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心机黑莲花炮灰2下巴雪白,看起来很……


    谢时安虽然加入了黎明破晓公会,但是却不愿意下本。


    工会内组织安排的组队任务,谢时安从来不去。


    墨尘也不强求:“有些任务是太危险,你胆子小,不愿意去也正常。”


    谢时安不去,墨尘却不能缺席。


    一来,带一下工会成员,是他身为副会长的职责。


    二来……


    谢时安远比墨尘想象中的更难养活。


    在无限世界里,吃穿住行都需要生存点当代金币。


    以前墨尘一个人,平时过得很糙,也不讲究。下本频繁,生存点多得用不掉。


    谢时安不一样。


    吃的,住的,用的,谢时安都要用最顶尖的一批。


    几天功夫,谢时安几乎把墨尘的家底掏空大半。


    少年顶着一张清纯无辜的脸,不太好意思地问墨尘:“是不是我花得生存点太多了?要是你不想的话,把这些东西都退了也行,我也不是非要用这么多东西。只是之前从没见过,所以有些好奇。”


    墨尘绷紧下颌,表情沉稳,却声线略颤。


    谢时安有个特点,他每次和人说话时都要挨得很近,还喜欢睁着那双圆溜溜的漂亮眼睛。


    潮热甜蜜的呼气就会从四面八方,往下巴,脸颊,脖子放肆扑来。


    墨尘:“没事,喜欢就买。生存点不够,我进副本再赚就是了。”


    谢时安立刻脸上挂笑:“老公,你对我真好。”


    谢时安从墨尘这里搜刮完生存点,又开始在黎明破晓公会闲逛。


    谢时安没有特定的目标,一会儿遇到的第1个人,就是要被他狠狠欺负的小倒霉蛋。


    至于这个想倒霉蛋到底是谁,谢时安不在意。


    “时安,早呀。”


    有几个休息的工会成员看见谢时安,立刻过来跟谢时安打招呼。


    谢时安小幅度地点点下巴:“你们在做什么?”


    “我们在训练呢时安。马上就是各大公会的联赛,席会长让我们多加训练,说不能在联赛里丢人。”


    听到席高寒的名字,谢时安挑了一下眉毛,故意当着这群公会成员的面,说席高寒的坏话。


    “那席会长可真是太坏了。他自己不好好训练,反而天天盯着你们。身为会长,难道不该以身作则,多加训练,然后带全体工会成员起飞吗?”


    谢时安说完,得意地顿了顿,他在等这群人反驳他。


    席高寒虽然是不近人情的高岭之花,但因为实力强劲,拥有很多小迷弟。


    作为第一工会的会长,他的人气一直很高。所以这群工会成员,既仰仗黎明破晓生存,又敬佩席高寒的实力。现在听到大佬偶像被自己这样诋毁,肯定会……


    “对呀时安!我们也是这么想的。”


    “时安,你真是说出了我们的心声!你说那些联赛又不只是黎明破晓参与,我们虽然侥幸进了第一公会,但其他公会也有很多实力不弱的无限流玩家。”


    诶?


    这不是谢时安想要的回答。


    这群小迷弟怎么回事?他刚刚可是在诋毁席高寒。他们不应该为了自己的偶像,骂自己几句或者跟自己吵个架什么的吗?


    谢时安看着一双双、对他流露出敬佩之情的眼睛,忍不住在心里偷笑席高寒。亏他还是第一工会的会长,竟然如此不得人心。


    “除了排行第二的No1,最近又有一支新工会飞速横起,那个新公会里面全都是一群要疯不要命的疯子。听说他们休息是是计秒的,而且每个成员一天只睡三四小时,剩余时间不是在训练场就是在下副本,太可怕了。”


    谢时安想想,那确实很可怕。


    一天只睡三四小时?


    那还要不要命了?


    谢时安一天,最多能睡20个小时。


    谢时安一边听一边点头:“那席高寒真是太坏了。我来黎明破晓这么些天,就没看到席高寒认真努力训练,他倒是会奴役你们。”


    “也没有吧……席会长他其实人很好,他这次休息这么些天,还是因为他上一个副本难度太高,他在里面受了点伤。”


    谢时安眼睛一亮,忽然听到这群成员替席高寒说话,还有点高兴。


    他故意道:“受伤怎么了?他不是很强吗?再说了,只要是参加无限流副本的人,哪有不受伤的?”谢时安哼哼两声,漂亮的小脸写满不屑,“这说明他还不够强,不够努力,要是他强到神话的高度,那还有东西能伤害到他吗?”


    工会成员被谢时安那张漂亮惊艳的小脸,迷得晕头转向,可他们眼睛忽然往旁边一撇,晕眩的大脑冷静几秒。


    谢时安听到一阵猛烈的咳嗽声。


    谢时安后知后觉,这些人的反应似乎有些不太对劲,下一秒,谢时安像是感受到什么一样……


    猛地转头。


    直直和一双冷如寒星的眼眸对上,高挺的鼻梁往下,是抿直的唇线。


    谢时安:“……”


    席高寒怎么在这儿?他偷听多久了?


    背地里干坏事,说人家坏话,和当着别人的面,光明正大蛐蛐第1公会会长,可是两码事。


    谢时安表情僵硬,怂哒哒地缩了一下脖子。


    他才刚来黎明破晓没两天,不会这么快就要被扫地出门吧?


    谢时安转身又想到自己现在的身份不同,他可是副会长墨尘的小妻子。


    无论席高寒怎么生气,总不能不给墨尘这个面子。


    这么一想,谢时安又放宽心。他翘着下巴,又略带得意地对望回去。


    不过席高寒面无表情,一个字也没说,转身离开了这里。


    大概就是不计较谢时安在背后蛐蛐他的事。


    谢时安尾巴都要翘起来。


    他才不觉得是席高寒大人有大量,暂时放过了他,而是……


    自己好厉害呀!连第一公会的会长,在面对自己强压的欺负下,只能忍气吞声,可怜受着。


    哼哼,不愧是他,快穿局第一恶毒炮灰。


    席高寒一走,周围又恢复了之前轻松的讨论氛围。


    “我也没什么太大的志向,集体融入感吧,这种东西我有一点,但并不多。主要是我自己的实力就在这儿,我实在是有心无力呀。”


    “不过时安,你真的很敢说。虽然我们大家都是这么想的,但会长毕竟是会长,我们以前说会长严格,只敢在背后悄悄地说。”


    “说起来,我刚刚连大气都不敢喘,我以为会长会生气或者把你赶走呢。幸好会长没计较……”


    谢时安绷着小脸,表情傲娇:“什么叫他没计较,明明是因为我太厉害了。”


    这群人立刻笑着哄他:“对对,我也觉得时安真的好厉害,就我们的墨副会,平时虽然跟大家关系都很好吧,但我可从来没见到他对人动心的样子……”


    “时安,到时候你会想去看联赛吗?”


    谢时安对联赛没什么兴趣,只是他又听这些人说联赛奖励丰厚,还有很多大佬出没。


    心思一动。


    大佬多的话,那岂不是就说明能被他使唤、哄骗的笨蛋也多吗?


    “听起来有点意思,你们再和我讲讲。”


    他的目标,可远远不只是黎明破晓公会的成员而已。


    “是啊,你应该知道我们参加无限流副本、就是为了换取生存点,所以联赛的基础奖品也是大鹅的生存点,但是除此之外,冠军可以获得一样特殊道具。”那人故作神秘,“听说这东西可以接通不同的世界,大概相当于各个维度的特殊连接器。”


    谢时安眨眨眼,忽然想到,要是他能在联赛中拿到第一……


    说不定比他在快穿局排上积分第一更容易一些。


    谢时安向他们打探:“那我们工会呢,确定参加联赛的人员已经安排好了吗?”


    “席会长和副会长肯定会参加,还有十几个大佬天天泡在训练场,到时候还有三个正式队员名额,其余人都是替补。”


    谢时安不太高兴,什么破联赛,名额这么少。


    他没了兴致,想去别的地方再搞搞事。这群公会的成员却缠着他不放,好不容易公会里出现了这么漂亮的小美人,哪有不围着太阳转的道理?


    虽然这是墨尘的妻子,但是——


    副会长人这么好,应该不介意他们馋一下他老婆吧。


    毕竟人之常情。


    谢时安被围得烦了,使唤他们去帮自己买东西。


    他故意挑了一些生存点数很高的东西,对于墨尘来说,都需要咬咬牙。


    放在这群普通成员身上,压力很大。


    谢时安挑着眼尾,像是故意挑衅。


    他只是随口说的,根本没觉得这群人会去买这些东西。


    几名工会成员也是表情瞬间僵住,露出为难的神色。


    那些东西很贵,要很多生存点……


    几个男人互相对视,皆从彼此眼中看出尴尬和懊恼。


    谢时安:“那我走了。”


    “等等等等时安。”


    工会成员一咬牙,决定每人都匀出一些生存点出来。


    虽然谢时安想要的东西乍一看是生存点很高,但细想下来,匀摊到他们每个人头上,能有几个生存点?


    每人只需要出那么一小丢的生存点,就能换来谢时安的快乐,何乐而不为。


    “我们这就去给你买,你等会儿。”


    谢时安一愣,全然没想到他们会真的答应。


    他正要叫住这群人,没想到他们跑得比兔子还快。


    怎么真就答应了?那可是500生存点!一般的普通成员需要下多少次副本才能攒到这么多啊……


    谢时安稍有心虚,刚想问520自己是不是扮演恶毒炮灰角色太沉浸,太坏了呀。


    跑出几米远的公会成员,忽然转头:“我们很快回来,时安,你等等我们!”


    谢时安也没离开,当真乖乖蹲在原地等他们。


    黎明破晓的地板很有意思,地上绘制着各种各样的谜题。谢时安看得投入,皱着眉努力思考半天。


    谢时安解了多久的谜,暗处就有一个男人看了他多久。


    视线灼热,存在感渐强。


    谢时安不知道是不是发现了什么,猛地抬头,脸侧向一边。


    “奇怪,怎么感觉有人在看我?”


    可附近并没有人出现,那几个家伙也没有回来。


    谢时安继续低头,好难,他明明都看出一些眉目,但始终卡在最关键的点。


    谢时安之后又有了那种被盯住的感觉,但这次他却没有抬头。


    反正自己现在在黎明破晓,就算有敌人打过来,还有席高寒和墨尘他们挡着呢,他怂什么?


    对方要是真想找他,肯定自己会出来。


    谢时安如此淡定,倒是把暗处窥视他的男人弄得心痒难耐。


    在谢时安即将解开第1个谜底前,那群成员兴奋跑回来:“时安!看你要的东西,我们给你买回来了。”


    随口一说的话却被人放在心上,这种视若珍宝的感觉让谢时安心情不错。


    谢时安:“这个要花这么多生存点,你们怎么还真买了?”


    一群年轻男人脸和脖子涨得通红,在谢时安看向他们时,一个个眼神乱飘,根本不敢和谢时安直视。


    说话声音也是结结巴巴:“生存点嘛,以后再赚就是。也就是我们之前太咸鱼了。不然这样的东西,随随便便都能给你买好几个。”


    “就是啊。时安你不要往心里去,也没多少生存点。说起来我们还得谢谢你,要不是你出现,我们不知道还要懒散多久。”


    “你刚刚加入我们黎明破晓可能不知道,每个加入的成员都是要给他开场欢迎会的。这个就当做我们全体给新成员送的礼物。时安,你千万不要跟我们客气。”


    “咳……我这些生存点里,有不少是墨副会帮我挣的。”说话的成员脸颊烧得滚烫,“最近副会长不在,所以我们这些受过他帮助的……理应照顾一下你。”


    原来是沾了墨尘的光啊,这正和谢时安心意。


    他就是要仗着墨尘老婆的头衔。在黎明破晓横行霸道。


    “一群蠢货,被他耍得团团转都不知道。还有墨尘,什么时候结婚的?”


    躲在暗处潜伏已久的蔺泽,终于忍不住站出来。


    他说墨尘前阵子从副本出来,怎么奇奇怪怪的。八成就是被面前的小男狐狸精给……


    蔺泽毒舌的嘴一抿,被谢时安看的浑身炸毛:“喂,你哭什么?我又没凶你,我只是实话实说两句。我已经看了你们很久了。一边和墨尘结婚,一边又在这里和别人言笑晏晏。还有那么贵的道具,你们说买就给他买?我看他演技好得很,就是在骗你们。”


    谢时安蹙着眉,刚刚高高兴兴的小脸挂满委屈。


    圆润的肩膀轻抖两下,像是受到了惊吓。


    实际上谢时安确实吓得背后冷汗直出,他不知道这人到底看了他多久,也在想刚刚被窥视的视线、是否就是面前的男人。


    那对方可能听见了自己百无聊赖中吐槽他们的话。谢时安捏着衣服下摆,手心紧张地搓出汗。


    其他公会成员看不下去,纷纷挡在谢时安面前:“蔺泽大佬,你说话就说话,声音这么大做什么?”


    “时安本来就是个刚加入我们公会的新人,所以我们这些前辈照顾照顾他有什么问题?我们刚加入黎明破晓的时候,墨副会长也是这么照顾我们的。”


    “那些东西是我们自愿买的,生存点赚了不就是为了花吗?我们总不可能一辈子都不进副本,今天给时安买点见面礼,还能激发我们下副本的动力。你怎么能这么冤枉时安?”


    蔺泽:“我。”


    “蔺泽大佬,我知道你和我们墨副会长关系好,可你毕竟也不是我们黎明破晓的人。你平常教训你们公会的人就算了,怎么还欺负我们黎明破晓的新人。”


    蔺泽无语:“我刚刚声音也没有很大吧?”


    “怎么没有?”这群人表情夸张,语气更夸张,“你刚刚声音超级大,你没发现时安都被你吓得在发抖。”


    “时安现在可是我们黎明破晓的吉祥物,蔺泽大佬,你可不要想着当着我们的面欺负他。”


    蔺泽重新将视线投回到谢时安身上。


    翘鼻粉唇,脸颊饱满而柔软,带着一点幼态感的婴儿肥,下巴却瘦尖雪白,看起来很适合被人捏着嘴巴亲。


    谢时安抬起睫毛,他被这群年轻的男人护在身后,在夹缝里偷偷瞄了蔺泽一眼。


    眼神挑衅,带着轻蔑。


    好像在嘲讽蔺泽,哦,我是装的,你看出来了,那又怎样?你看大家信我还是信你?


    蔺泽忍不住握了一下拳,他还是第1次被人这样戏耍。


    可男人又忍不住多看了谢时安几眼。


    谢时安整个人是细拎拎的一条。


    腿都没他手臂粗。


    要是他把谢时安抱起来,勒都能得把少年勒死。


    蔺泽忽然有了种自己很不是东西的想法。


    这种看起来就柔弱无比的小花瓶,确实没什么和他争论的必要,说出去都要传他蔺泽故意欺负人。


    他狠狠丢下一句话:“你们就蠢吧,被他骗身骗心骗生存点,最后骗到裤子都不剩。”


    蔺泽是第四工会鲸时语的副会长,虽然各个公会之间存在竞争。


    但因为蔺泽和墨尘有一层发小关系在,所以蔺泽经常来黎明破晓串门,这些成员都见怪不怪。


    加上蔺泽开得起玩笑,平时和这群人更容易打成一片。


    蔺泽转身离开的时候,还有点郁闷。


    上次来的时候这些人还一口一个蔺泽哥,现在工会里来了这么个黑心的小绿茶,这群蠢货竟想也不想全部上套。


    兄弟没影,原先的迷弟反水,蔺泽越想越憋屈,决定再进副本刷几轮眼不见心为静。


    可谢时安勾着唇角,使坏的笑容忽然在他脑海中闪现。


    蔺泽脚步一顿,突地转身,刚好看见和在人群中,笑容腼腆又娇俏的谢时安。


    这朵心机的黑莲花,可真能装。


    他不能就这么离开,离开不就意味着放弃。要是唯一能看穿谢时安真实面目的他,都不管不问,那全世界都会落入谢时安的魔爪之中。


    蔺泽重新潜伏,回到刚刚那个无比隐蔽的位置。


    哪怕牺牲自己,他也要拆穿谢时安的黑莲花本性。


    这群公会成员全然不把蔺泽当回事,把人赶走后,一派喜气洋洋。


    520提醒谢时安蔺泽没走远,还在偷看他。


    谢时安忍着疲惫,又在外面待了会儿。


    墨尘的这个发小出现的时机可真是太恰当了,他正愁自己的恶毒值卡住,找不到人刷呢。


    谢时安故意当着蔺泽的面,和其他公会成员聊天,正好做实他“水性杨花、一心想往上爬”的恶毒形象。


    听*到520和自己记数,520说蔺泽一共咬了57下牙,还锤了13下墙。


    挺好,还凑了个70整数。


    谢时安心满意足地离开-


    墨尘自和他结婚后,除了给谢时安花钱,几乎一直泡在副本里。


    蔺泽不常来,席高寒也总是不出现。


    至于黎明破晓的成员……


    自上次谢时安要求他们给自己买东西后,一个个像是打了鸡血一样,也开始疯狂下副本赚生存点。


    出来后,再把生存点换成谢时安喜欢的各样东西。


    墨尘从副本里出来,看见自己堆得满满当当的婚房,神情诧异:“这些东西是……?”


    谢时安随口道:“是公会里的大家送给我的见面礼,他们很喜欢我。”


    墨尘神色波动。


    当视线落在谢时安那张美得惊心动魄的脸蛋上,又觉得公会里的那些人会迷恋谢时安,情有可原。


    “他们人都不错,在公会的生活你还习惯吗?”


    谢时安眼珠一转,坏心思咕嘟咕嘟地冒起泡:“当然……”


    他故意拉长语调,用略带埋怨的眼神看向墨尘:“当然不习惯啊。老公我们才刚刚结婚,可是你老是下副本,我一个人在公会里很无聊。大家平时也很忙,不会一直陪着我,而且还有人会骂我……”


    墨尘皱眉:“谁骂你?”


    谢时安嘴唇微动,刚要说出那人的名字,最后却可怜兮兮地皱了皱鼻子:“算了,还是不了吧,他也就是说我两句,那我水性杨花,很心机很绿茶,黑莲花什么的。反正只是说说,不痛不痒,没什么大不了的。”


    墨尘坚持:“还是告诉我吧,有什么误会要提前解决,万一留下什么隐患,我怕那人之后会伤害你。无论对人出于什么心思,但他这样诋毁你,我都会去警告他,让他以后对你放尊重些。你现在是……”


    男人耳根一红,没好意思说老婆两个字,而是换成了伴侣。


    “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护着你。”


    谢时安面露纠结,装作很不忍心的模样,纠结了好几分钟,才缓缓说出那人的名字。


    “他说他叫蔺泽。”


    “好像是个很了不得的大佬。”


    “说话很不客气,不仅骂了我,还诋毁了黎明破晓的其他公会成员。”谢时安眼泪汪汪,“其实骂我也没什么,毕竟我确实能力不强,连下副本都不敢。但工会的大家都很好,他们听到那人骂我,全站出来维护我,结果还被那人骂得狗血淋头。”


    “我只是觉得……因为我害大家被骂,有点对不起他们。”


    “哦,对了。”确实还有匆忙抓住墨尘的手腕,眼神真诚而担忧,“他语气很狂,应该很厉害,你千万不要因为我和他对上。你最近下副本很辛苦,老公,我不希望你受伤。”


    搭在手腕上的触感细腻、柔软,墨尘有一瞬间的晃神。


    谢时安会进入黎明破晓,本质就是因为他的原因。而现在谢时安,又被蔺泽针对……


    想想他小妻子那可怜柔弱的模样,不知道当时被毒舌的发小骂了之后,在心里忍了多久的委屈?


    墨尘反手抓住谢时安的手腕,轻拍着少年的手背:“没事,蔺泽是我发小,我和他很熟。”


    说完又补了一句:“我的意思是,我替你去教训他不会影响什么,我也不会因为我和他的关系就偏袒他。”


    谢时安被按住的那片手背区域,温度不断上涨,带着一点黏腻的烫热。


    他那好骗的冤种老公,被他耍得团团转,现在还紧张得手心出汗。


    谢时安狠狠在自己大腿上掐了一把,剧烈的酸痛震荡开,谢时安眼眶一酸。


    “对、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们是发小。”


    谢时安睫毛一眨,一滴眼泪从睫毛根滚落下来。


    他好像在自责。


    如果早知道墨尘和蔺泽关系的话,他哪怕自己忍受委屈,都不会说出来让墨尘为难。


    墨尘安慰他:“不管怎么样,骂人就是不对,更何况蔺泽是在无中生有,编造莫须有的谣言曲解你。”


    墨尘走了,不知道是进行了语言警告,还是身体力行地和蔺泽打了一架。


    总之,当谢时安第2次见到蔺泽时,那个英俊又嘴巴很毒的男人,满脸乌青。


    啧,可真惨呀。


    蔺泽敢怒不敢言,碍于墨尘在一旁盯着他,最后只是悄悄地瞪了谢时安一眼。


    他这模样,谢时安愈发挑衅:“其实我们之间也没有什么过节,应该是之前一些小小的误会。要是蔺泽不愿意的话,也不用跟我道歉,我不在意这些口头上的东西。”


    说着他还装作害怕般,往后缩了两步。


    蔺泽脸一黑,下一秒却被墨尘压着:“和他道歉。不要没事欺负人。”


    看在墨尘的面子上,蔺泽不情不愿地和谢时安说了句抱歉。


    谢时安故意没回话,吊了蔺泽半天,在墨尘差点又要压着蔺泽再次道歉时,谢时安才慢吞吞地开口。


    “我真的没有很生气,不过既然你非要跟我道歉的话,那没关系吧。”


    【当前恶毒值69/100(挑拨墨尘和蔺泽的关系,简直轻而易举啊。在玩弄人心这方面,你是这个[大拇指])】


    墨尘侧头,像是完全没注意到蔺泽被自己打得青紫的脸:“时安脾气好,不和你计较。但现在我和他结婚了,下一次,不要再让我听见你诋毁他。”


    蔺泽狠狠咬牙,恼怒的压低声音:“你完全被他骗了。你们黎明破晓怎么回事?一个两个平时下副本的机灵劲儿去哪了?他出现的时机那么微妙,还在几天内就把你们整个公会的人全收买了。”


    墨尘淡定道:“所以你想说什么?”


    蔺泽:“所以难道你就没有怀疑过,其实他不是什么正常人类,他是妖怪。他会下蛊吗?”


    谢时安忍不住插嘴:“我可不是什么精怪,我也不会下蛊。”


    墨尘用不赞同的眼神看向蔺泽,他像是在纳闷他的发小、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一个尖酸刻薄的人?


    “那我问你,你们突然结婚是为什么?你支支吾吾半天,不告诉缘由不就是有鬼。”


    墨尘面颊一热,想起自己和谢时安的意外,有些难以启齿,另一方面他想维护谢时安的隐私。


    墨尘:“因为……”


    谢时安抢先一步回答:“那还能为什么?当然是我和墨尘一见钟情,两情相悦。”


    谢时安故意道:“我知道有些一起长大的发小关系很好,可能一时间难以接受自己的好兄弟结婚,而自己还是一个单身狗。不过遇到相爱的人、还和他在一起。这件事本身就是一个很难的课题,所以——”谢时安语调暗含逗弄,“哪怕你单身一辈子,也不要难过哦。”


    墨尘耳垂滚烫,他默默地看着说话的谢时安,他不知道少年为什么会忽然说这一段话,明明他们是假的,结婚也只是出于他的责任。他给了谢时安选择别人的机会。


    可谢时安似乎不要。


    想着想着,墨尘的心跳声逐渐变得激剧。


    看这两人忽然开始拉丝的氛围,蔺泽表情越来越绿,最后叫着‘行,我就看着你被骗吧。’。


    他真后悔,那天和谢时安聊天的时候就该录个视频,哪怕是音频,这样就能向这些人揭露谢时安的真面目。


    而不是像现在一样,被这个长相清纯的黑莲花,像狗一样耍。


    墨尘:“会长临时有事找我,我过去一趟很快回来。你……”男人皱着眉看向蔺泽。


    后者表示:“行了,你走吧,你们都结婚了,我就算再不满还能怎么样?你放心去吧,我不会对他怎么样的。”


    谢时安也点点头:“老公你要是忙的话,就先走吧。蔺泽可能是还不了解我,等我们慢慢变熟悉,他一定会对我改观的。”


    墨尘也不知道公会里出了什么事,席高寒的消息一条接着一条,他实在是没办法耽搁,只能先去找席高寒。


    房间内只剩下谢时安和蔺泽两人。


    蔺泽不说话,谢时安也不说话。


    谢时安托着柔软的脸颊,一张清艳的脸上挂着浅淡的微笑。


    蔺泽最先忍不住,冷哼一声:“别在我面前装,我不是墨尘,我可不吃你这一套。”


    谢时安果真在蔺泽面前,连演都不愿意演,他弯着眼睛,神情却是十足十地挑逗:“哪一套呀?你不说清楚,我怎么知道你要讲什么?”


    蔺泽:“还能是什么?当然是你一边和墨尘结了婚,一边又和黎明破晓的其他成员不清不楚。这话不是你亲自告诉墨尘的,忘了?”


    谢时安为了刷恶毒值、不知道说过多少谎话和坏话,他哪有功夫记得住那么多东西。


    “哦,忘了。”谢时安语气淡然,根本没把和蔺泽之前的交锋当回事。


    少年表情平静,蔺泽却情绪激动,男人恨不得、恨不得……


    视线忽然滑到谢时安,纤细的脚踝。


    谢时安虽然个头娇小,但因为身材比例匀称,显得手长脚也长,优越的腰身比例、像是换套衣服马上能上台当模特似的。


    只是那截细瘦的脚踝和小腿附近,有一大片弥漫开的惹眼绯色。


    痕迹鲜艳,像是被揉出嫩汁的花瓣。


    从刚刚得知发小莫名其妙结婚、就开始担心的蔺泽,在这一秒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古怪的想法。


    好像墨尘和谢时安在一起,到底是谁吃亏也说不准?


    身高体型上,谢时安明显不是墨尘的对手,如果墨尘想要做什么,谢时安肯定无力反抗。


    再对比这两人的颜值,就算蔺泽一开始带着对谢时安的偏见,他也说不出这两人在一起、是墨尘吃亏的话。


    蔺泽忽然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有点可怕,不行,不能再想他甚至不敢再看谢时安带着笑的眼睛。


    蔺泽:“你转过去,不要看着我。”


    本来谢时安还不想看他,可蔺泽这么说完后,谢时安干脆从椅子上起身,故意绕到蔺泽面前。


    男人越不想他去,他就越要到对方面前去刷存在感。


    谢时安用刚刚的话术来敷衍蔺泽:“刚刚我老公离开的时候,你不是说我们要好好相处?好好相处的前提得先聊聊天吧,你老是背对着我,我们还怎么聊天?”


    谢时安一口一个老公,语气里却听不出几分爱。


    蔺泽一边觉得谢时安就是有所企图,另一边,那几声老公又在他的耳朵里持续回放。


    ‘老公。’


    ‘老公~’


    “老公!”


    声音像是带着密密麻麻的小钩子,挠得人浑身痒痒。


    而且这个黑莲花怎么回事,叫老公的时候也不在前面多加几个字。现在房间里就他们两个人,谢时安可是在跟他说话。


    光这么不清不楚地叫几句老公,他还以为是……


    谢时安故意在叫他呢。


    蔺泽坐立难安,失去最初的从容,他微微弓腰,恨不得用双手捂住耳朵。


    这样才能把谢时安宛如恶毒女巫施展的咒术,隔绝在外。


    “你躲什么?”


    “你是不是有什么特殊道具?我是说给人下药的那种?”


    谢时安小脸一白,还以为自己给墨尘下药,设计墨尘的事,这么轻易就被蔺泽发现。


    蔺泽皱着眉,又是捏捏自己的耳垂,又是烦躁地挠挠手臂:“你是不是在房间喷什么药了?我怎么一看见你我就……”


    谢时安一脸茫然:“嗯?”


    房间里好好的,能用什么药?他自己就在房间里,他又不傻,要是真要下药,那也得是自己不在的时候呀。


    下药的事,坑过自己一次就算了,谢时安才不会白白害自己第2次。


    蔺泽有些羞于启齿:“要是你没下药的话,为什么我一见到你我就心跳很快,还很烦躁。”


    谢时安直接送了他一个白眼:“因为你有病。好了,我要休息了,你不要打扰我。”


    蔺泽刚刚的话让谢时安有些紧张,他不敢继续和蔺泽聊下去,生怕真的会把自己干坏事的事抖出来。


    蔺泽:“我……”


    “快走快走,这是我和我老公的新房,我不希望有第3个人的气味留下来。”


    又来了那种,浑身都不受自己控制的感觉。


    之前经历困难级别的无限副本时,蔺泽都不会有这样难捱的时刻。


    在蔺泽被推出去后,他还盯着面前早已紧闭的大门,眉头紧锁。


    不,他不信。谢时安肯定说谎了。


    这个心机的黑莲花肯定对他下了什么药。


    蔺泽不死心,提高了他的出现频率和观察时长。


    谢时安烦他烦得不行。


    在被蔺泽无缘无故、三天堵了28次后,谢时安终于忍无可忍:“你到底要干嘛?”


    亏他还以为自己能在蔺泽身上,刷出多少点恶毒值呢。


    结果连续遇到20多次。谢时安只加到一点恶毒值!


    谢时安一度以为是不是系统出了什么bug,问520,系统也只回答,没有出现任何bug,可能是对方不觉得你在干坏事。


    蔺泽双手环胸,理直气壮:“牺牲自我的自由,监督你。”


    简直莫名其妙。要是真如系统所说的,蔺泽没有怀疑自己,那他吃饱了撑着没事干,非要黏着自己?


    蔺泽被看得不好意思,再次重复一遍,不知道是说给谢时安听,还是为了坚定自己的信念:“我现在不仅怀疑你进入黎明破晓别有用心,你还是某个继承了邪恶蛊术的神秘家族后人……”


    谢时安:“?”


    他最怕各类软体毛毛虫,当然硬壳的虫子也不行。只要听见虫子煽动翅膀,或者窸窣爬行的声音,他就会起鸡皮疙瘩。


    他怎么可能会那种蛊术啊?


    谢时安:“蔺泽,你要是再跟着我,我就要怀疑……是不是你一早暗恋我?所以现在在嫉妒墨尘和我结婚,嫉妒他能够和我相伴一辈子。”


    蔺泽呼吸粗重,眼底弥漫起蛛网般的红血丝。


    好半天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哈……暗恋?别开玩笑了。”他强调道,“我是不婚主义。这辈子我都不会喜欢上任何人。”


    谢时安喔了声:“那你干嘛老是趁着我老公不在的时候,故意来找我、缠着我。”


    谢时安声音愈发轻,浅色的瞳孔却带着十足的吸引力。


    像漩涡般,蔺泽不自觉沉溺其中。


    “你很像是来找我偷情的。”


    第72章 心机黑莲花炮灰3像一颗多汁饱满的水……


    谢时安说话时,和蔺泽的距离悄然拉近。


    等蔺泽反应过来时,一股甜蜜到馥郁的香气迎面扑来。蔺泽下意识屏住呼吸。


    濒临窒息前,蔺泽本能张口,猛吸一口气。


    吸到一股比屏住呼吸前、更加发腻的甜香。


    就好像在他刻意抵抗的一分钟内,有一颗多汁饱满的水蜜桃,悄无声息地在他眼皮子底下成熟。


    蔺泽半天缓不过神,不知道要怎么处理这样的情况。


    谢时安忽然毫不犹豫地抽身离开。


    后退两大步,香气随之淡去。


    蔺泽下意识地抬手,在面前的虚空轻轻一握。


    当然什么都没抓到,面前只有一团空气。


    可他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行为时,足以羞愧到大脑停止运转。


    他真是疯了,怎么会下意识想抓一把谢时安呆过的空气?


    果然……谢时安肯定会一些古怪的术法吧。


    谢时安轻轻掸了掸衣袖,袖口并没有什么灰,甚至刚刚蔺泽也没有抓到他。


    谢时安会做这么一个动作,好像是纯粹嫌弃刚刚和蔺泽挨得太近。


    “就算你很想,那也最好把你的想法压回去。因为我和我老公很恩爱,所以我不会给他戴帽子,你也别想有上位的机会。”


    蔺泽反应过来,一张俊脸涨成猪肝红:“谁、谁要和你偷情了?”


    谢时安反问:“那你管我跟谁亲密接触,和谁说话对谁笑,就算我要戴绿帽子,那我戴帽子的对象又不是你。”


    实在是太狡猾了,这个漂亮的小男生,竟然把这种情感有瑕疵的行为、说得这样理直气壮。


    可蔺泽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他好像因为吸入了太多甜香,大脑始终昏昏沉沉,像是泡在一团黏稠甜美的水蜜桃果浆里。


    到处是甜得拉丝的透明金色,手指轻轻一搅,就会有带着明显颗粒感的甜水、轻轻吻过手臂。


    这种让人头皮发麻的快意,忍不住让蔺泽绷紧背脊。


    忽然间,一声兴奋的呼声,打断蔺泽的思考。


    “老公!你回来啦。”


    香气减弱,直至消散。


    蔺泽只感觉一阵香风从自己面前掠过。


    再一会儿,所有扰的他心绪不宁的甜香,彻底转移到另外一个男人面前。


    蔺泽一转身,就看见谢时安化身漂亮的蝴蝶,带着满身的香气绕着墨尘转了一圈。


    猛地扑进了墨尘怀里。


    蔺泽咬了咬牙,对他的时候就没有好脸色。现在在墨尘面前,倒是很会装、很会演。


    他还以为谢时安会像之前那样,因为在墨尘面前藏住了本性,再得意洋洋地扭头对着他挑衅的看上几眼。


    可是这次谢时安没有转头,他什么都没有做。


    他只是兴奋地撞进男人怀里。


    蔺泽看着墨尘被抓出褶皱的衣袖,忍不住皱眉。


    墨尘这出去一趟,身上没出汗吗?这心机黑莲花,就不嫌弃墨尘身上的味道?


    明明刚刚自己一靠近,谢时安就会皱着小小挺翘的鼻尖,露出无比嫌恶的表情。


    墨尘几乎气得呕出一口血。


    他觉得自己现在像个小丑,他在这儿想了半天,甚至在思考、一会儿要如何接谢时安的招。


    可谢时安完全不理他,把他当空气。


    墨尘被谢时安抱住,浑身僵硬。


    他忍不住放轻呼吸声,像是怕惊扰这一场美梦。


    墨尘:“怎么忽然间抱我?”


    “嘘——”柔软的脸颊抵在墨尘胸口,那片衣襟似乎都沾上了来自谢时安的馨香。


    谢时安细声回答:“蔺泽还在呢,我们要当他的面多抱一会儿,表现出我们很恩爱的样子,说不定他觉得我们在一起过得很幸福,就不会再对我有意见了。”


    谢时安说什么就是什么,哪怕他一整天什么都不想干,就想这么抱着墨尘,墨尘也不会拒绝他。


    像是阳光下散发着芳香的花瓣,有种蓬松的香气,又让人觉得很惬意。


    墨尘完全把席高寒刚刚和他说的事抛在脑后,只想着和谢时安抱在一起。


    记忆会遗忘,但是身体的反应和本能,却始终贯彻在每一寸肌肉里。


    墨尘记得他当时似乎也是这样,抱住了一团嫩乎乎的软糕。


    对方柔韧纤细,可以任意掰折。


    谢时安挠了挠他的后背:“快点呀,再抱紧一点,不然蔺泽会发现的。”


    谢时安故意抓住墨尘的手,让他去揽自己的腰。


    墨尘本来握着拳,在谢时安再三的提点下,他慢慢张开五指。


    “嗯。”


    墨尘的掌心忽然出了汗。


    蔺泽实在是受不了,一方面他觉得这个漂亮的小男生实在是太过会戏耍人心,另一方面又觉得自己的发小真不是东西。


    墨尘还是黎明破晓的副会长,怎么会如此没有定力!


    小男生随便说两句话,他就当着第三者的面,在这里对谢时安又搂又抱。


    幸好今天站在房里的是他,他不是那种会把这种私密事随便抖出去的人,那万一不是他,是别的什么大嘴巴……


    蔺泽简直不敢想象,那到时候整个无限世界的话题大概就是——


    《第一工会副会长白天寂寞难耐,竟在房间内和俏老婆上演……》


    《银乱!黎明破晓全员不下副本竟然是为了和漂亮小男生》


    《黎明公会副会长在房间抱着新老婆亲的时候,被第三人目睹全程》


    蔺泽晃晃头:“喂你们两个。”


    他终于忍不住出声提醒。


    墨尘隔了一会儿才掀起眼皮搭理他,开头就是一句:“你怎么还没走?”


    谢时安害羞地把脸埋进墨尘外套里:“老公他怎么还在呀?他是不是有那种偷窥别人的怪癖?”


    蔺泽:“……”


    “我没有。”


    解释很无力,蔺泽几乎是崩溃着离开了这里。


    对方一走,谢时安就和墨尘松开。


    雪白的小脸上,一闪而过的得瑟。


    墨尘问:“你是不是不太喜欢蔺泽?”


    谢时安眼睛睁圆,有这么明显吗?


    墨尘:“你要是实在不喜欢的话,那他以后有事要找我,还是我出去找他吧,我让他以后别过来了。这样可以避免你们两个人见面。当然我觉得是他确实还不够了解你,他要是知道你有多坚韧,多努力,一定不会这样想你。”


    谢时安被夸得脸颊一红,他不喜欢蔺泽,是因为他在对方身上投入了这么多精力,扮演了那么久的坏人……


    结果恶毒值忽然涨停。


    谢时安能高兴吗。


    谢时安:“我是个大度的人,我不和他一般计较。”


    墨尘失笑,转身又想起另一件重要的事:“我过两天要去参加一个副本,刚刚席会长找我就是要说这件事。”


    参加副本对于墨尘来说是很寻常,谢时安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墨尘会特意和他强调。


    墨尘的脸微微泛红:“这次要去的是一个海岛生存类副本,如果通关表现优异,大概可以获得很漂亮的钻石。”男人看上谢时安的目光带上轻微的试探,“不知道你喜不喜欢钻石?听说很漂亮。”


    所以……和像小公主一样的谢时安应该会很搭配。


    尽管给谢时安花费了大半身家的家底,墨尘却总觉得自己对谢时安还不够好。


    他的生存点看起来多,却完全不足以将无限世界兑换中心,最昂贵、最漂亮、最好的东西给谢时安搬空,


    但他即将要去的新副本,那个豪华钻石奖励为很多人所追求。


    在无限世界,生存点的数量决定了一切。这玩意儿关乎到玩家的生存性命。


    大部分情况下,不会有玩家选择将生存点数,花费在那些华而不实的奢侈品上。


    比如璀璨的珠宝,珍贵的钻石……


    可墨尘莫名就觉得,谢时安应该会很喜欢那些闪闪的、漂亮的东西,就像谢时安漂亮的绿宝石眼睛一样。


    钻石……?


