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嘛?”
容貌昳丽的男生脸颊微微泛红, 被前面的男人拽着大步走,腿上若有若无的几条红纱绸缎随着步幅来回摆动,大片大片雪白的腿肉露了出来。
下一秒, 男人拧着眉头将他打横抱起,身高近一米九的男人把凛涟团进怀里。只能看见玉白的脚尖在空中不停地扑腾,离得近的人还能听见几声骄纵的、坏脾气的呵斥,应该是助理粗鲁的动作弄疼了娇气的小明星。
“你有病吧, 还不赶紧放开我!”凛涟一张小脸已经红扑扑的了, 臧树的胸肌顶着他的脸颊, 呼吸都是臧树的味道了!凛涟不喜欢这种被禁锢的姿势,像一条被迫露出肚皮后疯狂挣扎的猫。臧树只感觉胸膛上痒痒的,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上面,麻酥酥的、甜丝丝的。
“嘶”
凛涟气急咬了他一口。怀里的人顶着一张芙蓉面, 抬着下巴尖,用洁白的一对虎牙咬住他的脖颈, 尖尖的牙齿抵着脖颈处的皮肉、能感受到皮肉下滚烫跳动的脉搏。原本嫣红的唇色因为激烈的挣扎而更加鲜艳,乍一看像是被血染红了。臧树的眸色微微发暗,这哪里是什么小少爷, 合该是勾魂摄魄的妖鬼, 藏匿在漆黑冷冽的湖水下,于冰天雪地里慢慢浮上水面,对着过往的游船呼救。
明明谁都能看出来他不是人, 却还是会为了他睫毛微微垂下时看见上面凝结的一层冷白寒霜而悸动。他漆黑的眸子跟湖水一样幽深, 就这样只披着一层什么都能看清楚的红纱、乌黑的墨发湿透了, 紧紧贴在胸前,勾勒出底下漂亮的身段。妖鬼攀到男人身上、张开红艳艳的唇瓣,体香跟刺痛是一起感受到的。他身上的温度是凉的, 抱在怀里却是飘飘然的,是被妖鬼趁机下了蛊吗。不像。
臧树把凛涟抱紧,被他咬住的地方已经有点破皮了。他痴痴地感受着凛涟带给自己的疼痛。血液从伤口处渗出,臧树用手指蘸取了些许鲜艳的红色涂抹到凛涟的唇瓣上。妖鬼的脸瞬间生动鲜活起来,美到极致的鬼气愈发浓重,身上多了一种进食后的餍足感
凛涟皱了皱鼻子,下意识探出一点粉色的舌尖舔了一下,血液的淡淡铁锈味道瞬间充斥满口腔,味道不怎么好。
凛涟拧着眉头,“你神经病吧。别把什么脏东西都往我身上抹。”
臧树却像是被刺激到了,抱着凛涟踹开更衣室的门,转身反锁将他抵在门上,滚烫的手掌掐住凛涟的脖颈,力气大到雪白的皮肤上瞬间出现一片红色。下一秒却又怜惜地摩挲几下。
凛涟哪里受过这个气,眼尾都是红的,抡圆了胳膊抽了他一个嘴巴子,臧树的脸上瞬间浮出一个小小的红手印。
臧树被抽得脸都偏到一边,久久不能回神,“你打我。”
“你为了别的男人打我?你从来都没有为了别的男人打过我。为什么我不能喂你血,他们给你喂更脏的东西你都没拒绝,那些野男人都可以,只有我不可以是吗。”
凛涟抬起下巴尖,呲出形状漂亮的虎牙故作凶狠道:“你要是这样想我也没办法,而且,我们没什么关系吧,别一副受害者的模样。要是我老公知道你敢这样对我,他肯定会开除你。”
“哈”臧树慢慢抚摸凛涟的脸颊,“老公?你到底有多少个老公啊,我之前也是你的老公,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
凛涟“啊?”了一声,仔细打量了臧树一番,他咋不知道自己之前玩过臧树,伦理的玩笑可不能乱开,尤其是闻夙玉已经醒了的情况下,乱说话他指定是要嘴肿几天的。
臧树掏出手机,点到花苞app的页面内,账号“木又寸”只关注了妖鬼主播,对方的头像还是上次直播的截图:戴着猫耳发箍的艳丽青年微微张开嘴,脸颊处都是跳舞后染上的绯红色,露出来的手臂、大腿都是软白一片。随着舞蹈动作,原本就大开的领口露出里面软软粉粉的小包。虽然不大,但是弯腰挤一下还是有一条浅浅的小沟。
破洞丝袜被舞蹈动作挣得更开,到直播结束的时候其实已经没有几根丝还在腿上了,仅剩的几根紧紧陷进腿肉里,小主播懊恼地弯腰扯断它们。
“唰”的一下,布料就从腿上脱落下来,白嫩的腿上多了几处红痕。小主播还可怜巴巴靠这再晚一会就消失得无影无踪的红痕哄着几个老公给他刷了几十个火箭。
凛涟的小脸煞白,“你,你是”
“我是你老公。”臧树当着凛涟的面给他转账了五万二,算上之前的金额,他这个账号已经成为了凛涟直播间的榜二。
臧树淡淡的,“我记得宝宝之前有个规矩,榜上前三有额外的奖励对不对。让我想想,榜一是可以指定你穿什么衣服,并且跟你拥抱亲吻。榜二只能在榜一亲完后嘬一嘬宝宝已经被亲肿的唇是不是。”
才不是,明明榜二也是亲吻,跟榜一的奖励差不多。偏偏说得好像、好像他被亲得很糟糕才泪眼汪汪让榜二帮他清理一样
臧树没有给凛涟反驳的机会,湿热的唇舌已经堵住了凛涟的唇瓣,他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摸到了凛涟的头上,按着他的脑袋亲得又狠又深。
凛涟的舌尖都是痛的,被臧树用舌头卷着嗦口水,腮帮子鼓起来,窄小的口腔被完全填满,以至于两个人稍微动作一下,就会发出“啧啧”的水声。
“唔,松开我”
臧树一边亲一边拿出柜子里的东西,是一个加大的狗用嘴套,用来束缚那些大型犬的。然而,嘴套后面的一小块皮革上刻着的凛涟的名字却硬生生添了几分异样的气氛。
他松开凛涟,张开嘴让对方看见自己是如何把凛涟的口水吞下去的,然后又凑过去把拉出来的银丝舔吮干净,这才慢吞吞说:“还记得这个吗?你给我的,我的主人,你最喜欢我戴着它跪在你面前汪汪叫了。”
凛涟已经被亲得有些迷迷糊糊了,根本听不清臧树在说些什么,只知道乖乖抿好自己微微红肿的唇,生怕哪里刺激到这条疯狗,对方又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对他一顿啃。
臧树自顾自说着,“高中的时候,你跟我是一个班的,每天都甜甜的香香的,班上男生都喜欢你,他们最喜欢聊的话题就是你今天跟谁说的话最多。”
臧树慢吞吞的、说起这些还有点骄傲似的,“但是他们都不知道,只有我才是你的狗,你给我戴过嘴套和狗链的,我是唯一一只,被你打上烙印的狗。”
刻着凛涟名字的嘴套又被臧树举起来,对方目露疯狂,“主人,给狗狗戴上好不好,狗狗是主人的乖狗狗,应该被主人亲自戴上嘴套。”
凛涟颤颤巍巍伸出手,带着香味的手指被臧树从指尖一路亲吻到掌心。随后臧树才跪在凛涟面前,仰起头露出一张俊脸。凛涟从这种居高临下的角度看臧树确实别有一番风味,臧树痴痴地看着凛涟。
他像是在看自己将要奉献一生的漂亮主人,主人很笨,不小心把他遗忘在岔路口的电线杆底下了,但是没关系,他找回来了,他的漂亮笨蛋主人啊
“咔哒”一声,铁制的嘴套戴好了,凛涟松了一口气,至少这样臧树就亲不了他了,他的嘴得救了!
眼看着臧树这样乖巧,凛涟的胆子又重新大了起来,他拍了拍臧树的脸,恶劣道:“汪一声给我听听。”
臧树乖乖歪头,“汪。”
“乖狗狗。”凛涟开心的笑了笑。
臧树慢慢站起来,跟凛涟十指相扣。一低头,冰凉的嘴套就碰到了凛涟白皙漂亮的脸蛋,凛涟下意识往后躲,却被自己的乖狗狗抵到柜门上。
“主人,之前的事情我就当没发生过。毕业后我约你,你没出现,我就当你是笨蛋,走错路了。”臧树蹭了蹭凛涟,“我就当笨蛋主人是不小心遗失了狗狗,而不是故意把老子丢了。”
“现在我重新找到家了,主人就要好好跟狗狗在一起。没有下一次了,再丢一次的话”
臧树慢吞吞道:“主人就该给我当狗狗了。”
“就要被迫给自己曾经的狗狗生狗崽了,就算哭着哑着嗓子求饶也没有用。生不出来就吃米青一辈子。”
凛涟小脸煞白,点头点的跟小鸡啄米一样。
下午的戏正常拍摄,凛涟在水里被妆造老师抬着下巴补口红的时候都能感受到身后那条狗虎视眈眈的目光。
刚刚男主角可能是太入戏了,居然没有及时推开他,反而跟个神经病一样按着他把他的口红吃掉一大半。
当时狗的目光就已经跟刀子一样了,现在更是不敢想。剧组里气氛跌至冰点。
除了男主不在状态重拍很多遍的原因,还有大部分来自门口那辆不知道停了多久的奔驰车。
凛涟还在思考任务怎么做,毕竟这条狗被驱赶的话肯定会把他扑到地上咬。
他沉溺于思考,丝毫没有发现门口的车门已经打开了,闻夙玉静静的坐在车里不知道看了他多久。
第72章 艳星还是瑟琴主播【十二】 “……
“在想什么?”
凛涟身上的阳光被闻夙玉的身躯挡了个干净, 他抬起头,闻夙玉刚好弯下腰,轻轻在他眉心间落下一个吻。
凛涟眯起眼睛, 等这个温热的吻结束后才慢吞吞睁开眼睛,纤长的睫毛划过闻夙玉的下巴。凛涟向前一扑,整只人挂在闻夙玉身上。闻夙玉娴熟地接住闹脾气的猫,熟练地摸摸他的耳根, “我带他走了, 三天后回来补之前的戏份。损失记在我账上。”
“要去哪?”凛涟的声音闷闷的。
闻夙玉抱紧怀里的人, “带你散心。”腰间的腿轻轻磨蹭了一下,凛涟的小半张脸都埋进闻夙玉的颈窝里, 走了不过几米,闻夙玉的颈窝就潮湿一片。
凛涟抬起下巴尖, 眼尾红红的,娇纵又缠人, “你脖子怎么湿湿的!是不是出汗了,好脏。”
浑身上下只有脖子被迫出汗的闻夙玉闷笑,“嗯。我背涟涟走吧。”
凛涟没吭声, 搂着闻夙玉脖颈的双臂愈发用力。一路上都没有人说话, 直到闻夙玉抱着他上了车,车里的隔板升起。
凛涟才一口咬上闻夙玉的脖子,尖利的虎牙深深嵌入皮肉, 已经能尝到血腥味了, 又是几滴温热的泪珠滚落, 顺着脸颊滑到凛涟的嘴唇上,连带着润湿脖子上的伤口。
“再敢离开这么久,我就咬死你。”凛涟的委屈和怨恨都在这一瞬间爆发了, “骗子,谁允许你昏迷了。还,还把我一个人孤零零扔在这,你知不知道我过的什么日子!”
