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瑾元面对的都是尔虞我诈,是不间断的谋害,是不停的追杀,除了他的护卫,从来没有人会拿自己的命救他。


    而他的护卫是因为植入了死契芯片才不得已这么做。


    他的双亲就是死于心腹的背叛,所以除了他的弟弟他不相信任何人。


    他的六大亲卫,也只是没有感情,只会听从命令的护卫。


    如今祁言酌拿命来救他,无论他是真心,还是虚情假意,又或是玩弄他而做戏,祁言酌都救下了他。


    谢瑾元感受过的善意太少了,所以才会在感受到祁言酌的善意后才会心存感激,才会有种说不出的痛苦。


    因为其他人连做戏都不会,所以即便祁言酌只是做戏,他又有什么错呢?


    只是如今唯一给他展示过善意的人,大概已经死了。


    没有人能在那种大规模的爆炸中活下来。


    谢瑾元觉得胸口很闷,就像是有人掐着他的心脏,胸口沉闷的同时还发出一丝钝痛。


    谢瑾元翻个身,仰面躺在虚空中,任凭战甲上的冲击力带着他前进,几分钟后,后背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谢瑾元安全着陆曦阳中央星。


    谢瑾元从没有觉得这么累过,就算是绷着神经过了十年也没有像此刻这般疲惫。


    休息一下吧,再躺一下就走。


    谢瑾元躺在地上,手脚呈大字型张开,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而老天似乎读懂了他的愿望,他所期待的一切竟成了真。


    祁言酌从天而降。


    谢瑾元深吸一口气,迅速张开双手接住他。


    胸口一阵剧痛,谢瑾元把人按在怀里。


    谢瑾元把人勒的很紧,祁言酌的头紧贴着他的胸膛,他一遍遍地抚摸着祁言酌的头发,又一遍遍地闻着祁言酌身上独属于他的甜味。


    好像alpha的信息素也没有那么让人不舒服,好像也不是不可以接受。


    谢瑾元足足把人抱了五分钟,一直到怀里的人轻轻唤了一声瑾哥哥,他才稍微松开一些。


    祁言酌从谢瑾元怀里露出头来,对着他笑了笑:“瑾哥哥,我答应你的事做到了,别忘记给我奖励。”


    祁言酌说完就晕了过去。


    卞晨和卞朝在星舰到达的时候就一直按着祁言酌发的定位来追他们,当他们赶到的时候,恰好遇到了爆炸,不得已往后退了一些,等爆炸结束才追着人过来。


    平安落地的时候就发现祁言酌晕倒在一个陌生男人的怀里。


    卞晨想去救人,但卞朝让他不要冲动,因为祁言酌说过,没有他的命令不准靠近他们,无论看到什么都一样。


    可是卞晨十分担心祁言酌的安危,“那个男人是好是坏都不知道,怎么能让殿下单独落在他手里。”


    卞朝也很着急,但是他更相信祁言酌,殿下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殿下有自己的判断,这些都不是你我能质疑的,我们要做的就是跟在殿下身后,在他需要的时候及时出手。”


    “可是那个人看着就不是什么好人,周身透着浓浓的杀气,脸也黑的可怕,殿下恐怕不是他的对手。”


    卞朝也有些犯嘀咕,但祁言酌一定有自己的打算,他们的殿下不会让自己落入危险中,要是那个人生出坏心思,恐怕倒霉的只会是那个人。


    “先观察一下,要是看到他对殿下动手再出手也不迟。”


    谢瑾元联系上亲卫零号和五号,让他们找到最近的医院,然后安排好一切,等他和祁言酌到了务必就要看上医生。


    他抱着祁言酌往中央星的入境登记处走去,因为有了曦阳皇室给的特殊证件,谢瑾元带着人顺利通过。


    由于皇室的特殊证明,谢瑾元还让人找来了悬浮车,将他们送到指定的医院。


    上了车,谢瑾元也不愿将祁言酌放下,而是像抱小孩一样,让祁言酌坐在他腿上,头靠着他的胸膛。


    感受到祁言酌均匀的呼吸,谢瑾元觉得很安心。


    但也有几分自责与愧疚。


    一个被家里人呵护得很好的人,为了救他脸上沾上了一层厚厚的灰,衣服也被炸的残破不堪,哪里还有一点贵族的样子。


    抱着祁言酌走来的这一路上,谢瑾元一直在思考他的身份,举止优雅,穿着昂贵,就连星舰也是那种极其稀有的品种。


    物质上的东西或许说明不了什么,但举手投足间透出的那些贵气是骗不了人的,祁言酌的身份肯定不止旅人那么简单。


    他应该是星落帝国的贵族,出来游玩的时候不小心迷失在那个荒芜星上。


    又或者,是寻求刺激在来的荒芜星。


    毕竟祁言酌就不是一个会按常理出牌的人。


    只是那么精明的一个人,竟然会放下戒备,安心地睡在他的怀里,他就不怕谢瑾元会害他吗?


    他就不怕谢瑾元是个忘恩负义,且睚眦必报的人吗?


    这家伙可是咬过他的腺体,就不怕谢瑾元趁着他重伤,把他的腺体咬穿吗?


    这家伙就这么相信他吗?


    谢瑾元的手指轻轻抚过祁言酌的侧脸,眼底是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柔情。


    谢瑾元盯着人看了好好一会儿,才收回视线,然后沉声催促:“还要多久才到?”


    驾驶员回答:“这位贵客,悬浮车已经在全速前进了,请您稍等。”


    驾驶员只知道谢瑾元是皇室的贵客,却不知道他的身份,于是大胆提议:“贵客去医院是要给您的伴侣看病吗?”