    谢时安表情有过几秒的不自然。


    虽然他也挺喜欢那种闪闪的东西……但是听墨尘的语气,好像这次的生存副本并不简单。


    嗯……谢时安忽然有些同情这个冤种。


    他本人可是有一整条豪华的矿脉,随时随地,想开采多少就开采多少。


    【系统】让他去


    【系统】他都那么好命地当上你老公,还和你抱上了,去参加个生存副本为你赢点钻石怎么了?


    【系统】而且蔺泽身上现在刷不到恶毒值,墨尘说不定还能刷


    谢时安听到520说恶毒值,想想也是。


    他自己就有矿脉,却隐瞒这事,让墨尘去为自己参加困难级别的副本赢一小块钻。


    确实很坏-


    谢时安并不是一直待在黎明破晓。他偶尔无聊了也会出去闲逛。


    墨尘给他留下了足够多的生存点,让谢时安可以随心所欲地生活。


    谢时安无论看上什么都是买买买,就算生存点数不够的话,自有黎明公会的那群成员主动为他付钱。


    路上也有不少其他公会的成员,看见如此不计后果购买的谢时安,忍不住驻足回眸。


    “那是谁呀?他买东西好夸张。我一直以为传说中的镇店之宝都是不卖的。”


    “什么镇店之宝?不就是为了提价故意搞得噱头,只要钱到位怎么可能不卖?你没看见刚刚店长把镇店之宝送出去时,嘴角都裂到耳根后去了。”


    “不过我真好奇,他究竟是何方神圣,怎么这么有钱?”


    “远远看着似乎很漂亮,不像是很能打的样子。”


    也有消息灵通的,知道谢时安的身份;“黎明破晓的副会长墨尘,知道吧?这位大买特买的,就是他前两天的结婚对象。不然你以为为什么最近他玩了命的进副本,还不是要赚生存点养老婆。”


    “我去……我刚刚往他旁边凑近了点,那眼睛那鼻子,也不知道女娲给他捏脸的时候花了多大心思。完全可以理解墨尘副会长。”


    “这是不是表明只要生存点数足够多,就能有一个漂亮的小妻子?我好后悔我以前怎么没有好好努力,我离拥有一个漂亮老婆,就只差一点生存点!”


    “醒醒吧,这哪是一点。就你,和墨尘副会长还想比?你知道小美人刚刚随手拿的一个手镯多少钱吗?”说话的人比了一个5。


    “50生存点?”


    “开什么玩笑,是500!”


    讨论声骤然哑火。


    “不是那东西贵,是我们还不够努力挣钱。”


    “诶,他刚刚在看什么?我们也过去看看。”


    谢时安还不知道。自己身后跟了一群小尾巴。他走过的地方,他们都会跟着走一遍。


    甚至自己拿起又放下的物件,还被人凑着生存点买了下来。


    有个大胆的拦住谢时安:“等等,我们有话要跟你讲。”


    谢时安身周瞬间被热意腾腾的气息包裹,人多好啊,人多就能搞事,一次性收刮很多的恶毒值。


    “你们要和我说什么?”


    一群20出头的年轻男人,在谢时安开口和他们说话时,登时涨得满脸通红,支支吾吾,彻底忘记了思考。


    “你好香啊。”


    “啊,不是不是不是。”他们把刚刚买的东西取出来,递给谢时安,“这个送给你。”


    谢时安一脸不解。


    “刚刚我们看见你似乎在那边停留了很久,不知道你是不是喜欢这东西,我们就给你买下来了。送你。”


    谢时安狐疑地看了几眼,他刚刚逛得地方太多,也不知道随手拿了多少玩意儿。忽然看见这东西其实也没什么印象。


    他不客气地收下,随手丢进自己随身带的小包里。


    那群年轻的男人又是眼睛一热。


    谢时安得意地哼了几声:“不是我逼你们买的,是你们非要买的,所以……”


    “嗯嗯嗯嗯。”他们疯狂点头,眼睛几乎弯成一条线,“我们都知道的。你能收下礼物,我们就很高兴了。”


    本来只是撞撞运气,也不知道小男生会不会喜欢,没想到人家不仅收下了礼物,还放在了贴身的包包里。


    看起来很珍视他们送的礼物。


    谢时安收了他们的礼物,却也没有给这群人什么好脸色,拿了礼物转头又要走。


    他故意走得慢了些,就等着这群人说他傲慢,谁知一群人在身后冲他挥手,让他好好玩儿。还说要是生存点不够的话,他们会跟在后面买单。


    谢时安的停顿,给了这群人一些错觉。


    他们终于如谢时安所想的那样,快步跟上来。


    “虽然是白天,但这条街也挺乱的。况且你刚刚买了很多东西,在别人眼里你肯定是一只小肥羊,以防万一,不如我们跟着你还能顺便保护一下你,反正我们也没什么事要做。”


    谢时安眼神如水:“这怎么好意思麻烦你们呢?你们是我老公的朋友吗?”


    他们哪里敢和第一工会的副会长称兄道弟,一个个只能绞尽脑汁地憋着借口,说自己是墨尘的小迷弟。既然谢时安和墨尘结婚了,那他们自然也是谢时安的小跟班。


    谢时安:“那可真是谢谢你们了。”


    少年随口的一句敷衍,被他们奉为至高圣经。


    席高寒今天也出了门,还恰巧撞上了谢时安。


    他看见他那位优秀副会长的漂亮小妻子,被人群包围着,像是小公主出街一样,悠哉又豪华。


    同行人里也有八卦的,好奇的向谢时安打探、他和墨尘的事情:“之前还有人发过一个讨论帖,大家都在押注呢。墨副会长是大家认为最不可能结婚的Top3.”


    周围又是一阵夸张的吸气声。


    谢时安眼都不眨地开始编谎:“感情这种东西谁说得准呢?世界上一切都有意外,我和墨尘就是在副本里对彼此一见钟情。”


    谢时安编得很夸张,把什么天赐良缘,墨尘非他不可,全挂在嘴边。


    他说话时眼睛很亮,勾得这群年轻男人开始幻想。


    怎么就墨副会长这么好运,下个副本还能捡到老婆?


    他们也下过不下100次副本,别说老婆了,连遇到的蚊子都是一对一对的。


    他们的沉默让谢时安有点尴尬,漂亮的小男生瞪圆眼:“怎么你们难道不相信我和墨尘很恩爱吗?”


    谢时安口出狂言:“我们每天都会接吻,我们的感情非常好。”


    对上这群人惊讶的神情,谢时安咽了咽口水,硬着头皮继续编着:“我对他可是生理性喜欢,当然墨尘对我也是。*我们在副本里就非常相爱,身心契合。”


    谢时安夸张地说了一堆,他和墨尘究竟有多恩爱的话。


    席高寒一字不落地听了进去。


    喜欢被抱着。


    还喜欢彻夜连着。


    听起来似乎不太像墨尘会干的事……


    席高寒表情严肃地思索了会儿,最后决定,无论工会成员的私生活听起来有多夸张,自己还是不插手的好。


    反正他只是需要一个公会的大佬助力。


    席高寒最后看了眼那张面色红润的漂亮小脸,转身离开。


    几分钟后席高寒忽然又折回来。


    他想起刚刚谢时安还看过一个东西,但因为需要的生存点数太高,那群人平摊都买不起。


    席高寒:“这个,麻烦包起来。”他顿了顿,“包装盒要精致小巧漂亮一些,要系粉色的蝴蝶结,还要加很多碎钻。”


    老板本来昏昏欲睡,听到有人连价都不砍,直接购买,立刻兴奋地睁开眼。


    再一看,买家竟然是第一公会会长席高寒!


    忙露出讨好的神色:“席会长怎么会想买这些东西?还有这些要求……”老板也免不了八卦的心,他冲着席高寒挤眉弄眼,打趣道,“席会长你这是也有好事啊,恭喜你们。没想到这些有头有脸的大佬里先脱单的,竟然是你们工会的两位。”


    席高寒:“……”


    “不是。”


    他想解释一句,是给谢时安买的。


    话到嘴边,忽然觉得还是不解释比较好。


    上司给自己下属的妻子买礼物什么的,听上去有点像他想绿墨尘。


    这种事情他自己心里知道就好,没必要说给别人听。


    席高寒:“嗯,你帮我小心些打包。”


    老板打包票:“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保证啊,让席会长那位喜欢的人收到礼物时开开心心的。”-


    谢时安一口气把几条街都逛了个遍。


    反正走到哪都会有人帮他拎着东西,他毫无负担。


    出来一趟,并不是毫无所获。


    他从各个公会的成员口中,了解到了各工会参赛成员的名单。


    No.1工会的会长和副会长都会参加,听说这个公会里的成员年龄卡死在20岁以下,招收的新成员也全是阳光活力,朝气蓬勃的年轻人。


    谢时安了然,一群年轻气盛的小屁孩,怪不得会取这么一个会名。


    虽然还没见面,谢时安却已经恨上了他们。


    至于现在的第三工会——斩夜。是最近刚升上来的一个公会。


    像是一只蛰伏在黑夜中的凶狼。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据外人所说,他们公会的实力其实很强劲,总体来说几乎有半数以上的人都有资格参加这次联赛。


    其他队伍强可能强在,有一些经验很足,实力强劲的大佬坐镇上,而他们……全员疯狗。一个个都像是要把命都耗在无限游戏里一样。


    有点吓人,谢时安不太想跟他们撞上。


    至于排行第四的公会,鲸时语。也就是蔺泽所在的工会。


    他们工会队长之前受了一次重伤,现在还在休养中,所以是蔺泽带着另外4个成员上阵。


    就蔺泽那闲得没事干,成天来堵他,宛如小学生一样的弱智行为……


    谢时安实在难以想象。


    蔺泽都能上的话,那他为什么不能上?


    当墨尘从海岛生存副本出来后,谢时安就把自己想参加联赛的事告诉他。


    墨尘表情略显为难:“是啊,这个很危险,而且……真的到了联赛后期,生死勿论,任何参赛的选手都无法脱离。”


    可谢时安想要最后的奖品。


    他的任务也需要他一步一步往上爬。


    谢时安可怜兮兮地望着墨尘:“那我从今天开始就跟着你一起去训练,行不行?”


    墨尘:“不是我不想让你参加。参加联赛不仅危险,而且,联赛队员有名额限制,说到底,这也是各大工会之间的竞争,大家都想派出种子选手,获得游戏胜利,为工会争取到更多的资源,利于今后的发展。”


    墨尘当然不会说出谢时安实力不行的话,他还是强调着前一点:“参加联赛真的很危险。就算是我在之前在联赛中,也差点重伤。”


    男人看起来真的很担心他的模样,无论谢时安怎么说,墨尘都没有松口答应。


    墨尘认真地看向他:“我之前答应过你,只要我活着一天,就会保护你一天,我不会让你吃苦,你想要什么你告诉我,我都会努力帮你得到,但是这件事真的太危险了。”


    谢时安纠结着要不要把自己的底牌放出来,可要是现在就暴露自己有超多高级道具的事,那他岂不是就没办法、扮演好他的心机黑莲花了吗?


    谢时安没有过多和墨尘。


    能决定黎明破晓参赛名单的人,又不止墨尘一个。


    墨尘担心他会受伤,舍不得放他去参赛。


    但是——


    还有个关系和他不怎么样,且权力更高的人呀-


    席高寒撑着头。紧闭着双眼,淡淡地听完谢时安的来意。


    “你说——”男人忽然睁开眼,定定地看向、藏不住野心的漂亮小男生。


    “你也想参赛?”


    谢时安点头:“是,我要参加。”


    席高寒冷淡的面容上,浮现出一抹浅浅的笑意。


    他注意到,谢时安说的是要,而非是想。


    语气笃定,似乎对自己参加联赛的事,势在必得。


    席高寒:“理由呢?能够进入正式名单的成员,无论是游戏的胜率,还是智商和体力至少都是我们公会前95%的人。”


    谢时安并不担心自己在席高寒面前暴露,这位席会长嘛,是个高岭之花,就算知道又怎么样,他肯定没兴趣调查研究自己。


    他只需要瞒着墨尘,先稳稳拴住这位老实人就行。


    谢时安:“就凭我很有钱。”


    席高寒:“嗯?”


    谢时安掰着手指开始数:“一些厉害的保密道具。”


    “还有,字面意义上的,我很有钱。”


    “黎明破晓虽然是第一公会,但是你们平时也只是下本,很厉害,但是在赚钱方面……甚至还比不过蔺泽他们在的鲸时语呢。”


    谢时安说得赚钱,是指一些除生存点外,可以进行售卖的道具、或者物品。


    黎明破晓是大佬很多没错,可吃穿住行方面,每一样他们都需要向其他工会支出生存点。


    谢时安:“我前两天听工会里的大家说,现在副本难度在悄无声息地提高等级。所以如果一旦玩家没有进步,那通关副本的概率就会降低,能获取到的生存点也会变少。到最后为了生存,这些点数都将流向其他渠道。”


    席高寒一点就通,他坐直身体,换了副严肃认真的模样:“那你能给我什么?”


    谢时安:“那我能参加联赛吗?”


    席高寒有些好笑:“你甚至都没拿出跟我谈判的筹码,就已经开始跟我提要求。”


    谢时安瞪他:“那我老公还是你们的副会长呢。我都跟墨尘结婚了,难道我还会害我们自己人吗?我只是需要你满足我一个小小的心愿而已。”


    从谢时安嘴里听到这声老公,席高寒脸上本就浅淡的一丝笑意,彻底消失。


    谢时安:“算了,我也不吊你胃口了。”


    他随手从个人空间的矿脉里,掏出几块拳头大小的钻石。


    随手丢在席高寒的桌子上。


    语气很淡然:“诺,这些先给你。”


    墨尘参加完那么困难级别的生存副本……才拿到那么一小块钻石。谢时安想,这玩意儿应该在无限世界还挺值钱的。席高寒总归没话讲了吧?


    席高寒忽然想,或许之前墨尘对自己说的话,并不是在夸张,也不是墨尘这个老好人,太容易反思自己,而是——


    谢时安确实像个金尊玉贵的小公主,他很难养。


    席高寒沉默了很久:“你就这么给我了,难道你就不担心我知道你身上有很多宝贝,我会对你……”


    谢时安吸了口气,快速往后退了几步:“你要做什么?”


    像是从来没考虑过席高寒会做坏事的情况。


    可没过几秒,谢时安又稳住心神,绷着小脸,语气傲然:“墨尘很喜欢我,要是你对我做什么的话,他一定会生气,哪怕你是黎明破晓的会长,他也不会放过你。而且你的公会里现在可都是我的小迷弟,你敢对我做什么吗?”


    谢时安想通其中关窍,非但不怕席高寒,甚至还语气挑衅:“你少看不起人,我可比你想象中的厉害多了,除了我们工会的人,其他公会的人对我也很好。你要是敢害我……”


    谢时安哼哼两声,小模样骄矜:“除非你想跟全世界为敌。”


    那双手环胸、翘着下巴的样子,似乎彻底笃定,席高寒只能答应他的要求。


    一个很坏,甚至对自己的心机、都不加隐藏的漂亮小男生。


    席高寒也不清楚,为什么谢时安于他而言,会有那么大的魅力和吸引力?


    席高寒甚至觉得,对方恶劣到,像是要转过身去、把身后的那条尾巴,嚣张任性地迎面拍在自己脸上。


    “我可以考虑让你参加联赛,但是我们参加联赛是为了赢,所以从明天开始,你跟我组队,去参加一次副本。我需要考验一下你的能力。”


    不知出于什么心态,席高寒又来了一句:“对墨尘保密,不可以让他知道。”


    谢时安点头,没有意见。


    就墨尘那个保守的大冤种,要是谢时安手上轻碰一下,或者掉根头发丝,估计得懊恼死。


    谢时安撇撇嘴,自己又不是什么冰块做的冰雕小公主,哪会那么容易受伤。


    他很厉害的好不好?


    520毫不吝啬地夸道【刚刚很厉害,第一工会的会长都被你轻松唬住】


    谢时安被捧到天上,走路时都恨不得踮着脚尖。


    “等等。”席高寒下意识叫住谢时安。


    “嗯?”谢时安满脸警惕,“你不会要反悔吧?”


    席高寒冷白的面容上浮现出一层浅淡的粉色,耳廓微红,说话的声音比刚刚不自觉低了好几度:“你最近有没有收到一个小礼盒?系着粉色的蝴蝶结,盒子上还装饰着很多碎钻。”


    谢时安想了半天:“好像是有这么一个礼盒,不过是给我的吗?”


    上面署名也没有,卡片也没有,谢时安还以为是别人、不小心掉在他门口的东西呢。


    谢时安问:“你送我的?”


    席高寒立刻欲盖弥彰般疯狂摇头:“不是我。我那天刚好看见,有人往你们房门口放东西。但是他没等到你,放完就走了。我就是刚好想起这事,顺口问一句。”


    谢时安哦了一声:“那应该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吧。”


    毕竟如果很重要的话,那人应该留下一点信息,或者等他回来,亲手送到他手上呀。


    席高寒轻微皱眉,他捏着手指,像是在压抑着某种情绪:“我……咳,我是说我当时看那人好像挺紧张,礼盒也挺华丽,可能里面并非凡品。”


    谢时安忽然一笑弯着眼睛,看上去有些俏皮:“可是,我不缺东西,至于非凡品……唔。”


    他拥有的东西太多,实在是想象不出来有什么东西,能被称作为珍品。


    席高寒的心脏,猛地被什么东西攥了下,轻轻抽搐,带着他从未感知过的酸胀。


    谢时安又说:“好吧好吧,既然你都提了,那我回去再找找看看那人送了我什么东西。”


    心情就这样大起大落。


    一瞬间沉入黑沉海底。


    又在下一秒,被一双温暖柔软的手,轻轻托举着。


    像是长出了翅膀,飞向飘渺的云端。


    席高寒脸色放霁:“嗯。”-


    席高寒说的那盒子特征实在明显,谢时安回去没翻找多久,就找出来的东西。


    谢时安打开,露出有些诧异的神情。


    老板打包的时候,不小心把售价标签的生存点,一并放了进去。


    2000点。


    无论对谁来说,都是一个不小的数额。


    谢时安好奇地和520讨论:“谁啊?谁这么有钱,竟然送我一个这么贵的东西?”


    送就送了吧,还偷偷摸摸地送。


    要不是席高寒顺口提了一嘴,或许谢时安永远也不会发现这个礼物。


    520的声音带着机械化的冷硬感【谁知道呢,或许是某个傻*】


    【系统】装模作样,献***的殷勤呢


    【系统】往镜子上撒泡*,难道照不出他自己的狗样?


    一连串哔哔哔的声音在谢时安脑中回荡。


    谢时安被叫得头疼:“好了好了,不讨论了,你别骂了。”


    谢时安纳闷,他们刚刚聊什么了呀?竟然会让520如此暴躁-


    谢时安和席高寒组队,进入了一场难度中等的副本。


    “都干什么呢?动作麻利点,要是耽搁了拍卖会开始的时间,这责任你们负得起吗?”


    一群人沉默的搬运着拍卖会的物品。


    “轻点轻点!要知道最后一件可是大宝贝。你们笨手笨脚的,要是弄坏了可怎么办?”


    他这一威慑,反倒是将搬运物品的一个胆小鬼吓得手一抖。


    运输箱剧烈摇晃,里面传来一阵叮叮当当的响动声。


    随即一股馥郁的幽香,从运输箱的缝隙里飘出。


    像丝网一样,轻轻附在众人身上。


    又因为轻飘,无处不在。


    这群人像是被迷了魂,一个个都停下脚步。


    负责清点拍卖品的管理员皱着眉,眼看着运输箱要倾斜滑倒,着急忙慌地上前搭手:“蠢货!你们在发什么呆?”


    有人轻轻吞咽口水,忍不住问道:“齐管理,这里面是什么东西?怎么好像还在动?还香得这样诡异?”他们忽然压低声音,算是怕被别人听见,“这不会就是之前说的压箱底的大宝贝,鱼人吧?”


    不仅是运输箱外的齐管理,无语地皱起眉,运输箱内的谢时安更是恼火地重重踹了一下箱子。


    你才愚人!


    他明明是——


    齐管理:“蠢货,人家是异族鲛人。智力超群,长相貌美,寿命也比我们人类长得多。”


    “这么厉害,那为什么还要拿出去拍卖?”


    谢时安也竖起耳朵,他也想知道原因。


    刚进入游戏,他就和席高寒分开了,队内聊天的选项也是灰的。他联系不上席高寒,只能自己想办法。


    谢时安愤愤地挠了挠周围的箱子,很结实,抠得他指甲疼,也没掉下一层皮。


    要是让他知道是谁把他抓起来,还要拍卖他,他一定不会让对方有好果子吃。


    齐管理:“大人物的事你少打听,总之,这时魏先生交代的事,我们必须把它办好。”


    从他们这里打探不出什么消息,谢时安伺机准备逃跑。


    【系统】不等等席高寒吗?


    谢时安疑惑,为什么要等席高寒?


    虽然他们组队进来了,但席高寒现在根本没影。


    而他自己身上带着一堆道具,不用也是浪费。


    【而且不是有你在吗?就算我道具全光了……520,作为我最好的搭档,你肯定不会不管我吧?】


    【系统】当然。我永远站在你这边


    【系统】席高寒确实废物


    在齐管理的要求下,他们重新搬上运输箱,摇摇晃晃地走了好几分钟,才缓慢地将谢时安所在的箱子放下来。


    齐管理:“离拍卖会开始还有20分钟,我先去前台,你们在这守着。眼睛睁大点,千万不能放任何人进来。”


    “是是是,您放心,我们一定好好看着。”


    房门咔哒响了一声。


    与此同时,谢时安用道具毁坏箱子,轻手轻脚地,从另一边离开。


    看守的员工依稀听到第二声响动:“我怎么感觉有声音呢?”


    有人想过去检查,却被同伴拉住:“行了行了,能有什么响声?大惊小怪的,不就是你刚刚离开关门的动静声大了点,你现在靠近那箱子做什么?没听齐管理刚刚说,里面可是无比尊贵的鲛人,那可是魏先生下令、重点关注的东西。要是我们现在靠近,万一到时出什么岔子,魏先生发怒,我们谁承担得起?”


    “可是我有点担心,不会出什么意外吧。”


    “能有什么意外?这房间就一扇门,还被我们看着。难不成他还能从箱子里钻出来、偷溜了?”


    谢时安翘着唇角,得意洋洋地轻晃脑袋。


    哼,果真是一群蠢货,就这么个破箱子,竟然还想关住他?


    【系统】小心别被发现


    谢时安忽然察觉到自己身上有点奇怪。


    黏哒哒的,在往下滴水。


    谢时安以为下雨了,又或者是哪里漏水。


    等他探索一圈才发现滴水的是他的人鱼耳。


    微微透明的蓝紫色,还带着粼粼的荧光。


    第73章 心机黑莲花炮灰4不是要让我帮你看看……


    谢时安动了一下耳朵,又忽然小脸苍白。


    怎么办?剧情也没说,拿到人鱼身份真的会有人鱼耳啊?


    拍卖会来了很多客人,谢时安听到他们在激烈地讨论。


    也听到有人提到一件压轴的宝贝。


    “听说是非卖品呢。”


    “那岂不是今晚连一饱眼福的机会都没了?”


    谢时安偷听了会,也没什么重要消息。


    他脚步轻巧,在一旁藏了很久,也没人发现他。


    谢时安顺手拿走了一顶帽子。


    帽子宽大,刚好能遮住耳鳍。


    谢时安不免庆幸,自己还有两条腿走路,并没有露出奇怪的鱼尾巴。


    只是尾椎和双腿,隐约有点痒意,谢时安不适地并着膝盖、轻蹭了两下。


    【系统】去找点有水的地方泡泡


    520提醒的事那肯定很重要,谢时安没有犹豫,四处转悠着开始寻找水源。


    谢时安嫌弃外面的水,觉得不干不净。


    参加拍卖会的客人都在往拍卖厅赶,这个时候客房都是空的。


    谢时安像是有古怪的雷达一样,精准地跳到一间最为奢华精致的房间。


    装潢精美,每一项东西的摆放都异常讲究。


    谢时安很满意。


    决定就先在这间房里解决一下自己的生理问题。


    浴缸是新的,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谢时安纠结再三,还是决定先让自己舒服一下。


    谢时安脱下衣服进入浴池时,发现从自己的脚踝往上已经浮现出了淡淡的、浅蓝色鳞片痕迹。


    他到这时才有了一种清晰的认知,自己在副本里扮演的是一个鲛人的身份。


    清透的水漫过少年的腿,谢时安把自己一点点沉下去,又猛地一下将脸扎进水里。


    当温凉的水流过身体的每一片区域时,那种从心里漫开的痒意终于缓解。


    谢时安长长舒出一口气。


    得救了。


    要是再晚一步,他有可能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变成鲛人。


    谢时安本来担忧了会儿,要是之后他无法接触水源,不小心暴露身份怎么办?


    可水源对于鲛人的吸引力巨大,谢时安在浴室里泡了会儿,浑身舒适,昏昏欲睡。


    魏之源忙完事,刚准备回房一趟,忽然发现房间有些异样。


    他这间房从没人住过,除了之前来打扫卫生的人,根本不会有人在此长久停留。


    更何况,没有他的允许,谁敢在房间里喷这么多气味旖旎的香水?


    魏之源下意识皱起眉,心中涌起规则被打破、忤逆的淡淡不悦。


    可那股香味细密、轻飘。好像无处不在。


    呼吸间,味道好像还变得更浓了些。


    魏之源感觉自己表面的皮肤,全被这股香气霸道地缠上。


    背脊有些发麻。但凭心而论这种感觉,魏之源其实并不抵触。


    抛开有人扰乱了他的规矩之外,这味道只是过分甜香了些,却很是勾人。


    魏之源带着好奇,开始在房间内探查香味的源头。


    最后在自己的浴室里,见到一个雪白纤细的背影。


    对方趴在他的浴池边,呼吸平稳,像是睡着了。


    谢时安在泡澡时,摘掉了碍事的帽子。


    两只沾着清透水珠的人鱼耳,就这么大喇喇地暴露在男人的视线里。


    雪白的脖颈下,有一颗血红色的小痣。位置很特殊。


    男人屏住呼吸,眼前的一幕,忽然和他万千个深夜做着美梦……


    慢慢融合。


    魏之源动作很轻。


    他绕到另一边,看到了那张神秘的脸。


    谢时安睡得正熟,魏之源的动静,他一点也没听见。


    魏之源也不打扰他,轻手轻脚地坐在浴室边上,目光专注,眼神温柔。


    难以言喻的愉悦,在心中蔓延。


    过了会儿,他起身出门打了个电话。


    魏之源:“这件事你们做得不错,不过为什么没有给他准备换洗的衣服?立刻叫人送点舒适的衣服上来。”


    他注意到谢时安附近,只有换洗下来的旧衣服。


    接到魏之源电话的手下们面面相觑。


    “我们做什么了?”


    众人一头雾水。


    电话刚响起的时候,他们还以为是魏之源来问责。


    齐管理千叮咛万嘱咐,说一定要好好看住的鲛人,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离奇失踪了!


    “你们说这会不会是魏先生给我们的试探,他其实现在很生气?”


    “算了,别猜这猜那的,赶紧把魏先生吩咐的任务做完才是。”-


    谢时安醒来,看见房间内忽然出现的陌生男人,吓了一跳。


    少年紧紧张张地拨弄头发,将自己的耳鳍遮住。


    对方看了他半天,并没有说什么。


    好像不知道他是入侵者?也没有注意到他身上的怪异?


    谢时安脑子一转,先发制人:“你是谁?为什么忽然闯入我的房间?”


    “你的房间?”男人重复了一遍他的话,唇边带出淡淡的笑意。


    谢时安理直气壮:“对啊,这就是我的房间,我是来参加拍卖会的客人,只是现在还没开始,所以我有点累,先回来休息一下。”


    谢时安神态自若,完全没有冒领身份的心虚感。


    “反倒是你,莫名其妙进入我休息的地方,是谁把你放进来的?”


    魏之源自我介绍了一下:“抱歉,我想可能是因为我们住的地方太近,我不小心走错地方了。”男人话锋一转,“不过相逢即是缘,既让我们遇到了,一会儿要一起去拍卖会吗?听说这次拍卖会的内容很丰盛,说不定能有入你眼的东西?”


    谢时安刚想拒绝,可魏之源又忽然开口:“刚好我的入场券就在身边,也不用特意回去拿。”


    谢时安皱起眉,什么?想进拍卖会,怎么还要入场券?他可没有这东西。


    但是既然这个副本名称就叫慈善拍卖会,那通关线索肯定就在这拍卖会里,谢时安必须要进去探个究竟。


    他把主意打到魏之源身上:“好啊,既然你邀请我了,那我们一会儿去吧。不过你先帮我找套衣服。”


    谢时安不想穿之前穿过的脏衣,可他也不敢联系人,叫人给他送衣服。


    而忽然出现的魏之源,就是很好的被使唤对象。


    魏之源离开没几分钟,就抱着一堆衣服过来,让谢时安随意挑选。


    谢时安有些诧异,这个人好像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厉害一点?


    那对方的身份地位应该不低,到时候他去蹭魏之源的入场券肯定有戏。


    魏之源放下衣服,绅士地笑了笑:“那我先出去,等你换完衣服。”


    谢时安的动作却比他更快,哗啦一声从浴池出来。


    魏之源还没来得及转身,就看见了一身比初雪更白皙的肌肤。


    “是……还需要什么帮忙吗?”魏之源顿了顿,声音有些沙哑。


    谢时安懒得走过去:“你帮我把衣服送到我边上来,对了再帮我找一块干净的浴巾。”


    他忽然有些舍不得离开。


    鲛人的本能,让他变得无比喜水。


    使唤魏之源的时间,他还能在水里多待一会儿。


    魏之源却因为谢时安忽然出水的动作,浑身紧绷,心跳加速。


    “嗯,你找不到浴巾吗?”谢时安疑惑扭头。


    魏之源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声音,抓着衣服的手指不自觉握紧:“刚刚在找,现在看见了。”


    好脾气的魏之源很容易让人得寸进尺。


    拿完衣服和浴巾,谢时安又不肯让对方离开。


    “等会儿。你帮我捧着衣服,边上都是水,我不想把新衣服也弄湿。”


    魏之源慢慢地走到谢时安身边,轻轻闭着眼。


    可晕粉的小圆,始终在魏之源脑中回放。


    在他的梦里,那只漂亮的鲛人永远坐在海边的礁石上背对着他,只有一头长长的金发垂下来。


    鲛人不用穿衣服。


    那一身雪白莹润,沐浴在月色之下,纤细的背影在海风中晃动。


    每次魏之源从梦里醒来,满身濡湿。


    就好像他在梦里,被一条长长的漂亮的蓝紫色鱼尾,恶劣地甩了一身的水。


    谢时安一边擦水,一边抬眼、悄悄的看向魏之源。


    身份地位不低,情绪很稳定。挺绅士,不过很容易害羞。连见到同性的身体都会耳朵发热。


    谢时安三两下,在心里给魏之源打上标签。


    他喜欢和这样的人相处。不会发病,还好哄骗。


    谢时安:“我一会儿要……”


    话说到一半,谢时安好不容易藏起来的耳鳍,莫名跳动几下。


    然后刷的跳了出来。


    谢时安惊呼一声。


    魏之源:“怎么了?”


    谢时安急忙捂住露出的耳鳍,支支吾吾:“没什么,好像是我刚刚一边泡澡一边睡觉,泡得太久,现在有点头晕。”


    谢时安两手捂着耳朵,挂在身上的浴巾陡然掉落。


    魏之源猝不及防的看见一团粉白色。


    怔愣一会儿,迅速反应过来,男人低下头捡起浴巾。


    已经湿透了,没法再用。


    谢时安看见魏之源又起身的动作,惊慌失措下也不知怎么办,只能凭着本能反应一脚踩在魏之源身上。


    柔软紧致的腿肉,顺着男人高清的鼻梁擦过,魏之源呼吸一致。


    他下意识地追逐着那只雪足。


    在谢时安看来,魏之源就是马上要抬头的动作。


    掌心湿哒哒,他的耳鳍有自己的想法,在手心里疯狂弹跳,恨不得现在就露出来。


    谢时安绞尽脑汁的编了个借口:“等等。我腿有点疼。你帮我看看,是不是我泡澡的时候,被什么东西刮到了?”


    以防魏之源忽然抬头。谢时安直接将脚踩在魏之源的肩膀上。


    莹润的小腿挤压着魏之源的侧脸,说实话,这个角度魏之源连转动脖子都很困难。


    可谢时安太紧张了,只要魏之源稍微动一下,他都会怕自己鲛人的身份暴露。


    “我看不见,可能需要转一下方向。”


    谢时安:“不用转方向,就是这个角度,就是那边不舒服。”


    他开始紧急询问520有没有解决的办法。


    520提醒他,这个副本的鲛人都有自己控制化形的能力。或许谢时安可以试着在脑中幻想,让自己的人鱼耳藏回去。


    谢时安越紧张,注意力就越不能集中。


    源源不断的热气,喷洒在谢时安的小腿上。


    腿上零星的一层水珠,很快被热气蒸发干净。


    谢时安被热得受不了,本能地抖了下腿。


    他有点委屈,说好的组队,怎么就他拿到这么麻烦的身份?


    魏之源低压的声音响起:“可以再给我一个明确的方向吗?我好像没看出什么异常。”


    魏之源压抑着自己的本能。


    他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只能往身侧的谢时安腿上扫。


    不可以、也不允许看向别的地方。


    上方落下几滴水。


    魏之源呼吸一烫。


    谢时安收回腿,他破罐子破摔,也不准备藏了。


    被魏之源发现就发现吧,反正他自有借口编造。


    魏之源:“……嗯?”


    他被莫名其妙推开的时候,神情恍惚:“不是要让我帮你、看看哪里疼吗?”


    谢时安:“又好了。”


    少年慢慢松开手,虽说给自己做完心理建设,但真的把那一双古怪的人鱼耳露出来时,谢时安还是紧张得心率加快。


    魏之源深吸一口气,滚烫的热意从脸颊蔓延开:“我现在方便抬头吗?”


    如果可以的话,谢时安当然希望他不要看向自己,这样他古怪的耳朵就不会暴露。


    但是现在暴露,总比出门才露馅来得好。


    得到谢时安的允许,魏志远才僵硬地直起身。


    男人蹲了半天,脚有些麻,魏之源缓了一会儿才站起身。


    他注意到,谢时安的大腿没擦干,还有一层淡淡的水珠。


    他忍不住回忆起刚刚那滴水。


    谢时安等一会儿,魏之源明明也看见了他的耳鳍,却没有问他。


    谢时安忍不住:“你没发现我身上有点不对劲吗?”


    魏之源的表情称得上有些呆,谢时安皱眉,他都怀疑自己不会是下脚太狠,把魏之源的脑袋踢傻了?


    可他刚刚踩的明明是魏之源的肩膀,就算是不小心碰到,那也是撞到魏之源的下颌和脸颊。


    谢时安故意用手指,在自己的人鱼耳上轻轻拂过:“看我之前专门定制的人鱼耳饰,是不是很逼真、很漂亮?”


    魏之源可算是给了谢时安反应:“人鱼耳饰?”


    “对啊。”谢时安睁眼眼睛,语气格外认真,很有唬人的味道,“我专门高价定制的呢,好看吧?”


    魏之源似乎被他骗到了,点点*头,回答说:“很好看,很逼真,很适合你。”


    谢时安松了一口气。


    折腾半天,谢时安衣服还没穿完。


    不过身上零星的水珠,也被体温蒸发干净,谢时安没有任何留恋,自己把衣服穿好。


    谢时安换衣服的动作太快,魏之源刚刚抬起手间,想问问少年,有没有需要自己帮忙的?这衣服看起来有些繁琐,如果谢时安需要的话,他可以帮谢时安穿。


    可谢时安从头到尾就没有麻烦他,魏之源有些许失落-


    谢时安顺利地跟着魏之源混入拍卖会。


    他忍不住多看了魏之源好几眼,这人真的很厉害。


    他本以为两个人只有一张入场券,会被守卫拦下,可对方看见那张烫金的入场券时,态度无比尊敬。


    几乎是把他俩请了进去。


    身上的这套衣服,也是版型修身,布料舒适。


    谢时安穿在身上,衬得他愈发气质卓然。


    魏之源领着谢时安,在座位上坐下。


    他们本来还有个单独的包厢,但谢时安觉得在外面行动更方便一些,说不定能碰上席高寒。


    拍卖会进行了有一会儿,现在在拍卖第4件宝物。


    一只会报吉凶的小木偶人。


    拍卖师在台上慷慨激昂,滔滔不绝地讲述着小木偶人的厉害之处。


    魏之源侧头看向谢时安:“你喜欢吗?”


    谢时安摇摇头,他对这些东西都不感兴趣。


    魏之源轻笑,男人偶尔会将视线落在拍卖台上,但是大部分时间都是微微侧着头,用余光注视时谢时安。


    过于集中的视线,让谢时安无法忽视:“有事吗?我脸上有东西,你一直看着我在笑?”


    魏之源回答:“抱歉,让你觉得困扰了吗?我只是觉得今天能遇见你很幸运,所以忍不住想多看一会儿新认识的朋友。”


    谢时安语气略微得意:“想和我当朋友的人有很多,我一般情况下很少会和人交朋友。


    魏之源脸上的笑意愈发灿烂:“那可真是我的幸运。”


    最后,那个木偶人被人以666万的高价拍卖走。


    而魏之源也有点反常。


    谢时安注意到,就在拍卖敲定买家之后,魏之源有很长一段时间,都在看那位买家的方向。


    这好像这件物品是魏之源故意放出来,再在钓某个人出现一样。


    谢时安:“你喜欢刚刚的人偶?喜欢的话为什么不拍下?我看你也不像缺钱。”


    谢时安想了想,这人刚刚也算帮了自己。他不是小气的人。


    谢时安叫了一声魏之源的名字,又用手臂轻轻撞了撞男人。


    “拿好,给你。”谢时安往魏之源手心塞了个东西。


    男人低头,慢慢打开手心,发现竟然是一块分量不轻的钻石。


    谢时安:“不够我还有很多。”


    一时间,魏之源有些哭笑不得。


    明明是他提起的帮谢时安拍卖,怎么到头来,竟然变成了谢时安给他花钱。


    魏之源委婉道自己并不缺钱。别说是买下这一只小小的人偶,就算是把之后所有的拍卖品都买下来,也不是问题。


    谢时安:“你不要逞强。”


    魏之源笑着说自己没有。


    “那你看了那么久,不就是很喜欢,喜欢又不买下来,不就是没钱吗?而且刚刚你一直在盯着那个买家。”


    魏之源回神,收敛了眼底的那副深意。


    “喜欢不一定非要拥有,况且我只是稍微有些好奇,毕竟。他们可是说那东西可以汇报吉凶,谁不想自己未来可以一帆风顺,永远没有波折呢。”


    谢时安思维发散:“你倒是挺豁达,不过万一这人拿走是要干坏事呢?”


