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话连篇◎
周舒裕逃也似的离开了小花园。
晒个太阳都晒出故人了。
林潇潇怎么改名成了宋酩她一点也不想了解。
曾经就不是很熟的关系,现在周舒裕更是不想沾上了。
她就说从进了宋家大门的时候就有一抹视线一直粘着她。
她还以为是宋淇暗中安排的人。
没想到是宋酩。
周舒裕就没想过自己还能碰到多少原主以前认识的人。
没想到这个世界居然这样小。
宋家大宅这里信号不是很好,只有到了房子里才会有信号,周舒裕回到小院给宋淇发消息。
“什么时候回来。”
现在她已经完全成为了金丝雀。
*
宋淇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桌子上摆着今天要看完的文件。
虽然才刚刚成年,但是她的能力不输集团那些人,小时候宋老爷子会把她叫到书房考校她的学问,她回答的不满意宋老爷子会用戒尺鞭打。
有些时候她感觉自己会被打死过去,但是宋老爷子除了鞭打还是教了宋淇一些有用的东西。
这才是当时宋淇会相信宋老爷子会把集团交给她。
让她忽略了很多,来自叔叔婶婶的恶意。
桌子上除了工作的文件,还有另一份包得鼓鼓囊囊的文件袋。
里面呈放的是周舒裕母亲近十五天以来的可以踪迹。
晗的活动范围离罗洛西亚市很近,但是从不踏入罗洛西亚半步。
她带着一个五岁大的小孩在城外鱼龙混杂的贫民窟当中生活。
看到那张五岁小孩凶狠的看着和她抢糖吃的大孩子的时候,宋淇挑了挑眉。
算算时间,这个孩子应该是周舒裕同父同母的亲妹妹。
晗搬去枫叶国和一个鳏夫结了婚,但是在徐孝义的人找上门之后,那个鳏夫也跑了。
她带着孩子至少过了两年食不果腹的生活。
就算这样,她也没有扔掉那个嗷嗷待哺的小孩。
宋淇的心弦好像被一双柔软的手拨了拨。
“找人照顾她们,不要让这对母女被奇怪的人缠上。”宋淇发了条消息。
这时候周舒裕的消息正好弹了进来。
“什么时候回来。”
宋淇看了眼桌上的文件。
“晚上六点到家。”
“想我了吗?”
周舒裕看着手机里的消息如实回答。
“有些无聊,老宅里信号不是很好,我也不能随意出门。”
今天出去晒个太阳还遇到了旧相识。
哦,还有宋酩说的话。
“遇到了一个奇怪的人。”
“她让我后天治疗的时候不要落单。”
“后天你陪我治疗吗?”
周舒裕问道。
康复治疗是一个很痛苦的过程,防止肌肉粘连,萎缩,做的时候还要防止代偿和二次损伤,一天做下来很累,陪着她的人也会觉得十分无聊。
“可以。”宋淇一口答应下来。
“她是什么人?”
“她说她叫宋酩。”
收到消息的宋淇皱了皱眉。
宋酩?
宋淇从记忆里翻找这个叫宋酩的人。
宋家两个字的人名不多,宋淇很快就找出了这个叫宋酩的人的痕迹。
老爷子说是远房表亲?遮羞布罢了,宋酩现在有二十来岁了吧,那不是前几年被他认回来的女儿吗?
宋淇冷冷的哼笑一声,心里浮出一股浓烈的不爽。
“不要和她有接触。”
“好。”
周舒裕回答的飞快。
看着越过围墙的艳阳,周舒裕数着时间,是快要到六点了吧。
要不是骨折的是两只手,周舒裕也不至于一个拐杖都用不了,整天坐着轮椅,也不能下地走走。
虽然宋淇说后天会回来陪她一起做治疗,但是周舒裕心里难免惴惴不安。
治疗每天都在做,可是为什么偏要挑选后天。
后天不是并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
一个人呆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实在让人不安,更不用说是在宋宅。
来的时候那条路阴阴森森的要是自己想要自己出去,先不说走不走得出那片林子,没有车,五十多公里的路她走不了那么远。
望妻石,等着宋淇回来。
西厢房的小花园,有些花已经落了。
因为周舒裕住了进来,这里不是每天都打扫,宋淇吩咐了七天打扫一次。
落下的花躺在青绿的草地上,也没有办法变成土壤的养分,无人打理只会变得干枯。
“哎,你叫周舒裕是吧?”
周舒裕正坐在屋檐下,回完了宋淇的消息正百无聊赖的看着这些花呢。
陡然听见有人叫她,抬眼看了看围墙那个方向。
围墙那么高,虽然是周舒裕一伸手就能碰到的高度,但是对于那个喊她的人来说,轻易爬不上来的。
现在正好能看到她的一颗圆圆的脑袋。
周舒裕看了一眼不打算理。
“别不理我啊,我看到那个病秧子去找你了,我还听到你们说什么了!”
“你跑那么快做什么?你还怕那个病秧子吃了你啊!”
“哎你别走啊,宋鸣恩你知道吧?他跟六区的人交好,你弄砸了他的关系,现在你到了宋宅,他正想办法整你呢。”
“我叫汤小爱,宋鸣恩让我来整你。”
“你懂吗?”
周舒裕本来打算走的,听到六区之后,操控者轮椅的手指的手停了下来。
看着墙头的那颗头,对方肯定不止是来和她通风报信的吧。
“你还有什么话,快说。”
“这里有监控,你说的话宋淇都会知道。”
汤小爱看了一眼那个明晃晃的监控。
“既然我都来了,你给我搭个梯子,我下去跟你说。”
还真是顺杆下爬。
但是周舒裕是不可能让她进来这个院子的,于是只能自己操着轮椅走进了墙边。
顺便把手机的录音打开了。
这些动作都是在汤小爱眼皮子底下的,依着周舒裕的想法,这个叫汤小爱的人,十有八九是来投诚的。
那么录音也没什么,总要有把柄握在她手里这才算是来投诚。
汤小爱默了一瞬,感觉这个alpha比宋三叔那些人要聪明得多。
那些人高高在上的,没有把她放在眼里过。
“我妈攀上了宋家的一个alpha,那个alpha正好是宋鸣恩的表弟,他老婆仗着自己也姓宋,和宋家攀上干亲了,用宋家的人想整死我和我妈。”
“我长得像omega,其实我是劣alpha,你不用担心我给你扣黑锅。”
“我是来和宋小姐谈交易的,但是宋小姐的面我这种人见不到,你帮我转达一下啊。”
“宋鸣恩给我五百万,让我把你标记了,就算标记不成也要把你弄残废。”
“只要宋小姐给我同等价格,我就帮宋小姐做双面间谍,弄死宋鸣恩都行。事成之后把我和我母亲走。”
“如果我背叛了我们的交易,你就告诉那个姓宋的女疯子,说我是alpha,以后要和她的孩子争家产,宋鸣恩没死也会要了我的命。”
“你知道吧,我是抱着诚心来的。”
汤小爱说道,仿佛她说的标记,弄残这些狠毒的做法都是她司空见惯的。
“你凭什么不帮宋鸣恩,反而来帮我?”周舒裕问道。
“我在宋家就是无根的浮萍,相对于你,宋三叔才是我真正的敌人,我和你们没有仇怨,可以成为很好的合作伙伴。”
“我的能力很强的,告诉宋小姐和我合作不亏,时不我待,让宋小姐快点给我答复,宋鸣恩那里我尽量拖一拖。”
“好的,我会替你转达。”周舒裕停止了录音。
汤小爱也从墙头消失了。
*
“你去哪了。”英俊的男人黑着一张脸,看着笑得春光灿烂的汤小爱。
她的身上的衣服有些凌乱,想来是爬墙的时候弄乱的,而看在另一个人的眼里,她这样显然是另一些事情。
“你没闻到吗?我身上柑橘味道的信息素?”
“是宋淇的alpha的身上的信息素啊,你一个beta肯定理解不了里面的情绪吧?”
汤小爱笑吟吟的,一双眼睛弯得煞是好看。
“小白助理今天又来老宅给宋三叔汇报工作了啊?”
明知故问,白助理冷着一张脸,汤小爱身上柑橘味确实很浓,但是他没有就这样信了汤小爱的话。
“看看我的脖子,是那个alpha咬的,她记住我的信息素了呢,再熟悉熟悉,我们的事情就能成功了。”
汤小爱白皙的脖颈下面是一抹淡淡的红痕。
现在白助理看到这已经相信了她。
“辛苦了。”白助理干巴巴说了句。
“是啊,今天没有办了她我忍得也很辛苦。”
汤小爱说道。
听着少女大胆的话,白助理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皲裂,联想了一下少女的身份,白助理又很快的调整好了脸上的表情。
“我看那些omega都碰了一鼻子灰,没想到你倒是有些手段。”
“我收拾收拾再去找宋鸣恩,你先去吧。”
汤小爱忍着身上的不适说道。
直到白助理的身影消失在了眼前汤小爱才放下了伪装跑了起来。
抑制剂,得快点回去找抑制剂!
