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这谁啊?◎
谢栀解开她的手铐,起身下床,手腕被人拉住。
闻衿南掀开眼,里面弥漫着薄薄的雾气。
“你还要走?”
说完她低下头,当着她面把身体里的东西取出来。那股劲还没消散,她整个人又是一抖,不受控制的往旁边倒去。
谢栀把她接住。
闻衿南趁机抱住她,把头埋到她颈间,低声说:“你不是说我赢了吗?”
谢栀:“嗯。”
闻衿南:“你不生气了?”
谢栀:“生气。”
闻衿南瞟她一眼,动着又要把那东西放回去。
她咬牙:“那你继续,我还能承受得住。”
谢栀:“……”
她按住她的手,摇头说:“不用这样,我说过是最后一次。”
“而且比起生气,我更多的是难过。”
谢栀抬眸看她,抚上她的脸,喃喃:“怎么就是我呢。”
在证实猜测后,她回家盯着游戏模型看了很久。
像下雨天不小心踩到路上凸起的石砖,扑腾起的水花将鞋子浸湿,寒意从脚底升起。
这种被看不见的感觉,她最懂了。
她被闻衿南钩织的细密棉网罩住,只能从罅隙里夺取残余的氧气。束缚得快要无法动弹时,想的不是快跑,而是妄图沉沦在窒息的快感里。
依稀记得上学的时候,老师说学艺术的人多少带点不正常。
她原本还不这么觉得,现在她承认了。
闻衿南的刻意接近让她除了感觉被掌控外,还隐隐约约滋生出丝丝愉悦。那是一条条细细的线,轻轻一扯,就会发现它埋在每根血管里,整个身体都会因它牵动而变得舒爽。
谢栀贴着闻衿南的额头,用气声说:“你真傻。”
“我也是。”
她站起来,摸了摸她的头发:“你先缓一会,我点了外卖,现在应该到了。”
闻衿南眼角还泛着潮红,也起身,生怕她又跑掉似的:“那我和你一起去拿。”
谢栀叹气,把衣服递给她:“因为是惩罚,所以没跟你做饭,点了外卖。”
话是这么说,等拿到食物后,闻衿南看到熟悉的包装袋,眉间一软。
那是她最爱的私房餐馆。
谢栀把盒子揭开,推到她面前,静静地看着她用餐。
“你不吃吗?”闻衿南夹起一个蟹钳鱼籽虾饺,喂到她嘴边。
谢栀摇头。
“哦,”闻衿南收回手,低头小口小口斯文地咬着。
她平时都是直接把蟹钳拔掉大口吞下,鼓着腮帮子说好好吃。
谢栀撑着下巴,暗叹一口气,心里数着秒。
数到零,闻衿南停下,抬头又问了一遍:“你真的不会走吗?”
谢栀耐心重复:“真的不会。”
她剥开自己的内心,如同她当时告白一样。
“我难过在错过你这么多次,生气在你和我妈一起瞒着我。”
闻衿南搁下筷子:“你…不害怕吗?”
谢栀知道她在说什么,弯唇:“当然怕啊。”
闻衿南抿唇。
谢栀说:“但是你没有因为计谋得逞而得意,你也一直在害怕,不是吗?”
她喝了口水,润嗓后继续说:“你会想着什么时候告诉我,会在得知结果前惴惴不安,会因我的不见而焦急,会为我可能的抛弃而失落。”
“伎俩的飞行轨迹是爱我,落点也是爱我。”
谢栀摇头,眼里划过苦涩:“两情相悦下,我只会心疼你。”
闻衿南张了张嘴,没说话。
谢栀带好手套,把她盘里的蟹钳拿过来剥干净,肉放回她的碗里。
闻衿南吸吸鼻子,低头借着吃饭掩盖眼底的水光。
谢栀突然出声问:“只有这两件事吗?”
闻衿南身形一顿。
谢栀看到她支支吾吾的样子,了然:“那等你准备好了,再都告诉我。”
她说:“希望不要让我等太久。”
闻衿南:“嗯。”
谢栀回忆:“你还记得当初我们看的七彩祥云吗?”
