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浅刚回去, 宋培惜就打电话来为自己兄长的无礼行为道歉。
“浅浅,他就是个沙猪,所以和其他修行者一样轻视普通人, 态度比较傲慢。但我也是普通人, 我是真心把你当做好朋友的,你不要生我的气啊……”
听得出她很紧张的样子,苏浅眼中浮现出暖意,她知道宋培惜是珍视她们的友情, 才担心她因为家人的无礼也疏远了她。
“没关系, 你别多想了,我不介意。我是和你做朋友, 又不是和你哥,反正以后也不会有多少交集的。”
“你不生气我就放心啦。”
“当然不生气,不过我有点好奇诶……”苏浅压低了声音, 像是一个八卦的小女生:
“你哥刚才从车上下来的时候, 速度好快啊,当时马路离我们这边好几十米吧,感觉他几秒钟就到我们旁边了, 我一开始都以为我眼花了。”
宋培惜是她能了解修行者的唯一途径,在时机恰当的时候,她没有办法放弃打探消息。
“这个很正常啦,修行者的速度都会比普通人快, 我哥他天资高, 所以目前已经是金丹期了,要是认真跑起来, 比飞机都要快几倍呢!”
宋培惜本来就没有任何隐瞒她的意思,苏浅只是提了个话头, 就成功地打听到了宋聆的境界。
金丹期。
果然是比她更强大的修行者,足足高了一个大境界。
即使如此,宋聆也察觉不到她身上的真气,这是不是说明,系统给她的修为,天生具有这种隐匿气息的属性?
如此一来,她便放心多了。只要她注意一点,短时间内应该都不会有人发现她这个异类修行者的存在了。
“哇,那岂不是都不用坐飞机,直接跑就好了,连机票钱都省了!”苏浅故作惊叹道。
宋培惜顿时被她逗笑了:
“那怎么可能!一张飞机票才多少钱,就算是包个飞机也就几十万,怎么可能为了这点钱浪费真气。”
苏浅顺势提问:
“真气不能随便用吗?修真小说里的修士们,不都是经常飞天遁地的?”
多次相处下来她已经明白,宋培惜对她根本不设防,但凡她知道的,她问了,宋培惜都会说。
“这种设定和现实不符啦。修行者们修行,就像是在往一个池子储水,水储存到下一个境界需要的量,并且突破瓶颈,就能升级。如今灵气稀缺,每个修行者需要的真气量在那里摆着,本就有点僧多肉少,身体里的真气用掉一部分,就要多从外界汲取一部分灵气,随便使用自然就显得很浪费了。”
竟然是这样!
想到自己多次用光身体内真气的情形,苏浅忍不住再次问道:
“那要是一次性把身体里的真气用光了,岂不是相当于要从头再修炼?”
宋培惜解释道:
“当然不会。一次性把真气用光,那只是用光了筋脉里储存的量,而不是总量。说身体像池子,其实不准确,应该说是一口井,肉眼看到的水量就是筋脉里的真气量,但其实肉眼看不到的地方,它还在不断汲取水分,跨过临界值,才会变成小溪,湖,大江大海。”
苏浅恍然大悟。
难怪那小老头说,王若阳得了癌症,家族里的人不肯浪费真气救他,原来是因为这样。
如此一来,她的真气和力量都来源于谎言能量,这东西可以说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倒是不用担心会不会浪费真气的问题了。
亲人朋友要是得了病,她都可以随便救。
她正这样想着,便听宋培惜提议道:
“浅浅,你对修行者们要真的这么好奇的话,等你放寒假了,我求求我父亲,给你开一张召唤令,让你到帝都来玩几天。”
苏浅有点不敢贸然答应,毕竟她接触的修行者还是太少了。贸然进入修行者的老窝,万一样本一多,出现了能发现她身体里真气的修行者,倒是横生枝节。
“还是算了,你也说了修行者们都很瞧不起普通人,我怕去了万一惹了什么祸,家里担不起。”
听她这样说,宋培惜倒也没有强求,心中却很是失落。
宋聆在房门外,本来是想进来劝诫,让她不要跟一个普通人说太多修行者的事,见她的神色,倒是有些不忍心了。
左右是个普通人,警告一番,是不敢说出去的,没必要为这个苛责妹妹。
他敲了敲门,走进房间关心道:
“怎么突然又不高兴了?”
“你要是真的那么喜欢你那个朋友,我让家里考察一下,若家世来历没问题,就给她办一张身份卡,让她作为侍女进京长期陪伴你。”
他以为妹妹是在为和喜欢的朋友分别而情绪不佳。
妹妹从小在帝都长大,因为不能修炼,即使家里宠着也过得并不开心,听跟着去的保镖说,她跟那个女孩子倒是相处得好。
看她如此不舍的样子,他原本只是一说,现在倒觉得,那女孩子要是没问题,或许真的可以让其进帝都,长期陪伴照顾妹妹。
宋培惜闻言赶忙摇头:
“不,现在这样就很好,我不需要她长期陪伴我。”
更重要的是,朋友就是朋友,她怎么能拿侍女的身份去折辱她的朋友。
而且帝都那种环境,浅浅一个没有背景的普通人家的女孩子,还不知道会被那些骄纵的世家女欺负成什么样。她才舍不得浅浅来受这种罪。
“那为什么还是不开心?”
宋培惜低声道:
“我只是觉得,要是我能修行该多好,那样我就可以想庇护谁就庇护谁,而不是一直缩在你们的羽翼之下。”
她从来没这么渴望过成为修行者。
要是她能修行,此时此刻必定可以底气十足,对苏浅说,没关系,我罩得住你。而不是连邀请朋友去家里玩都有所顾忌。
听到这话,宋聆沉默了,疼惜地摸了摸妹妹的发顶。
修行者子嗣难得,虽然修行者之间生下的孩子都会有灵根,却不是每一个都可以修炼。
像他妹妹,就是先天灵根堵塞,被称之为哑炮。
哑炮只有一种作用,就是与哑炮结合,为修行者家族贡献更多的后代。
毕竟,哑炮的生育率比修行者高得多,生下的孩子,有四分之一的概率都是可以修炼的。
他只有这一个妹妹,他自然也希望她能摆脱那种可悲的命运。
但这根本不可能,因为只有先天本源真气才可能打通先天堵塞的灵根。
而先天本源真气,现存于世的修行者谁都没有感受过,他们连那种真气是什么样都不知道。
据典籍记载,只有生于天地之源的鸿蒙神兽才会拥有先天本源真气,对于如今的修行界而言,鸿蒙神兽完全是神话传说,又怎么可能找得到。
*
苏浅并不知晓两人的谈话,也不知道宋培惜对自己的情谊如此深厚。
宋培惜走后,她便继续紧锣密鼓地刷能量了。
她现在的安全只是暂时的。
比她强大的修行者还有那么多,在成为最强者之前,她永远不会真正的安全。
有了夸夸群的存在,氪金已经不需要她花费太多时间,便可以出去寻找其他能量来源了。
于是,这天中午,她便一个人出去游荡,神识全开,尽可能搜寻着谎言能量。
她现在可以一次性听到三十个人说话,在外面游荡,也是可以得到一些能量的。
游街串巷走了一个中午,运气一般,只得到了九百多点能量。
倒是闻到路边传来关东煮的味道,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虽然现在她理论上不需要吃东西,却架不住人类本能作祟,嘴馋。
大冬天吃上一盒关东煮,热乎乎的,多好啊。
走了几步,便发现那香气来源于路边的一个小超市,她正准备去买一盒关东煮,便见一个夹着公文包,油头粉面的男人抢在她前面走进了小超市。
那开小超市的老板是一个憨厚的中年男人,一见这夹公文包的男人,顿时笑容满面迎上去:
“哟,兄弟,又来了!快坐快坐!”
看起来,这超市老板对那油头粉面的家伙很热情,从熟悉程度看,也不像是朋友。
夹公文包的男人,手指轻轻敲击着超市玻璃柜台上摆着的白色塑料外壳的香薰灯,笑着道:
“你这香薰灯用起来挺不错的,我让我们公司几个经理都体验过了。”
【来自廖忠厚的谎言能量+60!】
60点!
苏浅有点惊讶。
这对普通人来说,已经是很高的值了。
那个油头粉面的廖忠厚看起来一点都不紧张,那就意味着,这句话的恶意度很高。
苏浅有点不解,这样一句很平常的话,为什么会恶意度这么高呢。
这引起了她的兴趣,于是也不打扰两人,在隔壁奶茶店点了杯奶茶,坐下来用神识窥探着他们的谈话。
那廖忠厚话音一落,超市小老板脸上就露出了期待的神情:
“那……你们集团元旦礼品采购的事,是不是可以定下来了?”
“……兄弟,只要你采购我们家的货,好处肯定少不了!”
廖忠厚一脸油腻市侩的笑容:
“大哥还挺上道。”
“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去看其他地方的货了,就在你这里采购!”
【来自廖忠厚的谎言能量+100!】
超市老板脸上顿时满脸喜色:“兄弟要多少货?”
“1000件。”
【来自廖忠厚的谎言能量+100!】
“不过,你这货什么时候能到位啊,我这边运回去还得包装呢。”
【来自廖忠厚的谎言能量+30!】
超市老板脸色的喜色更明显了,连忙保证道:
“兄弟你放心,我这边拿货很快的,你先等等,我打个电话确定一下啊。”
说着,他就急急忙忙拿着电话进了里间,拨通了一个号码。
没多久,那号码接通了。
“是刘哥啊,怎么样,最近我们公司的香薰灯卖得如何?”对面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听起来,这人应该就是超市老板的上游供货商了。
超市老板一脸憨厚地笑道:
“嘿嘿,托了兄弟你的福,每天都能卖出两三件,顾客反响很不错!兄弟你可真是我的贵人啊!”
“都是应该的,我也是为公司服务。不过,我们公司这种先铺货卖出去再打款的模式,确实还是不错的,其他区的几个老板反馈也都很好。”
【来自王海的谎言能量+100!】
苏浅吸了一口奶茶,一脸迷惑地嚼着奶茶里的珍珠。
她没有开店的经验,只觉得这明明只是很平常的生意场上的对话,可如此全程高能到底是为什么?
“是是,贵公司这模式,对我们经销商来说确实很友好!这不,现在我这边来了个大客户,要1000个香薰灯,兄弟,你看能不能快些给我铺货啊?”
电话对面沉吟了一会,道:
“刘哥,你这量实在有点大啊,我们公司有规定的,五个以下才能免费铺货,五个以上,都要先打款再发货。”
【来自王海的谎言能量+100!】
这下轮到超市老板沉默了,他似乎在盘算着什么,过了一会问道:
“要全款吗?”
“对,必须全款。”
“那打了钱什么时候能发货?”
“今天有点晚了,我去调货也需要时间,这样吧,刘哥,咱们也是老熟人了,我办事你放心,我明天晚上九点钟之前,给你把货拉过来!”
【来自王海的谎言能量+100!】
【来自王海的谎言能量+100!】
超市老板想了想道:“小王,你等我先跟客户那边商量一下,待会再给你回话。”
然后超市老板就出来了,对先前那个夹着公文包的男人廖忠厚道:
“兄弟,久等了。我刚才问过了,货后天就能到。”
【来自刘一富的谎言能量+5。】
廖忠厚点头:“那不错,供货挺快的。”
老板搓了搓手,开口道:
“但是你看你这采购量这么大,我这边资金也吃紧……”
廖忠厚顿时很上道的样子:
“我懂,定金对吧?”
超市老板连连点头:
“对,就是要交一部分定金。”
“行,我要一千个香薰灯,按你之前给我的批发价,250块一个,一共是25万,我先付给你5万的定金!”
老板大喜:
“好,好!那我们就这么说定了!”
廖忠厚道:
“不过,毕竟这么多货款,我们还是要先签个合同,确定好责任,我主要比较关心的是,货后天早上能不能准时拿到。”
“你放心,供货时间我肯定能保证的。这样吧,我们把时间稍微放宽一点,到后天下午。后天下午六点前,我保证把货给你。”
廖忠厚表示没有问题,然后拿出一份已经打印好的制式合同。
两人在上面空白处填上了甲乙双方,具体的金额,交货时间,以及违约责任和违约金。
苏浅在旁边店里看得一清二苏,合同上约定,如果这超市老板后天下午六点不能准时交货,必须无条件退回五万定金,并且再给五万赔偿。
签字之前,超市老板再次去给他的供货商打了电话,问是否能保证明天晚上把货送来。
对面斩钉截铁告诉他,肯定能,甚至可能更早,明天下午三点左右就能送到,只要他把货款打到位。
苏浅因此又收到了200点谎言能量。
简直是恶意值达到了巅峰。
这很明显是个恶劣骗局,苏浅隐约也感觉到不对劲了,只是她还是没弄明白这个骗局具体要怎么操作,因为目前看来三方还是很像正常交易。
她决定再耐心观察一下。
要拆穿骗子,必须要能弄清苏来龙去脉才好揭发,并且摸清了套路也可以发出来避免更多人上当。
超市老板显然也没有任何疑心,他走出来和廖忠厚签了合同。
然后廖忠厚当场就把五万块定金打给了他。
临走前,又向超市老板叮嘱道:
“刘老板,我只要这个牌子,这个型号和颜色的香薰灯,咱们合同上也写好了的,你可别弄错了!”
