不想在这么多人，尤其是……尤其是上将面前展示自己的失败。
但很快，他听到陆封的声音：“那试试吧。”
温言舟绝望地看向陆封，试图让他收回成命，如果能收回这句话，他再被那几个Alpha欺负一顿也行。
可惜陆封看起来没有收到他的祈祷：“去试试启动机甲吧，我亲自看看。”
陆封的手还在温言舟背后撑着，温言舟怀疑，一旦他收回手，自己就会瞬间倒去。
温言舟咬着唇看向陆封，试图让陆封知道，自己可能真的不行，而一旦自己失败，可能上将也会被连累——毕竟是上将提出让温言舟试试的。
可陆封只是温柔地看着他：“试试吧。”
然后是很小声的，只有他们俩能听见的声音：“我相信你。”
我相信你——这句话如同惊天巨雷轰然闯进温言舟的心里，就连他自己也不相信自己，上将怎么会……怎么会相信呢？
但陆封的眼神如此坚定，坚定到温言舟有一瞬间恍惚，万一……万一真的可以呢？
“好，我试试。”温言舟向前一步，背后的力量如同预想般消失，但此刻温言舟已经不需要这股力量了。
幽影就在外面，所有人随着温言舟的脚步前去围观，除了陆封。
他似乎并不关心最终的结果，又或者——他早就知道了最后的结果。
果然，空气中暴发出一阵惊呼，夹杂着机甲关节间互相摩擦的细微声音，陆封知道，他成功了。
不再关注训练场的一切，陆封提步从另一个门走出训练室，张川大概还在外面等他。
旁边的不知是哪里来的军官赶过来：“上将！上将您怎么会亲自来这里？”
陆封全然是平时面无表情的神色：“没事，听说有一个a级Alpha练得不错，准备来看看。”
那军官一拍大腿：“哈哈，是曲卓是吧，确实很有天赋，没想到连上将您都知道了。”
“不过真是不巧，那孩子今天请假了，没来训练，哎！”军官十分悔恨，怎么偏偏是今天，要是曲卓今天来，在上将面前露个脸，那前途不可限量啊！
陆封不置可否，轻轻“嗯”了一声，在军官的互送下离开训练场。
张川在外面接到上将，正欲和上将一起离开。
那军官想了又想还是犹豫着追上张副官几步张川说：“这次可惜了，下次上将还会来看曲卓的训练吗？那孩子真的挺有天赋的。”
张川看着上将已经离开的背影，对着军官打了个哈哈，忙追上去。
他拧着眉疑惑：”上将，你不是进去之前就知道那Alpha今天请假了吗？”
陆封看着张川，张川自觉捂住嘴：“我什么都没说。”
陆封：……
温言舟带着一脸汗珠回到教室内，他疯狂想要跟陆封分享喜悦，他成功了，他真的成功了！他没有给上将丢脸！
可是兴奋地冲进来，上将早已不见了踪影。
温言舟张大眼睛，心里不知为什么，有些说不清的失落。
“言舟！我听说了，你没事吧！”艾渊在别的班，听说这件事，飞速赶来，但只看到温言舟似乎有些惆怅的表情。
“我没事，”温言舟轻轻摇了摇头，“他们以后不会欺负我了。”
“言舟你真是的，遇到事情也不和我说，要是我知道，我一定……”
艾渊站在旁边唠唠叨叨数落温言舟，空荡荡的心似乎温暖一点，但仍然失落。
温言舟突然想到什么般调出光脑，点进置顶的那个聊天框。
小间谍：谢谢你。
小间谍：我真的成功了。
小间谍：我好像没有给你丢脸。
嘟嘟——光脑很快响起声音。
大恩人：［表情·我知道］
陆封发来一个表情，是温言舟叉着腰，仰着头，上面配着文字：我知道。
温言舟脸有点热，这是张副官拍的，有时候他会把自己做成表情包发过来，张副官说：你不觉得这样很可爱吗？聊天的氛围都会因为你的表情包变得轻松！
他不知道——上将也有自己的表情包。
艾渊突然神出鬼没地出现在温言舟背后：“这是谁啊言舟？他有你的照片哎。”
第27章 小人鱼拔鳞片 温言舟立刻捂住屏幕……
温言舟立刻捂住屏幕：哈哈, 没有谁啦，一个……一个朋友。
所幸艾渊没有看到联系人的头像，只看到温言舟的备注是大恩人。
艾渊好奇道：“朋友, 他帮过你很多吗？”
温言舟郑重点了点头：“他帮了我超级大的忙。”温言舟的手在空气中划出一个大大的圈, 想了想继续补充道：“他一直在帮我。”
艾渊狐疑地看着温言舟，真的只是朋友吗？朋友需要这么紧张吗？不过温言舟看起来也没有其他方面的心思，艾渊也就放过这件事了。
“对了艾渊，你知道要送什么礼物给恩人吗？”说到这儿, 温言舟索性求助起艾渊，艾渊比他知道的多，应该能给他一点建议吧。
“恩人？就是刚刚这个吗？”艾渊歪着头问。
温言舟点了点头：”我想送一点礼物报答他，但是不知道送什么好。”
艾渊思考几秒：”你知道他需要什么吗？送他需要的就好啦！”
温言舟垂下头有点沮丧：”我也想过, 可是我打听到, 他好像什么也不需要。”
“这样啊……”这倒是难住了艾渊, 居然有人什么也不需要吗, 艾渊扯了扯头发：”那这样，不如就送你最珍贵的东西吧。”
“我最珍贵的东西？”
“是啊，反正他什么也不需要，送什么对他来说都一样, 不如送自己最珍贵的，表示自己的诚意。”艾渊坐在地上双手撑在地面上：“这样的话，自己心里也过得去一点嘛。”