闻衿南:“记得,怎么了。”
谢栀弯眼:“我想说,我真的挺幸运的。”
闻衿南眨了眨眼,眼眶再也兜不住泪水,一滴滴砸到餐盘里。
*
临近过年,她们搬回老家的别墅。
谢栀抱臂坐在沙发上,电视里播着近些年的晚会,骆女士和闻衿南两人在一旁下棋。
直到快要吃饭,骆女士才舍不得的将棋盘收起,去厨房看看。
闻衿南靠在谢栀肩上,指着棋说:“刚开始的时候不怎么会,但是又要陪阿姨下,我每天晚上都要翻翻书看看教学视频。”
谢栀轻笑,搂着她的肩:“这些年谢谢你陪我妈。”
闻衿南在前段时间向她传达骆女士的歉意。
谢栀理解,一脉相承,在亲密关系上,两人都是不怎么愿意服输的人。
她不算个合格的女儿。
谢栀垂眸,闻衿南拨着她的手指说:“当初,阿姨在得知我就是你口里的那个邻居时,脸色算不上多好。”
谢栀想起骆女士刚到病房时冷淡的目光,有了印象。
“如果不是你对我有这份感情,阿姨没这么容易接受我。”
“阿姨很爱你。”
她和骆女士有时候拧巴的关系在闻衿南斡旋后轻松恢复正常运转。
这或许也是她妈这么喜欢她的原因。
不过。
谢栀点了点她的鼻子,纠正:“是我妈很爱我们。”
闻衿南满足地笑,她看向窗外,后院银装素裹,还有片片雪花不停坠落。
“我们去堆雪人吧。”
谢栀把手插入她指尖,轻轻晃了晃:“先吃饭在去。”
“外面冷,我们先补充点能量。”
“好”
饭后,骆女士去午休,她们趁着雪还没融化,拿着工具走到后院。
闻衿南先团了个小雪球,砸到地上。
谢栀看到她明显的变轨动作,故意问:“怎么不砸我?”
闻衿南聚着雪球,嘟囔:“这雪太冰,把你身体打湿搞感冒就得不偿失了。”
谢栀挑眉,在她把手里的雪球又丢到地上的时候冷言:“过来。”
闻衿南把她自己手缝的雪渣拍掉,走到她身边。
谢栀抬起她的手,看到柔嫩的手心被冻得通红,对着哈了哈热气,轻斥:“知道冷你还直接用手碰雪,是想得冻疮啊?”
闻衿南赔笑道:“这不是在测试温度吗?”
谢栀:“那也不行。”她把包里的手套拿出来,帮她系上。
“好了,你再去玩吧。”
闻衿南拍手,手套厚重,显得她有些娇憨:“你也来。”
“好。”
谢栀拿起铲子把雪铲到一坨再压实,两个一大一小的雪团成型。
堆叠到一起,雪人的身体出现,谢栀从包里掏出胡萝卜,给它插上。
骆女士睡醒见两人跑出去玩雪,在屋里大喊:“外面雪越下越大了,快进来!”
闻衿南取下手套拍了个照片留念,念念不舍道:“等下会化吗?”
谢栀瞧着越下越大的雪,肯定:“目前不会,就算它化了,我也可以再跟你堆。”
“到时候整个后院都是你的雪人大军。”
闻衿南看她认真的样子,轻笑。
她们回到家,不出意外的被睡醒的骆女士唠叨了一顿。
“你们赶紧去洗个热水澡。”
她嘀咕:“都多大的人了,还跟小孩一样。”
闻衿南和谢栀无辜对视。
两人往房间走。
“一起洗?”闻衿南邀请,正经道,“这样洗的快。”
谢栀攘她一下:“我才不要。”
真一起洗了那还得了,那得洗到何时去?
闻衿南瘪嘴,有些不满意。
谢栀亲了亲她的唇,把她推进浴室。
“无情的……”她话还没说完,门就被谢栀拉上。
……
洗完澡,骆女士出去溜达,两人最近被工作整得累极,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看综艺。
谢栀拨着沙糖桔,疑惑地盯着面前的屏幕:“这人是谁?”