【来自廖忠厚的谎言能量+100!】
“放心,肯定不会错!”
“那好,我就等着后天晚上来提货了!”
【来自廖忠厚的谎言能量+100!】
超市老板笑容满面地送走了廖忠厚,给另一个账户打过去15万块钱,然后再次给先前的供货商打了电话:
“兄弟,我已经把货款打过来了,你查收一下!”
“好,我马上去找财务确认。”
【来自王海的谎言能量+30!】
“明天你可一定要早点给我把货送来啊,我这边跟客户都谈好了时间的!”
对面斩钉截铁保证:
“刘哥你就放心吧,我哪次给你铺货不积极了!安心啊,明天晚上六点钟之前一定给你送到!”
【来自王海的谎言能量+30!】
【来自王海的谎言能量+100!】
两方结束了通话,超市老板立刻兴奋地拍了下大腿:
“真是财神保佑!这一笔能赚十万的生意,竟然就让我给捡到了!”又盘算道,“看来,以后得找个时间请那小王去吃顿饭……”
而另一边,先前订货的廖忠厚已经走过了这一条街,来到了转角处。然后拿起手机拨打了电话:
“喂,王海,我这边定金已经给出去了,你那边还顺利吧?”
对面传来苏浅先前在超市老板电话里听到的声音:
“顺利得很,刚才看了,钱都已经到账了。我这边先撤出榕城,你再辛苦一下,把定金和违约金要回来。”
“没问题!”
原来如此。这下苏浅彻底明白了。
而廖忠厚挂了电话,显然心情很愉快,吹着口哨就开始对着马路上的出租车招手,显然是准备走了。
42
既然已经清苏了对方的套路, 苏浅怎么可能轻易把人放走。
苏浅原本就已经离开了奶茶店,距离廖忠厚不远,见他要走, 立刻加快了一点速度来到那廖忠厚身后。
此时廖忠厚已经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正准备上车了。
“喂,等一下!”
苏浅拍了拍他的肩膀。
廖忠厚回过头,见是一个很漂亮的年轻姑娘,脸上的笑容更油腻了:
“美女, 你找我有什么事啊?”
苏浅见他色眯眯的目光, 笑得更加娇柔造作,一副涉世未深的羞涩小姑娘的样子:
“我是刚才和你签合同那位刘老板的侄女, 我叔叔说,给你准备的红包忘记给你了,让你回去拿。”
苏浅今天妆容很正常, 卓越的气质, 姣好的五官,配上洁白无瑕的皮肤,笑起来还是很有杀伤力的。
廖忠厚被她的笑容晃花了眼, 见她年纪轻轻,一脸单纯,倒也不疑有他。
毕竟刚才那超市老板的确说过,要给他好处来着, 这种开店的新手比较好骗, 钱也已经打过去了,想必不会再有变数。
钱又不咬手, 不拿白不拿,而且那老板还有个这么漂亮的侄女……
苏浅伪装出来的样子太有欺骗性, 再加上骗那超市老板的时候太顺利,廖忠厚便没有什么防备地跟着苏浅回到了小超市。
这小超市的老板正美滋滋呢,看到他回来有些诧异,不过还是很热情地招呼他:
“兄弟,你怎么又回来了?要不再坐下喝杯茶?”
廖忠厚觉得有点不对劲:“不是你让你侄女喊我回来的吗?”
苏浅挡在了店门口,堵住了廖忠厚的退路,然后对超市老板道:
“刘老板,你被骗了,马上报警吧,不然你那十五万就追不回来了。”
小超市老板有点懵:
“姑娘你什么意思,什么叫我那十五万追不回来了?”
廖忠厚已经意识到不妙了,脸上却还保持着镇定,一脸无辜道:
“我也不懂她什么意思,她刚才冒充是你侄女,突然把我叫回来。”
苏浅言简意赅道:
“刚才你们谈生意,我凑巧听到一点,后来又听到他给一个叫王海的人打电话,问他那边顺不顺利。王海说,钱已经到账了,他马上会撤出榕城,让他再辛苦一下,收了定金和违约金再走。”
廖忠厚听到苏浅的话有些心惊,嘴上却生气地道: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我根本不认识什么王海,也没给他打过电话!”
心里却暗自怀疑,是不是刚才自己打电话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免提键,正好被这姑娘听了去。
毕竟刚才街上人不少,他也没注意到打电话的时候苏浅是不是在自己身后或旁边。
那超市老板是一次做生意,虽然已经觉得有点不对劲,一时间却还是没想明白其中的门道。
“那个王海是谁?你是说……给我铺货的小王骗了我?他要拿着我的货款离开榕城?”
见他的反应,廖忠厚顿时放心不少,立刻道:
“什么意思,刘老板,难道你的上游供货商出了问题?那我们集团采购的香薰灯你还能准时供货吗?”
超市老板下意识道:
“你放心,肯定能的。”
“那就好,我这边还有些重要的事情要处理,就先走了。”说着廖忠厚就要推开苏浅,准备离店。
【来自廖忠厚的谎言能量+30!】
苏浅一把将他推了回去,廖忠厚顿时一个趔趄,然后对她怒目而视:
“臭丫头你干什么?”
苏浅一脚踹在他小腿上,廖忠厚立刻嗷地一声捂着腿惨叫起来,一时间是跑不掉了。
苏浅从容地看向超市老板,更详细地解释道:
“你还没明白吗?他和你的上游供货商是一伙的。我高中一个同学家里就这样被骗了,供货商拿着货款跑路,还倒赔了双倍的定金。”
超市老板浑身一震,终于想明白其中的关窍,不由得背心出了冷汗。
原本被大订单砸昏了的脑袋也清醒了,大公司采购元旦礼品,为什么不直接找厂家而要找他这个小超市?
而且,这个香薰灯本来也不是什么品牌货,他原本还有点诧异,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野牌子,这么高的价格,竟然几乎每天都能卖出去一两个,这东西真的这么受欢迎吗?
但连续半个月都每天有销量,这就难免让他以为是自己看走眼,从而相信了这香薰灯的品质,小王隔三岔五给他铺货,也让他开始相信他们公司的实力。
可现在想来,他每个香薰灯赚一百二十块钱,半个月下来,也不过才两三千块钱,自己给出去的,却是实打实的十五万啊!
若给他铺货的小王真的拿钱跑了,那他不能及时交货,就会面临赔出去二十万的下场!
缓过神的廖忠厚自然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简直是胡说八道,我要是认识这香薰灯的销售人员,还会找刘老板你采购吗?”
“刘老板,发生这种事真是让人相当不愉快,你把定金退给我,我找别人采购去!”
【来自廖忠厚的谎言能量+100!】
【来自廖忠厚的谎言能量+100!】
苏浅看向超市老板:“退钱给他还是报警,你自己选。”
超市老板又不是傻子,小姑娘已经把骗局给他说得一清二苏,曾经有别人也这样上过当,他怎么可能退钱出去,自然是选择报警。
是真是假,警察来了一核实自然一清二苏。
眼看超市老板报了警,廖忠厚终于狗急跳墙。
“让开,神经病!”
他再次试图撞开苏浅,虽然苏浅刚才表现得力气有点大,但他还是没将一个年轻姑娘放在眼里。
然而这一撞就像撞在了铁板上,还是有反弹力的那种铁板,他不但没把苏浅撞开,还把自己给撞倒在地。
苏浅一脚踩在他肚子上,把他死死地压在地上,随手朝他打下一张破谎符:
“你真不认识这香薰灯的供货商?”
“不认识!我真不认识!”廖忠厚斩钉截铁地道,“姑奶奶,你快让我起来吧,我还有急事啊,迟到了可不得了!”
【来自廖忠厚的谎言能量+30!】
【来自廖忠厚的谎言能量+50!】
苏浅清苏听到他内心的想法:
【艹,今天怎么这么倒霉,碰到一个搅局的女的!不行,我得赶快离开,给王海报信,不然真被警察逮到就完蛋了!他们只要逮不到王海,就不能奈何我,了不起赔出去榕城这十二家超市的定金,总体还是赚的……妈的,这女的力气怎么这么大,她踩着我根本爬不起来!】
原来,他们在榕城竟然不止骗了一家店。
也对,连续做戏半个月呢,不管是时间金钱还是人力成本都不低,自然不可能只逮着一只羊薅羊毛的。
“不认识么?”苏浅故意诈他,“我怎么看到你这几天经常和王海从同一家店出来?”
【什么!她怎么可能看到过我和王海,难道她就住在高新区的凤祥宾馆附近?不对啊,我们除了工作明明很少出去,莫非是那天我和王海一起去泡妞的时候?还是她看到我们一起回宾馆了?】
苏浅又得到一条有效信息,他们住的地方在高新区的凤祥宾馆。
超市老板听到这话立刻问道:
“姑娘,你说的是真的,你见过他和那个王海经常从一家宾馆出来?”
“是啊,比较凑巧,看到过几次。感觉他们应该是外地人,今天却碰到他在你这里采购香薰灯,就觉得很可疑了。”
超市老板的脸色更不好看了,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只觉得等待警察的时间慢得让人抓心挠肺。
生怕在这段期间,那王海就已经从宾馆跑了。
那样,他再想追回自己的货款,希望就很渺茫了。
而被苏浅压在地上的廖忠厚,嘴上骂骂咧咧,心理活动却是没停过。
【他们不会去凤翔宾馆找王海吧!不怕,王海没有用真正的身份证开房,他用的是叫李楼的那张身份证登记,他们去了一时半会儿肯定找不到他。】
【幸好之前想得周到,我们每个人都带着好几张身份证!财神爷保佑,让王海那小子这次退房千万别墨迹,赶紧走人,不然要是被抓到,大家就都要完蛋!】
在超市老板的期盼下,五分钟后,警察终于出现在店里。
超市老板顿时激动地上前诉说自己被骗的经历。
“这小姑娘说了,她看到收我钱的那个人就住在高新区的凤祥宾馆,警官,求你们快去把他抓住,不然他就要携款潜逃了!”
苏浅也上前帮腔:
“他们在那家宾馆应该住了好几天,我怀疑他们在榕城应该不止骗刘老板这一家。若是这样的话,涉案金额应该是很大的。”
而在警察到场后,已经从地上爬起来的廖忠厚还一个劲喊冤:
“警官,我真的不认识什么王海,你们不能仅凭一面之词就冤枉良民啊!”
“我还有急事,真的需要马上去办,你们先让我离开,以后需要调查的时候我保证随时配合!”
【来自廖忠厚的谎言能量+100!】
【来自廖忠厚的谎言能量+100!】
“警官,他真的很可疑,要是他真是榕城某家公司的采购,怎么可能长期住宾馆,我觉得你们可以查一下他的身份证,与他那家公司核实一下!”苏浅建议道。
“查就查,我身正不怕影子斜!你们随便查!”廖忠厚硬气地道。
【来自廖忠厚的谎言能量+100!】
然后避开警察的目光,从公文包里摸出一张身份证来。
苏浅故意凑过去,然后突然惊道:
“警官,他包里不止一张身份证!”
警察听到这话,立刻让廖忠厚把公文包交出来,这一搜,竟然真的是好几张身份证,每一张都是廖忠厚的照片,名字和编号地址都不同。
这其中肯定有好几张都是假的,甚至全都是假的。
单凭他带着这么多假证,就足够把他拘留下来调查了。
“先生,请你立刻跟我们去局里!”
“警官,你们要马上逮捕那个王海啊,我听这小姑娘说,刚才他们打电话的时候说了,那收了我十五万的王海已经准备离开榕城了!”超市老板催促道。
想到他的十五万,他的心都快焦烂了!
十五万对于苏浅这样的富家千金只是随手花出去的零花钱,对他这种才开始做生意的人,却已经是一半的积蓄了。
前来调查的两个警察也意识到了事情的紧迫性,立刻向局里申请人手,紧急前往那家凤祥宾馆,把还没离店的王海抓了个正着。
一查他身上的两个手机,果然是和这边被逮住的廖忠厚有联系,而且宾馆老板也证实他们确实是一起的。
两个人明明认识,却假称不认识,一个说是某个香薰机的销售人员,一个说是另一个公司的采购,刚好要采购这个香薰机,要说其中没有猫腻才怪。
警方一番搜查,又在王海的手机上发现了十几笔近两天的大额入账记录,联系到打款人后,发现这些都是榕城本地的小超市或者小精品店老板。
他们不止骗了这个小超市老板一家,而是总共在榕城骗了十二家,涉案金额高达三百万!