    谢瑾元不答,只瞪了他一眼。


    驾驶员吓了一下,却还是说:“其实您可以将人带去皇宫,宫里有更好的医疗资源,您的伴侣会得到更好的救治。”


    虽然驾驶员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看祁言酌的样子应该病的不轻,并且这位贵客一定十分在意他的伴侣,一定会想给他提供更好的资源,所以他才敢在贵客的威压下提出这样的意见。


    然而换来的却是谢瑾元的警告:“做好你的事,少说话。”


    不应该啊,贵客这么疼爱他的伴侣,怎么可能不接受他的提议?


    驾驶员还想说话,就被谢瑾元一记眼神给吓老实了。


    这位贵客,不好惹。


    驾驶员赶紧闭上嘴,安静地驾驶悬浮车。


    不是谢瑾元不想给祁言酌最好的医疗资源,而是他的身份不能曝光,即便祁言酌是他的恩人,但涉及到国事,谢瑾元也不敢大意,所以并不能把人带到皇宫。


    并且他相信中央星的医疗资源,他联系的是中央星最好的医院,一定能治好祁言酌。


    如果实在不行,又另做打算。


    零号和五号因为谢瑾元的缘故得到了特许,插队订了一间最好的病房,谢瑾元他们到的时候已经安排好了一切。


    “身体和脑部ct显示,病人没什么大碍,只是轻微的软组织损伤,修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医生交代完注意事项后说:“请家属帮您的伴侣换上干净的衣服,病人身上的挫伤需要立刻清洗和消毒。”


    谢瑾元没什么表情地说:“好。”


    换衣服时,谢瑾元看着祁言酌身上断断续续的擦伤瞬间怒火攻心,那些人要不是都死了,他一定要将人挫骨扬灰。


    医生在给祁言酌处理伤口的时候,谢瑾元在另一边对给零号下达命:“通知瑾瑜殿下,即刻起开始清缴星盗团,凡缴械投降并将所得财物上交国库者,留其性命,负隅顽抗者,杀无赦。”


    星盗在整个汉河系都是很微妙的存在,属于灰色地带,一般政/府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会对他们出手。


    因为对星盗出手弊大于利,如果缴灭星盗,那么无所事事的人会增多,欺压百姓的人会不断上升,不利于治安的维护。


    毕竟星盗们打劫的都是有钱人,有钱人少了一些钱财并不会引起什么不良效应。


    而如今谢瑾元竟因为自己被星盗打劫就要除掉所有星盗,未免有些意气用事。


    零号说:“陛下,这么做恐怕不妥。”


    谢瑾元知道其中的厉害关系,但也不能因为不好管理就放任星盗不管,长期以往,对整个国家而言,同样不利。


    星盗不做星盗也不是就要无所事事,皇室在剿灭星盗的同时,可以为他们提供相应的就业机会。


    围剿星盗不是意气用事,而是一个优化治理的重要抉择。


    当然,其中也藏着谢瑾元的私心,他把雷虎星盗团的怒气转移到了其余星盗团身上。


    听了其中的利害关系,零号并没有再说什么,而是迅速传达命令。


    医生处理好擦伤,就让谢瑾元帮祁言酌整理好衣物,然后说:“病人醒来如果哪里不舒服一定要及时反馈,以免贻误病情。”


    谢瑾元:“病人还要多久才醒?”


    “快了,病人应该是累了,想多休息一下,在病人醒来前的这段时间您就辛苦一下,关注着他的心电监测,如果有问题请及时通知我们。”


    “好,辛苦医生。”


    “不客气,为您服务是我的荣幸。”


    医生走后,谢瑾元让零号和五号也出去,他自己守着祁言酌。


    清洗干净后,祁言酌原本的五官就露出了出来。


    虽然他是alpha,但是长相十分柔和,没有一点攻击性,甚至会让人生出一种保护欲。


    难怪谢瑾元会对他放松警惕被咬了腺体,这样一个人很难把他和那些恶劣的行径联系起来。


    这样的反差让谢瑾元生出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他甚至在想,如果祁言酌是omega就好了,那么他一定会是自己的王后。


    谢瑾元守了祁言酌一夜,第二天早上,祁言酌终于醒了。


    病房布置的很温馨,不是简单的白床单,墙面也不是单调的蓝色,而是暖色系,并且还贴了一些可爱的图案,要不是消毒水的味道,祁言酌还不知道自己在医院里。


    谢瑾元见他睁眼,问他:““感觉怎么样?”


    祁言酌看到谢瑾元的时候很是惊喜,“瑾哥哥,你竟然还在!”


    “嗯。”


    “太好了,我以为你走了。”


    “不走,我陪着你。”


    谢瑾元眼下有些轻微的浮肿,状态也不是很好,祁言酌一猜就知道这人守了他很久,但还是明知故问:“瑾哥哥,你守了我一夜?”


    “嗯。”


    听到回答,祁言酌两双眼睛亮晶晶的,“瑾哥哥,你对我真好!”


    谢瑾元没什么表情,但心理很高兴,为祁言酌的高兴而高兴。


    “嗯。”


    “瑾哥哥,事情已经解决了,你说的奖励还会给吗?”


    谢瑾元沉声说:“下次不准这样。”


    祁言酌乖巧地说:“知道了,都听瑾哥哥的。”


    别看他乖巧,但谢瑾元知道,他下次一定还会犯。


    不过他不打算拆穿他,“想要什么奖励?”


    “什么奖励都可以吗?”


    “只要我做得到。”


    “瑾哥哥一定可以做到。”


    “又想咬我腺体?”


    “不是。”祁言酌朝谢瑾元招招手,“瑾哥哥把头低下来我说给你听。”


    谢瑾元知道祁言酌不会做什么好事,但还是听他的把头低下来。


    祁言酌支起上半身,嘴唇贴上谢瑾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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