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声胜有声有声胜无声◎
砂糖和研磨从正门走出来的时候,抛下他们跑路的人已经先一步回研磨家了。
他们将自己没义气的卖队友行为美化成为砂糖和研磨提供二人世界，堂而皇之地打了一通充满邀功意味的电话：“别说我们是灯泡啊，时间留给你们了。”
脸皮之厚,让研磨冷笑。
真不想当电灯泡就该离开他家。
他挂了电话替砂糖拉开副驾驶的车门：“上来吧,他们先回去了。”
砂糖点了点头，钻了进去。她不是第一次坐研磨的车了，将安全带系好，研磨也上来了。砂糖想到等下去研磨家里还有那么多人,有些话不得不现在就说：“孤爪さん。”
“嗯？”
“那个……”她不好意思看研磨，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见面的时候你说‘圣诞快乐’。”
然后第一次叫了她的名字——摒弃了所有敬语,不是学姐也不是橘,是最最基础也是最最亲昵的Satou。
砂糖鼓起勇气：“我也可以，称呼你为研磨吗？”
研磨弯唇：“我以为我们早就是可以互相叫名字的关系了。”
明明曾经很熟悉,却一直敬语相称。如果不是因为今天砂糖主动到东京来找他过圣诞节让他太高兴了,他也不会直接跨出这一步。每个人都往前走，距离就会成倍缩短。
“有点不真实的感觉。”砂糖说，“我竟然看到你们打球了。”
“孤爪蜜柑第一次看你拉弓的时候也是同感。”研磨打了个转向灯，车子驶入公寓的地库,“所以我们是一样的。”
这个“一样”让砂糖感到高兴。
她又想起她到研磨家的时候研磨并不在家，不免好奇：“刚刚你不在家,是出去买东西了吗？”
缓缓停好车,研磨点了点自己面前的仪表盘：“这是油表。”
砂糖不解，但还是顺着研磨的意思看了一眼。油表的指针靠近左边，应该是不多了的意思。
研磨说：“我刚刚从长野赶回来。”
砂糖微怔：“长野？”
“嗯。”研磨笑了一下,“不知道该说凑巧还是不凑巧,我们想到了同一件事。”他熄火下车,喊住砂糖往后备箱走：“该说幸好小黑有这个提议吗？不然还要专门把你从楼上叫下来。”
“什么？”
研磨拍了拍后备箱：“圣诞礼物。”
砂糖不免期待了起来。
后备箱缓缓抬起，昏暗的车内亮起一连串的灯带，一直被压着的气球终于能漂浮，但末端又被牢牢地绑在了花束中。
芬芳与明光中，一把崭新的弓横躺其中。
“定制稍微花了一点时间，没赶上你生日，总算是赶上圣诞节了。”研磨说，“要是再晚一点就只能当新年礼物了。现在还能说是庆祝你成为橘一段的贺礼。”
砂糖眼睛都挪不开。
一边眼馋一边还要说：“这太贵重了……”
“弓是根据你的身高臂展特别定制的，你不用，那我只能留在家里当装饰了。”
这倒是真话。
砂糖退了一步，弯腰鞠躬：“真的非常感谢。”
“别光说谢啊。”研磨笑，“这样我怎么知道你喜不喜欢？”
“喜欢！”砂糖眼神亮晶晶的，“超级喜欢！”
哪有弓箭手能拒绝一把量身定制的崭新的弓！！
研磨笑意更甚：“喜欢就好。”
砂糖捧上新弓和研磨上楼，他家里又是她刚来时的热闹景象。研磨进门第一件事是带着砂糖去客房放弓，第二件事是带着砂糖去布丁的猫房。
布丁在猫房里面吃吃喝喝睡睡，丝毫没有受到外面喧哗的影响。听到门口有动静，它哗啦着四条小短腿欢快地挤到门缝处扒拉。
研磨知道它的这个习惯，因此开门的时候很小心。
“喵喵！”
一开门，布丁就蹭到研磨脚边撒娇打滚。滚了一圈滚到了砂糖脚步。撞到了意料之外的人，布丁有点懵，仰躺着盯着砂糖看。
砂糖被萌化了，蹲下来朝布丁伸出指尖：“布丁，还记得我吗？”
布丁翻身回正身体，小踱两步探头嗅了嗅砂糖的指尖。
砂糖耐心地等着，看着布丁都要冒出粉红泡泡。
“喵！”布丁闻好了，确定眼前这个人它也挺喜欢的，很没原则地放弃了饲养它的研磨转而在砂糖脚边又蹭又滚。
砂糖开心了。
研磨任劳任怨地进去给布丁铲屎，砂糖抱起布丁：“参观一下你的房间好不好呀？”
“喵！”
猫房大约是用什么储物间改的，对人来说不算很大，差不多能坐下五六个成年人，但给小猫咪住绰绰有余了。房间里所有的摆设都有软包，应该是怕布丁不小心受伤。
“布丁不爱睡猫窝。”研磨铲完屎站起来，指了指猫爬架间的一张吊床，“它就喜欢睡这个。”
“喵喵——”看到自己心爱的吊床，布丁蹬蹬腿就想过去。
砂糖连忙将它放到吊床上。
布丁开心地在吊床上趴下。
“研磨！出来玩游戏啊！你们躲里面干什么呢！”
研磨转头问砂糖：“出去玩吗？不想出去的话你可以在这里和布丁玩。”
砂糖有点意动。
“走吧。”研磨说，“看不到周边了，看看本人也挺好的？”
砂糖立马被说服了。
她和布丁挥挥手，转身和研磨一起去了外面。
他们不知道从哪来找来了一副扑克牌。
“玩法很简单，每个人抽一张牌。牌最小的人要回答牌最大的人一个问题，同点数的人必须揭自己一个短。”
宫侑提出异议：“我没短可揭。”
众人响起一片嘘声。
人这么多，同点数的概率就高。像什么不擅长学习已经被细细拆分成了不擅长数学英语世界史等等学科被说了好几轮，黑尾觉得不行。
他宣布：“改一下规则，同点数的人可以揭对方的短。”
这下就热闹了。
只是砂糖和他们不熟，他们说不出砂糖的，但是砂糖却知道他们的。
一轮砂糖和宫侑同点，宫侑想了半天只能说出一个砂糖个子不高。砂糖犹犹豫豫看了一眼研磨。
研磨对她笑了一下。
砂糖有了信心：“稻荷崎时期双胞胎乱斗是宫治さん赢的多。”
宫侑瞪大了眼睛：“这你也知道？”
“宫侑，你打不过宫治啊？”木兔也不是嘲笑，他就是单纯的感慨，但是在宫侑听来很嘲讽。
砂糖略显心虚：“你们粉丝很多的。”
黑尾觉得很新奇。
事实证明砂糖果然没有让他失望。
“木兔さん高中的时候是需要人哄的主攻手。”
——“什……”木兔很大声，“才没这回事！对吧赤苇！”
赤苇的沉默震耳欲聋，此时无声胜有声。
“影山さん有选择困难症，会对着自动贩卖机一脸凶相，经常吓到路过的后辈。”其实是日向。砂糖偷偷在心里补充。
——“吓到……后辈了？”影山一脸纠结，“真的吗？”
“黑尾さん喜欢用激将法，但是偶尔会踩爆雷区。”
——“啊哈哈，研磨，你出卖我。”
研磨接下了这口黑锅。
但很快他就后悔了。
因为小黑他有仇当场就报了。
又一轮抽牌，研磨抽到了黑桃3，全场最小。黑尾慢条斯理地甩出了他手上的小王对着研磨微微一笑：“不好意思，看来是我最大。”
研磨知道在劫难逃：“问吧。”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你喜欢的人意图不轨？”
研磨抬眼。
要不怎么说小黑是人精呢。他的问题高明在于不点名道姓，没有让砂糖感到冒昧，可在场的所有人又心知肚明，足够暧昧。
唯一被架在火上烤的人只有研磨。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其实也没有。如果能说出一个准确的答案，研磨或许很快就能从这灼人的氛围中逃离。偏偏他说不出来。
他和砂糖之间经历过时间回溯，实际相处的时间比外界的认知多多了。
在所有人的目光中，研磨只看见了砂糖。
她还是那副面若寒霜的冷淡脸，但研磨熟悉她，知道她越是不好意思就越喜欢板着脸。
黑尾晃了晃手中已经洗好了的牌：“要想这么久吗？”
研磨想到合适的说辞了：“前年春天。”
“展开说说。”
研磨回以一个皮笑肉不笑：“你这是第二个问题了。”
黑尾颇为遗憾：“啧。”
游戏进行到了后半夜，以上了一天课一放学就赶来东京的砂糖打出的第一个哈欠为信号戛然而止。
离得远的互相收留，各自散去。
黑尾走之前关心了一下砂糖：“橘さん明天应该是要上课的吧？来得及回去吗？”
“请了半天假。”砂糖说，“买了明天早上的车票。”
黑尾点点头：“好，那我就先走了。再见。”
砂糖：“再见。”
等送走了全部人，研磨拿了一套崭新的洗漱用品给砂糖：“浴室在最里面。我去楼下帮你买件睡衣，其他衣服换下来洗完烘干，明天就能穿了。”
砂糖脸腾的一下就红了。
直到深入这些日常生活的方方面面，她才意识到住到研磨家里真的是一件极尽暧昧的事。衣服的换洗，牙膏、沐浴露、洗发水的香气，晨起晚睡前眼见的第一个和最后一个人。
砂糖都没好意思回应研磨。
研磨笑了一下：“我很快回来。”
高级公寓周边就是配备齐全，24小时商超什么都有卖。
研磨很快就去而复返。
砂糖还在洗漱，人散尽后的房子寂静地只能听到浴室里淅淅沥沥的水声。
研磨轻咳了一声，把买来的东西放在了门口。抬手想敲门，就听到水声突然停了。他一顿，莫名觉得自己不该站在这里。
于是做贼心虚一般地走开了。
越是想刻意忽视，耳边能听到的就越是清晰。连带着一些失礼的浮想联翩。
研磨自暴自弃地抓了抓头发，从柜子里翻出游戏机想用其他的声音抗衡一下。
他随便点开一个音游开了把Hard模式，还在歌曲前奏就晃神了。
——他就放在门口没告诉砂糖，砂糖不会一直等着吧？
这一晃神，起手的一连串按键全部MISS。
不行。
还是得和砂糖说一声。
研磨把游戏机往床上一扔，起身又往浴室走。浴室里的水声已经恢复，他放下的袋子还原模原样地在门口。
研磨呼了口气，抬手敲了敲门。
水声再次戛然而止，整个房子里顿时寂静无声。
“东西放在门口了。”研磨说。
他等了一会，没等到砂糖的回音。他正想再说什么，手机震动了一下。
Satou：谢谢
这句谢谢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无法用语言出声，此刻它化作一条电子简讯，烫手得慌。
研磨触电般关上了手机屏保落荒而逃。
他回到房间里，打开手机界面还是和砂糖的聊天框。
那句谢谢横陈在屏幕里，烧手又烧心。
浴室里的砂糖也没比他好多少。
研磨的敲门声吓了她一跳，他说话时她都是懵的。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研磨说了什么。
浴室的门是雾面单向。从外往里只能看见灯光，从里往外能看见模糊的人影轮廓。砂糖愣愣地看着门上那一圈虚影，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直接说吗？她站在淋浴间里，是不是要大声说话研磨才能听见？那好像显得太熟稔了。可是小声说话研磨应该听不见，如果她走到门前去说的话不是更奇怪了吗？