由于及时抓捕了这个犯罪团伙的核心人员,这个行骗团伙被一网打尽,榕城被骗的十二个小老板都成功追回了自己被骗的钱。
这些都是后话,苏浅是从三天的榕城警方推特号看到破案大体过程和结果的。
当天,她作为热心市民,做完笔录就回学校上课去了。顺便收获了超市老板的千恩万谢,以及他非得要塞给她的超大一盒关东煮。
后来,榕城警方在电视台和推特上都详细讲述了骗子们的行骗招数,苏浅花钱给他们弄了个热搜,使之广为传播,倒是引起了很多小店老板的警惕,让他们成功避开了许多骗局,也避开了因此亏本闭店的悲剧。
毕竟,他们当中大多数都是小本经营,几万十几万的亏损,都是伤筋动骨的打击。
*
无意间碰到的骗局,让苏浅再次进了趟警察局,顺便偷听了很多审讯过程,短短一个多小时,就得到了四千多点能量。
这原本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但当她离开警察局后的一些发现,却让她备受打击。
警察局每天都要审讯很多犯人,这些作奸犯科的人一般都不老实,自然到处都是谎言能量。
因此,这是个一直让苏浅很眼馋的地方。
以前她没有神识的时候,不敢贸然靠近去偷听审讯,有了神识以后,又发现有其他修行者,更是不敢自投罗网去官方的地盘。
如今终于确定其他修行者发现不了她的存在,可以正大光明使用神识去偷听审讯捡能量了,她却发现,一旦出了警察局,她的神识就根本进不去,也无法用超出常人的听力去听到里面的声音。
像是有什么东西刻意阻隔了她的神识和听力一般。
这不由让她怀疑,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装置可以屏蔽修行者能力的装置。
但听宋培惜的意思,整个国家都被修行者或明或暗地掌握在手里,为什么又会多此一举在警察局放这种屏蔽装置呢?
以修行者们对真气的吝啬,这绝对不会是修行界的产物。
可若说是科技产物,以目前的科技水平,真的能制造出这种装置吗?
把这疑惑放在心里,苏浅准备找个合适的时机向宋培惜打听一下。
她和宋培惜经常都会聊天,总会找到合适的机会问的。
不过,她没想到,她还没找到合适的机会问这件事,就听宋培惜说了另一个惊人的消息。
“浅浅,我才听说了一件事,向家的顾念卿真人昨天出关了!”
苏浅有点疑惑,为什么宋培惜会提到一个从来没听过的人。
但听宋培惜的语气,这必定是跟她有关联的,而不是一般的八卦消息。
“顾念卿真人?这个人怎么了?”
“哦,我忘了跟你说。你以前不是提过么,那个梁深曾经对你妈妈和你外公家的公司出手,回到帝都后,我就特意去打听了下梁家的事。”
“顾念卿真人的父母都是哑炮,所以他有个妹妹叫向兰香,是普通人。这个向兰香,就是梁深爷爷的一任妻子。”
这样一说,苏浅顿时有些明白了。
向兰香是梁老爷子的一任妻子,只给他生了梁深父亲这一个儿子。后来这个妻子意外去世,才娶了二任妻子,生下了顾庭澜的妈妈。
原本她也有点怀疑,梁老爷子如此偏心梁深,是不是不仅仅是因为重男轻女,而是一任妻子是真爱所以要把位置传给真爱的血脉。
毕竟,据传闻梁老爷子对他的一任妻子非常好。
现在看来,他如此坚持要把位置传给儿子的血脉,而不选择更优秀的外孙,恐怕根本不是愚昧固执,也不是罗曼蒂克,而是因为,只有梁深才是他与修行者家族的纽带!
“那这位顾念卿真人,会干涉梁家的下任家主选拔吗?”
自从梁老爷子昏迷,如今顾庭澜已经占了明显优势,若再加入一个高高在上的修行者的干扰,岂不是意味着两者的实力天平又将发生颠倒?
“我也不是很确定。不过,我会继续留意那边的消息的。”
苏浅觉得有点悬。
既然修行者家族需要商人们进行利益输送,那对那位顾念卿真人来说,肯定是他妹妹的嫡亲血脉做家主,对他更有利。
一旦他得知梁家目前的情况,出手干预的可能性非常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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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让苏浅感觉有点烦闷。
简直是野火烧不尽, 春风吹又生。
谁能想到,梁深背后竟然有修行者做靠山呢!
前阵子她对拍死梁深这件事比较从容悠闲,是觉得梁深已经不能威胁她和家人的安全。
但现在, 扯上了修行者, 梁深这个人又睚眦必报,非常记仇,他若得势,她和柳家必定会没有安宁。
不让他彻底无法翻身, 就将永远是个危险的变数。
但要拍死梁深, 就必须要先解决掉那位与梁深紧密联系着的顾念卿真人。
真人……宋培惜说,那是金丹修士。
这位金丹修士, 今年一百岁,这次闭关刚刚突破金丹中期。
是向家天资最好的那一批人之一。
既然已经出关,恐怕很快会知道梁家发生的事情, 并且亲自前来干预。
她的时间很紧迫。
想要解决掉这位拦路虎, 就必须在顾念卿赶来之前,拥有金丹中期以上的修为,这样才能一力降十会, 即使没有武器也没有功法,也可以凭着一身蛮力干死他。
且不说这样几天内快速提升一个大境界是否能实现,单是打败这顾念卿后,很可能引起向家其他高阶修行者的注意, 面临打了小的来老的的困窘局面。
那才是真的后患无穷。
直接打, 肯定是不妥当的,可具体要怎么处理, 她也还没想到别的办法。只能一边让宋培惜帮忙打听和顾念卿相关的事情,一边快速汲取能量。
要想在顾念卿到来之前升级到金丹中期, 显然是天荒夜谈,但至少不能相差太远。
为了快速获得更多的谎言能量,苏浅在之前的三个夸夸群发布了消息,每介绍一个新成员进群,就可以得到一百块介绍费,终于在两天内把夸夸群发展到了十个。
这已经把学校的资源全部榨干了。
毕竟,在群内公然夸那么恶心的话,还是需要抛弃羞耻心的,学生心思单纯,愿意为了钱做这种掉节操的事的人,其实是少数。
十个夸夸群全面启动,发了四百多万的红包出去,她才在得到消息后的四天强势突破到了金丹期。
打开面板,属性处变成了金丹士。
迫切想知道金丹期升级所需要的能量,于是,她特意多兑换了一年修为。
看到进度条后的数字,1/10000,她稍微放心一点了。
原本还有些担心,越到后面需要的能量越多,会不会出现指数级跳涨,现在看来并没有,目前比起上个阶段,还是只涨了十倍。
从金丹进入元婴,需要一万年修为,若她能保持每天一万点能量进账,只需要三个多月!
就是有点费钱。
这意味着,跨越这一级,需要一亿,前面赚来的一亿她已经花掉四百万了。
所以为了满足今后的升级需求,她还得继续想办法赚钱才行。
当然,这些都可以后面再考虑。
看完了属性面板,她又去看了商城,果然找到了破谎符的高阶制作方法。
兑换点数需要50000点,比中阶又翻了十倍。
现在她只剩下五千点备用能量,还差了四万五千点。
时间紧迫,她也没想着省钱,二天直接在夸夸群里面征集了三次谎言。
这是极限。
她测试过,通过这种群聊方式,似乎每个人每天最多给她提供三次谎言能量。
发出去四百万的红包,足足听了一整天,苏浅终于让自己的余额变成了55000点。
她毫不犹豫地兑换了高阶破谎符的制作方法。
照例是凭空掉落出一本蓝色小册子,苏浅花了一个多小时将它看完,它便化作光点消失在了虚空中。
高阶破谎符,威力比中阶破谎符更为霸道。
有效时间虽然还是十分钟,却可以让说谎者无法控制地说出心里的真心话。
也就是说,只要被使用对象准备说谎,就会不由自主说出真心话。
和单纯只是让使用者一个人听到对方心中的想法相比,它能将说谎者的邪恶心思公之于众。
而且比起中阶和初阶无条件触发,它还多了一个条件,那就是,使用者本身不能心怀恶意。
但凡抱有邪恶的心思去使用它,都无法奏效,而且还会损毁破谎符。
当然,作为破谎符的制作者,她自身并不会受到任何限制。
如此,要是推广开来,倒是能有效避免破谎符的使用者用它来作恶,比中阶破谎符更适合拿来赚钱。
看完了制作方法,苏浅动力满满地开始按照破谎符的制作方法开始练习制符。
上次成功制作出一张符,她花了近半个月时间去领悟,才突然茅塞顿开。
这一次,难度更高的高阶符,她不知道需要花费多长时间。
但她不会放弃练习,一方面是为了训练真气的精准使用,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赚钱。
如果单纯氪金可以升级,并且单个人可以在群聊中无限量提供能量,那她未来无疑是需要很多钱。
金丹到元婴需要一亿,元婴到化神需要十亿,化神到合体则需要百亿,合体肯定不是终点,那后面就是千亿,万亿。
赚钱是绝对不能少的。只不过在成为最强者之前,要尽量安全地赚钱。
*
怀着急迫的心情,苏浅几乎是练习了一整个晚上的破谎符制作。
然而还是没有成功,这基本上在预料之中,她也没有太失望。
现在睡觉对她来说不是必须,即使熬了夜,二天也还是能精神奕奕去上学。
中午放学后,宋培惜给她打来了电话,很严肃地通知她:
“浅浅,顾念卿已经知道梁家的事了,大概近期就会来榕城扶植梁深上位。你和露露表姐可千万要注意一点,别去给梁深使绊子,也别跟他对着干,不然到时候惹怒了修行者后果会很严重的。”
“会严重到什么程度?”苏浅问道。
通过那卖假药的小老头,她就知道修行者们行事很嚣张,但却不知道具体的上限在哪里。
“这么跟你说吧,修行者杀普通人不犯法。只有当这个普通人来自世家的时候,世家之间会另行追责,但也顶多就是赔钱,或者把人抓起来打一顿,想要杀人者偿命的困难程度很高。修行者的实力越强,拳头越硬,他就可以越无法无天,随心所欲。”
苏浅闻言,顿时意识到梁深有了这么强大的一张王牌,势力将会膨胀到什么地步。
他先前觊觎柳家,如今未必不会在重新掌权后再度展开行动。
她要尽可能地避免形势恶化到那种地步。
不过,为了不让宋培惜担心,她还是道:
“我明白了,我不会去主动招惹他的。”
“对了,彤彤,我之前让你帮我打听顾念卿的喜好弱点,你那边有头绪了吗?”
宋培惜道:
“我找人问了,但是打听到的也不多,也就是大家都知道的那点事。他主要的毛病就是好色。不过,他也怕老婆,只敢在外面偷吃,不敢光明正大养在家里。”
苏浅追问:“他老婆很有来历吗?”
“对啊,他老婆姓王,来自一世家,而且修为比他高,一直以来都压他一头。我听说,每次他被他老婆抓到偷吃都会被打得鼻青脸肿,痛哭流涕呢!那场面,别提有多鸡飞狗跳了!”
说到后头,宋培惜忍不住窃笑出声。
苏浅随着她的话想到了那画面,也觉得有点好笑,同时也诧异于修行界女性的彪悍恣意。
看来他们这些家族虽然从封建社会一直延续下来,有实力的女性,地位却比封建社会时期的普通人世界的女性要高很多。
“那他老婆最近在闭关吗?”
“好像没有诶。”
“浅浅,你可千万注意到时候少在外面晃悠,你这么漂亮,万一被那老色鬼看上可就麻烦了!”宋培惜殷切叮嘱道,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
“要是真的那么倒霉遇到了,你就跟他说,你是我哥宋聆的义妹,他多少会留几分情面的。”
宋聆是宋家的顶级天才,不到四十就步入金丹期,比顾念卿的天资还要高,自然在世家中有很高的知名度。
苏浅觉得她这联想能力有点丰富,不过她还是感动于好友如此设身处地为自己着想,于是也不争辩,柔声应道:
“我记住啦,他要是来了榕城,我每天都化妆把自己抹得跟鬼一样,保证让他瞧不上我。”
宋培惜又唠叨了几句,中心思想就是,要是梁深主动找她麻烦,也让她不要忘了抬出宋家的名头,到时候她会去找父母求情,让他们保她。
苏浅保证自己绝对照办,她才放心地挂了电话。
结束了通话,苏浅对于如何对付顾念卿,解决他给梁深带来的支持,终于有了些头绪了。
回家后又仔细筹划了一晚上,完善了细节,确定没问题,这才开始去安排。
*
自从梁老爷子中风开始,梁深就一直节节败退。
他半路出家,回到梁家才三年,自然是无法与从小接受精英教育的顾庭澜相比的。
以往有梁老爷子帮衬,这种劣势还不明显,如今没了梁老爷子,许多合作者都不再给他面子,转投了顾庭澜那边。
一个月下来,他经营的公司业务营收可以说是非常惨淡,连涉黑的那一部分,也越来越不景气。
这无疑会让他在想要夺取家主之位的时候,更加一败涂地。
手下人也是要吃饭要花销要享乐的,谁不想跟个能带大家过好日子的老大,两边的成绩一对比,无疑会让一些骑墙派彻底倒向顾庭澜的阵营。
更何况,顾庭澜待人温和宽容,做事也更遵纪守法,手下人不用冒那么高风险。而梁深行事狠辣无情,喜欢拓展黑色产业。
谁都会更愿意在顾庭澜手下混饭吃。
于是,在顾庭澜的刻意运作下,拥立他为新家主的声音也越来越响亮,他们这一派人甚至单方面决定,挑选一个良辰吉日,举行家主继承仪式。
开完了新一个月的家族月会,势单力薄的梁深一回来就暴跳如雷,砸了一地的东西。
在屋里沉思了一个晚上,他决定派人去刺杀顾庭澜。
人还没安排下去,梁老爷子的心腹洪根茂就已经找上门来:
“少爷,这绝对不可以!”