“咬死你,大骗子。”
系统慢悠悠在闻夙玉的身体里叹了口气,明眼人都知道他家公主红光满面的毛事都没有,但是谁能说孤独不是伤口。他可怜又漂亮的公主一个人坐在角落里,想想就让人揪心。
闻夙玉温柔地笑着,凛涟看见他这副表情就来火,抬手给了他一巴掌,“笑什么笑!我允许你笑了吗?”
“就知道笑,木头墩子。”凛涟看着对方脸上红红的一个手印又后悔了,“不知道躲啊,疼吗?”
“不疼,涟涟。”
“宿主,我不疼。”
两道截然不同又诡异地融合在一起的声音同时发出。闻夙玉此时的脸彻底展露出来,妖冶的刺青严丝合缝拼凑在一起,一金一蓝一对眼眸里都清晰地映着眼前人的身影。
漂亮的小男生微微瞪大眼睛,原本就圆溜溜的眼睛更圆了,狭长艳丽的眼尾上挑,红润的唇瓣因为惊讶张开一个小缝。
“你,你”
“他在我的身体里,还有那些在副本里死亡或消失的男人们,都在我的身体里。厉严也在,只不过他们是受重伤后才跟我融合的,现在还在昏迷。不能出来跟你说话了。”两人周围忽然被涌出来的黑色物质挤满,看着闻夙玉脸上熟悉的刺青和周围浓郁的黑色,凛涟想起来了。
初遇还是黑色的雾,连实体都没有凝结出来,现在却根根膘肥体壮的。凛涟捏起离自己最近的一根,仔细观察着,黑色的触手捏起来像是章鱼的腕足。他把触手翻了过来,触手也乖乖让凛涟摆弄,底部有吸盘,摸起来冰冰凉凉的。凛涟有点喜欢。
“它们最开始是雾,后来变成了黑色的丝线,最后才会发育成触手。现在还太小了,它们还会继续长大的。”闻夙玉说。
“哦。你出来了,那闻夙玉呢?”凛涟被闻夙玉摸了摸发顶,因为副本被迫隐藏起来的猫耳跟着被揉了,那感觉就像被隔着躯壳揉了灵魂那样刺激。
“我现在还无法告诉你更多的事情,但是我就是闻夙玉这一点你不用怀疑。无论何时,我都是闻夙玉,你认识的那个是我,你不认识的也是我。为了确保我们能在无数个轮回里遇见无数遍,每个岔路口上都有一个我在等你。”
“你永远不会再是孤身一人了。”闻夙玉用手指从自己的额间捏起一缕乳白色的丝线,凛涟能隐约感觉到丝线上蕴含的东西,强大到让他隐隐有点想炸毛。
闻夙玉把丝线绕到凛涟的手腕上,原本攻击性很强的乳白色丝线瞬间乖巧起来,一点不适感都没有,甚至有种这东西就长在自己身上的错觉。凛涟好奇地摸了摸这个崭新的“手链”。
旁边的闻夙玉闷哼一声,触电般的刺激瞬间从舌根泛起。
“怎么了?”凛涟赶紧收回手。
闻夙玉裂开嘴,露出里面过分纤长的舌头,原本舌尖的位置多出一个分叉,比起人的舌头,这看起来更像是蛇的信子。
而此时,这根艳红的信子上刻下了一枚雪白的标记,繁杂的花纹从中心的透亮宝石向四周蔓延,仅仅几秒,就彻底覆盖了整根舌头。
凛涟下意识摸了摸那花纹,熟悉的冰凉感觉从手指尖往上窜,他隐约能感受到闻夙玉是跟这印记完全不一样的温度,他是炽热的。凛涟的脑中莫名出现了一团幽蓝色的火焰,而火焰的中间裹着一小颗冰蓝的宝石。
闻夙玉彻底属于他了。凛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得到这个结论,但是他居然因为这个虚无缥缈的东西而感到很开心。
这是从他出生到现在,除了漂亮的脸蛋以外唯一属于他的东西了。
闻夙玉吐着信子让凛涟抚摸,又轻轻抓着凛涟的另一只手去触碰自己的胸膛,在属于心脏的位置,多了一颗冰蓝色的宝石。
“我爱你。”
【恭喜宿主,获得永久性物品:燧木鸟*】
【物品介绍:叫木却不是树,它是一只栖息在树上的火鸟,浑身羽毛骨骼都是火焰塑造而成,诞生于世界上第一簇火焰之中。终生都在为寻找一颗无法被火点燃的树而奔走,它渴望安宁,渴望拥有栖息的地方。
在一场世界的暴雨后,燧木鸟找到一株从宝石里生长出来的冰蓝色植物。从此,燧木鸟栖息在宝石周围,用熊熊的烈火隔开外界的一切。它的世界里只有冰蓝色。
它为这株植物而活。】
凛涟下一秒就发现,自己的面板多出了一枚冰蓝色的称号:暴雨帕拉伊巴*
*
“凛涟呢?”臧树把凛涟换下来的衣服和内裤搓干净了,现在正在拽着周围的工作人员问他们凛涟在哪。
被拽住的工作人员支支吾吾的,“我也不知道,你找别人问问吧。”
臧树眯起眼睛,没再为难他,转而走向门口,这个拍摄场地的路都是土路,门口的车轮印都能看得一清二楚。他蹲下身,像猎犬一样嗅闻。
凛涟身上甜腻的味道还没散尽,是一辆从来没有在剧组出现过的车接走了凛涟。
“不对。”臧树趴在地上,又重新仔细闻了闻,一股同类的味道跟凛涟的甜味混杂在一起,臧树脸上还戴着凛涟亲手给他戴上的嘴套,眸色晦暗不明,“他,抱走了我的主人”
“我的任务是不是你改的?”凛涟躺在闻夙玉腿上,鞋子已经踢掉了,雪白的脚搭在闻夙玉的肩膀上,修长的两条腿贴着闻夙玉的胸口,时不时用腿磨一磨胸口处的冰蓝色宝石。
闻夙玉用手拢着凛涟的肩膀,避免对方掉下去,“是我。”
“原因现在还不能告诉我?”
闻夙玉笑着,“涟涟好聪明。”
“哼,那当然了。”凛涟抬起下巴尖,从这个角度,闻夙玉能清楚的看见凛涟的一切可爱小表情。对方的眼尾微微上挑,有几分狐狸的狡黠感,凛涟挑起眉,圆溜溜的眼睛跟着向上,看起来很是娇俏。
“你身上好多秘密哦。好在我还算喜欢探秘游戏。”凛涟用脚踢了踢闻夙玉的脸,“但是你要记住,你是我的,敢背叛我,我一定弄死你。”
“遵命。”闻夙玉侧过脸吻了吻凛涟的脚背,温热的呼吸打在凛涟的脚上,有些痒,他下意识往回缩。却被炽热的大手一把箍住脚踝。
“是很糟糕的姿势啊。”闻夙玉挑.逗地舔舐着,从脚尖到小腿肚,凛涟浑身都白到能发光,跟闻夙玉小麦色的皮肤形成强烈的对比。像是一团雪媚娘掉进可可粉罐子里,只能被灌得肚子里全是可可馅。
“可以吗?”
凛涟的嘴唇都被手指抵住不轻不重的揉,发丝都被汗水浸湿。艳红的唇瓣肿起,被吻到唇线模糊,眼里都是朦胧胧的水雾。都这样了,闻夙玉还东问西问的,凛涟气笑了,搂着闻夙玉的脖颈贴上他的胸膛,脚尖碾在对方的晋江不让写的、写了就锁我百八十次的地方上,恶劣地笑着说:“你猜。”
“说不可以的话你会下去吗。”
“不。”
这次没给凛涟说话的机会,还好闻夙玉这个人做事稳当,准备工作做的很扎实,雪媚娘的皮用擀面杖擀得很好,又嫩又水,严严实实包裹住一大团可可馅,雪白的小包子呆呆坐在这里,看起来很可怜。
毕竟体型差太大了,这么一块小小的雪媚娘皮,怎么能裹得住那么多的馅料。尤其这些都是陈年老馅,一出罐子就控制不住自己,只想被雪媚娘皮包住。
一时都离不开。
第73章 艳星还是瑟琴主播【十三】 ……
凛涟懒洋洋倚在车座椅上, 玉白纤细的手指间夹着一根细支的烟。他抬起脚用脚尖挑起半跪在地上清理的男人的下巴,戏谑地磨蹭两下,“给我点烟。”
“呲”的一声, 猩红色的圆点燃上烟尾,事后艳丽到让人不敢直视的脸蛋轻轻歪着,一边满意地打量闻夙玉,一边抽起很爽的事后烟。被吻到艳红熟烂的嘴唇轻轻张开一条缝, 淡淡的白色烟雾被他慢慢吐出来。
“叮咚——”
凛涟打开手机, 口中抽到一半的烟拿了出来塞到闻夙玉的嘴里。
闻夙玉低着头叼着烟猛猛嘬着, 浓郁的甜味他刚刚已经从对方的嘴里尝了不少,现在再一次品到还是如同饿了七天的狼一样狼吞虎咽。
凛涟看着好笑, “你干脆把烟头嚼干净了吞下去。”他一手拿着手机,一手低下去拍拍闻夙玉的脸, “当我的烟灰缸。”
“可以吗。”
凛涟把烟从他的嘴里拿出来,猩红的火碾在闻夙玉的脖颈上, 烫出一个圆圆的不太漂亮的痕迹,“可以啊,小狗。”
又料理了闻夙玉一番, 凛涟才有功夫看手机上的消息, 已经攒了十几条了,都是臧树发的。
都是照片,从他俩车.震开始, 白皙的、泛着粉色的胸膛在玻璃上磨, 褥运上的深红色齿痕看得一清二楚, 玻璃上的水珠也看得明明白白。到刚刚调笑着给小狗打上印记。都被人用手机记录了下来。
看得出来对方应该气到一定程度了,旁边的闻夙玉都拍成模糊的大庄机了,凛涟却还是清清楚楚、漂漂亮亮的。
凛涟哼笑一声, 他往闻夙玉身上一坐,轻轻吻了吻对方被烫伤的地方,“宝贝在这乖乖等我。我去看看野狗在哪偷拍呢。”
“嗯。”闻夙玉抿紧唇。
凛涟又吻住他的唇,故意挑拨闻夙玉,把自己的唇瓣弄得更红,听到后面传来一声手机摔到地上碎裂的声音才施施然松开,“乖乖的,把我弟弟的医药费全都交上,我懒得再去找别的狗要钱,这事如果你办不好的话”
“主人打死我。”闻夙玉低头去吻凛涟的手心,凛涟顺势揉了揉他的头。
“乖狗。”
凛涟倚在车门上,慢悠悠给自己点了支烟。
不到一分钟,身前就多了一道狼狈的身影,他淡淡抬眼看了一会。
臧树大概是跟着车轮印跑过来的。凛涟的目光停在对方沾满土的裤子上,“啧,爬过来的?”