砂糖思来想去，不知道沉默僵持了多久，终于看见了洗手池上救命的手机。
她走出淋浴间拿起手机，发了一句无声的谢谢。
这样就好了。
砂糖松了一口气，如释重负。
她看到门前的虚影消失不见，大概是研磨已经走了。砂糖挪到门前，很小声地喊了一句：“研磨さん？”
因为太过紧张，敬语又不小心崩了出来。
没得到任何回应，砂糖小心翼翼地开门，从门缝里看见了那袋被放在地上的东西。
她做贼似的卡着最小限度的门缝把东西拖进了浴室。
这时候手机震动了。
砂糖在拆封洗漱用品和睡衣，顺手打开手机看了一眼。
Kenma：不客气
“……”
新拆封的牙杯掉到了地上，发出碰撞的响声把砂糖惊醒。
用电子简讯回应不是一个好主意。
绝对。
客房研磨之前就带砂糖放过弓，所以砂糖知道在哪。
洗漱完后她对着浴室的镜子做了很久的心理准备才说服自己“没事的没事的”。
开门的时候还是像做贼，探头探脑看见外面没有危险人物才出来，拎着自己的东西一路小跑飞奔回房间。
这样反而造成了动静，让研磨听到了。
如果可以的话，两个人应该都是很想装死，让这个夜晚就这样过去。
但是砂糖换下来的衣服还没洗。
研磨想。
不知道她会不会用烘干。
当然是不会的。
砂糖一直都是用拧干然后纯天然晾晒法，研磨家功能齐全的洗衣机对她来说是个陌生领域。
她在漆黑的屋子里打着手机灯琢磨洗衣机的用法。要是换个人看到了，肯定要说她形迹可疑。研磨看了只会说可爱。
是真的从头到脚，连尚未全干的头发丝都可爱。
爱丽丝误入仙境，偶然窥见的他对此起了妄念。
幸而，他留住了。
【作者有话说】
嘿嘿
42
第42章 越级审查
◎人永远也躲不过0帧起手◎
最后这场洗衣风波以不洗告终。
时间太晚了,研磨担心影响第二天砂糖下午去上课，提议明天早上他出去帮她买一身新衣服，砂糖回了长野再回家去换校服。
砂糖的车票买在早上九点,起早还有时间慢慢吃早饭。
研磨记着早上要去帮砂糖买衣服和早饭,特意定了闹钟。结果还是败给了赖床的天性，等他好不容易从床上挣扎着起来推门出去，砂糖已经在厨房了。
研磨手指擦过鼻尖，走过去：“早上好。”
砂糖拿着筷子在搅拌软化的面条,她听到声音回头，朝研磨笑了一下：“早上好。”
研磨起来的时间正好，砂糖把面从凉水里过了一遍,捞出来分装两碗。
研磨含糊地说：“抱歉,起晚了，等下去给你买衣服。”
“没关系。”砂糖说,“现在还早。”
研磨囫囵吃完了早饭就匆匆出门。
极少有人大清早的去逛商场买衣服,研磨去的时候大部分服装店的店员都还刚刚上班。他一进店里就受到了导购员的围观。
研磨对迎上来的导购员说：“拿一套女生穿的。”
这种目标明确的人是导购最喜欢的，因为他们99%会买单。
导购员的笑容立刻真切了两分：“请问女生的身高体重是多少？有偏好的风格和颜色吗？裤子还是裙子？”
研磨打量了一下导购员：“身形和你差不多，裙子吧。浅蓝或者棕色系都可以，有围巾的话也配一条。”
“好的,您稍等。”
导购员踩着高跟鞋健步如飞，很快就带着三套搭配好的服装回来：“这边两套是按照您的要求搭配的,最后这套是今年秋冬卖得最好的搭配。”
研磨脑补了一下,感觉砂糖穿哪套都好看，于是点点头：“都包起来吧。”
导购员笑开了花：“好的，您可以直接去前台结账,我这边帮您打包。”
大清早地开这个单,她这个月的业绩都做完了。
直到拎着三个购物袋回到家门口,研磨才后知后觉：“……买多了。”但是买都买了，也不能退回去。
他开门进去，没在客厅里看到砂糖，抬步走向布丁的猫房，果然看到了在里面逗布丁玩耍的砂糖。
研磨敲了敲门：“我回来了，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所以都买了一点，你去换上？”
砂糖回头，看到研磨手上拎着三个大购物袋怔住：“买这么多？”
研磨摸了一下鼻子：“一不注意就……”
砂糖放下逗猫棒：“我先去换衣服。”她随手接了一个袋子。
研磨看着剩下两个，直到布丁来扒拉袋子，他蹲下去摸了摸布丁：“不可以哦，这个不是玩具。”
布丁听不懂，但是很享受摸摸，所以放弃了纸袋：“喵~”
砂糖回到房间换好衣服，带上书包出去：“那我先回去了。”
她没带弓。
研磨怔愣了一下：“你不带弓吗？”
“嗯。”砂糖低头，“寒假……不是还要来吗？我和加月商量了越级审查，会在这边拉弓。”
这句话的意思就是寒假要一直待在这里了。
没等研磨回应，砂糖又接着说：“上次你提出的太突然了，我需要考虑时间。你……现在应该不生气了吧？”
她不说还好，一说研磨又要气笑了，但是还有不到一小时就要和砂糖分开了，他不想在这时候和砂糖不愉快：“你觉得我是因为你不来生气的吗？”
砂糖嗅到了危险的味道，本能地摇头。
研磨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我送你去车站。”
砂糖感觉她又说错话了，但也不敢问，只好拎着书包亦步亦趋地跟着。
研磨憋着，一直到砂糖快要下车，他才说：“你来东京，我是看到了杉冈加月的动态才知道你要回去了。我不知道你会选在奶茶店还是餐厅等车，砂糖，那不是巧遇。”
砂糖愣住，连安全带也忘了解。她刚想说点什么，后面的车按了喇叭。
研磨停车的地方是即停即走区。
砂糖在喇叭声的催促中不得不快速下车。她想跟研磨说点什么，维持秩序的工作人员已经往这边走了，她只好退后两步示意研磨快走。
研磨叹了口气，将车子驶离了下客区。
砂糖来东京没告诉任何人，连杉冈加月也是刷了动态才知道。论身份和立场，他在杉冈加月之后。一个人生闷气就连他也觉得自己不合适。本来以为砂糖是原谅他的莫名其妙了，结果她都没有悟到这一层。
她怎么会认为他会因为她不愿意去他家小住就生气？
他在砂糖心里是这种人吗？
再者……都认为他是这种人了，为什么又同意了？
研磨被砂糖弄得头疼。
他不知道该生气还是该担心。总之思绪紊乱的像打结了的毛线。
他回到家，想起砂糖给他带的圣诞礼物他还没看。刚要去拿，手机就响了。
是砂糖的电话。
研磨凝视了几秒，电话一直没断。唯恐下一秒会被挂断，他接了起来。
“……”
“……”
短暂的沉默之后，砂糖轻声问：“你到家了吗？”
“嗯。”研磨回，“刚到。”
“那个，前面你说的话，我想了一下。”砂糖刚开了个头又沉默了半晌。
下车的时候研磨说得太急，她来不及思考。候车厅里她才有时间慢慢分析。
不是巧合。所以是找遍了车站边所有的店才找到她的。
为什么要找她？
明知道她要回长野，找到了也只有一起吃个饭的时间。为什么还要找到她？
砂糖回翻她和加月有关研磨的对话，从中找到了一个她早就知道的答案。
她知道，但这次是第一次有了真切的实感。
那她自己呢？
一次又一次跑到东京。接受贵重又意义非凡的礼物。努力去感受研磨的情绪。
她好像也是一样的。
砂糖重新开口：“我好像也喜欢你。”
砂糖沉默了多久，研磨就做了多久的心理准备。他等着砂糖的答复，千想万想，没想到会等到这么一句话。
无论多少次，他都对砂糖的0帧起手毫无防备。
研磨失声片刻才重新找回自己的声音：“嗯。”
除此之外他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那我们是不是……”砂糖羞耻了一下，庆幸现在只是电话，要是研磨在她面前的话她不一定有这个胆子说出口，“可以交往？”
和她相反，研磨恨不得掉头出去追新干线：“隔着电话，好像不够正式。”
砂糖：“嗯嗯？还要走什么流程吗？”
研磨笑了一下：“嗯，好像也没有。”
所谓表白不过是向不知晓自己心意的心上人剖白，他们之间心照不宣，当然就跳过了这个步骤。
明明已经没话说了，却没有一个人先挂断电话。彼此的呼吸声通过器械传递至耳边，细微，但舍不得不听。
猫房里等不到人陪玩的布丁钻了出来。看到研磨在玄关处，布丁“喵喵”叫着跑过来蹭蹭。
研磨终于找到了话题：“布丁跑出来了。”
“是不是没人陪它玩它太寂寞了？”砂糖说，“我早上陪它玩的时候它可活泼了。”
研磨单手抱起布丁：“幼猫是精力旺盛一点，晚上还喜欢跑酷。最近好了一点，刚接回来的时候家里都被它闹翻了。”
砂糖维护起布丁：“我感觉昨天它还很乖的。”
“可能就是你在才乖。”
直到砂糖要下车了不方便再接着打电话，两个人才恋恋不舍地挂了电话。砂糖回家的路上路过了骏河屋，她停住脚步，进去看了一眼那个她看过无数次的海景玻璃柜。研磨的那张特典被他自己买走了，但这里很快又摆上了新的制品。
研磨做电竞选手好像真的挺火的。
砂糖想起自己还没看过他的电竞比赛，忍不住上网搜了一下。
游戏她看不懂，但是研磨专注地盯着屏幕的时候真的好好看。
呀。
他真好看！
骏河屋的店员路过，看到女生对着海景玻璃柜冒粉红泡泡也见怪不怪。他习惯了。
过完圣诞节，这个学期就快要结束了。
砂糖之前和研磨说的越级审查是杉冈加月的主意，她真的很认真在思考偶像弓箭手的可行性：“比赛和表演射的奖金才多少啊，弓道的圈子小众，品牌代言还要供那么多人分。正儿八经射箭的话我们一定会被饿死的。我还好，大不了靠家里了，但是你肯定不想被额外的工作分心吧？”
说饿死是夸张了，但是不富裕也是真的。
圈内的弓箭手十个有九个都是身家不凡，不然光靠弓道早都生活拮据了。
“但是越级审查……”砂糖有所顾虑，“会不会让协会觉得我们太急功近利了？”
杉冈加月笑：“失败了才是急功近利，成功了就是天才少女。你会失败吗？”
砂糖很肯定：“不会。”
于是越级审查的事情就这么一拍即合了。
随着高中二年级的学期结束，砂糖坐上了去东京的新干线。这次她提前一周就把车票的时间发给了研磨。
Kenma：我来接你
Satou：好
Kenma：越级审查的事准备的怎么样了？
Satou：我没问题
Kenma：是哪一天？
Satou：下周三
Kenma：我陪你去？
Satou：加月说想我周二住她家，第二天一起过去……
研磨“啧”了一声。他觉得杉冈加月就是故意的。
Satou：就一天
Kenma：没关系，你们的审查比较重要
砂糖和杉冈加月目*前都是一段，申请了三段的审查。越级审查在弓道协会是从来没有过的事。修行弓道之人讲究心境，从来不会有人嫌自己的段位进阶太慢。即便实力已经超过段位许多，他们也会一步一步扎实提升。