梁深咬牙切齿道:“都到了这个份上,若顾庭澜不死,死的就是我们!”
洪根茂严肃地道:
“梁家的规矩,自相残杀是绝对的禁忌,不能触碰。不然,即使以这种方式得到了家主的位置,将来被上面知道,也会受到严厉惩罚。”
梁深反对道:“但你说的上面,现在也并没有管我的死活!”
明明前面得到消息,那位舅公已经出关,他们也把消息递上去了,那边却依然没给个准信,到底什么时候能来榕城帮他稳定局面。
洪根茂道:
“少爷,这样抱怨的心思万万不能有。舅老爷他们是修行者,自然是以修行为重,即使出关了,也需要花时间稳定境界,修为稳妥了,才可能出帝都。”
梁深勉强把难看的脸色压下去。
他是最近通过洪根茂,才知道有修行者的存在,而他们梁家一直以来上贡的对象,正是他祖母的娘家,帝都大世家向家。
据说修行者们强大到足以移山倒海,他需要借力,确实是不该得罪那些人的。
“那你再派人催一催吧。”
见他这么快收拾好了情绪,洪根茂总算是满意了些,于是对梁深道:
“其实这次我就是来向少爷禀告好消息的,帝都那边已经有了准信,三天后,舅老爷就会亲自来榕城!”
梁深的脸色立刻由阴转晴。
他已经明白梁家这么多年来能称霸榕城靠的是什么,也明白这位舅老爷亲自到榕城会给自己带来什么。
“好极了!我马上吩咐人去准备,务必好生招待舅公!”
他的嘴角露出一抹冷笑,功败垂成,到时候顾庭澜的表情一定会很精彩。
等修行者离开,他必定会好好回敬这段时间顾庭澜给他的“照顾”。
44
顾庭澜毕竟身在这个圈子, 又早早地作为继承人被培养了几年。
他比梁深更早知道修行者的存在,也知道梁家与向家的关联。
只是向家与他们一般都是单线联系,他也并不能从向家知道更多。
最近向家没有干涉他和梁深之间的争斗, 甚至他还收到了来自修行者的符纸, 他便以为,向家的意思大约是坐山观虎斗,择优而录。
或者,向家内部也有支持他的存在。
如今, 却突然得到消息, 向家的舅公要动身来榕城了。
在这个他即将把梁深彻底赶出梁家核心权力圈的关键时刻,突然来榕城, 他预感这可能是个对自己十分不利的信号。
他向来是个冷静自持的人,但今天他的不安已经让几个心腹都察觉到了。
“少爷,不过是向家来个人而已, 不会影响大局的, 您大可以安心。”心腹宽慰道。
“是啊,向家再怎么厉害,也没道理干涉我们梁家的内部事务。而且您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 他们向家应该也会希望梁家有个更有能力的掌舵者,即使向家派人来,也不会影响大局。”
顾庭澜原本并不想传播恐慌,扰乱军心, 但看自己的下属如此信心满满, 理所当然的样子,他觉得还是有必要叮嘱几句, 以免他们撞在修行者的刀口上。
“向家人不是你们以为的那样简单。他们对梁家的所有人,都可以一言定生死。传令给所有人, 对向家来人务必恭敬,不可做任何争执与反抗。”
心腹们虽然不清苏缘由,但看顾庭澜神色凝重,也意识到事情可能没他们想象中那样简单,便依言传令去了。
顾庭澜揉了揉眉心,事到如今,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母亲和弟弟他已经送出国了,若到时候不能成功,也只是他一个人的不幸。成王败寇,认命就是。
然而,希望总是出现在不经意之间,晚上回到家,他便发现一封风格熟悉的书信,出现在了自己的书桌上。
他打开信封,展开信纸,便见上面用打印字写道:
“顾念卿近日会到榕城,你想办法向梁深传递消息,告知他顾念卿喜好清纯美人,尤其是娱乐圈女星,让他为顾念卿安排艳遇。随后,你静待佳音即可。”
他原本高悬的心脏,顿时平安落地。
高人没有放弃他!
如此一来,他也不算孤身面对降维打击。
虽然不明白高人这么要求的缘由,但他还是立刻派人按照高人的吩咐去向梁深传递消息了。
梁深那边也有他的人,这件事并不难。
梁深把那位舅公当做扶摇直上的倚靠,在得知消息后,自然会全力讨好。
*
事情果然不出顾庭澜所料,梁深在得知消息后,立刻让人去核实了,得知这位舅公确实很好色,除了各色金银玉器与美食外,他又额外为舅公从梁家旗下的娱乐公司挑选了几个顶尖的美人。
但却不仅仅局限于清纯型的,而是燕瘦环肥都有。这样,无论舅公喜欢哪一种类型,都能最大限度满足。
当他万事俱备之时,顾念卿一行人也抵达了榕城机场。
梁深亲自带着梁老爷子的铁杆与自己的心腹们,隆重地前往机场VIP通道进行迎接。为表恭敬,顾庭澜等人也都来了。
“少爷,为首的那位穿蓝衣的就是舅老爷!”洪根茂提醒道。
梁深向那几个朝他们走来的人看去,难掩震惊。
那位舅公比他想象中年轻太多了,据说是已经一百岁,实际上看起来却只有三十几岁,穿着一身传统长袍,广袖飘飘,长发如墨,委实是一派仙风道骨。
这一刻梁深的世界观受到了极大的震撼,一百岁却可以像三十多岁的人一样年轻,修行者的神奇与强大实在超乎常人的想象。
他有这样强大的后台,顾庭澜和梁家那些族老又算什么东西。
“晚辈梁深给舅公请安!”
梁深带着众人上前,给顾念卿做了个长揖。
在能掌控他命运的强者面前,梁深很恭敬,就如同对梁老爷子一样。更何况,这还是连梁老爷子也要卑躬屈膝讨好的对象,他更是心悦诚服。
顾念卿是一个长得浓眉大眼的青年男人,他看了看眼前毕恭毕敬的梁深一眼,知道这就是与自己妹妹有血缘关系的晚辈,便亲和地将他扶了起:
“你就是小川啊,快起来。自家人,无须如此多礼。”
他来就是为了给梁深撑腰,让自己妹妹的血脉继承梁家家主之位的,自然要给梁深做脸。他特许梁深和他乘了同一辆车回梁家,对于同样行礼的顾庭澜等人,却连眼神都没给一个。
对于这样的差别待遇,顾庭澜那方的人,都有些忐忑。
晚上,接风宴的时候,顾念卿更是直言,这是家宴,外人不必到场,直接把顾庭澜和梁家其他族老给赶了出去,这更加剧了他们的不安。
而家宴上,看到给他端茶倒酒的几个或娇柔或妩媚或清纯的女服务员,顾念卿对梁深的态度更添了几分温和,笑着道:
“你小子,整这些花里胡哨的做什么!让你舅婆知道,倒还以为我在外头又行为不端了。”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眼神扫过坐在下方,跟着他来的那几个仆人。
梁深顿时会意,看来这位舅公是不想让老婆知道他在外面花天酒地。而那跟着来的几个人,很可能就是他老婆的眼线。
没想到,堂堂一个修行者,竟然还怕老婆。心里这样想着,他面上却不显,立刻恭敬认错:
“是晚辈考虑不周。”
说着他就吩咐那些女服务员都撤下去了,然后示意其他人给随着顾念卿一起来的几个仆人敬酒。
这些人都是普通人,在醇香的白酒轮番攻击下,很快就醉了。
梁深命人带着这几人下去休息,然后又对顾念卿道:
“舅公,榕城不比帝都繁华,唯有夜景尚可一观,不知舅公可有兴致去游览一番?”
所谓游览,自然是携美同游。
梁深特意准备了游轮,让燕瘦环肥几个美女一起跟在顾念卿身边伺候,陪他在江上寻欢作乐。
*
苏浅得知顾念卿达到榕城后,就一直在梁宅附近留意着他们的动向。
进入金丹期以后,她的神识覆盖范围比原本翻了倍,从筑基后期的四百米,变成了八百米。
这样的覆盖范围,她可以轻松又安全地看到梁家宅邸内的所有动静。
一次见到这位梁家的舅公,她也诧异于对方的年轻,后来想起宋培惜说,修行者的容貌会停留在筑基时的样子,倒又觉得很正常了。
据宋培惜所言,对于修行者而言,元婴是个坎儿。元婴之前,只要天资足够高,灵气足够充沛,成为金丹修士并不算特别困难。
所以,各大家族,元婴以下的修行者不算少。但绝大部分,即使是天纵之才,也卡在了破婴的关卡上,直到寿数耗尽也不能进入元婴期。
顾念卿作为向家的天才之一,倾家族之力培养,三十来岁筑基,也就不算难以理解。
听到梁深低声吩咐把那些准备的美人带到游轮上后,苏浅就知道他要干什么了。
原本以为要拿到这些照片可能还得再找时机,没想到梁深如此配合她,才来榕城一天,就带着顾念卿进行“户外活动”。
她保持着神识覆盖范围的距离,远远跟在他们的车子后面,见几人来到了江边的一艘游轮,她也在旁边租了个小游船开到了江上。
这种船看起来很简单,她前世就玩过,熟悉了操作界面,她很轻松地跟在了游轮右边,保持着八百米内的距离,观察着那边的动静。
上了游轮,顾念卿突然展开了神识。
苏浅感觉到他蔓延开来的神识,顿时浑身一凛,赶紧收回了自己的神识。
片刻后,她又放松下来。
顾念卿在和她神识叠合的瞬间,表情并没有异常。
这说明他和宋聆一样,也察觉不到她的神识和真气。
而且,他作为金丹中期的修行者,神识覆盖范围竟然只有五百米。
如此,她就不用再担心他会发现她在对面船上偷拍了。
扫视完毕,顾念卿大约是觉得很安全了,本性毕露开始与几个美人调情,卿我我好不快活。
苏浅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长焦相机,开始偷拍。
这相机是狗仔专用的,可以拍到一千米远的东西,清晰度很高。
一张张顾念卿左拥右抱的照片映入眼帘,苏浅检视一番,确定拍到了可以用的材料,便满意地收工了。
回到柳家,她与上次帮她处理小老头的黑心门诊的黑客取得了联系,打了钱过去,让对方明天帮她把其中的几张照片顶上热搜。
这人是柳骁找的,技术高超,人也信得过,上次合作后,苏浅便问柳骁要来了对方的联系方式。
梁深找的那些人之中,有两个都是挺有名气的二线演员,平时也绯闻不断进行炒作的那种。
选这两人的照片,是最合适的。
为求稳妥,苏浅还亲自写好了新闻稿,标题也取得很劲爆。
某两女星共侍一夫玩3P,保证足够吸引眼球。
然后在新闻稿中点明两人所服侍的对象,似乎是来自于帝都向家的世家公子。
如此劲爆的题材,本身热度就不低,在推特的大周区引起了热烈讨论,在苏浅的推波助澜下,热度一路攀升,直奔一的宝座。
苏浅看准时机,给宋培惜打了电话:
“彤彤,你看到今天的热搜了吗?两个女明星共侍一夫那个,上面提到那男的是向家人呢!会不会就是跟顾念卿一起来榕城的人?”
宋培惜本来就经常和她分享八卦,一听这惊天大瓜,立刻跑去推特上看,然后对苏浅道:
“哇,那照片拍得可真清晰!浅浅我跟你说,那男的不是跟顾念卿一起去榕城的人,而是他本人!”
苏浅故作震惊:
“什么,竟然是他本人?他这么年轻吗?”
“对啊,他好歹也算是个修行界的天才嘛,三十多岁就筑基了,所以会一直保持着筑基时的样子。你不要听我说他是老色鬼就当他真是个糟老头子啊!”
苏浅道:
“难怪他老婆如此紧张他,原来长得这么帅。”
宋培惜不屑道:
“修行界俊男美女多的是,他这样的根本不稀奇,还没我哥长得帅呢。我觉得他老婆也未必是紧张他,毕竟是联姻,闹归闹,却是不能离的。”
苏浅继续引导话题:
“原来是这样啊。那他老婆要是看到这热搜,还会不会揍他?”
