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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1章 第51章


    看到和平时没什么区别的烛风,袁盈第一反应是扭头看阿野。


    阿野还在门外,没有听到烛风那句‘嗨老婆’,对上袁盈的视线后一脸疑惑:“怎么了?”


    袁盈又去看束鳞。


    束鳞嘴角抽了抽:“他真的失忆了。”


    袁盈最后才看向烛风。


    烛风穿着短袖短裤,露出来的皮肤上有大片的淤青,但没有太多外伤,也不知道衣服下面的情况怎么样。


    他刚昏迷的时候,袁盈只顾着满地捡破布帮他挡身体,也没仔细看他的伤势,这会儿有心检查一下,但想到他失忆了,又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开口。


    “怎么就失忆了呢。”袁盈低喃。


    虽然她的声音很小,但龙的听力都不错,于是在场的三条龙都听到了她的疑惑。


    束鳞刚要解释,床上那条龙就先开口了:“医生说是磕到后脑造成的暂时性失忆,一般两三天就恢复了。”


    袁盈:“那会有什么后遗症吗?”


    烛风勾起唇角:“没有。”


    袁盈顿时轻呼一口气:“那就太好了。”


    烛风唇角的笑意更深。


    束鳞盯着他这个不值钱的样子看了半天,终于忍不住拆台:“刚才是谁说要离婚的?”


    袁盈一顿,看向烛风。


    烛风的笑意僵在脸上。


    袁盈轻轻叹了声气:“束鳞,你先出去吧。”


    “好嘞。”束鳞立刻走了,顺便带走了想跟着袁盈进屋的阿野。


    房门关上,偌大的房间里顿时只剩下袁盈和烛风。


    烛风看着人类渐渐朝自己走近,后背不自觉地绷紧了一些,等到人类走到床前时,立刻开口解释:“我刚才说要离婚,是因为我还没见到你,不相信自己会喜欢谁喜欢到结婚的地步,我以为你是烛隐强塞给我的,所以才……你看什么?”


    话锋急转直下,是因为他发现袁盈一直在盯着他看,问出最后一句时,他的语调都有些变了。


    “看你。”袁盈坦诚道。


    烛风瞬间无言,一股热意渐渐袭上脸颊。


    半晌,他别开脸,小声嘀咕:“有什么好看的。”


    袁盈失笑:“我没见过十八岁的你。”


    烛风神色微动,又把脸转回来:“和二十八岁有什么不一样吗?”


    袁盈安静片刻,点头:“有的。”


    十八岁的眼神更凌厉,更孤傲,带着一点和这个世界相处不下去的决绝和警惕……也更容易害羞。


    如果是二十八岁的烛风,在她说完‘看你’之后,做出的反应绝对不会是默默脸红。


    袁盈正失神于他的变化,烛风突然问:“那你更喜欢哪一个?”


    袁盈:“……嗯?”


    “十八,还是二十八?”烛风往枕头上一靠,问得更清楚一点。


    袁盈:“……”


    他真的失忆了吗?为什么失忆了还是这死出?


    如果是以前,袁盈绝对不会回答他这种无聊的问题,但在经历过孵蛋期的折磨后,她在跟他的相处上变得更加平和,也变得更加耐心。


    “都喜欢。”袁盈给出万金油答案。


    烛风不太满意,但也挑不出毛病,扯了一下唇角不说话了。


    袁盈拍了拍他的膝盖,烛风像个虾子一样跳了一下,结果动作太大扯到了肌肉,疼得下意识要龇牙,但一对上袁盈的视线,立刻收起表情,做一个冷漠酷哥。


    袁盈看到他这么大的反应先是莫名其妙,对上他的视线才想起,哦人家失忆了,现在刚满十八岁,不习惯肢体接触也正常。


    袁盈默默收回手,问:“我可以看看你身上的伤吗?”


    考虑到他十八岁的自尊心,以及对整个世界的排异性,袁盈正要解释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烛风就直接把短袖脱掉了。


    大片的淤青和腹肌一起暴露在袁盈眼前,袁盈无言片刻,道:“我以为你会害羞……”


    烛风故作冷酷地看向一边:“我们是夫妻,有什么好害羞的。”


    这么快就接受这个设定了吗?那耳朵为什么这么红?


    袁盈笑笑:“你转过去,我看看你的后脑勺。”


    烛风顿了顿,似乎有些为难。


    不把后背暴露在任何活物面前,这是他一贯的生存准则。


    袁盈见他迟迟不动,忍不住问:“怎么了?”