    恶毒炮灰扮演久了,谢时安考虑事情的第一反应竟然是——


    有了那个木偶人小宝贝,干坏事的时候,还不是如虎添翼。


    魏之源看谢时安的表情,又忍不住想笑,这懊恼的小神情,有点可爱。


    刚刚还是谢时安劝魏之源,喜欢的东西一定要快速拿下,现在谢时安却流露出轻微不舍的表情。


    魏之源:“你要是喜欢,我现在还可以联系他们,让他们把那东西追回来。我和他们有些交情,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他们应该不会拒绝我。”


    因为魏之源的这段话旁边有好几个人向他们投来探究的视线。


    谢时安立马制止他:“快别说了,他们在看我们。”


    谢时安把自己的帽子往下压了压,转瞬又凑到魏之源身边。


    距离很近,一瞬间,魏之源甚至觉得谢时安是要扑到自己身上。


    “怎么了?”魏之源呼吸不稳,那颗咚咚咚跳动的心脏,似乎下一秒就从胸腔里弹出来。


    好不容易冷静下来的大脑,在这一瞬间,再一次被烈火灼烧。


    魏之源在梦中,反复奢求过千遍万遍的情景,竟然在这个时候出现。


    谢时安刻意压低声音:“这里都是些厉害的人物,你还把自己和拍卖会关系近的事说出来,万一到时候别有用心的人盯上了我们怎么办?”


    热息化作水汽,星星点点落在魏之源脸上。


    “我身份有点特殊,我们低调一些。”


    魏之源顺手搂住谢时安的腰,另一只手抬起,帮谢时安压住差点滑落下来的帽子。


    谢时安表情一变,眼神紧张,他竟然不知道自己的帽子差点掉了。


    魏之源:“老实说,刚刚你忽然给我那么大一块钻石的时候,我都要想你不会是真的鲛人吧?只要流眼泪的时候,泪水会变成珍珠或者钻石什么的。”


    谢时安把狡辩贯彻到底:“世界上怎么会有鲛人呢,这绝对是那些童话故事看多了,吃饱了没事撑的人才会幻想的事。”少年语气认真,像是在劝诫魏之源,“做人要脚踏实地,不要幻想那些不存在的东西。”


    男人应了声好。又受现在的姿势限制,英俊的脸微微泛红:“那个,要下来吗?”


    谢时安摇摇头,他不太想,不知道为什么,尾椎骨又开始泛起轻微的痒意。


    很难受。


    谢时安蹙着眉尖,表情有些焦躁。


    他不明白自己明明才从水下出来,可那种渴求水液浸润皮肤的感觉,相当强烈。


    “别动。”


    谢时安急喘着气,目光灼灼地盯着面前的魏之源。


    他在心里悄声说道:善良老实的倒霉人2号,这也是你自己主动送上门来的,可怪不得他心狠手辣。


    周围没有水源,那谢时安就会把魏之源当做池水一样。


    缠着他,死死地蹭他。


    反正经过这么久的时间,谢时安已经差不多把魏之源的性格摸清,对方就是墨尘的翻版,一位老实人2号。


    甚至看起来比墨尘还要更好骗一些。


    是那种被谢时安骗了,会乖乖帮谢时安数钱的笨蛋。


    谢时安:“我现在有点不舒服,我要蹭你,你不许说话,也不许发出奇怪的叫声,不能让周围人发现我们在做什么。”


    说话时那两只清透的蓝紫色人鱼耳鳍,又极富生命力地抖动两下,差一点顶开帽子的压制、弹跳出来。


    怕魏之源会反抗,谢时安在压住他的时候,特地用了一点力道。


    只一眨眼的功夫,谢时安大半个人,便坐在了魏之源身上。


    台上开始竞拍第5样宝贝。


    谁也没有听清拍卖师在说什么,谢时安蹭了会,表情逐渐痴迷。


    魏之源的体温偏低,靠近他的时候,谢时安不免想到之前泡在浴池里、冰冰凉凉的感觉。


    可惜谢时没舒服一会儿,魏之源的体温开始往上攀升。


    谢时安低着头,柔软的脸颊贴在魏之源颈侧:“你身上怎么变热了呢?”


    他嘟囔着,语气略带不满。


    魏之源:“因为我们靠得太近了。”


    但这个回答并不能令谢时安满意,这个时候,魏之源是他唯一可以触碰到的对象。


    谢时安说什么都不会松开男人。


    谢时安上下目移,湿润泛红的眼神逐渐迷离。


    最后,他的视线落在魏之源的嘴唇上。


    快速分析一下,那里可能是唯一有水的地方。


    谢时安吞咽了一下口水:“你能不能把眼睛闭上?”


    无厘头的话语,让魏之源大脑愈发昏沉。


    魏之源:“先等一下。”


    他把自己的外套脱下,给谢时安披上:“好像有人在看我们,挡一下比较好。”


    衣服盖的地方,刚好是谢时安后腰附近。


    本来那里就最难受,再加上魏之源衣服的重量后,更是有一股莫名的电流在乱窜。


    谢时安背后发汗,额头的发丝被湿汗黏住。


    “闭眼。我不太舒服,现在我要开始吻你了。”


    不是商量,而是直接通知了魏之源。


    谢谢安霸道地蒙上魏之源的眼睛,喘着急气,热烫的汗珠顺着他雪白的脸颊滚落。


    魏之源刚闭上眼,这滴汗珠就滚落在他鼻尖。


    男人呼吸一急,紧绷的后背,小幅度抖颤。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魏之源嘴唇微张,那滴汗水便从鼻尖滚落至唇上。


    喉结明显而缓慢地滚动了下。


    谢时安视线朦胧,却隐约观察到魏之源僵硬的身体反应。


    果然很好欺负,只是被他稍微威胁两句,大气也不敢喘,更是不敢有任何反抗的动作。


    谢时安力气小又怕麻烦,连接吻的时候,都要让魏之源自己张开嘴。


    拍卖师正在展示第五样宝贝,宾客区域的灯不知什么时候被关了,只有拍卖中心有几盏大的聚光灯。


    视线忽然变暗,谢时安有一瞬间的不适应。


    不过在黑暗中,他要是咬得用力一点,或者是吸得过分一点,也可以推脱于视力受限。


    “他们关灯了。”


    谢时安刚凭着感觉,含住魏之源的舌头。


    湿润从舌尖弥漫开,渴水的感觉轻微缓解。


    谢时安:“我当然知道,不要说话。”


    魏之源似乎很轻地笑了一声,谢时安有些不解,这人明明被自己欺负成这样,为什么还笑得出来?


    当下,谢时安也没有太多的注意力去思考这些事,谢时安猛吸了几口,只觉得魏之源这移动水源还挺好用。


    在他连续叼着魏之源的舌尖吸了几分钟后,怪异的事发生了。


    好不容易才缓解下来的不适感,在某一瞬间触底反弹。


    谢时安在黑暗中听到轻微的布料破碎声。


    ‘啪嗒’


    ‘啪嗒’


    谢时安不满地咬了魏之源一口:“你为什么忽然打我?”


    魏之源当然不会打他,魏之源本人也很疑惑,就在刚刚,他的腿上传来了一下轻轻的抽打声。


    水淋淋,带着轻微湿润感。


    像是被冰冷的海水泼在身上。


    谢时安还在发脾气:“可是有东西在打我,打得我很痛。”


    他借题发挥,想要得到更多。


    周围湿度变高,谢时安呆了一会儿,感觉自己的双腿和腰,像是被雨淋了一样。


    奇怪,魏之源好像没有说谎。


    怪异的东西来自于他,而非魏之源。


    谢时安对于自己身体的变化有些惶恐,他不敢自己确认,只能把验证的事情交给魏之源。


    谢时安:“帮我摸一下,那是什么东西?”


    魏之源照做,然后摸到了一手滑腻的水液,以及无数细密的鳞片。


    男人的呼吸在黑夜中变得粗重,这个场景他也曾在睡梦中梦到过。


    只是在梦里那只漂亮的鲛人,从不会为他回头。


    而面前的谢时安,不仅会对他笑,还会软着嗓子、又凶又可爱地命令他,更是把人鱼尾巴这么重要的东西,堂而皇之地,送到他手边,让他去摸。


    他们甚至在黑暗中接吻。


    人鱼尾巴的鳞片是一种极其特殊的手感,坚韧,但无比柔软。


    整个手掌贴在鱼尾上滑动的时候,魏之源忽然觉得自己是在抚摸上好的纹绣绸缎。


    谢时安却着急了,他左等右等,却听不见魏之源告诉自己答案。


    他一边想继续,一边又担心自己身上出现了什么状况。


    两种极端的情绪在体内交替,谢时安体温升高,这次连着牙尖都有些痒。


    除了想喝点水,更想狠狠地咬魏之源一口。


    魏之源:“摸到了,好像是鱼尾。”


    这两个字一出现,谢时安混沌的大脑彻底清醒,什么?鱼尾?!


    谢时安语调紧张:“什么鱼尾哪有鱼尾,肯定是你搞错了。”


    他瞬间没了心情,想从魏之源身上下去。


    可双腿被鱼尾取代,谢时安又惊又慌。


    第1次当鲛人,他哪里会用鱼尾走路,这里也没有水。


    魏之源自然猜到了谢时安身上的变化。


    他托住谢时安的腰,温声安抚:“应该是我们的错觉。这是你要给我的惊喜吗?定制的人鱼耳饰很逼真,这条鱼尾也很逼真。”


    鱼尾缠在魏之源身上,它好像有自己的思想。


    不受控制地贴着魏之源的小腿乱蹭。


    鳞片上还带着大量的水液,一会儿功夫就把魏之源的裤管弄湿。


    尤其是在魏之源的手指轻抚过柔软鳞片后,鱼尾更是把魏之源视为亲近之人,亲昵地贴上魏之源的手背。


    谢时安气馁,不再遮掩:“好像是鱼尾。”


    他的声音几乎快哭了:“要怎么办?”


    不仅是鱼尾。


    还是一条很长很大的鱼尾。


    宾客之间有一段距离,尽管谢时安露出了鱼尾。一时半会儿除了抱着他的魏之源,并没有人发现。


    魏之源:“以前有这样过吗?”


    黑暗中他的视线克制而隐忍,带着谢时安看不见的痴迷。


    “这样忽然变出鱼尾,滴答滴答地往下落水。”


    谢时安哪里知道他变成人鱼,不过才一天光景。


    就连这双藏不住的人鱼耳鳍,他都花了很久功夫才适应。


    谢时安带着哭腔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可怜:“没有。”


    魏之源情不自禁发问:“你会在晚上的时候坐在礁石上哭吗?或者对着月亮唱歌?”


    没得谢时安回答,魏之源又立刻道歉:“抱歉,我不该私自探寻你的隐私,还是在这样特殊的时刻。”


    过了一会儿,魏之源又道:“是需要一些水吗?”


    谢时安迟疑:“应该是。”


    可这里没有水。


    魏之源浅声回答:“有一点。”


    谢时安声音迷茫:“哪里有?”


    他和魏之源明明是一起出来的,当时也没有看见魏之源身上带着水。


    身为尊贵的拍卖会宾客,他们自然也可以让别人送水过来,但是也容易让谢时安身份暴露。


    魏之源没说话,谢时安有些着急。


    男人像是做了几分钟的挣扎,才开口:“就是刚刚……你亲我的地方。”


    谢时安也意识到对方在说什么,娇俏的小脸无声闪过一抹嫣红。


    【当前恶毒值81/100】


    系统的提示音,瞬间让谢时安抛却羞涩。


    他担忧什么?真正应该担忧的是魏之源才对。这个可怜无辜的老实人,根本不知道自己即将面临什么。


    现在谢时安发觉他很好拿捏,又极好刷分时,就会追着他,把他的价值彻底薅光。


    魏之源说完并没有听到谢时安的回应。他停顿了几秒,细想自己的话,实在有些唐突。


    他竟然因为一己私欲,就对谢时安幻想了一些肮脏的事情。


    “我让人送点水过来。至于你的尾巴,我会用我的外套藏好,不会让你被其他人发现。”魏之源压低声音,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


    谢时安阻拦:“不用,我觉得你刚刚的提议很好。就按照你刚刚说的方法……”


    谢时安在黑暗中胡乱摸索,摸到魏之源的脸时,轻轻拍了两下:“开始吧。”


    魏之源让谢时安扶住他的肩膀,自己弯下腰,在黑暗中寻找着湿润鱼鳞的方向。


    ……


    拍卖会进行到后半段。


    谢时安的鱼尾已经收了回去,但被鱼尾撑破的裤子没办法再穿,谢时安便心安理得地靠在魏之源身上,把男人的外套当毯子用。


    宾客区的灯重又打开。


    越是靠后的宝贝,越是珍贵也越是稀奇,宾客们忙着哄抬价格拍卖,也没几个人注意到谢时安和魏之源。


    最多只是有人好奇地往他们身上看了两眼,最后落在那两张英俊貌美的脸上,目光惊艳几瞬,最后想当然地转过头。


    得,肯定是哪家一起来玩的小情侣,可不能再看了,那小美人旁边的男人眼神危险,似乎要吃人一般。


    魏之源:“现在拍的东西,有喜欢的吗?”


    谢时安不断扭头张望,组队界面的按钮从灰色变成了绿色,可是他还是无法和席高寒发送消息。


    他一边在周围寻找着席高寒的身影,一边敷衍的回答魏之源:“是想买点东西,想买最特别的。”


    魏之源淡笑,像是提前知道了什么似的:“可是最好的东西已经不会抬上来了。”


    “什么?”谢时安没听懂他这句话。


    谢时安凑近他:“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内幕?”


    魏之源:“大概算一点点吧。今晚最后应该没有什么压轴品。”


    既然魏之源说得如此笃定,那谢时安就把精力分给了一些前面的拍卖品。


    好像都没什么特别的,为什么这群人会如此疯狂?


    “你在记什么?”除了看拍卖品,谢时安大部分的时间还在观察魏之源。


    魏之源也不瞒着他:“对,我在记下是谁分别买了什么东西。这些拍卖品来历不太干净,拍下珍品的人也不一定是因为喜欢。”


    “那是因为什么?”


    魏之源:“销毁证据。”


    谢时安心跳加速,眼神兴奋地盯着魏之源。


    他好像……找到通关的办法了。


    谢时安:“我好像也有点兴趣。”


    魏之源:“你对他们有兴趣?”男人语气淡淡,却夹杂着一丝说不清的幽怨。


    “他们都不是什么好人。”


    谢时安:“我只是好奇。你刚刚不是说这些宝贝很特殊,我想知道它们特殊在哪里,这群人为什么又要花高价把他们带走销毁。是藏着什么秘密吗?”


    魏之源似乎在纠结,要不要向谢时安透露更多的秘密。


    男人沉着声音:“很危险。”


    谢时安不怕危险,清澈明亮的眼睛里写满跃跃欲试。


    魏之源无奈:“那一会儿等拍卖会结束了,我们可以悄悄跟上去。那些拍卖品有特殊的标签,很好定位。”


    谢时安点点头,看见没发送出去的那句话,嘴角微翘。


    席会长啊席会长,这次恐怕是他要先通关副本了。


    拍卖师还在台上激情吆喝:“现在到了万众瞩目的时刻,让我为大家推上今晚最后一件珍贵的拍卖品——”


    箱子被推上台,在深红色幕布被掀开后,谢时安和魏之源同时露出错愕的神情。


    谢时安:“……”


    台上那个拍卖品怎么会是席高寒?


    第74章 心机黑莲花炮灰5软绵绵的,像是一团……


    魏之源轻皱起眉。


    照理来说,拍卖会应该在上一件物品被拍走后,就立刻结束。而不是又出现了一样新的拍卖品。


    这件新的拍卖品还是他从未见过的生面孔。


    根本不在他的安排之中。


    再看身侧的谢时安,瞳孔骤缩,甚至连身体都坐直了些。


    这般明显的反应和怔愣的神情。


    魏之源强行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不是那么酸涩:“台上那个,你认识?”


    谢时安点头,又摇头。


    最后撑着下巴,换上一副看好戏的神情:“和我不熟,是我的仇敌。”


    他确信,台上一脸冷意的席高寒绝对看见了他。


    谢时安扭头:“我可以上去看看他吗?”


    这句话翻译出来大概是,我可以去看他的笑话,顺便奚落他一二吗?


    魏之源把自己的外套披在谢时安身上,因着谢时安体型纤瘦,个子不像这几个男人一样高大夸张,穿上魏之源的外套后,也看不出谢时安底下没穿裤子。


    随后起身跟上谢时安:“那我跟你一起。”


    谢时安侧头,扫了扫魏之源衣服上大片斑驳的水渍,都是被他刚刚的鱼尾拍湿的。


    谢时安毫不心虚,甚至有些想笑。


    他回忆起最初见到魏之源时,对方那绅士矜持的模样,和现在的狼狈大相径庭。


    魏之源虽然猜不到谢时安在笑什么,可他一看见谢时安笑,自己也忍不住脸上带笑。


    谢时安在心里悄悄笑他:真的好笨哦。


    拍卖师看见魏之源时,眼神微动,不过只有几秒,他又迅速换上温和的笑容:“您好,两位尊贵的客人,请问你们是想看一下这件拍卖品吗?”


    魏之源点头,示意拍卖师一切按照谢时安的想法行事就好。


    拍卖师忍不住又看向谢时安。


    看上去是个纤细娇小的少年人,戴着一顶大大的帽子,几乎把整张脸都遮住。


    但从对方匀称的体态,以及露出的一点细腻皮肤,想来容貌应该差不到哪儿去。


    谢时安忽视了无数道投在他身上的视线,饶有兴致地、开始围着关押席高寒的箱子打转。


    箱子底下都是水,还有一些隐藏在水下的、交错的横杆,似乎是为了限制席高寒逃跑。


    谢时安瞬间不觉得自己拿到的身份牌很奇怪,在拼运气这方面,席高寒可是比他差上很多。


    席高寒也不知被关了多久,在箱子打开的那一瞬间,他眯着眼缓了许久。


    朦胧的视线逐渐汇聚成清晰的影像,第1个出现在席高寒视野里的,是一截雪白的下巴。


    瘦尖精致的下半张脸,还有在男性身上堪称微肉的柔软嘴唇。


    席高寒只在他那位副会长的新婚小妻子身上见过。


    谢时安又围着席高寒的箱子转了一圈,在背对众人的角度,轻声开口。


    ‘真可怜呀,席会长。’


    拍卖师:“怎么样?这位尊贵的客人,您对这件拍卖品有兴趣吗?”


    谢时安点点头:“起拍价多少?”


    拍卖师微笑着说出一个数。


    谢时安立刻啊了一声:“这么贵,那我不买了。”


    魏之源的目光在谢时安和席高寒之间流转:“是有点贵了。他看上去不太值这个价钱。不过如果你喜欢的话,买回来也不是不行。”


    席高寒也不知是以什么身份,被抓来充当非卖品,拍卖师在台上站了许久,也没有说出他的任何一样优点。


    台下的宾客有些疲倦,甚至大半起身准备离开。


    他们更倾向于之前厉害的道具,或者是有趣的小玩意儿。


    拍卖师像是生怕谢时安也会离开一样,立刻紧急介绍了两句:“这件拍卖品的攻击性很强,能力也很高,而且你也不用担心他因为过高的攻击力会袭击你,我们给他喂过药,他永远都不能做出反抗主人的行为。所以买了他相当于买了一个人形防御器。”


    谢时安:“这么厉害呢。”


    拍卖师:“毕竟我们抓到他也花费了不少功夫。”


    拍卖师说完,下意识看了一下魏之源的脸色。


    谢时安:“那我考虑考虑。”


    魏之源脸上最后一抹笑意散去。


    谢时安:“可他表情好像不怎么情愿,你们那个药真的管用吗?万一我把它买回去了,他攻击我怎么办?”


    魏之源:“那你要试试吗?”


    男人提议,可以先有一个适用环节,如果效果得当,那他们就会直接将席高寒竞拍下来。


    说完魏之源看向谢时安:“你觉得呢?他应该没有意见。”


    席高寒脸色很差,有种被羞辱的感觉。


    谢时安见好就收:“我看他好像也没什么攻击性,拍卖师应该没有说谎。”


    他未来还是要仰仗席高寒,可不能现在一次性就把席会长给惹毛了。


    虽然谢时安一看到席高寒那张性冷淡一般的脸,罪恶的坏水就在心里咕嘟咕嘟冒泡。


    谁会不想看这种禁欲的高岭之花破防?


    谢时安刚这么想完,他又加了一点恶毒值。


    “咳……”他脸颊微红,想起更重要的事,“魏之源,你能不能借我点钱?或者我用等量的钻石给你换钱?”


    魏之源笑着:“不过一个小礼物,我买来送你。”


    水下,席高寒握紧双手指甲几乎嵌进手心,目眦欲裂,身上笼罩着一层淡淡的怒气。


    但席高寒的敌意却不是对着谢时安,而是这个莫名其妙说要帮谢时安买下他的魏之源。


    谢时安什么时候认识的这家伙?这男人为什么这么不要脸?他难道不知道谢时安已经和别人结婚,是别人的小妻子?


    他和谢时安靠得这样近,还腆着脸送礼物,真是不知廉耻的男人。


    席高寒对着这个上赶着给人当小三的魏之源,没什么好脸色。


    后者也同样淡漠地审视着他,魏之源也不明白,这个来历不明的男人、怎么会和他的小鲛人扯在一块儿,怎么想他们都没有交集。


    又或者是席高寒好.色,从见到谢时安第一眼起就对他起了觊觎之心,乃至于想占有谢时安。


    台下忽然有个宾客出声:“看你们聊这么久,我忽然也有点兴致,我也愿意玩一玩。”


    他在原有的基础上加了100万。


    谢时安皱着眉,有些不高兴。他偷偷瞪向台下的那位宾客,真没眼光,怎么席会长这样无聊的高岭之花,还会被人加价拍卖?


    魏之源安慰他:“没事,加的不是很多。”


    魏之源和那位不知名宾客打了很久的价格战。


    520告诉谢时安,那人可能是拍卖会请来的‘演员’,专门用来抬价用的。


    坏死了,谢时安越想越生气。他将帽子往上掀起一截,那宾客坐在第1排,谢时安眯着眼,大概能看清对方的长相。


    与此同时,台下的年轻男人也看见了谢时安。


    看清些时安那张脸的瞬间,言崇顿时有些坐立难安。


    早知道买家是这么一位清纯漂亮的小美人,他做什么在这儿和人唱反调啊?


    也不知道现在停止抬价行为,对方会不会对自己印象改观。


    一个看起来就很凶,也不知其真实威力的拍卖品,甚至这样拍卖品都没有出现在先前的拍卖名单里……剩下一半人也兴致恹恹。


    席高寒最后以1,000万的价格被谢时安拍下。


    谢时安看着魏之源去后台付钱时,眉头一抽,嫌弃地皱了皱鼻尖。


    “会长,你可真贵啊。”


    同样的话从谢时安嘴里说出来,席高寒就没有那种被羞辱的感觉,反而背脊和心脏都酥酥、痒痒的。


    谢时安为他花了1,000万,是觉得他很有价值吗?


    谢时安:“通关了,你记得还我钱。”谢时安小声嘟囔,故意在席高寒面前提了一嘴,“这些钱我是要留着给墨尘的。”


    拍卖师和魏之源去签订交易协议了,台上只剩下谢时安和席高寒两人。


    席高寒也没有提醒谢时安让他在副本里注意些,不要提及和副本不相干的人。


    席高寒只是有些在意:“为什么要把钱留给墨尘?”


    “你很在意他吗?”


    “墨尘前段时间拼命下副本,是为了赚更多的生存点来养你。为什么你还要……”


    谢时安故意道:“那当然是因为我和我老公恩爱,所以我愿意给他花我的钱。嗯……席会长,像你单身了这么久的人,可能不知道两情相悦是什么感觉。”


    席高寒哑口无言,隐藏在水下的胸膛急速起伏,彰显着他情绪的不平静。


    男人皱着眉,抓着箱子边缘的手指关节,泛出绷紧的青紫色。


    谢时安:“对了。你为什么会被抓来?还有对于这次副本,你有什么想法吗?”


    这只是席高寒对谢时安简单的试探,所以并没有选择难度很高的副本。


    他们只需要在副本里呆满三天,就算通关。


    这样一个奢靡华贵的拍卖厅,谢时安压着眉毛想了半天,实在是想不出到底哪里是有危险的样子。


    谢时安无聊把.玩着自己手腕上的镯子,拍卖师告诉他,通过这个东西可以控制住席高寒,要是席高寒出现任何想要忤逆他的行为——


    只要谢时安轻轻按下手腕内侧的按钮,席高寒就会痛不欲生。


    谢时安:“会长,你说那拍卖师说的是真的吗?”


    席高寒闭上双眼,似乎不想再听。


    他越这样,谢时安就越是叽里咕噜地开始吵他:“会长,你是困了吗?你睁眼看看这镯子做得还挺好看。要不是他提醒,我都不知道里面还有开关。”


    “呀!”谢时安忽然惊叫一声。


    席高寒猛地睁眼,还以为谢时安出了什么事。


    少年冲他嘻嘻哈哈:“吓死我了,差一点就按下按钮,可能要让会长你遭罪了。”


    席高寒叹了口气,似是无奈般:“你想试就试吧。”


    谢时安撇撇嘴,说席高寒真没劲:“按下去会怎么样?”


    席高寒:“浑身会像是有虫蚁在攀爬啃咬。皮肤表面不会有任何外显现象,但是肌肤底下,会火辣辣得疼。”


    听起来怪吓人的。谢时安抿抿嘴,将手镯转了小半圈。


    控制的开关,被转向不常碰到的地方。


    席高寒眼神微动。


    “奇怪。”谢时安纳闷道,“魏之源怎么去了那么久还没回来,他不会是被拍卖师骗了吧?”


    席高寒睫毛眨动的*频率很慢:“他有什么好被骗的?”回忆起刚刚魏之源和拍卖师之间的暗流汹涌……


    像这种规模的大型拍卖会,拍卖师见过的宝贝,和身份尊贵的客人多了去。


    正常来说,拍卖师应该不会对什么人的露出特别优待的神情。


    可就在刚刚,魏之源站在台上的那一刻,拍卖师脸上一闪而过的惊讶和惶恐不似作假。


    席高寒甚至觉得这个身份不简单的男人,很有可能是这场拍卖会幕后的高层。


    他把想法说给谢时安听,少年却急忙摇头:“应该不是。我之前也是被当做拍卖品装进来的,当时我听到抬我箱子的人说,拍卖会的主人很可怕、很凶残。”


    魏之源如此温和绅士,哪里和那个凶残可恶的主人扯上关系?


    喔,除了他们都姓魏之外。


    席高寒默不作声地,盯着谢时安不断开阖的粉润嘴唇。


    明明看着挺坏挺精明的,怎么这种时候会轻易相信一个副本里的人?


    还是说在他没出现的时候,谢时安还和那个叫魏之源的男人,发生了什么更加亲密的事情?


    席高寒第二反应是有些不悦:“他们也绑了你?你不是身份尊贵的客人吗?”


    这群没眼力见的家伙,怎么连拍卖品和客人都分不清?


    装拍卖品的箱子大同小异,席高寒本人被关进来后,都有好一会儿的不适应感。要是像谢时安这样娇气的小漂亮,关上一会儿,不得委屈死?


    谢时安往台下看了看,发现最后一波客人都已经离开,于是大大方方地跟席高寒坦白:“我不是客人。我是趁着魏之源的入场券进来的。”


    “看在我们是队友的份上,我再和你分享一点情报。”


    谢时安和席高寒分享了之前出现过的几样拍卖品,又顺口提了一嘴,这里的拍卖会好像很随意,那些宾客的房间很空旷,甚至没有什么人看守。他当时躲人的时候很轻松,就逃了进去。


    席高寒压下心中的古怪。所以谢时安身上内径明显尺寸不符的宽大外套……是哪里来的呢?


    他正想细问谢时安,拍卖厅外忽然传来一阵巨大的爆响声。


    谢时安一抖,帽子掉落下来,两只蓝紫色的人鱼耳鳍,轻弹两下,从发丝中穿出。


    看见那两只人鱼耳后,席高寒瞳孔一缩:“你……”


    谢时安弯腰,匆匆忙忙捡起帽子,重新戴好。


    “你小声点儿。”谢时安凑到箱子附近,看了半天,“这个怎么拆呀?”


    刚好席高寒也靠着箱子边缘,谢时安凑近时,一阵浓烈的香气扑面而来。


    席高寒一时间神情恍惚。


    谢时安拧起眉毛,有些不悦:“你快想想啊,不会他们把你关起来的时候就已经昏迷了,什么也不知道吧。”


    席高寒不还是黎明破晓的会长,怎么参加这么简单的游戏,无缘被抓了不说,还反应迟缓?


    谢时安又打起坏主意:“我想办法把你救出来,我们做个交易怎么样?”


    听到交易两个字,仿若时间回溯。


    席高寒:“什么交易?”


    谢时安:“你把公会给我吧,我来当会长。”


    席高寒沉下脸。


    谢时安:“开个玩笑而已,你怎么这么容易生气?”


    席高寒现在作为他的队友,谢时安当然没有理由彻底抛弃他。他刚刚临时看了一眼副本规则,组队参加副本的成员、必须和队友同时通关才算闯关成功。


    唉。


    谢时安在心底无声地叹气。怎么挑挑拣拣选中的大佬队友,最后还是要靠他的努力来通关呢。


    他可真辛苦啊。


    席高寒也没有问谢时安道具是从哪来的,毕竟少年能面不改色地掏出那么多钻石……


    还背着墨尘跟他交易,怎么想谢时安都不是普通人。


    席高寒还是有一点疑惑的。


    这样一个顶级美貌,道具加身,又极其富有的谢时安,完全可以自己去开创一个公会。


    为什么会选择进入他的公会?


    还是以和墨尘结婚的理由加入。


    席高寒的眉头越皱越紧,他这位副会长有这么大魅力吗?还不如……


    谢时安:“好了,你快出来。”


    谢时安微微喘气,他刚刚用刮刮乐中心出来的道具,砍断了关押席高寒的箱子。


    “愣着干嘛?快出来。”谢时安表情疑惑地看向男人,略带嫌弃,“你不会连出来的力气都没有,还要我帮忙吧?”


    这点高度,席高寒轻松撑着箱子边缘,就能几秒翻出来。


    可惜席高寒听见了谢时安的话,有力修长的手指往回一缩:“好像是有点没力气了。他们之前在箱子里通电,我被电得四肢发麻。”


    谢时安眉毛一抖:“这么夸张。”


    幸好他提前偷溜出来,不然他说不定也会像席高寒这样,被狠狠电击。


    听齐管理他们的语气,自己还是珍稀度极高的鲛人,要是真被当做拍卖品放在拍卖台上……


    谢时安缩了缩脖子,不敢再想。


    他忽然觉得这里有些阴邪,谢时安将手伸向席高寒,让他抓着自己:“我们赶紧离开这。”


    健壮的席高寒,像一只硕大的黑色猛禽,阴影罩在谢时安身上时,几乎将少年纤细柔软的身体彻底遮掩。


    谢时安咬着唇,鼻尖浸出一层薄薄的汗珠。


    谢时安吐槽道:“你怎么这么沉?”


    刚说完,席高寒就被他拖了出来。


    诶?谢时安脸上晴转多云,忍不住自夸:“原来我力气这么大呀。”


    他刚准备再用力一点,没想到就把席高寒给弄出来了。看来他的战斗力也不弱嘛。


    外面的响声还在持续,谢时安提议出去看看。


    席高寒状似不经意的:“你和刚刚的那家伙关系似乎挺好,不用等他回来,叫上魏之源一起吗?”


    谢时安转头,显然不明白席高寒是从哪里得出的这套结论。


    他和魏之源只是刚刚认识,在对方面前暴露身份不说,买下席高寒的钱都是魏之源出的……


    谢时安思考两秒,决定‘逃单’:“我们快跑吧。”


    心头笼罩的阴云在一瞬间消散,席高寒嘴角的弧度怎么都压不住-


    拍卖厅外。


    那群客人没有离开,全都被拍卖场的安保团团围住。


    宾客们在吵架。


    “凭什么关着我们?”


    “宴会结束了,我现在想离开不行吗?”


    “我刚刚花了高价在你们拍卖场拍的东西,我为什么要留在这里,万一有人打上我宝贝的主意呢,我宝贝丢了你们能负责吗?”


    “还有刚刚的爆炸声是怎么回事?”


    安保人机地重复着:“拍卖现场出现意外,魏先生交代,所有宾客不得私自提前离开。等排查出可疑人员,我们就会放各位回去。”


    谢时安:“席会长,我们绕到那边后面去看看。”


    谢时安眼尖,看见了不远处的一团黑灰色物块。周围还有淡淡的火光,想来爆炸园就是那附近。


    席高寒低头,看向自己被谢时安牵住的手腕。


    对方手指柔软而白皙,哪怕是在这样的黑夜里,都莹润得在发光。


    席高寒不知要如何去形容那种触感,软得像一层糯糯的糕点。他甚至不敢用力。怕因为自己的反抗,把谢时安手臂扯疼。


    “谢时安。”席高寒嘴唇微动,他总觉得他们俩这么亲密的姿势不太对劲。


    毕竟谢时安的结婚对象是墨尘。


    谢时安扭头,语气有些暴躁:“席会长,你怎么一天到晚这么多问题?你声音小一点,不要把那边的安保引来,有人在看我们了,快快快,我们先躲到那边的树后去。”


    “去看看,那边好像有声音。”


    糟了。


    虽然他们虽然跑得快,可安保还是循着声音追了过来。


    树后位置不多,堪堪只能藏住一个人。


    席高寒眼疾手快,忽然将谢时安抱起。


    而席高寒,则是就着抱起谢时安的姿势,轻松跳到主树杆上。


    “嘘——”


    席高寒单手抱着人,另一只手轻轻捂住谢时安的嘴。


    全程轻松自如,谢时安甚至听不出他有一点急喘气的痕迹。


    嗯?席会长恢复能力这么强的吗?明明刚刚他还是一个虚弱地趴在运输箱里,没办法翻出来的‘柔弱’可怜虫。


    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力气这么大,速度这么快?


    “有发现什么异常吗?”


    “没有。”


    “可小心看下,别漏了什么人,回头魏先生怪罪下来,我可不会替你遮掩。”


    “看过了,只是刚刚风吹树梢的声音没有人。”


    谢时安不敢呼吸,两手紧紧地抓着席高寒的衣袖。


    他不敢往树下看。


    怕距离地面太近会被安保发现,所以席高寒跳的主枝干,距离地面有近两米。


    谢时安哪有先前的嚣张,他紧张地将脸埋进席高寒怀里。


    席高寒呼吸一滞:“……你。”


    谢时安:“你别说话,我现在很害怕,你越说话我越害怕。”


    谢时安直接阻止了席高寒说话的机会,他恨不得把自己完全团进席高寒的怀里。


    到时候就算从树上摔下去,那也是有席高寒给他当肉垫。


    席高寒却是另一种层面上的不好受。


    他在遭受着灵魂和身体的双重拷问。


    席高寒从未想过谢时安会是这样柔软的状态……


    哪里都是软绵绵的,像是一团爆了浆的香甜小泡芙。


    手臂、大腿,还有紧紧挤压着他胸膛的柔软脸颊。


    席高寒:“谢时安。”


    谢时安恼怒,刚刚才说让席高寒不要和他说话,现在男人又忽然叫他的名字,害得他抖了好几下。


    谢时安的身后还抵着一根树枝,因为谢时安抖颤的动作,跟着轻轻晃动。


    树枝摇晃的声音让谢时安神经打颤,他气不过,新仇旧恨一起发泄在席高寒身上。


    谢时安张口,猛地一下咬在对方锁骨上。


    席高寒猛吸一口气,在心里感叹,看来是一只牙口还不错的坏脾气小兔。


    人与耳鳍轻轻蹭过席高寒的下巴,软韧,带着轻微的湿意。


    席高寒无奈:“谢时安,我是想和你说你的外套滑上去了。”


    所以现在完全抵在他身上的,是谢时安柔软的腿肉。


    席高寒不好说得太明显,只能旁敲侧击的暗示:“他们好像走了,我们下去?”


    谢时安还没缓过神,他不想这么快就下去,他想再待一会儿,等心跳平静下来再走。


    甜蜜的折磨还在继续。


    席高寒说得太委婉,谢时安似乎没有听懂,席高寒不得已,语气无奈,又说了一遍:“你和墨尘已经结婚了。”


    谢时安这才把脸挪出来些,几滴透明的水珠从两只人鱼耳鳍、轻轻甩到席高寒脸上。


    对,是结婚了,那怎么了?


    谢时安理直气壮:“墨尘可是黎明破晓的中坚力量,他为公会付出了那么多,你是不是也应该在副本里照顾我?”


    席高寒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心里忽然有了一个古怪的猜测,说不定谢时安并没有他以为的那么喜欢墨尘。


    又过几分钟,等那群安保全被躁乱的嘉宾吸引后。


    谢时安和席高寒找准机会从树上下来,靠近了爆炸的地方。


    爆炸源是一辆车。


    坐在驾驶位上的男人已经被炸成一具焦炭。


    而在副驾驶上,有个盒子还完好无缺。


    席高寒:“你有印象?”