*
宋淇在六点之前就赶了回来。
毕竟听到了个让人不爽的名字,还是尽快回来的好,家里还有娇妻呢。
周舒裕要是知道宋淇心里怎么想或许会弱弱的反驳一下。
六点的时候天空已经接近昏暗了,毕竟宋家老宅是在远离喧嚣的山上。
比城市里要更早的感受到天黑。
宋淇回来的时候正好看见周舒裕在走廊那端着一本书。
走廊的灯亮了,旁边飞着不少小蚊虫,周舒裕竟然不觉得烦,一边看着书一边拍着落在身上的蚊子。
“你回来了。”周舒裕拍着落在身上的蚊子,余光瞥见宋淇站在走廊上看她,不知道看了多久。
“怎么又站在走廊上一声不吭的。”周舒裕说话的时候有着连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埋怨一般的情绪。
“我在想,你现在真的很像在家等我的妻子了。”
周舒裕挑了挑眉看向宋淇。
她是宋淇的alpha这件事情是板上钉钉了吧?
“怎么了?你还打算接受其他的alpha。”周舒裕玩笑的说了这么一句,脸上也没有成为宋淇alpha的不情愿。
“没有。”宋淇摇了摇头走到周舒裕身边,双手自然的搭上了周舒裕的轮椅。
“一个人在家是不是很无聊?”
周舒裕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omega。
能不无聊吗?
除了康复活动,连个解闷说话的人都没有。
宋淇觉得周舒裕看她的眼神有些幽怨。
但是这段时间她真的太忙了,有人故意要支走她……那些事都是她必修要管的。
宋淇低下头蹭了蹭周舒裕的额头,长长的头发滑落下来扫过周舒裕的鼻尖。
痒痒的。
宋淇的额头贴上来凉凉的,周舒裕觉得十分舒服,不自觉地眯起了眼睛。
“今天遇见了很多人吧。”
宋淇说道。
“是的。”周舒裕如实回答。
两个都自报家门了呢。
“有一个叫汤小爱的……”周舒裕提了起来汤小爱来爬墙的事情。
把当时的情况一五一十的和宋淇说了清楚。
周舒裕想起汤小爱说的话,觉得背后一凉,是真切的感受到了宋家有些人对她的恶意。
没想到她那么值钱,和宋淇沾上边,她的一切都变得值钱了。
按照她上辈子安稳打工的性格,一辈子都赚不到那么多钱的。
“我这条命是越来越值钱了。”周舒裕调笑一般的说。
“那是当然,你要想想,你现在是谁的alpha。”宋淇也笑着。
贴够了周舒裕的脸,宋淇说。
“走吧,外面凉,蚊子也多,明天就联系杀虫队来杀一下虫。”
周舒裕怪安静的,任由着宋淇在后面推着她的轮椅。
“要是我被弄残了怎么办。”周舒裕确实有点担心,不知道意外就在哪天发生了。
她的身体要好久才能恢复。
“谁弄的,我让谁变成一样的。”
“我会让你恢复好的。”宋淇握着轮椅的手紧了紧,要不还是把三叔的腿打断吧。
平白让别人那么心惊胆战的。
“你身上有别人的味道。”宋淇突然说。
周舒裕惊疑的皱起鼻子在身上到处嗅嗅。
是有点不一样的香味。
“难道是那个宋酩的?”
“嗯……生气了,你说怎么办吧?”宋淇说道。
周舒裕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笑吟吟的omega。
“你故意的?”
“是又怎么了,我也想你了。”宋淇说道。
好听话像是不要钱一样的。
这样谁不会对她死心塌地的呢?随便一个alpha过来都会被她的甜言蜜语哄成智障吧?
周舒裕觉得自己真快要被哄成智障了,似乎宋家大宅也不是那么危险了。
也不怕有人要她命想把她弄成残废了。
omega身上的白桃信息素淡淡的,很平和,就好像是特意安抚她的。
周舒裕很安心。
忍不住想要在omega的脸上啄一啄,或许是两人的匹配度太高了,在一起就想要和她贴一贴。
明明宋淇就在她的眼前,但是轻微的触碰有些难以填补她一整天都没有见到宋淇的空虚感?
这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这些天一个人在宋宅,很少遇到能讲话的人,能联系的只有珍妮弗和宋淇。
她每天的任务好像就是在走廊等待宋淇回来。
怎么办?这真成狗了?
世界一下子就变得很小很小,只需要围着宋淇转。
“明天你带我出去珍妮弗那里做康复吧。”
周舒裕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宋淇,真是像极了一只讨糖吃的大狗。
“好啊,你求求我怎么样?”
周舒裕听着这话脸上微红,像是什么奇怪的play怎么回事?
现在脑子清醒,对着宋淇说不出什么羞耻的话啊。
“别闹……”周舒裕微微耷拉着眉眼。
她倒是不知道自己这副样子好玩得紧。
“你亲我一下怎么样?”
宋淇推着轮椅走得飞快,周舒裕只感觉耳边的风呼呼的吹过。
周舒裕被这速度吓得紧紧抓住了轮椅的扶手。
感觉自己还没有残疾,马上就会被宋淇弄残疾怎么破?
“不就亲一下吗?”
“这个速度是要谋杀你的亲亲alpha吗?”
周舒裕觉得自己真是飘了,什么话都能说出来了,这话说出口之后脸上止不住一阵发烫,比原本她的体温还要烫。
正常人常年保持着她的这个体温,应该也快成为傻子了吧?
周舒裕想着,傻一点的话也没事吧,她体温那么高,肯定是烧坏脑子了。
宋淇缓缓减慢了速度,终于把人推到了两人的房间。
这里的房间不像她的别墅那个充满毛绒玩具的房间。
这里简单的就像是酒店,没有两人任何多余的东西装点。
像是旅行暂住的一个锚点,一个暂住的地方。
宋淇去浴室开了热水器,然后给自己换了一身衣服。
除了换衣服,周舒裕一直跟在宋淇身边,亦步亦趋的。
是从来都没有出现过的情况,就连宋淇都察觉出了不同。
“今天怎么了,这么粘人?”
周舒裕看着宋淇,觉得确实是有点过分粘人了。
但是要让她做些别的事情,她又不想,宋淇在这的时候她就想跟着。
因为过高的信息素匹配度,两人每天的信息素接触,一旦分开就会让她感到空虚,心神不宁。
周舒裕的脸上有些窘迫,怎么会这样呢?
“只是想跟着。”
这个回答硬邦邦的,但是也是回答了。
之前的自己很硬气的啊,现在变成了一个无法离开宋淇的alpha怎么回事?
她是真的喜欢宋淇吗?
周舒裕看向宋淇的目光带了不解,她实在是不了解自己的内心。
越来越看不明白自己了,明明承认了自己宋淇的alpha,但是竟然没有办法直接的承认自己对宋淇的心动?
“你可以靠近一点吗?”周舒裕问道,这时候她觉得自己像是一个求知者。
宋淇不明白alpha情绪为什么会如此跳脱,一下平静的像是湖水,一下又焦虑得像*是暴风刮过的海浪。
她听话的走到周舒裕的身边。
周舒裕看着穿着一身蓝色睡裙的人朝她靠过来。
外面的灯光把房间照得足够明亮,因为外面蚊虫有些多,宋淇没有开灯。
老宅的建筑风格是仿古的,没有什么纱窗,开窗蚊虫就顺着窗口进来了。
外面的光落到宋淇身上,让她的身影平白无故多了些成熟妩媚,一张娇俏的脸像极了已经熟透的果子,让周舒裕想要咬一口。
就这么享受这一刻也是可以的,周舒裕觉得。
没有等周舒裕动作,宋淇就微微俯下身来,在周舒裕的脸上啄了一下。
omega身上温暖的馨香就这么自然的闯进了周舒裕的鼻腔。
宋淇的动作让她闭上了眼睛。
“这是怎么了?”啄吻了一下之后宋淇问道。
她并不是不喜欢周舒裕对她的这种依赖,相反的她很喜欢。
她喜欢周舒裕表现得离不开她的样子。
周舒裕看着宋淇漂亮的脸眼神就像是闪着光,这怎么能好意思说出口呢?