综艺里沈蔓苓和一个卷发女人抱在一起,上侧的弹幕全都是“磕死我了”。
闻衿南张唇,指了指自己的嘴巴,示意要报酬。
谢栀把小沙糖桔一整个塞她嘴里,没好气地翻个白眼:“快说。”
“唔……”
闻衿南缓了缓,告诉她:“沈蔓苓不是c位出道吗?其实刚开始公司没有把出道位给她,就是让她去刷个脸。”
“没想到她这么争气,在一个舞台以反萌差出圈了,跟图上女人是搭档,两人一冷一软,成为当时最热门的cp。”
“虽然里面也有公司的推动,但是如果不是她自己厉害,也无济于事。”
谢栀又剥了个橘子,递给她:“那意如呢?”
闻衿南再次指了指嘴巴:“要喂。”
谢栀好脾气的一片片撕下来喂给她。
等吃完橘子她提出不解:“孙经理?这跟她有什么关系?
顿了顿,她恍然大悟:“确实有点关系,还得是她眼光毒辣,这个计谋还是她提出来的呢。”
谢栀:“?”
闻衿南指了指电视,屏幕上,女人把受惊吓的沈蔓苓护在怀里,同时眼神示意鬼离开。
“就这个片段,当时不需要公司推都热搜登顶了,又一次火出圈。”
谢栀试探性地问:“这是真情还是假意。”
闻衿南摸摸下巴:“假的吧,沈蔓苓当时不想组cp,她想靠自己的实力火,还是孙经理劝了半天才劝动。”
这件事谢栀知道,孙意如还跟她吐槽小孩不听话,讲理由嘴巴都快讲干。
闻衿南看着她,凑近了些,突然笑道:“想到一个趣事。”
“什么?”
闻衿南指着沈蔓苓说:“她,是我从陈笙茗手底下抢来的。”
谢栀眼睛圆了圆。
闻衿南搂着她的腰,脸埋在她的颈间,咬着她脖子上的软肉:“你,也是我抢来的。”
“你干……”嘛?
客厅暖气打的很足,闻衿南剥着她的衣服,揉了揉自己的腰:“这几天累到了。”
谢栀按住她的手:“那我们去休息。”
闻衿南:“现在不是在休息吗?”
谢栀:“我妈……”
闻衿南打断她:“没事,经我这几天观察,阿姨一般出去三个小时,现在距离她回来的时间还早的很。”
谢栀:“……”
回旋镖打回到她身上,闻衿南延续她的恶劣,把这段时间收到的果变本加厉地还回来。
谢栀眼神涣散地盯着天花板,久久不能回神。
*
年后,两人又开始忙碌起来。
谢栀在上半年里画了几幅画,联系画廊和展会的同时,终于接受了老师吃饭的邀约。
她挂掉电话,看到一旁出差刚回来的闻衿南问:“一起去吗?”
“好啊。”
……
谢栀的老师比闻衿南想的要年轻。
沈林惠年少出名,如今才四十出头。她头发低挽,眉目如黛,眼睛微微一扫,似乎就能洞察人心。
谢栀是所有学生中最像她的一个,她膝下无子,一直把她视为己出。
“坐,”沈林惠拢拢披肩,跟她们各自斟了杯茶,推到她们面前。
“谢谢老师,”谢栀微微躬身接过。
“这位是?”
谢栀耳垂微红:“我的女朋友,闻衿南。”
沈林惠若有所思地点头:“原来是小闻。”
闻衿南大方地打招呼:“老师好。”
谢栀扶额,自然明白她“老人家”打趣的心思,不过闻衿南向来讨长辈喜爱,主动挑起话题,把沈林惠哄得很开心。
“老师喜欢喝白茶吗?如果行我可以给您寄点朋友种植的白毫银针,采的是今年开春的第一批芽头……”
谢栀见沈林惠乐得合不拢嘴的样子,知道闻衿南把她拿下了。
聊得正融洽,包厢门被敲响,两个黑发女生进来:“老师好,师姐好。”
沈林惠跟谢栀解释:“她们听说你来了,都想见见你。”
其中一个齐耳发女生见到闻衿南,惊诧:“怎么是你?”