    谢时安对着那个盒子看了半天,他确定自己没见过这个盒子,可盒子上有木刻的花纹。上面的形状似乎有点眼熟。


    今天一整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谢时安想了很久,头脑才猛然清醒:“我知道了,这是今晚拍卖会上的一样拍卖品。”


    魏之源和他提过,就是那个能汇报吉凶的小木偶人。


    谢时安顺手把盒子拿起来:“本来我们当时也在看这个东西,毕竟我还是第1次听到有这种特异功能的小木偶人,还挺好……”


    “碰”地一声,盒子从内部弹开。


    一个造型精致,宛如人类等比例缩小的木偶人,坐在盒子中间。


    漆黑圆润的瞳仁,正安安静静地看着谢时安。


    谢时安吓得差点把手上的盒子丢出去。


    可盒子却像是粘在谢时安手上一样,怎么都甩不掉。


    谢时安头皮发麻,向席高寒求救。


    席高寒也没见过这样古怪的东西。但这并不妨碍他处理掉木偶人。


    这小东西忽然发出一声低沉的、类似猪叫的响声。


    下一秒,席高寒的手指上出现一道清晰的血口。


    像弹簧一样快速弹出。


    咬完席高寒的木偶人,又安静坐回去。


    乖乖巧巧地盯着谢时安看,身上看不出一丝敌意。


    席高寒:“我有个道具,可以悄无声息地把它融化。不会伤害到你。要用吗?”


    木偶人似乎能听懂席高寒的话,体型都缩小了一点。


    谢时安大着胆子,抓着盒子轻轻晃了晃。


    木偶人被他180度颠倒,晃得头晕眼花,却没有做出任何伤害谢时安的动作。


    谢时安眼睛一亮,这东西竟然不会伤害自己?


    他忍不住戳戳木偶人微微褪色的脸:“听得懂人话吗?”


    木偶人在晕眩状态下,弹了弹头,回应了谢时安的问题。


    谢时安:“真有那个拍卖师说得那么厉害,能汇报吉凶?”


    木偶人又点头,这次甚至动作有些谄媚,主动用脸颊去蹭谢时安的手指。


    只是它脸颊的材质太硬,对于谢时安柔软的皮肤来说,甚至有些粗糙。


    谢时安下意识皱了皱眉。


    木偶人似乎意识到谢时安在嫌弃它,可怜巴巴地收敛了力道。


    谢时安决定先验个货:“我们留下来是凶还是吉?”


    木偶人的肚子上先出现了一个黑色的x,等他的脸转向谢时安后,图案闪烁几秒,变成一个红色的。


    谢时安忍不住把木偶人提起来,又晃了晃:“你怎么这么不坚定,还会变呢?准不准啊你?”


    木偶人很委屈,再没有比它更会验证吉凶的存在。


    而且刚刚的预测就是这样,先是说很危险,但在靠近谢时安之后,危险又消失了,显示的是吉。


    但面前这个漂亮的小男生,好像并不信任它。


    席高寒:“那边好像又吵起来了。”


    谢时安:“可我们刚刚好不容易出来,要是现在回去一会儿就不一定能逃离他们的视线。”


    席高寒有个特殊道具,可以窃听那些人的谈话。


    谢时安诧异:“你什么时候放的?”


    席高寒:“我们出来的时候经过人群,顺便就放了。”


    拍下藏品的嘉宾,全部被扣下。他们跟安保吵得不可开交,全都叫嚷着想见拍卖场的主人。


    “魏先生哪是你们想见就能见的?请配合我们的搜查,等尘埃落定,我们不会阻拦任何人的离开。”


    谢时安挑挑眉,这个听上去这么nb的道具,也不过如此。这群人吵来吵去,全是些没营养的话题。


    就在谢时安想让席高寒终止道具使用时,忽然听见了对面不一样的声音。


    “我看你们就是舍不得把这些东西卖给我们,从我们手上低价收走,现在又高价卖给我们。你们无非是想再多赚一些钱。奸商!”


    奸商?是说那个魏先生吗?


    席高寒问:“还要继续听吗?”


    谢时安捏捏木偶人:“我们还要继续听吗?”


    木偶人肚子上出现一个x。


    谢时安继续问道:“我们被困在这里的局面,和那些拍卖品有关吗?”


    这次木偶人像是时间暂停了一样,中途卡壳了好几分钟,被谢时安摇来晃去,脖子上的弹簧也弹出数次,木偶人可怜兮兮地用小手臂抱着谢时安的手指。


    谢时安毫不留情:“这次你要是还能算对,那我就答应把你留在我身边,不然我就把你连盒子,一起丢在路边。”


    木偶人不想被谢时安抛弃,拼尽全力算出了这个问题。


    【有关】


    谢时安和席高寒对视一眼,谢时安还准备再问一个新问题,木偶人却啪叽一下,倒在谢时安手掌心。


    谢时安:“……”


    他戳戳木偶人:“喂,你怎么倒下了?你不会只能算这么多次吧?是一天只能算这么多次,还是有cd限制?前者的话点一下头,后者的话点两下头。”


    如果是前者的话,那谢时安就要考虑把这东西丢在路边的概率。


    木偶人点了两下头。


    还算有点用。暂且留着吧。


    得到不会被抛下的回答,木偶人立刻停止装死,兴奋的滑到谢时安手臂上。


    再噔噔噔往上,爬到谢时安的肩膀。


    抱住谢时安的一团衣领,美美贴着,再也不乱动了。


    席高寒莫名看这东西有些不爽。


    不过一个有些古怪的死东西而已,他没必要将情绪浪费在木偶人的身上。


    但席高寒的目光一直落在谢时安身上,所以当木偶人用脸颊轻轻磨蹭谢时安脖子的时候,席高寒第一时间发现了他的动作。


    男人毫不犹豫地揪住木偶人的头部,狠狠一扯,把它从谢时安的肩膀上拉下来。


    谢时安一惊。


    席高寒:“我看这东西没什么大用,还十分邪乎,要不还是把它塞进盒子里扔了吧。”


    木偶人很不高兴地对着席高寒的虎口,再次狠狠一咬。


    小美人都让他留下来了,这个冰块脸大高个在这边废什么话。哼哼哼。


    席高寒面不改色地捏着木偶人,又加大力度制服它,这小玩意儿再能耐,也扛不住席高寒的力气。


    明明只是一个小木偶,谢时安却觉得,对方好像快要被席高寒掐到窒息。


    想起对方刚刚黏黏糊糊、讨好自己的模样,谢时安心软了几秒:“先留着他吧,也算是有点用。”


    谢时安一句话,立刻给了木偶人挑衅席高寒的资本。


    刚刚还怂唧唧的木偶人,立刻直起身,无比嚣张地挣脱席高寒的束缚。


    重新回到了谢时安身边。


    “怎么还没处理好?”


    道具里忽然传来让谢时安格外耳熟的声音。


    席高寒也对这个声音有印象。


    “魏先生。您来了。”这群人机安保声音发颤,谢时安从他们的语气里听到了惊慌。


    “东西都回收了吗?还有他们为什么还站着?”


    “没听到魏先生的话吗,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把那些人都抓起来。”


    “魏之源,我看你真是疯了!”有个宾客挣动着,开始怒吼,“这一切都是你故意设计的,你放出消息高价收购这些物品。等回收了,又引诱我们来参加你的拍卖会,再把这些东西买回去。”


    魏之源声音冷淡:“价是我开的,可东西是你们卖给我的,在此之后,后悔卖给我又拍走的,也是你们自己。”


    “那是因为,是因为……”


    和魏之源争吵的声音忽然停下。


    “怎么不继续往下说了?比如说说这些东西的具体来历?再说说你们拿到钱后去做了什么?又是为什么、忍痛又花着高额钱财,想把这些东西再拍走?”


    和魏之源发生争吵的男人回答不了他,其他被摁住的人,也支吾着不敢开口。


    魏之源吩咐道:“好好照顾的客人们,先把他们安全送回各自的房间,好生看管。我不希望有任何人出事。”


    还有些只是来参加拍卖会,却没有拍下任何藏品的客人,也恼怒地冲魏之源发火。


    魏之源不为所动,让安保让他们一并带走。


    吩咐完这些事情后,魏之源平静的语气里终于出现一丝波动:“之前拍卖席上,坐在我旁边的那个少年呢,他去哪儿了?”


    被提问的人战战兢兢,却给不出魏之源想要的答案:“这、这个我们好像没注意到,有什么可疑的人。”


    “可疑的人?”魏之源反问。


    安保:“不,我的意思是,当时人手不太够,我们都在重点关注那些拍下藏品的客人。”


    ……


    席高寒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没听出来的酸:“你的那位朋友倒是身份特殊,他还在找你。”


    谢时安点头:“我听见了。所以,我们得赶紧离开这。”


    现在最吸引魏之源注意力的拍卖品木偶人,可就扒在他手臂上呢。


    谢时安呼吸略急:“还有……会长,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他抓住席高寒的手臂,烫热的吐息喷洒过来。


    席高寒的后背,涌窜起一股奇妙的电流感,一动不敢动。


    下颌紧绷,脸上带着微妙的虔诚:“可以,你需要我做什么?”


    谢时安毕竟是墨尘的老婆……


    可要是谢时安坚持要他做些什么,席高寒想,他可能也没办法拒绝。


    谢时安手很烫,脸颊更烫。


    少年熟练地把脸颊贴上席高寒的手背,呼吸潮热:“帮我找处水源,我可能要变成鲛人了。”


    第75章 心机黑莲花炮灰6尾巴也想要……亲亲……


    一个让席高寒有些猝不及防的要求。


    男人皱起眉:“你先前已经变过了吗?”


    尽管席高寒的手背温凉,能暂时缓解谢时安体内的热意。


    可完全不够。


    他现在需要大量的水。


    谢时安:“先前变过一次。”而且间隔时间还没有很久。


    谢时安完全等不了,他的腿部肌肤开始变得干燥、瘙痒。


    又有一点细微的摩擦声。


    谢时安低头,看见自己腿上、逐渐覆盖起一层浅浅的蓝紫色鱼鳞。


    边缘还是白色。


    看着很柔软。


    不过谢时安想起自己先前在拍卖厅、忽然变出鱼尾的场景,忍不住又开始催促起席高寒:“我要是变出鱼尾,我们会很麻烦。我的鱼尾很长,到时候你肯定没办法抱着我走。”


    席高寒:“要我抱你?”


    谢时安:?


    他不理解为什么自己这么长段话,席高寒只听见一个‘抱’字。


    木偶人怕谢时安趁机丢下他,又灵活地从谢时安的手臂,爬到谢时安肩头。


    ‘咻’地一下,顺着少年宽带的衣领滑下去。


    木偶人稳稳地抓住谢时安的领口,两只小手将衣领压得微微下沉。


    席高寒冷着脸:“我还是觉得这个东西有问题。”


    木偶人扒得很紧,席高寒一时半会儿也没把他揪下来。木偶人越发得意忘形。


    找水源要紧,席高寒没再和这东西纠缠。


    席高寒:“附近有个露天泳池。我带你去那儿吧。”-


    谢时安意志力薄弱,在半途的时候,他的双腿已经有半鱼尾化的迹象。


    不过席高寒确实比他想象中得还要厉害一些,哪怕谢时安的鱼尾不受控制地在空中乱拍乱甩,席高寒照旧面不改色地扛着他走。


    甚至连一句喊累的抱怨声都没有。


    露天泳池距离拍卖中心有一段距离,他们到这儿后,几乎听不见一点动静。


    泳池的水很干净,席高寒看向旁边的提示牌,说是换水时间是早晨一次,以及晚上八至九点。


    席高寒:“这是新换过的水,很干净。”


    他刚说完,谢时安忍不住扑通一声,跳进水里。


    变成鲛人后,谢时安的游泳技术和憋气能力,都长进不少。谢时安一口气在水下闷了很久。


    席高寒见他久久不出来,还以为谢时安溺水了,刚要跳下去。


    一个灵活的身影撞开水花,席高寒腿上一凉。


    谢时安从泳池里冒出来,恶作剧般抓着席高寒的小腿,把男人干净的裤管弄得湿哒哒。


    席高寒低头看向谢时安时,少年愈发恶劣,趁着席高寒走神的时候,猛地用力!


    直接把男人从岸边拽下来。


    席高寒落水,猝不及防,连呛了几口池水。


    谢时安又猛地在水里拍了几下鱼尾,溅起两米多高的水花。


    恶作剧了一会儿,谢时安转头想逃跑。


    席高寒却反应过来,在水里游了几下,快速追上谢时安。


    他怎么忘了对方现在是鲛人,怎么可能溺亡,喜水还来不及。


    鱼尾被男人从身后抱住,紧紧贴在对方结实的大腿上。


    微弱的战栗感在鳞片之间四处乱窜,纤长的睫羽抖了两下。


    月光落在池面,浮动起粼粼波光。


    谢时安的脑子开始发热,发胀,鱼尾又开始不受控制地,对着水面砰砰乱甩。


    力气很大,一时间席高寒差点没抱住他:“轻一点,万一动静太大,招来人就不好了。”


    挂在谢时安领口的小木偶人,也差点被迎面甩来的一阵水浪砸出去。


    无论是紧贴鳞片的人类皮肤,还是质感略微粗糙的木偶人,都让谢时安产生了兴奋感。


    “我忍不住。”谢时安理直气壮,“你要是现在不让我玩个痛快,说不定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又会突然变回鲛人。”


    鲛人的形态可比人类身份麻烦得多,除非席高寒也不想通关了。


    席高寒不说话,谢时安就追着吵他:“你怎么不说话了?刚刚还忽然过来打扰我,你真小气,我就是看你站在岸上板着脸很无聊,才想着吓吓你。席会长,你不会真被我吓到了吧?”


    嗯,怎么还不说话?


    谢时安浑身冒着热气,两只人鱼耳鳍轻轻扇动,带起一阵甜腻的馨香。


    席高寒轻咳一声,忽然意识到自己和谢时安现在的姿势有些暧昧。


    他至少不应该,这么近距离地……


    抱着自己副会长的老婆。


    谢时安小声嘟囔:“我也没有很用力吧,再说了这里这么多水掉进来也不疼。”


    怎么感觉席会长的脑子像是进水,无法运转了呢?


    谢时安的适应性也很强,挨着席高寒靠了一会儿,忽然又觉得,鱼鳞挨着对方腿轻蹭的时候,可以缓解皮肉下隐秘的瘙痒感。


    鲛人可真麻烦。


    又是离不开水,又是避免不了想要和人贴贴。


    谢时安忽然想起在拍卖厅的时候,他被魏之源抱在腿上亲吻鱼尾。


    那种酥酥麻麻的感觉,让他有些许回味。


    谢时安忍不住把主意打上了面前的席高寒。


    “我不舒服,帮帮我。”


    但谢时安把自己的要求说出来时,席高寒脑子嗡嗡响,总觉得是自己幻听。


    “摸一下你的鱼鳞……吗?”


    席高寒喃喃重复。


    谢时安补充:“最好还能亲一下。”


    谢时安往水面上浮一点距离,露出腰下几寸闪着荧光的鳞片。


    这只清艳动人的鲛人,像是真的在诱惑晚归的行人。


    红润嘴唇轻启,眼神勾人而缠绵:“就是这边。你要是吻一下,它会很舒服。”


    谢时安不是能吃苦的人,一旦享受过舒服的体验,就很难强迫自己放弃。


    虽然席高寒看上去不像魏之源那么好哄骗,可是他们现在是队友。


    “你要是不帮忙的话,我就会一直难受,我这么难受就没有办法探索副本。到时候我们就会以超超超超级难看的分数离开副本,这将会成为你无限游戏履历上的耻辱。”


    “你可是第一工会的会长,难道你能接受这种羞辱吗?”


    谢时安小嘴叭叭,席高寒在心里做着挣扎。


    这个漂亮的小鲛人,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谢时安等烦了,干脆主动抓起席高寒的手,让他往自己的鳞片上放。


    愉悦地长舒一口气。


    谢时安眯着眼睛,神色惬意而享受。


    果然别人的手指就是比自己的舒服一些。


    难缠,娇气,任性又霸道,根本没办法让人拒绝。


    席高寒五指成拳,轻轻按在谢时安的鱼尾上,做出一个准备抚摸的动作:“那摸一会儿会好些吗?你的鳞片似乎很烫?”


    谢时安:“会好,快摸。”


    谢时安心想,大概是他威慑到了席高寒,男人开始配合他。


    如此听话,谢时安也不再纠缠于他。


    骄矜的语气还算满意:“还可以,继续。”


    鲛人的鱼尾大部分都是蓝紫色,只有腰腹往下几寸,有一处比其他颜色都浅一些的鳞片。


    摸上去的手感也更软。


    甚至,软得有些不像鳞片。


    席高寒尽量让自己的脑子清空一些,不带任何情绪地、完成谢时安的指令。


    就把他当做自己的队友,他们是为了通关副本,一切都是为了副本进度服务。谢时安说的没错,这样一个娇气的小漂亮,要是没有得到满足,肯定会大发雷霆,不愿意继续和席高寒探索副本。


    他现在听谢时安的话,帮忙抚摸过每一寸鳞片,只是为了能够快速帮谢时安缓解人鱼化的病情。


    忽然间手指一滑。


    那枚软的不可思议的鳞片轻微撬开。


    谢时安小声呜了下,谁也没反应过来。


    席高寒的手指,便顺着撬开的鳞片轻轻滑入。


    指腹下的手感滑腻,席高寒一时分不清,那是池水从自己指尖流过、还是谢时安的鱼鳞过分柔软?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时,席高寒指尖一抖,像是被烫到一般,刚舒展开的手指再次握拢成拳。


    只是指尖的一抹透明湿滑,叫席高寒难以不在意。


    谢时安从享受的状态醒来,他睁开眼,语气略带不满:“你怎么忽然停下了?嗯,你脸怎么了?”


    席高寒面颊滚烫,像是发了高烧。


    谢时安抖抖鱼尾,又往水下抽了抽:“你体质*这么差吗?泡一会儿水就感冒了。”


    刚刚那几下也让谢时安有轻微的不适应。


    可因为时间太快,谢时安也没来得及仔细体会。


    轻微酸胀,却带来怪异的战栗感。


    席高寒神色僵硬,很努力维持着面无表情的神态,可当谢时安刚和席高寒对视,男人的瞳孔猛的一缩。


    “你怎么把外套脱了?”


    堂堂第一公会会长,还总是一惊一乍的。


    谢时安在心里小小的嫌弃了一下席高寒,刚好他也不需要席高寒的帮忙,灵活的一甩尾,瞬间游到几米开外。


    谢时安自己也按了按身上的鳞片,摸了半天,摸到那片特殊的鱼鳞。


    翘起来了,还压不回去。


    第1次当人鱼,还不小心在自己的鱼尾上,看见了类似伤口的细小洞眼。


    谢时安眼前一黑,很怕一会儿自己会因为失血暴毙而亡。


    他抓紧在水里泡了会儿,祈祷着一会儿赶紧变回人形。


    席高寒从对面游过来。


    谢时安:“……你别靠近我。”谢时安隔空瞪着的男人,“你刚刚对我做了什么?我受伤了。”


    席高寒表情一愣:“没有,我只是用手指……”不小心碰了一下谢时安的鳞片。


    男人顿住。


    心觉,可能就是刚刚那一下触碰,才让谢时安变得如此奇怪。


    席高寒为自己刚刚的动作道歉,谢时安却不愿被男人靠近。


    只要看见席高寒游过来,谢时安就会快速滑开。


    水下就是鲛人的天堂,席高寒自认泳技不错,现在却完全不是谢时安的对手。


    恶劣小鲛人像是把席高寒当做了猎物,每次游出一段发现席高寒没有追上来又会转身游回来,等席高寒差一点就能游到谢时安身边、和谢时安面对面时。


    长长的鱼尾一甩,泳池再次掀起几米高的浪花。


    席高寒被从头淋到脚,等抹去脸上的水珠,才发现谢时安早到了另一边。


    笑意盈盈,一副恶作剧得逞的表情。


    单纯,善良,无辜,可怜,坚韧。


    席高寒面无表情地、再次抹去从发丝上滚落下来的水珠。


    看来……他的副会长可真是被骗惨了。


    这些关键词,可没有哪个是和谢时安能沾上边的。


    谢时安又在泳池里玩了很久,才想起自己还在副本里。


    好像没那么难受了,谢时安决定短暂原谅席高寒。


    他重新游回席高寒身边:“我恢复得差不多了,等会儿我们要去哪儿?”


    谢时安眯着眼睛,眼神些许狡黠。


    “席会长,你胆子大吗?要不我们试着回一下拍卖厅。”


    席高寒没有意见,他把小木偶人扯出来:“别躲。”


    都已经在谢时安胸口藏了这么久,到底还要扒多久?


    在谢时安看不见的角度,席高寒冷淡的双眼、和木偶人通体黑沉的玻璃眼珠对上——


    彼此都看出了厌恶。


    真不要脸。


    谢时安:“哦,对,差点忘了你了。”


    他戳戳湿淋淋的木偶人,“现在呢,cd结束了吗?能不能继续预测?”


    然后又轻皱起眉:“你怎么湿成这样,木头能泡水吗?你不会被泡坏了吧?”


    木偶人点点头,又摇摇头。


    泡不坏,他厉害着呢。


    谢时安:“我们现在应该进拍卖厅吗?”


    木偶人的肚子上缓缓浮现出一个黑色的x。


    甚至比先前的x更大。


    谢时安皱眉,又捏捏木偶人的小肚子:“宴会厅很危险?”


    席高寒:“我大致估算了一下时间,我们在这个泳池待了应该有将近两个小时。”


    谢时安表情迷茫,两个小时,那怎么了?他变成鲛人,实属意外。意外也并非他能掌控。


    席高寒:“你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经过席高寒委婉的提点,谢时安恍然大悟。


    他们来这里这么久,竟然没一个人都没找到他们。


    他还记得在道具里听到,魏之源让安保找齐剩余的嘉宾。


    没道理漏了这么大地方的露天泳池。


    他们那么多人,难道就想不到这边也可能会藏人?


    谢时安皱着眉,几乎耗光了脑力。


    谢时安:“总不能他想要抓的人已经全部找到,所以不必再耗费人力去找我们?”


    谢时安自认,他和魏之源也算是有一点浅薄的交情。


    毕竟那也是使唤过魏之源的情谊。


    谢时安越想越有道理:“可能他把我当朋友,选择放我一马。自然也就没让人过来找我们。”


    现在被魏之源找上可不是什么好事,想想那些被关押起来的人的下场,谢时安不免感慨,自己运气真不错。


    席高寒沉默着,似乎在思考谢时安的话。


    正值这时,远远的拍卖厅再次炸开一声巨响。


    这次比先前那次声势要大得多,似乎远远不只是车辆爆炸的声音。


    谢时安和席高寒对视一眼,席高寒牵住谢时安的手:“抓紧我们先离开。”


    又是几声接连的巨响,紧接着一束冲天的火光照彻黑夜。


    仅仅几分钟的功夫,拍卖厅所在的方向,就被笼罩在炽热的火光之中。


    谢时安大脑混乱,紧绷的侧脸在忽明忽暗的光线中,愈显瘦尖。


    “席会长那边是爆炸了吗?我们该怎么办?”


    清亮的声线带着颤意,谢时安的胆量时大时小,现在意识到身处危机时,变便怂的只剩米粒尖大小。


    谢时安无意识地抓紧席高寒的手腕,想着就算是出事,那也得拉着席高寒一起,毕竟对方参加过的无限流副本数不胜数,肯定遇到过比现在更突发的状况。


    席高寒喉结轻轻滚动,视线低垂,对于谢时安把自己当做救命稻草这一行为,竟没有丝毫厌恶。


    他以前是匹独狼,维持工会的是自由别人去做,而他只需要不断的下本,闯关,拿到奖励。


    用无数道具和生存点,填满黎明破晓。


    这种被人牵着手,全身心依赖的感觉,席高寒是头回经历。


    但意外的,他有点轻微的喜欢。


    爆炸的范围蔓延,也不知道魏之源到底搞了多大的事,一个拍卖厅被炸毁不算,竟然连整个海滩都开始地动山摇。


    拍卖场坐落在一座临海的小岛上,私密隐蔽,风景优美,最适合这些有钱人。来千金一掷。


    可现在整座岛屿开始剧烈摇晃,露天泳池的水位上升,谢时安用力抱紧席高寒的手臂,大半个身体挤入对方怀中。


    “是我的错觉吗?怎么在抖?”


    席高寒也用力抓紧谢时安的手腕,沉声安抚,他并没有对谢时安有所隐瞒,而是直接坦然相告:“可能是爆炸猛烈,引发了别的事故,我们得立刻上去,周围的泳池在开裂,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彻底损坏。”


    一旦这些碎石块砸在身上,后果将不堪设想。


    紧急之下,谢时安忽然想起自己还有很多高级道具。


    只是他进入副本太匆忙,也没仔细看过自己每样道具的功能是什么。现在只能随机碰运气,随便拿个出来硬扛一下。


    【玄龟罩:使用后可在半小时内形成一个两平米的防护空间。可抵御大部分物理攻击。】


    谢时安松了一口气,手指终于没那么发软。


    他运气果然还不错-


    这场可怕的爆炸引发了小岛震动。


    再接着,谢时安在铺天盖地的海浪中失去意识。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这样一个毫无副本探索度指向性的生存类副本,难度等级竟然也会是中等。


    魏之源实在是疯。


    也不知道他事先在岛上埋下了多少炸.药。


    才在会炸毁大半个岛屿后,又引来海啸。


    “呸呸呸。”谢时安一醒来立刻吐了几口海水。


    被震晕的时候,谢时安还是鲛人状态,哪怕在昏睡中,鲛人的本能也让他在汹涌的海水里存活下来。


    谢时安忽觉手腕一重。


    看见一张被海水浸泡得有些发白的脸。


    席高寒皱着眉,紧闭着双眼,看起来状态很差。


    谢时安急忙查看了一下队伍信息,还好还好,没死,还活着。


    谢时安拍拍他的脸:“席会长,席高寒,快醒醒。”


    昏迷的时候不觉得,现在席高寒大半身体重量压在他身上,哪怕借着海水的浮力,谢时安也有些吃力。


    席高寒却怎么都叫不醒。


    谢时安看看周围,心死了大半。


    全是漆黑的海水,一眼望过去,几乎看不到尽头。


    鲛人在海水里倒是没什么问题,只是席高寒是个人类,要是在深夜的海水里再泡一会儿,没准真会进气少出气多。


    “席高寒,你要是再不醒,我可就要把你丢在深海里。这里以后就是你的坟场。”谢时安咬着牙故意威胁道。


    可无论他使用什么方法……


    对着席高寒耳朵边大叫,或者是拍一拍席高寒的脸颊,甚至他还在席高寒的腹肌上掐了几下。


    席高寒还毫无动静。


    谢时安想不到别的办法,脑子一转,这可是席高寒自己不醒的,那可别怪他趁着这个间隙在席高寒身上狠狠刷恶毒值。


    谢时安在席高寒身上扫了一圈,视线落在男人那张英俊苍白的脸上。


    毫不客气地低头,在席高寒脸上咬了几口。


    恶毒值一点两点的往上加。


    在谢时安咬到第10下时,耳侧传来轻微的咳嗽声,紧接着越来越大。


    席高寒醒了。


    一睁眼就是浑身湿哒哒,往下滴着水的漂亮小人鱼。


    耳鳍上全是水,人鱼耳尖是一抹泛着荧光的蓝紫色,微微晃眼。


    很容易让人联想到黑夜、深海里爬出来的邪恶鲛人。


    他们或许还会动着红润的嘴唇,唱几首引诱人的歌。


    席高寒:“你要唱歌吗?”


    谢时安:“……”


    少年不满地晃晃席高寒,男人咳嗽的声音变大。


    谢时安怕把他晃死,只能暂时终止。


    “你在说什么胡话?你先看看我们在哪里。”


    席高寒视线回笼,往周围看了看,漫无边际的海水,暗色,可怖。


    永无止境的冰冷寒意,开始往肌肤和骨髓里钻。


    席高寒才发觉自己的四肢有些僵硬,可他和谢时安的姿势却紧密难分。


    在他昏迷的时候,应该都是这样紧紧抱着谢时安的动作。


    谢时安挑挑眉:“你可算是清醒了,现在知道我们是什么情况?我也分不清方向,不知道往哪儿游,你快分析分析。”


    席高寒判断情况的时候,谢时安还在他耳边叽叽喳喳。


    “席会长要不是我,你可早就溺亡在大海,或者是葬身鱼腹。”


    “你说要是我们能熬过三天通关副本,你该怎么报答我?”


    “现在是不是很后悔没早点看穿我的实力,不然也不至于沦落到现在这个境地。”


    谢时安说个不停,一会儿说席高寒看不起人,实在没眼光,一会儿席高寒好能睡,像猪一样,那么大的海浪拍过来,都是谢时安用鱼尾帮他挡着。


    席高寒咳嗽两声,又从胸腔内吐出一口海水:“谢谢,之前是我冒昧了,等我们出去后,我会按照工会内精英的等级、给你相对应的奖励。”


    这也能满足谢时安的任务需求:“好吧,暂时放过你了。”


    寒冷和深海水并没有影响席高寒的思维能力,他也曾在类似的地方生存过。


    感受了一下海水流动的速度,席高寒指出了一个方位。


    可还有更重点的问题:“我现在有点使不上力气,可能没办法游。”


    谢时安得意地轻哼一声:“还有你说,要知道在你昏迷期间,可全是我在保护你。”


    席高寒可能从未经历过如此尴尬的时刻,在谢时安说自己可以带着他时,还露出了有些惊愕的表情。


    谢时安说着说着,又觉得自己刚刚好处要少了。


    “我觉得你还是应该把会长的位置给我坐。”


    可当席高寒听到这句话时,终究忍不住失笑。


    “你就这么想当会长,你知道当会长都要做些什么?还会经历些什么?”


    排行在黎明破晓后面的公会,哪个不盯着他?


    在黎明破晓刚刚升为无限世界第一公会的时候,席高寒很少有能真正睡着的时候。


    为了赚取更多的生存点建设工会,席高寒进入的都是一些高难度的副本。危险可怕,随时随地都有可能葬身在副本之中。


    脱离副本,席高寒也不敢松懈,因为很多人都觉得,黎明破晓如果换一个会长,那它很有可能会被从第一公会的位置上拽下来。


    副本内外,都有无数双眼睛盯着席高寒,也有无数人想要他的命。


    只是席高寒,从来不是别人想要什么就会拱手相让的性格。


    他们想要自己的命,那他偏不给。想要拉下黎明破晓的排名,那席高寒就让黎明破晓、稳坐无限公会排行第一。


    当会长太危险了,谢时安还是当副会长夫人比较安全。


    不过……谢时安很厉害。光是这个头衔,根本配不上他。


    要不还是……


    “当然想当。至于要做些什么,等我当上不就知道了。”


    谢时安的忽然出声,打断了席高寒的思考。


    一句‘会长暂时不能给你当,会长夫人你有没有兴趣?’被席高寒深深压回腹中。


    谢时安:“好了,你抓稳,我立刻带你游过去,不过席会长,黎明破晓的会长位置迟早是我的。”


    他们游至岸边,席高寒看了一会儿,确认他们还是在这座岛上,只不过是在小岛的另一侧。


    岛上到处是带着腥臭味的黑水,停顿下来,谢时安忽觉浑身不适。


    黏糊糊的,很难受。


    这场祸事唯一的益处大概是,谢时安在海水里学会了自由变幻人形和人鱼状态。


    重新幻化成人后,腿上黏腻的感觉消退不少。


    谢时安慢吞吞地在岛上走了几圈:“好像没有吃的。”


    如果一直找不到食物的话,他们恐怕没办法在副本里继续待两天。


    席高寒休息了一阵,提出可以去找食物。


    席高寒:“刚刚的事是你辛苦了,你在这休息一会儿,我去去就回。”


    谢时安也没有推脱,他确实在海水里耗费了大量的力气,现在上了岸,顿觉四肢软绵绵、没有力气。


    谢时安:“那好,我在这等你。”


    “就他那蠢样,能给你找到什么东西?你还不如问问我时安,我知道哪里是好地方。”


    谢时安还在纳闷哪来的声音?


    下一秒小木偶人从他的领口爬出来:“时安,是我。”


    在自己当过鲛人之后,谢时安自觉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所以小木偶人突然说话也没有吓到他,反而升起几分好奇心。


    “你还会说话?”


    小木偶人得意地晃了晃脑袋:“那是。”


    在弹簧升起时,谢时安又去按住他的头:“那你之前是在装?”


    小木偶人亲昵地蹭蹭谢时安:“因为你身边有那个讨厌的男人,所以我才不想说话,现在他走了……时安,我现在预测吉凶没有时间限制,你想知道什么都可以问我。”


    谢时安随口问:“那我附近有没有什么危险?”


    木偶人:“有一点危险。”


    谢时安紧张起来:“什么危险?有多危险,我要怎么避开?”


    十几分钟后,谢时安在小岛边缘找到了昏迷的魏之源。


    男人身上有数道大大小小的伤口,颈侧和肩膀上的伤口最为严重,谢时安费力地把他翻过来,欣赏那会儿对方狼狈的状态。


    木偶人不太高兴:“这不就是害我们的大坏蛋,为什么还要救他?就该让他被海水卷走。”


    谢时安撑着下巴:“我哪有救他?我明明是冷漠围观。”


    就这么视而不见的几分钟里,他的恶毒值又往上加了好几点。


    不知道是谢时安的好运影响了魏之源,还是男人实在命大。


    过了许久,魏之源缓缓睁开眼。


    魏之源大脑迟缓,盯着谢时安看了半天。


    “你也出事了?”


    谢时安立刻压下眉毛:“你才出事了呢。”


    魏之源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没死,谢时安也活得好好的。


    这里不是天堂,他见到的是活生生的谢时安。


    魏之源想通,情绪略微激动地握住谢时安的手腕:“是你救了我吗?谢谢你时安。”


    木偶人无语,小小的身躯发出惊人的怒吼:“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他才没有救你。祸害遗千年,是你太难杀。”


    木偶人顺着谢时安的手臂,从少年肩膀滑下去,弹簧用力,对着魏之源那张受着伤的脸来了几记飞天拳。


    魏之源嘶了一声,微微皱眉。


    木偶人:“时安我们离他远一点,他就是那个危险源!待在他身边会很危险的。”


    可当木偶人刚刚说完,他的肚皮上忽然浮现出一个红色的大勾。


    这是代表着【吉】。


    谢时安轻轻的‘嗯?’了声:“你预测又出问题了,还是说……”他在木偶人的脸上戳了几下,“你不会又在耍什么花招骗我吧?嗯,你这个小东西怎么心眼儿这么多?”


    木偶人:“没有没有,我说的是实话。爆炸,地震,海啸,源头全是因为他。”


    魏之源并没有否认,他咳得几乎要呕血,谢时安怕他一口血吐在自己身上,随便丢给魏之源一块帕子。


    谢时安:“这是你衣服口袋里的,还给你。”


    魏之源脸色苍白,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谢谢,你又帮了我一次。”


    木偶人叽叽喳喳:“他只是嫌弃你太脏。”


    可他们谁都不听彼此的,兀自说着自己想说的话:“之前的事抱歉,我不知道会弄出这样大的动静,我向那些安保确认过,你不在拍卖厅里,所以……”


    谢时安歪了一下头:“你疯了吗?就算我不在,你自己也在里面。”


    还是说魏之源根本就没想着活。


    谢时安没继续问,他时不时地看着队友列表里席高寒的id。


    5分钟过去了,id还是绿色。


    10分钟过去了,席高寒还活着。


    半小时过去了,席会长依旧未亡。


    看样子第一工会会长的实力确实不容小觑,受着这样重的伤,竟然还能自由行动。


    魏之源忍不住:“你一直在走神,是在生我的气吗?”


    谢时安回神:“嗯,你刚刚说什么?”他根本没注意听。


    魏之源语气平静:“我事先联系过人,两天后会有专业的团队来岛上接人。所以只要熬过这两天就可以离开小岛。”


    尽管谢时安没问,魏之源还是主动交代:“那些拍卖品都是有问题的,卖家曾经用他们做了很多坏事,所以我故意设局、以高价收购他们的拍卖品为饵,诱他们入局。”


    魏之源看了一眼谢时安怀里的木偶人,继续说道:“那些宝物都像它一样,有一点特殊的能力,但是到了满是邪念的人手中,就会变成罪恶的刀刃。我的表兄一家就是受他们所害,所以我想让这群人付出贪婪的代价。”


    利用特殊藏品敛财,不知道间接性害了多少无辜的人。


    魏之源便利用他们最在意的东西,让他们心甘情愿、一步步主动跳进陷阱。


    意外制造财政危机,让他们不得以面临高价诱惑时,将这些宝物暂且抛出。之后魏之源又加大噱头,宣传了这次拍卖会。


    这群人一得知宝物的消息,便迫不及待地入了套。登岛的嘉宾,或多或少都和那些事有关。


    魏之源从那时起就想着为表兄一家复仇:“只是我没想到这件事情会牵扯到你。”


    男人挣扎着起身,想要上前检查谢时安的身体:“你落海的时候有受伤吗?”


    谢时安看他起身,又无力地跌坐回去。


    魏之源低头,才发现自己右腿小腿处、被不知名物体划伤,正在汨汨流血。


    谢时安:“你老实坐好。”


    看在魏之源之前没打算伤害他的份上,谢时安也不和他计较。


    谢时安大概猜出了这次通关的关键。


    面前抓着破碎裤腿、尴尬又试探性看着他的男人,就是这个副本的幕后boss。


    所以只要谢时安看住魏之源,不再让他有任何联系外人、下达命令的机会,副本任务里提到的、小概率海岛坠沉事件,应该也不会发生。


    谢时安:“那你对这里应该很熟吧?你知道哪里有食物吗?”


    魏之源面色尴尬:“抱歉,我不是很了解这些。”


    食物什么的,魏之源都是交给他人操心。


    要是自己先前多上点心就好了,不然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回答不出现时安的问题。


    魏之源又要起身。


    谢时安急忙摁住他:“你想干什么?”


    都这样了,不会还想着搞事吧?


    魏之源面色发红:“我去找找周围有没有食物可以吃。”


    “不用。”


    一道低沉清冷的男声响起。


    席高寒用外套包裹着一坨食物。


    谢时安有些诧异:“竟然有这么多。”


    席高寒语气淡然:“还好,挺轻松的,没有怎么花力气。”


    魏之源身体愈发僵硬。


    过了好半天,席高寒开口:“他是谁?”好像他站在这边这么久,一直没看到魏之源一样。


    谢时安:“魏之源。不久前你们才见过,怎么这么快就忘了?”


    谢时安故意调侃:“席会长的记性好差哦。”


    席高寒:“原来是他,我一向对不在意的人没什么印象。不过他的腿似乎受伤了,不便移动,还是让他待在原地休息吧。”


    席高寒又说,海边天气变化,说不定一会儿就会下雨:“我寻找食物的路上看到一处躲避地点,我们还是去那儿吧。”


    谢时安:“带上他一起。”


    一股股冷气从席高寒身上往外冒。


    谢时安:“……”


    席会长又在别扭什么?不就是使唤他去找了点食物吗?