臧树的刘海遮盖住大半只眼睛,只能看见一点眼白和紧紧抿着的唇,“主人是在故意刺激我吗。”
“嗯。”凛涟的烟抽完了,臧树下意识想要用身体去接他的烟灰。旁边的车窗忽然打开,凛涟慢吞吞把烟灰掸在里面的男人身上。臧树想当烟灰缸都抢不过别人。
“”阴郁的男人微微弓着腰,浑身阴沉得能嘀嗒出水来,他死死盯着车里的闻夙玉,闻夙玉很自然地拢了拢衣领,不经意露出胸前的抓痕和脖颈上的吻痕。最重要的是,脖颈上那个圆圆的烫伤痕迹。伤口周围一圈都是黑灰色的烟灰。
臧树咬紧牙关。
凛涟看着稍微进了一点点的任务进度满意地挥挥手,车窗关上了,闻夙玉淡淡睨了臧树一眼,无声说:野狗。
“主人,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怎么可以在外面找其他的狗,我们明明说好了,我会”
“停停停。”凛涟打断了臧树疯疯癫癫的话,“我有说过我要你这条狗了吗?玩玩而已,别当真啊。”
“我就是喜欢新鲜,喜欢找点不一样的,但这可不代表我带回家的狗是你这种啊。”耳边的任务进度不停上涨,凛涟笑得愈发真心,“你觉得,你这种随随便便的男人,我敢要吗。谁知道你是不是处男。脏死了。”
臧树慌慌张张开始撕扯衣服证明自己,露出精壮的躯体,冷白色的腹肌让凛涟忍不住啧了一声。
“我不脏的主人,只有你碰过这具身体。”臧树拉着凛涟的手碰自己。
“你做了什么。”
臧树抬起脸,痴迷地看着凛涟,“我很乖,毕业就去做了enter the pearl,主人之前说过喜欢的。”
凛涟有点不忍心了,都怪闻夙玉的恶趣味任务,而且此时闻夙玉肯定在玻璃后面一手一瓶醋狠狠往嘴里灌,眼睛直勾勾盯着他,他要是现在有什么动作。
算了,伤小狗心的事情凛涟做不到。
凛涟松开手,臧树眼里瞬间蓄满泪水,“主人”
“我不喜欢你,我只是爱你的钱。”
“没关系,爱钱也可以,能在我身边就可以。”臧树赶紧把身上的银行卡和存折都拿出来,捧到凛涟面前。
凛涟居高临下,眼里带着点过分漂亮的悲悯,“可是,他比你更有钱啊。”
臧树僵硬住了,凛涟耳边的任务进度消息来来回回的播放,进了又掉,掉了又进。
最终停在一个不上不下的位置。凛涟不太满意。
臧树却好像已经说服了自己,“没关系的主人,我可以当小三,当野狗也行,当你偶尔想换口味施舍我喂点食的流浪狗也可以,我都会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冲主人摇尾巴的。”
凛涟蹲下,跟臧树的眼睛对上,臧树此时跪在地上拽着他的裤腿,“那个帖子,是你发的吧。”
“什、什么”臧树摇头,“我不知道,不是我”
凛涟站起来,睨着底下的男人,“蠢。下次干坏事之前,先把自己的狗味收一收。”
“哪有狗仔发我黑料还收藏我内衣的。”
臧树僵硬着低下头,凛涟扔过来一张照片,是他那个账号的背景图:那天偷走的凛涟的內裤。
“我知道你把它偷走了,但是我没有管。因为你当时还算得上是我的狗,赏点东西也不是不可以。”闻夙玉不知道什么时候下来了,手里还拿着一包湿巾,凛涟接过来,慢吞吞擦拭干净自己的手指,“但是你敢背叛我,就要承受背叛的狗的待遇。”
臧树颤颤巍巍捂住脸,“不是这样的,我没有我只是气你那么干脆就甩了我,我”
“我懒得跟你计较,滚。”
凛涟转身走了,擦手的湿巾丢在臧树的身上,闻夙玉毫不犹豫捡了回来。
什么也没给臧树留。
“不是这样的”臧树跟在凛涟身后爬,“你听我解释好不好,我一开始是想报复你,我想让你后悔,但是后来我们和好后我就已经放弃了,我把帖子举报了,我真的打算好好跟你。”
没人理他,本来就是为了完成任务,凛涟根本不在乎这个,他上了车。
闻夙玉替他关上车门,然后蹲在臧树身边,“你真该死,如果不是我们来得早,你就是害死他的罪魁祸首。”
臧树呆愣在原地。
闻夙玉也上了车,汽车从臧树脸边擦.边而过,尾气和尘土混合在一起,狠狠拍在臧树的脸上。
“我没想这么多,我只是想让你再看看我。你身边永远不缺人,如果我没有费尽心机来到你的身边,你这辈子都不会再想起还有我这么一个人了吧”
*
【滴滴滴——】
【任务:1.赚够“弟弟”的医药费。(特指在副本完成后任何人无法以任务目标的任何方面从角色“凛涟”身上获取钱财。)(进度百分之五十)】
【2.摆平身上的舆论风波,摆脱与角色“凛涟”纠缠的一众闲杂人等。
包括且不限于:
燕(当前进度:百分之零。)
向日葵(当前进度:百分之零。)
哥哥是妈妈给我留下的妻子啊(当前进度:百分之零。)
夙(当前进度:百分之零。)
木又寸(当前进度:百分之百。)】
凛涟躺在浅蓝色的沙发上,这个别墅是闻夙玉刚刚送他的,还带着一个漂亮的花园,他很喜欢。
“?”凛涟抬头。
“怎么了。”闻夙玉捏着锅铲从厨房往外探头。
凛涟过去偷了一块肉塞到嘴里,“任务一还差百分之五十,你是不是交得钱少了。”
闻夙玉思考了几秒,“可能是还有隐藏部分。”
“会不会是那个网站管理员,我看之前给他转过钱。”凛涟又偷了一块。
“可能是。”闻夙玉把筷子放到凛涟手心,“用筷子吃,别弄脏手。”
“知道了,快点做,我好饿。”凛涟舔了舔嘴唇去客厅摆弄自己的花瓶了。闻夙玉低着头煎肉,右眼亮了起来,漂亮的蓝色在眼球里流转。
“你去查查,他去哪了,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系统“嗯”了一声,犹豫了下。
“说。”
“我建议你多放点香菜。老婆很喜欢。”
“?”闻夙玉给肉翻了个面。
系统嘴贱起来,“不会吧不会吧,不会有人不知道吧。”
“我知道。你刚刚叫他什么?老婆是你能叫的吗?”
系统翻了个白眼,“谁比谁高贵啊,都是一个地位,我凭什么不能叫老婆,就是我老婆就是我老婆。”
俩人还要接着拌嘴,客厅的凛涟不满大叫,“我饿了!!!”
“我要吃饭!!!”
第74章 艳星还是瑟琴主播【十四】 ……
“叮咚~”
特别关心的提示音出现的一刹那, 燕焰顶着一头洗发水沫子狂奔到手机旁,原本嚣张的挑染红毛被水打湿,紧紧贴在额头上, 随着紧张而急促的呼吸一动一动。
打开手机锁屏看见熟悉的备注,燕焰忍不住弯了弯眼睛,凛涟给他发信息了。这还是继五天他单方面持之以恒分享日常后的第一条回应。
看来凛涟心里还是有他的,要不然为什么不给别人发信息偏偏给他发, 燕焰清了清嗓子, 确保自己的声音低沉又有磁性。
下一秒, 他僵硬在原地。
白得刺眼的屏幕上,赫然是一条五个字的消息:
我们分手吧。
“叮咚~”
好了, 现在是七个字了。
“腻了。”
“涟涟,吃饭了。”闻夙玉端着饭菜过来, 捏着勺子给瘫在沙发上刷着视频咯咯笑的凛涟喂了一口。
凛涟“唔”了一声,乖乖咀嚼, 大概是饭菜比较合他的胃口,他屈尊降贵用发顶蹭了蹭闻夙玉的手指尖。
“啊——”
凛涟张大嘴,红润的唇张成一个“O”型, 勺子送进来的饭菜被粉嫩的舌尖迅速卷走。猫吧嗒吧嗒嘴, 食物被吞咽下肚的速度堪比火箭发射。然后又张开小猫巨口。
凛涟用手指尖一点一点按着手机屏幕,闻夙玉喂饭的时候不经意瞥了一眼:他在跟其他几个男人聊天。
几个男人、聊天。
聊天。
下一秒,几个男人同时收到消息, 都欣喜若狂地打开, 都是一模一样的七个字。
“我们分手吧。”
“腻了。”
凛涟发完信息, 抬头发现闻夙玉的心情肉眼可见的非常好。猫忽然很想甩甩自己消失的尾巴,最好能有条傻狗扑上来追着尾巴玩,他觉得对面这条就不错。
凛涟挑眉, 纤细白皙的手支着下巴,“心情这么好啊,说说?”