“有道理哎！”温言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最珍贵的东西……”
“我知道了！”温言舟从地面跳起来, 眼睛亮亮的：“谢谢你艾渊, 下次请你吃小蛋糕！”
温言舟一溜烟跑回宿舍, 艾渊站起来的时候只能看见温言舟的背影了。
“哎……我还没说要什么味道的小蛋糕呢。”
……
温言舟飞速回到宿舍，探头出去看到走廊里没有人——这个时间大家应该都去吃饭了。
但还是为了保险，把门关好轻轻反锁了。
“我最珍贵的东西……”
温言舟脱掉身上所有的衣服, 闭上眼睛，感受后颈腺体的变化。
“变成人鱼吧，变回来吧！”身体果然慢慢长出浅蓝色的鳞片，覆盖在皮肤上，双腿并拢在一起逐渐不能分开，合成一条有力的，蓝色的尾巴。
从最近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温言舟好像能渐渐控制一点信息素了，能在身体里控制信息素的走向，而且不需要进入水里也能自己变成人鱼形态——
不过成功率还是不太稳定。
“成功了！”温言舟惊呼一声，这戏信息素没有与温言舟为敌，很快温言舟就变成一条小人鱼，尖尖的耳朵，长长的鱼尾。
温言舟抚上胸前一块鳞片，那一块似乎与其他鳞片不同，散发着不同于其他鳞片的淡淡的，微弱的蓝光。
“只有这个……是我最珍贵的东西了。”每个人鱼胸前正中心的鳞片是人鱼的“护心鳞”，可以说是人鱼最珍贵的东西。
护心鳞是人鱼全身上下最坚硬的地方，可以抵挡超过其他鳞片千百倍的攻击，并且蕴含着人鱼最深层的力量，是人鱼信息素分布第二浓的部位。
——第一浓的是腺体。
温言舟记得小时候，自己还不能自主控制信息素，当时受到很大的攻击，就是护心鳞帮自己抵挡下来，自己才没有受伤，父亲他们也因此得知自己其实是有信息素的，只是没有控制的能力。
鳞片的边缘锐利无比，温言舟轻轻抚过那边缘：“护心鳞啊互心鳞，以后你就去守护他，好吗？”
“啊……”鳞片被生生扯下来是很痛的，温言舟的小脸顿时变得煞白，过了几秒，那蚀骨的疼痛终于过去，温言舟紧握鳞片的手微微张开，那里是一个泛着蓝光的，一看就很漂亮的鳞片。
——护心鳞每个人鱼只有一片，不能再生，并且，只能由本人取下。
心口宛如被剜了一块肉，失去一块鳞片让温言舟的心口短暂暴露出来，那里的皮肤轻轻而又富有生命力地跳动着。
“把你送给上将，好吗？”温言舟嘴唇有点白，但脸上的喜悦掩饰了气色不好：“希望上将会喜欢你。”
温言舟本想在护心鳞上刻一个字，刻谢谢，或者刻一条小鱼，但是护心鳞实在太坚硬了，温言舟找到的任何东西都不能在上面留下痕迹，他只能作罢。
收起其他所有鳞片，温言舟变回了人的形状，重新拥有两条腿，然后打开和陆封的聊天框。
小间谍：111
陆封正在看军队训练的计划进度，突然温言舟的消息弹在最上方。
“111”
“说你想见我，说你需要我，说你希望我陪你。”
可是小间谍似乎很害羞，每次都只会说“111”。
算了，说“111”也很好了。
大恩人：什么事？
小间谍：想见你。
陆封的心里瞬间好像被什么击中，嘴角翘起不明显的弧度，但又很快压下去，只是一句“想见你”而已，以后还会说很多次的。
大恩人：我很忙。
小间谍：猫猫求情.jpg
大恩人：温言舟点头. jpg
大恩人：好吧，半小时后来找我。
“好耶！可以把礼物送出去了！”温言舟跳起来，又“嘶”地一声坐回去，鳞片被生生扯掉，突然的剧烈动作扯到伤口，传来一阵钻心的疼。
但温言舟只觉得开心。
“对了，还有其他的礼物！”温言舟眼睛一亮，似乎想到什么，翻起光脑的资料来。
准备得差不多了，温言舟出发前往上将的房间——他现在已经对这里很熟悉了，并且今天是得到了上将的允许来的，不用鬼鬼祟祟担心被抓到。
“上将！我来啦！”温言舟举着脑袋探头进去。
虽然是正当理由过来的，每次来这儿还是会有点拘谨，大概是上将实在太严肃了。
看到陆封微微点头，温言舟才坐进去。
“上将！谢谢你！”温言舟很兴奋，陆封今天帮他惩罚了那个坏坏的Alpha，把他赶出去了，自己以后不会再被那个Alpha欺负了。
“谢什么？”陆封只是抬眉，看不清脸上的喜怒。
“谢谢你赶走那个Alpha！帮我出头啦！”
“哦？是吗？”陆封从椅子上来到沙发旁，一步步靠近沙发上的温言舟：“我只是例行维护军队安定罢了。”
“至于你……”陆封的脸贴近温言舟的耳朵：“反正你也没有告诉我。”
“告诉我你在里面被欺负了。”灼热的气息喷在温言舟的耳朵上，温言舟的耳朵瞬间变红，如同蚂蚁爬过般浑身激灵了一下。
“所以你遇到什么事，都和我没关系。”
看到温言舟呆住，陆封似乎是嘴角勾起一点弧度，随即放过温言舟，坐在他旁边的位置上。
温言舟本能地觉得上将有点不高兴，就像……就像今天在教室看到自己被欺负一样。