    “没事。”烛风转过去。


    袁盈拨开他的头发仔细检查,呼吸无意间扫过他的发梢,带来阵阵颤栗。


    是一种陌生的、新奇的、让龙着迷的感觉。烛风下意识屏气,等回过神时,呼吸频率已经和身后的人类一致。


    “鼓了个包。”她说。


    烛风云淡风轻地回头:“嗯,等包消下去,我的记忆就恢复了。”


    袁盈点了点头,正要开口说话,房门突然吱呀一声开了。


    一龙一人同时看过去,开了一条缝的房门静止许久,一条小胖龙艰难地挤了进来。


    “你怎么来了?”袁盈眼睛一亮,立刻去接她。


    小胖龙才出生几天,还没有熟练地掌握飞行技术,一看到袁盈就不管不顾地朝她飞,结果刹车不及时,吧唧一下撞在袁盈怀里,变成了一个圆圆的饼。


    袁盈笑着将她托起来,小胖龙瞬间恢复弹性。


    “是不是束鳞叔叔把你送过来的?”


    小胖龙也不知道听懂没有,趴在她掌心冲着烛风的方向探头探脑。


    袁盈这才想起屋里还有一个,当即转过头去,恰好对上烛风探究的眼神。


    “这个是……”


    “我的孩子。”烛风笃定道。


    袁盈惊喜:“你记忆恢复了?”


    “没有,但整个龙境,除了我谁也生不出这么纯正的银龙。”烛风矜傲道。


    袁盈:“……”


    没想到最后让他们父女相认的,是孩子爹的中二病。


    “我想看看她。”烛风说。


    袁盈答应一声,托着小胖龙去找他了。


    烛风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戳了戳小胖龙后摊平手掌,等着她过来。


    小胖龙从还是一颗蛋的时候就跟烛风形影不离,这几天烛风忙于战斗,陪她的时间十分有限,她早就想烛风了。


    但她又很喜欢妈妈,如果去爸爸掌心的话,就不能跟妈妈贴贴了。


    胖胖的小龙忧愁地叹了声气,肚子上的肉也跟着颤了颤。


    烛风等了半天都没等到她主动过来,干脆直接捏走了,小胖龙象征性地挣扎两下,最后给袁盈一个‘我也不想找他但他非要把我拿走’的眼神,就心安理得地去亲爹掌心里打滚了。


    烛风盯着小胖龙看许久,抬头问袁盈:“这是我们一起生的?”


    “严格来说,是我生的,你孵的。”袁盈回答。


    烛风点了点头,又问:“我烙印你了吗?”


    这次轮到袁盈点头了。


    “我想也是,”烛风很是淡定,“我肯定会烙印你的。”


    “为什么?”袁盈好奇。


    烛风眼神飘忽一瞬,突然问:“她叫什么名字?”


    脑子从二十八岁退化到十八岁,转移话题的能力好像也退化了。


    袁盈扫了他一眼,没有拆穿他:“还没取名字。”


    “怎么还没取,”烛风本来只是随口一问,听到袁盈的回答后眉头渐渐皱了起来,“要不我给取一个?”


    袁盈:“好啊。”


    烛风戳了戳小胖龙的肚子,小胖龙白了他一眼,跳进袁盈的怀里。


    如今她已经出生快一周了,身形比刚出生时大了一圈,但整体依然像一只肥胖型小海马。


    烛风盯着她的肚子研究半天,道:“胖得像个桶一样,要不就叫桶桶吧。”


    袁盈:“……”


    “你觉得怎么样?”烛风征求她的意见。


    袁盈觉得一言难尽:“你真的失忆了?”


    烛风:“?”


    小胖龙并不在意自己叫什么名字,倚在袁盈怀里玩了一会儿后,又偷偷跑到烛风脑袋上打瞌睡。


    一家三口相处了一个下午,晚上还一起吃了饭。


    小胖龙只能喝寂寂树汁,袁盈有点不太会弄,正准备去请教束鳞,烛风就拿过了一截寂寂树枝,掰断之后将绿色的汁液倒进奶瓶,又把奶瓶塞到小胖龙怀里。


    小胖龙努力加热,觉得温度差不多了就往烛风腿上一躺,两只小前爪抱着胖肚子,任由烛风把奶瓶喂到自己嘴里。


    烛风一只手扶着奶瓶,一只手继续吃饭,吃了几口后若有所觉,一抬头就对上了袁盈无言的视线。


    短暂的沉默之后,他说:“肌肉记忆。”