    谢时安不断给着席高寒暗示:“咳咳……”


    这位,魏之源,可是通关副本的关键。我们得带上他。


    万一放任魏致远一个人在这之后,魏之源又想不开想搞事怎么办?他可不想再经历一次海啸和爆炸。


    可惜席高寒没看懂谢时安的真正含义,只在胸口憋着一股闷气。


    一张普通又再狼狈不过的脸,怎么看怎么让人不舒服。


    席高寒:“可是我找到的食物并不充足,就算我们两个人分,也只是紧巴巴的凑合两天。”


    魏之源:“我比较抗饿。小时候和堂兄打赌输了,光喝三天水也活得好好的。”


    席高寒:“这里也没有药品。他跟着我们不一定是万全之策。”


    魏之源又回答:“我只是看着虚弱,身体比表象看着耐造一些。只要再坚持两天,就会有船来接我们。”


    席高寒眉眼冷寒,却再也找不到赶走魏之源的借口。


    魏之源却没有再搞别的事,他说这些、做这些、只是为了跟这些时安。


    偶尔听见席高寒冷硬的口吻时,魏之源也只是笑笑,并不作声。


    态度谦卑,像一个低声下气的小妾。


    第76章 心机黑莲花炮灰7到底哪一个,才是他……


    席高寒找到的物资,全紧着谢时安一人使用。别说魏之源,席高寒自己都没怎么吃。


    尽管条件艰苦,谢时安却过得不错。


    无论是受着轻伤的席高寒,还是小腿受伤的魏之源,都主动充当了谢时安仆人的身份。


    方方面面,把谢时安照顾得、还以为自己是来了一个荒岛上探险,顺便再度度假。


    两日后。


    接他们的船只准时抵达。


    对外,魏之源只说这是一场自然灾害引发的悲剧。


    男人在媒体里,悲痛地为逝者表示惋惜:“人类在天灾面前真的很渺小。希望他们在新的世界里一切都好。此外除了我还有另外两名幸存者,但历经此事,大家的精神压力和身体状况欠佳,还恳请不要打扰他们。”


    木偶人也跟着谢时安离了岛。


    木偶人照旧喜欢趴在谢时安肩膀上,在这个位置,它可以轻而易举地转身,碰到谢时安细腻柔软的脖颈。


    也能埋在少年颈窝里,被香甜的气息深深包围。


    “人类可真是虚伪。时安,还是我们木人好,对吧?我可从来不会说谎话。”


    谢时安笑了笑,拍拍它的脑袋。


    说起来解释然也奇怪,这木偶人明明是魏之源嘴里,最危险最可怕最骇人的存在,怎么现在到了他手上,好像智商减1000一样。


    不过……


    谢时安侧头,看了看木偶人精致的造型,好看倒是挺好看的。


    【生存时间三天已完成。】


    【恭喜玩家谢时安通关副本。】


    【玩家选择游戏模式为组队,正在结算各位玩家游戏探索度和贡献值。】


    【……】


    【您已获得生存点奖励,*1000(含特殊物品奖励值800点)】


    【无限游戏祝您生活愉快,我们下次再见。】


    特殊物品……


    那是什么?


    “时安,中午好!”


    木偶人又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钻出来,兴奋地冲着谢时安打招呼。


    谢时安满脸诧异:“你怎么出来的?”


    木偶人不是副本的道具?


    嗯……特殊物品。不会就是在说它吧?


    谢时安顺带看了一眼自己的个人面板。


    在最底下有一行新增的小字。


    【玩家幸运爆表,获得珍惜道具:滑稽的小木偶人。(带上它有可能让你永远幸运哦。)】


    木偶人嘿咻嘿咻地爬上谢时安的肩膀:“我也不知道,反正我就想着我要是能永远跟着你就好了,之后我再一睁眼我就跟着你出来了。”


    “不过这里是哪里呀?”木偶人的弹簧脑袋不断伸缩,好像在探查着周围的情况,“好像和我们之前待得世界不太一样。”


    关于副本和现实世界,谢时安没有办法和木偶人细说,毕竟对于他而言,这个世界也不是他的真实。


    谢时安含糊道:“我们现在在第一公会里,先好好待着就行。你要是好奇也能自己出去逛逛,我不拦着你。”


    反正在他的个人面板,小木偶人已经跟他绑定了,谢时安并不担心这小东西会走丢。


    刚打发走小木偶人,墨尘就一脸急色地找了过来。


    “时安你去哪里了?是遇到什么危险了吗?”


    男人一脸担忧,眼底一片乌青,看样子是好几天没休息好。


    看着墨尘这副狼狈的模样,谢时安略有心虚。


    这个冤种老公不会一直在找他,连觉都没睡吧?


    墨尘:“我把黎明破晓上下都翻遍了,都没有找到你的踪影,我也问了很多人,也都说没有见到你。就连其他公会的人,也对你的行踪一无所知。”


    似乎瞒不下去了。


    谢时安干脆坦白:“因为我一定要参加联赛,所以这两天我和席会长组队刷本去了。”


    墨尘表情微愣:“会长?”


    什么时候谢时安和席高寒关系这样好,甚至可以让一贯是独狼的席高寒、下决定和谢时安组队刷本?


    墨尘的心中涌动起一股微妙的怪异。


    “没事就好。”墨尘稍微放了点心,又想,或许是他把谢时安看得太过娇弱,谢时安在以前的公会里也经常一个人进副本,有席高寒在身边陪着,估计也没在副本中遇到什么危险。


    墨尘又说:“如果你一定坚持的话,那还是我陪你组队练习吧。会长平时很忙,也不喜欢和人接触,就算你们组队,他兴许会因为组队的规则,临时拉你一把,但会长一般不愿意带人,不愿意教人。”


    墨尘倒是没有撒谎,因为曾经的席高寒就是这样,倒也不是说他天生冷酷、不愿意将自己的通关技巧交给他人,只是因为席高寒的方法和套路不适合教学。


    “他能当上会长,完全是因为他本身实力强大,又意志力坚定,他对自己很狠,但是这种凶劲不适合放在你身上。”墨尘目光专注地看向谢时安,“和会长相比,我的通关方法会比较温和,更适合大部分玩家。你现在缺的是一些基本的技巧和经验。”


    而这些恰恰是墨尘擅长的。


    谢时安当然也没有拒绝墨尘的提议。


    刚刚通关的生存副本,只是他向席高寒证明的第一道程序。


    单凭一次副本,谢时安并不觉得、席高寒就会愿意将自己添加到联赛成员的名单里。


    而现在不同有了墨尘的松口,不管怎么样,肯定对他来说是一项助力。


    墨尘:“你刚从副本回来,我们休息一天,今天我们可以去挑选一些适合你的道具或者武器。”


    谢时安惊讶:“还有这种东西?”


    谢时安跟着墨尘,去了专门的武器铺。


    谢时安随处看看,发现都是一些看着攻击性很强的、刀剑枪矢,甚至还有鞭子扇子什么的。


    每一个看起来都很沉。


    谢时安算了一下,一把长枪的高度和自己的身高差。


    大概……可以直接把他飞出去。


    墨尘和武器师也考虑到谢时安纤细的体型,和这些平常武器看上去不是很匹配。


    两个男人凑在一起开始商量。


    “有没有比较轻巧柔软,不会伤害到他的武器?最好是不太起眼,可以随身携带的?”


    “常规武器都不太行,看来只能另辟捷径。”


    谢时安对这些没有研究,便把一切交给墨尘*安排,反正墨尘不知道下过多少次副本,在这方面墨尘肯定了解得比他多。


    就算找不着武器他还有很多道具,况且还有能预测吉凶的小木偶人。


    谢时安倒是不太担心这些。


    他苦于自己的恶毒值又涨停了。


    在副本里刷的恶毒值,回到现实世界后,竟然要按比例兑换!


    谢时安愤愤咬牙,控诉主系统的缺德。他明明很努力地在扮演恶毒炮灰,怎么能副本世界和现实世界,10:1的兑换度恶毒值呢!


    墨尘和武器师聊的投入,根本没发现谢时安溜了。


    【系统,你说我要是悄悄不小心在这搞点坏事,会加恶毒值吗?】


    但谢时安一看见那些闪着寒光的武器,又没有胆子上前。


    看起来很可怕,谢时安刚一靠近差点被削下一点衣角布料。


    “喂,你干什么呢?不能碰!”一个穿着工装的年轻学徒匆忙跑上前,拦住谢时安想要作乱的小手,“这些都是别人订的武器,是有主的,你要是乱碰,不仅自己会受伤,还会影响到武器的性能。”


    学徒忍不住嘟囔:“师傅怎么回事?怎么就随便放你进来这里?这可是武器库,怎么能随便让外人进来呢?”


    谢时安一脸无辜:“我是不小心进来的,我迷路了。”


    学徒吐槽半天,猛地抬头,看见谢时安那张雪白可怜的小脸,一时间说不出一点责怪的话。


    “你……”学徒下意识给谢时安找了一个借口,“你是我师傅请来的客人吗?”


    谢时安:“是啊,我可是你师傅专门请来的,你刚刚还对我那个态度,就不怕我跟你师父告状么。”


    学徒紧张了几秒,最后又笑出来:“嗐,我师傅那个人,脾气好着呢。”


    谢时安轻哼两声。


    学徒不知怎的,就很想哄着这个漂亮的小男生:“但毕竟是师傅,我还是得尊师重道一下。既然是师傅的客人,你想做什么?只要别把别人的武器带走,你想干什么都行。”


    谢时安眼珠一转:“干什么都行?那你们这里有第二第三第四公会里,比较厉害的成员、或者会长他们的武器在吗?”


    学徒点头:“那是自然,我师傅可是无限世界里最厉害的武器师,不管是什么大佬,哪怕是第一公会的会长席高寒,他的武器也是拜托我师傅打造的。”


    席高寒?谢时安皱眉,那之前在无限副本里怎么不见席高寒拿出武器?


    男人还一直受着伤、无比可怜的模样,全仰仗着他在副本里努力。


    谢时安皱皱鼻尖,席高寒也太坏了。


    谢时安想着万一之后在联赛上对上,现在能提前知道那些大佬的武器形态和优劣点,也算是抢占先机。


    这些大佬的武器形态各异,但每一样都攻击力外溢。谢时安想起刚刚差点被伤害到的情况,只敢远观,不敢再靠近。


    有一个武器,谢时安印象深刻。


    是一条黑王蛇形态的长鞭。


    学徒告诉谢时安,它的沉睡形态是黑王蛇,但是一旦被主人唤醒,就会变成威力可怖的毒鞭。一旦被鞭子抽到,鳞片上的毒素就开始通过皮肤接触扩散。


    要是再被蛇鞭缠住,咬上一口。


    学徒叹气:“那差不多可以准备后事了。”


    谢时安眼睛睁圆:“那他是谁呀?”


    学徒:“现在的第三工会会长,池燃野。他和我师傅沾亲带故,所以他的武器,每个地方都是师傅精心设计的,威力强得很呢。”


    谢时安记住了,决定以后都避着他走。


    刚好墨尘和武器师聊得差不多,他们最后商量出来说是,可以帮谢时安做一对耳饰。


    戴在身上也不会引人注目。


    而耳饰内,会事先藏好一定剂量的药物。就算谢时安遇到危险,也有充分的时间将敌人放倒。


    但是武器的最终形态,还是得征求谢时安的意见。


    谢时安想起自己刚出来的生存副本:“做成人鱼耳饰吧。”


    刚好经过这两天,他也比较习惯人鱼耳的存在。


    武器师:“行,人鱼耳的形态是吧?等我几天,到时候你们再过来拿吧。”


    谢时安问他价格,武器师却摆摆手:“你老公已经事先付过,到时候只管来拿就是。”


    墨尘从别人嘴里听见老公的称呼时耳朵一烫,他忍不住看向谢时安,谢时安却神色镇定。


    显得墨尘的反应有些奇怪。


    墨尘的脸更热-


    他们刚离开,一个年轻高大的男人便进入了武器铺。


    “我来取我的蛇鞭。”


    学徒:“跟我来吧。”


    池燃野接过武器的一瞬间,表情一变,他皱着眉,开始思索,为什么自己的鞭子上会有一层淡淡的甜香?


    池燃野:“我的武器有人动过?”


    学徒不知出于什么心态,隐瞒了谢时安的存在:“没有,是有什么问题吗?”


    池燃野摇摇头:“没事。”


    只是一点旖旎的香气而已,并不夸张,也不是什么让人反感的味道。


    或许是他们锻造武器时不小心沾上的。


    池燃野离开时,余光扫到武器师正在锻造的新武器,一抹纯净而漂亮的蓝紫色吸引了他的目光。


    漂亮精致,可是看起来没有什么杀伤力。


    池燃野一反常态地停住脚步,询问武器师:“这是什么武器?”


    武器师:“一对人鱼耳饰。”


    池燃野:“现在耳饰也能当武器吗?还是说现在当武器师行业饱和,你接不到什么单子,转头去干别的活了?”


    武器师无语地对他翻了个白眼:“去去去,你小子赶紧下你的本,训你的练去,没事儿别在这打扰我。你懂什么?这可是人家专门定制的。”


    池燃野最后看了几眼,不甚在意地挪开目光。


    喜欢把这种东西当做武器应该不是什么实力强劲的玩家,他们也不会有任何交集,所以无需花费心思-


    另一边,无限世界最大的情报交易站。


    一群刚出副本的玩家围在一起,只不过这次他们交流的不是已经通关过的副本信息,而是——


    “听说了吗?那个神秘的第三工会斩夜,他们的副会长最近疯了!”


    “疯了,这是在副本里遇到什么危险?哪个副本?有消息吗?赶紧告诉我,回头我好避开这个本。”


    “不不,不是说他精神状态出现了问题……他呀,前两天刚参加完一个生存类的无限副本。不过他好像迷上了里面的一个漂亮npc,那npc是一条特殊种族的鲛人,估计顶天的漂亮。


    所以呀,把斩夜的副会长迷得晕头转向,现在对方训练场也不去了,其他的副本也不刷了,就专门逮着那个本刷。其他人想进进不去,他呢,进去了也没找着那个npc。真是见了鬼的。”


    “那斩夜的会长不得气死?”


    “那可不,听说池燃野今天都去把自己的新武器取回来,就是准备再挑个本大刷特刷。”


    “乖乖,那我可得等一等,等那几个疯子进本了,我再挑个吉时下副本。我可不想撞上他们工会的人,太吓人了。”


    谢时安听了两嘴,忽然觉得他们聊的内容有点熟悉,刚要去问两句,一群人看见谢时安出现,一个个神色激动地蜂拥上来。


    “你也来参加副本吗?”


    “要不要一起组队?”


    他们争先恐后地展示了一下自己的能力,刷到一半看见站在谢时安身后、默默无言的墨尘。


    男人像座沉默无声守护的雕塑,这些人像是被当头浇了一盆冷水。


    有他们什么事儿啊,谢时安已经结婚了,而且结婚的对象可是第一公会的副会长墨尘。


    整个无限世界里数一数二的高手。


    可他们沉寂的话,发现墨尘并没有说什么,心思又活络起来。


    谁说有老公就不可以跟别人组队?


    有谢时安这样的小美人出现在无限世界,那是无限世界之光。


    墨尘大佬要是懂事一点,慷慨一点,就不会做出把谢时安绑定在自己一个人身边的行为。


    他们也没有恶意,更没有什么企图,只不过是担心谢时安这样的小漂亮,进入游戏副本会受伤。


    “多个朋友多条路嘛,大家一起组队下副本,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没准我们也会成为通关的决定性因素呢。”


    在无数道目光盯着谢时安看了十几分钟后,墨尘忍无可忍,挡到谢时安跟前:“他接下来可能会参加联赛,要进行技巧性的训练。所以和别的公会成员一起组队下副本的事……免谈。”


    听到谢时安要去参加联赛,这群人第一反应是吸了口气。


    黎明破晓真是落魄了,怎么会舍得让这样一个漂亮柔弱的小美人去参加联赛?他们公会又不是没有大佬,万一让谢时安对上第三公会的那群游戏疯子。


    一众玩家顿时露出心疼的表情,纷纷拿出自己的保命道具,说要送给谢时安。


    “时安时安,你收下吧,这双鞋在副本里可以加速2000。到时候打不过,我们穿上鞋直接跑嘛。”


    “还有这个。无色无味。外号10秒倒。”


    “还有我之前在一个副本里淘来的珍稀羽毛,带上它可以把自己伪装成鸟类,避免其他人的搜索。”


    谢时安猝不及防地收了一堆礼物。


    很多,夸张到连墨尘都拿不下。


    礼物足足堆得超出墨尘的头。


    谢时安看着他略显狼狈的模样,忍不住轻笑出声。


    墨尘耳朵微红,尴尬地错过头,可过了几秒又转过来看向谢时安,眼里浮现出一点淡淡的笑意。


    墨尘在看那些公会成员时,也没有那么不顺眼-


    谢时安参加的第2个副本叫《谁是新郎?》


    这个副本的奖励会比上一个生存类副本多不少。


    【亲爱的玩家,您的身份是‘代嫁的新娘’】


    【你是一个诡计多端的小骗子,你受逃婚新娘的委托、扮演她的身份,替她结婚。】


    【你的任务是成功完成该场婚礼,并不让新郎发现发现你的真实身份。】


    完成婚礼是这次的主线任务,而ooc会影响任务完成度。


    谢时安又看了一下委托雇主的原定人设。


    一个聪明绝伦、才华横溢的天才少女科学家。


    不仅智商高,而且身材高挑,天生怪力。


    可以说是智体全面发展。


    谢时安:=口=!完啦!


    没有一个形容词和他沾边。


    谢时安坐在代嫁婚房内,愁眉苦脸。


    好消息是,天才总是孤独而寂寞的。这位雇主特立独行,平时也鲜少与他人接触。


    不仅新郎从未见过雇主,连她身边的人,也只是听过她的名字。


    穿上裙子,再在脖子上故意做些遮掩,性别倒是不会被发现。


    谢时安起身,提着裙子在房间内走了几圈。


    镜子里是一张精致雪白的小脸,漂亮到雌雄莫辨。


    他重新调整了脖子上系的蝴蝶结蕾丝,他眨眨眼,镜子里的人也同样对他眨眼-


    很快有人来敲门,说新郎到了。


    敲门的正是新郎本人。


    谢时安神色古怪:“你为什么戴着面具?”


    新郎:“我们家有个习俗,在婚礼正式完成之前,不可以露出真面目,否则会招来祸事。”


    谢时安将信将疑,不过他也没细问。


    这个新郎看着对他也没什么兴趣,估计跟雇主就是正常的商业联姻。


    正合他意。


    现在谢时安只想赶紧去婚礼现场走个过场,听牧师把婚礼誓词说了。


    为了防止自己ooc,谢时安全程没说话。


    旁边的人比他更沉默,像个哑巴新郎。


    这大概是谢时安经历过、最不像婚礼的婚礼。


    无序的现场,吵闹的宾客,也不知他们一个个脸红脖子粗的,在争论什么?


    直到现在,新郎还是不愿意摘下面具,他将刚刚说给谢时安听的理由,再次讲给牧师听。


    牧师看看右边一脸紧张的新娘,再看看左边戴着面具的新郎,一脸幻灭,很有职业道德地继续念:“新郎牧丞,新娘谢拾桉,你们是否愿意缔结婚姻……”


    新郎猛的开口,纠正道:“错了,我叫秦望。”


    牧师和谢时安同时抬头:“嗯?”


    哪有婚礼中途新郎还临时改名的?


    牧师一脸为难:“可是这名字上就是叫……”


    秦望:“秦望。我改名了。”


    男人似乎意识到这件事也有些奇怪,顺口和谢时安多解释了一句:“家里人觉得之前的名字不太吉利,所以名字也改了。”


    谢时安:何止是改名了,这不是连姓一块改了。


    不过他都是一个代嫁新娘,新郎改个名什么的也不是问题。


    牧师:“那我们继续?”


    新娘也没问题,牧师便按照秦望所说,重新将婚礼誓词改成了现在的名字。


    谢时安胆战心惊地完成了婚礼,主线进度却迟迟还停留在0%。


    谢时安眼前一黑。


    他忽然想起了这个副本的名称:新郎是谁?


    所以眼前这个因为不吉利就改了名字的秦望,真的是他的结婚对象吗?


    趁着摄影师找场地安排婚礼跟拍的功夫,谢时安忍不住向秦望打探:“你是不是冒牌货?”他故意道,“我怎么感觉你和之前有些不一样。”


    谢时安大胆踩着ooc的线开始试探:“我们之前有写过信,当时你好像很开朗,也比较活泼,不像现在这样,感觉整个人都变得沉闷了很多。”


    面具下露出一双沉静淡漠的眼:“我不记得我们有写过信,今天是我第1次见你。”


    谢时安当然知道没有,因为这是他瞎编的。


    对方既然能这么坦诚,又语气笃定,不应该存在被替换的可能啊。


    谢时安一边想一边走,一不小心踩到了裙摆,脚下一阵踉跄。


    “小心。”


    在摔倒前夕,秦望反应迅速地接住他,接到人后,秦望整个指腹都在抖。


    面具下的脸,猛地烧热起来。


    怎么有人的腰这么细这么软,好像稍微用点力,就会把对方的腰肢掐断。


    秦望右手握着拳,甚至不敢用力扣着谢时安的腰。


    男人的声音肉眼可见的抖颤起来:“小心。”


    谢时安迷瞪瞪地被扶起来,皱着眉,有些烦躁地看向自己的裙子。


    他果然不会穿这种东西,繁琐的裙子,甚至比之前的人鱼尾还要难适应。


    谢时安:“好了,我自己可以站了,谢谢你。”


    腰下似乎被轻轻触碰着,谢时安怕再靠近一会儿,自己的性别会暴露。


    他迫不及待地后退,躲避开秦望的触碰,后者只感受到一阵香风,骤然离远去,面罩下的神情怅然若失。


    过了会儿,秦望的手臂忽然横到谢时安面前。


    谢时安表情诧异:“怎么了?”


    秦望言简意赅:“你裙子太长。要是再发生刚刚那样的情况会很危险,要是不嫌弃的话,你可以扶着我。”


    谢时安没回答,秦望绞尽脑汁地又多补充一句:“反正我们现在结婚了。”


    在摔跤和暴露身份之间,谢时安果断地选择了牵上秦望的手。


    不仅仅是简单的抓着,而是几乎抱住男人的右侧胳膊。


    秦望后背一僵,在心里默念了10句“我要通关。”这只是任务世界的协议老婆,等离开副本,他们什么关系都不是。


    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怎么不走?是我抱的太重,你走不了吗?”


    谢时安仰着脸,明明他也穿着一身雪白的婚纱,可秦望莫名觉得、对方的肤色似乎比那婚纱更白。


    至于刚刚想的那句,我要通关彻底被弹抛在脑后。


    通关什么的,是很简单的事情,但是面前的小妻子似乎很需要他。


    想起他们刚刚完成的婚礼,秦望肩头莫名有了丈夫的重担。


    秦望:“没有。如果……你走不动的话,我抱你回去也是可以的。”


    今天穿的无论是裙子,还是鞋子,每一样都让谢时安不太习惯。


    “还是不了,我自己可……”


    秦望没给他拒绝的机会,二话不说,把谢时安抱起来:“我看你刚刚走路姿势有些不稳,再这么走下去,很容易崴脚。”


    “咔嚓”一声。


    摄影师看完场地回来,刚好看见这一幕,忍不住按下快门,记录下这一刻的美好场景。


    漂亮的小新娘被抱在怀中,戴着面具的高大新郎,紧紧抱着他。


    低着头,像是马上要吻上去-


    尽管任务还没完成,但秦望比谢时安想象中得要好相处一些。


    秦望看他紧张,也没有打算要住在婚房,男人提出,自己可以去睡隔壁的客房。


    秦望走后不久,谢时安刚要入睡,忽然又听到一阵敲门声。


    “秦望,你怎么又回来了?”


    “秦望……?”


    奇怪,秦望怎么还换了一个面具?这个面具比之前那个更加凶狠,晚上看,还有点惊悚。


    像是一只恐怖的鬼怪。


    谢时安被吓到,急急后退了几步。


    对方看到谢时安苍白的小脸,下意识抬手,一想到摘下面具会暴露身份,最后还是迟疑着放下手。


    “你怎么还换个面具啊?”多看了几眼,谢时安终于适应,原来刚刚只是灯光产生的错觉。


    “你不是去隔壁客房睡了吗?”


    低沉的声音开口:“隔壁客房有老鼠,我有点害怕。”


    谢时安挑眉,心想,怎么他一个大男人,还怕老鼠?


    “那你是想?”


    没等谢时安说完,男人语速飞快:“我想在你的房间打个地铺可以吗?就睡在门口。要是晚上发生什么事情,我还能帮你守夜。”


    听上去是件好交易,毕竟按照他们的关系,白天刚结过婚的小夫妻,睡一间房又如何?


    按道理说,他们都该睡一张床。


    现在谢时安独享大床,还能白捡一个守夜的壮丁。


    满意,相当满意。


    黑夜里忽然传来一声问话:“你为什么会选择和……咳,和我结婚?”


    谢时安都要睡了,听到声音,迷迷糊糊回神:“为什么和你结婚?嗯……”


    那当然是任务要求的呀。


    谢时安半睡半醒,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


    之后守夜的男人没再说话,谢时安也没收到任何ooc的警告,没人打搅他,他很快陷入沉睡。


    第2天一早,谢时安一个翻身,忽然压到了什么东西?


    是一张陌生的男人的面孔。


    “……秦望?”


    谢时安不确定的喊出对方的名字。


    男人点点头,嗯了一声。


    谢时安微眯起眼:“你怎么声音又变了?”


    男人目光专注地盯着谢时安,高挺的鼻子,轻轻嗅闻着。


    好像意外的找到了那个味道。


    甜腻的,馥郁的,存在感极强的香味。


    和他蛇鞭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大概是我还处于变声期。”


    一次比一次古怪的理由,不过谢时安已经逐渐了解了秦望,这个名义上的新郎似乎就是这样一个奇怪的家伙。


    谢时安忽然惊奇地发现,昨晚0%的进度条,在他一觉醒来后变成了50%。


    谢时安:“你昨晚一直在我房间吗?”


    男人点头。


    谢时安又问:“那你是怎么从门口,睡到我床边的?”


    怎么靠得这样近。好像早在睡梦间,彼此间早已呼吸交融。


    谢时安不自然地压了压被子:“那你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


    “没有,昨天晚上很安静。”


    池燃野又说:“你梦里的时候喊了几句新郎,我以为你需要我,我就过来了,后来……”


    他动了动手。


    谢时安低头,才发现自己竟然抓着对方的手腕。


    也不知道抓了多久,兴许他们就以这个姿势睡了一晚。


    男人站起来时,谢时安刚好看见他腰侧露出的一团黑色。


    紧密的排布,像是鳞片一般。


    总感觉之前在哪儿见过。


    池燃野回头:“在看什么?不是要出去吗?”


    谢时安下意识点点头,还差50%的完成度,不知道是不是要带着新郎在他们的家里多逛逛。


    谢时安决定死马当活马医,今天一整天就先跟秦望泡在一起。


    谢时安问:“之后你还有什么打算吗?”


    池燃野:“看你,你想做什么?”


    谢时安还是觉得这人有一点变化。


    “今天怎么不戴面具了?”


    池燃野面色微微不自然:“没什么戴面具的必要,以后都不戴了。”


    哦,那也是。现在已经办过婚礼,摘下面具也不算不吉利。


    谢时安不确定完成度,会不会还与他和新郎之间的亲密度有关?


    谢时安:“你还记得昨天你婚礼上答应过我什么吗?”他小心的伸出一只手,要和对方牵手。


    池燃野从没有这样近距离和他人接触的机会,被谢时安近身的一瞬间,第一反应竟然是伸手摸向腰侧的蛇鞭。


    柔软的手掌抓在池燃野手腕。


    “牧师可说过,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都要陪在我身边,现在我想去逛逛,你陪我去。”


    池燃野的耳尖开始慢慢窜红,过了几秒他,深吸一口气。


    另一只骨节宽大的右手,轻轻抓着谢时安的手臂。


    谢时安歪着头‘嗯?’了一声。


    池燃野轻轻拨开谢时安的手指,两人的动作换成、池原野将谢时安的手包裹在掌心里。


    池燃野声音略带羞涩:“……咳,还是我来牵你吧。”


    两个顶替他人身份的假新郎和假新娘牵手散步,却心怀鬼胎。


    怎么还不涨任务进度呢?


    牵手的地方热烫,黏腻,出了一层薄薄的汗水。


    谢时安嫌热,有点想和男人松开手。


    身后忽然有人叫谢时安的名字。


    “谁叫我?”谢时安刚要扭头,池燃野立刻搂住他的肩膀,间接性的阻止他转身。


    池燃野:“你是不是听错了?没有人在叫你。我刚好看到前面有个小花园,我们要不要过去看看?”


    谢时安一脸茫然:“真的没有吗?我真听到有人在叫我。”


    池燃野一脸坚定:“没有,应该只是风声。”


    他牵着谢时安的手加快脚步,想远离身后。


    身后的脚步声却穷追猛赶,声音近到谢时安无法忽视。


    谢时安回头,是一张熟悉的面罩脸。


    三人僵持住。


    池燃野反应很快,皱着眉逼问对方:“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盗走我的面具?”


    秦望语气冷漠:“这本来就是我的面罩,怎么变成你的了?我倒是想问,为什么你会牵着我新婚小妻子的手?”


    哪怕对方戴着面罩,但秦望那讲话的语气和讨厌的声音,池燃野根本不会认错。


    第二公会No.1的弱智副会长。


    池燃野简直想冷笑,什么叫秦望的小妻子?如果秦望真的把谢时安当做他的小妻子,那就不会离开的时候连门都不锁,也不留在谢时安的房间守夜。


    是秦望自己没本事,让他抓到机会进入了房间,还和谢时安手牵手睡了一整夜。


    这怎么能是他的错?


    当然,这也不是谢时安的错。


    是秦望自己没有抓住机会,而他善于把握机会。现在谢时安成了他的小妻子,完全是靠着他自己的争取。


    哪有这样的好事?让秦望以新郎的身份、参加了婚礼,却不履行任何丈夫的职责。还能平白捡到一个老婆?


    两个高个男人正面对视,僵持许久。


    谢时安看看左边,再看看右边。


    不确定自己应该相信谁的话。


    平心而论左边那个带面罩的应该就是新郎,可是右边那个、昨天也陪了他一整晚。如果不是新郎,对方干什么吃力不讨好,趴在他床边被他手抓一下、就维持同一个姿势,一晚未动。


    10分钟后。


    现场又出现了第2个戴着面罩的男人。


    “你们是谁?为什么要假扮我的身份,待在我妻子身边?”


    谢时安瞳孔一缩。


    一个两个三个。


    到底哪一个,才是他的新郎?


    第77章 心机黑莲花炮灰8每天都要和老公啵嘴……


    池燃野咬着牙:“明觉,怎么你也在?”


    后来的明觉一脸理所应当,他将视线投在谢时安身上:“我的小妻子就在这儿,我为什么不能来?要是我再不来,岂不是连老婆都要被你们偷偷抢了。霸占我身份的小偷。”


    这次不仅是池燃野,最先出现的秦望也微微皱起眉。


    秦望对着明觉露出失望的目光:会长,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对于他人的阴阳怪气,明觉充耳不闻,他快步走到谢时安跟前:“怎么样?他们没对你做什么吧?抱歉,是我来晚了,我不知道有这么多对你别有用心的人藏在暗处。”


    池燃野握拳。


    一天前,池燃野,明觉和秦望刷新在同一个副本出生点。


    还同时拿到了一样的任务。


    顶替真正的新郎,以假新郎的身份和小新娘子在一起。


    换言之他们三全是冒牌货。


    但秦望先他们一步,占据了谢时安新郎的位置。


    后来的明觉和池燃野没辙,只能想尽办法、趁着秦望离开房间时,假扮新郎的身份,和谢时安睡在同一卧房。


    不知道是任务bug还是什么,他们三任务面板的任务全都显示【99%】


    池燃野还是第1次在无限世界停留这么长的时间,先前他都讲究,高效率的暴力通关。这也是第1次随机到角色扮演类副本。


    不能打斗,不能伤人,只能按照剧本的需求,老老实实走剧情、扮演好小美人的新婚老公。


    为了最后的1%进度,以及……想待在谢时安身边的微妙心思。


    三人无意识地开始了竞争。


    秦望:“昨天在牧师的见证下,和他完成婚礼的人是我。”


    明觉:“那我昨天晚上在门口帮他守夜,守到将近凌晨才走。我连他睡觉的频率声都记下来了。”


    池燃野表情冷酷,声音也酷酷的,他炫耀般将自己的手腕抬起:“他牵着我的手睡觉,牵了好几个小时,甚至有超过半小时的时间,他的脸颊一直枕在我的手背上。”


    池燃野指了指手背上并不存在的痕迹:“就是这里。当时他的脸颊在我的手背上压出了漂亮的红印。”


    谢时安被他们吵得头晕,他有种不太妙的预感,在联想到之前秦望在婚礼上、莫名其妙让牧师改名字的事。


    该不会这三人都不是新郎吧?


    谢时安胆战心惊地查看任务进度面板。


    【当前任务完成度75%】


    谢时安松了一口气,旋即板着小脸开始逼问这几个男人:“现在我问你们答。在我没有允许你们开口之前,谁都不允许说话。”


    几大公会的会长和副会长,就像挨训的小学生一样,老老实实地站在谢时安面前。


    近1米9的大高个,全低着头,形态可怜,看着有几分滑稽。


    谢时安:“你们三人中有没有是我未婚夫的?”


    “不许撒谎。”


    没人站出来。


    谢时安不敢置信:“你们全是冒牌货”


    还是没人说话。


    “把你们俩的面具全给我摘了。”


    两人对视一眼,然后争先恐后,都想赶在对方面前把面罩摘了。


    谢时安随手点了秦望:“你先说。”


    秦望:“虽然我不是真的新郎,但是昨天我们也完整地走过了婚礼流程,所以……你以后也可以把我当做真正的新郎。”


    池燃野冷哼了一声。


    谢时安又点池燃野,让他回答。


    池燃野:“我没有骗你,昨晚你睡着后,睡梦中确实一直在叫老公,当时你还抓着我的手不放。”


    池燃野态度明显,谢时安虽然是在梦中无意识地叫了几声老公,但当时他抓着池燃野的手,池燃野还答应了……


    那和盖章了他俩的婚姻关系有什么区别?


    池燃野有理有据:“婚礼只是一种仪式。表象的东西做再多也无用,真正的婚礼应该落在实处。”


    谢时安打住他:“停。”


    少年顿了好几秒,眼眶里硬生生挤出一点莹润的泪珠:“你们是说,你们确实都是假的。那我的未婚夫,我原先的新郎他去哪儿了?你们把他害了吗?”


    纤长的睫毛根濡湿,好像下一秒眼泪就会无声滚落下来。


    三人看着谢时安微红润的眼眶,一时间懊恼万分。


    是谢时安说的不可以撒谎,所以他们全盘告知,可谁也没有想到,这位年轻的小妻子,不仅胆子小还多愁善感,因为一个连面都没见过的未婚夫,竟然难过得眼眶通红。


    潮湿的水汽,在谢时安周围飘散开,池燃野盯着谢时安看了半天,脑中又莫名其妙回想起自己刚拿到蛇鞭的那天。


    当时鞭子上沾到的香气有这么重吗?怎么有人连啜泣的时候,身上还在飘香。


    明觉忍不住挡*住池燃野的视线,在这种时候,秦望也罕见地和他一样默契。


    一个明觉挡着还好,可若是再加上一个秦望。


    身材娇小纤细的谢时安,立刻被挡了个彻底。


    池燃野微怒:“……”


    “你们No.1的人,都是这么无耻的吗。”


    秦望:“有吗?明觉?”


    明觉语气贱嗖嗖的:“应该没有吧,可能是因为某些超过20岁的人心里太阴暗,看年轻人哪里都不顺眼吧。”


    “哼!”


    这次发出重重不满声音的是谢时安。


    秦望和明觉一惊,齐齐回头看向谢时安。


    谢时安看着力气不大,但是秦望和明觉被谢时安的巴掌拍在身上时,身体同时一抖。


    柔软酥麻的触感中,还带着一丝微弱的怪异战栗感。


    两人几乎同时在想谢时安怎么会忽然这么拍自己,现在是在外面,而且还有一个外人池燃野在。就这样同时对他们俩……


    谢时安声音发冷:“喂,你们两个。让开。”


    谢时安走到池燃野身边,选择相信池燃野。


    池燃野就像忽然被天上的馅饼砸中,被谢时安牵着手离开时,整个大脑还沉浸在愉悦的晕眩感中。


    走出很远,池燃野才忍不住询问谢时安,为什么会选择他?


    谢时安也没有隐瞒,只是压着睫毛,小脸不太高兴:“因为我今年21岁。”


    池燃野一怔,先是平直的唇角,压不住地上扬。


    再然后一阵闷闷的笑声,从轻微震动的胸腔中传出。


    谢时安扭头,也把他狠狠瞪了一眼:“你笑什么?”


    池燃野立刻收住笑容:“我只是在想,他们公会很蠢。天天顶着个No.1的名号,却只能当万年老二。说不定很快还要被其他公会压着打下去,掉到第三第4名。”


    池燃野说完,眉头一挑,忽然意识到自己说出了一些不该说的事。


    男人紧张地看向谢时安。


    对方没有露出任何疑惑,或者不解的表情。


    谢时安略微好奇:“你是说他们是No.1的成员?”


    几声绚烂的烟花在池燃野的世界猛然绽放。


    太好了。


    听谢时安的意思,他不是副本的原住民,而是和他一样,是来自无限世界的玩家。


    池燃野难以收敛笑容,说话的语气都变得温和不少:“不仅是成员,更是正副会长。”


    谢时安顿时露出嫌弃的表情:“正副会长怎么还干这么不要脸的事?”


    池燃野面不改色地点头,顺便附和起谢时安的话:“是啊,我也不太能理解。身为一个大公会的会长和副会长,竟然还在游戏里绑架走真正的新郎,换自己顶替。”


    谢时安盯着自己75%的进度看了半天,他猜测,最后的25%进度会不会是要他找到真正的新郎?


    两人各想各的,池燃野这个通关副本为首要目标的刷本怪,第1次在想游戏之外的事。


    太好了,谢时安和他一样也是玩家,他不用像他的副会长一样,因为迷恋一个npc,连组队训练都不来,其他本更是看都不看一眼。只对着一个生存类的副本反复刷。


    “你又在傻笑什么?”