谢栀好奇地看着她,后者解释:“去年老师不是在这里办了个画展吗?我们碰到了她。”
印象太深刻,闻衿南看每幅画的时间不长,但逛了好几圈,她们在赏画的时候多次撞见她,后面都想把这种不懂画还要体现出来的人赶出去。
短发女生皱眉,不理解自己最崇拜的师姐为什么要找这个草包美人。
看她们头凑在一起谈论的样子,她把想说的话咽回去,找了个位置坐下来。
谢栀小声问:“那天你去了?”
闻衿南咬她耳朵:“对啊,想去找你,没想到你真的不去,在你师妹的眼里我估计是个毫无艺术细胞勾引人的狐狸精。”
谢栀被她的形容笑道:“没事,我喜欢狐狸。”
闻衿南没好气地拍她一下。
*
饭局散前,沈林惠问了问谢栀的计划。
她时刻关注着她的动态,知道她最近又开始启动社交账号。
谢栀说:“初步计划是借平台推广,打造不同的消费群体。”
“有经济实力的可以直接联系画廊找我收画,其他喜欢我的人也可以收藏我不太贵的小制品。”
前些年沈林惠就提议,让谢栀不要浪费自己社交媒体资源,跟她讲当今社会艺术收到打压,能靠纯卖画赚钱的很少,多走几条路会活得更久。不过当时谢栀本来就画不出什么东西,索性没有听进去。
“想通了?”
“对啊,”谢栀笑,“这不是要开始赚钱养家了吗,没有太强大的实力也不能一直持有傲骨啊,那会被饿死的。”
“哪有,”短发女生说,“师姐在我眼里,就是同龄人里最厉害的!”
沈林惠听后摇头:“这么崇拜你师姐怎么不多多像她学习?”
“额……”短发女生吐吐舌头。
沈林惠抬眼,拍拍她的肩:“支持你,遇到困难跟我讲。”
“谢谢老师,”谢栀压下眼底的热意。
回家路上,闻衿南醋醋地学讲话:“师姐在我眼里,就是最厉害的~~~”
见她不回自己,她抠着安全带。肯定:“我敢打赌,她就是喜欢你。”
谢栀气笑:“那是顶多算是对我的仰慕。”
“你不懂情敌会产生一种若有若无的磁场,”她告状,“就刚刚吃饭,她眼刀了我好几次。”
红灯,谢栀转头,揉搓她的脸:“好,我懂,不过。”
“刚才那句话留到晚上睡觉说最好。”
“那句?”
谢栀打转方向盘,漫不经心地说:“就你夸我厉害的那句。”
“晚上多夸夸我。”
“你知道学生最想得到的是什么?”
“什么?”
“当然是老师的肯定。”
“……”
*
事情比谢栀想象的还要进展顺利,八月,她所推行的制品因设计独特大受欢迎,销量高达一万份。
粉丝的热情令她没想到,她在和闻衿南打电话时嘴角都压不下来。
虽然还有不好听的声音出现,但谢栀看了后通常一笑而过。
“比起这些有争议的,创作者最怕的反倒是作品没有回馈。”
“那种感觉像往瓶子里丢了颗石子,你会因为听不到回响不知道里面有多深而感到恐惧。”
“而且这么多喜欢我的,我何必自虐到揪着那一小搓人不放呢。”谢栀如是说。
她真的像她所期待的那样,剜掉腐烂的肉,开始新生。
闻衿南星星眼地看着屏幕里的谢栀,只觉得她这副专业的样子好迷人。
“哎,可惜不在你身边,真的太想抱你了。”
谢栀不好意思地别了别头发,就听她幽怨道:“好烦哦,明明快一周年了,却要在外地出差。”
“我好想你。”
谢栀:“我也是。”
闻衿南撇嘴:“想把江聆拉过来打一顿。”
谢栀:“支持你。”
两人对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闻衿南:“我是认真的,纪念日跟你不在一起我好难过。”
谢栀嘴上安慰着,心里却悄悄地打起算盘。
*
八月底,纪念日的前一天,闻衿南抽空跟她打了个电话:“东西收到了吗?”