但是温言舟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反正不论如何，上将帮了他总是没错的。
“不管怎么样，都是要谢谢你的上将！”温言舟在口袋里找什么，没有注意到陆封的脸好像黑了一度。
“上将！这个送给你！”
一块莹润的，泛着光的鳞片出现在温言舟手里，看陆封不动，温言舟随性直接塞进他手里。
“鳞片？”陆封抬眉。
“是的！是不是很漂亮！”漂亮是自然的，这可是人鱼全身上下仅有一片的鳞片，自然是漂亮的。
陆封摩挲着被温言舟塞过来的鳞片，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很喜欢鳞片。”陆封看着温言舟的眼睛。
“什么？”
“上次，在外面，你很想要一串鳞片。”鳞片的手感很坚硬，似乎和那天的不太一样：“你有很多人鱼鳞片？”
“哦对对对！”温言舟差点忘了这件事，当时差点没拿到那串鳞片，差点以为上将要抢走它呢：“我是很喜欢人鱼鳞片。”
“你收集了那么多人鱼鳞片，随便拿出来一个送给我吗？”
“才不是呢！”温言舟站起身很激动：”这一片不一样的。”
“有什么不一样？”陆封看着炸毛的温言舟，期待他能说出些什么来。
“就是……就是不一样的！”温言舟才不敢说这鳞片的来历，否则他不就露馅了吗，可是这鳞片真的和其他是不一样的！
陆封似笑非笑看着温言舟，直看得温言舟话堵在嗓子里说不出口。
“好吧。”陆封怀疑自己再不收下这块鳞片，眼前的小人鱼就会因为生气腮帮子鼓起变成金鱼了：“我收下了。”
陆封把鳞片放进了上衣口袋，温言舟这才放下心来。
他摸摸装着鳞片的那片衣服口袋：“一定要拿好哦，不能丢了。”
鳞片和肌肉的触感一起传进温言舟的手掌，这肌肉触感……似乎有点熟悉。
“好。”陆封任由温言舟在自己胸前乱摸：“我会保护好它的。”
温言舟心里嘀咕，希望它可以保护好你吧。
温言舟的“报恩仪式”初步完成，心里的石头总算落地了。
“对了！还有一件事！”温言舟从沙发上站起来：“上将我记得你这里是有厨房的对吧！”
温言舟眨巴着眼睛看向陆封，他记得上次在这里看到过厨房样子的房间。
陆封皱眉：“是有一个，怎么了？“房间里确实有一个不大不小的厨房，不过只是象征意义上有一个，大概从住进来后就没人踏足过那个地方。
如今的人大多以压缩饼干为食物，陆地缺乏材料，果腹已是难得，只有极少数的人可能会做以前很少的星球食物，不过也都是几辈人传下来的。
陆封请的做蛋糕的厨师就是其中之一。
“太好了！”温言舟在陆封怀疑的眼神中走到厨房门口。
“今天，我要做一个上将你完全没有见过的美食，请上将品尝。”
温言舟已经进入厨房，挥舞着手中的铲子，他的报恩大业一天能完成两条了，请恩人吃饭！
“小鱼干蛋糕！”
陆封听到这个名字就觉得不太妙了，但温言舟已经关上门不让他看，美其名曰等待惊喜。
直到温言舟真正端出一盘无法用语言形容的，丑陋程度堪比异兽缩小版的名为“蛋糕”的东西出来，陆封悬着的心
“上将，尝一尝吧。”
温言舟的脸上沾上了类似面粉的东西，连睫毛都有点糊住，随着眼睛一眨一眨上下翻动。
“我其实不喜欢吃……”陆封把手放在托盘上，似乎要推开那坨不知名异兽。
“上将，这是我第一次做食物给别人。”
手上的力道突然改变方向，盘子朝着靠近陆封的方向行动。
“那我试试吧。”
第28章 小人鱼找朋友 陆封强忍着把这一坨……
陆封强忍着把这一坨不知名“异兽”扔掉的冲动, 在想要把他全部扔进垃圾桶的前一秒，轻轻挑了一块，犹豫着塞进嘴里。
——万一只是卖相不好呢？其实也可能味道不错的, 对吧。
只是这一丝丝幻想在味蕾被“鱼干蛋糕”发起强烈攻击时彻底碎裂, 陆封是对食物很不挑剔的人，只要能果腹，就算是森林里的虫子也能面不改色下咽。
可这个蛋糕，不, 这个名为蛋糕的东西，大概比自己一刀杀掉的红蛛溅出来的血还令人作呕。
“味道怎么样？上将！”温言舟走近几步，两手托腮，激动地看着陆封。
“很难——”
“我专门做完等你吃第一口的, 好不好吃啊！”温言舟看见陆封吃了, 准备拿着叉子自己也试一块。
陆封不动声色把蛋糕靠近自己, 温言舟够不到的地方：“很难想象是你自己做的。”
“味道还不错, 都留给我吧。”
温言舟的叉子扑空了，不过他一点也不难过，眼睛里迸发出惊喜：”真的吗？”
陆封眼神似乎有些躲闪，垂下眼轻轻“嗯”了一声。
在温言舟期待的眼神中, 陆封一口接着一口，勉强把这块称之为蛋糕的东西消灭下去一小半。
终于等到温言舟去捣鼓其他东西，不再盯着陆封吃蛋糕, 陆封当即端着整个盘子, 作势要将整块蛋糕倒进垃圾桶里。
在蛋糕接近进桶的前一秒, 陆封突然停住了手。
……这样那小间谍会伤心吧。
算了。
犹豫许久，陆封勉强把他放在旁边，在“鱼干蛋糕”的监视下继续处理工作。
××军团少将：上将, ××军团在××城池以北152km处发现新型异兽，主攻击，强度约××，现已将异兽击毙。
……
××军团少将：……