    池燃野摸摸自己的嘴角,冷不丁发现自己确实在笑。


    池燃野:“我只是忽然想到,我好像还挺幸运。”


    谢时安压着眼皮,露出意欲搞事的恶劣表情:“那可不一定哦。”


    池燃野是经过他挑选认定的,三人中最没有威胁性、最好哄骗的倒霉蛋。


    接下来谢时安会利用池燃野冒名顶替新郎的事,狠狠压榨他。


    “我要你帮我做成一件事。只要你完成了,我就可以对你做的坏事既往不咎。”


    池燃野抿了抿嘴唇,他想说自己其实并不是那样一个有道德底线的玩家,并且……


    他因为选择高速通关的游戏玩法,不知道招来多少恨他的人。


    背地诅咒的,当众辱骂的,数不胜数。


    池燃野:“……可以。”


    “只要我听你的话,帮你完成事,你就会原谅我?还会认定我当你的新郎?”


    谢时安:“唔……是吧。”


    尽管他觉得男人后半句话有些奇怪。他们刚才互通了身份,池燃野应该也知道,他是进入副本的玩家,并不是什么副本世界土著npc。


    所以一旦谢时安完成了副本任务,就会立刻通关离开副本。


    到时候他回到了现实世界,还怎么履行和池燃野的约定?


    谢时安只能把男人的行为认定为入戏太深。


    池燃野弯起眼睛,胸腔里的心脏不轻不重地,加速震颤几下。


    谢时安:“我要你帮我找到原先的新郎。”


    听到是这个要求,池燃野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淡。


    池燃野:“他都消失这么久了,肯定是对这婚事有所不满,说不定是想要逃婚。我们还有要找他的必要吗?”


    谢时安:“我说有就有。难道还没有开始,你就要违反我们的约定吗?”谢时安又开始给他洗脑,“我们都是玩家,而且还在同一个副本里,难道我会害你吗?”


    说话时,谢时安特地和池燃野拉近距离。


    小脸无辜,对着池燃野展示了最真诚的表情。


    池燃野呼吸急促,有些难以抵抗这样的距离。


    “咕嘟”


    一生轻微的吞咽声中,空气逐渐变得潮热。


    几滴热汗从池燃野额间渗出。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谢时安逼到这个境地。


    好热好香。


    池燃野脑子不受控制地发昏,他无意识地想,谢时安在他的汗里加了什么?


    怎么这么香,而且他一闻到这股甜蜜的气味,整个人都变得很不对劲。


    四肢发麻,手脚僵硬,只会愚蠢地重复着滚动喉结的动作。


    谢时安很熟悉池燃野的这种表情。


    一般情况下,他遇到的男人要是露出这样的表情,就代表他们现在很笨很蠢很好被糊弄。


    谢时安:“我等级很低,身上也没有多少生存点,我鼓足了好久的勇气才进入这个副本,要是我没办法通关的话,可能这次出去后,生存点就不够我活几天了。”


    清亮的声音愈发低落:“拜托你了,帮帮我吧。我也不想要多少奖励的,只要有一点点生存点,可以让我安然度过一周就好。等我攒到一周的生存点之后,我会继续努力去别的副本赚。”


    池燃野表情发沉,双手用力地握住谢时安的手腕。


    谢时安后背一凉,怎么回事?难道是他编太假,这就暴露了?


    他的演技应该没有这么差吧。


    池燃野:“你只有这么点生存点了?你怎么也不早告诉我?”男人看着很着急的模样,似乎很为谢时安的生存情况担忧。


    过了会儿池燃野又有点恼火:“你是哪个公会的?你们工会的成员呢?他们干什么吃的?难道他们不知道你没有生存点吗?竟然还放任你一个人,来难度这么高的本?”


    谢时安被池燃野吼得脑瓜嗡嗡,他后知后觉,池燃野忽然变冷的表情不是因为自己的谎言太过拙劣,而是在担心自己。


    意识到这点,谢时安内心又升起微弱的心虚。


    怎么这么好骗呀?比他预想的更好骗。


    谢时安眨眨眼,柔软的小脸上,水汽更重:“其实也还好。大家都是好人,只不过他们也很忙,有自己的副本要下。没有人有义务一直照顾我,我自己也可以的。”


    池燃野向谢时安保证,他一定会尽自己所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帮谢时安找到真正的新郎,让他先完成任务目标,通关副本。


    “对了。”池燃野迟迟没有松开,握紧谢时安的手,反而在说话时握得更紧,“你是哪个公会的?既然他们这么没有眼光,又不讲情面,不如你退出原先的公会,来我公会吧。我们工会的人都很好。大家都很爱下本,而且生存点数很多。”


    一次工会转移邀请,被池燃野说的像是求婚现场。


    池燃野脸颊微红:“我个人的生存点数很高,要是你想的话,全给你用也行。不过……”池燃野越往后说声音越低,“共享生存点数的话需要玩家结婚。”


    谢时安:“……结、结婚?”


    怎么又要结婚?


    谢时安委婉道:“还是不了吧。”


    池燃野:“没关系,反正我本来就没有结婚的打算。我是遇见你之后我才想……总之,我之前的通关速度都很快,也很能赚生存点。你不用担心生存点数不够的问题。”


    池燃野绞尽脑汁地,又想起之前听到的一点消息:“就像黎明破晓副会长那样,我听说他之前好像也结婚了,还给自己的小妻子花了很多的生存点。”


    听到这里的时候,谢时安的眼皮狂跳。


    又听池燃野说:“我保证我只会比墨尘花得更多。”


    语气炫耀,一副自己有相当雄厚家底的口吻。


    吃瓜吃到自己头上,谢时安不知道说什么,只能扯着嘴角,露出一个无比尴尬的笑容。


    谢时安努力软着声音:“啊,那真是太好了。”


    隐约间,心底又浮起一团浓重的雾水。


    很能赚钱,很爱下本。


    这几个词联系在一起怎么有些耳熟呢?


    谢时安视线乱飘,再一次不经意扫过池燃野的腰间。


    蛇头形状,黑色鳞片,还是缠在腰上的鞭子造型。


    谢时安心跳骤停,结结巴巴问出一句:“你、你是哪个公会的?”


    “还有。你真名叫什么?”


    池燃野骄傲地仰头,清清嗓子,做好十足的准备,字正腔圆:“你好,自我介绍一下。池燃野,斩夜的会长。目前我们工会排行第三,但是,未来很有可能干掉黎明破晓登顶。”


    谢时安:“……”


    “啊,那真是太好啦。”


    池燃野,池燃野,池燃野。


    这不就是那个学徒千叮咛万嘱咐,让他离远一点的第三工会的疯子会长嘛!


    谢时安不动声色地,把自己的手腕从池燃野手心抽离出来。


    池燃野刚露出疑惑的神情,谢时安立刻道:“你力气好大,抓得我有点疼。”


    池燃野跟他道歉,松开手。


    谢时安还是不愿意放弃这么厉害的一位大佬玩家,那可是池燃野诶!


    虽然听上去名号很可怕,但是刚刚可是对方亲口答应的,要帮他找到那位失踪的新郎。


    谢时安:“我有点担心,能不能现在就去帮我找呀?”


    池燃野没有犹豫:“好,我去找他。你自己小心。一定要注意,躲着那两只疯狗。No.1的傻缺,满嘴谎话,他们以前还自称直男公会,现在却莫名其妙对你献殷勤。这里头说不定有什么深水,还是躲着点为妙。”


    谢时安拼命点头,又催促着池燃野快去-


    不知道明觉和秦望是不是在谢时安身后故意蹲点,池燃野刚离开不久,这两人就一前一后、出现在谢时安视野里。


    明觉:“那家伙刚刚是不是跟你说我们坏话了?”


    秦望:“他的话不尽可信,之前为了通关,他可是什么手段都会用。谁知道这次故意围在你身边,是不是在对你打着什么坏主意?”


    谢时安附和般点头,满脸紧张:“我刚刚才知道,他竟然是斩夜的会长。他好凶。他刚刚还逼迫我,让我为他做事,找到副本通关的线索。我说我不会,他还威胁我。”


    谢时安小声抽噎,又把刚刚糊弄池燃野的一通对话,一字不落地用在明觉和秦望身上。


    这两人也毫无被欺骗的自觉。


    明觉:“什么?生存点数不够?秦望,事不宜迟,我们立刻去把真正的新郎找回来。”


    秦望点头:“嗯,分头行动。”


    等三人都从身边消失,谢时安才松懈肩膀,长舒一口气。


    “好累呀,520。怎么会有这么难的副本?”


    要扮演好一个心机的黑莲花,可真是太难了。


    三个高级玩家加起来行动力超强,不过半天的功夫,就将所谓的真正新郎给抓了过来。


    但是那位新郎被遮住头,谢时安也看不清对方的长相,只是看对方的身形隐约,觉得有些熟悉。


    明觉语气得意:“这家伙可真能藏,让我们在一阵好找。”


    谢时安睁圆着眼,怎么这位新郎听上去也很厉害?竟然能让三位顶级大佬玩家花这么多精力?


    谢时安随意往池燃野身上扫了几眼,男人身上的衣服被汗浸湿,看起来并不像他们所说的那般轻易。


    除了池燃野之外,秦望也好不到哪儿去。衣服上有一块粘着的尘土痕迹,或许也是打斗间蹭上的。


    池燃野被谢时安一看,俊脸微红:“答应你的事,我做到了。”


    谢时安看他那样,迅速拉起警报,他不敢让他们继续往下说,兀自打断他们的谈话:“那……我可以和他开始婚礼了吗?”


    三人表情僵硬,但心里都有些不情不愿,可以想到谢时安的生存点数告急。要是再不完成任务,可能就会死在副本中。


    “开始吧。”


    谢时安蹙眉:“就在这里?戴着头套?”


    这也太简陋了吧。


    对方似乎听见了谢时安的声音,猛的开始反抗三人的压制,用力挣动着。


    池燃野不客气地往他腿上踢了一脚,语气酸得像是浸了10年的老醋缸:“你动什么,老实点,能让你和他完成婚礼仪式,是你八辈子捡来的福气。”他和明觉想走婚礼仪式,都没机会走呢。


    明觉跟着附和:“就这样吧,挺好的。他长得又不好看,那张脸没有什么看见的必要,省得污了你的眼。再说了这户外空气清新,地广人稀的,我看环境比起当日的婚礼现场,也差不到哪儿去。”


    谢时安其实也无所谓,他只想赶紧完成任务离开这个副本。


    不知道为什么,被4个身材高的男人包围时,他总有种莫名的恐慌感。


    就好像有什么事情超脱了自己的预估。


    没有激.情朗诵婚礼誓词的牧师,更没有前来祝贺的宾客。


    只有三个黑沉着脸,浑身都在往外释放戾气的怨恨男鬼。


    凭什么,凭什么,这个人能在他们三的见证下,和谢时安举行婚礼仪式?


    “……时安。”


    在仪式进行到最后阶段时,一直被压制着的新郎猛忽然出声。


    “是你吗?时安。”


    这一声呼唤,情感比之先前充沛了不少。


    谢时安确信,这个无比熟悉的声音,不是他的错觉。


    谢时安声音发颤,喊出一句:“……老公?”


    【恭喜玩家谢时安通关无限副本‘谁是新郎?’】


    【可爱的小新娘,谁才是你的新郎呢?】


    【哦,亲爱的玩家,他们全是你的新郎。】-


    黎明破晓公会。


    谢时安表情略微尴尬:“没想到这么巧,你竟然就是剧情里的那个新郎。”


    墨尘坦白:“我当时拿到角色身份时,因为没找到你,所以就先躲起来了。只是没想到最后会被他们三人一起找出来。”


    谢时安疑惑:“你的任务是什么?”


    不做任务反而选择躲藏,怎么听都不像墨尘玩游戏的风格。


    墨尘耳尖一红:“让我以新郎的身份,和未婚妻完成一场婚礼。可是我已经跟你结过婚了。所以哪怕在游戏里,我也不想再和别人……”墨尘顿了顿,语气里带着微弱的惋惜,“如果早知道是你的话,我也不会一直躲着。”


    谢时安发现,墨尘并没有询问他在游戏里和其他人相处的过程,微微松了口气。


    看来池燃野他们也没有跟墨尘通气,他的谎言依旧无人可看破。


    墨尘:“我会告诉席会长,这次你没有我的帮助,也可以单人完成副本。不过联赛不比平常的副本,到时候和我们竞争的全是各大工会的顶尖成员。”


    谢时安了然:“就是池燃野他们对吗?”


    墨尘表情微怔:“他们和你说了自己的身份?”


    在墨尘印象里,那几位玩家平时不是爱和人谈心交流的性格。


    谢时安一脸无辜:“是他们三半途忽然吵架时说漏嘴了,他们好像关系不太好。”


    墨尘点头:“他们三隶属不同工会,像明觉和秦望,他们所在的No1,大部分人年纪比较小,所以会有点中二感,和大部分工会的人都没有共同话题。至于池燃野……”


    男人轻轻皱眉:“我对他了解不多,和他唯一的交集,大概是之前我们进入过同一个副本。他玩游戏的方式追求暴力通关,比较凶猛。你要是以后碰见他,还是绕远比较好。”


    和学徒的提醒也差不多,几乎提到池燃野名字的都会告诉谢时安,这人很危险,让谢时安远离他。


    谢时安想想对方那条可怕的蛇鞭武器,又想起对方红着耳朵、邀请自己加入他们公会的情形。


    太吓人了,谁要去池燃野那种疯子公会。


    正当谢时安和墨尘商量,接下来要去什么副本的时候,席高寒忽然来找他们。


    席高寒言简意赅:“加我一个。”


    墨尘微微皱眉。


    席高寒:“他不是要参加联赛吗?既然要参加的话,提前和我组队磨合一下,对未来的联赛会有帮助。”


    席高寒难得说这么长一段话,但墨尘还是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


    联赛又不止他们三个,但席高寒却说其他人在忙着组队训练,现在只有他有空来和谢时安磨合。


    说不出的酸涩胀意在心中蔓延开。


    席高寒看着表情正经:“怎么还有什么问题吗?”


    谢时安:“没什么问题。不过今天我想休息一天。”


    墨尘忽然牵起谢时安的手:“跟我来一下,我有事要跟你说。”


    谢时安:“嗯?”


    墨尘牵着谢时安,也没走出几步,谢时安正疑惑,墨尘是要做什么?


    谢时安刚刚仰头,一个温热的吻就轻轻落在他脸上。


    谢时安睁圆双眼,下意识用余光看向席高寒的方向。


    席会长并没有离开,而是就那么站着,看着他和墨尘接吻。


    “怎么忽然……唔?”


    话语被堵住,交错的呼吸声,变得缠绵而潮热。


    墨尘温柔轻啄着那两瓣柔软唇肉,动作轻缓,却像是春季的雨,滴滴嗒嗒,绵长持续。


    谢时安反应青涩,甚至有些迟钝。


    被男人叼着唇珠反复舔吃时,漂亮的绿眼睛里盛满一汪清透的水。


    细弱压抑的喘气声在耳边回响。


    墨尘的视线逐渐变得烫热,他能感受到身后来自席高寒灼热的视线。


    他也知道,席高寒曾和谢时安,组队参加过副本。


    身为工会高层,偶尔帮助需要帮助的工会成员,是一件很普通的事,可是被帮助的对象是谢时安,墨尘就忍不住想知道,他们参加副本时都做了什么?


    为什么席高寒还会主动过来,要求和他们一起组队?


    谢时安被亲得喘不上气,一张玉白的小脸胀得通红。


    他努力呼吸,又猝不及防,被墨尘搂着腰往上一提。


    踮着脚,挨了会愈发缠绵的亲吻。


    到最后,整个人像被玩偶一样抱起。


    双脚离地,谢时安本能地颤了几下小腿。


    墨尘把他抱在怀里,高大的身躯几乎将谢时安完全遮挡。


    谢时安忍不住抓紧墨尘胸口的衣服,粉白的指尖,在男人衣服上抓出几道浅浅的褶皱。


    墨尘松开谢时安时,少年还是满脸通红。


    感受到热气的靠近,谢时安迟钝抬头,微张着嘴,以为墨尘又要亲他。


    墨尘喉结一滚,看着被他吮到肿.胀的唇肉,放弃了继续的想法。


    “我之前听你跟别人说……说我们很恩爱,还说我们经常亲吻,甚至还会……”


    谢时安猛地想起墨尘在说什么,立刻制止他:“我,我知道了,你别说了。”


    那是他在外面为了营造自己和墨尘很恩爱的形象,故意编的谎话。


    什么每天都要和老公啵嘴,老公离不开他,他也离不开老公。


    他们的x生活也很和谐,所以拜托大家不要造谣他们不恩爱好吗。


    墨尘沉着声音,带着一点愧疚和羞涩:“我之前不知道你喜欢这些,抱歉,以后我会更加努力,学着如何当好一位好丈夫。”


    谢时安糊弄得嗯嗯过去:“我们去问问席会长,接下来要选择什么……嗯?他人呢?”


    原先席高寒站的地方早已不见人影。


    谢时安扭头,在墙边看到一处损毁,他歪着头无法理解:“这里什么时候坏了?之前我怎么没注意到?”


    而且看损毁的形状,像是被人为硬生生抠下来的。


    谁的力气这么大,而且没事抠墙做什么?


    想起刚刚离开的席高寒,谢时安面色古怪,总不能是席会长抠的?


    黎明破晓可真是一群怪人。


    墨尘面含深意:“既然会长不在,应该是有事先离开了,我们先不管他了。要不去武器铺看看,帮你做的武器好了没?”


    谢时安没意见。


    武器师的速度比谢时安预想的要快得多,对方第1次做这种要求的武器,来了兴致,不休不眠,顶着一股气把谢时安的武器成品做了出来。


    在武器铺里,谢时安又遇到了一个熟面孔。


    崩溃的小学徒被一个高大的男人拦着。


    学徒:“大佬我求你了,你就别为难我了,每个来定做武器的客人身份都是保密的,我怎么能暴露客人的隐私呢?”


    “那不是别人,那是我未来老婆。”


    学徒看着表情更崩溃:“那好像是别人的……老婆吧?”-


    听到声音的瞬间,墨尘立刻牵住谢时安的手,浑身警戒,带上一点危机感。


    墨尘:“既然东西拿到了,我们先回去吧。”


    谢时安也快速往墨尘背后缩,他也不想被池燃野发现。


    之前在池燃野面前编的谎言,可是他生存点不够,还被公会的人冷落。


    要是迎面撞上,所有的谎话都会被当面拆穿。


    谢时安惊呼一声:“他、他转过来了。”


    墨尘:“不理他,我们直接走。”


    池燃野眼尖,一眼就看到谢时安那头标志性的金发。


    “等等。”


    池燃野大步追上来,拦在两人面前:“你要带他去哪?是不是你骗了他?”


    池燃野皱着眉,表情痛恨地看向墨尘:“你不是已经有老婆了吗?你为什么还要骗人家单纯无辜的小男生?”


    谢时安两眼一黑。


    墨尘紧紧握着谢时安的手,没有要松的意思:“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池会长,你有些挡路了,麻烦让让,我和我老婆现在要回去。”


    池燃野冷笑一声:“你老婆知道你脚踏两只船的事吗?墨副会长可别忘了,你和他只是在游戏里,因为任务才走了一下朴素的结婚仪式。而在你之前,先以新郎身份和他相处的人是我。”


    池燃野自觉忽略了明觉和秦望。


    “你呢?你忘记我了吗?”


    跟墨尘说不通,池燃野放弃了和这不要脸的臭男人聊天,径直扭脸看向谢时安,“我们在游戏里说好的。你没有生存点的话可以跟我结婚,我可以和你共享我所有的生存点数。他们黎明破晓也没什么好的,而且他已经有老婆了,肯定不会像我一样,愿意把所有的生存点都给你。”


    “看什么看,渣男。”池燃野毫不客气地怼墨尘。


    墨尘皱眉:“池会长,你是有臆想症吗?”他牵起谢时安的手,将十指相扣的双手抬起,“他就是我老婆,就在不久前,我们也刚刚办完婚礼。”


    池燃野露出不敢置信的神情。


    谢时安一个头两个大,支支吾吾地开始想办法骗过去:“老公,他是谁啊?我都不认识他,他为什么莫名其妙拦着我们?”


    池燃野看过来,谢时安顶着心虚,故作镇静地回望过去:“我都不认识你。以前也没见过你,谈何忘记?还有……”


    谢时安也用力握了握墨尘的手,姿态亲昵地靠近男人:“我老公很好啊,我为什么要和你结婚?”


    墨尘拍拍谢时安的手背,搂紧后背微微发颤的少年:“没事,不用管,可能池会长下副本次数太多,见过太多人,弄混了你和谁的脸也说不准。”


    池燃野见他们要走,恍然回神,又匆忙追上去:“等等。你不记得我?就在不久前,我们一起进入了一个叫‘谁是新郎?’副本。在里面你要扮演一个漂亮的小新娘,而我是你的新郎。”


    谢时安在心里一阵无语,这家伙居然还把‘新郎之一’后面的‘之一’二字直接省略。


    谢时安继续装:“那你认错了,我没有参加什么副本。我有老公养着我,我为什么要去参加副本?”


    看着池燃野露出一脸幻灭的表情,谢时安演得愈发带劲,甚至露出了一个浅淡的坏笑:“而且你说的是新娘,那应该是女孩子吧。”


    池燃野皱眉,在原地对着两人离开的背影,想了半天。


    怎么可能?就算当时谢时安穿着裙子,脖子上还系着丝带、故意挡住了喉结。


    但他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是男是女都分不出来。谢时安就算体型再纤瘦高挑,那骨架也是男生的体态。


    池燃野无比确认,在副本里给他当老婆的,就是谢时安没错。


    战战兢兢的小学徒走到池燃野身边,拍拍池燃野的肩膀,又长叹一口气:“唉,池会长还是看开些吧,人家已经是有夫之夫了。”


    小学徒刚刚也偷听到寥寥几句,大概猜出他们几人之间发生的故事。


    无非是池会长在副本里给人家当了新郎之一,结果也难逃小男生的魅力,成了对方身后一条摇尾的舔狗。


    当就当吧,结果现在池燃野还在副本里入戏太深,真把自己当成对方的老公。


    在副本里就算了,这么凶巴巴地在现实里堵住别人,还当着人家老公的面,想抢老婆。


    “唉……”小学徒又叹一口气,“池会长啊,做人不能太小三。”


    小三这两个字瞬间刺激到池燃野。


    男人猛地回头,对着学徒露出凶狠的神情。


    “你说什么?”


    学徒哆嗦着摇头:“没。没说什么。”


    “把你刚刚说的话再重复一遍。”


    学徒没办法,只能照做。


    池燃野豁然开朗:对呀。


    有老公怎么了?


    不记得他又怎么了?


    既然他知道谢时安就是他在副本里一见钟情的人。


    那他就去当小三呗,努努力总能上位。


    第78章 心机黑莲花炮灰9(含论坛体)顶级大……


    无限世界冷不丁掀起一阵谣言。


    最近那些叫得上名号的大佬,一个个,全变成了恋爱脑。


    除黎明破晓之外的几大工会,他们的会长、副会长竟然同时出动工会成员,帮忙寻妻。


    他们给出的形容词还特别相近,细细听来像是同一个人。


    【匿名用户miea】有人知道大佬们的公用老婆是谁吗?


    【匿名233】皮肤白眼睛大,还长得贼漂亮,性别卡死了还是男。有一说一,就这个形容,大家的脑子里不是想过同一张脸吗?


    【匿名用户ccw】看来他们的老婆,我们的老婆,都是同一个老婆。那我胆子大,我先来。我猜啊,他们要找的人应该就是xsa?谁支持谁反对?


    【匿名用户miea】同意楼上大哥的话。实不相瞒,我脑子里第一反应是他。毕竟之前一出现就引发轰动的人,除了他也没别人了。


    【匿名用户520】那问题来了,这小美人可是有老公的,那其他公会的那些会长和副会长现在是想做什么?当那个2+1?这不好吧。


    【匿名用户oi】这哪里不好,这很好啊。又没人规定小美人只能有一个老公,而且我看那位大佬不像是能把小美人照顾好的样子,所以小美人多找几个好老公宠宠,有什么问题?我的意思是,xsa那么漂亮单纯又善良,就不能发发善心也当一下我的老婆吗?


    【匿名用户aowu】真是做梦都不带清醒的。你们也就是仗着这是在匿名论坛聊天,要是哪天游戏马甲全公开,被那几位大佬发现皮下到底是谁,你们谁也别想有好果子吃。


    【匿名用户888】你提醒我了,这可是匿名论坛,我有什么好害怕的,那我在这里公开表白。xsa我爱你啊啊啊!你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小男生,555555好想成为你的老公。想抱着宝宝嘬嘬,想每天和宝宝亲嘴子。宝宝嘴好嫩,我狂亲。


    【匿名用户537】听说他们这么疯狂,是因为这几位大佬和xsa共同参加了一个副本。在那个副本里,xsa给他们所有人同时当了小新娘。结果人家出来后什么都不记得了,但几位大佬却魂牵梦绕,睁眼闭眼,全在想他们的小妻子。可问题是那又不是他们的老婆


    【匿名用户QAQ】这题我会。cry大佬的原话是:副本和现实区分*那么开做什么?归根到底他也当过了小男生的老公,他现在只是想要一个名分,又不是说要挤掉mx大佬的正宫地位,也不知道mx大佬在()个什么劲儿


    【匿名用户999】可以细说括号里的词吗?


    【匿名用户QAQ】那我就要被cry大佬追杀+封号了。此话不堪入眼……


    【匿名用户888】如果我是xsa的老公就好了,我一定会很大度,不会那么小气。给漂亮的小妻子多找几个老公,怎么了?宝宝这么可爱,就是需要一堆一堆的狗呀。


    【匿名用户aowu】说真的,我觉得其实xsa也没有很爱mc,兴许是xsa只给了一点点的爱,却被mc当做是百分。没准人家xsa也很想多收几条狗呢。


    【匿名用户aowu】真的,我心疼他,mc看着那么高那么壮,鼻梁还那么挺,一看那方面就强,但是吧,又不像技术好的。我建议还是删除mc的老公身份,换我来,我温柔,我懂事,我愿意为了老婆,昼夜不歇地勤学苦练。


    【匿名用户oi】真是演都不演了。良知在哪里?报名入口又在哪里?


    【匿名用户bunny】我说你们能先别一天天脑内幻想了吗?看看自己面板上的生存点数,够给人家xsa买几个好玩的好吃的好用的?


    【匿名用户dog】人家大佬生存点数,超出我们几十几百倍,现在不照样连xsa的面都见不到。我的意思是,不就是个长相稍微比寻常人漂亮了一些的小男生,至于这么狂热地追捧他?那些厉害的积分大佬都没这待遇,我看你们也是疯了。舆论发酵成这样,敢说没有他在背后的默许,我才不信,这么多大佬找他追求他,难道他什么消息都没听见吗?他为什么不出来回应?我看了他就是一个心安理得享受多方追捧的黑莲花,坏得都要流黑水了


    【匿名用户miea】楼上你个死装货,,,xsa也是你能骂的?!


    【匿名用户233】(回复匿名用户dog)拜托你在演之前,也先把自己主页的回复和点赞全藏一藏吧![转发链接:球球各位大佬支招,怎么样才能当上sxa的狗?他身边太多狗,我想当当狗缺没有位置怎么办?][转发链接:啊啊啊,还有没有xsa的高清美图?高价收!多少生存点都换,带价来。sssss我!][转发链接:恨!我恨!恨xsa为什么在街上跟我擦肩而过,却不看我一眼。恨!我恨!为什么xsa的老公是mc不是我!]


    【匿名用户888】什么水,哪里有水


    【匿名用户QAQ】算了不管了,我先抱着宝宝大亲一口


    【该贴已被限制】


    ……


    对于外界的传言,谢时安也有所耳闻。


    墨尘很生气,说要找那些胡乱制造谣言的人,让他们给谢时安一个说法。


    谢时安不以为然,在那些讨论里会夹杂一条两条对谢时安的怀疑。


    怀疑谢时安莫名其妙的身份,想知道是不是他故意使了什么诡计,才把无限世界搅动出这样大的风浪。


    零零星星,竟也帮谢时安加了好几点恶毒值。


    谢时安不在意,墨尘却不能不放在心上。他甚至亲自下场和人解释过,那些充其量是池燃野他们的一厢情愿,谢时安是很好的人,他们两个也很恩爱。


    墨尘:“对了,晚点我要去参加一个副本。那个副本有些危险,就不带你一起去了。”


    谢时安一听,是恐怖灵异主题的副本,立刻摇头。


    这种挑战还是留给墨尘一人吧。


    谢时安摆弄着自己的新武器,随口道:“那你注意安全。”


    墨尘笑着嗯了声:“好,我很快会通关出来。”


    三天后,墨尘预计的通关时间,他并没有从副本出来。


    又过两天,墨尘还是没有出来。


    谢时安这才有些纳闷,墨尘参与的副本不在少数,对各类类型的副本通关时间的预估,也鲜少出错。


    怎么会比预计的时间多出两天,难道是在副本里遇到什么麻烦了?


    谢时安稍微有点着急,他刚要去找席高寒。


    蔺泽却先一步找到了他。


    距离跟蔺泽的上一次见面已经是好些天前。


    谢时安瞬间冷下脸:“你来做什么?”


    蔺泽:“我来找席高寒,但我没找到他。”


    谢时安:“那你也不应该来找我。”


    蔺泽皱了下眉,还是决定告诉谢时安:“墨尘可能出事了。”


    “和他一起进入副本的还有池燃野,但池燃野在一天前就已经通关游戏出来。”


    谢时安:“我只知道他参加的是一个灵异向的副本。这样,我还是去找一下池燃野。”


    蔺泽忽然拦住他:“等等。还是我去吧。”


    他死活不让谢时安单独去找池燃野。


    谢时安皱眉,有些恼火:“都什么时候了,你拦着我做什么?”


    蔺泽:“我听说了你们的传闻,那个池燃野他好像对你……总之,再怎么说,墨尘才是你唯一确认关系的老公……”


    不管墨尘有没有出事,作为对方的好兄弟,蔺泽说什么都不能让别的心机男上位。


    谢时安疑惑地看了蔺泽一眼;“那你跟我一起吧。”


    说完谢时安轻轻地拍了蔺泽一下,后者像弹簧一样猛的往后跳去。


    蔺泽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透红,谢时安拍人的动作一僵。


    “……怎,怎么了?你突然靠我这么近做什么?”


    谢时安:“我想问你有没有什么面具之类的?”


    本以为上次之后不会再跟池燃野见面,谁知道又出了这么一档子事。


    谢时安想,还是能避则避。


    蔺泽忍不住盯着谢时安那张清艳、绝美的脸多看了几秒,确实有戴个面具的必要-


    斩夜工会。


    池燃野看见蔺泽,并没有什么好脸色:“什么风把蔺副会长吹来了?”


    刚问完池燃野鼻尖一动,闻到一股熟悉的怪异香味。


    他立刻将视线投向蔺泽身旁带着面具的纤细少年。


    池燃野的心脏砰砰砰剧烈跳动,不会有错,这个味道一定是谢时安。


    池燃野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温和一些,就连声音都比刚刚友善不少:“蔺副会长有什么事吗?有需要帮忙的都可以开口,我能帮则帮。”


    这前后变脸的功夫,谢时安自愧不如。


    要不是他从无数人口中听说过池燃野的恶名,当真也要被他骗了。


    蔺泽看了谢时安一眼,替他开口:“听说你刚从一个灵异类副本中通关出来”


    池燃野:“是,怎么了?”


    蔺泽:“这个副本难度很高吗?你有没有见到除了你之外的任务者?”


    池燃野摇头,没有丝毫犹豫:“没有。这是单人副本,而且每个玩家刷新的地点各不相同。”


    池燃野当时刷到一个旧世纪鬼别墅,每一层楼都有上百只可怕的鬼魂。稍不注意就会落入鬼怪的陷阱,掉进百鬼的包围圈内,被他们啃食撕咬。


    池燃野:“有些鬼怪,还有玩弄人心、编造幻觉的本事,他们很团结,会结合在一起,利用各自的能力欺骗玩家,一旦中招,就会永远地留在副本里。”


    蔺泽:“那你倒是很有本事。”


    池燃野权把他这句话当做夸奖:“没有本事的都夭折在了那个灵异副本里。”


    谢时安忍不住开口:“你是说没出来的玩家都……死了?”


    听到谢时安说话,池燃野忍不住又将身体转向谢时安那边:“嗯。就像我刚刚说的,它是一个单人副本,而且是通关人数仅限于一的副本。”


    池燃野第1个通关就意味着在他之后的人,都会死。


    池燃野说完挑了挑眉:“忽然来找我就问这?”


    蔺泽脸色难看:“墨尘和你进入了同一个副本。”


    谢时安像是承受不住打击,猛地一个踉跄,两腿发软,倒向身旁的蔺泽。


    蔺泽下意识地伸手扶着他。


    靠过来的身躯柔软,纤细,被紧压着的胳膊和侧腰,还能感受到谢时安轻微的战栗。


    谢时安小脸苍白,在他心里,墨尘也算是无限世界里,能力顶级的那一批玩家,怎么会因为一个单人副本就此丧命。


    【520,这个任务好难呀……】


    谢时安可怜巴巴地向系统诉苦【不能因为我忽然升到s级就给我这么难的任务。】


    520安慰他【要不先不参加联赛,我们通过别的途径,说不定也能完成任务。】


    谢时安想想自己付出的这些辛酸努力【那不行,我好不容易才拿到黎明破晓的联赛资格。】


    谢时安的愣神,落在另外两个男人眼里,却是他对墨尘深爱至极的表现。


    谢时安虽然和520说完,自己要继续坚持。


    可一想到未来可能会面临很多危险,而那个最老实好骗,会一心一意护着他的冤大头墨尘,就这么死了……


    眼泪从微红的眼眶里一颗颗滚落,好吓人,也不知道剩余的这些道具够不够,让他撑到任务完成。


    池燃野透过面罩看见谢时安哭得发红的双眼,忽然有些怨恨墨尘。


    那个废物东西,不是第一工会的副会长?实力怎么这样差劲?连一个鬼别墅,都没法第1个通关。还因为他的死,害谢时安伤心难过成这样。


    至于谢时安先前说的,没有生存点,以及被公会压榨的谎言,池燃野完全可以理解。肯定是墨尘和黎明破晓,没有给到谢时安足够的安全感。


    所以谢时安才想着逃离他们。但又因为谢时安太过重情重义,墨尘只不过是在副本里救过他一次,谢时安就对墨尘情根深重。


    池燃野想,换他他也行,他只会做得比墨尘更好。


    池燃野心中仅仅有过三秒钟的愧疚,下一秒心中已经开始想好,等明天他就带上整个斩夜公会,去跟谢时安求婚。


    俗话说得好,忘记上一段感情的最好办法,就是开始一段新的恋情-


    墨尘折损在副本里的消息,很快传遍整个无限世界。


    几乎所有人都在唏嘘,那可是第一公会的副会长墨尘大佬,竟然也会死在游戏副本里。


    有人八卦聊天时,忽然说到谢时安。


    “我今天早上去打饭的时候,我在门口看见一张卡片,我也不知道谁塞的,上面竟然写着:墨尘大佬会死,是因为谢时安克夫,还说自从谢时安来了后,不仅搅得黎明破晓不得安宁,连带着其他公会一起腥风血雨。现在墨尘大佬死了,黎明破晓参加联赛都少了一个高手玩家,说不定会在这次联赛掉排名。”


    “什么?这是谁说的?谁在造谣?墨尘大佬这么喜欢时安,要是他知道在他死后,你们在这诽谤他老婆,估计都能从副本里气活。”


    “就是,你们是不是不知道,时安为了参加联赛,一直在很拼命地进入副本训练?而且他最近进入的副本平均难度,可比我们参加的还高呢。”


    有工会成员忍不住反驳。


    “可那卡片就是那么写的。”


    “他写你就信啊?那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我们又不是没见过时安,他明明是那样一个纯真温柔善良的小男生,而且身世凄惨,他们公会都解散了,没有办法才加入了我们黎明破晓。”


    “说到这个,时安原先的工会是什么?”


    “……诶,我想想啊,好像叫什么万棱镜来着。”


    “万棱镜?有这个工会吗?我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


    “管这么多做什么啊,人家都解散了,说不定是排名倒数的,小公会也没几个人的那种,不然时安也不会那么惨,在旧工会一点生存点都没有。”


    谢时安在背后偷听很久,一直在等他们把墨尘的死怪罪在自己身上。


    既然世界的危险程度提高,那他只能努力刷恶毒值,趁早将恶毒值刷到100。


    那张卡片是他亲手写的,谢时安想尽一切恶毒的话语。


    他甚至问过520,520告诉他,按照一般情况推算,只要他们将墨尘的死怪在谢时安头上,那谢时安就会是黎明破晓的头号罪人。


    说不定能一次加20点恶毒值呢。


    可现在,他的计划又凉了。


    他写的那张卡片,被他们生气地撕成碎片,还丢在地上狠狠地踩了几脚。


    “这么明显的挑拨离间,把我们当蠢货耍吗?”


    “别让我抓到是谁在故意诋毁时安,我一定要给他点颜色看看。”


    谢时安表情麻木地离开。


    最后他只加了两点恶毒值,还是因为他写的卡片内容,系统判定为,谢时安故意制造风波的行为,符合恶毒炮灰的设定。


    谢时安离开后不久,那群讨论的队员忽然又瞥见什么。


    “等一下,我怎么觉得这个字有点眼熟?”


    他们重新把地上的碎纸片拼凑起来,谢时安三个字,越看越眼熟。


    有人掏出随身携带的武器:“等会儿,你们来看我这把匕首。”


    “嗯?”


    那人又说:“我之前跟时安说,我是他的小迷弟,问他能不能给我签个名?就签在我的这把匕首上,这样我下本的时候。就觉得有偶像在守护着我。时安就答应了,还帮我签在最明显的地方。”


    几个脑袋凑在一起,对比着卡片上和匕首上的字。


    一模一样,分毫不差。


    他们在彼此的脸上看见疑惑:“这是时安写的,为什么?”


    几秒钟的沉寂后。


    “会不会是时安太过内疚?因为太爱墨尘大佬,所以把墨尘大佬的死,全都怪罪在自己身上?”