谢栀正收拾着去沪城的行李,听她这么说手里一顿,看着身旁的箱子:“收到了。”
因为赶行程,她还没来得及拆。
闻衿南说:“还有个礼物想当面给你,我……”
谢栀急匆匆挂了电话:“我现在有些忙,等下在跟你说。”
“哦……好。”
谢栀看她失落的样子,心间一痛,她翻出包底的首饰盒打开,里面是icecube对戒。
半环镶钻,样式简约,是闻衿南会喜欢的类型。
谢栀舒口气,她刚才听到她的声音差点就露了马脚。
幸好她挂电话挂得快。
谢栀勾唇,检查好后提着行李直奔机场。
……
来到闻衿南住的酒店,她犯了难,没有卡刷不了电梯。
谢栀打算赌一下,她跟着人群走进去,没想到真运气好地蹭到同楼层的人的卡。
来到她房门前,谢栀试探性地敲了敲。
门很快被打开,闻衿南直接冲出来抱住她:“你怎么来了!”
谢栀看到大厅里摊着的行李箱,问:“你要走?”
闻衿南带她坐到沙发上,搂着她不放:“想你了,原本打算去找你。”
谢栀笑:“那我们还挺有默契,幸好没错过。”
闻衿南也勾唇:“是。”
她问:“你怎么上来的?”
“蹭电梯上来的。”
“为什么不叫我下去。”
谢栀说:“叫你下去那不就没惊喜了。”
闻衿南思索:“也是。”
谢栀说:“我不会那么傻啦,真等不到我会叫你的。”
闻衿南弯眼,偏头亲了亲她的脸。
谢栀说:“我有东西要给你。”
闻衿南:“我也是。”
谢栀说:“那你先。”
闻衿南起身,从行李箱里掏出一个盒子,放到谢栀手上。
“这是?”谢栀打开,里面是一块鹦鹉螺。
闻衿南拿出表扣在她手上:“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发现你手腕上又一块突出的白,猜测到你有带表的习惯。”
“其实之前那表也是我故意落下的,没想到你还回来了。”
“既然你不要,我就送你块新的。”
谢栀惊讶:“这太贵重了。”
闻衿南装生气:“你在跟我客气?”
谢栀心虚:“没有。”
闻衿南哼一声:“你就是。”
她摊开手:“我的礼物呢*。”
谢栀平缓心情,打了个预防针:“对比你的,我的就逊色太多了。”
闻衿南:“怎么会,你来找我就是最大的礼物。”
谢栀笑,把包里的首饰盒拿出来打开,取一枚戒指戴到她的无名指:“我有私心,只想戴你这个指头上。”
一抬头,闻衿南瘪嘴,眼眶通红的看着自己。
谢栀有些慌,连忙抽了几张纸沾了沾她的眼角,企图逗她笑:“别哭啊,你对我的礼物不满意啊。”
“哪有,”闻衿南吸吸鼻子,干脆靠在她的肩膀上不看她,“这个礼物我很喜欢。”
谢栀感受到自己肩上传来湿润,她摸了摸她的头发,问:“还有一枚,什么时候跟我戴上啊?”