××军团少将：上将……上将您在听吗？
陆封：在处理别人做的蛋糕。
××军团少将：？
陆封：有人特意给我做的。
××军团少将：您喜欢……吃蛋糕？
陆封：……没有，只是今天吃。
陆封：继续汇报吧。
……
而做完蛋糕准备功成身退的温言舟在厨房里绝望地发现：自己的鳞片又长出来了！
“回去！变回去！”温言舟用力默念，用尽全身注意力试图让自己的鳞片消失。
可是不行，那不稳定的成功率偏偏在这时候出岔子了，这次并没有如愿全部变回去。
看着手臂上久久不能回去的鳞片，温言舟想了想，还是需要去水里泡着……这次还是要偷偷去吗？可是瞒着上将，会不会不太好。
陆封看到温言舟从里面探出头来，似乎要说什么，陆封等了很久，温言舟还是在那里磨蹭。
“想说什么？”陆封没了耐心，主动发问。
“我……”温言舟的手握着门框，摩挲了几下：“上将，你觉得……觉得……”
“觉得什么？”
“你觉得我们算好朋友吗？”
“……”
“你说什么？”
温言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上将……我想用一下你的泳池，可以吗？”
温言舟说完这句话低下头，静静等待陆封的回答，他知道想用别人的泳池这件事是比较冒昧，可他现在真的很需要泡进水里，自己和上将现在应该算……有点熟吧，应该可以问一下吧。
陆封走过来，把温言舟的手从门框上扒下来，一手握住他的手，一手抬起温言舟的下巴，看着他的眼睛：“你把我当朋友？”
太近了，上将的呼吸几乎都喷在温言舟的脸上，而温言舟看着上将的眼睛，似乎隐隐有些愤怒。
“好吧对不起，”温言舟低下头，心里不知为什么有些酸酸的：“我不该擅自把你当朋友的，以后不会了上将。”
是啊，他可是上将，万人景仰的上将，不能因为上将帮了自己几次，就自以为是把他当成朋友。
温言舟睫毛扑闪，再次道歉：“对不起上将。”
陆封的手劲儿很大，掐得温言舟有点痛，良久，他终于放开了手。
“算了。”
“去用吧。”
巨大的惊喜瞬间冲进温言舟的脑子：“真的可以用吗？”
不过温言舟似乎也没有注意到，自己更关心另一个问题的答案：“上将你也把我当朋友吗？”
陆封沉默了很久，看着温言舟欣喜的眼神，不咸不淡“嗯”了一声。
“谢谢上将！”温言舟像一个欢脱的兔子，恨不得抱住陆封跳起来庆祝，但他的理智告诉他这样是不对的，在最后关头还是收敛住了，开开心心和陆封挥了挥手，跑出门外到泳池去了。
“现在我们是好朋友了！”
关住的门重新打开，温言舟的头探出来，像宣布一件重要的事情一般，宣布完毕才安心地走了。
留下陆封叹了一口气，想了想打开光脑，调出泳池的监控。
温言舟很久没泡进水里了，尾巴冰冰凉凉的触感让他顿时舒服地喟叹一声。
这次他是光明正大进来的，进来自己好朋友的泳池！
温言舟哼着歌在泳池里游泳，虽然这儿的大小只够他游两步就转身，但温言舟仍然十分满足。
玩够了水，温言舟抱起自己的尾巴，观察着大尾巴的颜色，最近好像更蓝更漂亮了。
水里太舒服，不知不觉，温言舟似乎有点困了，渐渐抱着尾巴不知身处何地，慢慢睡着了。
温言舟梦到自己回了海底，穿过礁石和珊瑚，旁边好多鱼顺着水流游过去，而自己看着扑面而来的小鱼们“咯咯”笑，有的鱼不小心撞在温言舟的脸上，自己就把走错路的小鱼放回水里……
再往前游，温言舟看到了龟爷爷和龟爷爷打招呼，但龟爷爷没有理……
继续继续游啊……真开心，好久没有这么畅快地游过了……等等——
嘭——
温言舟脑袋好像撞上了什么，这熟悉的触感……这看不见但能摸得着的状态……这旁边硕大的光屏……
不会吧！他又托梦了！！！
温言舟瞬间惊出一背冷汗，但心里还存在一丝侥幸……万一呢，万一不是呢。
背上突然被熟悉的双手拍了拍。
……
温言舟终于死心了。
谁来告诉他，为什么明明他没想托梦，还是来到了这个该死的地方遇到这个奇怪的人啊！！！
“哈哈……你，你好，又见面了。”温言舟僵硬地把手放在那手的上面，学着他的样子拍了拍那双手。
那手如他所愿离开了，温言舟小小呼出一口气。
看吧，也没那么糟糕，是不是。既然已经托梦了，温言舟决定继续主动出击。
“那什么？我前段时间是不是老托梦给你啊，打扰你了吧不好意思啊。”看那人没有动作，温言舟鼓起勇气说：“朋友，要是听到了，你就拍拍我的肩膀好吗？”
“就……就像原来拍我肩膀那样。”
几秒钟后，温言舟的肩膀被轻轻拍了两下。
温言舟顿时精神振奋，看吧！也没那么难吧！应该就是自己不小心托梦到陌生人上了，只要好好道歉，也没什么事吧！
“哈哈朋友，对不起了，我本来是想托梦给哥哥的，可能是中间出了什么差错，才进入你的梦里了，不好意思哈。”
温言舟说完，静静等了很久，终于，那手像是无奈般在温言舟肩上重新拍了两下。
这下就好多了，这件事也没那么难办了，这么多天托错梦也没发生什么事，这个人应该也不能追究自己前些天犯的错了吧。