    袁盈点了点头:“我懂。”


    吃过晚饭,小胖龙开始打瞌睡,袁盈想把她带走,她却扒在烛风身上不下来。


    十八岁的烛风虽然对自己已经当爹这件事适应良好,但还是有点不习惯小孩子的粘人,小胖龙大概也察觉到了什么,扒了一会儿后低落地回到袁盈手心里,时不时抽噎一下。


    这下新手爸妈都有点受不了了。


    袁盈:“要不……”


    烛风:“让她留下吧。”


    袁盈顿时松了口气,把小胖龙递给烛风后就要离开,结果又被小小的爪子勾住了衣服。


    她低头看去,小胖龙可怜兮兮地看着她,嘴一撇就要哭。


    ……这是要她也留下的意思。


    袁盈面露犹豫。


    十八岁的烛风还处在一个沉闷、别扭的时期,情绪和想法统统藏在心里,但面对犹豫不决的袁盈,他还是主动问了:“你不愿意?”


    “我怕你不习惯。”袁盈说。


    只是怕他不习惯啊,还以为她不想跟十八岁的他相处呢。


    烛风长松一口气,故作镇定:“我不会不习惯的。”


    如此,袁盈就留下了。


    虽然烛风装得很镇定,但整条龙都处在一种僵僵的状态里,袁盈也被他影响得有点不自在,烛风察觉到后,变得更不自在了。


    于是一家三口在这种不自在的氛围里齐齐躺下了。


    就像在金元宝时一样,袁盈和烛风各睡一边,小胖龙躺在两个枕头之间的缝隙里。


    夜已经深了,小胖龙睡得又香又沉,小猪一样的鼻孔里冒出一个泡泡,随着她的呼吸变大变小。


    袁盈没什么睡意,静静地躺在床上没动,另一侧的烛风翻来覆去,显然也睡不着。


    许久,他有点郁闷道:“这个枕头不对。”


    袁盈:“嗯?”


    “枕头不对。”烛风重复一遍。


    袁盈沉默片刻,突然想起通道开启的那天,她莫名其妙消失的枕头。


    “你平时会把贵重物品放在什么地方?”袁盈问。


    烛风想了想,回答:“我衣柜里有一个保险箱。”


    “去那里找找呢?”袁盈提议,“说不定会有适合你的枕头。”


    枕头?保险箱?


    烛风有点疑惑,但还是听话地去开保险箱了。


    三分钟后,他抱着一个枕头回来了。


    “……我为什么会把枕头放在保险箱了?”他真心求问。


    袁盈忍着笑回答:“谁知道呢。”


    二十八岁的烛风,真的好奇怪。


    烛风把枕头换掉,枕上去的瞬间,突然发出一声愉悦的轻哼。


    “好舒服,难怪要锁进保险箱。”袁盈回答不了的问题,他自己找到了答案。


    袁盈:“现在可以睡了?”


    烛风嗯了一声,就闭上了眼睛。


    有了舒服的枕头,他很快就睡了过去,袁盈却仍然睡不着,翻个身安静地听大龙小龙的呼吸声。


    窗帘没拉,月光透过窗子倾泻一地,屋子里亮得刚刚好。


    不知道听了多久的呼吸声,袁盈总算有了点睡意,正要闭上眼睛时,旁边的烛风突然颤了一下,接着便是身体紧绷,像在忍受极大的痛苦。


    袁盈第一次见到他这副样子,愣了愣后连忙去拍他:“烛风?烛风……”


    话音未落,烛风倏然睁开眼睛,下意识翻身攻击。


    “烛风!”


    凌厉的手刀猛地停下,带来一阵微风拂过袁盈的长发。


    烛风猛地清醒,对上袁盈惊魂未定的眼神后,透着杀意的指骨卸下所有力道,轻颤着抚上她的脸颊。


    “对不起……”他声音沙哑,显然也在后怕。


    袁盈缓了缓呼吸,先去看小胖龙。


    小胖龙睡得人事不知,左鼻孔里的泡泡破了之后,翻个身换右鼻孔继续吹泡泡。


    袁盈这才松一口气,握住了烛风修长的手指:“你做噩梦了?”


    烛风定定看了她许久,身体渐渐放松:“没有。”


    “不要撒谎。”袁盈皱眉。


    烛风停顿一会儿,点了点头。


    月光柔软又明亮,即便是视力一般的人类,也能看清对方脸上的复杂神情。


    “梦见什么了?”袁盈拉着他坐起来,盘着腿膝盖对膝盖。


    烛风缓缓呼出一口热气,捏了捏眉心道:“梦见烛隐那个老东西把我捆在一根柱子上,放了一群野兽来咬我。”


    “……以前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吗?”