说她似乎有些分离焦虑?
到时候宋淇喊来一整个医疗队的人过来给她检查怎么办?
实在是……
有些难以启齿。
周舒裕抓着宋淇的手,在她唇上啄了啄。
一下,两下。
宋淇被她的动作闹得笑出了声。
“今天变成小鸟了吗?我是一棵树,你是啄木鸟。”
“不是。”周舒裕说道,“你说我身上有别人的味道,你帮帮我把别人的味道清理一下吧。”
静默。
两人的视线在不足一尺的距离交缠。
“怎么啦,受着伤还玩这些擦枪走火的?”
宋淇先打破了这份粘稠的沉静。
周舒裕不语,只是朝着宋淇的方向凑了凑,她滚烫的脸贴上宋淇的脸。
凉凉的和很舒服。
“不应该吗?”周舒裕在宋淇的耳边悄声说道。
“我觉得很应该。”
周舒裕摩挲着宋淇裸露在外面的肌肤。
“把我一个人放在老宅当你的金丝雀,我不能收点利息?”
“是应该收一点。”宋淇回应着,一偏头就碰到了alpha的嘴唇。
alpha的嘴唇软软的,烫烫的。
周舒裕的的后遗症她了解,包括高温。
在医院的那两个星期,最害怕的就是周舒裕的伤口恢复不好,发炎。
那几天给她用了很多药,体温短暂的正常了一段时间。
后来体温保持在了38度,仔细检查之后没有问题宋淇才放心。
她的这个alpha让她操心的地方还有很多啊。
宋淇的动作让周舒裕眼神微闪,就连心脏也觉得发紧,然后极速的律动。
周舒裕闭上了眼睛,omega的吻轻轻的,像是小兽一般舔舐她的嘴唇。
或许她是害怕又引诱出了她的易感期。
白桃味的气息与她纠缠,周舒裕忍不住想要回应的时候omega的嘴唇飞快撤离了。
“好些了么?”
“你的情绪不大稳定。”
宋淇镇定的说。
想要克制住自己真的很难。
但是现在的情况最好的就是克制住自己,宋淇就像是一座神祇,她的进退看起来是那么轻松。
omega温软的嘴唇离开之后,周舒裕皱起了眉头。
一双眼睛水汪汪的看着宋淇,就好像是控诉她刚刚随意离开的行为。
“或许。”周舒裕低声回答。
“我先去帮你试试水温。”
周舒裕说了这么一句之后就操控着轮椅离开了。
那个背影,有些落寞又好像是落荒而逃一般?
没有等宋淇回答,轮椅已经移到了浴室门口。
一时的生理反应不能代表一切,宋淇长得那么好看,她靠近自己理应紧张理应心跳加快的。
周舒裕的思绪乱作一团。
也只有宋淇在身边的时候才能够让她的思绪这样混乱。
自己刚刚那样,是不是有点反应过激?
明明之前也是亲吻过多次的,宋淇对这种动作似乎做得越来越顺手了。
轻而易举的让她心跳加快。
周舒裕用那只勉强可以行动的手出了点力,从轮椅上站了起来,然后打开水龙头试试水温。
这些动作因为她身上的伤所以做得磕磕绊绊,像是第一次做这些的稚童。
偶尔做这些事情是有利于恢复的。
周舒裕自己也很小心不会让自己感觉到疼,但是却让身后的宋淇看得皱起了眉。
她想说不用做这些,可看到alpha通红的耳尖,她恍然大悟。
原来!是害羞?
周舒裕本来就是这样的,倒是她有些忘记了她原本的性格。
她不是会那么轻易的接受两人亲密举动的类型。
还记得上一次,周舒裕激动的吻了她,却因为易感期过于猛烈失去一段记忆恐慌流泪。
周舒裕和她见过的所有alpha都不同。
她是最特别的,宋淇一开始就知道,而她也与常人不同,她不是一个必须要依靠alpha生活的omega。
很多事情,她比周舒裕懂得更多。
后背贴上一个温温软软的躯体,一双小手穿过她的腰际,环住她的腰。
那温软的触感让人想要拥入怀里,更遑论现在她就在背后?
“水温怎么样。”
她能够感受到omega说话时胸腔的震动,贴近的身体让她感觉那声音就好像从自己身体发出来的一般。
“水温很好。”
周舒裕小心翼翼的咽了口口水,她的嗓音沙哑得不像话,自己听了都觉得……脸上无光。
实在是脸上无光。
正常的那一只脚结结实实的落在地上,整个身体的体重都由那只脚来支撑。
宋淇环住她之后就像是她的另一只脚,帮她分担了一部分的重量,瞬间让她轻松了很多,也让她的体温光荣的上升了很多。
“很重的,小姐。”
周舒裕声音低低的说。
“你不是问我,要是你真的残疾了怎么办吗?”宋淇说,她的声音温和又平静,像一面波澜不惊的湖。
“就想这样,即便我娇小,也能把你支撑起来。”
这话说得让周舒裕心尖一热。
宋淇实在是太会说话了,这一句话说得缱绻,就好像一辈子,两个人一辈子都会在对方身边,就好像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扔掉周舒裕。
周舒裕想过最坏的结果就是死,但是其实她想要活着,活得明媚,即便现在她坐在轮椅上,也没有那种会站不起来的恐惧。
她知道的,她只是骨折,即便宋家有人想要暗算她,有些瞬间会害怕,但是她从来都不恐慌,为没有落到身上的计谋心惊胆战。
自从从糖果工厂出来,她就没有什么好怕的了。
可是宋淇的话,让她的心里软,软得一塌糊涂。
“牺牲太大了吧?”
“宋大小姐会和一个残废过一辈子?”
周舒裕调笑。
“我只是想和你说,你不用担心残疾了我会扔掉你,只要你还有一口气在,我就不会扔掉你。”
“是因为需要我的信息素?”
周舒裕问道,这个问题对她很重要,如果她对她动心了的话,这个问题的答案将是禁锢住她一生的最短的咒语。
“目前是。”
宋淇的答案让人意外的诚实。
周舒裕没有听到她说不是,如果她说不是,周舒裕会怀疑,她有什么值得宋淇动心。
现在这个答案反而让她安心,让她急剧躁动的血液和头脑难得的冷静。
“我也是。”
周舒裕说。
“这样说我好像是一个不负责任的坏alpha,但是想着我说过绝不背叛你的诺言,如果不是你不要我了,我不会离开你的身边。”
“我分不清现在我面对你的时候心跳加速是因为爱,还是因为简单的情/欲。”
“要说情/欲,我的身体让我几乎每天都能感受到类似情/欲一般的折磨。”
“可是要说因为爱,我觉得不是。”
好像嘴硬……
周舒裕说到一半不说了,因为她喋喋不休的嘴巴被另一张嘴巴堵住了。
一切话语都是多余的。
“整个世界,我只愿意亲你。”
“你不明白吗?”
宋淇说。
声音微小,但是周舒裕却听得格外清晰。
“再说了,像我这样条件优秀的人,你对我动心是正常的。”
“不用怀疑自己的心。”
噗嗤。
周舒裕乐了。
“傻宝。”
“你说我什么?”
宋淇凑近周舒裕。
“你说我什么?再说一遍。”
“我说你是一个傻宝。”
宋淇凑近咬了周舒裕的脸一口,白净的脸上刹时间就出现了一个红红的牙印。
“不准说我是傻宝,你才是。”
周舒裕没感觉脸上有多疼,她先是闻到一阵甜腻的白桃香,然后才是那湿软的感觉。
一点都不疼。
就像是被美女扇巴掌,先感受到的不是巴掌落在脸上的疼,而是先闻到一阵香风然后才是美女的巴掌,当巴掌落到脸上的时候,不是疼,而是爽。
周舒裕自认为自己没有那么变态,她是真的觉得宋淇咬她是不疼的。
被宋淇咬了一口,周舒裕终于安安分分的回到轮椅上做个受伤人士。
“今天还是我来帮你搓背吧。”
宋淇淡定的说着,若不是空气中那明晃晃的信息素的味道,周舒裕会以为她真的有那么淡定,平静,信手拈来。
“不用了。”周舒裕拒绝。
手脚不便就是这样。
连洗澡这样的事情都得麻烦别人。
她不是不记得宋淇帮她擦身体的那天。
就应为记忆太过深刻了,所以对于这种帮忙她只能拒绝。
周舒裕胡乱的抹了把脸,退出了宋淇所在的范围。
真是不像话,又是被撩了?