闻衿南抬头,擦了擦眼泪,带有鼻音地说:“现在就戴。”
她低头,极其珍重的把戒指取出,缓缓推进她的指尖,手指相扣,她看着两人交错的戒指,声音暗哑地又重复一遍。
“我很喜欢。”
当天晚上,闻衿南情绪上来,谢栀摸摸她的脑袋,任由她予取予求。
隔天,她带她去吃老早前就想吃的蟹黄汤包和小面,两人因为聚少离多,出去逛了没多久又回到酒店腻歪在一起。
相处的时间过得很快,临近分别,闻衿南把行李箱递给谢栀,垂眸:“舍不得你走。”
谢栀安慰:“乖,再等一个月,我们江城见。”
闻衿南抱了她很久,才放开手:“你走吧。”
谢栀喉间酸涩,亲了亲她的唇,跟她道别。
*
九月中旬,谢栀一边等着闻衿南回来,一边开启第二次制品售卖。
制品有一部分是早已制作好的现货,销量居然比第一次销量还高,她有些没想到。
网上很快出现返图,刚开始清一色的好评,渐渐风头有些不对劲。
谢栀盯着页面占比越来越多的“抄袭”,“退货”,这类词,疲惫地按了按太阳穴。
前些天,网上有大v爆料画师制品抄袭,没过多久直报她的艺名,网友见风使舵,也不管事情真假,逐渐的越来越多人拉踩她。
【不是,就个破玩意还卖几百块钱?我奶奶用脚织的都比她强。】
【哎,抄袭狗能不能滚啊,现在钱都给这种人赚了,真无语。】
闻衿南下飞机,翻看手机,恶评在眼前滑过,她的唇抿的笔直。
回到老家别墅,谢栀的房门紧闭。
她敲门:“栀栀,我回来了。”
没人应。
倒是手机传来震动,谢栀发:【不好意思,怕把坏情绪传染给你,能等我自己先冷静一会吗?】
闻衿南尊重她:【我等你。】
她回到沙发上开始打电话,调关系网查背后的主谋。
三天里,两人在同住屋檐下却没怎么见面,房门打开,她们对视,发现对方都瘦了一圈。
闻衿南没有问她怎么样,只是走上前,牵起她的手,把她带到浴室后温柔地洗去她手上的污渍。
然后扭头温柔地说:“饭做好了,我们去吃吧。”
谢栀多天里麻木的心情开始有了起伏。
她解释:“我这几天在房间里收集这些制品的制作过程。”
“你很棒,”闻衿南鼓励地看着她,示意她继续说。
谢栀承认:“我这几天确实消沉过一段时间,可是……”她抬头盯着她。
“嗯?”
谢栀坦白:“可是不是因为网暴造谣。”
早年的经历让她炼造出一颗比较强的心脏。
“我只是彷徨。”
“彷徨有一天你会离开我。”
谢栀想,如果闻衿南和她的事业紧扣,有一天她突然离开,事业和感情双重丢失的打击下,自己能承受的住吗?
她把自己关在房门里想了很多天,开门时,心里所思的那个人一直站在门外等她。
她突然明悟,后悔躲避了这么多天,浪费这么多相处的时间。
明明她们这么久没见面。
这一年,她舍本逐末,忽略了她好多。
如果真要她在事业和感情中选择一个,她肯定选择后者。
没有闻衿南,她现在估计还在那个兴趣班里躺平,她开始有上进心,也是因为她。
谢栀向她道歉:“对不起,不该让你等这么久。”
闻衿南轻拍她的背,回答她上个问题:“我不会离开的。”
她问:“去吃饭?”
谢栀拉着她往房间走:“去吃饭。”
*
两人抱在一起睡了很久,好久没有这么舒适过,谢栀先醒来,下床走进厨房。桌上的菜已经冷却,她在思考到底是重新做一份还是加热继续吃。
大清早的,门铃不断响起,谢栀蹙眉,放下手里的食物,走到门前,拉开大门。
门外是许久没有见到的陈笙茗,她此刻呼吸急促,抓着谢栀的手臂说:“栀栀,我看到网上的消息了,我可以帮……”
话还没说完,幽幽的女声传来。
“亲爱的,这谁啊?”
陈笙茗见闻衿南从屋内走出来,靠在谢栀身上。她扯了扯衣领,不经意间露出脖侧的红痕。
谢栀见她这样明白她一时戏瘾上来,配合道:“是之前的邻居姐姐。”
闻衿南啧一声,皱眉:“怎么追爱追到家门口了?”
谢栀转头,亲了亲她的嘴角:“不清楚,不过你知道的。”
“我只喜欢你。”
【作者有话说】
跟陈笙茗送上一首《倒带》
久等了
因为两人的性格都是直球加长嘴,所以这一小段没有太多纠葛,算是一个巩固感情的过程。
最近一直在加班,用来写文的时间很少,抱歉。下一章不出意外应该是正文完结章,篇幅可能很长也可能很短,不知道要写多久,emm争取在周六前发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