闻夙玉摇了摇头。
“嗯?”凛涟推开喂饭的勺子,一副要自己吃的架势,闻夙玉赶忙道:“因为,看见你跟其他男人分手,所以高兴。”
凛涟弯了弯眼睛,纤长浓密的睫毛跟着抖了两下,勾得闻夙玉一颗狗心痒痒的,想被凛涟摸摸头下一秒凛涟就揉了揉闻夙玉的狗头,“还不是因为某人的恶趣味,新任务这么酸,所有鱼都要放生。”
闻夙玉没说话,但是紧紧抱着凛涟腰肢的手一点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另一边,医院VIP病房里,所有东西都被砸得稀碎,地上一片狼藉。
羽施洛赤脚站在玻璃碎片上,殷红的血顺着缝隙往外流。水壶已经被砸到破裂,里面的水涌了出来混合着他的血形成妖异的淡红颜色。
男人眼睛赤红,额角的青筋凸起,他疯魔地啃着自己的指甲,“哥哥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为什么要分手,是发现了可是,哥哥我爱你啊,怎么可以跟我分开。”
“哥哥今天没回家,那他在哪呢,是发现浴室的监控了吗”
“因为害怕哥哥才会跑掉吧。”羽施洛神经质地啃掉了自己指尖上的一块指甲,连带着底下的皮肉也啃掉一块,血液的淡淡铁锈味道充斥着他的口腔,“没关系的,找到哥哥跟他好好解释就好了,哥哥会明白我的苦心的,我这么爱哥哥,哥哥怎么能跑掉。”
羽施洛正准备查一下凛涟的手机定位。下一秒,病房的门被人推开。
以为是查房的护士,羽施洛脸上挂起熟悉的假笑。
“还装得下去啊,我以为你现在应该在无能狂吠。”来人扫了一眼房间内的情况,嗤笑道:“不过看起来,我来晚了,某条狗已经叫完了。真可惜。”
“你来干什么。”羽施洛的脸冷下来。
逄阳冰用鞋尖踢开挡路的玻璃碎片,笑容和煦,走到羽施洛面前不紧不慢地看了眼电脑上的定位,“原来他在这啊。”
“不经过别人同意就看别人的电脑屏幕是很不道德的行为,好心的邻居先生不会不知道吧。”羽施洛冷冷道。
逄阳冰慢条斯理拿出自己的手机,点进花苞网站,跟羽施洛一模一样的分手消息他也有,“我只是觉得,群发分手消息是更不礼貌的行为。”
羽施洛脸色彻底变了,“你监视他。”
逄阳冰把食指放到嘴唇中间,比划了一个闭嘴的手势,他打开跟羽施洛不一样的后台,一个明晃晃的网站标志刺进羽施洛的瞳孔。逄阳冰笑得像一只虚情假意的狐狸,“我们可以合作。”
“你也不想你的哥哥爱上更多人吧。就我们两个,难道不是很划算吗。”
*
艳丽又漂亮的花朵旁边抬起一张更艳丽的脸,白净的脸蛋沾上了泥土。凛涟眼睛亮晶晶的,手上捏着一把小铲子,兴致勃勃给花松土。
身后的闻夙玉面不改色把花被挖出来的根埋了回去。
凛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反而更有劲了,大大的草帽帽檐遮住阳光,只有零星几粒阳光透过缝隙降落到凛涟的脸上。这几颗光斑像是太阳在这张完美的脸蛋上留下的痣,试图证明世界上没有绝对完美的事物,却误打误撞成了他鲜活的装饰。
怕弄脏衣服,闻夙玉给凛涟戴上了浅灰色的围裙和袖套,专门准备了袖珍工具箱,凛涟玩得不亦乐乎。
泥土的清香顺着花朵飘上来,不可避免沾染了花的味道,凛涟饶有兴致地松土、施肥,时不时抬脸让闻夙玉擦一擦脸上的泥土痕迹。
“花猫。”系统这样评价凛涟半眯着眼睛抬起来的小脸。
闻夙玉难得没有跟系统反着来,两人一致觉得非常非常非常可爱,还让系统偷偷照了几张照片,约定好出副本要洗出来一人一份放进凛涟不知道的相册里。而这样的照片,相册里已经有个百八十张了,估计用不了几天,闻夙玉又得去买新相册。
一墙之隔,一只布满红血丝的眼睛紧紧盯着两人亲密的身影。
燕焰忍不住砸了下墙,旁边的男人啧了他一声,“能看看,不能看就滚。”
“不好意思啊等等,你谁啊?”他说完才发现,旁边还有个男的。
臧树捂的严严实实,口罩帽子一个没少,闻言翻了个白眼,“蠢猪,还看不看,不看躲开,我还要看呢。”
院子里的漂亮青年耳边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别上了一朵花,娇嫩的花朵轻轻蹭着凛涟的脸,他开心地笑着。笑容这样轻松,仿佛就是从花苞里钻出来的无忧无虑的仙子。
两个人很有默契地忽略了旁边的闻夙玉,只是痴痴地看着凛涟的笑颜。
燕焰最先红了眼眶,“他,从来没跟我这么笑过。”
“”臧树拢了拢自己的衣服,没说话。凛涟肯定是不想看见他的,更别提跟他笑,估计看见他只会是一脸的厌恶。
燕焰从来没觉得自己这么能哭过,两只眼睛都快变成波浪荷包蛋了,泪水打湿脚下的砖面,留下一大泡浸湿的痕迹。
“喵~”
凛涟闻声抬起头,一只银白色的猫端坐在面前,只矜持了一秒,小猫就忍不住扑了上来。凛涟稳稳当当接住它,它趁机舔了舔凛涟的下巴,逗得凛涟咯咯直笑。
“宝宝你怎么来了呀,几天不见胖了好多啊,宝宝你是一只胖宝宝。”凛涟蹭了蹭猫猫的小鼻子,身上的香气搞得怀里的猫晕晕乎乎的,只会喵喵叫着舔凛涟的嘴唇。
凛涟跟猫稀罕够了,仰着头问闻夙玉,“你把它带来的?”
“准确来说,是系统跟我融合后,原本的空间暂时不能使用了,它刚好可以过来陪你。”
猫在凛涟怀里舔自己的爪子,一丝目光都没分给闻夙玉。
“自讨苦吃,把情敌带到老婆身边的感觉很棒吧。”系统冷嘲热讽,他现在只是权限没有之前多了,不是一点权限都没了。闻夙玉这个死骗子。
闻夙玉丝毫没有因为系统的话生气,“他高兴就可以。”
看见凛涟花一样的笑颜,系统不吭声了。小小的花园里有两只猫在扑蝴蝶,一个是真的被蝴蝶吸引了,另一个是因为他想要蝴蝶。
外面偷看的两个人悄悄离开了,闻夙玉不经意往两人之前藏身的地方瞟了一眼。然后继续宠溺地看着凛涟扑蝴蝶
“叮铃叮铃~叮铃叮铃~”
凛涟玩得小脸微微发红,抱着一块西瓜慢吞吞地啃,听见来电话的声音不得已放下特别甜的这块瓜,拧着眉头一脸不悦,“喂?谁啊?”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秒,然后熟悉的有些失真的声音传来,“哥哥。”
“怎么了?”凛涟趁机低下头啃了口西瓜,汁水沾到他的脸颊上,把凛涟弄得甜滋滋的。
“哥哥,我给你点了蛋糕,在门口,你去拿一下吧,是你喜欢的那家。”
凛涟没多想,挂了电话就去门口拿蛋糕,丝毫没有注意到电话那头的背景声有着跟院子里节奏一致的蝉鸣。
也自然没有想到,他没有告诉羽施洛自己在哪,对方是怎么给他点的外卖。
“给我吧。”白生生的男生接过外卖。外卖员抬起遮盖住大半张的帽檐,帽檐底下,是羽施洛的脸。
“哥哥,我想你了。”
第75章 艳星还是瑟琴主播【完】 ……
玫瑰花香浓烈到冲鼻子。房间中间的床榻上, 五官精致得宛若瓷器的男生陷在柔软的被子里,不满地蹙起眉头。
他皱了皱秀气的鼻子,纤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着, 刮在床前俯身的男人手指上,轻轻的、痒痒的。
浓烈的香味从男人的头上飘过来,准确来说,是从这朵巨大的、取代了头颅功能寄生在人类身上的花朵里出来的。
把人的躯壳当做肥料的花伸出枝条, 轻轻蹭了蹭凛涟的脸, 漂亮的玫瑰花没有在他的脸上绽放。反而心甘情愿地撕裂自己, 鲜红的花汁给雪白的脸颊染上几丝绯红。
“你很喜欢他。”身体在说话。
花朵没搭理他,只是又把自己的根往血管里深扎了一段距离, 身体闷哼一声。血液被抽离、肉和筋被吞食的感觉并不好受。
“火气别这么大啊,我也舍不得让你到他身上。”身体的声音虚弱了不少, 还在喋喋不休地诱惑道:“但是,你不想彻底拥呃啊——!!”
手指和脚趾全被根系穿透, 从指甲下面伸出来,硬生生把指甲崩开,几片指甲盖完整地脱落下来, 掉在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聚集的血坑里。
花朵抬起头。
瞬间撞进一双惧怕的眼睛里, 浅粉色的眼眶里蓄满泪水,狭长上挑的眼尾微微泛红。
巨大的花绽放后完全可以笼罩住凛涟的身影,有种特别的怪诞的美感, 显得凛涟格外像是被怪异叼回巢穴的脆弱美人。
泪水滑落, 凛涟抿了抿嘴唇。
床下规规矩矩跪着的男人试探地伸出手掌, 先花朵一步接到了凛涟的泪水,捧到自己面前,慢吞吞舔了舔。
苦的。
然后就被暴怒的花掀翻到一边, 凛涟这才发现原来一直有个人在自己旁边。男人狼狈地趴在地上,有些长的刘海遮住眼睛。
凛涟迟疑道:“逄阳冰?”
男人没说话,缓了一会就重新跪好,跟凛涟认识的那个温柔阳光邻居一点也不一样。
一颗硕大的花头凑了过来,凛涟忍不住捂住鼻子,花头慢慢往后退了两米,又继续眼巴巴盯着凛涟。
“你,好看。哭。”
凛涟很惊讶,“你还会说话啊。额,哪里算是,你的嘴?”
这朵花把凛涟打扮成花枝招展的小公主,巨大的裙摆随着动作摆动,正面被左看右看的花枝划出一个堪堪到腰的口子,层层叠叠的布料为里面的一双穿着淡粉色丝袜的腿让路。
凛涟选了一双小羊皮的奶咖色皮鞋,头上用发卡别着一只水晶王冠,王冠上缠绕着不少弯弯绕绕的花朵。一切都装扮妥当后,几根花枝为凛涟戴上洁白的蕾丝头纱,上面的图案依旧是玫瑰花。
“我。带您去看,工厂。”
凛涟要走的路都被铺上红毯,撒上花瓣。但是凛涟一看见花瓣就想起来身后长在人身上的大花,不免有些怵得慌,他刻意避开了花瓣的位置走。身后的大花伤心地掉了几片叶子。
首先看见的是大片大片的花海,花海周围有很多透明的管子,连接着花的根部。管子有节奏地一跳一跳,看起来像还有活力的心脏。
身后的花尽职尽责给他介绍,“低等人。为尊贵的花,提供血肉,管子给他们呼吸。”
“嗡嗡嗡——”
机器启动了,表面的土被机器升起来,底下的人露了出来,他们的身上大多都已经烂得不成样子,土和肉混在一起,瞳孔泛白。有一部分其实已经悄无声息地死了一段时间,也没有花发现,毕竟口感没什么区别。
凛涟感觉一阵毛骨悚然,这层厚厚的黑土下面,是一排排的人。
有几个还有力气呻.吟,说自己好痛,求凛涟救救他们。
凛涟忍不住往前走了一步,离他大概两三米距离的地方,躺着两个男人,他认出来了,是羽施洛和逄阳冰。
可是逄阳冰不是在他们身后跟着吗。
凛涟回头,那个跟逄阳冰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还在,看到他看过来,举起了自己手上的茶盏。
“他们。绑了你。该死。”花这样说。
凛涟抿了抿唇,“他为什么和逄阳冰长得一模一样。”
“他们是一个妈妈,生的。”花慢吞吞的。
凛涟想去把两人刨出来,身上的裙子瞬间像是活的一样缠住凛涟,凛涟能感受到裙摆慢慢绽放,自己的腿旁边有类似花蕊的东西在蹭他。
“妈妈。要乖。”
接下来的路凛涟的脚甚至都没有沾地的机会,花抱着他慢慢走,还一一跟他介绍工厂的各个部门。
凛涟已经出了一层薄汗,这哪是什么工厂,明明是人间炼狱。孩子出生要被分为三六九等,低等人养到两岁就要被培育到土地里。
中等人挑出一部分留在工厂打工,骗他们赚够了工厂养育他们的费用之后就可以离开,实际上高利贷利滚利。要么老死在工位,要么杀了做劣质花肥。
资质佳,长相好的孩子会被选做“母亲”,花会让他们像蚊子一样产卵,源源不断为工厂提供原料。
凛涟当初是他们那代资质最好的孩子,可惜他跑了。花说这句话的时候明显很不开心,因为凛涟的裙子又紧了一些,花蕊已经卷到他的腿根。
“妈妈别怕,你不会跟那些母体一样的,你是工厂的妈妈,是我们的公主。”花走在红毯上,一步比一步像人,已经能够流利地说话。而且,凛涟看见他的花瓣里长出了眼睛。
跟他之前在梦境里看见的那双眼睛一模一样,是他从培养箱里出生时候看见的那双。
红毯的尽头是一间花朵形状的房间,凛涟轻轻碰了碰墙壁,才发现,是真的花朵。
抱着他的花已经长出了被他吃了做养料的男人的脸,“他们说妈妈很脆弱,如果不用人的脸跟妈妈做的话,会把妈妈吓疯的。”
“虽然我觉得疯了的妈妈也很漂亮。”
他一步一步把凛涟逼到房间中心的花蕊旁边,“妈妈别跑了,蹭一蹭花蕊,妈妈就可以为工厂孕育孩子。”
“闻夙玉!”凛涟闭上眼睛喊闻夙玉的名字,快来啊,不会找不到我吧!大笨蛋!