“真是对不起！”温言舟很郑重地向前面鞠了一躬。
半晌，被一双手握着肩膀向右转了九十度。
“咳咳……对不起。”温言舟向着新的方向重新鞠躬：“太抱歉打扰你了，那次发现自己弄错人了之后就没再想托梦打扰你了，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突然进来了，我这次真的没想托梦的！”
“还有上次！也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进来了，非常抱歉！”
陆封看着小人鱼连鱼鳍都在微微颤抖，没忍住摸了摸温言舟的耳朵。
“哎呀！”温言舟惊呼一声，捂着耳朵跳出两米远。
似乎觉得自己的动作太过失态，温言舟不好意思地重新游回来：““抱歉抱歉，您看看，相逢即是缘，您能原谅我吗，就当是交了个朋友！”
温言舟回想着前几天新学的人类话：“俗话说，多个朋友多条鹭！”
“您要是想吃鹭了，我还能给您抓一条好不好。”
……
那人没有动，温言舟觉得，他可能也在思考这件事的可行性，于是温言舟继续说：“当我朋友很好的，我不仅能抓鹭，还能抓鱼呢。”
“对了，我最近新学着做了鱼干蛋糕，非常美味，当我朋友的话还可以做给你吃，好不好？”
虽然自己还没尝到美味的鱼干蛋糕，但温言舟相信一定是非常好吃的。
还没等到回答，温言舟突然被水波震开，再次睁眼，已经是上将的游泳池里了。
……好像被踹出梦境了哎。
还没整理好混沌的思绪，手上的光脑忽然震动。
是上将的消息。
大恩人：你和谁都是好朋友吗？
第29章 小人鱼问睡觉 温言舟一瞬间几乎要……
温言舟一瞬间几乎要惊跳起来, 梦里的“朋友”和梦外的“朋友”交织在一起，温言舟差点分不清谁是谁。
尾巴甩了甩甩掉池子里的水，温言舟才恍神是上将的消息。
“你和谁都是好朋友吗？”温言舟琢磨着话里的语气, 仿佛上将的声音已经出现在脑海里。
当然不是了, 温言舟的朋友其实很少，像上将，是帮了自己很多很多的超级超级好的朋友；而阿西，是和自己从小玩到大特别特别好的朋友；还有艾渊, 是自己来到陆地交到的第一个朋友；还有林医生、张副官……
最后，刚刚梦里那个人，只能说是为了稳住他而采取的“缓兵之计”的朋友。
但是当然不能和上将这么说。
托着脑袋思考一下，温言舟在光脑上戳戳戳：
小间谍：是呀是呀, 我的朋友可多啦！
一定是上将觉得自己这个“朋友”还有待考验, 想考察自己的朋友多不多, 如果自己平时就没什么朋友的话, 当自己的朋友岂不是很不划算，温言舟觉得自己简直太聪明了。
小间谍：我人缘超级好，当我的朋友超级划算的！
大恩人：……
大恩人：那真是太棒了。
果然！和自己想得一样，上将就是在考察自己, 温言舟为自己的聪明感到庆幸。
不过这句话过后，任凭温言舟怎么戳戳，陆封都不再回答了。
可能是在忙了吧, 上将嘛, 总是有很多事要忙的。
从池子里出来, 温言舟的身体如愿变回去，变成光洁的两条腿，皮肤上没有一丝鳞片的痕迹。
温言舟正想回宿舍, 突然哥哥的消息跳了出来。
哥哥：言舟有空吗？
温言舟：有的有的，哥哥找我吗？
哥哥：对，过来这儿吧。
哥哥发来了一个定位，温言舟顺着定位来到那里，是基地里不太热闹的小训练场，这时候还稀稀拉拉有几个人。
——和他们最近每次见面的地方不太一样，哥哥原来说过，他们毕竟是卧底，要小心行事，见面要在绝对安全的地方。
但是今天的地方好像不算太安全，温言舟过来的时候，温言滔已经背靠在墙上等了一会儿了。
温言舟压低声音：“哥哥，这里不会太危险吗？”他指指周围的人：“需要换一个更安全的地方吗？”
温言滔似乎没想到温言舟的动作，神情有些呆滞，慢慢摇摇头笑了笑，看着温言舟说：“言舟长大了。”
接着补充道：“不用，没有很多人，也不会说什么危险的事。”
“哦哦。”温言舟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和哥哥一起并排靠在有点凉的墙壁上。
“最近怎么样？一切顺利吗？”温言滔转头看向温言舟。
“超级好！”提到这个，温言舟眼睛亮了起来：“哥哥你知道吗？我能控制机甲了，就是那个，人类发明的，超级厉害的机甲！”
温言滔勾起嘴角点点头，示意温言舟继续说。
“我在课上可厉害了，他们都没有我练得好。”温言舟攥起拳头，有些骄傲地说：“哥哥，我终于不用站在旁边看他们练了。”
温言舟的神情是连温言滔也很少见的，下巴微抬，目不斜视，从心底涌出来的自信。
温言滔似乎有些没想到。
“还有还有，”温言舟补充道：“我的身体素质好像好很多了哎！”
大概是适应了陆地生活的缘故，温言舟不再像刚开始那样，连最基础的训练都会晕过去，反而每天精神奕奕，甚至在体能训练上都名列前排，教官都夸他进步神速。
“嗯，很好。”温言滔胡乱揉了一把温言舟的头发，依旧是软软的：”上次你还说，自己能控制一点信息素了？“