最开始协会是想直接给两个人都驳回申请的。
江成会长力排众议，将反对的声音压了下来：“我们修行弓道，为的认清自我、对抗自我，而非替别人选择道路。”
“会长，我们这也是为了她们好。”
“好与不好，走了才知道。”
和一心钻研射艺的弓道家们不同，江成会长担了会长的职位，也就担起了会长的责任。任何一项运动都会希望得到更多的关注，有更多的新鲜血液进入领域，如此才能生生不息。说点最功利的，协会办任何活动都需要资金支持，没有关注度，哪来的赞助和资金呢？
如果橘砂糖和杉冈加月能做到，他很乐意替她们铺路。
【作者有话说】
砂糖准备搞事业了
43
第43章 新年参拜
◎机会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
五段内的进阶其实都还只是初学者的范围,正常来说砂糖和杉冈加月不存在失败的可能性。
只是协会内部到底还是守旧的人更多，因此这次对她们的审查格外严苛。
“千代老师？您也来了？”
“不是吧，这个等级需要出动九段吗……”
“肯定是为了越级的事。”
接受审查的砂糖和杉冈加月没受影响,身为审查者的人反而乱了起来。
“那我们这……怎么评判啊？”
“问问千代老师的意见？”
“不太好吧,没有过参考非认定审查者意见的先例啊。”
“那也没有越级的先例啊。”
橘千代的确是为了砂糖来的。她从学生那里听说了这件事，担心砂糖急于求成走了歪路，这才抽时间来看她的越级审查。
江成会长从一开始就关注着砂糖和杉冈加月的越级审查，橘九段来的动静他当然也知道了。他上去攀谈：“没想到两个小辈的审查还惊动了您。”
橘千代笑笑：“毕竟是从未有过的第一例,好奇来看看。”
“是。”江成会长说，“千代老师看好她们吗？”
橘千代轻笑两声：“你这是在试探我的态度？”
“怎么敢？”江成会长的目光落到弓道场内，“老师,当年您劝我不要接下会长一职,我没听您的，事实证明您是对的,我的弓道不进反退。现在只是空有八段的头衔。”
“是吗？”橘千代扫了他一眼,“我怎么觉得你一点也不后悔，倒有些乐此不疲？”
江成会长：“瞒不过您。”
作为千代老师的学生，在跨过八段门槛后他被老师准许招收自己的学生。橘千代的作风是贵精不贵多，当年的江成学习她,一样只收了一个学生。这个学生非常有天赋，江成很用心地培养,期待他能成为最年轻的七段。
最后却没能得偿所愿。
学生放弃弓道的理由无可指摘,只是他自己过不去那一关。
“行了，我知道你是为了什么。既然你觉得这条路是正确的，也不必耿耿于怀。”橘千代说,“弓道是一场忠于本心的磨炼。我劝你不要接下会长是因为希望你继续专于射艺,是为己。你选择接任会长去做你想做的,是为了别人。如果这是你的本心，也不算是偏离。”
江成会长苦笑两声：“老师，您太抬举我了。接任这么多年，我到底也没做成什么事。”
“如果仅凭你一己之力就可以做到，还轮到你来做吗？”橘千代意有所指，“但你这些年的事也没有白做，这不，被你等到了希望。你培养起来的人也支持你的决定，把她们送到了这里。”
弓道场上，砂糖和杉冈加月先后入场。
年轻的女生们沉定自若，拖行、踱步，每一个姿态都行云流水的美丽。她们的目光紧锁着数十尺外的靶心，眼神坚毅而明亮。
外面那些因为橘千代现身就动摇该如何审查的人，他们并没有他们自己想的那样纯粹。他们希望橘砂糖和杉冈加月也如他们一般遵守一直来的传统，所以带着否定的眼光去评判两个人，如果能坚持到底也算是坚定。可惜他们的标准并非传统，而是身份。
橘砂糖和杉冈加月是新人，所以不可以破坏传统。橘千代是站在顶点的前辈，所以她的态度举重若轻，让他们自乱阵脚。
循规蹈矩和墨守成规是一个意思，但分别用来形容不同的人。江成现在可以断定，他们是后者。
“结束了。”
弓道场上，橘砂糖和杉冈加月均以二十射十八中的成绩完成了审查。
橘千代不掩饰她的笑意：“看来我的担心多余了。”
只要看过橘砂糖的集中姿态就会懂。
即使没有橘千代的表态，砂糖和杉冈加月的实操成绩对三段来说也无可指摘。她们的越级审查通过，很快就得到了三段的称号。
虽然胸有成竹，不过真的成功的时候砂糖和杉冈加月还是不免松了口气。
杉冈加月兴致勃勃：“要不要庆祝一下？”
砂糖面露难色。
杉冈加月秒懂，一脸嫌弃地挥手：“我知道了，孤爪研磨在等你是不是？他也太黏人了吧？整个假期都和他在一起，我就占了你一天！一天都不到！这他也不愿意？”
砂糖给研磨辩解：“他平时也有工作上的事要处理……”
“嗯嗯嗯。”杉冈加月不想听她狡辩，“总之你就是见色忘义！”
砂糖小退一步：“一起庆祝？”
杉冈加月尖叫：“我才不去当电灯泡！”
“你们在说什么？”看到她们出来，等在门口的研磨迎了上去。
杉冈加月受不了了：“我在给你们劝分。”
研磨：？
砂糖解释：“加月说想一起去庆祝一下。”
研磨顿了一下：“好啊，去哪里？”
“他犹豫了！”杉冈加月像是抓到了什么把柄，“砂糖！他嫌弃我！”
砂糖默默地和研磨对视，研磨垂眸。
“他都不敢否认！”
研磨都不屑于反驳。他说：“我知道车站附近有很多受欢迎的店，我们可以……”
“抱歉加月，庆祝的事下次再约吧。”砂糖一秒钟就倒戈了，她看到杉冈加月一脸不可置信，晃了晃手，“拜托拜托，下次我请客。”
研磨充满虚情假意地冲杉冈加月一笑，低头跟砂糖说：“我去把车开过来。”
杉冈加月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孤爪研磨到底赢在哪了。她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砂糖上了孤爪研磨的车，只留给她萧瑟的车尾气。
嘤。
她真可怜。
研磨从来就没想过砂糖会审查失败的可能性，他一早就定好了地方，所以不择手段也要把人抢过来独占。
砂糖上车之后就一直在埋头看手机，十有八九是在和杉冈加月发消息。
研磨安心开车。
快到了的时候砂糖终于放下了手机：“我们要去哪里？”
“和服店。”
“和服？”
研磨停好车，转头看向砂糖：“要一起过新年的吧？”
过新年，所以要穿和服。
砂糖弯了下眼睛：“嗯。”
以前砂糖都是自己一个人过新年。杉冈家是大家族，加月每年新年都会被困在家里举行各种繁琐的仪式和见面。
虽然她有邀请过砂糖，但是砂糖拒绝了。
那种场合她想想都害怕。
一个人就没有那么多讲究，所以砂糖没有和服。
她以为研磨是要带她去买一件，结果到了地方，研磨对前台接待说：“预约了两点的量体。”
“好的，您这边稍坐，我这就通知老师。”
“量体？”砂糖小声问，“不能直接试穿吗？”
研磨：“是定做。”
砂糖倒吸一口冷气：“感觉会很贵。”
“因为是第一件，意义非凡。”研磨就知道砂糖会这么说，所以熟练地转移话题，“新年大家约了一起去神社参拜，你要约杉冈吗？”
“加月她要回长野。”
研磨笑了起来：“嗯。”
两句话的功夫，前台已经安排好了：“客人，这边请。”
新年这天东京从凌晨开始就在飘雪，等到早上研磨和砂糖出门，路边已经积起了矮矮一层。新年参拜的人多，越是接近人设，人群的目的就越一致。
到了神社外的路口，个高的黑尾十分显眼。
“新年快乐，黑尾さん。”
“新年快乐，橘、研磨。”
研磨和黑尾太熟了，要不是要和砂糖打招呼，研磨连顺带的也蹭不上。黑尾和研磨互相点了点头就算是新年祝福了。
碰头后音驹的其他人也陆陆续续到了，山本猛虎和福永在半路上就遇到了，两个人结伴而来。他们是第一次见砂糖，瞪大了眼睛：“研磨真的交女朋友了？”
砂糖被盯得不好意思了，主动打招呼：“你们好，我叫橘砂糖。”
山本猛虎猛地后退两步。
福永一脸你没救了，转头和砂糖握手：“你好，我是福永招平。那边那位是山本猛虎。”
“我知道你们。”砂糖找补，“研磨和我说过。”
“研磨。”山本猛虎凑过去，“你不会说我们坏话吧？”
研磨无语：“有这个必要吗？”
“在说什么？这么热闹。”不远处，犬冈也到了。
“研磨！！”还没等人回答，犬冈的身后，有一台灰色的推土机冲了过来，“研磨！上次忘了跟你说了！我的广告！”
研磨抬眼：“你的经纪人说你最近胖了一点不上相，等你减回去才给你安排新的。”
“胖了吗？看不出来啊。”
“当模特比较严格吧？”
“不过广告是什么事？列夫你终于混不下去要研磨接济你了吗？”
“才不是！”灰羽列夫跳脚。
等人都到齐了，他们也终于加入了参拜的队列。
砂糖被对她感到好奇的音驹成员围了起来，黑尾趁机问研磨：“晚上她和你回家吗？”
一说到这个研磨的嘴角就微微翘起，他拉起围巾挡了挡：“嗯。”
“恭喜啊。”黑尾说，“不过你带她回去，我大概要遭罪了。”
研磨冷漠脸：“你加油找个女朋友就不会了。”
关于过年回家这件事，研磨有问过砂糖的意见。
刚开始砂糖还是有点怯场的：“要不我在这里陪布丁吧，它一只猫留在这里多可怜呀。”
研磨的视角和她一样，砂糖一个人留在这里，多可怜啊。他退一步：“我和爸妈说一声，今年不回去了。”
“那怎么行？”砂糖错愕地抬头看他，“伯父伯母肯定在等你回去。”
研磨：“但是我不想留下你一个人。”
“没关系呀，我已经习惯了。”
“那今年开始要习惯不是一个人过年。”
砂糖和研磨大眼瞪小眼，不知道怎么说服他：“可是我们才交往……”
“砂糖。”研磨打断了她。
“嗯？”
“我喜欢你是认真的。”研磨说，“我是以结婚为目的和你交往。”
砂糖猝不及防地被贴脸开大：“结、结婚？”
对于开春才要升上高中三年级的砂糖来说，结婚这个词很陌生，也很超前。
但是研磨已经想过无数次了。
受限于砂糖尚未毕业，心理上应该也没有准备，他才没有求婚。
不行，还是应该先把钻戒买好。
万一哪天就有机会了呢？
【作者有话说】
鸽子蛋！鸽子蛋！
44
第44章 骗子酒馆
◎牌好抵不过命硬◎
和研磨回家之前砂糖做了很久的心理准备。她提议把布丁一起带上,替她分担一下火力。
研磨也不懂一只小猫咪能分担什么，但总之砂糖说的话遵守就对了。
孤爪夫妇早就收到了儿子说会带女朋友回家的消息，紧张忐忑的心情不亚于砂糖。
“他谈女朋友也没个预告,怎么一下子就要来过年了？”
“这……”
“我们是不是应该给孩子准备点见面礼什么的？”
“额……”
“会不会是他的大学同学？”
“嗯……”
砂糖第一次拜访孤爪家。
砂糖和孤爪夫妇都如临大敌。
前者在车上就不停地打退堂鼓,后者在家里等的也很焦虑。