男人温热的胸膛先一步接住了他,胸膛随着说话的动作微微颤动,“我在。”
下一秒,花新长出来的头颅被潜伏的黑色物质包裹住,浓烈的类似硫酸的液体瞬间腐蚀了花瓣。一股独特的味道从里面飘了出来。
没有头的身体倒下,一支根从里面溜了出来,它急急忙忙从门缝里钻了出去,打算寄生在门外等候着的备用身体上。
“失败了!怎么可能!”根没能成功扎在那个跟逄阳冰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身上,它想再次逃窜,却被追来的黑色物质塞进嘴里。“啊啊啊啊啊——”尖叫声戛然而止。
跟逄阳冰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倒在地上,七窍流血已经救不回来了。他没闭上眼睛。
其实凛涟没有发现,他跟逄阳冰还是有地方长得不一样的,他的眼睛是浅棕色的,能看见逄阳冰看见过的场景。
其实那天,他也在。
他看见了凛涟在外面有多高兴,那样漂亮的笑容,不带一丝阴霾。是他在工厂里打工十几年没有见过的风景。
跟他小时候坐在哥哥肩膀上透过铁栏的缝隙看见的月亮一样美。
真好啊,他二十五岁就可以死了
黑色物质回到房间的时候已经软趴趴的了,变成手掌大的一团挂在凛涟脚面上。凛涟轻轻把它捏起来,它趁机亲了亲凛涟的手指尖。
“它怎么了啊,看起来好乖。”凛涟揉揉手里的小东西。
黑色物质很鸡贼的长出一双猫耳,还给自己捏了不少毛黏在上面,揉起来手感居然还不错。
闻夙玉面上淡淡的,“它在拿回你原来的东西。”
大概半个小时后,凛涟手里的“小黑猫”终于回到了闻夙玉的影子里。
而凛涟的手上多了一枚亮闪闪的珠子,淡粉色的,晶莹剔透,看起来就像是在花的汁液里浸泡过。
“吃掉它吧,应该是甜的。”
凛涟点点头,把珠子放进嘴里,没有想象的那么硬,反而软得像果冻,的确很甜,樱桃味的。凛涟不反感。
一股热流顺着食道往下去了。凛涟闭上眼睛之前,被闻夙玉轻轻抱进怀里,“睡吧。”
他安心地闭上眼睛。
沉寂已久的属于系统的铃声在闭上眼睛的一刹那响起。
【滴滴滴——】
【恭喜宿主获得完整能力“再生”,该能力完整后已更名为“圣母”。
宿主目前身体内传染病进度为:传染病“蜂”:[100/100]您的第一窝孩子已选择完毕。
能力“圣母”/传染病“再生”:[100/100](使用方法系统暂不可见)
能力介绍:近乎完美的能力,在被剥离后沉寂了一百六十七年,直到重新被您唤醒。尊敬的宿主,欢迎你回到你的领地。】
【正在自动匹配副本……】
【已匹配:太阳花福利院】
第76章 福利院里的漂亮圣母【一】 【……
【太阳花福利院欢迎您!这里没有饥饿~这里没有寒冷~这里没有分类~所有孩子都是一样的花骨朵~】
【来吧~来吧~来太阳花福利院变成花吧~来吧~来吧~来太阳花福利院感受爱吧~】
颠簸的大巴车上反复播放着断断续续的歌谣, 除了司机摇头晃脑跟着唱以外,估计没有人享受歌谣的魅力。
大巴车的后排角落里,一个身材娇小的男生歪着头沉沉睡着, 有点长的发丝遮住他的小半张脸,从雪白的下巴尖和嫣红的唇瓣来看。是个不折不扣的美人。
他旁边端正坐着的青年一直在偷瞄他,凛涟感受到这道视线后不耐烦地翻了个身,只留一道漂亮的背影给青年。
青年是个不大不小的主播, 自从进这个副本遇见凛涟后他的直播间人数已经飙到了十万, 但是他连魅粉都没有时间。只是一直紧张兮兮的、像春心萌动的小孩一样偷瞄凛涟。
【这就是我失散多年的老婆啊!不信你看看他的脸, 是不是两个眼睛一个嘴,如果是那就是我老婆。】
【天煞的游戏贩子, 我的老婆怎么在游戏里,是不是你们给我偷走了。】
【等等, 这好像真是我老婆。】
【别吹了,小漂亮急得都坐我腿上哄我了, 让我别信你们这些狗男人的鬼话。】
【这就是我老婆啊,是我们家涟涟 ,啊啊啊啊啊他已经好久没开播了!!!怎么下副本也不开直播啊[可怜]】
【涟家军来了!涟涟勇敢飞!涟家军永相随!】
【主播你往前一点, 让我看看涟涟的背影, 我给你刷礼物。】
【加一。】
【加10086。】
青年果断关了直播间摄像头,义正言辞地想,没看见人家小男生不想被人打扰吗?有点破钱就可以偷窥漂亮小男生吗!他暗暗把弹幕说的直播间名字记了下来, 在自己的游戏页面里搜到后轻轻点了个关注, 满意地继续从玻璃反光看凛涟的背影了。
摄像头关了但是直播间没有暂停, 还是能听见声音的,弹幕一条条刷,看不见老婆的都已经破防了。
【?】
【取关了。】
【这个男小三, 要独占大家的老婆吗,臭不要脸。】
【没有镜子总有尿吧。】
大巴车经过一个长且幽暗的隧道,在出隧道的一瞬间,那个漂亮的小男生消失了。
青年揉了揉眼睛,又回过头确认,刚刚在那里睡得很香的男生,的确,在一瞬间消失了。
座椅一片冰凉,就像是从来没有人坐在这一样。
五个小时后,太阳花福利院前。
大巴车停在门口,上面的玩家在下车的瞬间身形缩小到九、十岁的大小。
院长已经带着几个工作人员等在门口,笑意盈盈带着他们熟悉环境。
福利院自己设有教堂,每个孩子早上都要去教堂祈祷,感谢福利院给予他们安定、温暖与食物。
一个很漂亮的小男生冷着脸,打着黑色的伞站在教堂门口。他一身黑袍包裹得严严实实、脖子上挂着十字架项链,脖颈上额外戴了一个蕾丝花边的衣领。把雪白的脖颈包裹起来。只有手和脸露在外面,看起来格外有一番风味。
院长:“凛涟,新来的小朋友都在这里了,你准备一下给他们洗礼。”
凛涟慢吞吞张开唇瓣,离得近的几个主播甚至能闻到他身上的香味,“好呢。母亲带他们先去换衣服吧,我去准备圣水。”
原本还不听院长话的主播们瞬间排队站好,乖乖跟着院长去换衣服。
院长很骄傲地跟孩子们说:“他是我们福利院最初建成时候的孩子,跟主很有缘分,是我们福利院教堂的教父。是不是很厉害啊。”
“母亲,那个哥哥好漂亮啊,他在教堂里住吗?”一个长着一头黄毛的主播问。
院长原本和蔼的脸在看见他的黄毛后瞬间冷了下来,声音阴森森的,“这个孩子怎么能染发,年纪轻轻的不学好。罚你把福利院的院规抄五遍,排到队尾去。坏孩子不能站在前面。”
【叮~npc好感度减五。】
“我靠。”黄毛悻悻走到队尾,排他前面的是一个一头红毛挑染的,不禁让他有点惺惺相惜,他搓搓手,“哥们你也被赶过来了啊。这老太婆事咋这么多。”
“我天生的。”挑染红毛说。
黄毛嘿嘿一笑,“那我还说我也天生的呢,哥们你这也太假了,我这个都比你真。”
倒数第三位的回头朝黄毛比了个耶,“你那算什么,她们说我戴美瞳,我的金色眼睛也是天生的啊。”
教堂很大,比福利院的其他楼都要大,他们在路上听院长说自从放了凛涟的雕像并且扩建了原来的教堂后福利院的生意就越来越好了。
因为位置太靠后了,听得不是很清楚,不知道那两个字是不是生意。总之,似乎一切都跟教堂和那个特别漂亮的教父脱不开干系。
他们换好衣服重新来到教堂门口,是跟凛涟不太一样的衣服,他们的袍子更短一点,能露出脚面,而凛涟的不能。
凛涟走路步子很小,袍子下的脚始终没有露出来过。
教堂的门开了,第一眼看见的就是中央的圣母像,跟正常圣母像不一样的是,这个雕像的脸跟教父一模一样。
“愿上帝保佑你。”漂亮教父手上拿着一瓶圣水,瓶子很精致,上面用金丝镶嵌,水晶贴片。放在他的手上也算堪堪匹配。
福利院的设施并不算多好,有些因为年久失修甚至已经不允许靠近,但是凛涟这里吃穿用度都好得太过分。
凛涟在每个孩子额头上用手指蘸上圣水点了一下,然后念一句保佑你就糊弄过去了。轮到闻夙玉的时候,凛涟看着这双熟悉的金瞳忍不住停顿了一下。
闻夙玉弯了弯唇角,“怎么了,教父。”
“没事”凛涟轻轻给他点了一下,然后去给下一个孩子点。
闻夙玉注意到他刚刚戴着的眼镜摘了下来,露出了很透亮的淡蓝色瞳孔。有点像宝石。
凛涟都一一给过圣水后,就慢吞吞走回自己的房间了。因为是来福利院的第一天,所以今天的祈祷是院长带着孩子们来。
大巴车上坐在凛涟旁边的主播看清了凛涟的脸,有点奇怪地嘀嘀咕咕,“教父刚刚也在车上吗?什么时候下去的呢。”
闻夙玉低下头轻轻勾了勾唇,找到了。
凛涟在上一个副本结束后直接被主系统传送到了下一个副本,而且隐藏了他的痕迹。闻夙玉一开始也不是很确定他是不是在这里,毕竟系统已经跟他融合,在主系统那里估计系统就是像病毒一样的存在吧。
不过现在看来,主系统真是下了血本,为了隐藏凛涟,已经不惜给非人的身份了吗。
祈祷结束后,孩子们应该被带着去吃饭。但是刚刚触犯院长禁忌的黄毛被单独留了下来。
凛涟换了一身衣服出来了,院长让他看着黄毛抄写院规。
洁白长袍的长度依旧是可以遮住脚,这次的衣服是丝绸的,袖口还是泡泡袖的样式,领口用一颗玉白的纽扣别住,脖颈上的十字架摘了下去,脖颈裸露在外面,白生生的让人忍不住多看两眼。
长度到肩头的头发被一根皮筋在侧面绑了起来,绑起来的头发搭在左肩上,看起来很温婉。
眼看着凛涟就要带着黄毛去他的房间,刚刚还不满嚷嚷的黄毛此时安静得像条摇尾巴的狗。闻夙玉忍不住叫住院长,金黄色的眼眸成功让他也留了下来。一起被连累的还有燕焰,因为院长想起来了,自己看不顺眼的孩子不止一个。
这下凛涟有点犯难,他只有两只手,牵哪两个小朋友比较好呢。
燕焰已经先一步牵住凛涟的右手,抬着小脸不肯撒手。