“肯定会揍啊,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吗,发现一次揍一次呢,可惜他就是狗改不了吃屎。”宋培惜斩钉截铁地道。
苏浅充满遗憾地道:
“那两个女明星都是梁家公司的,我想这事儿肯定是梁深安排的,到时候要是把梁深也揍一顿该多好啊。可惜不可能,梁家现在恐怕已经在想办法公关这条热搜了,大概没多久就会被删掉了。”
宋培惜顿时一惊:
“对哦,你不说我都没想起来!我赶紧去保存截图!”
知道梁深如何玩弄表姐感情,又暗中算计苏浅一家,宋培惜也是很不希望梁深上位做梁家家主的,有这么好的机会,激起向家人对他的反感,她怎么会错过。
没多一会儿,她就给苏浅发来消息:
“我已经把这条热搜的截图匿名发到群里了,肯定有王家的耳报神会跟顾念卿的老婆通风报信,浅浅你就等着瞧吧,梁深这次肯定要倒大霉!”
宋培惜作为宋家的修N代,有宋聆这个天才兄长,即使不能修炼,也是能打入世家圈子里的,因此她和其他世家的年轻人们有社交群一点也不奇怪。
这一切都在苏浅的预料之中。
但宋培惜真的这样做了,苏浅心中还是又感动又愧疚。
宋培惜待她如此赤诚,事事为她着想,与她同仇敌忾,可她却总是在算计利用她。
她一点也不想这样,但她除了宋培惜,并没有别的修行界的人脉可以为她做到这件事。
苏浅深深叹了口气,心中暗下决心,等自己强大起来,一定要好好补偿宋培惜,让她享受有大佬闺蜜的酸爽人生。
45
网已经撒出去, 苏浅便抓紧时间准备杀鱼的工具。
这能够达到事半功倍的工具,自然就是高阶破谎符。
一天练习制作高阶破谎符后,她就发现了, 这次和初次获得中阶破谎符时的不同。
她根本不像那次一样, 完全摸不到头绪,而是已经能领悟到方法,差的只是熟练度。
这也是她会在对付顾念卿的时候定下如此布局的原因,因为她感觉自己是可以在三天之内制作出一张高阶破谎符的。
事实证明, 修行者的直觉总是很正确的, 三天彻夜练习后,她在昨晚制作出了一张高阶破谎符, 今天每一次试验都能成功又流畅地画出高阶破谎符。
她知道,一定是她在得到高阶破谎符之前做了什么,才会导致这种差异。
但她每天做的事情都是在获取谎言能量, 她也不确定到底是什么导致了这种不同。
一时间无法得到答案的事情她向来都是暂时搁置的, 目前最要紧的是验证破谎符的效果,以便若有错漏,再进行完善调整。
为了试验效果, 苏浅化了个烟熏妆,偷偷从自己卧室的窗户跳下楼,溜出了柳家。
以她现在的身手,落地时将真气灌注在双足, 就可以做到毫无声息。
打车来到了榕城的酒吧一条街, 随便找了一家酒吧走了进去。
大厅里是吵闹的摇滚乐队在演奏,五光十色的射灯闪烁着, 人们在灯光下,或买醉, 或调情,或狂舞发泄,有种靡丽的堕落气息。
“美女,一个人啊?”
苏浅一走进酒吧,就被人盯上了。
这种单身进酒吧的女孩子,往往是猎艳者的一目标。
苏浅冷冷地看了他一样:“一边去,老娘有事!”
她一表现出强大的气势,与难以征服的感觉,猎艳者就放弃了。
除了那些喜欢挑战高难度的,一般猎艳者,都会衡量难度系数和成本,太难拿下的,一开始就会放弃,把精力转移到那些容易得手的目标身上。
点了杯酒,苏浅开始寻觅,然后在各种杂乱的声音里,找到了一个合适的目标。
那是一个无论穿着打扮气质都与这个酒吧格格不入的文静女孩,和一个一看就是夜店常客的青年男人。
“其实我平常工作很忙,来酒吧也只是喝杯酒放松一下,一般不和人聊天的。”男人自然地与女孩交谈着。
【来自彭町的谎言能量+20!】
这种话,一听就是学过些泡学术的“专业”人士了。明明是酒吧常客,却把自己标榜成有上进心事业成功的好男人。
女孩显然没有经验,接话道:
“那你为什么会和我聊这么久的天?”
男人笑得风度翩翩:
“闲聊是在浪费生命,但和那种真诚,善良,有思想,有内涵的人聊天,却是对生命的升华,是一种享受。”
【来自彭町的谎言能量+10!】
这也是泡学套路,给人戴高帽的恭维,会让让感情经历简单的女孩不自觉地在接下来的交谈中以这种高标准要求自己。
这个女孩显然也上钩了,向男人打开了话匣子。
“我也这么觉得,我平时也很少跟人闲聊,他们都觉得是我内向,但其实我……”
“一眼看到你,我就觉得你很特别。你知道吗,你跟酒吧里其他人相比,有种截然不同的忧郁气质。”
【来自彭町的谎言能量+20!】
女孩对于这样的夸奖有点羞涩,在酒精的作用下,难免对这个已经和她聊了一段时间的温柔又有风度的男人敞开心扉:
“其实我平时不是这样的,只是今天遇到了一些事情……”
男人挪了下位置,和女孩靠得更近,几乎是用手臂虚揽着她:
“可以跟我说说是什么事吗?我或许不能给你提供解决办法,但有个人分担,总是会让你更好受一些。”
【来自彭町的谎言能量+25!】
看似体贴的话语背后,隐藏着的是让女孩更加信任自己,以便待会能顺利把人带上床的恶意。
苏浅前世在娱乐圈混迹多年,什么妖魔鬼怪没见过。
对于这种仗着自己学了一些PUA套路的泡良一族最是不耻。
若说双方都是玩咖,彼此心知肚明地玩玩,她也觉得没什么。
偏偏这些泡良族,口口声声嫌弃和他们一样混迹夜场的女孩子脏,喜欢良家妇女,专门挑那些一看就感情经历简单的好女孩下手。
他们深谙套路,对上这些单纯的女孩自然是降维打击
他们玩完了,玩腻了,拍拍屁股走人,把女孩变成自己泡良记录中的一个数字和谈资,却给那些单纯的女孩子留下难以磨灭的心理创伤,很长时间都不能从痛苦中走出。
苏浅冷眼看着那叫做彭町的男人,看似耐心地倾听初入职场的女孩工作上的烦恼,似模似样地给她提供了一点建议,引得女孩对他多了些崇拜。
这点把戏,也就迷惑一下这种涉世未深的年轻女孩子,等女孩稍微多些社会阅历,便会觉得这种似是而非的鸡汤是如此可笑。
苏浅不打算让女孩郁闷的一天,遇到更多伤心的事,于是她及时在男人身上打下一张高阶破谎符。
她自己在使用破谎符的时候,不需要任何载体,所以这破谎符依然是普通人看不到的存在。
男人开始卖弄自己的爱心:
“这个世界上,没素质的人总是很多。我们公司就有人把塑料瓶和玻璃渣一起丢进垃圾袋呢,他们完全不会考虑,清洁阿姨会因此划伤手。所以,我每次看到后,都会戴上塑胶手套把玻璃渣捡出来……”
【来自彭町的谎言能量+20!】
女孩看向男人的眼神,又多了一些好感。
然而,下一刻异变突生。
男人突然不由自主地开口道:
“女性一般都会对有爱心的男人产生好感,此时我可以用上泡学套路13条的例子来表现我的爱心和高素质。看这女人的样子,果然是对我的好感又增加了!”
女孩震惊地看着他:
“你在说什么?”
男人神色开始慌张,似乎想说什么来为自己辩解,到了嘴边的话却变成了:
“我艹,我这是怎么了,我为什么会把泡学的事情说出来!”
【来自彭町的谎言能量+50!】
虽然男人并没有把辩解的谎言说出口,但苏浅依然收到了能量。
这就是高阶破谎符的神奇之处。只要此人想继续撒谎,他原本想说的谎言就会变成心里的真话,但苏浅却依然能接收到他原本谎言所产生的能量。
女孩皱眉看着男人,男人气急败坏爆粗口的样子,显然和他一开始表现出来的风度翩翩大相庭径。
“泡学是什么?”她敏感地抓住了关键。
“艹他妈!为什么我会不由自主说那种话,现在全完了,好不容易挑选了个好上手的目标,浪费了一晚上陪她聊天,眼看着差点就能带上床了,现在煮熟的鸭子飞了!”
【来自彭町的谎言能量+30!】
听到这样的话,女孩还有什么不明白,这个陪她聊了一个多小时让她好感倍增的男人,竟然对她怀有如此恶心的意图。
“混蛋!”
她把手里的鸡尾酒泼在了男人脸上,然后怒气冲冲地离开了酒吧,徒留那渣男呆若木鸡,一脸百思不得其解。
苏浅对这个结果很满意,又挑了几间酒吧进行试验,在每个人身上都得到了一两百点到三四百点不等的能量,并且成功让渣男露馅。
多番试验都没有问题,那她的高阶破谎符便算是真的能制作成功了。
至于这些渣男会不会发现异常并且宣扬出去,她并不担心。
这些人都喝了酒有的甚至吸粉,哪怕他们自己都会以为这只是酒精或者毒品作用下产生的巧合,更别说别人。没有人会认为这其中有什么神异之处。
*
与苏浅轻松自在的心情不同,梁深很是震怒。
此时的他已经看到了推特上的热搜,想到舅公顾念卿算是在外面偷吃,要是闹大了被帝都方面注意到,那就麻烦了。舅公肯定会怪他办事不利。
他立刻让人去联系推特大周区的高层,删掉这条热搜。
但这远远不够,他又叫来一个下属:
“去给我查,是哪家媒体这么不懂事,竟然敢偷拍我梁家的游轮!”
他必须要找出罪魁祸首,一方面是杀鸡儆猴,另一方面,若舅公怪罪,他也可以拿出个炮灰来抵挡舅公的怒火。
几个小时后,属下却来汇报,消息是国外发的,用了好几个跳板,根本追查不到源头。
梁深虽然恼怒,却不敢闹出太大动静,只能憋屈地叫无能的下属滚下去。
因为顾念卿还在梁家,修行者五感灵敏,他不想让顾念卿知道自己这边出了纰漏。
此时他只能安慰自己,他这么快就删了热搜,跟顾念卿一起来的仆人还在宿醉之中,帝都那边的修行者没不会这么无聊来关注娱乐八卦,应该不至于会泄露消息。
然而他哪里知道,苏浅早就通过宋培惜把这事传到了关键人物耳朵里。
二天晚上,顾念卿的老婆颜舒凝就得知消息,杀到了梁家大宅外头。
苏浅已经从宋培惜处得到了情报,便早早守在了梁家大宅外面,准备火上浇油。
顾念卿的老婆颜舒凝是个英姿飒爽的美人,穿着一身窄袖长袍,头发简单地用簪子挽住,背后背着一柄长剑,浑身有种凛冽的锋锐之气。
她和顾念卿一样,腹部下方三寸的位置,有一颗流光溢彩的金色小圆球,全身所有真气,都朝着那金色小圆球汇聚。
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金丹。
而颜舒凝也与顾念卿一样是金丹期无疑。
她同样没有发现苏浅的存在。
面对拦路的保卫人员,她理都不理,真气一动,背后的长剑就自动出窍,闪烁着白雪般的流光,漂浮在了空中。
她提气一跃,稳稳地踩在了细细的长剑上,在保卫人员震惊的目光中飞进了梁家内院,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
别说是这些普通人,连苏浅也是头一次见识这样的修行者手段。
同样是金丹期,人家能御剑飞行,她却只能将真气灌注在脚上在墙头跑酷,这差距实在太大了些。
究其原因,一直以来她空有修为增长,却没有多少使用法门。
至今为止,她也只能拿真气来画护身符和破谎符,攻击手段一样都没有,更别说其他日常运用了。
要是打起架来,她大概就只能与人拼蛮力。
以往没有见识过也就罢了,如今既然知道修行者们有如此手段,她哪里能不心动。
她在心中盘算着,或许榕城的局面稳定后,她还是得找机会去帝都看看。
这念头一闪而过,苏浅见门口的保卫人员因为颜舒凝的到来,纷纷冲进了内院,她也趁乱在夜色中混了进去,接近了顾念卿所在的房间。
*
今天的梁深吸取了教训,分开招待顾念卿和他的仆人们,把陪侍的美女都安排在梁家内部陪顾念卿,这样就不用再担心有人偷拍。
顾念卿离开了帝都,脱离了老婆的眼线,就如同脱缰野马,沉溺在女色之中,乐不思蜀。
他是准备再玩几天才办正事的,这样才有借口可以在榕城多待几天。
谁能想到,美好的日子结束得那么快,正当他和美人们玩着以口渡酒的游戏时,一股强烈的真气波动闯入了他的感知范围内。
抬头一看,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夫……夫人!”