“是的哥哥！”温言舟也有点激动了：“信息素好像开始听我的话了！”
虽然还不是每次都听，但是他能在受到欺负的时候爆发出来，能感受信息素从后颈腺体流出，经过身体的每一寸脉络，到达手掌，或者任何想要让它到的地方。
“嗯，很棒。”温言舟的头发被温言滔揉得乱糟糟，似乎又看不下去这乱糟糟的头发，把他重新一簇一簇理好。
“对了哥哥，有件事我想和你说。”温言舟嘴唇微皱，神情有些苦恼。
“上次跟你说的那个托梦……”温言舟从背靠墙上站着慢慢滑下去变成蹲着：“我没想再托梦了。”
“但是我突然又进去那个梦了。”温言舟十分苦恼：“我发誓我没有再主动托梦了，但是莫名其妙就是进去了。”
这个事情可大可小，完全取决于温言舟托梦的对象是谁，温言滔沉思片刻，问：“你知道当初，你们是怎么确定托梦给我的我的吗？”
温言舟仔细回想阿西的话：“当时阿西说，托梦的原理是连接信息素，我们的信息素是同源的，所以可以连接到你身上……”
同源信息素连接……却连接到另外一个人身上，只能说明那人的信息素，比同源信息素吸引力更强。
那么……百分百契合度信息素！
“言舟，你把托梦时的情景，和托梦那个人的反应详细跟我说一下。”
“嗯……托梦的时候就是会有一个光屏，那个人应该可以看到我，也可以听到我说话，但是我看不到他，他会听我说的话，然后在我说完的时候轻轻拍我的肩膀，还有……”
果然如此！原来他们已经在梦里见过这么久了……怪不得，怪不得他会那么容易就答应自己。
一瞬间温言滔仿佛想清楚了很多事情。
“哥哥，哥哥你在听吗？”温言舟晃一晃温言滔的衣角：“我应该怎么办啊。”
温言滔深深吐出一口气：“没事。”
“没事？”温言舟瞪大眼睛。
“应该没事。”温言滔从墙上站直：“这么多天都没出什么事，应该也不重要了。”
反正上将已经知道我们的秘密了，温言滔在心里补充。
“托不托都不重要了。”
托梦的对象是那人，真不知道是温言舟的福，还是他的祸。但事已至此，不如假装自己不知道吧。
“这样吗？”温言舟的眼神有些不解，但还是相信哥哥的话：“那我就放心了。”
“对了哥哥，你今天叫我来干嘛呀！”温言舟想起最初来这儿，是哥哥叫自己过来的。
“嗯……”温言滔看了温言舟一眼：“我要出任务了。”
“出任务？”
“对，上将派我出去完成任务，可能要离开一段时间。”海底的事情不能再拖了，温言滔必须回去一探究竟。
“那我……”我是在陆地继续等哥哥呢？还是就这么回到海底呢？
毕竟自己已经见到哥哥了，留在陆地似乎没有什么理由，但不知为什么，想到要离开陆地，温言舟的心莫名有点酸酸的。
“你先留在这里。”温言舟瞳孔微张，哥哥和他心有灵犀吗？
“上次说了，海底可能有点小状况，你一个人回去并不安全，等我回来和你一起回去吧。”
“而且，你在陆地也比较好，最近的训练都做得不错，不是吗？”
“好耶！”温言舟的欢呼脱口而出，却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欢呼，下一秒双手捂住嘴巴：“我是说，我会在这里努力的！”
“好。”温言滔双手插在裤子里：“我后天就要走了，明晚相熟的几个人类朋友会送送我，你也一起来吧。”
“好的哥哥！我一定按时到的！”
“嗯，地址我发你了。”光脑嘟嘟一声，是哥哥的消息，温言滔走出两步，又突然回头：“对了，我还没叫上将，你帮我问一下上将要不来吧。”
“好。”温言舟一口答应：“哎？不过为什么是我去问哎。”
哥哥笑了笑：“我以为你们的关系会比较好。”
对哦，上将已经答应和自己做朋友了，自己去问的话，上将来的可能性会不会大一点呢？
天色已经比较晚了，温言舟担心明天再说的话会来不及，于是在返回的路上改变轨迹，直接到了上将的地方，敲了敲陆封的门。
“什么事？”陆封的头发不似平时那般整齐，有轻微的被压过的痕迹，大概是已经睡了，又从床上起来。
温言舟没注意到上将看着自己的时候似乎有点生气。
“是这样的上将，我来帮人问问您明晚有没有空！”温言舟站在门口，兴冲冲问陆封。
陆封冷哼一声：“是吗？又是你的哪个朋友？”
“啊不是不是。”温言舟赶忙摆摆手，想了想又放下手：“对，是我的朋友。”
陆封眉头下压，似乎更生气了。
“哥……言大哥后天就要出任务了，明晚会有一些朋友来送送他，想问问您有没有时间。”
“言滔？”陆封挑眉。
“对对对！”
“进来吧。”沉重的门整个打开，温言舟进去陆封的房间。
里间的门是开着的，温言舟顺着门看进去，那从来一丝不苟的床铺上似乎有一点褶皱。
联想到上将刚刚头发有一点乱，温言舟震惊地说：“上将你已经睡了吗？”
陆封给了温言舟一个“你才看出来吗？“的眼神，示意温言舟坐在沙发上。
“抱歉上将！我不知道你已经睡了，打扰到你了吗？”温言舟站起身，有些抱歉地看向陆封，又被陆封按住坐下。
陆封从不知道哪里拿出一个小蛋糕，温言舟正要惊喜地感谢他，陆封不知道在想什么，思考了几秒，把桌子上的小蛋糕换成一杯牛奶。