闻夙玉就笑眯眯看向黄毛,黄毛悻悻松开,转而去拉凛涟的衣服。在凛涟看过来的时候,闻夙玉已经乖乖的牵好他的手,“教父,我们走吧。”
凛涟的房间跟外面真不是一个级别的,这里的陈设都是严格按照凛涟的喜好置办的,甚至他的房间里,也有一只猫。
闻夙玉认出来了,是他放出去的那只,估计主系统不知道这只猫的身份,只觉得凛涟喜欢,就一起带进来了。
系统冷哼,“煞笔。”
凛涟的房间里应该摆餐桌的位置被一个贡品桌代替,上面摆着几盘新鲜欲滴的水果,和一个香炉,上面插着几根香。烟雾飘到空中,凛涟的脸色红润了一点。
“你们坐在那,我去给你们拿点吃的,小孩子不吃饭会饿坏的。”凛涟指了指自己的床。
他的房间里零食很多,估计就是给这些孩子准备的。
黄毛小声说:“我们还要抄写,五遍呢。”
“没事啊,本来这个抄写也是交给我,母亲没有时间看这个的。”凛涟拿了很多面包薯片和水果,怕他们渴还倒了四杯果汁。
很公平,小孩喝果汁用小杯,大孩——凛涟喝当然是大杯。
闻夙玉看着抱着杯子咕咚咕咚的凛涟忍不住勾了勾唇,“好可爱。”
凛涟舔了舔嘴唇,幸福地眯起眼睛。
第77章 福利院里的漂亮圣母【二】 吃……
吃完晚饭, 三个孩子才被院长带走。
凛涟看着他们走远,淡蓝色的、如同宝石一样的眼睛慢吞吞眨了眨。
黑暗很快蔓延到凛涟的房间,他把房间里所有的蜡烛都点上了, 惨白的蜡烛冒着幽幽的蓝火。
身材纤细的教父坐在床边,发丝在几个眨眼间长至脚踝处,身上的长袍已经被脱了下来,玉白的脚踝下空荡荡一片。他没有脚。
凛涟叼着一根皮筋, 饶有兴致地给自己编辫子, 长长的麻花辫顺着完美的身材线条往下延伸, 而后又被几根木簪固定住、盘在脑袋左侧,留几十厘米长的辫子尾部轻轻搭在胸前。
因为房间里没有活人, 凛涟甚至都懒得装人走路,直接飘到衣柜前, 挑挑拣拣出来一件袖口很宽、衣摆很长的白色外袍。
他戴上外袍的兜帽,帽子的边缘绣着一圈银白色的暗纹, 遮盖住小半张脸,露出白皙的、微微上翘的下巴尖。
这只凛涟堂而皇之从教堂里飘出去,路过以他为原型的神像时还心情很好地绕着神像转了两圈。
夜晚到来了, 教父该去带着一些白天不出现的东西一起感恩了。
……
白天光洁崭新的墙壁此时布满暗红色的血迹, 新新旧旧叠在一起已经看不出墙壁原来的颜色。天花板盘踞着不少翠绿色的枝条,凛涟慢慢从走廊里飘过去。
角落瞬间多出不少新长出来的枝条,枝条末端催生出洁白的、小小的、一簇一簇挂在一起的花朵。
很心机的一群枝, 飘在空中的灵停了下来, 外袍的拖尾在空中转了个圈, 划出一个很漂亮的弧度。
灵凑了过来,纤细的手指从袍子里慢慢伸出来、抬起一簇花,放到鼻子下面嗅闻。
被翻牌子的花蔓延上淡淡的粉色, 更香了。灵有点晕晕乎乎的,这种花朵堪比灵届的灵薄荷。
凛涟点点花的花蕊,“今天你们在这啊,跟我一起感恩吧。”
这个从神像里滋生出来的灵物对着几株黑暗植物嘀嘀咕咕,周身的淡淡白色灵气在一大团黑色浓雾里显得格外耀眼。
不会说话的花跟着凛涟的话一摆一摆,尽管它们的枝干上刻着密密麻麻的属于地下主人的印记也不妨碍它们爱上灵物轻声细语、带着香味的话语。
幽冥花轻轻蹭了蹭凛涟的指尖,被凛涟冰凉的温度弄得晕晕乎乎的。嗯,小漂亮万岁,什么主人,它不记得了。大家知道的,它打小就是野花,爱上小漂亮是花之常情。
幽冥花吸了凛涟半个小时,凛涟也暗搓搓吸了幽冥花半个小时。双方都觉得是自己赚了。
可惜福利院还有好多东西眼巴巴盼着凛涟去找它们感恩呢,凛涟恋恋不舍地松开手,跟幽冥花说了再见后,拿着一群花拼拼凑凑来的一大提花灯走了。
幽冥花在黑暗里自己就会发光,摘下来之后也能亮好久,几株幽冥花在凛涟轻声细语的安慰里越来越上头,花灯从最初的一长串长至脚踝变成了一大捧长到拖地。
凛涟一只手握不住,花们又凑了一根漆黑的枝条给他,刚好可以提着灯。
凛涟很喜欢,挨个吻了吻它们的枝叶才离开。
福利院夜晚也很热闹,地下因为盖福利院导致坟被推了的小鬼都飘了出来,身上鬼气森森,弯着腰弓着背像植物大战僵尸(注1)里的萎靡僵尸。
凛涟从他们面前飘过去,香香的、白白净净的,笑起来露出一对尖尖的小虎牙,“晚上好,感恩主的存在。”
所到之处,僵尸都挺拔起来,活脱脱是下了班的牛马吸到别人家的漂亮猫,活过来了。
墙角的幽光小蘑菇成群聚在一起,凛涟挨个拍拍伞盖,“你们好。要跟我一起感恩吗。”
忽然,一些不属于安静的夜晚的声音传了过来,把正在挨菇挨群打招呼的凛涟吸引了过去。
白天的那些工作人员此时已经宛若行尸走肉,头顶扎着一根根粗壮的黑色枝条,像是木偶戏里的提线木偶。
院长也在其中,她头上的黑色枝条比别人都要更粗壮一些,因此她在夜晚也处于领导地位。
此时,他们正拎着斧子搜查一群不听话的孩子。
院长的身躯膨胀到走廊的极限,再多一厘米都装不下,但是这一点都不影响她移动的速度。斧头在地上摩擦的刺耳声音刺激着主播们的小心脏。几个心理素质不好的已经哭天喊地要退出游戏了。
系统只是微笑着:【该副本不支持退出,已为玩家保存游戏进度,欢迎您的回归。】
院长适时桀桀桀笑着,“坏孩子们,你们躲在哪啊,让我猜猜……”她一斧头砍向旁边的大衣柜,没有鲜红的血液流出来,她有些遗憾地收回斧头。
“怎么可以半夜跑出来,真是一群坏孩子,我要把你们砍成一段一段的。”院长舔了舔猩红的嘴唇,“明天就让食堂炖排骨汤怎么样。”
闻夙玉和燕焰带着黄毛藏在床底下,黄毛以为自己逃过一劫,轻轻松了口气。
下一秒,“啪嗒”一声,院长的头掉落到地上,她的眼球不在眼眶里。而脚背上,一双因为惊恐而瞪大的眼睛死死盯着几人。
她的嘴咧开一个恐怖的弧度,脖颈处的断裂口已经氧化发黑,“找到你们了。”
“哎?不在这吗,我是不是该擦擦眼睛了,怎么老是看错。”
几个小孩闭着眼睛,预想的斧头没有砍过来。院长蹲下把头安上,去下一个房间了。
闻夙玉耸耸鼻子,自己的口鼻被一只玉白的手捂住,一股香灰的清香伴随着花的淡淡香味笼罩住他。
凛涟看着院长走了,松了一口气,松开几个鸡仔一样的小孩,刚刚躲在衣柜里的几个迅速像找母亲的小鸡一样挤在他身边,“好啦,安全了,你们怎么晚上自己跑出来了啊,母亲最讨厌有孩子跑出来了。”
“而且还是在周三这个日子,母亲可是很在乎周四的慈善晚会的。”
闻夙玉挤开一群小孩死死把住凛涟的胸口,像是护食的小狗。
“好了好了,我有办法让母亲看不见你们。宿舍今天恐怕是回不去了,你们要不要去我那住一晚上。”
一群小孩齐刷刷点头。
【我靠,什么夜晚福利。】
【老婆的卧室嘿嘿嘿,老婆你给我喝了什么,我怎么热热的。】
【热水,烫烫你的老猪皮。】
【话说老婆的睡衣会是什么款式的。】
【老婆可是很保守的,肯定穿得严严实实的,把什么耐尖、小匹都藏得严严实实的嘿嘿嘿。】
凛涟让小孩们闭上眼,闻夙玉和燕焰格外听话,因此也是第一个和第二个被凛涟触碰的。
因为闭上眼睛不知道凛涟在干什么,只能听见窸窸窣窣的一阵声音后,凛涟好像把帽子摘下来了,微凉的发丝碰到闻夙玉的脸颊。
然后是不知道沾着什么水的指尖轻轻点在他的眼皮上。
很香,不是凛涟身上染上的香火味和花香味。很像他之前尝过的味道,从那两片红艳艳的唇瓣里吮吸到的甜味。
凛涟的口水涂在了他身上。
……
空荡荡的道路上。
一个披着白色袍子的漂亮灵物飘在空中,手上提着泛着微弱光亮的花灯。衣摆轻轻飘动着,兜帽被风吹落下来,那张漂亮到晃眼的雪白小脸露了出来,缠绕发丝的皮筋被路边偷偷藏匿的小鬼解开。
一头乌黑亮丽的发丝在空中散开,发尾划出漂亮的弧度,几缕稍微短一点的头发贴在凛涟的脸颊上。灵物微微瞪大眼睛,拧起眉头斥责小鬼,“不可以偷偷摸我的头发,它们会疼的。”
其实不是疼,凛涟夜晚长出来的头发就像他新延伸出来的神经,被轻轻触碰都会搞得他身子像水一样软下来。
凛涟绑头发都是用的特制的皮筋,几乎没有什么触感,他都不敢用梳子梳头,那会让他晚上无法出来跟其他生物感恩主。
他会软成一滩倒在床上,指尖时不时轻轻抽动一下。
小鬼跑掉了,凛涟继续往自己的房间走,身后跟着一串小孩。有点妈妈的味道。
【妈妈让我摸摸你的头发……】
【妈妈我也是你的孩子啊!怎么把我忘在直播间里了。】
【你们都走开行不行,没见过漂亮妈妈啊,别管别人妈妈叫妈妈行不行。那明明是我的妈妈。】
院长的身影出现在凛涟面前,看见凛涟的一瞬间,她脸上的表情柔和了不少。
这是她最优秀的孩子,每次亮相都能让慈善晚会的捐款数额番个五六倍。是她的摇钱树。
“母亲,这么晚怎么还在外面。要早点休息啊。”凛涟说。
院长的表情更和蔼了,“好好好,你最孝顺了。还不是因为那些新来的坏孩子,居然在晚上跑了出来,我在找他们,想重新哄睡他们。”
【长眠吗?那很哄睡了。】
【这个老毕登装得还有模有样的,刚刚谁拿着斧头到处乱砍的。】
【笑死了,还没砍到。】
【妈妈在,怎么可能让她砍孩子。其实我觉得教父更像母亲。】
【附议。】
院长说着说着忽然脸色一变,凑到凛涟旁边嗅了嗅,“你的身上……怎么有孩子的味道。”
第78章 福利院里的圣母【三】 “有吗……
“有吗?”眉眼弯弯的教父低头嗅了嗅自己, 纤细的手指挑起身上的外袍,“估计是下午沾上的吧,为了给明天的晚会做准备, 我还没来得及洗澡。”
“母亲是在怀疑我吗?”