    众人一众讨论,又忍不住心疼谢时安:“这怎么能是时安的错呢?这明明就是副本机制有问题。而且和墨尘大佬一起参加副本的,是斩夜会长池燃野。要怪也要怪他。”


    他们又商量一番,决定假装不知道这件事,而且他们还要用比之前更亲密的态度对待谢时安,让对方感受到黎明破晓的友善氛围-


    联赛日子接近。


    席高寒临时从训练的替选名单里,又挑了一个出来。


    谢时安:“你不用再看我,也不用劝我,联赛,我要参加。”


    席高寒抿了抿嘴,最后也没说什么。


    谢时安只是看着长得乖巧,实际上认定的事,坚决不会回头。席高寒知道劝也没用,说不定谢时安还会因为他的拒绝,转头投向的公会。


    No.1,斩夜……没准还有一个鲸时语。


    蔺泽现在,对所有出现在谢时安身边男人的敌意都很大,对方甚至还私底下警告过他。


    ‘谢时安是墨尘的妻子,希望席会长讲究君子道德,不要趁虚而入。’


    席高寒盯着那张雪白的小脸出神:“……可为什么不能呢?”


    谢时安仰头,有些茫然:“嗯?”


    谢时安:“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好像是从外面传来的,有撞击拖地的声音,还有人群挤在一起吵闹的声音。


    席高寒压根没注意到外界,被谢时安提醒,才动了动耳朵。


    谢时安忽然捂住嘴:“有人在叫我的名字。”


    叫的好大声,谢时安差点以为是有人来找他寻仇。


    席高寒挡在他面前:“别担心,我去看看。”


    男人上前一步的动作,让谢时安越发诧异。


    席高寒一愣:“我,我没别的意思。墨尘是我的下属,他现在在游戏里出事,你身为他的家属,我自然也会代替他对你照顾一下。”


    谢时安忽然弯起眼睛:“原来是这样啊……”他语调很慢,上扬的尾音带着一点小钩子,“我看席会长刚刚那么着急,还以为是有别的原因。”


    谢时安故意说:“之前遇到什么事情的时候,我老公也会像你刚才那样,挡在我面前。”


    席高寒呼吸一滞,大脑像是被一道闪电击穿。


    最后他后背发汗,在谢时安的注视下,仓皇逃离:“你先在这呆着,我出去看看是什么情况。”


    谢时安看着他的背影,脸上笑意更重。


    好像也不算是死局。


    传闻中的禁欲高岭之花,似乎并不是完全没有心呢-


    谢时安没有留在房间,他悄悄跟出去,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门口,他看见了好几张熟悉的面孔。


    整整齐齐,站满了No.1和斩夜的会长、副会长。


    尽管席高寒背对着谢时安,谢时安却也能从对方身侧紧握的拳中,推断出男人不怎么愉悦的心情。


    怎么这么多人,在同一时间来黎明破晓?


    谢时安又往后缩了缩。


    不会是发现被他狠狠欺骗,准备来讨个说法?


    “没有的事,他们几个可坏的很。”


    小木偶人不知从哪儿冒出来,又灵活地爬上了谢时安的肩膀。


    谢时安还没来得及问,这小木偶人最近几天去哪儿了,小东西立刻亲昵地蹭蹭他的脖颈,又对着谢时安的脸颊亲了口。


    “好想你呀,时安。”


    因为小木偶人的动作,谢时安错过了外面的几句谈话。


    当他再次抬眼看去,这群人莫名吵了起来,甚至有要动手的迹象。


    席高寒:“我想各位会长副会长是不是搞错了一件事?谢时安是我们黎明破晓公会的人,而且他之前就已经和我们工会的副会长结过婚,你们现在一个个都来说要提亲,提的哪门子亲?你们和他见过吗?”


    池燃野:“怎么没见过?我给他当了一天新郎。”


    秦望:“那我和谢时安曾在牧师的祝福下,举办过婚礼。我们还交换过戒指。”


    “……虽然是游戏里的。”


    席高寒冷淡的声音里,带着微弱的嘲讽:“那你们再去原先的游戏里好了,这里只有我们工会的成员,没有你们的小妻子。”说到最后席高寒几乎是有些咬牙切齿,“你们也是高级玩家,我想应该不会分不清游戏和现实吧。”


    池燃野绷着脸,看着很酷很凶,过了几秒忽然露出一个让人眉头直跳的笑容:“席会长这话说得太见外了,大家同为玩家,哪怕身处不同公会,也不影响我们对彼此拉一把。我先前也跟墨尘参加过好几次游戏副本,四舍五入也算朋友。现在朋友因为意外过世了,我想着替朋友照顾一下他的亡妻……”


    席高寒忍无可忍,一记猛拳朝着池燃野那张可恶的脸砸去。


    小木偶人被他们的打斗声,吓得从谢时安肩头摔下。


    “谁在那里?”


    谢时安第一反应就是偷跑。


    他怎么也没想到,池燃野是来求婚的。


    不仅池燃野是这么想的,另外几个人也和池燃野是同样的想法。


    席高寒反应过来,猜到可能是谢时安来过,立刻拦住他们:“工会内部禁止进入。”


    池燃野推他:“你让开,我要看看是不是时安。”


    几人在此争论时,魏之源忍不住走到谢时安刚才呆过的地方。低下头,刚好和看热闹的小木偶人对上眼。


    魏之源诧异挑眉:“……嗯?”


    小木偶人:“!!”


    木偶人伺机逃跑,却被男人弯腰轻松拎起。


    魏之源:“是你。”


    下一秒魏之源像是想通一般,语气激动起来:“既然你都能跟着脱离副本,那刚刚那个离开的……就是他对不对?怪不得。”


    怪不得他之后无论进入副本重刷多少次,经历的事情都跟原先不一样。


    甚至连这个关键性的道具木偶都消失了。


    魏之源原本只是被池燃野要求着一起跟来,池燃野认为,正副会长同时出现,能让谢时安感受到被重视感。


    池燃野强烈要求,魏之源拗不过他,只能暂时停止了重刷副本。


    没想到……竟然有意外收获-


    谢时安跑到半路,又忽然停下。


    他扭头,对着身后的空气发了会儿呆。


    他跑什么呢?


    既然有人主动送上门,他就应该抓住机会。不过这次他得小心些,不能立刻露出马脚。


    谢时安走到窗边,想看看这群人有没有从门口离开。


    他刚打开窗,和试图翻窗的明觉面面相觑。


    谢时安:“?”


    明觉尴尬一笑:“早上好啊时安,我就是看你们黎明破晓风景挺好的,所以……”


    说完明觉自己也觉得羞愧,不好意思继续往下编。


    谢时安看到他有些呆的模样,冷不丁笑起来。


    明觉看得一怔,扒着窗台的手指绷得发白,情不自禁道:“你笑起来真好看。”


    谢时安忽然冲他眨眨眼:“我记得你,明觉。”


    明觉心花怒放,心脏因为谢时安的这句话,激剧跳动起来。


    谢时安:“我之前说不记得你,是因为还有他们也在找我,我有点害怕。”


    明觉脸上表情变化,随即狠狠点头:“我明白的,我都明白的。”


    “池燃野那家伙凶的很,听不懂人话,还总是固执己见。你想装失忆,避开他,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谢时安不说话,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但是那双湿润漂亮的眼睛,专注看向明觉时,明觉觉得事实就是他说的那样。


    要不是池燃野一直纠缠谢时安,谢时安也不会被迫假装失忆。


    谢时安:“之前能和你一起参加游戏,我觉得很有意思,也很开心。谢谢你那天晚上帮我守夜,不然我一个人在副本里很害怕,都睡不着觉。”


    明觉听得嘴角上扬,在心里暗暗窃喜:他记得我,他还说很开心。


    谢时安蹙起眉尖:“但我毕竟是黎明破晓的工会成员,之后也会跟席会长他们一起参加联赛。要是我和你走得太近的话,其他成员可能会多想。”


    明觉非常上道,只花了几秒的功夫,就立刻想到解法:“我可以藏好自己的身份,当个地下**……”


    最后两个字声音太小,谢时安没听清,但明觉又说了一堆,他会在明面上和自己保持距离,但没有人在的地方——


    明觉眼睛一亮:“我能来找你吗?你要是想练习的话,我也可以陪你一起下本。席高寒就不是能和人组队的料,我给你当队友,肯定比席高寒给你当队友来得舒服。或者,你要是不想待在黎明破晓了,来我们No.1也行。”


    谢时安撇撇嘴:“可你们不是只收20岁以下吗?”


    明觉满脸羞赧:“不是……这个不是硬性规定。”他忍着羞耻,将原因告诉谢时安,“因为第1次下副本时,我们匹配到了黎明公会的人,当时我们实力还不是很强,就被他们笑话说是小屁孩儿。


    后来我跟秦望组建No.1,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所以才不让那些老……啊,我是说他们。时安,你年轻聪明又漂亮,和那些凡夫俗子完全不一样。”


    听着明觉结结巴巴跟自己道歉半天,谢时安骄矜地抬起下巴:“好吧,那我暂时先原谅你了。”


    明觉还想说什么,谢时安忽然看到远处又有个人影,急忙把他打发走:“好了,你先走吧,有什么事我们下次见面再说。”


    明觉呆呆地闻着那阵被挥送过来的香风,又对着谢时安露出傻笑:“好,那我先走,我们下次再见。”


    谢时安约定了下次……这岂不就是说明,对方其实远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在意自己?


    不然谢时安怎么只约他不约别人?


    明觉沉浸在愉悦的情绪里,离开时连草丛中的异动都没发觉。


    明觉一走,藏在草丛里的秦望,赶在谢时安,离开窗口前立刻奔来:“时安!”


    秦望快步冲来,大喘着气。


    秦望:“刚才会长和你说什么了?你还记得我吗?我们一起参加了一个副本,我还扮演了你的新郎。”


    谢时安点点头:“我记得你,秦望。”


    谢时安叫秦望名字时声音很轻很淡,却莫名让秦望心神震荡。


    谢时安:“你也是像明觉那样回来,找我讨个说法吗?”


    秦望表情一变,急忙摇头:“没有没有,我只是想来看看你。”他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刚刚会长过来是来威胁你的?”


    谢时安抖了一下睫毛,隔了几秒才说:“没有。他只是让我来给他当老婆,我答应了他。但是我毕竟是墨尘的妻子,哪怕现在他死了,他还是我名义上的丈夫……所以,我请求明觉,不要将我们的关系暴露于众。”


    秦望皱眉,忍不住抨击起明觉:“他就是那么逼你的?”


    明明当时在工会的时候大家说好了,不管谢时安答不答应,他们都不可以对谢时安威逼利诱。


    秦望沉下脸,哪有明觉那样的,嘴上答应的好好的,结果自己先做了这等龌龊之事。


    “我不会像他那样逼你,我只是……”秦望的耳根通红,“我每天晚上都会梦到那天的婚礼。”


    梦到谢时安穿着婚纱,对他甜蜜笑着,然后来吻他。


    每个晚上的梦境,都潮热而旖旎。


    谢时安被秦望火热的眼神看得头皮发麻,他好像能理解席高寒讥讽这些人小屁孩的原因,藏不住一点情感,热情到让人难以招架。


    秦望还自以为藏得很好。


    谢时安:“那你会乖乖听话吗?明觉说他会在联赛里帮我,我很喜欢他这一点,可是他有时候又有点太霸道了。”


    秦望立刻道:“我也可以帮你。我以前参加过联赛,对联赛规则还算熟悉。而且,我能克制好自己……时安,你不想让他们知道的话,我会藏得很好,没有任何人可以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


    谢时安弯起眼睛:“秦望,我好喜欢你呀。那我们联赛再见。”


    秦望脑袋晕乎乎地离开,像是被人猛灌了好几坛酒。


    哄骗完这两人,谢时安兴奋的哼起小调。


    哼哼哼,笨死了。还是第二工会的会长和副会长。结果还是和老好人他们一样好欺负嘛。


    谢时安一转身,忽然看见一点衣角。


    少年小脸一白,匆匆忙忙追上去。


    他没看见人,奇怪,难道是他的错觉?


    实在找不上人,谢时安放弃。


    他安慰自己,兴许是自己眼花。总之,不是被席高寒和蔺泽听见就行……-


    谢时安不安地等了几天,无论是席高寒还是蔺泽,都没有任何异常行动。


    蔺泽甚至变得比以前还要好相处。


    在谢时安说着‘你可是墨尘最好的兄弟,而我是他的爱人,你要是不保护我,我死了,你兄弟岂不是泉下也不得安宁?’后,蔺泽竟然一反常态,主动在副本里对谢时安照顾有加。


    席高寒的话。


    席高寒语气淡然,脸上没有任何异常表情:“怎么了?一直看我。”


    谢时安摇摇头:“没什么。”


    过了几秒谢时安还是忍不住:“那个那天池燃野他们来的时候,你后来去哪儿了?”


    席高寒顿了几秒:“一直在门口看着他们,防止池燃野再回来。”


    席高寒面露嫌恶:“毕竟那位池会长,可不是什么要脸的人。”


    谢时安追问:“一直在门口看着吗?”


    席高寒专注地看向他,谢时安被看得微微冒汗:“没什么,席会长你人真好。”


    谢时安先是给他发了一张好人卡,又从自己的矿脉里拿出几块钻石:“这是我最新发现的比较好看的钻石,送给你吧会长。其他人都没有。”


    席高寒微微愣住,随即眼里浮现出淡淡的笑意:“好,谢谢。”


    这次席高寒直接将钻石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而非用于工会的建设。


    谢时安看他的动作,忍不住在心里感叹,有钱能使鬼推磨,看来席会长也不能免于凡尘-


    两人站在游戏池外,在他们身后是另外三个准备参加比赛的队员。


    另外几个工会的成员来得比他们更早,池燃野站在对面,拽拽的表情,像是全世界欠了他500万。


    等池燃野看见谢时安来时,立刻收敛起那副无所谓的酷拽模样。


    “时安!”池燃野也难以压制兴奋,快速地叫了一声。


    旁边的魏之源立刻拉住他,摇摇头,用眼神暗示:“旁边有人在看你。”


    魏之源说的是隔壁工会的明觉和秦望。


    那两人眼冒怒火,恨不得在进入游戏游戏池前,先和不要脸的池燃野打上一架。


    池燃野恢复神志,对,他得冷静一些。谢时安刚刚看了他一眼,但是迫于在身边还站着这么多人,又快速转移了视线。


    谢时安在提醒自己,这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他不可以这么光明正大。


    第79章 心机黑莲花炮灰10嘬出两声轻微的黏……


    池燃野只觉得自己的心又痒又酸涩,总有一只无形的手攥住他的心脏,高兴了捏他一下,不高兴了再捏他一下。


    谢时安也没想到,参赛人员会在同一时间等在这里。


    席高寒缓解了他的尴尬:“等进入游戏,大家都是对手,也不必寒暄。开始吧。”


    随后传来一身冷哼,池燃野给了他一个不屑的眼神。


    哼完才发现所有人都无动于衷,甚至还露出*了一个营业的假笑,只有他,在这里臭着脸,像一个即将黑化的反派。


    明觉努力做出语气温和的模样:“席会长说得在理,不过现在还没有进入游戏,所以——游戏外我们当一下朋友也可以。对吧,时安?”


    谢时安敷衍地点点头,又在众人看不见的角落,偷偷给了明觉一个眼神。


    明觉背后一酥,冷不丁想起谢时安之前对自己的告诫。


    怎么没忍住,又在众人面前对谢时安表露出了亲密的态度。


    蔺泽忍不住挡在谢时安面前:“你们斩夜和No.1的人,什么时候和黎明破晓关系这么好了?”


    魏之源开口,替冲动的池燃野、挽救了一点临时的印象分。


    魏之源:“大家都曾经进入过一个游戏,所以在副本里也算勉强合作过。我们当然还算关系不错。”他强调说,“合作类的游戏最能体现一个人的三观和人品,当然也能拉近我们的关系。”


    蔺泽忍不住怼他:“是吗?一个曾经都没听说过的公会,靠着一股子疯劲,竟然也开始跟其他公会称兄道弟。”


    才安分了没几秒的池燃野:“谁跟你称兄道弟?我只是和谢时安比较投缘。”


    第三和第四公会,本来就因为利益关系,竞争更为激烈,这俩工会的关系,比其他比其他公会要差得多。


    谢时安轻咳两声,池燃野,又来了!


    池燃野面露懊恼,他怎么就这么冲动,这么难以忍住呢?


    席高寒忽然出声:“倒计时结束,可以进入游戏了。”-


    【欢迎进入副本《最后的继承人》】


    【古迈家族是这个世上仅存的豪门,家族拥有数不尽的财富和让人倾慕的地位。古往今来多少年都眼热于古迈家族的财富,可它依然屹立不倒。但财富的背后却隐藏着一个惊天秘密,每一代家主都活不过40,】


    【为了延续后代,每一代家主都会寻找一个命定之人。一旦命定之人,为家主诞下子嗣,就能延长家主的寿命。】


    【而现在,这个家族最天才最伟大的家族即将离世,古迈家族也即将走向衰弱期。】


    【归根结底,一切事件的起由都是因为你。你对家主撒了谎,欺骗他、说你是他的命定之人。家主至死都在相信着你的谎言,甚至决定将全部的遗产全部转交给你。可他那些名义上的养子们,却不这么认为,他们觉得是你这个撒谎精害死了他们的父亲。】


    【身为家主新过门的小妻子,你将如何运用聪明才智,抵御那些狼子野心的继承人呢?】


    谢时安醒来,听见有人喊他夫人。


    女佣们成群结队进入他的房间,为他拿来事先准备好的衣服:“小夫人,请换上这些衣服,然后跟随我们前往家主的住所。”


    谢时安脑袋还有些晕,他任由这群人像打扮洋娃娃一样,帮他穿上束腰,再套上一层又一层,奢华至极的复古长裙。


    好重。


    谢时安仔细数了下,大概一共穿了7层。


    他感觉自己变成了一个洋葱。


    女佣们又为他做好发型,戴上一整套华丽金贵的珠宝。


    谢时安忍不住开口:“停,这个就不用带了。”


    帮他挑选首饰的女佣,顿时露出惨败的神色:“怎么了夫人,是这些东西不合你的心意吗?还是……我笨手笨脚,帮你穿的时候弄疼你了。”


    谢时安也没想到自己随口一句话,竟然把对方吓成这样。


    看着女佣两腿哆嗦,一副站不稳的模样,谢时安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算了,反正都穿这么多也不差多戴一两件首饰。


    他还不了解现在是什么时代背景,更不知道这里的角色都是什么性格,还是先暂时收敛锋芒。


    “没事,继续吧。”


    女佣松了一口气,战战兢兢地帮谢时安穿戴好剩下的东西:“好了夫人。”


    谢时安起身,差点头重脚轻。


    他稍微走两步,身上就会传来首饰碰撞的叮叮声响。


    简直像是在身上背了一个八音盒。


    女佣们忍不住偷偷侧着目光,偷看谢时安。


    新夫人好漂亮,而且身上好香。走路的时候,像是橱窗里忽然活了的漂亮娃娃。


    谢时安跟着人闷头走,头重得抬不起来,他也没注意看前面的路。


    忽然间,他撞到一个结实的胸膛。


    谢时安撞得鼻尖发酸,他抬起头,忍不住埋怨:“谁啊?你干嘛撞我。”


    撞到他的是一个混血长相的高大男人,眉目深邃,鼻梁高挺,锋利的下颌像对方身上冷硬的气场一般,冰冷尖锐。


    他终于开口了:“你就是……谢时安?”


    对方的声音带着一点古怪的腔调。


    谢时安敏锐地感觉到一点危险,踉跄着后退两步。


    脚后跟忽然踩在自己的裙子上。


    男人一脸冷淡,甚至是那种漠不关心的神情。


    看着好像真的完全不在意谢时安,会任由谢时安仰头摔在地毯上。


    谢时安看见对方冷淡的双眼也是这么想的。


    他甚至做好了摔疼的准备。


    可在即将和地面亲密接触时,一股大力猛地扣住谢时安的细腰。


    谢时安再一睁眼,男人已经将他拉了起来。


    做完这套动作后,对方又立刻和他分开。


    谢时安甚至看见了对方将手腕藏到背后的动作。


    谢时安:!他什么意思啊?难道是在嫌弃自己吗?


    谢时安有点不高兴,他不喜欢看到别人对自己露出这样的神情。


    一瞬间,他在心里给对方打上一个讨厌鬼的标签。


    “看什么?我又没有让你扶我。不用你帮忙,我自己可以。”谢时安愤愤道,“还有谁让你碰我了?你知道我是什么身份吗?”


    男人没开口,视线在谢时安那张气得沁红的漂亮小脸上,多停留了几秒。


    最后又冷冷淡淡的,扫向谢时安身后的人群。


    之前帮谢时安穿戴首饰的女佣忽然开口:“诺安大少爷,您怎么回来了?”


    诺安大少爷……?


    谢时安皱了皱眉,说实话,他对这个名字毫无印象。毕竟刚刚进入副本,他连自己的房间门朝哪儿开都没摸准。


    不过在古迈家族,能被女佣称之为大少爷的……


    诺安又将视线转回到谢时安身上,声线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淡,但语气里却莫名多了一些耐人寻味的试探:“是的,我知道您。母亲。”


    一句母亲叫的谢时安,头皮发麻。


    谢时安满脸胀红,一张小脸几乎快被热意弄得爆炸:“……”


    他下意识就想制止对方这么叫自己,可猛地又回想起自己的身份。


    对了,他是古迈家族现任家主新过门的小妻子,那眼前这个叫诺安的人……


    谢时安忍着羞涩,佯装淡定:“哦,是你呀,乖儿子。”


    这次轮到诺安表情怔愣。


    谢时安没在意他:“让让,我要走了。”


    他提起沉重的裙摆,故作轻松地离开。


    在转身的一瞬间,淡定的神情立刻换成皱眉的小苦瓜脸。


    怎么这么重啊?


    没想到他逃过了黎明破晓30公斤的负重跑训练,竟然没避开这个重量枷锁。


    “等一下夫人。您走错位置了,我们要去的地方不是这里。”


    谢时安停下。


    女佣们追上来,重新为他指出正确的方向。


    “伯里斯先生的房间,在这个方向。”


    谢时安跟着走了10来分钟,走的腿有些麻。他忍不住在心里吐槽起还没见面的伯里斯。


    住这么远做什么?他走得腿都要断了。


    老头子临死竟然还这么不安分。


    “好了夫人,就是这里,您请进吧。”


    门开着一道缝,里面传来一道低沉的男声:“是时安来了吗?快进来。”


    谢时安深吸一口气,提着裙边走进去。


    横头一道竖也一刀,不就是应付一个将死的老登,也没什么难的。


    伯里斯:“你来了?”


    谢时安进门,没有见到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而是一个儒雅帅气,气质温和的英俊绅士。


    谢时安露出诧异的表情:怎么这个家主这么年轻?他还以为对方五六十,结果现在看来怎么才30多岁的模样。


    伯里斯拍了拍身侧的床,示意谢时安到他身边去。


    谢时安看他那副满身病气,又格外虚弱的模样,看着没什么危险性。


    他放心地坐到了伯里斯身旁。


    伯里斯一看见他,脸上就浮现起柔和的笑意,他抓着谢时安的手腕,享受着和谢时安牵手的氛围。


    “昨晚一个人睡得怎么样?他们把你照顾的还好吗?”


    谢时安睁眼的时候就已经是睡醒,他也不知道自己昨晚睡得怎么样:“还可以吧。”


    伯里斯微微皱眉,握住谢时安的力气也不免加大:“睡得不好吗?”


    谢时安顿时嘶了一声。


    伯里斯:“抱歉,我刚才是不是太用力了?”


    谢时安低头,纤细雪白的手腕上浮现起一圈淡淡的红痕。


    这家伙不是个病号吗?怎么还力气这么大?


    伯里斯:“他们照顾不好你,你离我太远我也不放心,要不你还是来我的房间和我一起居住?”


    谢时安立刻拒绝:“不要。”


    这位伯里斯家主,虽然看着比谢时安以为中得年轻很多。但剧情里他可是说一不二,雷厉风行的古迈家族家主。


    他除非是活腻歪了,才会在知道自己是一个小骗子的前提下,还不知死活地往对方跟前凑。


    伯里斯无奈地笑笑,并不强求:“那好吧。”


    伯里斯忽然又开口:“时安,我怎么觉得,今天的你好像和之前有些不一样。”


    谢时安后背一僵:“有吗?哪里不一样?我不还是我吗?”


    他不再抗拒伯里斯牵他手的动作,反而用另一只手回握住伯里斯。


    男人苍白的脸上挂起笑:“感觉你今天好像更喜欢我一些,之前我这样牵着你的手,你不高兴就会甩我巴掌,你说你不爱和人接触。”


    谢时安眨眨眼,他都不知道,自己之前在这个副本里的人设,竟然是这样一个娇纵任性的形象。


    对着古迈家族的家主,竟然还能想骂就骂,想打就打。


    谢时安努力编了个借口:“谁说的?我每天都很喜欢你,难道你不相信我?觉得我以前都不爱你吗?”


    伯里斯笑着哄他:“怎么会,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好了,是我刚刚说话有问题,我错了。我美丽的小妻子,可以原谅我刚刚的一时口误吗?”


    谢时安拿乔了会儿,抖着纤长的睫毛,故意钓了伯里斯许久。


    男人嘴角轻笑,目不转睛地看着谢时安。


    “不行。不能原谅。”谢时安忽然开始发脾气,“我今天很难受。”


    伯里斯立刻收敛笑容,神色紧张:“咳……咳咳……怎么了?”


    谢时安扯了扯身上穿着的裙子,他将裙子一层一层掀开。


    男人苍白的脸上浮现起一层淡淡的红晕:“时安,你是愿意……”


    谢时安低着头数数:“一共7层。他们说裙子是你帮我挑的。很重很沉,而且穿的时候很麻烦。把我的腰勒得很紧,呼吸都很累。因为这条裙子,我今天还差点在外面摔跤。”


    伯里斯换上愧疚的神情:“抱歉,我不知道你不喜欢穿这样的裙子。只是我当时看见这身裙子时就想到了你,你和它都像花苞一样,柔软,轻盈,奢靡,华贵。它由嘉尔顿庄园聘请来的顶尖服装设计师制作,我以为你会喜欢它。”


    谢时安一听到这么多华丽的前缀,耳朵一动,瞬间没那么讨厌这身衣服。


    不过……


    谢时安:“我以后想穿男装。穿裙子很重很麻烦。今天诺安还撞了我。”谢时安故意夸张道,“当时走廊很宽敞,他偏偏就来挤我,还很用力地将我撞倒。我摔在地上,哪怕地上铺着地毯,我的后腰也摔得很疼。”


    “诺安?”伯里斯皱着眉回忆了一下,印象里他,并没有让这位大儿子回来。


    谢时安:“对,就是他。他不仅撞了我,还欺负我。”


    伯里斯听出他的言外之意:“那时安是希望我替你教训他?”


    谢时安没有立刻回答他,观察着伯里斯的神色。


    根据先前的交流,这位现任家主好像真的彻底为他着迷,无论谢时安说什么都会毫不犹豫地答应。


    可谢时安现在想扳倒的,可是他的继承人之一,还是排行第一、最有希望成为下一任家主的大儿子诺安。


    谢时安并住膝盖,紧张地蹭了蹭。


    “诺安是你最优秀的继承人,如果你舍不得的话,那还是不要教训他了。”


    伯里斯笑笑,抓起谢时安的手腕,在他的手背上轻轻吻了两下。


    嘴唇接触皮肤,嘬出两声轻微的黏腻水声。


    伯里斯:“时安,我有很多养子,诺安只是我其中一个儿子。而你,是我伯里斯此生唯一的妻子。”


    过分专注粘稠的目光,谢时安忽然觉得,后背像是有一股微弱的电流急速窜过。


    明明穿了7层,身上却不住,冒着冷汗。


    伯里斯语调缓慢,却像是在说诅咒一般:“时安,你会是我永远的妻子,对吧?”


    谢时安不太敢看他,伯克斯是很明显的西方长相,却有一双深不见底的墨色瞳孔。


    谢时安装作低头整理裙摆,快速嗯了一声。


    伯里斯也不逼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可以全都告诉我,我会让所有人重新给你安排。”


    谢时安一抬头,忽然瞥见伯里斯刚刚咳嗽后,唇边染上的一抹鲜血。


    好像真的病得很严重。


    伯里斯:“不用担心我。”他抬手擦去唇角的血,“只是生了一场小病,很快就会好的。再说我现在找到我的命定之人了。”


    谢时安快速略过这个话题,他问出自己最想知道的事:“我今天听到他们聊闲话……”


    伯里斯耐心的等着谢时安继续往下说。


    少年神色紧张,用力揪着自己身上的裙摆:“他们说,你决定将所有的遗产都留给我。他们说的是假的吧,伯里斯?你有那么多继承人,怎么会把遗产全都留给我呢?而且你的继承人们都很优秀……”


    “他们很厉害,也很聪明。要是知道未来继承庞大的古迈家族遗产的人是我,肯定会很讨厌我。”


    “说不定还会恨上我。”


    谢时安真情实感地流出几行眼泪。


    520忍不住出声提醒他,让他别演太过。万一伯里斯当真了,让谢时安给他陪葬怎么办?


    谢时安急忙收住情绪,一放一停,哭得一噎。


    伯里斯脸上的红晕越发明显,男人接近痴迷地看着谢时安哭得红润的小脸,指腹情不自禁地按在谢时安柔软的唇肉上。


    “不会。这个世上不会有人舍得恨你。”


    “如果有……”伯里斯的音调忽然变低。谢时安听得背后发麻。


    谢时安下意识追问:“如果有怎么办?世界上人那么多。你怎么能保证所有人都不会恨我,而且古迈家族的遗产富可敌国。”


    伯里斯温声安抚他:“我会替你解决好这一切。现在,我有些累了。时安可以在这儿陪我睡一会儿吗?”


    这位家主的性情果真古怪,他说睡觉,也没有对谢时安做什么。


    只是让谢时安躺在床上,轻轻抱着谢时安。


    伯里斯很疲惫,没过几分钟,就陷入深睡。


    谢时安听了会对方平稳的呼吸声,深吸一口气,从对方怀里钻出来。


    小心翼翼地起身、穿上鞋,逃离了这个房间。


    谢时安一口气跑出很远,他撑着树干大口喘息。


    吓死他了。


    “这不是我美貌动人的小mommy吗,这个时间点不去陪着父亲,在这里乱跑什么?”


    谢时安转头,又是一张陌生的面孔。


    看样子,又是伯里斯不知道排行第几的儿子。


    不过没有刚刚见到的诺安帅,放人群里都很普通的那种。


    谢时安觉得有些奇怪,根据他和伯里斯的接触,对方明明是个十足十的颜狗。


    就算是收养儿子,那也是要挑颜值能力都上乘的。


    可面前这个……


    “你是哪个儿子?我对你毫无印象。”


    谢时安语气淡定地说出这句话,“还有我去哪,还要向你汇报吗?伯里斯都不会管着我。”


    年轻男人有些微恼:“你为什么用这样的眼神看我?”转而又想起谢时安刚刚直呼了伯里斯的名字,面露惊恐,“你怎么敢直呼父亲的姓名?”


    谢时安轻轻哼了一声,这有什么?他不仅敢直呼伯里斯的姓名,还敢对着伯里斯发火。


    反正人设里,他是一个坏到透彻的小骗子。


    谢时安:“让开。”


    对方不让:“你就是凭借这一副漂亮皮囊才上的位吗?你看上去一点也不爱我的父亲。刚才你是不是还和诺安抱在一起?要是让父亲知道他刚过门的小妻子和他优秀的继承人有……”


    谢时安不耐烦地皱起眉,旋即又对着男人甩出一巴掌:“你在胡说什么?你想编排我和诺安有一腿。还是说你是故意的,你想给伯里斯编造一顶绿帽子,好让他在古迈家族脸面尽失。”


    年轻男人脸色苍白,恍然摇头:“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话没说完,他另一侧的脸也被狠狠抽了一巴掌。


    谢时安顺势看去,眼睛一亮:“……池燃野!”


    池燃野压着眉毛,一副凶巴巴的模样:“滚。”


    说完还重重地往年轻男身上踹了一脚:“上不了台面的东西,千方百计想当父亲的儿子,结果努力了这么久都没成功。这就是你想的新办法吗?蠢货。”


    对方似乎很怕池燃野,被踹后,忍着酸痛不已的腿,立刻逃离。


    谢时安换上笑脸:“你也在这?你拿到了什么身份?有见到其他人吗?”


    谢时安冲着池燃野眨眨眼:还记得我们进入副本前,说过的话吧?


    他等着池燃野跟自己分享一点情报。


    却不想池燃野紧紧皱起眉,露出不解的表情:“我为什么不能在这?还有拿到身份是什么意思?”


    谢时安笑容消失。


    池燃野努力忽视心中那一抹不自然的怪异感,继续说道:“你既然已经成为了我的母亲,那还是顾及一下父亲的面子,不要再和他的儿子们……”


    谢时安黑下脸,也送了池燃野一巴掌:“你也滚。”


    本来刚刚见到池燃野时,谢时安还挺高兴,谁知这人竟然也像刚刚的讨厌鬼一样。


    池燃野看着谢时安转身离开,又忍不住追上去。


    男人下意识伸手,抓住谢时安的手腕;“等等,我……”


    池燃野皱着眉,纠结又困惑:“抱歉。我刚刚的话让你不舒服了。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那样的话。”


    就好像忽然之间变成了设定好情绪的机器人,然后不受控制地说出了一段违背内心的话。


    明明自己见到这位新‘母亲’的时候,一点也不讨厌他。可是嘴巴却说出这样讨厌的言论。


    池燃野怕自己又说出什么,他快速说完一句:“你要是不高兴的话,再抽我一巴掌吧。”


    然后快速抿上嘴,眼睛一眨不眨的注视谢时安。


    经过这么一会儿功夫,谢时安差不多也反应过来。


    他眼珠一转:“你是不是失忆了?”


    池燃野沉默,可男人宛如白纸一般的表情,彻底坐实了谢时安的猜测。


    失忆啊……


    失忆好啊。


    这样池燃野什么都不记得,自然也不会知道他们正在参加联赛,还隶属于不同工会。


    谢时安可以尽情地哄骗他,让池燃野为自己所用,达到他通关的目的-


    谢时安晚上又听到一个消息。


    白天跟他发生争执的那个年轻男人,还没实现愿望当上伯里斯的儿子,就已经发生了意外。


    女佣满脸惊恐地告诉他:“听说他被发现的时候,浑身都是血,整张脸都是乌青的,很像是被人下了毒。不过也有医生说是他倒霉,晚上想要干坏事的路上,被毒蛇咬了。”


    谢时安:“干坏事?”


    女佣点头:“是的,发现他的人,从他身上搜到了枪和一包药。”女佣语气迟疑有点纠结,要不要继续说接下来的话,“他被发现的位置,就在您房间的附近。”


    谢时安眉头一挑,还是冲他来的。


    不过想起白天他们的争执,那一脸恶相的男人,的确像很容易记恨人的性格。


    谢时安:“对了,你刚才说到毒蛇……”


    “是的,他们在他的腿上,手腕上和脖子上都发现了蛇牙咬过的痕迹。”


    谢时安忽然想起一个人的武器。


    那条危险可怖、带毒的蛇鞭-


    入夜,谢时安脱下复杂繁琐的裙子。


    他交代女佣:“从明天开始,我不想再穿这些东西。”


    女佣表情为难:“可是……”


    谢时安:“我已经和伯里斯说过,他也同意了。”


    “好的,夫人。”


    累了一天,谢时安入睡的速度很快。


    睡梦间他听见一点微小的声响,谢时安被吵醒,迷糊糊地睁了会儿眼,房间很安静,他歪着头翻了个身,重新睡去。


    过了几分钟,谢时安的床下,传来一阵粗重的喘气声。


    一个黑影从床底爬出,年轻男人趴在谢时安床前,痴迷地注视了谢时安许久。


    窗边响起轻踩的声音。


    男人耳朵一动,立刻转身。


    纠结几秒,最后看了一眼熟睡的谢时安。


    男人深吸一口气,眸光眷恋,他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的一角,在少年雪白如玉的指尖,轻吻一下。


    旋即追着那黑影翻窗离开。


    睡了一觉的谢时安,神清气爽,在他早晨被照顾着洗漱时,完全把昨天半夜的那点异动忘了个干净。


    倒是昨天帮他选首饰的那个女佣,对谢时安展现出莫名的好感:“您脾气真好,长得又好看。”


    谢时安显然有些诧异:“我脾气好?”


    “昨天我还以为您不喜欢那些东西,会冲我发火。我都做好要受罚的准备了。可您一点也没有说什么。”女佣又大着胆子,“也不像那些个少爷一样,成天板着脸散发冷气吓人。”


    “对了。”女佣小声提醒谢时安,“除了诺安大少爷,还有其他几位少爷,昨晚都陆陆续续回来了。昨天四少爷和五少爷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半夜还打了一架,要是一会儿您吃饭的时候遇上他们,可千万要避这些。”


    “四少爷脾气可差了。大家都很怕他。”


    谢时安在餐桌上见到传说中的四少爷和五少爷时,直接在心里笑出了声。


    咳……


    也没人告诉他,女佣嘴里脾气很差的四少爷,竟然是蔺泽呀。


    算上谢时安圆,桌上一共坐了7个人。


    主位空缺,伯里斯没有来。


    除了那位诺安大少爷,剩余的几个继承人,全是谢时安的熟面孔。


    各大工会的会长和副会长,竟然同时在一个副本里,给人当儿子。


    谢时安越看越想笑。


    蔺泽忍不住开口:“这就是父亲最新娶的老婆吗?”


    池燃野不太客气地怼道:“这么显而易见的事情也需要问?昨天在花园里偷听我们聊天的,难道不是你?”


    谢时安忍不住多看了蔺泽一眼,什么?他竟然还玩偷听这一套?不过,要不是池燃野提及,谢时安对此毫无察觉。


    蔺泽脸涨得通红:“谁偷听啊?我是不小心经过。”


    蔺泽狠狠地瞪了池燃野一眼:“我只是想知道,一贯眼高于顶的二哥,怎么会那么温和地和人站在一起说上半天的话?”


    明觉也跟着哼了一声:“那时候是路过,那四哥可以解释一下,为什么昨晚要趴在母亲的窗口偷.窥吗?”


    蔺泽被夹击追问,忽然无力解释。


    谢时安从满不在乎的表情转为震惊,他怎么也没想到,来这儿吃饭还没吃上,竟然先吃上了瓜,这些瓜还全都与自己有关。


    早上女佣的提醒在耳边回响。


    ‘四少爷和五少爷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昨晚一回来就大打了一架。’


    还有他昨天半夜,意外惊醒了一次。


    ……


    “吵什么。大清早的不好好用饭,怎么还在这吵起来了?”