    烛风沉默一瞬,问她:“刚才是不是吓到你了?”


    袁盈在他的避而不答里读懂了答案,心里突然酸胀得厉害。


    她摇了摇头,说没有。


    烛风看着她垂头丧气的样子,突然很想抱抱她,但手指刚动了一下,就又放下了。


    正在他鄙视自己有贼心没贼胆时,袁盈突然问:“你经常做噩梦吗?”


    烛风回神,第一反应就是否认,但对上袁盈的眼神后,又情不自禁地说了实话:“是有点频繁,但我不觉得是噩梦,因为我根本不怕。”


    有点频繁,但袁盈却是第一次见。


    可见从他的十八岁到二十四岁这段岁月里,他有认真地养自己,然后将最好的自己送到了她面前。


    黑夜总是无限放大人的情绪,袁盈静坐了半天,终于忍不住抱住他。


    “谢谢。”她说。


    烛风的手在空气里比划了几次,最后轻轻按在她的后背上,完成了这个小心翼翼的拥抱,然后才问:“为什么道谢?”


    袁盈笑着松开他,烛风顿时感觉怀里空落落的。


    “谢谢你失忆了,让我有机会可以拥抱十八岁的你。”她笑得眼睛弯弯。


    烛风愣了愣,突然也笑了。


    他从醒来以后,虽然一直表现得很淡定,但十年记忆的缺失,让他始终有一种落不到地面上的虚假感,直到此刻,这一秒,这一个瞬间,他突然放下了所有戒备,显露出一丝十八岁应该有的烂漫。


    “可我现在很想恢复记忆。”他说。


    袁盈好奇:“为什么?”


    “因为我想记起你。”烛风认真道。


    袁盈点了点头:“我也希望你能尽快恢复记忆。”


    “为什么?”十八岁的烛风一秒敏感,“现在的我就这么让你不满意吗?”


    “那倒没有,主要是我跟二十八岁的烛风还有一笔账没算完,你不恢复记忆的话,我没办法收拾你。”袁盈回答得真心实意。


    烛风不解:“什么账?”


    袁盈盯着他看了半晌,微笑:“一笔需要一点一点清算的烂账。”


    “这么严重?看来他真的惹毛你了,”十八岁的烛风不仅不能对二十八岁的烛风感同身受,还要幸灾乐祸落井下石,“你一定要好好跟他算。”


    袁盈摸摸他的头:“放心吧,我会的。”


    说完,突然打了个哈欠。


    “睡吧。”烛风说。


    袁盈点了点头,和他一起躺下了。


    已经是凌晨时分了,袁盈很快就睡了过去,烛风却强忍着困意不敢睡,怕自己睡着之后再做出伤害袁盈和小胖龙的事。


    就这样一直熬到天光大亮,袁盈似乎要醒了,他才偷偷亲了一下她的唇角,然后红着一张脸睡了过去。


    烛风醒来的时候,满屋子金黄色的阳光,显然已经是下午时分。


    房间里空空荡荡,孩子不在,老婆也不在,只有他一条龙。


    他迟缓地眨了一下眼睛,有种被全世界抛弃的感觉。


    然后袁盈像个小太阳一样突然出现:“你醒了?”


    烛风瞬间开朗:“老婆!”


    “嗯?”袁盈歪头。


    空气突然沉默两秒,烛风一脸无辜:“能叫你老婆吗?”


    “啊……可以,”袁盈顺畅地接受了,“你转过去,给我看看你的包。”


    烛风立刻转过身,拿后脑勺对着她。


    牲口一样的身体素质果然非*同一般,连医生都说要两三天才能痊愈的包,还不到二十四小时就已经消肿了,如今只剩下一点红痕。


    “恢复得不错,”袁盈看完了,让他转回来,“那为什么记忆还没恢复?”


    看着她茫然的表情,烛风愉悦地将她拉进怀里:“可能是因为烛夜下手太重了,她那条龙就是这么卑鄙,明明答应了你要点到即止,却还是处处下死手,哪像我啊,这么听你的话,被她欺负也记着要给她留口气。”


    袁盈:“嗯?”


    烛风:“嗯?”