体型是凛涟三四倍的怪物院长肥腻丑陋的脸上居然闪过几丝恐惧,“怎么会呢,你是母亲的好孩子。是母亲的好孩子。”这样反反复复念了好几遍,不像是说给凛涟听, 更像是说给他旁边的、真正让院长恐惧的人听。
闻夙玉听见凛涟轻嗤了一声。他没再管忽然变得神经质的院长、重新拎起花灯, 漆黑的夜把外袍飘逸的拖尾拉得更长。几缕乌黑的发丝在脸颊边来回游荡。过分娇艳的脸蛋没什么表情, 眼底只余下淡漠。
一夜平安。
凛涟赶在院长叫孩子们起床之前把他们送回去了,自己又回去洗了个泡满花瓣的香香澡。
头发已经恢复原来的长度, 虚虚搭在白净的脖颈上,额前的头发被一双艺术品一样的手拢到发顶, 光滑洁净的额头裸.露了出来。
嫩生生的教父泡在水里,水没过了大半张脸, 淡蓝色的眼睛静静盯着衣架上熨烫好的换洗衣服。
在他进入浴缸的第五分钟,脏衣篓里的袍子凭空消失。第六分钟,一套熨烫好的新衣服被安安稳稳放置在衣架上。
这就是他今晚应该穿的衣服。按照以往的经验, 晚会的主位上坐着的“人”会穿一身跟他完美搭配到一起的装束。
凛涟从能感受到身边那道湿淋淋的目光到现在已经快十年了, 被这样的目光盯上只感觉浑身上下都被突如其来的雨点打湿、打透。从头到脚都被粘.腻的水附着上来。
几片艳丽的花瓣“啪嗒”几下轻轻落在凛涟的发顶。
“哗啦”一声,凛涟从水里起身,水面没有倒映出凛涟的影子, 反而有一个看不清脸的男人静静倒挂在房顶上。他手上拿着一个装花瓣的篮子, 男人看见凛涟看过来, 他弯起眼睛、纯白色的睫毛向下垂着。他又抓了一把花瓣撒下来。
凛涟再一眨眼,男人已经消失不见,身上的花瓣却证明刚刚的一切不是幻觉。
男人没有露出脸, 他的脸上戴着一个银色的面具,遮盖住了大半张脸,只能看见白金色的眼眸定定望着他。
被人戏耍的滋味并不好受,凛涟把衣服一把拽进了水里,迸溅起的水花打湿了凛涟的睫毛,漆黑的睫毛一缕一缕的黏在一起,看起来格外委屈。
凛涟抿起嘴唇,银制的十字架被紧紧抓在手心,手心被烙出一个浅浅的黑色痕迹。下一秒,猫受伤的爪子陷入一个湿润的、冰凉的容器里。凛涟的脸色缓和了一点。
“哼。”还是要哄的意思,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而且凛涟之前找了他好久都不出来,不知道死到哪里去了。现在又屁颠颠跑过来跟他嬉皮笑脸,他是想站在凛涟头上吗!
坚决不可以!凛涟才是唯一的尊贵猫猫大王!
温热的舌尖扫过凛涟的手心,男人半跪在地上,仰着头伸出舌头细细舔舐凛涟的手心。白生生嫩生生的手心肉被嘬弄来嘬弄去,很快就搞得绯红一片。还有点刺痛的感觉。
凛涟拧起眉头,“你恶不恶心啊,舌头上怎么长倒刺,你是没开化的动物吗。”
长得不乖让人看着心痒痒的小男生本人也不是很乖,他像玩狗一样抓住男人的舌尖,用指腹狠狠揉搓带着倒刺的舌尖。男人安静地跪在凛涟身.下,任凭对方蹂.躏自己的舌头,偶尔力道大了才发出几声细碎的痛哼。
代价是凛涟不耐烦地甩了他一巴掌。
这些年凛涟的身体被他明里暗里养得已经很好了,力气比小时候大了不知道多少,脸颊红扑扑的,眼睛里闪着的细碎的光亮全是对欺负人满满的快.感。
“怎么长成这样了啊,明明是圣母像蕴养出来的小漂亮,脾气怎么这样坏。”男人闷笑一声。
凛涟扯了扯他的舌头,“还不是你搞的,我是神像的灵不假,可是我不识字啊,你知道天天捧着一堆它们认识我我不认识它们的鬼画符胡说八道有多难吗!”
凛涟越说越气,用指甲狠狠刮了下手上的舌头,舌头应该是被刮出了血,狠狠打了个颤。“要是被母亲们知道我是个骗子,我肯定会被扒了衣服关进笼子里卖出去的!”
凛涟是从小就被福利院当成福星抚养的,在他一岁的时候就有个神棍过来给他算了一卦,说他是圣母转世,将来必定是顺遂一生、福泽周围人的好命格。
现在这个神棍正抱着他的腿把脸埋进缝隙里,冰凉的嘴唇不停地轻轻蹭着。凛涟连发尾都被男人勾了出来,此时根本碰不得人的发尾被捏在手心,刚刚凛涟磋磨别人舌尖的手段被分毫不差地还了回来。
“松,松开啊……”凛涟的眼眶瞬间就红了,过分的快、感从头发末梢往上传,直到让凛涟身体都发起抖才被轻轻放开。
男人额角上显露出几枚鳞片。纯白发金的蛇鳞跟凛涟的腿贴着,很凉,凛涟忍不住往后缩了缩。
还没缩到五厘米,凛涟的脚踝就被一条粗壮的蛇尾圈住,蛇尾顺着他的脚踝一点点往上盘,直到凛涟动弹不得。
“跑什么啊妈妈。”
凛涟用手指扒拉着他的头,“别乱叫,谁是你妈妈。还有你怎么又受伤了,总要我给你疗伤我也很累的好不好。”
“教父妈妈不是有很多孩子吗?他们可是都很喜欢你的。而且妈妈是哪里累到了,是批吗。也是,流水真是很累的一项活动啊。”红艳艳的蛇信子从缝隙一扫而过。
“那些蠢小孩知道他们的妈妈其实是个不识字的笨蛋文盲吗。其实自己什么也不会。就是一个漂亮的灵物,而且还是鬼转灵体……”
蛇妖抬起脸,嘴边一片湿漉漉的痕迹,“妖鬼吃了那么多的血肉需要念多久的圣经才能被你的主原谅啊。”
“把这些事情都给我烂在肚子里,我之前能吃掉你一次,我现在还能吃你第二次。”凛涟冷着脸抬起蛇妖的下巴,把下巴尖捏到红肿后才甩开他的脸,“敢打乱我的计划就把你开膛破肚。”
“遵命。”蛇妖吃饱喝足后从门缝里溜走了。
凛涟重新盘好头发,把被作弄到暂时还收不回去的长发藏在漆黑的头纱里。
衣服很合身,把凛涟的曲线勾勒得刚刚好,又完美得包裹住每一寸皮肤,让人看着心痒痒。
胸前佩戴着几条层层叠叠的金色链子,上身的布料是黑色的,腰间多了一块浅色束腰,把底下的袍子弄得都微微鼓起,看起来更像是小公主的蓬蓬裙子了。
腰间的十字架链条长度近至脚面,在两腿中间垂着,很有份量。跟凛涟之前的袍子风格都不一样,这身说不出哪里魅,但是凛涟穿着它只是慢慢走路都有一股说不出的风情。
肩膀处额外多了一个小披风,也是金色链条和薄纱拼接而成的,雪白的皮肤在薄纱下若隐若现。
凛涟照了照镜子,拿出梳妆匣里做妖鬼时候最喜欢涂的一盒口脂,他用指尖的温度把口脂润开,抹在唇上。镜子里的小男生水润润又微微泛着粉的唇瓣显得他特别天真无辜。
他微微蹙起的眉头都沾染上淡淡的愁思味道,让人忍不住想抱抱他,最好能把鼻子埋进他软软的发丝里,细嗅他发丝上的香味。
在凛涟的仓库里透过门缝偷窥了很长时间的闻夙玉活动了下自己发麻的腿,终于想起来凛涟今晚打扮后眉宇间的味道在哪里品过了。
颇有之前守寡时候的味道。
老婆一身孝,比什么都俏。
凛涟拿着他一个字也不认识的书走了,晚宴马上就要开始了。
闻夙玉像鬼一样尾随在他身后,前方踩着带跟小皮鞋咔哒咔哒的小男生在一个拐弯后忽然消失了。
闻夙玉皱眉,在他消失的地方仔细寻找着。丝毫没发现在他的身后,一只跟凛涟穿着同一家私人订制衣服的手拢着他正在寻找的、已经陷入昏迷的漂亮教父的腰肢。
被衣服裹得紧紧的细腰倒是方便了他,宴会的主人带着凛涟从正门进入宴会,院长和其他工作人员看着凛涟昏迷不醒丝毫不影响脸上挂着的夸张的、谄媚的笑容。
在场的客人都穿着符合本次宴会主题的服装,只有凛涟和抱着他的男人跟在场的人格格不入,也没有人敢说什么。
“欢迎大家来到这里,我们的教父身体不适今天就没有感恩环节了,直接进入我们的拍卖环节。我会捐献本次拍卖总金额的百分之三十用于福利院的建设。”富有磁性的声音在凛涟耳边响起,“以教父的名义。感恩主。”
“感恩主!”底下的人跟着附和。
“感恩主!!!”院长激动得跟着撕心裂肺得喊,她昨天抓孩子都没有这么大的声音。
凛涟的睫毛颤了颤,眼底早已一片清明,他不经意地做了个手势。天花板上,一片白金色的蛇鳞闪过。
第79章 福利院里的圣母【四】 猩红的……
猩红的火舌卷上宴会那些层层叠叠挂着的绸缎。桌子上最后一层遮羞布被火星轻轻碰了碰, 只是一瞬间就烧成一地灰烬,白皙的指尖捏起一撮搓了搓,灰土颗粒洋洋洒洒落在地上。
周围都是狰狞的燃烧后的人, 漆黑的骨架“啪嗒”一声摔倒在地。凛涟淡淡收回手,“主保佑你们下地狱。”
神父的袍子底部被火焰作弄般烧焦了一圈,类似渐变的黑褐色跟着衣摆一动一动。
凛涟掀开被烧到焦黑的帷幕,帷幕后是一双双惊恐的属于孩子的眼睛。
“是哥哥……”
“哥哥是来救我们的吗?”