“这个时间还没到，该不会是路上出什么事了吧？不行，我得打个电话问问。”
研磨的手机连了车载蓝牙，电话一进来,砂糖也能从显示屏看到来电显示。看到来电显示的备注是妈妈，砂糖立时正襟危坐。
研磨好笑地看了她一眼，接起电话：“妈。”
“研磨,你们到了吗？”
“没呢。”研磨说,“东京的交通你又不是不知道。”
“行，那你们快到了和我说一声。”
听着是要挂了,但砂糖觉得长辈电话过来了她一声不吭好像不太礼貌。于是鼓起勇气：“阿姨您好。”
电话那边顿了一下,再说话的时候明显带着笑音：“哎，你好。你们慢慢来，阿姨在家等你们。”
研磨看砂糖一副要断气的样子，终于解救她：“先不跟你说了,我们再有十五分钟应该就到了。”
“路上小心啊。”
挂了电话，孤爪妈妈欣喜地说：“很有礼貌的好孩子。”
“他们到哪了？”孤爪爸爸关心了一下。
“说是再有十五分钟就到了。”
“那我先去把车库打开。等下他们能直接从车库进来。”
新年这天的路况比平时好些,研磨比预计的早五分钟就到了。他看到车库已经打开,就知道爸妈确实很期待砂糖了。
研磨停好车宽慰砂糖：“别紧张，他们肯定喜欢你。”
砂糖此时已经不想说话了。她抱着布丁揉蹭，试图从小猫咪身上找到安全感。
布丁不懂,布丁只会贴贴。
砂糖抱着布丁跟在研磨身后进了孤爪家。
他们停车的动静不小,孤爪夫妇早就等着了。门一开,进来的是拎着东西的研磨。孤爪妈妈心急的有点嫌弃亲儿子。
研磨弯腰换了鞋让出位置，跟在他身后的女孩子才终于露出全貌。
那是一个非常精致漂亮的女孩子。
女孩子弯腰：“您好，我是橘砂糖。”
“你好你好。”孤爪妈妈喜笑颜开，“进来吧，别在门口说话。”
研磨和砂糖一早上出门，到了家离中饭还早了点。因为和黑尾家就是邻居，往年两家都要聚在一起凑桌麻将。
今年因为砂糖要来，孤爪妈妈特意把麻将活动推到了下午。
布丁就没有砂糖那么怕生。
它对换环境感觉良好，很快就从砂糖怀里跑出去四处溜达。
研磨此前没有和爸妈说砂糖的具体情况，砂糖这会儿像是面试一样自己一五一十地交待了。因为学习不算特别好，砂糖心虚地稍稍略过，提了比较有自信的弓道。
研磨还在边上帮她补充：“她弓道很厉害的，今年的全国大赛优胜。”
因为自己儿子高中时也搞过体育运动，孤爪夫妇很理解全国大赛的含金量，顿时觉得砂糖这通身的气质有了出处。
中饭过后黑尾一家就来了。
大人凑了一桌麻将，黑尾和研磨、砂糖在客厅里打电子游戏。
这方面黑尾和砂糖都不是好手，她两就纯属被研磨带飞。黑尾把手柄一放，提议：“我们玩点别的吧。”
研磨也跟着放下手柄：“什么？”
黑尾笑了一下，从口袋里套出了三把玩具枪：“骗子酒馆。”
砂糖和研磨都没听说过这个游戏。
“很简单啦。”黑尾开始分牌，“解释起来太麻烦了，直接实践一把你们就懂了。”分完，他规定：“这一局骗子牌是K。”
黑尾从自己牌里抽出两张，暗扣着打出去：“两张K。”
他转头看向砂糖。
砂糖捏着牌一脸懵逼。
黑尾解释：“你是我下家，你可以喊liar质疑我出牌的真实性，我翻牌，如果我是真的，你对自己开一枪，如果我是假的，我对自己开一枪。枪里只有一发子弹，空枪就是幸运过去，中枪就出局。”
砂糖点了点头，决定无视黑尾的出牌，她从自己的牌里抽出一张：“一张K。”
研磨是砂糖的下家，他看了一眼砂糖，也没喊liar。他从自己的牌堆里抽出两张：“两张K。”
“嗯？”砂糖疑惑了一下，“五张了……？”她看向黑尾。
黑尾微微一笑，跟着出牌：“一张K。”
砂糖犹豫了。
现在场上报出的K明显过量，为什么黑尾不开研磨呢？除非他知道K没有过量，那就是第一轮他没出K。
谨慎起见，砂糖还是不开，她手里已经没K了，只好抽出一张A扣着：“一张K。”
“Liar。”研磨眼睛都没眨一下。
砂糖没想到会立刻被抓包，心跳猛地震动一下。她抬眼去看研磨。
看着有点可怜兮兮的意思。
研磨顿了顿。
砂糖开牌，她出的是一张红心A。
砂糖拿起她面前的玩具枪，虽然知道是橡胶子弹，但还是有点紧张。她扣了一下扳机，空枪。
砂糖松了口气，转头问研磨：“你怎么知道我出的不是K？”
研磨：“小黑第一轮应该没出K，你出了真K，我出了真K，第二轮他应该是真的，你没牌了。”
“啊。”黑尾一拍脑袋，“忘了说了，大小王是万能牌。橘你有吗？有的话这局作废。”
砂糖摊开手牌：“没有。”
第二轮的骗子牌是J。
从上一轮被翻牌的砂糖开始，她出了两张：“两张J。”
研磨：“……一张J。”
黑尾眯起眼，觉得这个顺序不行。研磨绝对是在给橘砂糖放水。他刚刚明明想开牌。抱着快点输完换顺序的想法，黑尾直接喊：“Liar。”
研磨开牌，果然是J。
黑尾开了一枪，没想到一发入魂。
橡胶子弹攻击了他的太阳穴。
就剩研磨和砂糖两个人角逐了。
第三轮的骗子牌是A，从第二轮被开牌的研磨开始。
研磨直接出了三张牌：“三个A。”
砂糖不相信：“Liar。”
研磨翻开，两张A和一张小王。
“……你竟然真的有三个。”砂糖拿起枪。
还是没中。
第四轮的骗子牌又是K。依旧从研磨开始。
研磨：“一张K。”
砂糖：“一张K。”
研磨：“一张K。”
砂糖：“一张K。”
研磨没出牌：“liar。”
砂糖高高兴兴地翻牌：“是真的K！”她摊开手牌：“我有五个K！”
研磨开了一发空枪，游戏继续。
砂糖和研磨一来一回，其实游戏还是研磨赢得多，架不住砂糖的运气实在好，开了四个空枪。以命硬战胜了研磨。
“来吧。”黑尾说，“赢家可以对着输家把剩余的枪开完。”
玩具枪的弹匣是六发，砂糖还剩两枪，她很公平的一人一枪。
研磨捂着中枪的额头提出要求：“换顺序。”
“正合我意。”
他们调换了方向，从黑尾-砂糖-研磨的顺序换成了研磨-砂糖-黑尾。
换了顺序，战况明显就激烈起来了。
研磨刚出一张牌：“一张Q。”
砂糖立刻喊：“liar！”
研磨翻开，他出的是张J。
黑尾夸道：“厉害。”
新一轮还是研磨开牌。他刚想出牌，布丁跑过来了。研磨放低了牌问布丁：“出什么？”
布丁喵喵了两声，研磨气定神闲地出牌：“两张A。”
出完，他朝砂糖笑了一下。
【作者有话说】
连上了三天12小时的班，已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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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要不要试一试
◎试试就逝世◎
研磨这个意义不明的笑让砂糖颤了颤,她犹豫一下，选择过掉：“一张A。”
黑尾也没开她：“一张A。”
研磨喊：“liar。”
黑尾挑眉：“这你也开？”
研磨不为所动：“你开。”
黑尾翻开牌，他出的是一张小王：“开枪吧研磨！”
这一局刚开,研磨已经开了第二枪。运气不错的是这一枪也是空枪。他放下枪重新洗牌。
新的一轮从黑尾开始,骗子牌是Q，他起手扔了三张：“三个Q。”
研磨又开他：“liar。”
黑尾轻啧了一声，翻开了牌。他这把牌拿的就稀碎，只有一张Q,所以他第一轮扔了三张散牌。
他开了一枪，也是空枪。
这一局三个人的命都挺硬的，最多的黑尾开了三枪,砂糖和研磨分别两枪,都还顽强的存活着。
新的一轮砂糖被开，她中枪了。
退出角逐的砂糖抱走了研磨腿上的布丁拿着空枪陪它玩：“布丁,中枪了就倒地。”
“喵？”
砂糖开了一枪。
布丁没懂,用爪子去掏枪口：“喵——”
“三张K。”
“liar。”
“一张A。”
“liar。”
研磨和黑尾互开了一枪，第四枪的黑尾中了。研磨除了开局的两轮，后面一轮没输，一共还剩四枪可开。
黑尾举手投降。
没等他们新开一轮,麻将那一桌来喊：“你们谁来替一下，我要出门一趟。”
黑尾反应非常快：“我来。”
研磨抬枪对准黑尾：“惩罚还没做。”
黑尾三步并作两步,闪了。
研磨对着他的背影开了一枪,子弹飞出去，集中了黑尾的背掉到了地上。
布丁挣扎着铺出去追子弹，小猫咪就这点不好,什么都试着上嘴。
等砂糖抱着布丁把子弹捡回来,研磨已经收拾好了游戏道具装起来。他站起来：“要不要去看一下高中的相册？”
“还有这种东西吗？”砂糖超级感兴趣。
研磨点点头：“不过都是学校一些大型活动,偶尔才有排球部的，都是妈妈有空的时候去拍的。”
“请务必让我看看！”
研磨带着砂糖上了楼。
砂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她或许是要去研磨的房间。虽然她住到了研磨在东京的公寓里，但是即使是公寓里的研磨房间她也没有进去过。但是比起高级公寓的房间，砂糖当然更期待这里。这是研磨从小长大的家，有她未曾见过的研磨。
研磨的房间里很整洁。大概是因为他很久没回家住了，被孤爪妈妈收拾的一丝不苟。
研磨从抽屉里翻出相册。
砂糖和他背靠着床坐下。
“这是着装……校运会？”
“嗯。”
“你参加了什么项目？”
“啦啦队。音驹不强制参加。”
“这是比赛的照片？但是没有列夫。”
“这是我们高一的时候，也没有犬岗。”
“是哦。”
“这个照的是上课的时候？”
“校园公开日。”
“这是什么课？”
“好像是世界史。”
“你趴那里好像布丁。上课趴着上老师也不管吗？”
“……太困了。”
因为凑在一起看相册，两个人的距离很接近。暖意在极其相近的空气中传递。
“这是在学校外面？修学旅行？”
“嗯。去了京都。”
“真好啊。不知道我们会去哪里？”
“你有想去的地方吗？”
“嗯……说实话没有。去哪好像都可以，不过如果是浦野同学的话应该会想去文献馆之类的地方。我大概会和……”
砂糖话没有说完，门口有人走了过来：“研磨。”
他们进来的时候没有关门，因此来的人也没有在意。
砂糖和研磨齐刷刷回头，走到门口的孤爪妈妈看到这一幕，原本要说出口的话顿时哑在嘴边。
她笑弯了眼，顺手帮他们把门关上了：“没事没事，就是看你们不在客厅了来找找，你们继续。”
砂糖和研磨回头，试图从对方的眼睛里找到对于现在这个情况的反应。
距离在这一刻横生出暧昧。
因为太过靠近，视野里几乎只能看见对方的眼睛和对方眼中的自己。
鼻息交缠在一起。
砂糖一下从脸红到了脖子，下意识地后仰。
太……太近了。
研磨认真地注视着她，一言未发，伸手凑过来。