捂着砰砰跳动的心脏,她简直是太容易被撩动了。
一旦被撩动她就很难平静下来,这就是她现在身体的状况,虽然已经好了很多了。
但是依旧让人难以忍耐。
曾经她能忍那么久,是因为没有出现那个可以帮她的人。
但是现在,那个人出现在她身边了,她却只能饮鸠止渴。
宋淇年纪还是太小了点。
周舒裕想着。
无论被撩得如何,想到宋淇的年龄,周舒裕还清醒就无论如何也下不了手。
自己可真是。
嘴子都吃了现在还介意这些呢。
真是左右脑互搏装清高呢。
*
第二天宋淇出去的时候带上了周舒裕。
这让周舒裕非常欣喜。
就好像关在笼子里的鸟儿终于能出来放风了。
眼里都是雀跃的神色。
“这么开心吗?”
“当然。”周舒裕不假思索的回答。
“应该自由飞翔的鸟儿是不应该受困在笼子里的。”
“金丝雀也有烦恼啊。”
“呵呵……”宋淇弯着眼睛笑了两声,像一只小狐狸。
“你说想要我命的人会在今天动手吗?”
周舒裕看着车窗外阴暗的森林,那一边地方阳光难以企及,漆黑的丛林像是会吞噬人的野兽。
“所以在老宅外更要小心。”
宋淇收起了笑容。
“你也不要做什么危险的事情。”
“你是最重要的。”
宋淇从不吝啬这些表达,周舒裕点点头。
好不容易活下来,她惜命得很。
宋淇亲自把周舒裕送到了康复中心才离开。
几乎是是宋淇车离开的下一秒。
周舒裕就柑橘的到了一股阴冷的视线,像是水蛇一样缠上她。
怎么办呢?宋淇刚走就有脏东西迫不及待的缠上来了。
珍妮弗显然不知道周舒裕会来,不然也不会看见周舒裕之后一脸见了鬼的表情。
“你不是去宋家老宅了吗?”
“居然能从那地方出来?”?
“别这样说,弄得我好像是去坐牢了。”
“也没什么区别,我以为你不会出来的,我听朋友说宋家找了全球最专业的康复团队入住宋家老宅。”
“你应该不会需要我了。”
“没有,我还是很需要你,”周舒裕遥控着轮椅到珍妮弗身边。
“珍妮弗,我只有你一个朋友。”
“你知道吧,夏国有一句古话,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你飞升的机会来了。”
珍妮弗对夏国的文化稍有了解,听着周舒裕的话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你想做什么?”
“你听我说……”
*
珍妮弗带着周舒裕做了一系列的检查,疗养院的工作有时候很清闲,今天珍妮弗并没有很多工作,所以可以一直呆在周舒裕的身边。
而且大小姐不久前知会了珍妮弗看好周舒裕。
算是有预知技能吗?
周舒裕才和她说了要干坏事,后一秒就被大小姐提醒了。
“全球最好的康复团队给你做治疗。”
“你感觉如何?”
珍妮弗问道,好像真的很好奇。
“更多的人来服务我,更细致。”周舒裕如实说,她原来只知道那是宋与霖派来的,没想到那么厉害。
被宋家的财力和权力震撼了一会儿。
但要说技术如何,周舒裕没有特别明显的感受。
因为她只是一个小小的骨折,并不是偏瘫这样麻烦的疾病。
根本动用不到那么厉害的团队。
周舒裕觉得宋与霖很会做表面功夫,就连第一次和他接触的时候,宋与霖就带一副虚假的面具。
常人很容易就会觉得宋与霖是一个温和可亲的人,但是周舒裕不这么觉得。
像是宋家出来的人,温和可亲必然是表象。
他举手投足之间不经意露出的上位者的优越感破坏了一切温和的伪装。
这个人狼子野心。
周舒裕不敢和他过多接触。
她也很庆幸那一天,她选择的是宋淇。
“那是挺不错的,但是这里的数据有人跟你说过吗?”
“你的信息素水平比起之前相对又下降了很多。”
“但是根据我们这边这些天的数据观察来看……”
“非常的混乱。”
珍妮弗拿着一大叠的数据纸张,抽出了几张摆到周舒裕眼前。
一堆上上下下的折线图,还有各种让周舒裕熟悉又陌生的专用名词印入周舒裕的眼帘。
“从这个折线图上看,你有焦虑的风险。”
“这里,你的信息素变得很活跃,并且持续,一直维持到第二天早上七点左右。”
“开始活跃的时间是在下午五点。”
“以我对你情况的了解,你可能有点轻度的伴侣分离焦虑。”
珍妮弗严肃着一张脸说。
“你先把这几个问卷做了,我再确认,一定要如实回答。”
周舒裕接过珍妮弗递过来的纸张,还没写下一个字,就听见有个小护士急匆匆的跑过来。
“不好了,三号病房的那位和新来的患者打起来了!”
听到这个珍妮弗急忙起身,招呼了周舒裕一声连忙起身离开了。
周舒裕看着珍妮弗离开的方向,眸光沉沉,在心中倒数。
3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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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异香闯入鼻尖,一只冰凉的手扼住她的脖子,很快她闭上了眼睛。
第29章 刑具
◎谁和你玩猫捉老鼠?◎
疼疼疼疼疼疼!
周舒裕感觉自己还是坐着的姿势,但是手臂太疼了。
周围是死一般的寂静。
她好像处于一个无人的地带一般,也没有什么光线,感觉是阴冷的。
咚咚咚……
一阵沉闷的脚步声,踩在铁制的地板上,像是敲在人的鼓膜上。
听脚步声,应该是一名高大的男性。
“头儿,这个alpha还没有醒。”
一道男声响起。
不一会儿,周舒裕就感觉一只手附在了她的头上。
“似乎是发烧了。”
周舒裕听到男人这样说。
“把她弄到顶楼,这里不能被暴露。”
另一道阴狠的声音响起来,然后周舒裕就感到另一个男人把她扛在了肩上。
疼痛的感觉让她闷哼出声。
男人的动作一滞,等了一会儿才走动起来,刚刚似乎怀疑周舒裕醒了。
周舒裕因为受伤体重轻减了很多,但身高摆在那里,不是一般人随意就能扛起来的。
男人轻松把她扛起来的动作让她心里微微一惊。
周舒裕根本没有真正的昏迷,但是眼睛睁不开,那个药的效果似乎太强了,她只是吸入了一点,但是却不可控制的闭上了眼睛。
她能听到外界的声音,却没有办法做出回应。
有些焦虑。
在疗养院的时候,有人刻意把珍妮弗支开之后,如她所料,暗中那个阴冷的视线消失了,然后就有人捂住了她的口鼻。
迷糊间,那些人带她辗转了几个地方。
她也一直没有要醒来的意思。
“她不就是个吃软饭的alpha吗,怎么还会惹到军方的人!?”
“晦气。”
“以为是好办的一票没想到惹上了更麻烦的。”
“头儿,要不要把她找个地方扔了。”
“这宋家人的事情咱兄弟不掺和了成不?”
“不行。”
那道阴冷的声音响起。
“姓沈的手段圈子里的人都知道。”
“现在我们把她送到顶楼,这件事情就算了了。”
沈?
周舒裕从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得罪了姓沈的人……
难道是针对宋淇的人?
周舒裕思考得脑子有些疼。
刀片藏在鞋底,因该没有人发现。
周舒裕没想逃。
她留了保命的东西,她倒要看看一直盯着她的那个人是谁。
她自卫的情况下让对方不小心死了,因该不会被关到调教中心去吧?
周舒裕在心里盘算着,什么时间醒来才算是最好。
现在有两个人,她现在的状态解决不了。
手脚还被绳索束缚着。
有些麻烦。
一阵上升的感觉过后,周舒裕知道自己似乎到达顶楼了。
男人几乎是用扔的方式把她扔到了地板上。
好在地上铺着一层很厚的地毯,周舒裕落地之后只发出了一点沉闷的声音,但是却疼得她差点叫出声来。
那两人的脚步声都因为厚实的地毯变得微小起来,只听到两人说话。
她听到那人似乎是打了个电话。
“罗伦小姐,你要的人,在顶楼等你,尽快过来验收,我们的人不宜久留,把尾款放在老地方。”
啊?双面间谍啊!
周舒裕很快就思量清楚,等那两人走后就睁开了眼睛。
四周静悄悄的,起码不是那种死一般的寂静了。
周舒裕挪了挪身体,还能动。
那人以为她发烧了,说明他们在绑她之前并没有了解她的详细资料。
或许是他们背后的雇主没有和那些人说?