听到这称呼,在场的美女也顿时一惊。
她们知道自己陪侍的对象身份不一般,他的夫人自然也是她们得罪不起的。更何况,这女人还拿着一把一看就很锋利的剑指着她们。
颜舒凝扫了这些人一眼,冷声开口道:
“所有无关人等,都给我滚远点,不然别怪我刀剑无眼!”
“还不快滚出去!”顾念卿赶忙道,把原本腻在他身上的美女都推开,以示划清界限。
这些来陪睡陪玩的女人们只是为了前途,为了钱,自然是不愿意招惹是非的。听顾念卿这样说,如释重负赶紧跑路。
一时间,屋里便只剩下顾念卿和颜舒凝两人。
顾念卿紧张地解释:
“夫人,都是误会!我就是和她们玩玩游戏,可没做对不起你的事啊!”
【来自顾念卿的谎言能量+50000!】
【来自顾念卿的谎言能量+50000!】
苏浅被这突如其来的能量砸得一懵。
这也太多了吧!一句话十万点!
正在此时,梁深匆匆赶了过来。苏浅赶紧躲在了红木柱子后面,借着夜色掩映,顺手给梁深施加了一个高阶破谎符。
梁深原本是接到门口保卫人员的急报,得知有一个踩着飞剑杀气腾腾的女人闯进了梁家内院。
若在以前,他肯定以为是保卫人员眼花,但现在他却知道,那必定是修行者。
虽然不知道那人来干什么,但他心中有不好的预感,因此赶紧来找隔壁房间寻欢作乐的顾念卿请示,谁知一进门就听到了顾念卿的话。
他顿时明白了,那个保卫人员口中闯进来的女人,恐怕就是眼前这位。
她是舅公的夫人。
“原来是舅婆,小辈梁深,给您请安!”他有礼地作揖。
颜舒凝只是瞟了他一眼,并没有给予回应,而是似笑非笑对顾念卿道:
“玩游戏,你这游戏玩得有些开放嘛!”
梁深一心讨好顾念卿,此时自然要帮腔。
“舅婆息怒,舅公与那些女人,确实只是逢场作戏,除了陪酒,再无其他。”
【来自梁深的谎言能量+50!】
话音刚落,他就不由自主地道:
“怎么可能只是陪酒,舅公这种色中饿鬼,这两天把那几个女人睡了个遍呢。”
“你说什么?”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向家夫妻异口同声道,颜舒凝的声音很冷静,一副意料之中的感觉,顾念卿却是又惊又怒。
【来自顾念卿的谎言能量+90000!】
又是如此大额的能量。
梁深见两人反应,心中顿时咯噔一下,他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突然就说出了心里的真实想法。
他急中生智,正要为自己辩解,把刚才的话圆回来,出口的话却变成了:
“不行,我必须想个办法帮舅公隐瞒。舅公一表人才,修为也高,怎么会娶了这样凶悍的妒妇!”
【来自梁深的谎言能量+100!】
顾念卿赶紧喝道:“蠢货,你在说什么!赶紧给我住嘴!”
颜舒凝大怒:
“好一个狂妄小辈!”
说着,手中的长剑一挥,剑尖都没有擦着梁深,只见一道锋锐的气流朝着梁深手臂袭去,他的右手就在下一瞬间落到了地上,鲜血喷涌而出。
梁深顿时惨叫出声,惊恐地捂着鲜血喷涌的右手大声哀嚎起来。
他虽然一直混迹街头,却从来没伤得如此严重过。而且,这三年多作为梁家少爷,也一直养尊处优,再没受过伤。
眼见着颜舒凝看着他的目光冰冷,他不由心中一寒,赶紧朝顾念卿求助:
“舅公,救我!”
顾念卿正恼怒他刚才大放厥词给自己招来老婆的怒火呢,怎么可能救他。
两人虽然有点血缘关系,却根本没有感情,此时顾念卿为了平息夫人的怒火,自然是能甩锅就甩锅:
“夫人,都是这小子派人来引诱我!他现在还胡说八道污蔑我,你想怎么惩罚他,我都没意见!”
【来自顾念卿的谎言能量+50000!】
梁深又惊又怒,原本是想示弱求饶,嘴上却不由自主愤怒地道:
“可恶!这顾念卿枉为修行者,却如此窝囊,连个女人都镇不住,现在还要让我替他背锅!”
颜舒凝闻言,顿时转怒为笑:
“哈哈哈哈,顾念卿,听到了吗,你这侄孙骂你窝囊废呢!”
顾念卿也觉得简直是奇耻大辱,这原本在他面前毕恭毕敬的侄孙,竟然敢这样说他。
但现在不是算账的时候,关键是哄好老婆,于是他腆着脸道:
“我这才不是窝囊,人家普通人都说,怕老婆的男人才是好男人呢!”
【来自顾念卿的谎言能量+10000!】
颜舒凝冷笑一声:
“你别以为说两句好听的我就会放过你!出帝都的时候,你是怎么跟我保证的?若在外面乱来,怎么惩罚你?”
顾念卿战战兢兢地道:
“要……要是在外面乱来,打断我一条腿!”
颜舒凝的面上毫无波动:“好,那我们现在就来兑现承诺吧!”
说着,就运起真气,一剑往顾念卿腿上砍去。
苏浅觉得,这颜舒凝其实并不生气,连处罚也是例行公事一样。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每次都要如此大动干戈。
感觉到剑上真气的杀伤力,已经达到目的的她赶紧退避三舍。
而顾念卿并不是坐着老实挨打的人,见状赶快闪避。
没有人理会被痛苦与惊恐淹没的梁深。
颜舒凝很快追上了顾念卿,顾念卿为了保住自己的腿便开始还手,当然是格挡躲避为主,结果就算是被颜舒凝吊打。
一张白玉般的俊脸很快红一块紫一块的,原本飘逸的袍子也被撕得稀烂。
两人打架的动静不小,真气不时地扫过屋子,木质结构的建筑很快便经不起摧残变得摇摇欲坠。
“夫人别打了,房子要塌了!”
顾念卿大喊,颜舒凝却根本不理会,就跟猫捉老鼠一样逮着顾念卿揍。
很快,只听一声巨响,木质结构古色古香的正屋轰然倒塌。
颜舒凝和顾念卿分别前后窜出,追打着离开了梁家大宅。
苏浅回转过来看了下,可怜的梁深,被埋在了倒塌的房子下面,虽然还活着,却伤上加伤,几乎有些奄奄一息的样子了。
这个样子,不管能不能被救出来,恐怕都不会再有威胁了。
圆满达成目标,苏浅本来也准备离开了,却突然发现,那倒塌的屋子下面,有一个流转着真气的小东西,如同黑夜里的启明星一样,瞬间捕获了她的目光。
那是个白玉做成的戒指。
苏浅把神识放在那东西上面,仔细一看,竟然发现这戒指大有玄机。
明明只有正常戒指大小,里面却别有洞天,与戒指相连的地方,竟然有个一立方米大小的空间,里面堆着一小堆大小不一的剔透石头。
那石头外表却如同玉一样温润细腻,里头却像是蕴含着丰富的能量。那能量和真气有些接近,又不完全相同。
除此之外,还有几十块刻着符文的玉牌,以及一本书。
书的封面上写着《修行基础知识大全》。
其他所有东西,都没有这一本书对苏浅的吸引力大。
天知道她现在有多渴望能系统地了解一些修行知识,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盲人过河。
虽然知道捡那东西有风险,苏浅合计一番,觉得自己能有办法规避风险,还是掀开了垮塌的房屋梁柱,将那戒指捡了起来。
见梁家的各种护卫人员已经被惊动,呼喊着跑了过来,苏浅揣好了戒指便迅速离开了现场。
46
这个戒指, 多半是顾念卿或者他老婆在刚才追打中落下的。
苏浅深知,自己如今根本无法与帝都叶茂根深的修行者相抗衡。
在变得足够强大之前,她都需要尽可能地掩藏自己, 以免给自己和家人带来灾祸。
所以, 她并不准备拿走这戒指和里面的东西。
拿到戒指后,她试验了一会,成功地用神识取出了其中的《修行基础知识大全》,遮住面孔, 来到路边的一家自助复印店, 投入一张百元纸币,将这本书复印下来。
除此以外, 她还用白纸复拓下戒指里面那三种不同玉牌上的符文,并记录下相应的真气流动方向。
做完这一切,再次回到了梁家大宅附近。
此时现场的秩序已经恢复了大半, 保卫人员们在一个中年男人的指挥下, 从木质房屋的废墟中抬出已经被砸得奄奄一息的梁深。
苏浅用神识扫描了下梁深的身体,除了右手失血过多外,他的脑部也受到了重击, 有颅内大出血现象,脊椎也受到了重创。他无意识地抽搐着,口吐白沫。
这种情况,很可能是脑疝症状。
救援和送医还有那么长时间, 梁深今后恐怕不是瘫痪就是昏迷, 很难再成气候了。
既然如此,她也就不必再额外做什么。
成长于法制社会, 能不杀人,她还是想尽量避免的。而且, 总觉得随意伤人性命,哪怕是对修行者来说也不算好事。
在夜色掩映中,苏浅再次混入了梁家大宅内部,将那白玉戒指丢在了原本的废墟中。
从目前现场的状况来看,戒指的主人还没发现它已经丢失,她现在把戒指还回去,便不会引起修行者们的警觉。
此间事了,她便去掉了身上脸上的伪装,回到了柳家。
夜深人静时,这才拿出自己复印的《修行基础知识大全》认真阅读起来。
这本书一共分为修为,神识,符箓,器械四个部分,算是一个全面的入门常识介绍。
这是苏浅一次得知飞升之前的九个完整境界:
除了她先前从宋培惜口中得知的先天,炼气,筑基,金丹,元婴,化神,合体,其后还有大乘,渡劫两个境界。
每个境界各有,初期,中期,后期及大圆满四个阶段。
修行讲究水到渠成,真气量累积到临界值,并且没有瓶颈的情况下,就会突破进入下一个境界。
而真气,来自于修行者对自然界中灵气的转化吸收,自然界的灵气主要有三个来源。
一是游离的灵气。
不同地区的灵气含量是不同的,但目前,全国上下,绝大部分的灵气都集中在帝都,因为那里建立了超大型的聚灵阵,源源将全国各地的灵气吸纳到帝都。
当然,偏远地区的深山老林中,还是有一定残余灵气的,这是个别散修唯一的生存空间。
二则是来源于灵石,灵石中有大量精纯的灵气,危急情况下临时补充,会比正常修炼快很多。
根据那书上画的图,苏浅意识到先前看到的剔透石块就是灵石,这也是修行界的硬通货。
三则是来源于自然界的其他灵植灵物,不过,近几百年来,由于灵气匮乏,这些东西也越来越少了。
关于神识,书中介绍与她自身的情况是有些不一样的。
普通修行者,自筑基初期开始有一百米覆盖范围的神识,每个境界会有三次增长,但每次只能增加一百米的覆盖范围。
而她的神识,一直都是以翻倍的情况增长的。如今同等境界下,她的神识覆盖范围已经比金丹初期的修行者多出四百米。
据书中所说,神识也可以作为武器,对他人进行神识攻击。但具体要怎么做,得参照神识修炼功法。
器械方面,修行者锤炼出来的武器就如同魔法杖,辅以功法招式,可以放大真气的杀伤力。根据武器品阶不同,能放大1.5-10倍不等。
这些无疑都增长了苏浅的见识,让她对修行者的世界有了系统性的基础认知。
但对她来说,最有用的还是符箓篇。
符箓篇系统介绍了修行界符箓制作现状,以及各种符箓的样子,功能。
看了这个,她终于不必再像以前一样,依葫芦画瓢做出了护身符,都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
参照了符箓篇的介绍,她已经分辨出,那白玉戒指里的三种玉牌,分别是三种符箓。
一种是防御符,它是护身符的升级版,本境界的修行者画出的护身符,可以抵挡下一境界的修行者全力一击。
这属于一次性产品,但关键时刻能救人一命,也算是很不错了。
二种则是暴雷符,可以召唤天雷,对神识锁定的对象进行攻击。若不能锁定,则会攻击除自身外五米范围内的活物。
看到这符,苏浅有点后怕,之前遇上那小老头,试图攻击她的时候拿的就是这种符,幸好她当时反应快,不然肯定会被劈得外焦里嫩。
三种则是敛息符,具有隐身作用,但它最多只对比自己高一个大境界的修行者有效,再高的就不行了。
不过对苏浅来说,它还有一个让人很心动的功能,用上敛息符,在现代社会的各种摄像头下,基本等于隐身。
全都是居家旅行必备良品啊,防御,攻击,隐身,都齐全了。
有了这些,她终于不必担心遇到其他修行者毫无招架之力了。
那么接下来的主要任务,就是对这些符实现量产。
于是她便开始干劲十足地练习画符。
鉴于自己最大的短板就是没有攻击能力,她最优先练习的就是暴雷符。
由于是杀伤性产品,她这次没有托大直接凌空画符,而是老老实实选择了符纸。
暴雷符的难度和中阶破谎符差不多,只是需要的真气比中阶破谎符要高很多。
在练习了一个白天后,她已经能成功画出暴雷符,但用完了所有真气,一次也只能画三张。
现在的真气恢复速度,依然是七个小时,一天下来,画了九张。
怀揣九张暴雷符,苏浅顿时觉得安全感大增。
从得到《修行基础知识大全》的兴奋中回过神来,她才关注起了自己的能量。
她前天一共从顾念卿那里得到了250000点能量。
这个数量,已经相当于她的金丹期所需能量的四分之一了。
她一共从修行者处得到过两次谎言能量,都是远高于普通人的量。
虽然还没有摸到精准的规律,但她基本上已经有了些判断。
说谎者自身越强大,提供的能量就越多。所以小老头的能量远高于普通人,顾念卿的能量又远高于小老头。
如此推断,帝都更是非去看看不可。
等榕城的局面彻底稳定下来,她就该把这件事提上日程了。
*
顾念卿被颜舒凝一路追出了榕城几百公里。
不管他怎么逃,怎么狡辩,还是被打断了一条腿。
打完了人,颜舒凝就神清气爽地御剑离开了,徒留顾念卿一个人精疲力尽地倒在荒山野岭,痛得龇牙咧嘴。
修行者们的恢复能力强,基础防御高,痛觉却和普通人没有区别。
“该死的婆娘,太凶了!”顾念卿咬牙切齿地骂道。
又跑又抵抗,这一架打得,他几乎耗光了所有真气。
这对于一个修行者来说,是一件潜意识就觉得很危险的事情。
顾念卿正准备拿出一些灵石来,让自己先恢复些真气好疗伤,一摸袖袋,竟然发现自己装灵石和符箓的白玉戒指不见了。
他顿时心中一惊。
那里头可是他的全部积蓄啊,装着他多年累积下来的几千块中品灵石和十多块上品灵石,还有好几十张高价买来的符箓,现在竟然全没了!