好像……确定交往之后就没有过超过牵手的亲密举措。
也不是砂糖抵触亲密接触，只是感觉不到那个氛围她也不好意思做什么。
话说，现在是不是就是一个合适的机会？
砂糖吞了口唾沫，紧张地闭眼。
“小心撞头。”研磨的手挡在她后脑勺。
……
砂糖睁眼，尴尬到感觉脸上有火在烧：“啊？哦。哦哦。”
研磨轻笑一声：“要试试吗？”
“什么？”砂糖没反应过来。
研磨已经顷身过来。
砂糖一动不敢动。
距离被拉回到最初，悬停与厘米之间。研磨垂眸。
这个距离连脸上细小的绒毛都可以看见。
砂糖非常的漂亮。
他一直都知道。
但远距离和近距离带来的视觉是不同的。
砂糖大概是呆住了，眼睛一眨不眨，眼睫毛卷曲上翘。
研磨松手，准备退开。
砂糖突然动了。
她仰面，在研磨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亲了一下。
因为角度问题，这一下偏到了面颊上，蜻蜓点水一般。
这下换研磨怔住了。
这片刻已经足够砂糖捂着脸想低头当鸵鸟，结果额头磕在研磨下巴，两个人都发出一声痛呼。
“嗷！”
“嘶……”
【作者有话说】
在外面来不及了这点先发qw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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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害羞
◎这就叫礼尚往来◎
砂糖有时候觉得,她和研磨之间的交往弄错了顺序。
无论是电视剧里、少女漫画里还是小说里，男女主人公的感情与接触总是循序渐进，从不熟悉到熟悉,然后感情逐步升温,按部就班，牵手、拥抱……。
可是她在没有接触到研磨之前就已经对他有所了解，并且喜欢那个并不现实的研磨。
极其偶尔的时候，砂糖会产生一些虚幻感。
在她眼前的研磨是故事之外,她未曾窥见过的样子。成年后的研磨比她喜欢的那个成熟很多。他在排球场上的游刃有余被带到了场外。
过于完美的、已经成年的、脱离了高中校园的研磨给了砂糖很大的压力，甚至于说是压迫感。
见橘千代、决定未来的走向、补习成绩考取东京的大学包括见他的双亲，这些对一个高中二年级的学生来说迷惘遥远的事被研磨一一提上日程。
砂糖迷茫顺从地被推动着向前,好像知道这是对的,又好像失去了自己的思考。
比起男朋友，研磨好像更多的扮演着老师的角色。
“在想什么？”
“嗯？……没什么。”砂糖发现自己现在没法直视研磨的脸,不然就会想起片刻前狗胆包天的她自己。
研磨好像没有受到影响,依然是浅淡的表情。
看，就是这种让她感觉到差距的距离感。
砂糖的话一听就没有底气，她眼神躲闪地太明显了。
研磨没有拆穿她，而是点了点相册：“还看吗？”
“……看。”
第一本她们之前就看完了,听到砂糖说还看，研磨从堆起的相册里抽出了一本：“这本是国中的时候——”他翻开相册,映入眼帘的第一张照片是不知道几岁的他还穿着口水兜,手里捏着积木玩具。
研磨“啪”的一下扣上了相册。
还没看到的砂糖茫然：“怎么了？”
“拿错了。”研磨面不改色，“应该是这一本。”他换了一本。
国中时期的研磨对砂糖而言也是全然陌生的存在，他看着比高中时期更死气沉沉,满脸都写着好烦好麻烦好累。
砂糖不由惊叹：“怎么感觉研磨你是逆生长的？”
“嗯？”
“现在比以前开朗很多,感觉国中时期像是被生活毒打了一样。”
研磨顿了一下,好像找不到反驳的话。比起现在，国中时期确实不值一提。
“你和黑尾さん国中时期是不是就在一起打排球了？”
“小学的时候就开始了。”
“好久。”砂糖说。
“那你呢？”研磨突然问，“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拉弓的？”
“我吗？”砂糖回忆，她的脑海里闪回过很多片段，最后停在一只皮手套上。
皮手套是重要的护具，和弓、箭一样是弓道不可或缺的基础。对于弓箭手而言，一只驯服了的皮手套就像是自己最默契的拍档，轻易不会更换。但小孩子长身体快，这也是弓箭手唯一会频繁更换皮手套的时期。
砂糖最初的那一只皮手套只有成人的巴掌大小。
她说：“大概是小学一年级的时候。”
几乎从她懂事起，弓道就伴随着她的生活。
研磨有点遗憾，他大概无缘得见6岁的砂糖了。只要想到小小的一个人就要开始拉弓搭箭，他就觉得血条都补满了。
他们翻完了研磨国中时期的这本相册，砂糖好奇被研磨扣上的那一本：“那本是什么？不是你的吗？”
“……”研磨抿了抿唇，“是我的。”
砂糖意识到或许研磨不想让她看这一本：“我就问问。”
有的人以退为进是算计，有的人退这一步是天赋。
研磨立刻投降：“是我小时候的相册。……可以看。”
砂糖试图从研磨的表情里判断出他说的是不是真话。她确实好奇这本相册，但是不想让研磨感到不舒服。
研磨经不住这么打量，主动翻开了第一页。
砂糖果然被他吸引走了目光：“好可爱！”
研磨有些不好意思，翻页的手飞快：“都是妈妈随便拍的。”
“但是你果然从小就是这样的表情。”砂糖指了指，“小孩子不都应该很爱笑吗？”
“那你呢？”研磨问，“你小时候爱笑吗？”
砂糖被问住：“不知道哎。”
因为研磨飞快地翻页速度，即使砂糖对每一张照片都进行了点评，这一本相册他们也很快就看完了。翻到最后一页时研磨已经上了小学，大概是他第一次接触排球，抱着排球的时候表情还有点嫌弃。他旁边的黑尾倒是笑得很开心。
等研磨把相册放回原位的时间，砂糖看了一眼时间：“唔，黑尾さん给我发了一条消息？”
她点开Line，看到黑尾さん的聊天框被顶到了上面。
Kuroo：快要开饭了哦
“他说快要到晚饭时间了……？”砂糖疑惑。
为什么要用Line通知她们？黑尾さん不是就在楼下打麻将吗？
疑惑归疑惑，砂糖还是站了起来：“我们下去吗？”
她没得到研磨的回答，但是手腕突然被拉住。
砂糖回眸想问研磨怎么了，刚一偏头就感觉有什么的快速想她靠近。旋即侧脸感觉到了温热的*触感，一触即分。
砂糖愣在了原地。
研磨垂眸，她依旧看不到他的表情有什么波澜变化，只能听到他说：“一人一下，公平了。”
砂糖气血上涌，一下子没纠结为什么这种事情也要讲公平。她的脑子像煮沸了的开水，嗡鸣几声后跟着热气的冒出来的想法竟然是研磨是不是也在不好意思？
她这么想了，也这么问了：“研磨也会觉得害羞吗？”
研磨抬眼，和砂糖对视，他张了张嘴：“……很正常的吧？”
研磨也会感到不好意思。
这个认知瞬间打破了那种压住砂糖的压迫感，让她意识到研磨也有不擅长的事情。而且和她有关。
砂糖是个表情寡淡的人。
这是第一次，她自己就意识到她很想笑，并且压抑不住。
研磨显然会错了意：“……别笑了。”
砂糖反驳：“高兴的时候就应该笑不是吗？”
“你说这句话好像没什么说服力……”研磨罕见的贫她了。
就是这样，瞬间让砂糖觉得他鲜活了。
砂糖动了动被研磨抓住手腕的手，反过来往下拽他：“再来一次！”
“啊？”
“刚才太快了，我都没有感觉。不算。”
“那你前面拿一下也很快啊。”
“那就一人一次。”
研磨的声音逐渐变小：“这也要争吗……”
【作者有话说】
楼下的小黑：吃饭了啊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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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未来
◎论猫真消失之后◎
研磨说要帮砂糖补习,假期两个人就真的每天花半天的时间在学习上。
砂糖的薄弱项在理科，恰好是研磨比较擅长的部分。
中间杉冈加月也带着作业来玩了两天，剩下的时间砂糖匀了一半给弓道,另外一半是约会的时间。
假期不算很长,砂糖在东京待了大半时间，临到开学才返回长野县。
新学期开学会重新分班，砂糖被分到了三年B班，她在学校里的交际关系不多,关系比较好的还是弓道部的后辈，同级里她熟悉的人都没有分到一个班。不过砂糖本身没什么所谓。她独来独往惯了，一个人也不觉得怎么样。
比起这个,今年弓道部有不少新生加入这件事更让她高兴。
下课后砂糖就直接去了弓道部,换袴服的时候听到外面不断地有新生找过来：“希望今年能留下来的新生能多一些。”
“嗯？”白菊乃爱、花泽优奈和妹尾梨可不约而同地看向砂糖。
砂糖：“怎么了？”
“不……有点意外，学姐竟然会主动这么希望。”白菊乃爱说着说着感觉自己的话有点歧义,又解释道,“因为学姐看起来是会醉心于弓道本身的人。”
“啊。”砂糖朝她，“嗯，以前好像就是那样的，现在稍微想改变一点了。”
直面她笑容冲击的三人组直接宕机了。
她们光知道学姐漂亮,平时很少看学姐笑，根本想象不到笑起来这么……
砂糖没有意识到她们的呆滞,继续说：“去年因为人数不够没有参加团体赛,我很喜欢你们，没有和你们一起参加团体赛我很遗憾。今年是我的最后一年，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和你们一起去全国大赛。”
本来她们已经去了的。
砂糖说：“去年男生组去的时候我就很羡慕,我也想和你们一起去全国大赛,一起拉弓获得优胜。”
对后辈来说，学姐长得漂亮、技术好、人好，但更多的时候是在迁就她们或是默默无闻地帮助她们。她不是热情的性格，从来没有做过如此强烈的感情输出。
花泽优奈眼含泪花地想扑过来，又怕砂糖不喜欢人挨得太近：“学姐，我这一生都会对你忠心耿耿的！！”
“哎？”
“我也是。”白菊乃爱握拳，“我也想参加团体赛，想和学姐并肩作战。”
女生组因为砂糖突如其来地真心表露被感动地稀里哗啦，门外等着她们的小富老师和泷川教练左等右等等不到她们人，打发了部长过来找人。
因此女生组抱着一团的时候竹早静弥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失礼了，你们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啊啊啊！忘了忘了！来了来了！”穿衣进度最慢的花泽优奈一声惨叫，手忙假乱地开始系绑带。