“谢谢上将。”温言舟看着陆封微皱的衣角有些奇怪：“上将，你每天都睡这么早吗？”
陆封看着温言舟，眼神幽深：“以前睡的很晚，但现在很早就要睡了。”
第30章 小人鱼大冒险 温言舟看着陆封……
温言舟看着陆封的脸, 上将好像确实不算很年轻了。
温言舟：懂了，年纪大了，要早点睡。
温言舟甚至有些羡慕上将, 羡慕他这么安稳美好的睡眠。
察觉到温言舟炽热的目光, 陆封很奇怪：“怎么？”
“没什么。”要是自己也能睡这么好就好了，只可惜自己一睡觉就会莫名其妙梦见那个人，温言舟觉得，自己现在都对睡觉有阴影了。
温言舟摆了摆手, 鱼的痛，你不懂哇。
“所以上将，你明天晚上有没有时间呀。”温言舟言归正传，邀请陆封明天前去一同送别哥哥。
“有。”
“太好了, 那你明天可以去和大家一起送别哥……言大哥吗？”
“不可以。”
温言舟：？
“为什么呀。”陆封刚刚不是说有时间的吗？
“因为我心情不好。”陆封板着脸。
“心情不好？”温言舟瞳孔微张。
“对。”
好吧, 他忽略了陆封是上将, 上将每天有很多事要忙, 有很多事就代表会让自己心情不好的坏事更多，心情不好的概率也就更大。
“那好吧。”温言舟点点头，既然上将拒绝了，他也没有再待下去的必要了。
“上将, 那我先走了。”温言舟有些失落，不过也接受了这个结果，挥挥手和陆封告别, 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想起什么：“上将。”
“祝你每天都开心。”
虽然上将每天要做很多事, 不开心的概率非常大, 但温言舟还是想要祝上将每天都开心开心。
陆封似乎没想到他会这样说，拿牛奶手顿了顿：“就算你这么说，我明天也不会去的。”
温言舟摇摇头：“我知道的, 我只是想你开心。”
眼看着温言舟要走到门口了，陆封叹了口气追上去，把手里的牛奶塞给温言舟：“先把牛奶喝了。”
温言舟在他的注视下，端起白色的液体咕咚咕咚全部咽下。
“如果明天我心情好的话，说不定突然想去也不一定呢。”
温言舟看到陆封的眉眼稍缓和一些，应该是心情好了一点吧……大概，温言舟这样想。
第二天晚上到达哥哥说的地方时，已经有很多人先到了。
温言舟不知道这是哪里，竟然有五彩斑斓的灯光转来转去，落在人的身上又飞速转走。
空气里有一点奇怪的稍显刺激但细闻之下还不错的味道，几分钟后温言舟才知道这个的名字叫“酒”。
“Omega是水做的骨肉，Alpha是泥做的骨肉，”温言滔一只脚站在桌子上，手里捧着一杯透明清亮的液体：”我见了Omega便觉清爽，见了Alpha，就觉得浊臭逼人。”
温言滔边说着，推了前面的Alpha们一把，直和Alpha们倒在一团，被其中一个Alpha又推起来：“怎么最近又是看了什么书，还嫌弃上Alpha来了。”
温言舟看到，推哥哥起来的竟然是当初的大刘小刘军官，就是他还没分清到底哪个是大刘，哪个是小刘。
“别管他，他隔两天就要发不同的疯，今天脑袋里又是什么东西也不奇怪。”这次是二刘军官中的另一个人说的。
“Alpha真没劲。”温言滔笑着起来，正好看见刚来的温言舟。
“这个Omega我曾见过的。”温言滔走过来，在温言舟不解的眼神中，把温言舟带进一个桌子前坐下。
“呐，这是我的Omega弟弟，以后可要拜托大家多多关照了。”温言滔让温言舟坐下后，顺势坐到温言舟旁边。
温言舟突然注意到，林医生也在座位的角落里。
“嘿，小言舟好久不见！这是你的真弟弟假弟弟，问过人家意见了吗就你弟弟。”左边的人生怕温言舟忘了自己：“我是大刘少校，还记得我吗小言舟？”
“记得记得，大刘少校好！”然后转头向右边的人说：”小刘少校好。”
“当然是我弟弟呀。”温言滔搂着温言舟的肩膀：“货真价实的……我领居家的弟弟，从小一起长大的。”
“哦对，你们是一个城里出来的。”大刘少校突然想到，他们都来自洛林城：“没想到你们还有这层关系呢。”
温言舟趁着他们说话，对着角落里的林医生挥了挥手：“林医生好！”
林医生轻轻点了点头，看起来心情好像不太好。
“一招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温言滔双手捧胸，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时不时拿起前面的杯子一饮而尽。
“都要走了还尽说这些怪话。”其中一个人看着温言滔：“真想把你脑子掰开看看里面都装了什么。”
“哈哈哈哈他你还不了解吗，一直这样，我都习惯了。”另一个人笑着说：“不过掰脑子这活可得交给林医生来。”
“哈哈哈哈哈这倒是。”
众人去看角落里的林医生，他周身一如既往的清冷，见众人看他也不过举起面前的酒杯，轻轻抿了一口，而后瞥了温言滔一眼。
“对了，”一个人忽然提问：“这次是什么任务呀，怎么只派你一个人，没听说其他人要去。”