不过不重要了。
周舒裕环顾四周。
宽大的沙发,亮着微光的吧台……
周舒裕看到吧台之后就挪动着身体过去了。
有一个刀架。
绳子棒的很紧,也很有章法,周舒裕没有办法直接拿到刀,只能碰倒放着一盆花的花架把放着刀具的刀架撞了下来。
吧台周围没有毛毯,刀具落地发出刺耳的声音。
好在顶层的隔音处理很好,外面是听不到任何声音的。
周舒裕的手指还能活动,刀具落地之后就挪了过去,抓住一把刀之后,束缚在身上的绳子终于被解决了。
周舒裕动了动手脚,身上除了绳子捆绑的痕迹就没有别的痕迹了。
骨头也没有错位,甲板固定的依然很稳。
只不过身上的衣服沾了很多脏东西。
周舒裕起来扶着沙发一路来到大落地窗的窗边,一把拉开窗帘,夜晚罗洛西亚的灯水马龙印入眼帘。
这里像是……罗洛西亚最高的建筑。
罗洛西亚之星……罗伦家族的产业……
那那个暗室……
从暗室到达这里的时间大约是十分钟,男人扛着她走了一段楼梯,似乎又过了一个冗长的通道,最后才坐上了电梯,周舒裕短暂的感受到了外面新鲜空气的滋味。
他们扛着她走过一段地面,大约一分钟,男人的步子很大,陆地走了大概六百米的距离。
周舒裕想,那个关她的地方一定是那两人特别重要的一点。
甚至不能有一点被发现的风险!
顶楼用的是专用电梯,没有权限卡无法打开,周舒裕找到了电梯发现自己没有办法从这里下去。
那两人显然收了两头的钱,一个是罗伦家族的人,一个是她没有任何印象的姓沈的人。
周舒裕揉了脑袋,被迫昏睡太久,头很疼,针刺一样的。
还有那两人说的军方?
她唯一认识的一个跟军队有关的人物就是那个将军。
或许是友非敌,但是周舒裕不敢和那样的人碰面。
她很清楚,自己和原主不一样,记忆里那位是很器重原主的,原主的变化逃不过那位的眼睛。
另一条腿落地微微有些疼,周舒裕打量着偌大的顶楼。
这里一切都奢华得不像话,罗伦家族周舒裕只认识一个人。
那就是几个月前让她信息素发狂的罪魁祸首罗伦阿丽娜。
周舒裕脸色发沉。
当务之急是离开顶楼。
她永远都忘不了身为omega的女人让四个保镖把她按在沙发上注射催/情剂。
如果不是宋淇,她可能完全沦为一个废人,最后要走的是摘除腺体这一步。
阿丽娜还没有死心。
这让周舒裕毫不意外。
唯一意外的只有那个绑了她的人最后把她送到了阿丽娜这里。
或许那些人还有后手,阿丽娜只不过是炮灰。
周舒裕一路从客厅摸到了书房。
顶楼明显是仅供这栋大楼主人使用的私人空间,一定不止从专用电梯上来的一条路,而其他的路不是藏在书房,就是卧室。
周舒裕不能走楼梯,不仅是手脚不便,还因为罗洛西亚之星,完全就是罗伦家族的大本营。
她走楼梯很难不被发现。
书房靠墙的书架上陈列着一排排全新的书籍。
书上的文字看上去和蓝星的葡萄牙语很像。
周舒裕扶着书架一本一本的翻找,心跳一点点的加速,感觉危险就快来临了。
阿丽娜用不了多久就会来到这里。
咔哒
周舒裕转动了一个青花瓷模样的花瓶,机关触发,书架缓缓的移出一个人能通过的开口。
周舒裕面色一喜,但朝里面看了一眼之后表情遍变得一片空白。
顶层到底是罗伦家族哪个子孙的私人空间!!!
谁来和她解释一下罗伦家族书架后面隐藏的空间为什么不是逃生电梯!!!
周舒裕甚至气得想要笑出声。
书架背后的空间并不大,通过那个小小的开口便能将里面的景象看个清楚。
房间里灯光昏暗,里面有一张铺着酒红色丝绒床单的大床,床头挂着各式各样,各种形状的刑具……
床头还挂着个手铐,床头柜上还摆着造型精美逼真的格式蜡烛。
……
到底是用来做什么的房间一目了然!
难怪!
周舒裕想起来那天自己脸上戴着的那个止咬器。
原来罗伦家族的那种癖好是家学渊源。
周舒裕气得头发都快要飞起来。
辛辛苦苦找这么久,找到了别人的爱巢。
周舒裕刚要转身出去,就听见叮的一声。
一瞬间浑身的冷汗都下来了。
“妈的!”
周舒裕难得爆了个粗口,早知道去卧室找。
但是现在已经来不及了。
周舒裕咬了咬牙,闪身进了那个房间。
然后移动书架,外面的花瓶缓缓回归了原来的位置。
看着整个房间的刑具,周舒裕看得眼睛疼。
手上握着吧台弄来的刀,周舒裕猫在门后面听着外面的动静。
要是有人进来了,周舒裕直接挟持人质。
“给我搜。”
“封锁所有能出大楼的通道。”
“我看她能跑到哪里去。”
阿丽娜看着地上割断的绳索,碎了一地弄脏了地毯的盆栽,还有倒在地上的刀架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那帮家伙,把人丢在这里叫她来,她紧赶慢赶,居然连人都没见到。
“猫捉老鼠是吗?”
女人精致的脸上露出一个危险的笑。
“别让我抓到你,小老鼠。”
周舒裕要是听见这话能淬她两口。
谁跟你玩猫和老鼠。
你是恶毒反派,我是在逃公主,你个破阴暗批。
周舒裕听见书房的门开了。
一瞬间精神紧张百倍。
千万,千万别进来!
阿丽娜看着留了两个人在顶层找人,罗伦家族在罗洛西亚之星的安保团队都被调动了起来。
大楼也以最快的速度被封锁。
阿丽娜绕过一片狼藉来到吧台,打开冰箱拿了一盒冰块出来,给自己倒了杯威士忌。
一口酒液下肚,烦躁的心绪也平静了许多。
余光一瞥看到了书房半掩着的房门,一瞬间变得兴奋了起来。
顶层是她哥哥的私有财产,她常来这里,知道她哥哥书房里藏着的东西……
有些东西还是她送的呢……
阿丽娜缓缓推开了房门,然后无声的笑了出来。
果然在这里吗?
alpha在极度紧张的情况下,也会忍不住释放出信息素呢。
如果她是一个beta那么她到死都不会知道周舒裕会躲到那个房间。
都怪周舒裕不熟悉这里啊,哥哥的卧室还有一道电梯,直通地下车库。
不过要是她进了那个电梯更是死路一条。
地下车库每一个角落都布满了监控,除了罗伦家族的人,谁也可能从那条通道出去。
左右周舒裕都是死路一条。
阿丽娜脸上的笑容无声放大,一步一步的靠近书架旁边的花瓶。
当她的手已经搭上了花瓶时,一个穿着黑西服的高大alpha闯了进来。
“小姐,那位封锁了罗洛西亚之星,也是来找人的。”
“是谁?”
阿丽娜眉头皱起,脸上尽是被打断的不快。
“是那位,帝都的上将。”
阿丽娜冷气森森的笑了两声,让男人身体忍不住一抖。
“我说为什么会突然把人送来这里呢。”
“几个亡命之徒竟然敢这么对我。”
阿丽娜暴躁的甩了书架上保存完好的书,一本一本的都被她摔变了形。
“小姐。”
男人低声提醒。
阿丽娜指着书架,气得胸口起起伏伏。
“把她抓出来。”
男人看了一眼书架,然后按了按耳麦。
“在书房。”
不一会儿,书房又进来了五个高大的alpha。
阿丽娜转动开关,书架缓缓移动,门迟迟没有打开。
阿丽娜看着紧闭的门,狞笑一声。
“踹开。”
周舒裕早就听到了外面的动静,紧张到了极限也就不紧张了。
她的脑子异常平静,思绪也异常清晰。
现在她就是待人捕捉的困兽。
目光落在床头柜各式各样的低温蜡烛上,周舒裕心中已经有了办法。
几个alpha打开门之后,首先就感受到了一瞬间的信息素攻击。
优性alpha的信息素天然对劣性alpha有压迫力。
除了第一个进来书房的alpha,其他的alpha都感到了腿软。
这是生理上臣服的本能。
门被撞开之后,除了信息素,迎面而来的是一团明显的火光。
alpha敏捷的避开了迎面而来的火光,然而地上摔坏的书却没有幸免。
布料本身就是易燃的物品,里面似乎掺杂了酒精,落到地上的书本之上居然难以扑灭。
周舒裕又扔出了一团沾了酒精点燃的布料,她的身上已经淋好了水,披上了沾了水的床单。
这个房间虽然小,但是也有浴室,水就是那么来的。
酒精是因为这房间里有两瓶度数很高的伏特加。
周舒裕现在的形象十分狼狈,但是脸上竟然十分平静,看到几人正在灭火,她脸上甚至缀了一抹笑容。
身体里的血液似乎沸腾了,当看见火光点燃的时候,周舒裕止不住的兴奋。
一切破坏欲在此成型。
酒还剩很多。
她把酒洒满了大床,然后丢下点燃的打火机。
火苗一下子就窜了上来,红中带着一抹幽蓝,就像是地狱里面燃烧出来的火光。
周舒裕手里拿着刀,手有些微微颤抖。
紧了紧手上的水果刀,周舒裕以最快的速度冲出了已经着火的房间。
她到阿丽娜面前的时候,阿丽娜甚至还在愣神。
“带我出去怎么样?”