等她们出去的时候报名的新生都已经整齐做好了。
今年的新生比去年还多，不少人还背着自己的弓，一看就是经验者。
砂糖在心里暗自高兴。
小富老师知道新生这么多的原因，所以今年特意把演示环节从一个人变成男女子团体。他笑眯眯地说：“大家应该都是对弓道抱有浓厚的兴趣才会选择加入，在彻底了解弓道之前，老师想让你们先感受一下弓道的魅力。”
底下响起一片掌声。
“大家应该知道我们学校的男子团体得过去年的县大赛优胜，其实女子组也很优秀，但因为人数不足，去年没能参赛。希望今年你们之中可以有人成为第五人。”
“老师！”有人举手，“我就是为了橘前辈来的！”
新生们发出哄笑。
“我也是。”又有人举手，“我是想看橘前辈三连霸才没有直升桐先来了风舞。”她的话引起了其他新生的窃窃私语。
“三连霸？”
“哇这你都不知道吗？橘砂糖！风舞弓道部最大的活招牌！高一高二蝉联全国大赛女子个人赛优胜，去年都已经配合电视台拍星宫祭的宣传视频了，现在网上超火的好吗！寒假的时候她还跑去东京越级审查了，现在已经是三段了！”
无经验的学生虽然只能听懂前半部分，不妨碍他们理解到橘砂糖到底有多牛逼了。
“那跟她组团体赛不是稳赢？”
“拜托，团体赛你也要射箭的好不好，你以为她握着你的手帮你拉弓啊？”
泷川雅贵点了那个从桐先转到风舞的女生：“中川同学，对吧？不知道你可不可以补一下第五人的位置？”
被点到名的中川一友站了起来：“我的荣幸。”
虽然放了一个长假，但弓道部没有一个人松懈了对弓道的练习。再度站在风舞的弓道场上，每个人的动作都行云流水。
一中、二中、三中……
在这之中，身在落位的橘砂糖无疑受到了更多的关注。
女生气定神闲，每一个动作都极具观赏性，离弦的箭迸发而出的瞬间弦音响彻满堂。
今年报名弓道部的新生有男生12人，女生9人。经过了一个星期的社团活动，最终留下了4个男生和6个女生。其中有一个男生经验者和三个女生经验者。
一切都向着好的方向在发展。
开学的第一次大考，砂糖的成绩比起上个学期有了显著的提升。班主任找她谈话，询问了她对升学的想法和意向。
绝大多数的学生在这个时期对未来都是很迷茫的，少部分精英学生会有大致的目标，但砂糖的目标已经明确到了学校和专业。班主任很意外，同时也很省心。他放下砂糖的试卷：“你能有这么清晰的规划，老师很高兴。以你现在的成绩要考上目标大学还有一点差距，但是老师知道你的弓道水平非常好。相信你把同样的恒心和毅力用在学习上，目标一定会实现的。”
“谢谢老师。”
“我会替你留意这几所学校的招生情况，学习上遇到什么困难也可以来找我。”
砂糖从办公室出去，迎面撞上了依旧是人群焦点的永井沙耶。
“橘同学。”
砂糖停下来：“永井同学。”
永井沙耶打量着橘砂糖，有点记不起来自己高一的时候为什么不太喜欢她了：“听说你蝉联了两届全国大赛的优胜，恭喜你。”
“谢谢。”砂糖本来想礼尚往来，但是她实在没关心过永井同学的消息，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永井沙耶看了一眼砂糖手里的试卷：“你要升学？”
“嗯。”
永井沙耶点了点头：“我已经签了经纪公司，毕业之后就要去当演员了。”
砂糖终于找到可以恭喜的地方了：“恭喜你。”
“没什么。”永井沙耶傲娇地扭头，“也祝你考上想去的学校。”
“我会努力的。”
砂糖和永井沙耶在走廊分开，回班的路上要经过三年C班。路过三年C班门口的时候恰好遇到了背着小提琴包出来的内田清美。
内田清美的消息砂糖还知道一点。去年的表彰会除了有弓道部还有她。她代表学校参加了一次音乐交流会，广受好评。据说已经被音乐名校预录取了。
在内田清美身后就是浦野桃子的座位，她的位置在门口，砂糖路过时总会和她打一声招呼。
浦野同学的梦想是成为一名图书管理员，正在为了这个目标努力。如果不是浦野同学，砂糖甚至不知道还存在一门专业是图书管理学。
“内田同学。”砂糖被永井沙耶影响，主动和内田清美说话，“听说你被音乐名校预录取了，恭喜你。”
内田清美一副受到了惊吓的样子：“……谢谢。”
砂糖朝她点了点头，回到了自己班上。
内田清美看着她的背影纳闷了一会儿，转头看向浦野桃子。
浦野桃子慢悠悠地从书中抬头：“她去年就变了。”
48
第48章 想抄个作业
◎无可奈何◎
在新加入弓道部的经验者里,桐先出身的中川一友是水平最高的。她也理所当然地成了女生组团体赛的第五人。
男生组没有人员变动，因此保持原阵容。女生组是新阵容，需要决定比赛顺位。
泷川雅贵专门挑了一天把女生组叫到了一起。
砂糖的教室在三楼,因此等她到的时候其他人已经都在了。
花泽优奈朝砂糖招手：“学姐,这边这边。”
“好了，人到齐了。”泷川雅贵拍了拍手，示意砂糖入座，“今天叫你们来主要是为了团体赛顺位的事。相信你们应该不用我再解释了。”
“是！”花泽优奈兴致勃勃,“要怎么决定位置呢？”
泷川雅贵：“你们有自己意向的顺位吗？”
花泽优奈挠了挠头：“我的话没有意向的位置，但是不太想在大前或是落位，感觉压力会很大。”
白菊乃爱抬手：“我没什么意见,听教练的安排。”
“我也是。”妹尾梨可跟着说。
“我的话只要是能看见橘前辈的位置就行了。”中川一友说,“我就是为了这个来的。”
“这样啊。”泷川雅贵转过去问砂糖的意见：“这样的话橘就不能站落位了。橘，你自己有想法吗？”
砂糖摇了摇头：“我都可以,教练你安排就行。”
去年的这个时候,她主动找到泷川教练选择了落位。因为落位能看清全场的局势，最后一箭的胜负能掌握在她自己手里。
“既然这样，那你去大前，怎么样？”泷川雅贵提议。
“大前？”砂糖愣了一下。她还以为泷川教练会像去年一样让妹尾站大前。
泷川雅贵把砂糖的疑惑理解成了为什么,他解释：“你最稳定，射型也漂亮,站在第一个最能提升士气。”
不同的人在大前带队带给队伍的基调是不一样的。妹尾梨可长得高、人又稳重,她在大前带队时风舞女子组像山，安定□□。换成了贵气优雅的白菊带队，或许队伍就会添上气定神闲的矜贵。
而砂糖美丽的外表下是她锐利的弓道。由她带队开道,意有千钧、一骑当千。
砂糖点头应下：“好,我会尽力的。”
“二的这边,花泽，你可以吗？”
“哎？我吗？”花泽优奈有点惊讶，指了指自己，“中川同学不是说想站在学姐后面吗？”
“她说的是能看见橘就行，我打算安排她站中位。”泷川雅贵问，“中川觉得怎么样？”
中川一友当然没意见：“可以啊，我在桐先的时候就是中位。”
泷川雅贵笑了一下：“你在入部申请书上写了。”安排完前三个位置，就只剩下妹尾梨可和白菊乃爱还没决定顺序。
“原本我是排的白菊在落前，妹尾去落位。”泷川雅贵看了一眼众人的神色，见她们都没反应，就知道这个想法是最符合她们预期的，“但是我近期观察了一下，最后认为妹尾在落前，白菊在落位比较合适，你们觉得呢？”
白菊乃爱顿了顿：“我可以问问为什么吗？”
“练习的时候，如果有妹尾和你在一起，你的姿态总是会更放松。”
妹尾怔了怔。
白菊乃爱点头接受：“我没问题了。”
泷川雅贵：“妹尾呢？”
“我也没问题。”
“好。”泷川雅贵笑眯眯道，“那我们就这样愉快地决定了。”
只差了一个人，团体赛的位置变动就这么大。
砂糖回家的路上摸出手机给研磨发消息。
Satou：团体赛的顺序决定好了
Kenma：和原来一样吗？
Satou：差好多，我去大前了
Kenma：适合你，我原本就想看你射箭的
当时的砂糖还只愿意在落位。
Satou：县预选赛你来看吗？
Kenma：当然
Kenma：其他的人位置呢？谁去落位了
Satou：你绝对想不到
Kenma：花泽さん？
Satou：哎？为什么会觉得是花泽？
Kenma：因为你说我绝对想不到，想象不到花泽さん在落位
Satou：总感觉是一种不太能让花泽知道的想象
Satou：是白菊啦，花泽在二的
Kenma：妹尾さん中位吗？
Satou：妹尾落前，中位是今年加入的一年级新生，她说她以前在桐先的时候就是中位
Kenma：桐先的正选，那实力应该挺不错的
Satou：我感觉也是，练习的时候看过，基本功很扎实，风格和竹早さん很像，桐先的教练应该没换过，还是原来那个
Kenma：顺位是泷川教练决定的？
Satou：你怎么知道？
Kenma：很突破你们自我的想法，但是意料之外的合适
花泽一直都很喜欢砂糖，她本身也是风舞中最容易受到鼓舞的人。让她站在砂糖身后就等于给她上激励BUFF，她的位置基本绑死砂糖，砂糖在哪她在哪。
新生是中位出身，让她在自己习惯的位置能更平稳的过渡到新环境。
唯一让研磨感到有新意的组合是落前妹尾梨可搭配落位白菊乃爱。
和他以孤爪蜜柑身份参加团体赛时相比，这一次她们两人调换了顺序，变成妹尾梨可在白菊乃爱前面。
这个安排乍一听会觉得奇怪，按理说妹尾梨可的风格更适合落位，但研磨仔细回想，会觉得泷川教练的这个安排非常细节。
妹尾梨可是在去年泷川教练出意外的情况下都能稳住心态去参赛的人。她的临场状态完全不需要人担心，顺位对她而言也没有特别大的意义。
反观白菊乃爱。研磨对她不算特别了解，但能从日常的一些细节中察觉到她的家庭应该和杉冈加月类似，不同的是她更内敛。她对自己有很高的要求，从去年赛前意外发烧就能看出来，她非常害怕因为自己的问题影响到同伴。
而妹尾梨可恰恰拥有无论发生什么都影响不到她的气质。
站在妹尾梨可身后应该是可以给白菊乃爱足够的安全感。
Satou：总之，团体赛的事就决定好了，不过我还是很遗憾
Satou：要是能和蜜柑一起参加团体赛就好了
研磨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复。
最开始发现没办法和砂糖一起参加团队大厦的时候他也遗憾过，这毕竟是不可抗力，在他的能力之外。从根本上就做不到的事，他除了放下别无他法。
现在看来砂糖依然没跨过那个坎。
做的事情远超预期的成功，成功到带来了他无法控制和预料的结果。他给了砂糖一个无法弥补的遗憾。
Satou：研磨？
研磨仍然找不到语言去回复。他知道砂糖只是无心提起，但正因为这样，他才更希望找到一个弥补的途径。
连着几条研磨都没有回复，砂糖以为他是临时被别的事情绊住，因此放下了手机。
研磨看到砂糖的状态显示离线，在聊天框里敲敲打打又删除。