是这样吗？只有哥哥一个人去？温言舟也疑惑地看着哥哥。
“假作真时真亦假……”温言滔嘿嘿笑了两声：“我的意思是，保密任务，可不能说。”
“好好好。”那人立马举起手做投降状：“不问了不问了。”
上将亲自派发的保密任务，含金量可想而言，没人敢再提任务的事。
好吧，温言舟本来也想问问哥哥具体的情况的，看样子，还是不问的好。温言舟把注意力转回桌面上。
“哥哥，这个好喝吗？”温言舟指了指桌上的杯子，里面是澄净的液体，包间里的味道好像都来源于此。
还没等温言滔说话，左边的大刘少校就开口了：“哎，小言舟，你没喝过酒吗？”
“酒？”温言舟皱起眉头问。
“对啊，一杯上头，两杯忘忧，三杯……三杯消灭所有愁！”大刘少校兴致勃勃，仰头又喝掉一杯，发出舒服的喟叹。
“什么什么？这么神奇？”温言舟拿起面前的透明杯子细细观察：“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呀。”
“听他们乱说。”温言滔本想接过温言舟手里的酒杯，想了想手还是顿住了。
“说我乱说，谁乱说得过你啊。”大刘少校听到这话不乐意了：“当初是谁一见到林医生就嘴里念叨什么仙女下凡惊为天人的。”
“就你，”大刘少校指着温言滔：”你最没资格说我乱说。”
所有人又哈哈哈哈笑成一片，温言滔双手举过头顶，表示是自己的错，端起前面的酒杯一饮而尽。
温言舟忽然想到，哥哥小时候从海底偷跑出去，跑到洛林城，回来后有时候就会说一些陆地上的奇怪的故事。其中有一个好像就是叫什么仙女下凡，具体的情节温言舟倒是记不清了，只记得哥哥总是喜欢一遍又一遍，拉住人就说。
温言舟转头看向角落，他看到林医生的眉头好像轻轻皱起来了，大概是不习惯这么多人的场合。
酒过三巡，包间里的大家好像都悄悄变了个人，有的人脸变得红扑扑的，有的人倒在椅子上好像睡着了，更有甚者，趴在桌子上嘴里呜呜地像哭了一样，不知道在说什么。
根据温言舟的观察，这应该都是面前这种叫“酒”的东西的功劳。
已经很晚了，温言舟看了看门口，上将……上将大概是不会来了吧。
大刘少校就是其中一个快要哭了的人，他的眼眶通红，右手抹了一把脸：“言滔，你又要出任务了。”
“可千万要注意安全啊，想我当年……当年那次，和我一起绞杀异兽的兄弟，被那卑鄙的异兽偷袭，再也……再也没回来啊呜呜呜。”
大刘少校抱着小刘少校痛哭，被小刘少校捂住了嘴：“乱说什么呢？他喝多了不好意思大家。”
确实，在别人要出任务前说这些，总是不吉利，大刘少校也有点反应过来，不再开口。
只是气氛好像陡然沉重了起来。
林医生终于从座位上站起，眼神绕了小半圈到大刘少校身上：“他才不会回不来。”而后林医生的眼神又转向另一边：“就算回不来，也是他自找的。”
温言舟清楚地看到林医生的眼神，那眼神里有冷酷，有不满，还有温言舟看不懂的意思。
“我要是回不来，林医生做和尚好不好。”哥哥又在说胡话了，温言舟想捂住哥哥的嘴，却突然感到一阵风过来。
“林医生你别听他的，他嘴里乱说的。”林医生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过来了，眼神紧紧盯着温言滔，温言舟连忙解释，但林医生好像并不想听自己的。
他弯下腰，背对着温言舟，或者，在温言滔的视角，林医生的脸从未如此清晰过。
“好林医生，饶我这一次吧。”最终是哥哥败下阵来，弯着嘴角和林医生赔罪，在他的注视下，重新倒满一杯酒饮尽。
良久，林医生拿起温言舟手里的杯子，同样仰头吞尽。
“不说这些了不说这些了。”有人看到氛围不对，忙笑着出来打圆场：“咱们难得聚一起，玩玩游戏怎么样。”
“什么游戏？”另一个附和。
“嗯……这些天军队里正流行的，叫真心话大冒险，怎么样？”
“哎好好好，我也听过这个，小兔崽子们老玩，我也要试试。”
气氛重新活络起来，不知道是谁找了一个喝空的酒瓶放在桌上。
“说好了啊，酒瓶转到谁谁就要做指定的事情或者回答问题，做不到的话就要罚酒三杯哦。”
温言舟也觉得有趣，饶有兴致地坐在桌子上。
“行行行，快来吧，都是大老爷们，那有什么做不到的事。”附和的人很多，就连醉酒的人也都重新坐起来，看着桌面正中心的空酒瓶。
“那我开始啦。”提出玩游戏的人首先握紧瓶子。
在大家的注视下手腕微动，瓶子随着他的手放开快速转动，与桌子摩擦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终于，瓶子几秒后转动速度慢了下来，几秒后，颤颤巍巍地停住。
众人向那瓶口所对的人看去。
——是温言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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