    四目相对,烛风镇定道:“这些都是束鳞跟我说的。”


    袁盈总觉得哪里不对,但又说不出来。


    没等她思考出个答案,烛风突然问:“你想不想骑我?”


    袁盈:“!!!”


    “我带你去天上飞一圈。”烛风又道。


    袁盈:“……这个骑啊。”


    “不然是哪个骑?”烛风无辜脸反问。


    袁盈嘴角抽了一下,干笑:“就是这个骑。”


    烛风也笑了:“这样啊。”


    袁盈:“……”


    幸好十八岁的龙比较好糊弄,不然真要骑了。


    “你身体能行吗?”袁盈又问。


    烛风把枕头塞回保险柜,上完锁做了两下伸展运动:“没问题,可以让你骑很多遍。”


    袁盈:“?”


    “嗯?”烛风继续无辜脸。


    袁盈:“……没什么。”


    没什么,十八岁还是很单纯的年纪,他肯定不是在开黄.腔。


    五分钟后,一条龙驮着他心爱的人类,穿过敞开的窗户直冲云霄。


    “啊——”


    袁盈兴奋大叫,抱着烛风的角角催促他再快点。


    虽然她不是第一次乘龙飞行了,但之前几次都心事重重,不像现在这样卸下了心头的担子,可以无忧无虑地享受腾空。


    烛风感受到她的愉悦,大笑着问:“想不想坐过山龙?”


    袁盈闻言,刚想问什么是过山龙,这家伙就开始模拟过山车,一个俯冲朝着地面去了。


    袁盈被他吓得惊叫连连,又在下一秒贴地腾空时大笑。


    一人一龙在王宫上空飞来飞去,声音很快吸引了许多龙的注意,烛夜走到窗边往外看,恰好烛风托着袁盈从窗前一闪而过。


    袁盈光顾着尖叫,没有发现烛夜的存在,倒是烛风轻蔑地扫了她一眼。


    烛夜眉头一挑,关上窗户睡觉去了。


    现在百日挑战期限已过,烛风的地位再无可撼动,昔日那些忠心耿耿跟着她的龙也臣服于基因里所带的规则,轻易地倒向了烛风的阵营。


    她骤然无事可做,除了偶尔跟袁盈聊聊天,只剩下吃喝睡觉养伤了。


    烛风带着袁盈飞了几圈后,又带上了小胖龙,去他以前生活过的山谷里摘野果,在外面玩到深夜才回来,第二天又领着她们去看瀑布。


    袁盈跟十八岁的烛风相处很愉快,但一天过去了,两天过去了,三天过去了,烛风后脑勺上的包早已经康复,他却迟迟没有恢复记忆。


    他一天不恢复记忆,袁盈就担心一天,且随着时间的流逝,她变得越来越担心,在烛风面前时尚且能掩饰这种担心,但一离开他,就忍不住连连叹息。


    “唉。”袁盈忧愁地捧住脸颊。


    烛夜放下水杯,抬眸看向她:“你是说,烛风到现在都没恢复记忆?”


    “是啊。”袁盈无精打采。


    烛风失忆的事在王宫里不是秘密,烛夜知道也很正常。


    “都三天了,还是没有恢复。”袁盈说完,又是一声叹息。


    烛夜想起那天故意驮着袁盈从自己窗前经过的烛风,想起他贱嗖嗖的眼神,意味深长道:“不一定吧。”


    “嗯?”袁盈看向她。


    烛夜挑明:“我觉得他已经恢复记忆了。”


    “不可能,我今天还问他了。”袁盈否认。


    烛夜刚要说话,余光突然瞥见门缝里若隐若现的影子,立刻压低了声音问:“想验证一下吗?”


    “……怎么验证?”袁盈也忍不住压低声音。


    烛夜从容地挺直了腰板,突然抬高声音:“所以你真的愿意跟我走?”


    袁盈顿了顿,还没来得及说话,房门被砰的一声撞开了,烛风气势汹汹地出现,黑着脸挡在袁盈身前。


    “你有毛病吧,她不可能跟你走!”