再怎么样他也不可能女装去陪砂糖参加全国大赛的。和他自身的意愿无关，主要是他真的伪装不了高中三年级的女生。申报材料就会被叉出去，人家大概会以为他精神有问题。
他对着手机想了很久。
直到fps游戏的队友给他弹了两条语音：“我被人鸽了，你有空吗？一起排两把？”
研磨刚想打字拒绝，就听到第二条自动播放的语音。
“浩二那家伙前几天跟我说他搞丢了女朋友给他送的纪念礼物，现在女朋友气得要分手，他把家里翻空了都没找到。啧啧，他惨了。”
研磨回了条语音：“我不是。”
那边停顿了十几秒才发新的消息过来：“啊？什么意思？你背叛组织？你也交女朋友了？主播？还是你大学同学？不会是之前那个一直和你一起双排的皮套妹妹吧？你们见过了？”
“第一，我没想加入过组织。第二，是的，我追到女朋友了。第三，都不是。第四，那个人是男的。”研磨说完还补充，“我没和女生双排过。”
队友发了一个被雷劈的表情过来，也不知道他是在震惊研磨有女朋友了还是在震惊那个有着甜美声音、萌软可爱皮套的妹妹皮下是男的。
没等他消化完爆/炸的信息量，他就看到研磨又发来了一条消息。
这次发的是文字。
Kenma：浩二和他女朋友那个事情，解决了吗？
【作者有话说】
研磨心情belike本章标题
49
第49章 自己办活动
◎有钱就是可以为所欲为◎
队友的危机直到三天后才传来好消息。
找不到纪念礼物的浩二凭借着自己对礼物的模糊记忆复刻了一个相似度仅达33.33%的拙劣赝品。
研磨发出不解的声音：“过关了”
“过关了。”传声筒队友撇了撇嘴,“我还吃了全程的狗粮，他女朋友说什么虽然不像但是至少证明他是有心弥补所以给他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
“什么机会？”
“那我怎么知道？”队友脑子一转，不怀好意地问,“你该不会是也惹你的女朋友生气了吧？”
研磨眼皮一抬：“没有。”
“我信了。”队友这话一听就是没信。
研磨懒得跟他解释,手上的动作快了两分，贴身刚枪打死了一个，舔包的时候不忘记说：“明天开始不打了，你找浩二陪你吧。”
“啊？浩二他最近陪女朋友啊！”
“还有奥托。”
“最近没比赛奥托他休假回国了啊！他那破网打亚服我不如散排。”
“你去打欧服。”研磨提完建议,在一枪狙死最后一个敌人后直接关掉了游戏。
【主播好冷酷，爱了爱了】
【我队一个恋爱脑一个在国外一个没人要一个几乎不直播，做我们tne的粉丝真是太有福啦】
【主播和平台没有时间约的吗不扣钱吗】
【相信我你不会想知道这个答案的】
【主播在忙什么都不出来营业,比赛六七月才打吧,奥托都没归队，别告诉我你们在偷偷训练】
大概是队友那边的弹幕也在刷屏,队友突然咿了一声,幸灾乐祸：“你们问研磨？他惹女朋友生气了，焦头烂额呢。”
研磨觉得这个纯属造谣。
砂糖根本就不会为此生气。
但是显然弹幕关注的重点不是这个。
【啊？啊？啊？】
【等一下，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研磨有女朋友了？？】
两个直播间有几秒的信息差，很快,研磨这边也得知了这个消息。
【主播！！！你队爆料你有女朋友了，真的假的？】
【完全没苗头啊】
【谁啊谁啊谁啊谁啊谁啊】
【我哭死】
【谈恋爱会影响状态的吧】
【真的假的啊？】
【不要啊我刚喜欢上主播】
【都说了主播是——】
【额,是什么来着？】
研磨已然关了游戏,面对镜头在看直播间的弹幕：“是交往了，但是没惹她生气。”
【我怎么感觉你有点得意】
【我哭死】
【什么时候啊谁啊】
【我怎么记得主播有喜欢的人呢】
“嗯。”研磨应，“就是她。”
【你小子别笑了】
【所以不直播是因为谈恋爱去了？】
【我队两个恋爱脑,天塌了】
【不会影响训练吧不会影响训练吧今年还有比赛就现在这个状态还比什么】
【叫什么你不会自己去看ob记录吗一直有在单排好吧其他队员又没归队训练什么女友粉就女友粉少装队粉】
【不会是上次那个……吧？】
【细说！】
【有次直播的时候布丁跑过来被人抱走了,不过没看到人只看到手了】
研磨有点意外：“这你们也看见了？”
因为砂糖对直播这方面比较不擅长,再加上研磨也不希望她被一些奇奇怪怪的人盯上，所以砂糖住在研磨家那段时间她都有意识地避开了研磨的直播。
布丁哪都好，就是不爱吃药。喂药总是爱跑。砂糖那天大概是追着跑掉的布丁才不小心入镜的。
【所以是真的？？而且还在你家？同居了？】
【看看嫂子看看嫂子看看嫂子】
“她不在。”看直播间人多，研磨突然问，“你们都是怎么弥补遗憾的？”
【？】
【话题跳的好快，想转移话题是吧】
【没做到的事再做一遍啊，不然根本没法释怀】
“如果没办法再做一遍呢？”
【你问这么详细，你还说没惹女朋友生气？】
【我还是接受不了……】
【心意最重要吧心意，总不能你闯祸了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代入一下会气死，你总得让嫂子知道你知错了，所以你干了什么？】
研磨直接过河拆桥：“今天就播到这了。”
【？？？】
【我呸！】
直播间的屏幕一黑，彻底看不见了。
研磨对着电脑动了动搭在鼠标上的食指。他初步有了一个想法，不过现在不是合适的时候，至少也要等砂糖全国大赛之后，他的比赛在七月，往后推的话安排到八月应该会比较合适。正好是暑假，砂糖也会有空。
不过要办一个大型活动，筹备和宣传也需要时间，现在开始成立项目刚刚好。
这么想着，研磨从通讯录里找出了江成会长的联系方式拨过去。
“你好，这里是江成。”
“江成会长。”研磨说，“有个活动想和您商量一下。”
研磨在江成会长眼里就是行走的金矿，弓道协会有什么活动他脑子里第一个蹦出来的赞助商名单就是孤爪研磨，现在他主动送上门来，江成会长高兴还来不及：“什么活动？”
研磨的想法是既然他无法和砂糖去参加高中生的全国大赛，那他自己办一场。他自己的能力有限，但如果和弓道协会合作，他只要负责出钱和参与规则制定就好了，以弓道协会的影响力能精准地向受众人群宣传。
最重要的是，致力于推广弓道的江成会长绝对不会拒绝他的这个提议。
结果和研磨预料的差不多，江成会长没多考虑就答应了，只是具体的实施方案和细节需要再议，这些和研磨的关系不大。
他唯一的诉求就只有两个，一，能在八月办；二，他能参加。
简单的不能再简单了。
江成会长一边为研磨和橘砂糖的绝美爱情感动，一边喜笑颜开。
做完这一切，研磨终于打开了和砂糖的聊天框。
Kenma：八月份有个业余的比赛，一起参加吗？
Satou：嗯嗯？
Kenma：江成会长说想举办一个面向大众的弓道比赛，规则会参考大学生比赛，但是限制比大学生全国比赛要低很多，属于娱乐性的赛事
Satou：在什么时候？
Kenma：八月
Satou：那我们还可以问问加月，要凑五个人，我问问学妹？
Kenma：我问问小黑
Satou：哎？黑尾さん也会吗？
Kenma：不会，让他学
Satou：[迟疑]
等到了社团活动，砂糖问了弓道部的学妹，遗憾的是学妹们暑假都有出游的计划，不能立刻给她答复。
毕竟现在离八月还太早了。
砂糖也表示理解。
县预选前有一场考试，砂糖的成绩比上次又进步了一点。砂糖渐渐也能从中找到一点乐趣。
付出能得到回报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
县预选赛之前，研磨请好了假来到长野县。酒店还是之前和翔阳一起来时定的那一家，离风舞高中近。
学校照例把中巴的校车借给了砂糖。早上她们从学校出发去会场。
砂糖比约定的时间早到，绕去了酒店。她没给研磨发消息，只是猫在酒店大堂盯着出入口。
她没等多久就看到研磨打着哈欠从电梯里出来。
只有这种时候她能在研磨身上找到一点动画里的神韵。
砂糖忍不住摸出手机偷拍了一张。她拍得急，又是偷拍，镜头里模糊得不行。拍出来只是一段虚影。
砂糖略显遗憾，但是也没纠结，收起了手机偷偷跟上去。
她从后面拍了拍研磨的肩膀。
研磨回头，看到她时眼里闪过惊讶的神色。
砂糖朝他笑：“日安，研磨。”
“你怎么来了？”
“比赛之前想看看你。”砂糖从包里拿出了一份便当盒，“比赛是一整天，给你准备了午餐。”
研磨接过，还能摸到便当盒有一点余温。他心头一软：“谢谢。”
砂糖脚尖点地，垂眸，但是脸上有一片绯色。
她今天束发的也是那根红绳，在乌发间醒目明亮。
研磨忍不住伸手，想到不能抽散头发，顿在空中停滞几秒，最后落在砂糖的发顶。
变成摸头杀了。
砂糖意外地抬头。
研磨轻咳了一声：“走吧，我陪你去风舞。”
“嗯。”
这里离风舞很近，步行几分钟就到了。砂糖和研磨到门口的时候中巴车已经停在了校门口。司机依旧是泷川教练。
看到砂糖和一个男生结伴而来，泷川雅贵下车朝她们招呼了一声：“弓道部门开了，可以去换衣服了。”
“谢谢教练。”砂糖拉着研磨介绍，“这位是我的教练，泷川教练。这位是……”
她犹豫了一下，看向泷川雅贵，发现他面无异色才继续说：“是我男朋友。”
研磨握紧了她的手。
泷川雅贵没说什么，笑眯眯地朝研磨伸手：“你好，我是泷川雅贵。”
“你好，孤爪研磨。”
砂糖松了一口气。
她们统一在学校换好袴服再去比赛会场。砂糖跟研磨说了几句，自己去更衣室换衣服了。
“外面那个男生真的好帅。”
“你也看到了？”
“对啊，我来的时候他在和教练说话，不知道是不是教练的朋友。”
“教练还认识这么帅的人？”
“这话说的，泷川教练也很帅好吧！”
砂糖想她们说的应该是研磨。
她系好腰带，听到外面喊：“MOXIMOXI，里面有人吗？可以进来吗？”
砂糖走过去开门：“我已经好了，你们用吧。”
“学姐？”门后是花泽优奈和中川一友，她们双双道，“学姐早。”
“早上好。”
“学姐来这么早。”花泽优奈好奇，“那学姐看到外面那个超级帅的男生了吗？其实我觉得他有点眼熟。”
因为他是蜜柑。
砂糖莫名心虚：“嗯……嗯。”她胡乱应了两声，闷头跑了。
花泽优奈和中川一友面面相觑。
砂糖一路小跑出了弓道部。回到校门口时发现男生组已然上车了。他们都是前一天把袴服带回家，直接在家里穿好过来的。
但是——
砂糖的目光落到了坐在靠窗位置朝她小小招手的研磨身上。
什么情况？