周舒裕的刀一只手绕着阿丽娜的脖子,锋利得闪着寒光的刀子贴着她雪白的脖颈,印出一道浅浅的血痕。
“罗伦小姐,不要乱动。”
“刀剑无眼。”
血腥味带着omega的信息素味道闯进她的鼻腔,引起一阵不适。
想要作呕,更想要破坏。
毁掉这么一个散发着难闻信息素的omega。
“罗伦小姐?还不老实?”周舒裕眼眸发冷,刀又向下压了两分。
血珠争先恐后的涌了出来。
“有句夏国的俗语,不知道你们罗洛西亚人知不知道。”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现在一无所有,我不惧怕你们任何人,明白吗?”
阿丽娜现在明白了,血珠浸湿了她胸前的衣裳,脖颈上传来的痛感告诉她,周舒裕真的敢杀了她。
周舒裕的手兴奋得想要发抖,想要一刀了结了手心还在勃勃跳动的生命。
但好在她人还清醒。
“送我离开。”
周舒裕声音冷冷的,像是毫无感情的冷兵器,身上那股肃杀的气质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恐惧。
那几人更是不敢动作,他们的主人的命,还掌握在那个alpha的手里。
这里如果不赶快灭火会出现很严重的火灾,顶楼或许还有珍贵的资料,必须马上灭火!可是没有人敢动。
短短几分钟,那间暗屋已经燃气了熊熊大火!而门已经被毁坏,无法隔绝里面的火源,所有人都必须赶快离开。
灭火器已经解决不了里面的火势了,再晚几步就会马上蔓延。
“或者,我们所有人,都死在这里。”
周舒裕冷冷的说,脸上平静得可怕。
阿丽娜当然不想死,更不想因为一个不重要的alpha屈辱的死。
忍下心中的恨意,她咬牙。
“走。”
周舒裕挟持着阿丽娜,在六个alpha的包围之中进了电梯。
周舒裕的伤并没有好,现在的她,面对六个人根本没有一战之力,但是她挟持了阿丽娜,场面完全不一样了。
他们怕阿丽娜死。
没有一个人敢对周舒裕动手。
几个人进了专用电梯,火势还没有蔓延出书房,电梯还能使用。
电梯门关上的那一秒,透过缝隙,周舒裕看到了书房里的熊熊火光。
倒映在她的眼眸中居然只是一簇小小的火苗。
她诡异的笑了出来。
不亏。
暗室里不仅有各式各样的刑具,更有各种藏品。
每一个藏品都对应着一个少女的照片。
无一例外,双眸紧闭,伤痕累累。
周舒裕不知道照片里的主人公是死了还是睡着了。
但是那些伤痕实在是令人……心惊。
每一张照片上都标明了日期,这明晃晃的,像是在诉说*着这就是照片之中的人的死期。
周舒裕看到那些东西只觉得浑身的血肉都在叫嚣着毁了这里。
让她毁掉暗室的并不是她被发现,而是情急之下发现那些藏品的时候。
现在流着罪恶血液的人就在她的手中,但是她现在还不能杀了她。
据她所知,罗洛西亚之星属于罗伦家族,是罗伦家族权力的象征。
她要罗伦家族的所有人身败名裂,成为丧家之犬。
如果罗洛西亚之星再也不属于罗伦家族会怎么样?
一个死物不会因为任何人改变。
但是罗伦家族失去罗洛西亚之星那代表着永远的落幕。
周舒裕被六个alpha包围着,内心十分冷静。
她甚至好心情的朝脸色最难看的那位笑了一下。
电梯很快就到达了一层。
看着周舒裕挟持着阿丽娜出现,有些胆小的omega直接尖叫出生。
“快报警啊!这里有恐怖分子!”
周舒裕听到有人尖叫道。
“怪不得大楼被军方的人围了,原来是罗洛西亚之星混进了恐怖分子!”
不是哦……
周舒裕刚出来没几步,尖锐的警报声响彻了整个大楼。
“是火警警报器!”
“大楼失火了!”
“哪里失火了?!”
“顶楼!是顶楼!!!”
“恐怖分子烧了顶楼!”
周舒裕无视周围乱糟糟的声音。
与大楼外,军用武装皮卡里,驾驶座后面坐着的那位的视线想接。
只一秒,周舒裕就感觉到了灵魂深处散发的惧意。
这似乎并不属于她的感觉。
是原主的感觉。
原主怕她。
周舒裕终于见到了原主的恩人本尊。
但是似乎,她们的关系并不像记忆里那样好。
或许她是一个旁观者,一个客体的角度,没有真正感同身受。
即便是拥有第一视角的记忆,周舒裕却没有带入。
她只把那些记忆当成在这个世界当中更好生存下去的工具。
此时此刻,感受到了原主对这个所谓恩人的恐惧。
为什么会恐惧?
周舒裕不明白。
她看着那人笑了笑,嘴角撤出的弧度微乎其微,可称为僵硬。
很快,车上下来两个穿着灰绿色军装的军人从车里下来,朝着这边过来。
周舒裕的刀被夺走,双手再次被钳制住,被押送到了那两军车里。
周舒裕回头看了一眼。
阿丽娜瘫倒在地上,几个alpha保镖把她扶起来,急忙捂住她冒血不停的脖子。
阿丽娜流了很多血,鲜红的血液浸湿了衣服,脸上血色尽退,只余一片苍白。
她阴狠夹杂着滔天仇恨的目光和周舒裕相撞。
周舒裕勾起唇角挑衅一笑。
你不过是一个挡箭牌,被利用的小丑。
你看你,多狼狈。
阿丽娜失控得尖叫,周舒裕已经钻进了车里。
进到车里的周舒裕已经收起了一切表情。
紧贴着车门,让自己湿漉漉的身体尽量少的触碰到座椅。
她没有脱掉暗红的床单。
湿了的床单让她好像浑身浴血,仿佛浸湿床单的不是水,而是血液。
床单里包着更重要的东西,周舒裕现在紧紧的将那些东西护在怀里。
这些可是用她的命换来的。
那人的眼神,她就当没有感觉。
第30章 虚伪
◎竖起尖刺◎
“怎么?不认识我了?”
一道清清冷冷的声音在车厢当中响起来。
“将军。”
周舒裕低低的喊了一声,头发都打湿了贴在脸上,就连睫毛的是湿的,周舒裕不敢看那人。
她记得那人是有洁癖的。
自己两头没洗澡了不说,她现在这样,还在对方车里,实在不太想要太强调自己的存在感。
戴尔看着好像下一秒就要跳车离开的周舒裕,极力的放缓自己的声调。
“你不用担心。”
“我会帮你解决一切麻烦。”
“你也不用对我如此戒备。”
周舒裕抬眸向戴尔看去。
一身裁剪极为得体的灰绿色军服,肩上坠着代表着将军军衔的黑金玫瑰图腾。
女人看她的眼神极为温和,似乎她进入车里之前那种肃杀之气从不存在。
戴尔长着一张典型的罗洛西亚美人脸,浓艳的美貌就像是带刺的红玫瑰明明四十出头的年纪,看上去却是像二十五六。
久经沙场让她的气质像是一把利刃,在什么场合都让人感觉到压迫。
但是周舒裕却看到这个女人居然在她面前收起所有锋芒?
不,戴尔不是在她面前收起瘆人的气场。
她是为了周舒裕,不是周淑欲。
周舒裕没有觉得放松,这个发现让她的情绪更为紧绷。
然而这误打误撞的居然更为贴近原主对戴尔的感觉。
周舒裕真情实感的表现,促成了一场完美的演出。
“将军围了罗洛西亚之星,是知道我在这?”