    伯里斯不知什么时候出现。


    他坐在轮椅上,推他来的是一个身量健美的男人。


    对方戴着面具。只露出一双平静无波的双眼。


    谢时安微微皱眉,也觉得这人很眼熟。


    所有继承人同时起身,向伯里斯问好:“父亲。”


    谢时安扫了众人一眼,最后还是不想站起来。


    伯里斯还是坐在轮椅上:“时安,过来。坐到我身边。”


    本来坐在谢时安旁边的池燃野和明觉,脸色不自觉一沉。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看向谢时安,都在期待他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这次谢时安几乎没有犹豫,直接站起身,走到伯里斯。


    空缺的主位被坐上。


    众人垂下眼睛,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情。


    毕竟谢时安是伯里斯新过门的妻子,当然会选择坐到伯里斯身边。


    只是他们谁都没想到,一贯威严的父亲,竟然会对一个年轻漂亮的小男生如此偏爱,甚至连主座这样要紧的位置、都让给谢时安坐。


    谢时安刚坐下来就皱着眉开始挑刺:“椅子有点硬,靠背也不舒服,椅子把手上的纹路还很硌手。”


    不仅如此,因为伯里斯身量高大,他专门定制的椅子,全是契合他的身体数据,而纤细漂亮的谢时安坐上来,便觉得哪哪儿都不舒服。


    伯里斯淡笑着哄他:“那用过餐后,我就着手让人安排,再为你量身定做一把。”


    两人旁若无人地聊天,权把周围的继承人当做空气一般。


    谢时安对每个人的态度都不一样,对着这群继承人着实没什么好脸色。


    可当谢时安看见伯里斯时,竟然会罕见地露出、温和中带着一点娇羞的神情。


    就好像他们真是一对真心相爱的恋人。


    谢时安:“我饿了。”


    伯里斯开口:“那开始用餐吧。”


    有了伯里斯发话,所有人才动起筷子。


    只是除了诺安,所有人夹菜、吃饭的动作都带着微弱的凶狠。


    像是在发泄某种不满的情绪。


    谢时安忽然板起脸,重重放下水杯,几滴水溅出,他面前的餐布上湿了一块。


    “你们吃饭声音好吵,动作也很大,影响到我了。”


    说完谢时安又不太高兴地瞪向这些人。


    不等伯里斯开口,所有人主动放轻了动作。


    他在试探这些人的态度。


    反正现在还有伯里斯撑腰,事已至此,先刷点恶毒值吧。


    谢时安算是发现了,不知道出了什么bug。这群人在进入副本后,好像全部失去了身为玩家的记忆。


    而他,说不定就是联赛玩家中,唯一一个拥有完整记忆的人。


    谢时安故意找茬:“诺安,你为什么要瞪我?”


    诺安放下筷子,不再吃饭:“抱歉。吵到你了吗?母亲。”


    谢时安顺杆上爬:“对啊,很吵。你不许再说话了。”


    最优秀的继承人,就被谢时安这样,像狗一样戏耍着玩,所有人都沉默着观察伯里斯的反应。


    伯里斯:“那就听时安的。以后餐桌上不用再说话了。”


    众人各怀心思,只有谢时安安稳地吃完了这顿饭。


    伯里斯的状态还是不怎么好,用过餐后,便再次回房休息。


    伯里斯临走前问谢时安:“时安今天愿意陪我吗?”


    谢时安有点怕他那个又大又空旷,还阴飕飕的房间:“我要去为你准备礼物。你先回去休息,等你休息完了就能看见我了。”


    伯里斯:“那好,我先回去等你。”


    给伯里斯推轮椅的男人,在临走前,转头看了谢时安几眼。


    蔺泽跟着凑过来:“你在看刚刚那个男人,他有什么好看的?戴个面具都不知道底下长什么样。”


    谢时安扭脸:“不看他的话,看谁?看你吗?”


    蔺泽刻薄的嘴脸忽然一僵,紧跟着呼吸声都变得急促起来。


    谢时安随意地玩弄着腕上的手链,低着头半天没说话。蔺泽却在沉默的空气里反复煎熬,等待着谢时安的回答。


    谢时安:“可我不想看你,而且你应该也不想被我盯着看。”


    蔺泽下意识想反驳,可持续的几秒钟内,池燃野已经挤开他。


    池燃野:“你想给父亲去买什么礼物?我陪你一起去吧。”


    知道是他昨天替自己收拾了那个讨厌鬼,谢时安弯着眼睛,冲池燃野笑了笑:“好啊。”


    蔺泽:“……”他不敢置信地看着谢时安和池燃野离开的背影,为什么父亲的小妻子会和池燃野的关系也这么好,甚至刚刚还朝着池燃野笑了?


    蔺泽情不自禁地说出一句:“也不知道池燃野这家伙使了什么手段。”


    明觉从蔺泽身边走过,两人昨夜大打出手,现*在正是看彼此都不顺眼的时候。


    明觉:“知道也没用,像你这样的变态偷.窥狂,难道还想要时安的好脸色?”


    两人不欢而散。


    从头到尾几乎都保持沉默的诺安,安静地看完了这一早上的闹剧。


    有些荒唐,时隔这么久的第1次家庭聚餐,竟然因为一个漂亮的小男生,就僵成这样。尤其是父亲之前的眼神,看向每个继承人时,都带着浅浅的敌意和杀意。


    就好像伯里斯在担心,他的那群儿子们会对自己的小妻子,有什么非分之想?


    诺安淡淡收回视线,手机上收到一条消息。


    【9点后花园,邀诺安少爷一聚】-


    谢时安直截了当地问池燃野:“我早上听女仆说,他们半夜在外面发现了一具男尸。而且亡者还是昨天跟我发生争执的男人。”


    池燃野也不避讳谢时安,他拿出腰侧的蛇鞭,坦然承认:“是我做的。”


    圆润清亮的眼神,认真注视着池燃野,好像在问他为什么。


    池燃野:“因为他不是什么好人,记仇善妒,睚眦必报。昨天白天发生了那样的事后,我担心他会因为泄愤、对你做出什么不好的事。”


    而之后,池燃野悄悄跟踪那谁时,发现那人果然心怀不轨,甚至想要让谢时安在睡梦中一枪毙命。


    池燃野一脸不在乎:“所以在他做坏事前,我先杀了他。”


    他说得太过淡定,又理直气壮。


    只是微微低头看向谢时安的视线,竟然有一些像在讨赏。


    谢时安冷不丁踮起脚,和池燃野拉近距离。


    鼻尖相凑,呼吸间可以闻到对方身上温热的气息。


    池燃野后背一酥,像是有电流开始流窜,他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不眨。


    距离好近,池燃野甚至以为,谢时安是想亲他。


    可他们的关系……


    谢时安可是他名义上的小mommy,要是他们的亲密接触被伯里斯发现。


    谢时安对着池燃野的脸颊轻轻呼了一声。


    “有根头发。”


    谢时安吹完,又重新退回去。


    微风中,带出少年身上醉人的香气。


    谢时安看着忽然愣住的池燃野,忍不住用手指戳戳他:“池燃野?我说你掉了根头发,我帮你吹掉了。”


    谢时安还没来得及收回的手腕,忽然被池燃野一把捉住。


    池燃野呼吸发沉:“你之前,也和父亲这样吗?”


    要是现在有一个监测心率的手环戴在池燃野身上,或许数值反馈已经异常报错。


    谢时安只是有些狐疑:“你心跳声怎么忽然这么快?”


    不会是失忆引发的什么后遗症吧?


    池燃野继续追问:“有吗?”


    第80章 心机黑莲花炮灰11是喜欢在人身上留……


    谢时安:“他身体不怎么好。我很少去打扰他。”


    不知道为什么,谢时安一看到池燃野,就觉得他比别人要好骗的多。


    他故意道:“而且他好像有一些特殊的癖好。”


    “会喜欢给我准备像洋葱一样难剥,一层又一层的裙子。束腰很紧,每天都勒得我喘不上气。昨天我和他说了很久,他才勉强同意,今后可以不穿那些裙子。”


    “他昨晚睡觉时,还要我一直陪着他。”


    “伯里斯的力气总是很大。”谢时安装作埋怨一般,轻轻地揉揉自己手腕上并不存在的红痕,“当时都掐出印子了。”


    池燃野胸口一跳。


    脑子里不自觉幻想出一些奇怪的画面。


    伯里斯是一个古板、禁欲的绅士。但可能因为压抑得太久,所以骨子里有一抹潜藏的、与生俱来的疯狂。


    而这一切,在伯里斯遇到谢时安、一个漂亮天真的貌美小妻子后,彻底爆发。


    或许在谢时安没有说出口的话语中,还有很多池燃野未曾见过的怪癖。


    抱着柔弱精致的小妻子一直亲,哪怕谢时安被亲到喘不上气,伯里斯也不会停。


    根据谢时安的描述,或许伯里斯是那种,喜欢在人身上留下痕迹的性格。


    除了手腕,在层叠裙摆之下……


    “啪嗒”


    从谢时安身上掉下一样东西。


    打断了池燃野的脑内幻想。


    池燃野下意识蹲下来:“你的手链。”


    谢时安只看了一眼:“给你吧。”


    “给我?”池燃野猛地抬头,视线灼热。


    这可是谢时安贴身戴过的手链,上面还有他的体温,池燃野握住这条手链时,指腹就开始隐隐发热。


    谢时安:“对,送你了。”


    都掉在地上沾灰了,谢时安不想要了。


    他随意地把不喜欢的东西送给池燃野,这人好像还挺开心。


    谢时安:“我现在想去逛逛,你有时间吗?”


    池燃野当然有,他就是为了陪谢时安,所以才会跟着出来。


    只是池燃野陪着谢时安逛了大半天,都不见谢时安有准备去挑礼物的意思。


    池燃野也不主动提及,看得出来,谢时安并不是很在意他的父亲。


    意识到这点时,池燃野心中暗暗窃喜着。


    谢时安:“我发现和你待在一起,会让我的心情变得很好,真是很神奇的事、池燃野,原来你只是面上看着凶,实际上和你相处我很舒服。”


    池燃野哪里受得住这样的夸奖,立刻耳朵通红。


    还要故作淡定地点点头。


    或许正是因为他的父亲,控制欲太强,才会让谢时安不舒服。


    池燃野在心里暗下决定,今后和谢时安相处,一定不能像伯里斯那样,霸道专制,让谢时安不高兴。


    池燃野:“要不一会儿你跟我回去,从我那拿点东西当礼物,要是什么都不带的话,父亲可能会生气。”


    甚至还会知道他们今天这一天出来都做了什么。


    谢时安反问:“我们做了什么?”少年歪着头一脸天真,“可我们明明什么都没做。”


    池燃野被问得脸红,支支吾吾,却说不出什么解释的话。


    谢时安脸上笑意更重,甚至带了一点逗弄池燃野的心思:“池燃野,你在想什么啊?”


    “没想什么。我只是担心父亲会冲你发火。”


    池燃野解释完,整个脖子和下巴都变成通红一片。


    他也知道自己的解释苍白而无力,可是他又没办法对谢时安说出,自己内心真实所想。


    谢时安只是一个劲地笑,可能已经看出了池燃野这番话里几分真几分假。


    池燃野忽觉有些呼吸不畅。


    人在特别兴奋的时候,大脑会有晕眩的感觉。


    “二哥!”


    身后忽然传来声音。


    两人扭头。


    池燃野脸上的红晕立刻褪去,变成和往日一般的酷哥模样。


    秦望又喊了一声谢时安。


    池燃野注意到秦望称呼上的变化,忍不住皱起眉。


    后者被池燃野审视,却丝毫没有尴尬,秦望旁若无人地看向谢时安:“你出来很久,父亲很担心,所以派我出来找找你,顺便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秦望睁眼说瞎话,谢时安此时此刻,根本就不在替伯里斯挑选礼物。


    秦望眼尖,忽然注意到池燃野手上拿着的手链:“这不是他的东西吗?二哥,怎么会在你手上?”


    池燃野快速收拢手心,将右手别到背后:“什么你的他的,这是我的东西。”池燃野眯起眼,“小五,你的好奇心有些太重了。”


    秦望不再理会池燃野,而是凑到谢时安身边:“刚好我也没什么事,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那个是你送给二哥的礼物吗?我可不可以也有一份?”


    池燃野怒道:“秦望!哪有你这样主动问别人要礼物的,父亲就是这么教你的,你还要不要点脸了?”


    谢时安打破两人的争论:“可以。”


    秦望一喜:“什么都可以的。”


    池燃野心都要碎了:“你不用理会他。你也不用不好意思。你不想给我们就不给,他要是还敢在这造次……”池燃野声音越来越低,“我就把他的牙一颗一颗敲碎。”


    现在谢时安已经对池燃野的狠话无动于衷,他知道对方只是看起来比较凶,实际上好欺负得很。他都不知道从池燃野身上刷到了多少点恶毒值。


    至于池燃野动怒,那也全是对着外人。


    以至于现在谢时安看见池燃野板起脸,第一反应就是无所谓地,拽起对方的手腕,然后轻拍两下,示意对方差不多得了,别闹了。


    谢时安:“你们不可以吵架,我耳朵很痛。”


    至于送给秦望的礼物,谢时安刚刚就想好了。


    在他的房间里有很多伯里斯之前为他准备,而他又一点儿也不喜欢的首饰套组们。


    到时候他就可以将这些东西,全部以送礼的形式,丢给这些个继子们。


    池燃野不耐烦地瞪着秦望:“他都已经答应要给你礼物了,你还留在这里做什么?不要打扰我们。”


    秦望压根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池燃野站在谢时安的左边,他就站在谢时安右边:“很简单。答案刚才我已经说过了,我现在也很闲,我要留下来陪着他。”


    秦望斜了池燃野一眼,阴阳怪气道:“当然也是替父亲监督,以防有些人心术不正,对着不属于他的东西露出觊觎之心。”


    谢时安以为他们又要继续吵下去,立刻开口:“行了,想跟就跟着吧。”


    也不是多大点事,他能轻松忽悠到一个池燃野,当然也能骗到秦望。


    知道这群玩家全部失忆后,谢时安现在胆子大的很。


    现在他们什么都不知道,谢时安说黑就是黑,说白就是白。


    无论怎么颠倒是非,总有人会信他。


    谢时安抬头,冷不丁在远处的塔上看见挂上去的风筝。


    不等谢时安开口,这两人对视一眼,眼中燃起莫名其妙的胜负欲。


    池燃野:“我去帮你取。”


    秦望不甘落后,在池燃野刚跑出去的瞬间,也紧跟着追过去:“二哥你还是算了吧,这种事情交给我就行。”


    谢时安安静地看着他们,为一个抢夺风筝的机会争得头破血流。


    两人都出了一身的汗。


    秦望甚至因为着急,脸上还划出了一道小口子。


    最后,池燃野和秦望一人抓着风筝一边,满脸不合地地回到谢时安跟前。


    谢时安翘着眉毛,无声的看了他们一会儿,最后才慢吞吞地开口:“其实我也没有很想要这个风筝。”


    两个男人表情一变。


    谢时安试图从他们脸上看到一丝懊恼或者后悔。


    花费了大量的精力和时间,最后只得来谢时安这样的一句话,谢时安想想自己都觉得很过分。


    池燃野最先开口:“不喜欢也没关系,我们先带着,万一一会儿你看它又顺眼了呢。”


    秦望紧跟着:“而且我们也不是很累。刚刚上去锻炼了一会儿,现在浑身筋骨都松快了不少。时安,你千万别多想,我们一点都不觉得辛苦。”


    话里话外,好像是觉得谢时安在担心他俩似的。


    谢时安没有过多解释。


    “好吧,我刚才又看了会儿,这风筝上的图案确实还挺漂亮的,没准一会儿我会想放风筝了,先带着吧。”


    最后谢时安也没能放成风筝,有人急匆匆来找他。说是伯里斯忽然昏迷,昏迷过程中一直在喊谢时安的名字。


    “夫人,辛苦你跟我们过去一趟吧,家主一直在叫你的名字,还不肯让医生近身。”


    谢时安走之前看了池燃野和秦望一眼。


    两人也想跟着一起走。


    “两位少爷不必担心,家主只是有些疲惫。等医生看过之后就会苏醒……所以,只夫人一个,跟我回去就行。”


    池燃野垂着眼,英俊的脸庞被阴影覆盖。


    而秦望也抿着嘴,不知在想什么-


    谢时安:“你叫什么名字?你把你脸上面具摘了。”


    戴着面具,男人的声音变得很闷,谢时安听不清他的声音。


    直到现在谢时安都没见到席高寒,他趁着男人没注意,想伸手摘下男人脸上的面具。


    赌一把,看看能不能找到自己的队友。


    在谢时安的指尖,即将触碰到面具边缘时,男人一把扣住谢时安的手腕,声音愈发低哑:“夫人,自重。伯里斯先生还在等你。”


    谢时安不满地甩了两下手腕,心下气不过。


    在对方松开时,又对着男人的小腿,踢了几脚。


    看见对方西裤上映出的醒目脚印时,又有一些心虚。


    对方并没有和谢时安计较,将谢时安带到目的地:“到了。夫人,请进。”


    谢时安从打开的门缝里,向内看去。可是里面并没有什么医生,只有躺在床上的伯里斯。


    谢时安正疑惑,伯里斯却在里面叫他的名字。


    他只能先进门,身后传来锁门的咔哒声。


    伯里斯脸上毫无血色,神色虚弱。


    看见谢时安过来,男人慢慢坐起来,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渴求。


    “还不可以给我吗?时安。”


    谢时安一头雾水。


    给他,他能给伯里斯什么?


    手腕一紧,谢时安被伯里斯用力扣住。


    下一秒,男人用力将他拽到自己跟前。


    谢时安一阵头晕,撞进伯里斯怀里。


    连续而密集的湿吻,一个接一个地落下。


    谢时安被吻的有些热,他眯着眼睛,眼眶里逐渐涌动起一汪水色。


    他不太清楚,怎么又开始亲了?


    伯里斯不是病重,几乎不省人事吗?


    “等,等一下,伯里斯,医生呢?”


    谢时安好不容易和男人分开一点,问出了这个问题。


    直到现在,他在伯里斯的房间里,完全没有发现任何一个医生的踪迹。


    交错的心跳声,来自于他和伯里斯。


    男人急喘着气,目光痴痴地注视着谢时安。


    伯里斯:“没有别人,时安,你才是我的医生。”


    与此同时,谢时安接收到一段新的副本剧情。


    【每位古迈家族现任家主,在找到命定之人后,必须按时与命定之人结合,才能抵御病症的折磨。】


    【你不仅谎称自己是伯里斯的命定之人,更是为自己捏造了一种假身份。】


    【你告诉伯里斯,你是一个‘双x’,所以才让伯里斯信了‘命定之人不一定非是女性’的谎言】


    谢时安逃离,而伯里斯的气息却进一步追来。


    男人的眼睛里,带着一丝动摇和探究:“……还是不可以吗?时安?我的身体状况不是很好,我需要你。”


    那双深色的眼睛好像一直在追问谢时安‘你不爱我了吗?我可爱的小妻子。’


    谢时安后背发凉,在伯里斯将手指按在他腰上时,哆嗦着,连吸了好几口气。


    “时安。”


    伯里斯又叫了他一声。


    谢时安连话都不敢说。


    谢时安:“我好像还没做好准备。”


    他紧张得快哭了,可伯里斯还是没有停下。


    人在病痛中,会不断和幻觉做斗争。伯里斯看着谢时安那张哭得微微发红的小脸,心中天人交加。


    没有人在面对死亡威胁的时候,还可以淡定如常。


    更何况谢时安对于他的吸引力,堪比猫遇上猫薄荷。


    伯里斯轻轻捧起谢时安哭得湿润柔软的脸颊。


    面前的人,是他新婚过门的妻子,伯里斯觉得自己可以、也有权利去触碰他,亲吻他。


    谢时安哭得这样漂亮,没有人可以抗拒谢时安的魅力。


    伯里斯:“时安,可是我觉得我快要死了……就算这样,也不可以吗?”


    谢时安嘴唇一疼。


    伯里斯轻轻叼着他的下唇。


    谢时安的视线看向伯里斯,心头涌上一股危机感。


    他忍不住叫了伯里斯的名字。


    声线颤抖,带着微弱的哭腔。


    伯里斯叹了口气,最后又含着谢时安的唇肉,轻咬一口。


    男人松开谢时安,手却仍牵着,伯里斯退让一步,再次说出和之前一样的要求。


    “我有些疼。陪我睡一会吧。不过这次可不能再像上回那样,趁我睡着的时候偷偷跑掉。”


    谢时安松了一口气。


    却又因为伯里斯的话,耳朵一烫。


    谢时安轻声狡辩:“我不是偷偷跑掉,我是觉得我在你旁边,你可能会睡不好,我不想打扰你。”


    伯里斯眼含深意,淡笑一声:“撒谎。”


    谢时安:“我没有。你怎么能这么污蔑我。”他又说,“我本来还给你准备了一个礼物,是一个花纹很漂亮的风筝,可是有人来找我说你生病了。病得很严重,我太担心你,连准备好的礼物都忘记了没拿过来。”


    伯里斯语气愈发无奈:“好吧,都是我的错。”


    谢时安看他神色疲倦,怕伯里斯真死了,催促道:“我真不走,你快睡。”


    “不过真的不需要找医生来吗?”


    伯里斯扭着头,轻轻摇头。


    谢时安不敢再提这事,生怕再多说一句,伯里斯又要抓着他猛亲。


    说‘刚刚不是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吗?只有你是我的医生,你是我的命定之人,也只有你,才可以解救我的病情。’


    要是没有谎言也就罢了,可偏偏,在对方的记忆里,有那么一段离奇的谎言。


    谢时安哪里敢脱下裤子给他检查。


    伯里斯状态真得很差,刚和谢时安说完一句话,立刻昏迷了过去。


    谢时安用手背探了探对方的额温。


    在发低烧。


    刚刚答应了伯里斯不会离开,谢时安只好乖乖躺下,让对方和自己十指相扣-


    谢时安在伯里斯房里待了多久,池燃野他们就多久没休息。


    第2天一早,几位继承人不约而同地来到伯里斯房间门口。


    嘴上说着担心父亲的安危,实际上,刚一开门,所有人的目光便齐刷刷转向谢时安。


    伯里斯也醒了,状态还算不错。


    伯里斯的视线,从这群继承人身上,一一扫过去。他像是看穿了这群男人的心思。


    语气淡淡:“在你们这次回来后,碰面的机会似乎多了不少。”


    大部分人都露出尴尬的神情。


    诺安:“身为父亲的儿子,本就该在父亲被病重之时多加照顾。”


    明觉:“是啊,父亲。我们几个也一整晚没睡,一直在门口守着。”


    伯里斯视线沉沉:“整晚没睡?一直守着?”


    池燃野不动声色地踢了一下明觉:“是在附近的客房里,离得近些,万一有什么需要,只要叫一声,我们也能立刻赶过来。昨天他们来找时安时,我和秦望也在旁边,听到了父亲病倒的消息。我们都很担心你。”


    伯里斯:“我没什么大碍。”


    他们聊了半天,聊天声才将谢时安吵醒。


    谢时安睁眼,脸上还带着没睡醒的迷糊感。


    和谢时安说话时,伯里斯不免放轻声音:“睡醒了吗?是不是他们吵到你了?”


    谢时安:“嗯?”他们?


    谢时安猛地睁眼,才发现门口,齐刷刷站着一排年轻高大的男人。


    他们怎么全来了?


    伯里斯:“别动。”


    伯里斯也不管,房间里还站着一排人,兀自轻轻揉起谢时安白嫩的脸颊。


    “怎么脸上都睡出印子了?是睡觉时候不老实,压我身上了吗?”


    谢时安脸一红,毕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实在是不好意思,被伯里斯这样、边揉着脸蛋边温声打趣。


    谢时安:“没有,也不疼。你不用揉了。”


    明觉最先沉不住气:“父亲。我有要事要和你商量。可以请他们先出去吗?”


    伯里斯亲昵的动作一顿:“要事?”


    谢时安立刻抓住机会:“那你们先聊,我去洗漱一下。”


    其他人纷纷跟着谢时安一起离开。


    对着房间里仅剩下的明觉,伯里斯并没有什么好脸色,被窝里还残存着谢时安呆过的香气。


    “我亲爱的好孩子,你最好是有要事。”-


    谢时安本来还没睡醒。可当发现自己身后跟的那串长长的小尾巴,怎么甩都甩不掉时,瞌睡虫都飞了个干净。


    谢时安:“你们一直跟着我是要做什么?”


    池燃野毫不避讳自己的想法:“我只想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父亲他有没有对你……”


    诺安猛地出声制止:“池燃野!”


    池燃野像是从梦中惊醒。


    诺安:“你过界了。”


    魏之源出来调解:“大哥也不用这么严厉。池燃野或许只是最近和时安关系不错,所以……忍不住在见到他后,就想关心他。”


    池燃野没办法,只能点点头。


    谢时安:“我没事。睡得很好。”


    除了一开始被伯里斯吓到之外,整晚都睡得很好。他甚至一夜无梦。


    池燃野虽听到谢时安这么回答,却仍有些不放心。


    就伯里斯刚刚对待他们几人的态度,那眼神,哪里像是在看继承人,分明就是在看情敌。


    谢时安耐心等了几秒,发现他们并没有别的问题:“那我去洗漱了,你们确定还要继续跟着我吗?”


    男人们一个个面红耳赤,连看谢时安的勇气都没有。


    只有池燃野忍不住:“我忽然想起,我也没有洗漱,要不我们一起?”


    自从池燃野开了这个口子,秦望几人也不约而同,说出同样的话:“那我也想一起。在客房待了一晚,脸上全是灰,现在倒是有些疲惫。去洗漱一会儿也好。”


    所有人都说出了一样的话。


    谢时安哑口无言。


    他实在搞不懂,怎么连这种事情都要跟着?


    他们又不是小学生,连尿尿都要成群结队。


    唯一一个没有表态的是诺安。


    对谢时安来说,诺安很陌生。


    作为伯里斯选中的最优秀的继承人,诺安身上有一股和伯里斯类似的特质。


    以至于谢时安每次和他接触交流时,总会觉得后背发麻。


    嗯,很可怕,简直就是小伯里斯。


    一看到那张同样混血感十足的英俊脸庞。


    谢时安连眼睛都不敢眨眼,生怕下一秒就会从诺安的嘴里蹦出一句‘做好准备了吗?可以给我吗?’


    真吓人。


    谢时安:“那我们先……”


    诺安:“等等。”男人镇定地跟上他们,“秦望说得在理,身为古迈家族的成员,的确要时刻关注自己的外表形象。”-


    一群人高马大的男人跟着谢时安,谢时安瞬间觉得房间都拥挤了不少。


    魏之源一言不发,利索地开始帮谢时安准备干净毛巾。


    另外几个哪会把表现的机会全让给魏之源,也争着开始寻找可以帮忙的地方。


    池燃野帮谢时安挤好牙膏,眼神里流出一点期待:“我帮你刷牙怎么样?”


    谢时安刚好很困,有人上赶着伺候他,他没有拒绝。


    谢时安甚至连眼睛都懒得睁,闭着眼让他们帮自己洗漱完。


    下一秒,谢时安听到一阵衣料摩擦声。


    所有人都围住池燃野,在争抢男人手中的牙刷。


    “池燃野你还要不要脸?”


    “别抢。”


    “你们不觉得丢人吗?把东西给我。”


    吵什么呢?


    谢时安缓慢睁眼,盯着仔细看了几秒。


    忽然觉得池燃野手上拿着的牙刷有点眼熟,好像就是刚刚池燃野用来帮他刷牙的那把。


    再看池燃野嘴边的泡沫。


    谢时安:……


    池燃野不会再拿他刷过的牙刷刷牙吧?


    谢时安忍不住冲到池燃野身边:“给我。”


    众人停下动作,池燃野依依不舍地把牙刷递给谢时安:“时安我也没刷牙呢。”


    谢时安瞪他:“那你就去再找一把。”


    什么啊?池燃野真的太奇怪了。怎么会有人愿意用别人用过的东西呢?


    还是牙刷这种亲密的物件。


    谢时安雪白的耳尖慢慢变红,一想到池燃野很有可能吃了他的口水,少年抢过牙刷,羞恼地转身离开。


    谢时安走得慢,又听到背后响起争吵的声音。


    池燃野满脸阴沉,一副被坏了好事的模样:“你们抢什么抢?”


    秦望也在怼池燃野:“你还说,要不是你忽然做出这么奇怪的事,他也不会害羞地离开。”


    池燃野眼神不屑:“少说的这样冠冕堂皇。要不是我动作快抢占先机,你们敢说,自己拿到手不想做这样的事?”


    几位继承人同时沉默。


    几秒钟的静默后,几人的视线又同时落在给谢时安擦过脸的毛巾上。


    所有人同时动作。


    “别抢,那是我的。”


    “刚刚帮他擦脸的人是我,这毛巾应该也归我。”


    “够了。”诺安出声,试图阻止这一场闹剧,“身为父亲的儿子,在这里抢时安的东西,你们不觉得很对不起父亲吗?”


    池燃野一语戳穿他的假象:“装模作样,你要是没这心思,你会直接叫他的名字?”


    诺安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选择远离他们。


    剩下几人也相看两相厌。


    等各自分开时,池燃野才发现,自己手上刚刚那块、帮谢时安擦过嘴的手帕不见了。


    池燃野回去找了很久也没有找到,甚至他怀疑是别的继承人,趁他不注意悄悄顺走。


    谢时安在背后目睹了这一场滑稽的大戏,转头谢时安回去后,立刻行动,将自己房间里的那些首饰、分装在几个不同的小盒子里,给每个人都送去一份。


    每个盒子都夹杂着一张卡片。


    “我觉得你很特殊,和我见过的其他人都不一样。谢谢你之前帮过我,我也没什么可以回报的,这是我身上最值钱的东西,就当做一个小礼物送给你吧。”-


    第2次全员聚集,是在5天之后。


    伯里斯的状态似乎好了不少,他带上年轻的小妻子,叫上自己的一众继承人们,所有家庭成员聚集着,出门游玩了一天。


    谢时安:“你是不是病好了?”


    伯里斯抚摸着谢时安柔软的发丝:“我现在状态很好。不用担心我。”


    趁着几个继承人没围在身边时,伯里斯牵着谢时安的手,和他说着悄悄话。


    伯里斯:“这些天,你和我的几个继承人应该都有所接触。时安,你觉得他们谁适合继承古迈家族?”


    谢时安一脸天真:“我觉得你比较好。”


    伯里斯露出一个有些深意的笑容:“是吗?可是我身体不好。”


    男人似乎意有所指。谢时安总觉得他下一句会说出自己时日不多的话。


    谢时安心虚,也怕伯里斯又提及命定之人的事:“我听池燃野说最近好像来了个医生,他很厉害,治过很多人的疾病。说不定……”


    谢时安还是觉得,怎么会有那么离奇的事情?找到命定之人就可以让伯里斯摆脱病症的折磨。


    这又不是需要双修的修仙世界。


    而且他是个冒牌货。


    这么一想,伯里斯可真惨,费尽心思地对他好,却根本没发现自己就不是他的命定之人。


    伯里斯:“时安,你说……如果我把古迈家族的财富全部交给你,今后你会过得更快活吗?”


    谢时安呼吸一滞,没想到这么快就到达剧情的重点。


    【伯里斯为爱遮蔽双眼,在病弱之时,决定将所有遗嘱都留给自己新过门的小妻子。】


    而此后遗嘱的变更,也会彻底激发那群继承人的怒火。


    谢时安转头,看向不远处的男人们,他们并没有听到自己跟伯里斯谈话。


    所以在感受到谢时安视线之时,他们接二连三地转过头,隔着距离,还在对谢时安笑。


    谢时安:“还是不了吧,他们才是你的继承人,我什么都不会,如果交给我的话,古迈家族可能会被我败光家产。”


    美貌的少年可怜的颤了颤睫毛,玉白的小脸上浮现出一点淡淡的后怕:“他们很凶,要是知道我抢了属于他们的东西,会恨我的。”


    伯里斯听完谢时安的话,轻轻拍着谢时安的手背:“他们不会恨你。他们又凭什么恨你?古迈家族属于我,一切支配权都掌握在我手里。我想让他姓什么名字,他就得姓什么名字。”


    在伯里斯和谢时安逐渐靠近时,远处的那几个男人不约而同的一起走来。


    谢时安从余光里看见他们靠近的身影,不免心跳加速:“伯里斯……”


    他希望伯里斯可以立刻终止这段对话。


    男人却误解了谢时安的意思,牵着谢时安的手,忽然将少年抱进怀里。


    在诺安一行人抵达时,刚好看到谢时安坐在伯里斯腿上,被英俊古板的伯里斯家主抱在怀里,痴痴拥吻的情景。


    一个两个屏住呼吸,手指用力嵌进掌心。


    谢时安被亲得双眼湿润。


    柔软细腻的唇肉被伯里斯轻轻叼住,反复碾磨。


    唇珠发麻,像是有电流在轻轻流窜。


    纤长的睫毛上覆盖着一层浅浅的水珠,雾气弥漫,遮住了谢时安的视野。


    谢时安喘不上气,只能疯狂从伯里斯口中汲取氧气。


    鼻尖相抵,谢时安甚至觉得,对方高挺的鼻梁,陷入了自己柔软的脸颊肉里。


    抵得脸颊肉又酸又麻,甚至摩擦出一阵轻微的黏腻汗液。


    谢时安艰难呼着气:“伯里斯。”


    声音细弱,听到伯里斯心脏泛起微微的痒意。


    “时安。”伯里斯捧住少年雪白莹润的脸颊,眼底的滚*烫热意,被凌乱的发丝遮掩。


    诺安他们从未见过伯里斯这样失控的神情。


    一贯端庄绅士,高高在上的古迈家主,竟然会像一个十八、九岁的毛头小子,不管不顾地抱着心爱的人,亲密拥吻。


    还是堂而皇之地在所有人的视野里,丝毫没有避讳之意。


    整齐的衣装散乱,发型也被汗水打湿,这对于古迈家族的家族来说,是形象尽毁的时刻。


    池燃野动了动嘴唇,忍不住出声,想叫他们。


    伯里斯旁若无人,他感受到了诺安他们的视线,可并没有停下的意思。


    他就像每一个宣告主权的雄性一般,在觊觎自己心爱妻子的恶犬面前,亲吻、舔舐着妻子。


    让小妻子身上的每一寸、都染上属于自己的气味,好逼退那些狼子野心的坏狗。


    谢时安清晰的听到他们的脚步声,也听到几声熟悉的吸气声。


    “呜……伯,伯里斯。”


    “不要亲了……”


    微弱的哭腔,听得在场所有人脊背一麻。


    谢时安被抱得很紧,几乎没有力气挣脱开伯里斯。


    他让男人结结实实地卡在怀里,后腰后背,每一处关键点都被死死扣住。


    悬空的小腿无助的在空中轻弹了两下。


    闷热潮湿的空气中,谢时安身上的衣服,大半被汗水洇湿。


    在大腿连接处,也弥漫开一点浅浅的湿痕。


    不知道是哪个继承人最先忍不住,沉沉地叫了一声:“父亲。”


    那只冷白有力、骨节分明的大掌,并未就此松开。


    所有人都眼睁睁地看着,谢时安那条莹润绵软的小腿,被伯里斯的手指掐得微微内陷。


    这一次最先开口的是诺安:“父亲。时候不早了,该到我们的用餐时间了。要让人来准备一下午餐吗?”


    发现出声的人是他后,所有人都抬眼,往诺安的视角看过去。


    诺安不卑不亢回应着所有人的视线:“父亲这几日身体刚好,不适于情绪过于激动。”


    伯里斯如梦初醒,慢慢松开谢时安。


    谢时安却还是一副被亲晕的模样。


    表情懵懵,看谁都是一副眼里含泪的可爱模样。


    连续几声轻微的吞咽声,当第1个人发现自己的离奇举动时,一阵羞赧。


    可等他左右转悠,发现周围的人全是同一副光景后,那点微弱的羞愧感,顿时烟消云散。


    呵,全是一路货色,那他还有什么好羞涩的?


    谢时安晃悠着想起来,却因为刚刚持续的亲吻姿势,亲得脚麻。


    脚尖刚抵住地面,一阵积聚的酸胀感在小腿乱窜。


    谢时安没办法,再次跌坐回去。


    伯里斯顺势按住他:“脚麻了?”


    谢时安这会儿也不怕他,顶着一张被吻的通红的小脸,不满地瞪了伯里斯好几眼。


    伯里斯失笑,重新把谢时安抱到自己腿上,自然地开始帮谢时安按摩酸胀的小腿肌肉。


    “抱歉,是我刚刚太过分了,我向你道歉。可以原谅我吗?”


    谢时安故意把头偏向一边,不再看伯里斯。


    伯里斯又说了好几句好话哄,谢时安假装听不见。


    最后干脆捂住耳朵,拼命摇头:“我不听我不听,你别念了,你说什么我都不听。”


    伯里斯也感受到落在谢时安身上的灼热视线,他顺势看过去,发现那几位继承人脸上、还没来得及收敛起的痴迷。


    伯里斯微微眯眼,目光探究而审视,他从所有继承人身上扫过去。


    闪躲,慌乱,后怕,心疼。


    但每张年轻英俊的脸上都还写满着同一种情绪:妒忌。


    他们好像在妒忌伯里斯的身份,在想,为什么会是伯里斯呢?


    为什么这个把漂亮小男生抱在怀里,把对方当做妻子,可以坦然暴露自己所有情感的人,不是自己呢?


    古迈家主在心底彻底做下一个决定。


    谢时安:“我饿了,到底什么时候可以开始吃饭?”


    今天有一道特殊的菜。


    那位戴着面具的男人再一次出现,他穿着一身修身的西装,沉稳介绍着这道美食:“这道菜是意外之喜,昨天晚上忽然有只小羊从隔壁林子里跑了出来,又因为太过活泼贪玩,在刚跑出来时,恰好遇到伯里斯先生清早醒来。先生大病初愈,想着早起锻炼身体,便在树林附近练习射箭……”


    男人顿了顿,意有所指地:“所以它现在变成了盘中餐。”


    伯里斯也跟着笑:“后来我派人去探查过,这只小肥羊是羊群里长得最皮实、最健壮的一只。只不过因为好奇又胆子大,才一只羊跑出来。但凡它要是瘦弱、或者年幼一些,都没有力气和胆量,在这种时候跑出来。”


    谢时安发现所有人的表情都很难看。


    少年迷茫的皱起眉,嗯?他们怎么这个反应?


    “不吃吗?”谢时安夹了一筷子,他尝了两口,眼睛一亮,“味道不错。”


    谢时安看了伯里斯一眼,男人正讨好地冲他笑笑,似乎站在刚刚的行为道歉。


    算了,难得这么好吃,先原谅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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