    烛夜歪了歪身体,从烛风腰侧跟袁盈对视:“十八岁的他,就算知道了我们现在的恩怨,也不会用这么冲的语气跟我说话。”


    袁盈微微一怔,抬头看向烛风。


    烛风冲进来时就知道自己肯定要暴露,此刻迎着袁盈的眼神抿了抿唇,将她从沙发上拉起来。


    “你先出去,我等一会儿再跟你认错。”他放软了语气,同她商量。


    认错。


    看来真是恢复记忆了。


    袁盈眯起眼睛,盯着他看了几秒后跟烛夜挥挥手,走了。


    “拜拜。”烛夜也挥手。


    房门咔哒一声关上,屋里只剩下姐弟两个。


    烛风一瞬漠然:“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嗯?”烛夜抬眸。


    烛风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百日挑战已经结束,胜负已定,你不该再留在王宫。”


    烛夜盯着他看了许久,嘲讽地勾起唇角:“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赶我走啊?还以为你重回十八岁,能多少想起一点姐弟情。”


    听到姐弟情三个字,烛风眼底闪过一丝嘲讽。


    烛夜垂着眼眸,重新拿起水杯,小口地抿着热水。


    她很不喜欢热水的味道,但袁盈说喝热水对身体好,所以她最近总喝。


    沉默持续蔓延,明明云霞为房间染上一层暖色,氛围却透着清冷。


    烛夜很快就喝完了一杯热水,正准备再倒一杯时,烛风突然开口:“这里本该是你的。”


    烛夜拿起水壶的手停在半空,平静地抬头看向他。


    “如果你三年前放过我,我会带着盈盈躲到谁都找不到我们的地方,直到你坐稳王位。”烛风面无表情地和她对视。


    烛夜倒好水,微笑:“你现在也假死,可以带着盈盈躲到谁都找不到你们的地方,直到我坐稳王位。”


    “晚了,”烛风扬起唇角,眼底却没有笑意,“就算我大度到可以原谅你对我的囚禁,也不可能原谅你一手造成的三年分离。”


    那些袁盈一个人熬过的日日夜夜,直到今天仍是流淌在他血液里的毒药,时不时的发作,折磨得他痛不欲生,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又凭什么得到她想要的一切。


    所以这个王位他绝不会让,更不会让她如愿以偿。


    “那还有什么可说的。”烛夜端起水杯,继续小口啜饮。


    烛风盯着她看了片刻,想起当年自己被烛隐重伤之后,她来送药的身影,突然问了句:“你后悔了吗?”


    烛夜垂着的眼眸动了动,反问:“你指的哪方面?”


    “都有。”


    如果她当初愿意多信任这个弟弟一点,信他不会接受烛隐安排的决心,又或者抓了他之后直接杀了,而不是关进监牢当断不断,她今天都会是龙境的王。


    所以烛风很想知道,她有没有后悔自己当初的狠心,又或是不够狠心。


    “盈盈也问过我这个问题,”烛夜优雅地靠在沙发上,“我当时的回答是后悔了,早知道有今天,当初就该杀了你。”


    烛风眉眼平静,没有一丝波动。


    烛夜突然笑了:“但我是逗她的。”


    烛风顿了顿,看向她的眼睛。


    烛夜坦然地与他对视:“事实就是,我不会对自己做过的任何决定后悔。”


    房间很静,每一个字都清晰地传进烛风的耳朵里。


    他无所谓地扬了扬唇角,转身往外走。


    快走到门口时,烛风又突然停下:“如果我愿意,我可以让盈盈一辈子不见你,但我不会这么做,知道为什么吗?”


    烛夜神色淡淡地看向他。


    “因为在这个世界上愿意对她好的人不多,奶奶去世之后,连一个疼她的长辈都没有了,她嘴上不说,但还是会偷偷羡慕有亲人疼爱的朋友,这是连我也没办法填补的空白。”


    “因为体验过,又失去了,所以才过于渴望,当你像个长辈一样照顾她、爱护她时,她明知道你很危险,明明会因为跟你交好而对我产生愧疚,却仍然忍不住靠近你,我理解,也替她高兴。”


    烛风侧过脸,余光冷淡地落在烛夜身侧的地板上。


    “但你也懂事点,少挑拨离间,别再让她为难,否则等她觉得夹在我们之间的痛苦,大过和你相处的愉快时,我不介意让你彻底在她的世界里消失。”


    “真到了那一天,你怎么知道消失的会是我?”烛夜反问。


    烛风冷嗤一声,头也不回地走了。


    房门开了又关,烛夜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将烛风最后的话在脑海里过了几遍。


    盈盈啊。


    烛夜叹息一声,想到三年前男友失踪后袁盈可能会出现的心情,倒是有点后悔把烛风抓走了。


    一门之隔的走廊里,烛风酷冷酷冷地摔了门,一对上袁盈的视线,立刻变得可怜起来:“盈盈……”


    袁盈冷笑一声,拽着他的衣领回房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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