周舒裕冷冰冰的问道,浑身戒备的样子就好像一只刺猬。
然而周舒裕并不觉得自己是刺猬,她是真的怕被戴尔察觉端倪。
这是周舒裕一个外来者的心虚。
她没有办法正常的和原主原有的关系相处。
更不用说这位是真正的位高权重之人,即便才四十出头,但是她见识过的东西却常人多得更多。
星际当中虫族的脑虫一族不就是通过吞噬人类的大脑来伪装成人类吗?
脑虫甚至能伪装成原主生活不被原主所有亲近的人发现。
全球历史上就记载,曾经虫族入侵这颗星球,脑虫的存在差点让整个星球的人类全军覆没。
直到现在,这个星球的人民还在和虫族斗争。
原主的记忆里就有和虫族战斗的场面。
周舒裕担心戴尔会怀疑原主是被脑虫替换了……
更何况,她的身体特征当中有一项就是体温异常。
自从从治疗仓苏醒之后她的体温经过所有治疗都在39度,现在虽然下降了,还是保持着38度的高温。
如果是常人,体温连续一个星期维持着高温就会出现各种不良反应。
而她正常的活着,甚至坚持了一年之久,只不过实在太难捱。
周舒裕不信戴尔不会怀疑。
“从你进疗养院的时候,就有人通知了我。”
“你在疗养院失踪也是我第一个接到消息。”戴尔说道。
周舒裕盯着眼前万分体面的将军。
……
她又救了她一次,虽然她可以自己逃脱。
还有原主,如果不是眼前人的坚持,原主会被安乐,因为那场战役中的面对的异兽,能让人精神污染成为疯子。
当时原主的情况,几乎接近死亡,抢救过来有百分之八十被精神污染危害同族的危险。
原主是真的死了,而这个救命之恩,还是被这具身体背负着。
“谢谢将军。”
“但是我已经没有什么东西能偿还给将军了。”
周舒裕缓缓的说,似乎就是为了能让眼前的人听清。
周舒裕观察着戴尔的神色,从戴尔对她的态度上看。
她们之间的关系,定然不像是她拥有的那些记忆里那么简单。
只见戴尔看着她的眼睛微眯,看着她的眼神变得危险起来。
“你有。”
周舒裕捂住脸。
什么啊?
她还能有什么能给戴尔的?
很想跳车。
“我的家里有个小朋友。”
“我得回家。”
周舒裕说道,宋淇应该很担心。
*
宋淇确实担心坏了,周舒裕失踪了两天,她两天都没合眼。
不仅仅是没有周舒裕没有人能抑制她的身上的疼痛这么一个理由。
当周舒裕真正不见的时候她人生当中第二次感受到恐慌。
像是失去了依靠,刚刚建立起的还未完全牢固的地基猛然之间被摧毁。
所有打算好的一切都落了空。
“说,你和她,你们计划了些什么!”
那一天,娇贵的omega第一次正眼看一个不起眼的医生。
起先她对她的关注,只起始于周舒裕,因为周舒裕,她才会把目光短暂的放到这个普通的小医生上。
宋淇真的气死了。
她是留了人保护周舒裕的,周舒裕答应她不会离开她的!
她更加想不到一个疗养院的医生能放倒六个身经百战的佣兵。
“周……让我配合她引出最近一直在盯着她的人……”
“这些事情我会处理!”宋淇暴躁的抓了一把头发。
柔顺的头发被她抓成一团乱。
珍妮弗看着暴躁的omega,她从没有见过发脾气这么可怕的omega!
宋淇表面上看上去温和无害,暴躁起来的样子并不是让人感到恐惧。
而是让人感到羞愧!怎么有人让一个温和的omega变成这样!!!为什么不能满足这个omega的所有要求!
珍妮弗快要羞愧得朝宋淇跪下来了……她的眼圈红了起来,差点在宋淇面前痛哭流涕。
“我……我给了周保命的药剂,无论如何,只要对方不立刻要了周的命,她都能保住一条命的。”
珍妮弗弱弱的和宋淇说。
这是她姐姐给她的防身的药剂……一支就能让一个身经百战的佣兵立刻死亡,死亡的症状甚至是突发心梗,没有任何中毒迹象。
在黑市里,这个药剂一支难求,她给了周舒裕三支。
极小的注射器被周舒裕藏到了没有拆掉石膏的左手手臂。
就算是搜身也不会被发现。
珍妮弗接着竹筒倒豆子一般的把周舒裕的计划说了一个遍,丝毫没有保留。
珍妮弗心里流泪。
好朋友,你一定要活着回来啊!不然别说飞黄腾达,你真的出事了,朋友我啊,就要跟着你去了……
宋淇没有再抓着珍妮弗不放,只要珍妮弗老实交代了就好。
“现在立刻找人查。”
“大张旗鼓的查,然后分一部分人暗中动作。”
宋淇终于冷静的吩咐下去,彻夜追查终于有了眉目。
当宋淇来到罗洛西亚之星的时候,只看到被抬进救护车的阿丽娜。
而戴尔的军车早就没了踪影。
“晚了。”
早在戴尔封锁罗洛西亚之星的时候宋淇就知道了周舒裕在哪里。
宋淇知道有军方的人封锁了罗洛西亚之星的时候差点乱了阵脚。
罗洛西亚的驻军当然是亲近罗洛西亚本土贵族的。
即便宋氏在罗洛西亚发展了百年,但若是对上军方还是……
宋淇知道军车的车牌之后更是皱紧了眉头。
帝都来的。
她的心里惴惴不安。
她本以为她可以完美的建成一个完全属于自己的城堡。
她可以在周舒裕的身上找到属于她的归宿感。
她分得清什么是信息素的诱导什么是真心实意。
即便她现在只有一丝真心,那一丝真心也足以让她失去理智。
看到帝都的车牌她应该放心的,周舒裕一定是安全的,但是为什么会不安?
“阿勒斯先生,请你联系戴尔将军,问问她为什么要带走我的alpha。”
宋淇拨通了一个从来都不会主动拨打的电话,紧绷的语气就像是被逼到绝境的羔羊。
宋淇明白她还没有到绝境,但周舒裕不在身边这比绝境还要令她不安。
“甜心,虽然我很久都没有联系过我的女儿了,但这是你第一次给联系我,我又怎么会拒绝呢?”
宋淇实在是不耐和这个人说这些冗长的废话。
只是说了声谢谢便切断了通话。
戴尔,阿勒斯戴尔。
那个年纪轻轻就当上了将军的女人。
她明明四十多岁了啊?为什么那么关注一个早就已经退役了的alpha!?
明明她们之间的关系就只有上下级的关系!就算戴尔曾经帮助过周舒裕,可周舒裕不是舍命救她吗?
周舒裕欠她的不是早就已经还清了吗?
戴尔不是来英雄救美的,她,就是为了来和她抢人的!
宋淇气不打一出来。
“不要脸!”
不要脸不要脸不要脸!宋淇在心里骂了戴尔成千上万遍。
四十多岁了的alpha,就应该老老实实的做自己的事情,不想要伴侣就老老实实的孤独终老一辈子啊!
她还要抢一个alpha,她大周舒裕一轮!老不要脸,老牛想吃嫩草!
宋淇轻而易举就想到了原因,不是因为喜欢周舒裕?
那为什么会那么关注她,为什么在周舒裕失踪之后不久就立马找到了周舒裕的下落,并且封锁了罗洛西亚之星?
阿勒斯戴尔以古板和墨守成规闻名,又怎么会无缘无故为了一个人,只为了一个人调动帝都的军队空降罗洛西亚!?
宋淇很少这么暴躁。
这是她成年之后第一次这样情绪失控。
她年轻,她美丽,她很有钱,她想要的权力也能马上拥有,戴尔抢不过她的。
宋淇点了一粒安神熏香,在好闻的铃兰香味的安抚之下,终于平静了下来。
戴尔……她要那个女人亲自把她的alpha送回来。
*
周舒裕被接进了罗洛西亚军区。
这里防守森严得连一只鸟都飞不进来。
更何况那些对她心怀不轨的人。
军区很安全。
周舒裕甚至在这里见到了一个以为要很久才能够相见的人。
第一次见到这一对母女,周舒裕一时间找不到能够称呼两人的词语。
晗也被弄到军区来了。
晗看着眼前这个浑身狼狈的alpha,一眼就认出了这是她的女儿。
她红着眼眶要为周舒裕去热水。
周舒裕只静静的站在那里。
就像是一座雕像。
“如果担心弄脏沙发,你可以找一个凳子坐。”
戴尔找了一个舒适的姿势靠坐在沙发里。
看着久未有反应的人她出声提醒。
“为什么她们也在这里?”