她就走开了一会儿，怎么研磨已经上车入座了？她错过了什么？
砂糖麻溜地爬上车做到研磨旁边：“你怎么上来了？”
“泷川教练邀请的。”研磨淡定道，“给你们当义务后勤。”
砂糖狐疑地看着研磨的表情，找不出什么变化。她坐正：“我们有什么后勤工作？”
研磨：“啦啦队。”
砂糖：“……”
在更衣室换完衣服回来的花泽优奈和中川一友就看见刚才她们议论的帅哥此刻已经坐在了砂糖旁边。
她两交换一个眼神，眼睛里充满了钦佩。
不愧是学姐！
因为去年男子组得过优胜，砂糖又是全国大赛的优胜，所以今年的风舞高中是优胜热门。
她们刚到会场，身上的运动服就引来了周围不少的关注。
上午是个人赛，今年风舞参加的人多。女生是全员上阵，男生那边也一样。破天荒地连去年说自己只参加团体赛的竹早静弥都参加了。
今年不止是风舞参加的人多，整个赛事总体的参赛选手都有大幅提升。
轮到砂糖时已经接近中午。
尽管是饭点，太阳又大，但是观众席依然人满为患。人多到连通行的台阶都坐满了人。就这还不够，围栏外里三层外三层，全是人。
砂糖倒没什么，和她同场的人就惨了。
本来和橘砂糖同场她们就够有压力的了，结果观众席人山人海，感觉全世界都在看自己拉弓，压力倍增。
砂糖望进观众席，一眼就找到了在人群中很显眼的研磨。
她弯了弯唇，提弓上阵。
砂糖一出场观众席就齐齐噤声、目光炯炯。
如他们所期待的那样，砂糖张弓搭箭，拉弦放矢，箭箭都能中靶。集中姿态如诗如画。
出线毫无悬念。
个人赛甚至没有能和她一较高下的对手，决赛上她以二十射十九中的成绩拿下了优胜。
和她相比，男子组那边就热闹多了。
有三个人进入了同中竞射，一直到女子组这边决出胜负了，男子组的同中竞射都还没结束。
砂糖和研磨回到风舞休息的地方，见到男生都还没有回来，就猜到了同中竞射中一定有风舞的人。
她转头问研磨：“要去*看看吗？”
研磨摇头：“你想去的话我可以陪你。”
“那不去了。”砂糖想了想，“我们找个地方先吃饭吧。我好像有点饿了。”
会场里到处都是人，砂糖把风舞的校服脱了只留袴服，终于感受到无处不在的目光减少了许多。
她朝研磨说：“走吧，我们去找个安静点的地方。”
研磨今天穿了件运动开衫，他脱下来递给砂糖：“穿这个吧。”
“哎？我不冷。”
“你太引人注目了。”研磨替砂糖穿上，“藏起来。”
砂糖怔怔地看他，手上顺从地让研磨给她穿上了两只袖子。半晌，突然笑了一声。
研磨给她拉上外套：“笑什么？”
“你好像有点小气。”
研磨不置可否，顺便把拉链也拉上了。把小气进行到底。
围观了全程的花泽优奈猛戳中川一友。她眼睛都在放光，满脸写着我好想说话快点让我说话。
中川一友给了她一个“我懂你”的眼神。
还以为是学姐下手快，原来就是学姐的男朋友！
好好磕。
嗑死了！
研磨带砂糖找了一个人少的地方。
砂糖做了两份便当，研磨那一份放了研磨喜欢的苹果派，她自己这份是切好的黄瓜片。
研磨看了一眼：“你就吃这点？”
“嗯？不是一直这样吗？”
“在东京的时候至少比这多一半吧？”
“嗯……是吗？”砂糖没什么感觉，但其实是食材问题。在东京的时候冰箱里都是研磨买回来的食材，想吃什么做什么随便拿就是了。回长野她自己买菜就没那么大手大脚了。
研磨夹了一块苹果派到砂糖盒里。
砂糖想了想，把苹果派掰成了两半：“一人一半。”怕内陷流出来，她把一半递到研磨面前等着他接过去。
研磨没放下碗筷，就着砂糖的手咬了一口苹果派，含糊地咀嚼还不忘赞美：“好吃。”
“……”
50
第50章 赞助
◎学姐的男朋友◎
风舞高中的女子组团体赛的阵容今年才组建起来,是第一次参赛，但丝毫不影响来观赛的人数。
到了下午，甚至有很多风舞本校的学生也来看比赛了。
人缘非常好的花泽优奈尤其。
“你们怎么来了！”
“来给你加油啊,我们可是把社团活动都请假了。不准输啊,不然太对不起我们了。”
花泽优奈感动地眼泪汪汪：“成田——你对我太好——”
“对了，橘学姐呢？”
“……”
成田四处张望：“听说上午的个人赛学姐又是优胜，没能看到真是太遗憾了。幸好还能赶上下午的团体赛。”她说完，她身边的其他同学也叽叽喳喳地附和。
“我还给学姐带了运动饮料。”
“我带了手作的饼干！”
“听说学姐很高冷,不好勾搭的。”
“合理啊，学姐那张脸就很——”
花泽优奈忍无可忍：“没有我的份吗？”
“啊？你指什么？”
“运动饮料！饼干！”
她的好同学们立刻集体退出一米：“你不会想强抢吧优奈。”
“那又怎么样！给我交出来！”花泽优奈张牙舞爪地扑上去。
人群尖叫一声，做鸟雀状散开。
花泽优奈扑了个空,却正好看见砂糖和她男朋友结伴回来。明明两个人离开的时候学姐是穿着她男朋友的外套,回来的时候却脱下来挽在手上。她直觉有问题。
花泽优奈兴冲冲地朝砂糖招手：“学姐！！”
她这一喊，俨然是忘了她身边还有一群对砂糖虎视眈眈的同学。
砂糖一回来就受到了注目礼,脚步顿了顿,在人群中发现了熟人：“成田同学。”
“学姐。”成田挤开花泽优奈，“我们是来给你加油的。”
花泽优奈不甘示弱地挤回来：“你刚刚还说是来给我加油的！你这个花心的坏女人！”
“你谁啊我认识你吗？”
“坏女人！”
她们两个拌嘴，那边砂糖已经被其他学妹围上了。一群人到了砂糖面前没了在花泽优奈面前的嚣张气焰，一个个推推搡搡欲言又止。真的看到前辈这张高冷的脸,她们还是很怂的。
砂糖被看得亚历山大，主动开口：“你们也是来看比赛的吗？”
“嗯嗯！”
“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
砂糖回头看了一眼跟在她身后的研磨,研磨不明所以,眨了眨眼睛当回应。
他手上还拎着便当盒和外套。
砂糖瞥见外套，又扭回去找小富老师：“男生和泷川教练还没回来吗？”
“回来了。”小富老师乐呵呵地笑，“男生他们回来晚了,泷川带他们找地方去吃午饭。”
砂糖点点头：“他们怎么样？”
“鸣宫、竹早和桐先的藤原同学一起进了排位竞技赛,竹早同学在第四箭脱靶,藤原同学在第七箭脱靶，鸣宫同学获得了优胜。”
砂糖不免有些惊讶：“这么激烈。”
“是啊。不过他们的表现都很好，尤其是竹早。解开心结之后状态一直很好。”小富老师看了一眼时间，“下午你们的比赛在第四场，还有半个小时就到准备时间了。”
“我知道了。”
还有点时间，砂糖又和研磨找了个小角落。她展开外套：“都说了让你拿过去自己吃……”
“洗一洗就好了。”看研磨的表情，显然他没觉得错了。
砂糖塞回给他：“反正是你的外套。”
研磨摸了摸鼻尖，看到砂糖的头发有一点松动，主动揽活：“你头发有些散了，我帮你重新扎吧？”
“哎？”砂糖抬手摸了一下，“好像是。”但她没同意研磨的提议，拆掉发带后颔首：“伸手。”
研磨乖乖伸手。
砂糖将红绳系到他腕上，绕了两圈，然后打上一个长尾的蝴蝶结。
和当时相差无几。
研磨攥紧手心，低头凑到砂糖耳边，很克制音量：“可以亲你吗？”
“……”
砂糖默不作声地把人推远，取出泷川教练准备的风舞头巾掰开研磨的手塞进去：“绑头发！”
每个字都硬邦邦的。
不看她的表情，还以为她生气了。
研磨呜咽一声，耍起赖来，一头栽在了砂糖肩膀上：“累了。”
“累什么累，你当啦啦队都没有加油。”砂糖才不上当，“你不绑就起来，挡住我了。”
研磨这才慢慢吞吞地直起身体。
正常人给别人扎都发都是在人的背后，研磨偏不，仗着比砂糖高出许多，他环过砂糖的脖颈撩起长发，替她束了一个简单的高马尾。
砂糖平时比赛都是盘发，从没有束过马尾。
临上场前，研磨朝她晃了晃自己手中的红绳：“我替你保管，去吧。”
砂糖恍然看见去年这个时候，孤爪蜜柑也是这样送她上场。
——你要做不平凡的人，谁都不能和你比肩。
砂糖摸了摸高高束起的马尾，朝研磨展颜一笑，转身入场。
因为砂糖的号召力，风舞女子的团体赛观众也不少。
很多时候人满为患的观众席和过于集中的视线会给人带来无形的压力，妹尾梨可和中川一友还好一点，白菊乃爱和花泽优奈没有经历过这种阵仗，不免有点紧张。
砂糖是大前，在第一个，在最前方，是最万众瞩目的位置。
观众看她，队友也看她。
她在焦点站立如松、巍然不动，束起的高马尾让她多了一点少年意气，从未出现过的造型吸引了队友的注意力。
第一箭，弦音振响，中靶声几乎要被观众席的叫好声淹没。
马尾因为气流凛冽的跃动。
意气凛然。
这就是泷川雅贵想要的效果。
一个锐利的大前，能带领一支势不可挡的团队。
她在前方开辟道路，引领箭矢所向。
风舞高中女子组团体赛的首秀以四十射三十中落幕。这个成绩不能说多完美，至少也是平均偏上的水准。去年的代表长野县前往全国大赛的雪松高中女子组在长野县总决赛的成绩是四十射三十六中。
风舞不够接近，但也不算太远。
预选赛最终的出线评定是四十射十九中，风舞女子远远超出。
这都在意料之内。
一整天的预选赛下来，风舞高中收获颇丰。不仅包揽了个人赛的男子女子优胜，男子团体女子团体也双双入围本战。
结束的时候大家都围在一起商量晚上要不要找个地方开庆功宴。
泷川雅贵拍了拍手：“大家听我说。”
等学生们纷纷把目光投向他，他大手一挥，指了指跟在砂糖身边当挂件的某人：“在不久前，弓道部收到了好心人的赞助。对方说是风舞弓道部的粉丝，希望能在全国大赛上看见风舞女子的团体赛。”
话虽然说的言之凿凿，但没人信这番说辞。
学生们都是一脸“你接着编，你看我们信不信”的表情。
泷川雅贵忍俊不禁，不绕圈子了：“总之，晚上的庆功宴有人赞助了，想去的就跟着，不去的，我们会先回一趟学校，不去的话跟我说一声就行了。”
“好耶！！”
“谢谢学姐的男朋友！”
“这样是不是不太礼貌，至少问一下人家的名字吧？”
砂糖抬眼去看研磨，觉得后辈们真是多虑了。
他这表情真看不出一点觉得被冒犯的样子。
“啊，对了。”泷川雅贵招呼了一下其他来给弓道部加油的风舞学生，“风舞的学生都可以一起来哦，好心人包场了的。”
人群里爆发出了更大的欢呼声：“好耶！！”
欢呼声里，砂糖戳了戳研磨的腰：“不久之前是多久之前？”
研磨轻咳了一声：“没多久。”
“嗯？”
“今天早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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