“我想回家, 我想妈妈了…”
数十个铁笼叠在一起, 孩子们直到看见凛涟才敢哭出小小的声音, 这个年纪的孩子,连哭泣这个表达自己情绪的事情都只敢小声发出来。
否则迎接他们的会是狗笼子和断水断粮。
福利院的这些人怕孩子被虐待的痕迹被其他人发现, 对他们的惩罚都是表面上看不到的。他们暴露在外面的脸颊光洁白净,内里被笼子摧残得血肉模糊的灵魂静静蜷缩着。
凛涟的脸上沾染着火焰熄灭后的灰烬, 身上的衣服也已经有些脏乱,但他微微弯腰, 帮孩子们打开笼子的锁之后。孩子扑了上来,拢着他的脖颈、抱着他的手臂和大腿,还有的是没抢过别的孩子、只能眼巴巴站在原地看着的小孩。
凛涟发自内心地笑了出来。
房顶掉下来一根懒洋洋的蛇尾, 尾巴尖迅速卷走凛涟头上的头纱, 一头如瀑的长发顺着姣好的脸蛋滑了下去,发丝间的属于凛涟的体香味道跟着散了出来。头发在头纱里裹着,香味比身上的任何地方都要浓郁。这样的头发里也钻入了几张属于孩子的脸。
蛇尾忍不住卷起一缕。
凛涟好像后脑勺长眼睛了, 头都不回, “不许舔。”
“就一口!”蛇不死心。
凛涟淡淡抽回自己的头发, 把孩子都安置好后,他抬手接过蛇尾勾过来的王冠,黑色的、火焰状的冠体上镶嵌着一枚巨大的宝石。外壳是火焰般澄澈的颜色, 内部隐隐能看见一团静静沉睡着的宝蓝色结晶。结晶蜷缩着,像是一只还在孕育的小猫崽。
“哪来的?”凛涟有点喜欢,他不自觉翘起尾巴,下一秒,他皱起眉,小心翼翼摸了摸自己尾椎骨的位置,忽然多出来的热乎乎毛茸茸尾巴绕住他的手,顺着手腕一点点盘上去。
蛇倒挂在凛涟头顶,白金色的眸子瞪大了,“猫!”
凛涟头顶的猫耳动了动,戴在发顶的王冠被毛茸茸的耳朵蹭了蹭。偷偷开门跟着凛涟溜出来的几个孩子张着嘴踮着脚轻轻摸了摸他的猫尾巴。
细微的一声“咔嚓”后,红宝石表面出现一小片细细的白色裂痕,包裹在里面的宝蓝色结晶像睡醒的小猫一样伸了个懒腰。
“啊,这个啊,我从一个跟踪你的小孩身上扣下来的。”
“小孩?”
“昂,跟刚刚那群放在一起了。”
……
“这是一个没有苦难和饥饿的世界。”
“这是主的恩赐,让我们感谢主,感谢他让我们聚集于此,感谢他给予我们神的指令,让我们能获得财富和幸福。”
老妇人穿着黑白配色的长袍,胸前挂着十字架项链,“我们的牺牲是为了更多孩子能够吃饱穿暖,我们是为了主而贡献自己。”
“现在由母亲们带领孩子开始抽签,让我们为回报主而努力。”
福利院的教堂内,孩子们跟在“母亲”身边,这些年轻的、脸上隐隐染着狂热之色的女孩们都穿着跟台上的老妇人一模一样的袍子,她们都盼望今年被神选中的孩子会多一点出现在自己的队伍里。
熙熙攘攘的人群,尾部带着红色的签子接二连三被稚嫩的孩子们抽出,他们不懂背后的含义,只是看着自己“母亲”高兴的脸跟着开心。
最左边的队伍始终没有动,这里的孩子是被精心挑选过的,他们面容姣好,身上衣服的材质也比其他孩子要高档得多。
其中,最出挑的男孩淡淡垂着眼睛,接过“母亲”发给他的签子,纤长的睫毛微微颤抖,淡蓝色的眼睛静静盯着签子的尾部。他们的签子要到傍晚才会显现出颜色。
洋娃娃般精致的五官没什么表情,看起来很像高傲的猫。他前后的人都跟他隔开很大的距离,时不时有人窃窃私语,然后是窸窸窣窣的带着恶意的谈论和尖锐的笑声。
“孩子,妈妈相信你,你一定会是今年的神降对不对。”他的“母亲”紧紧抱着他,“这样我们就会有更多的经费,弟弟妹妹就能吃好的穿好的了,妈妈也能获得更多的工资,这样妈妈就能在外环买一套大一点的房子,然后……”
小凛涟打断了她,“那我呢?”
“你,你会被神带走,侍奉在神的身边,神明会保佑你的啊。”
小凛涟没回应她,反而把目光放到前方的空地上,那里在人眼里什么都没有。
而在凛涟的眼睛里,一条很大的黑色长毛狗在那里一直刨着什么,见他看过来着急得汪汪叫,金黄色的瞳孔里蓄满了泪水,霹雳啪嗒地往下掉,打湿一大片狗毛。
讨人厌的狗。凛涟这样想着。
然后那狗哭得更凶了。
凛涟木着脸,好吧。没那么讨人厌。只是有点笨。
吃晚餐的时候那条狗依旧寸步不离地跟在凛涟身边,凛涟周围没有人坐着,孩子们都讨厌他,只是因为某一天“母亲”因为凛涟漂亮讨喜的脸蛋多给了他一块糖。
已经习惯了孤身一人的凛涟难得有点不自在,就好像独属于小公主的城堡里闯进来一只黑乎乎的蠢狗,公主忍不住好奇狗来的外面是什么样子的、也会忍不住想摸摸狗头,看看是不是温热蓬松的,会不会一股小狗味。
凛涟板着小脸,坐在食堂的凳子上甚至脚都沾不到地,“你还要跟着我多久。”
狗急得在原地转了一圈,然后绝望地汪汪叫。
“笨狗。”
闻夙玉眼里凛涟泛着白光的、人看不见的尾巴其实已经高兴地竖起来了,他汪了一声,吐出红红的舌头,狗尾巴在地上扫来扫去。
在狗眼里,福利院里的人分为两类,一类是头上有金色圈圈、身上有动物特征的,一类是没有脸的纯人类。
而凛涟很特别,他头上的光环最亮最大。
背后还有一双即将变透明的翅膀。长翅膀的猫,地上的黑狗歪了歪头,没见过,但是他是凛涟哎,闻夙玉决定跟在他身边。
吃完饭这些被精挑细选的孩子被要求平躺在床上,等待神明的挑选。
凛涟隔壁床榻上躺着的是一个比他高一点的小孩,对方很讨厌凛涟,凛涟也懒得搭理这些小孩子的把戏,无非是见到他哼一声什么的。比起福利院其他孩子的孤立和往他身上泼水来说,根本没什么杀伤力。
但是今天晚上,对方难得主动跟凛涟搭话,“把你的签子给我看看。”
凛涟闭上眼睛。
“喂,我就看看,我又不会害你。”
凛涟思考了一会,“先把你的给我。”
凛涟手里又了两根签子,看不出什么不同,简直是一模一样,他顺手把其中一根给了对方,“睡觉,闭嘴。”
拥有白金色眼睛的男孩悻悻趴下了。
傍晚的钟声敲响,凛涟陷入了沉沉的睡眠,抚养他长大的“母亲”几乎是狂奔进入两人的房间,看见凛涟手中握着的签子慢慢显露出红色,她激动得半跪在地,“终于,终于……”
丛书僵滞住了,自己啃着指甲自言自语,“怎么可能,我明明换了签子,我明明在他睡着的时候换了签子!”
那两枚一模一样的签子混在一起,凛涟随意还给丛书的那一枚,其实是凛涟自己的,他拿错了签子。
命中注定,他被“母亲”用沾着迷药的手帕捂住口鼻,耳边最后听见的声音就是女人癫狂的言语,“神保佑你,神保佑你……你的命你得认,别怪妈妈……”
大颗大颗的泪珠掉落在凛涟的脸颊上,是滚烫的,带着“母亲”对他的最后一点情分,或许她们对这些商品一样的孩子有微不足道的爱,但比起车子、房产和大把大把的钞票,这点爱还是太轻了。
小凛涟被套上神使的装扮,黄金的手链和脚链格外沉重,确保这个年纪的孩子不会跑得太快,它们更像漂亮的镣铐。
他还在做梦。
梦见一个黑发长到能拖地,五官艳丽又莫名带着神性的青年轻轻捧起一捧清澈的水,他抬起头,眼睛是澄澈的宝石蓝色,背后的雪白翅膀张开可以遮蔽天空,黄白相间的猫尾静静躺在地上。
他的身上戴着很多饰品,走起路来叮叮当当的响。
他的脸跟凛涟一模一样,也跟教堂里露出一双眼睛的神像一模一样。
他朝凛涟笑了笑,身后跟着一条乌黑发亮的大狗,狗凑到他的手边喝水,舌头上的倒刺都收了起来,怕碰伤他。
“你还不醒来吗?”小凛涟一恍神,那青年已经凑到他耳边,随着背后轻轻的一推,凛涟猛地睁开双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