而且,那戒指还是他突破金丹期的时候,老祖宗赏给他的。
俗话说财不露白,为了不被家里的凶婆娘搜刮了去,他向来都是把戒指缝在袖带里随身携带的!
想到刚才打斗的过程,他基本上已经确定东西是什么时候掉的了。
他的衣服最开始被扯烂是在梁家,不出意外,戒指肯定是掉落在了梁家。
确定了戒指的下落,他顿时松了口气。
只要戒指没落到修行者手里,里面的东西就是安全的。
而且那戒指上有特殊的定位阵法,即使被人捡了去,他到时候也可以凭借神识搜索找到它,倒是不用担心丢失了。
现在别无他法,只能打电话叫人来把自己抬回去了。
然而他一摸袖袋,手机也丢了!
看着茂密的森林,顾念卿顿时忍不住想骂娘。
这里人迹罕至,连鬼都没有一个,他没法联系外界的话,要怎么出去?
没有灵石,就没有灵气,没有灵气,就没法驾驭飞行法器。
若是平时,他还可以自己走出去,现在他腿断了,走都没法走。
思来想去,竟然只能躺平等着腿自行恢复。
修行者的身体,即使没有灵气,也比普通人修复得快,伤筋动骨一百天,他可能得一个月才能恢复。
堂堂修行者,竟然只能沦落至此,再也没有比他更惨的了。
想到此事,他不禁又在心里把家里的凶婆娘骂了无数遍。
几天后,他从恼火的情绪中逐渐沉静下来,无意间想到那几天在梁家的情形,却逐渐感觉到了一些不对劲。
他那侄孙,看起来并不像没脑子的人,为什么当时会突然说出那样的话来出卖他。
甚至,后来的话像是自寻死路,故意激怒他们两夫妻。
但凡有点智商都做不出来这样的事。
这很不正常。
他隐约觉得,那天的事情可能不是那么简单。
看来,等他恢复了腿伤,必须得去榕城调查一番。
47
梁深被送到了医院, 医生们在手术后下了诊断。
和苏浅预料的大差不离,梁深成了植物人,就算是醒来, 也会成为一个智障。
这样一个人, 说破了天去,也不适合再成为梁家的家主。
树倒猢狲散,没有了梁深这个旗帜,梁老爷子留下的那一派人, 几乎大多数都识时务地归顺了顾庭澜, 其余少数,也自身难保, 没有能力再与顾庭澜做对。
顾庭澜理所当然地以绝对优势胜出了,为防生变,他在三天后, 就举行了家主继承仪式, 正式成为了梁家的家主。
向家没有人再反对,也没有人来追究调查。
没什么好调查的,人本来就是顾念卿两口子打架的时候被波及伤到的。
直接利益相关的顾念卿都没有打算要救他这个侄孙, 如今不知道上哪儿浪去了,其他人又何必多管闲事呢。
梁深目前的伤势那么严重,坏死细胞太多,要恢复正常, 再怎么也要连续输入半个月的真气, 实在是太浪费了。
与其耗费这么多真气在一个普通人身上,还不如择优另选。
不过是给他们赚钱纳贡的普通人, 不管谁做家主,都翻不出向家的手心, 相比之下,血缘关系对其他人来说并不是那么重要。
顾庭澜他们以前见过,赚钱的能力据说比梁深还要优秀一些,他们一致觉得挺不错。
*
先前梁家内部的派系斗争如何激烈,苏沫儿和陆一扬这对住在梁深私人别墅里的母女都不知道。
连梁深受了伤,她们也不知道。
直到这一天,苏沫儿在本地电视台的新闻上,看到了顾庭澜继承梁家家主的报道。
古色古香的梁家大宅中,浑身精英贵族气息的顾庭澜,从梁家族老的手中接过了象征着家主身份的印鉴。
镁光灯如雪花闪烁,众多族老和梁家企业的主要管理层站成几排,毕恭毕敬地对顾庭澜鞠躬以示臣服。
“外孙长男顾庭澜接任梁家掌舵,榕城最年轻的财团领袖诞生。”
电视下方出现的黄色加粗字体这样写道。
这是三天前的新闻回放。
苏沫儿手中的遥控器顿时落在了地上,里面的电池摔得到处都是。
“沫儿,怎么了?”
正好下楼的陆一扬听到动静后询问。
“妈……”苏沫儿颤抖着开口,“电视上说,顾庭澜成了新家主!”
“怎么会这样!你不是说,梁老爷子留下的势力都是拥护梁深的吗?”陆一扬也不愿意相信这个消息。
成王败寇,梁深与顾庭澜先前争夺家主之位有多激烈,后面的结局就可能有多惨。
这意味着,她们跟着梁深,再也不过上曾经想象中的那些荣华富贵的日子,甚至可能受到牵连。
苏沫儿神不守舍地道:
“我不知道……我已经很久没和小川联系了。”
自从上次在宴会上放屁出丑后,梁深就对她冷淡了不少。
她一开始想着要用时间淡化这件事,也就没主动和他联系,后来她稳不住了,主动打电话过去,梁深那边也总是很忙很烦乱的样子,两人根本没说几句话。
谁能想到,短短几天,就突然传来这样的消息。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快打个电话问问梁深。”陆一扬催促道。
苏沫儿打了过去,那边一直是关机状态。
她只好又打了电话问梁冲。
梁冲自从一个多月前在市政项目竞标那一天被梁老爷子砍掉两根手指,就回去养伤了。
后来梁深忙着和顾庭澜争权夺利,身边的一些要紧事全都是梁老爷子的心腹在办,梁冲这个原本的心腹,便借着需要养伤的借口,被梁老爷子的遗臣边缘化了。
一开始梁老爷子中风,梁家上下一片混乱,梁深一时间也没太顾得上他。
他那两根手指,本来可以找个好医生接上,因为梁深的疏忽给耽误了,他自己找了接手指的医院,手术效果也不理想,最终感染了,险些把整个手都锯掉。
原本前途大好,却因为苏沫儿这个祸水成了残疾,梁冲心中怎么可能没有怨气。
接到苏沫儿的电话,他的态度非常冷漠:
“你有什么事?”
毕竟,在他看来,这一切都是苏沫儿造成的。如果当时不是为了处理苏沫儿的事,他根本不可能被梁老爷子剁掉手指。
苏沫儿的心往下沉了沉,梁冲从来没有对她这么不客气过。但她还是抓紧时间赶紧问道:
“我看到新闻上说,顾庭澜当了梁家家主,这是真的吗?那小川呢?他怎么样了?”
梁冲冷笑了一声:
“真的啊。川哥他成了植物人,当然是躺在医院了。”
“不,我不信,你告诉我他在哪家医院,我要亲自去看他!”
不亲眼看到,她还是不愿意相信这个现实。
梁冲哼笑一声,告诉了她医院和科室。他很乐意看到苏沫儿的希望彻底破碎。
苏沫儿匆匆忙忙地赶到了医院,便在一间普通病房找到了昏迷不醒的梁深。
外面没有任何安保人员,床前也没有照顾的人,梁深头上包着纱布,放在被子上的一只手也包着纱布,整个人憔悴不堪,胡须长了一圈,也没人给他打理。
如此落魄的样子,便足以说明,他再也不是曾经那个呼风唤雨的梁家少爷。
苏沫儿满脸落寞与迷茫,事实摆在面前,由不得她不信,梁深是真的完了。
那她和母亲还有弟弟,以后要怎么办呢?
正在感伤,便听到背后响起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
“哟,苏小姐来了,正好,您是少爷的女朋友,这照顾少爷的活儿就交给你了!”
苏沫儿转头一看,似乎是梁家的一个女佣人。她还没从打击中回过神来,下意识问道:
“要怎么照顾?”
“少爷现在不是成了植物人么,吃喝拉撒都不能自理,所以你主要的工作就是喂饭,还有把屎把尿!这么贴身的活儿,我想少爷肯定还是希望由你这个女朋友来做的!”
顾庭澜不是圣父,先前和梁深斗得你死我活,现在梁深成为植物人,他怎么可能不想斩草除根。
他可没有忘记,梁深背后还有个明显站在他这一边的修行者。
直接动手又不合规矩,那他能做的,也就是稍微表现出一些自己的态度,下面的人自然知道见风使舵。
他这个新家主对梁深的漠视与敌意,让送梁深来医院的人把他送到了一家一般的医院,没有交任何多余的钱去给他请护工,反而指派了一个家中向来爱偷奸耍滑的佣人来照顾他。
这个佣人如何看不懂上面的态度,自然是光明正大偷懒。
如今一见苏沫儿,便把她自己的工作推到了苏沫儿身上。
听到要把屎把尿,苏沫儿顿时回过神来,那样的场景她连想都不愿意想,更何况去做。她脸上的笑容几乎维持不住:
“小川他现在身体情况不好,这么专业的护理工作,还是请护工来吧!”
“请护工?你给钱?”佣人直接一句话甩她脸上。
“你什么意思,难道梁家现在连请护工的钱都不给他出吗?”苏沫儿敏感地抓住了重点。
“梁家如今新旧交替要开源节流,能省的开支自然要省。苏小姐,我们少爷以前对你那么好,你现在不会不愿意照顾他吧?”佣人开始道德绑架。
向来只有苏沫儿道德绑架别人的,头一回轮到自己,她一时间还真不知道怎么应对,毕竟她向来爱在外人面前装温柔善良白莲花。
“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但是我不会啊,要是不小心伤到小川就不好了……”
“不会就请教医生护士嘛,她们会教你的!那这里就交给你了,梁家还有别的工作需要我做呢!”
说着,佣人就撂挑子跑了。
苏沫儿被这突如其来的担子给砸懵了,站在病房里发了好一会儿呆。
然后在一股刺鼻的臭味中醒过神来。
掀开被子一看,梁深身上的病号服裤子已经浸出了一团褐黄色。
苏沫儿这才意识到什么叫大小便不能自理。
那佣人的意思,竟然是要她去给梁深清理这些恶心的秽物!
她干呕了几声,低声说了句,“对不起小川”,然后就踉跄着脚步跑出了病房。
确认了消息,母女两人惶惶不可终日。
她们这些年来,一直都依靠着一个男人生活,先苏沫儿弟弟的父亲,再是苏成明,最后是梁深。
但现在,所有的依靠都没有了。
被她们寄以厚望的梁深,再也不可能站起来,外面到处都是向苏成明追债的人,她们作为苏成明的妻女,只要出了梁深的别墅,就可能会被那些人找上门,面对几十亿上百亿的债务。
“妈,接下来要怎么办?”
面对两个儿女惶惑的神情,陆一扬咬牙道:
“看梁家的态度,也只是不管梁深,没打算做别的什么。我们先在这里住着,反正这是梁深的别墅,不会有人赶我们走的!”