周舒裕问,她盯着戴尔的眼神就好像是要把戴尔扎穿两个洞来。
“我应该一直让你呆在帝都军区疗养,而不是让你回到罗洛西亚。”
戴尔没有回答周舒裕的问题。
现在她说话的声音冷得像是一块冰。
寒气四溢,但是没有对周舒裕释放出一丝威胁。
或许戴尔也知道现在说这些为时过晚。
“我很感激你坚持救我,戴尔将军。”周舒裕冷漠而疏离的和戴尔说。
“我现在无法报答你对我的任何恩情。”
“戴尔将军……”
周舒裕觉得自己怎么说都像是一个白眼狼啊,难道她真还要再为戴尔卖一次命吗?
“当时深入兽穴,延迟支援的……”
“我会补偿你。”
周舒裕没有提起令她退役的那件事情。
记忆里因为支援延迟,当时还不是将军的戴尔亲自带着援军到达的时候,跟着原主出发的小队已经收到了精神污染成了帮助异兽的疯子。
原主也在被污染的边缘。
支撑着她的不知道是什么,她还是回到了战舰上。
治疗过身上的伤没有几天之后基地突然被异兽攻击,基地里的alpha在精神最为薄弱的时候几乎全都被异兽的精神污染所影响。
就连戴尔也不例外……
周舒裕脑仁发疼。
她解锁了原主藏在记忆最深处的秘密。
这让她清楚,她不是白眼狼,她只是想要活命,那是刻在骨子里的求生欲让她拒绝戴尔。
戴尔的能力,几乎能让整个基地摧毁,被精神污染后的戴尔,战斗力更是飙升,基地有二十一个alpha死于她手。
如果不是那些alpha都受到了精神污染,戴尔如今绝对不会坐在这个位置。
脑虫?
真是周舒裕脑洞大开。
戴尔根本不会怀疑周舒裕的异常体温是被脑虫替代,因为这一切都是拜戴尔所赐!
狭仄逼人的隔离房,绝对精神压制,被alpha破坏的腺体……
什么战争后遗症!都是假的!珍妮弗的关照原来也是假的!珍妮弗是助纣为虐的帮凶。
她在这个世界的唯一的一段友情,原来源于欺骗。
原主痛苦的记忆,虚假的友情,疼得差点让周舒裕跪下来,然而她只是颤抖着身体,接受了所有不甘,屈辱,还有恨。
或许并不只是对戴尔的恨,原主更恨的是自己,恨的是自己太弱。
“我的腺体,是谁的。”周舒裕问,她感觉自己的脑子像是一团浆糊。
她现在能够确认,她和这具身体,现在完全的融合了。
原来那些迷雾一般的不真实感,全部都烟消云散。
“一个死去捐出遗体的omega。”
精挑细选过后的omega。
妈的。
来到这个实际的第二句粗口送给戴尔。
阿勒斯戴尔。
“你真的做得出来。”
周舒裕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道。
“你知道这些年我受了多少苦吗!”
“你知道我的身体每天都在忍受着排异带来的高热吗!”
“你知道我每次易感期都要被折磨得死去活来吗!?”
见人。
周舒裕想起来来到这个世界经历的第一个易感期,易感期过后她记不住易感期时发生过的一切,但是过几天就会慢慢想起来。
她被关在狭窄的隔离室,那个地方比棺材大不了多少,一遍遍的承受易感期带来的痛苦,在狭窄的房间里面被易感期折磨得神志不清。
原来这一切都是有人故意促成,而非战争后遗症。
妈的,她还以为是她倒霉一点罢了,没想到她倒霉是真的,而且是拍一发三。
倒霉加倍。
周舒裕真情实感的体会到原主的恨。
怎么能不恨呢,易感期的折磨她切身体会过。
不稳定的时候一个月两次,两次折磨,足以能把她折磨得像是鬼。
她甚至记不清自己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她想活啊。
她无数次差点被折磨死,她差点就忘记好好活着是什么滋味了。
沉默。
空气就像是死一样安静。
戴尔眸光沉沉的看着周舒裕。
“现在你有我,我回来了。”
“以后你以军属的身份,和我随军。”
“你放屁。”周舒裕骂道,拖着伤腿一瘸一拐的走到戴尔面前,重重坐下。
水渍沾到了座椅上,周舒裕披散着头发,极度愤怒之下她笑了出来。
“戴尔将军,您是不是太自以为是了?”
“我和一个omega匹配度95%”
“您不知道吗?”
戴尔听到这里眸色晦暗,只冷声说。
“我会处理掉她。”
周舒裕感觉自己血液当中暴虐的因子持续增长,想要撕下这个人脸上焊死了的虚伪面具。
凭什么?
“你算老几?”
嗯……算一个帝国唯一的将军?
那还真是了不起。
戴尔从来没有这么被挑衅过了。
但是她生不起气来,像是对自己养的宠物的纵容,又像是对珍视之人的偏爱。
周舒裕的一点语言讥讽,并不足以让她生气。
周舒裕曾经是她最喜爱的学生,以后会是她最珍视的伴侣,这是不可改变的事。
她决定的事情没有人可以改变。
戴尔自负到了极致。
周舒裕清楚这一点,眼里的恨浓得像墨。
“我不是omega。”
周舒裕说。
“你是。”
空气中缓缓散发出雪松一般的气息。
那是生长在高山之上的树,就连散发的味道都带着寒气。
alpha的信息素强势得像是洪水猛兽。
周舒裕没有忍住从散发上跌落而下,她就这么倒在了戴尔的脚边。
软趴趴的,像是一滩烂泥。
情潮涌来,周舒裕溃不成军,她现在希望自己被关在那个比棺材大不了多少的房间里,而不是这样。
倒在最恨的人的脚下。
戴尔居高临下的看着周舒裕。
“现在明白了吗?”
“你是一个omega。”
什么救命之恩,呸!是仇。
周舒裕恨恨的盯着戴尔的鞋尖,脸上已经浮起不正常的酡红。
“你有本事杀了我啊?”
“只有无能的人才会拿性命威胁别人。”
“因为她珍贵的东西只有她的命。”
“小裕,我不是告诉过你吗?”
虚伪!
戴尔像一个胜利者炫耀功绩一般在周舒裕的耳边说教,一边摸到了周舒裕的脚踝。
“你干什么!”周舒裕心中发沉。
“我最了解你了,小裕,你的一切都是我教的。”
戴尔说着,手已经摸到了周舒裕藏东西的地方。
轻微的一声细响,戴尔摸到了刀片,扔到了垃圾桶里。
她明明有洁癖,但是却亲自扛起了在地上弄了不知道多少脏污在身上的周舒裕。
周舒裕想要挣扎,但是却像是一条即将渴死的鱼,只能轻轻的摆动一点鱼鳍,像是鱼渴死前的幻想。
她现在只想要那个令她意乱情迷的白桃香。
*
宋淇的心里跳越发加速,疗养院已经被她控制了起来。
珍妮弗被两个佣兵拘着,以一个极其低的姿态面对宋淇。
“你是珍妮弗,还是珍妮呢?”
宋淇冷笑,看着这个被制服的不起眼的医生,她实在想将她千刀万剐。
“我曾经叫珍妮,但是现在我是珍妮弗,以后也会是珍妮弗。”
珍妮抬头,仰望着面若寒霜的omega,说的话满是挑衅。
然而宋淇不在意。
“不如让我猜猜你是什么时候取代的珍妮弗?”
“好难猜啊。”
“就是周舒裕这一次来疗养院对不对?”
“x药剂,黑市上一支难求,一个普通的小医生怎么可能会拿出来呢?”
“五个佣兵被你找出来放倒。”
“你真是有本事啊。”
宋淇的语调越来越凉。
“你还研制出了一种诱导剂,自己试过吗?”
“你是beta,怎么会能体会到omega发热期的痛苦呢?”
“风月场上卖得很好吧?可以让alpha变得像omega一样柔软的药剂。”
“你喜欢一个alpha对吗?你想要把她变成像omega一样的。”
宋淇推了推针管排出里面的空气。
“自己试试怎么样?”
“我的alpha什么时候回来,我什么时候给你解药。”
宋淇说着,把冰冷的针管扎进了beta贫瘠的腺体。
珍妮想要挣脱束缚,然而都只是徒劳。
“最天才的药剂师,你配吗?”
“我就是最天才的药剂师,没有人能研究出更快发作的毒药!”
珍妮像是被踩中了尾巴的猫,听到宋淇的话炸毛了起来。
事实证明,珍妮研究出来的药剂,确实是发作最快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