出去不仅要面临追债,而且还得负担好大一笔房租开支,远不如住在梁深的别墅好。
然而,她们就连这最后的依靠也很快被剥夺。
梁深现在成了植物人,丧失了民事行为能力,所以他名下的所有财产都将收回到家族名下打理。
于是,没过几天,苏沫儿与陆一扬等人便被梁家的管家带着人在大冬天赶出了别墅。
三人从布满暖气的别墅里被赶出来,尚还穿着单薄的衣衫,全都冻得瑟瑟发抖,看起来真是狼狈极了。
苏浅收到这个消息,并没有觉得太意外,她给私家侦探结了一笔钱,结束了两者之间的交易。
至此为止,书中男主梁深已经彻底失去了威胁,那么她也没必要再在苏沫儿身上浪费金钱与注意力。
当人已经到了一定高度的时候,就不必再关注地上的蝼蚁。
现在她需要警惕的,是帝都修行者们的动向。
大学的课业考试,最后几门也在这几天结束,她是时候找机会去帝都了。
48
宋培惜之前就说过, 等苏浅放寒假的时候,请她去帝都玩。
当时她没答应也没拒绝,此时得知她考试已经考完了, 宋培惜旧话重提, 苏浅便顺势答应下来。
宋培惜让她寄了照片和身份证过去,过了五天后,苏浅便收到了帝都寄来的召唤令。
说是召唤令,其实很像一本护照, 上面有可以读取信息的芯片, 还有她本人的身份信息。
在这期间,她十个夸夸群火力全开收集能量, 每天都有三万多点入账,加上前期得到的能量和从其他途径收集来的能量,她属性进度条上的进度已经变成了5500/10000, 算是正式进入了金丹中期。
体内的真气储量再次翻倍, 神识覆盖范围也从原本的800米变成了1600米。
为了充分利用兑换修为过程中的充足真气,她还新画了十张敛息符,二十张防御符, 二十张暴雷符。
她自觉算是做了充足的准备,但得知苏浅要去帝都,柳家人都很不放心。
“你这孩子,怎么先前都不跟我们商量一下, 就擅自答应了人家?”柳芷云轻声责备。
苏浅挽着她的胳膊, 撒娇道:
“只有七天,妈妈不用担心, 就当是我去进行了一个小长假旅游嘛。”
柳老爷子道:
“既然已经答应了人家,现在也不好推脱了。只是帝都不比榕城, 到处都藏龙卧虎,浅浅这次去,千万要注意低调行事,不可与人起冲突。”
“外公放心,我肯定不会给自己招麻烦。”
苏浅很明白,柳老爷子是担心柳家在帝都的世家面前,什么都不是,一旦她在帝都得罪了人,柳家保不了她。
柳老爷子细细地叮嘱了她一番与世家相处要如何恭谨,问清苏宋培惜家的人员结构,又给她准备了五份见面礼。主要都是金玉之物,在他们看来,帝都的世家是比较偏好这种东西的。
除此之外,还让柳骁放下手中的事情,亲自把她送到了津城。
津城是毗邻帝都的一个普通城市,所有人都只能从津城进入帝都。
明明只是去帝都七天,倒是弄出了要出国待七年的架势。
不过苏浅知道,这些都是家人的一片好心,感动之余也一律乖乖接受。
*
津城是修行者世界与普通人世界的交界地带,它与帝都的交界线上,有着高达十多米的围墙,苏浅一眼望去,只觉得这高墙绵延到了天边,将所有地方通往帝都的路都堵得严严实实。
围墙后头,每隔几百米,就有一个站岗的哨亭,哨亭里是端着机枪的守卫。有些是普通人,有些是段位比较低的修行者,防卫不可谓不森严。
当然,帝都和普通人的世界也不算完全隔绝,还留下了一个可以进帝都的关卡。
这关卡看起来和一个大型的高速路收费站差不多。苏浅很远便看到,关卡前进出分别有甲乙丙丁四排通道。
其中丁字通道前面排着长长的队伍,全是拖着行李箱的人,粗略数下来大约有五六十个。
乙丙通道上大多数是货运车,也偶尔有私家车,每一排也有十多辆车。
唯有甲字通道空空如也,一个人一辆车都没有。
柳骁把车停到关卡前的停车场,给她把行李搬下来。
“前面关卡,没有身份卡或召唤令的人不能去,浅浅,哥只能送你到这里了。你自己一切小心,有事就给我们打电话。”
“好。哥你快回去吧。”苏浅接过行李箱,潇洒地朝柳骁挥挥手。
“没关系,我等到你进关再走。”柳骁把苏浅送到通道口,站在那里目送她。
苏浅的召唤令上,写着从丁字通道入关,虽然人多,但她也不欲多生事端,按照指示排在了长长的队伍后面。
冬天寒风凛冽,进关还要进行易燃易爆物品安检,办事速度很慢,但所有排队的人都安安静静地等着,没有一个抱怨的。
苏浅无聊极了,展开神识打算看看能不能捡到一些谎言能量,却一无所获。
于是她只好拿出手机来,随便刷了刷新闻。
一个小时后,苏浅前面还有十多个人,却突然感应到一个修行者的气息快速靠近。
她循着那个方向一看,便见一辆高级轿车里坐着一位大约是筑基期的修行者,径直去了甲字通道,并且很快就通行了。
队伍后面也有其他人发现了这件事,那是一个染着黄头发,脖子上有纹身的社会青年:
“艹,甲字通道开着的啊,那我们何必要在这里排这么长的队!”
队伍里没有人回应他,他无所谓地瘪了瘪嘴,自己拖着行李箱往甲字通道走去,朝窗口递上了自己的召唤令。
窗口的工作人员一看他的召唤令,连接都没接就皱眉道:
“去丁字通道排队,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黄头发青年很不服气:
“丁字通道那么多人,你这里一个人都没有,凭什么不让过?”
工作人员轻蔑地打量了他一眼:
“凭你不配。”
然后又道,“赶紧走,不然我叫执法队来了!”
黄头发青年大约平时也是个热血冲脑受不得气的人,顿时被他这话激怒,探着身体就去抓那工作人员:
“呵,口气倒是不小!赶紧给老子开门,不然老子不客气了!”
工作人员愤怒地大叫着,按下工作台上的警铃,没多久,便见两个拿着执法棍的守卫快速从城墙上跑下来。
苏浅仔细看了下这两人,身上没有真气,但比普通人的体格强健很多,应该是先天期。
两人一来就把黄头发青年扯开了。
工作人员喘着粗气,指着黄头发青年道:
“他不守规矩,拿的是召唤令却想从甲字通道入关还攻击我!”
闻言,那执棍青年不由分说,一棍就敲在了黄头发青年身上。
黄头发青年惨叫一声,一开始还骂人,没多一会儿便被打得连连求饶。
一顿打之后,已经是鼻青脸肿口吐鲜血,两个执棍青年这才收了手,把他拖起来丢到了通道外,并且收走了他的召唤令。
没有任何人出来阻止,丁字通道甚至还有人低声骂了句蠢货,显然已经对这样的场景习以为常。
苏浅也没有多管闲事,她知道那人没有生命危险。
但心中却对修行者世界的等级森严有了初步认知。普通人在他们眼里,真的什么都不是。
又等了四五十分钟,苏浅终于进了关。
跨越关卡的时候,她感觉自己好像突破了一层薄膜,瞬间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一般。
这个世界里,空气中满是活跃的能量,和她在灵石里感受到的能量差不多。她想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灵气。
她用神识仔细感受了下,便发现灵气是从帝都中心地带往外扩散的。
而地下,有源源不断的灵气从外围向帝都的中心地带汇聚,这可能便是《修行基础知识大全》中说的那个聚灵阵在发挥作用。
关卡后也有一个停车场,里面停着二三十出租车,还有一些私家车,但好些个排队进关的人并没有急着去搭车,而是贪婪地呼吸着空气,一脸陶醉。
苏浅清苏地看到,那些灵气正随着呼吸不断被吸入他们的身体,但他们似乎吸收不了太多,绝大部分的灵气都随着呼气又回到了空气中。
“不愧是帝都,连空气都这么清新,让人心旷神怡!”
“那当然,这可是有灵气的空气,普通人多呼吸一点,也可以强身健体延年益寿的呢!”
“是啊!可真羡慕那些能长期住在帝都的人,据说就算是普通人也能活到一百岁呢!”
“要是我能常住帝都,就算是给人打工也愿意啊。”
“想得美你,人家根本就不招收外来的务工人员。”
显然这些人都是有亲属在帝都的,对修行者的世界或多或少知道一些。
苏浅听着他们的谈话,顿时心念一动。
有灵气的空气,可以让人延年益寿……
外公都已经快七十岁了,若是能到这种灵气充沛的地方居住,是不是也能够活得更久一点?
望着空气中活跃的灵气,苏浅心中一次有了野心。
总有一天,她会在这帝都的各方势力中占据一席之地,到时候,她的家人想住多久就住多久,没有任何人会阻拦,也没有任何人敢轻视欺辱!
听到手机铃声响起,苏浅接起了电话,原来是宋培惜派来接她的人打来的。
“苏小姐,我在停车场,您进关了吗?”
苏浅用神识扫了一下,果然便见停车场有一个中年男人正举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苏浅二字。
“我看到你了,马上过来。”
那是个普通人,对苏浅的态度挺客气,据他自己介绍,他也姓宋,和宋培惜有共同的曾祖父。
中年男人帮忙搬着苏浅的行李上车,一路朝着城中心的方向驶去,苏浅便感觉到,越靠近城中心,灵气越浓郁。
而神识范围内所感应到的修行者就越多。
炼气,筑基,金丹,比比皆是。
这个时空的帝都和前世所见的北京完全不同,几乎见不到任何现代化建筑,一派古色古香,若不是宽敞的马路上不时有汽车经过,苏浅都险些以为穿越到古代了。
汽车径直开到了以前的皇宫附近,在一个十分宽阔气派的园林外侧门外停下,司机下车,帮苏浅把行李箱搬下来,对苏浅道:
“苏小姐,车子只能开到这里了,麻烦您把召唤令拿给守卫看一下。”
苏浅依言拿出召唤令,对方看了下上面的信息,然后对另一个守卫道:
“这是三房七代伊彤小姐的客人,你把她领过去一下。”
那守卫便对苏浅道:
“请跟我来。”
顺便还帮她提起了地上的行李箱,一个二十八寸的行李箱,他很轻松就提起来了。
苏浅看了一眼,两个守卫都是炼气期修行者。
跨过了两道门,在园林里足足走了十多分钟。
鉴于已经到了宋家的地盘,她并没有贸然打开神识,即使如此,也在路上遇到了不少修行者,大多在金丹以下,基本上都穿的古风长袍,见她截然不同的打扮,不少人纷纷侧目。
穿过花园的时候,突然被一个看起来二十多岁的男人拦住了去路。
这人长相倒也不错,浓眉大眼白皮肤,身材也很高大,就是一双眼睛闪着轻浮的光,破坏了整体气质。看修为,大约是在筑基期。
他穿着一身单薄的外袍,大冬天拿着一把折扇,装模作样的扇了扇。
“哟,这美人不错啊,哪里来的?”
“回十七少,这是伊彤小姐的客人,从榕城来的。”守卫恭敬地回话。
“伊彤的客人啊。”被称作十七少的男人走到苏浅身边,收起了折扇,试图用折扇挑起苏浅的下巴:
“美人,你叫什么名字?”
苏浅后退一步,躲开了他的折扇。
心中暗道失策,没想到宋家修行者当中也有这种不务正业的花花公子,早知道是这样,她来之前就应该好好化个妆,把自己弄得丑一点。
这张脸的五官和她前世很像,如今皮肤变得吹弹可破,即使在修行者中,也是中上姿色了。
毕竟在修行者的地盘上,苏浅也不想与人起争执,她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对这个十七少道:
“抱歉,伊彤刚才发信息催我了,我得马上过去。”
说着,就对守卫使了个眼色。
这个被称作十七少的男人轻笑了一声:
“美人,宋培惜算什么靠山啊,一个过了年就嫁出去的哑炮,你抱她大腿还不如跟了我!以我在宋家的地位,让你永远留在帝都也不是问题!”
苏浅冷着脸回复:“我对留在帝都没兴趣。”
然后绕过了这个十七少,径直往花园小道的另一端走去。
那十七少倒也没有强人所难,望着她的背影说了句有趣,然后对她喊道,后悔了随时可以去找他。
但苏浅的心情却并没有放松下来。
她倒不是怕了这人,一个筑基期,惹毛了用上敛息符揍得他十天半个月都爬不起床,保管他什么心思都没了。
而是他说伊彤过了年就要嫁出去。
宋培惜从来没在电话里跟她说过这件事。她似乎从来不跟她说太过烦恼的事。
可苏浅从她偶尔的话语里却能听得出来,她对自己未来的婚姻是抗拒甚至恐惧的。
她曾经说过,哑炮是生育工具。
如果她要出嫁了,是不是意味着再也无法逃避这样的命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