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扭头发现他们队长还真没说错。
从刚刚开的会上,谁看不出来这个案子只有一个人上心了,而且还很有脑子,有观点,有看法。
只要他来,那这个案子不用别人帮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于是见到温兴下来时,大家都挺高兴的。
“行啊哥们,我还以为你刚才忽悠我们队长的,没想到还真来啊,你们领导没为难你吧。”
温兴没想到被这么热情对待,虽然依旧沉默寡言,还是局促说了句,“没有,我没见到高队。”
“哦……”
大家心照不宣地叫了一声,然后拍了拍他肩膀,“辛苦了兄弟。”
他就更窘了,抿抿唇道,“我只是想破了这个案子。”
所以一些不必要的干扰能少接触就少接触。
“走走走,那咱直接上车。”
他们也怕夜长梦多,赶紧招呼他上去,其中一辆车带着温兴拿过来的指纹证据前往市局进行比对,剩下的人则跟他坐在一辆车上聊天,聊着聊着彼此也就熟悉了。
当然,可能是单方面的。
温兴还是比较内敛,但整个人不像刚才那么局促。
到了这个季节,就算再怎样火热,此时温度也温柔了很多,最起码出门的时候没有那种出门就要窒息的感觉。
但还是觉得有点热。
再加上大家是临近中午才出来的,连顿饭都没混上,在路上找了个店买了些盒饭到车上吃,还捎了一袋子的冰棍。
嘎吱嘎吱咬得格外开心。
等吃完后,又行驶了将近二十分钟他们终于赶到了案发现场。
温兴下来就跟他们详细介绍当时死者出事的位置。
“车子位于第二个车道,我们赶到时右边两个车门都是打开的状态,如果按照我们的猜测,主驾驶位后边还有一个嫌疑人,那两人可能是为了向右边的前进路逃窜,我们发现这个线索后就沿途对前进路进行走访,但是并没有实际线……索……”
他皱着眉介绍,面色很是沉重,直到扭头看向秋姜时才发现她正面对他的位置奋笔疾书。
不知道是不是在记他刚才说的内容。
一想自己这边到现在还没什么进展,她还这么认真记,他哪怕面上不显,心里还是有些窘迫和尴尬。
可领导不重视,他能调动的力量有限,刚开始还有一些同事会跟他一起调查,到最后就只剩下他一个人查这个案子了。
他那时候都有些绝望。
还以为这个案子要破不了了。
要不是死者家属来局里闹,还要去上访,他们高局也不会火急火燎急着地把这个案子往市局送,好把自己成功摘出去。
从这个角度来说,三队纯粹是给他们背锅的。
偏偏就算是这样,人家也没有把这个烂摊子丢开,还这么认真分析线索。
他越想越觉得两边差距很大,心里难免有些感叹和悲哀*。
悲哀死者家属失去了家人,也悲哀于自己。
不知道自己还能在这种环境下坚持多久,会不会有一天自己也变成了现在他最讨厌的样子。
就在他陷入自我情绪时,其实秋姜并没有如他想的那样记他说的内容,而是认真记录她看到的逃跑的凶手特征。
虽然时间已经过去了三个月,可她依旧能看到那浓烈的实质化的三个逃窜出来的黑影,她的目光追随他们逃跑的方向移动,直到看到他们的黑影逐渐淡化,终于消失在一条不怎么熟悉路的路口。
这就是她往往看到凶手特征就作罢,而不是追踪那些黑影而去的主要原因了。
停留在案发现场的信息素会随着时间、特殊情况而变淡,更别说没发生命案的地方,往往最终不到数百米,那些黑影就会彻底消失不见。
同样,如果时间距离近些,或者那种信息素特别浓烈,那黑影踪迹能追溯的更长,但根据她一年多的查案经历来看,前者的情况出现的更多些。
这个案子已经发生这么久了,会出现这种情况完全在预料之中,于是她只是熟练记下他们的特征,这才意识到身边的声音消失了,于是立刻抬起头来看向他。
温兴忽然有些不好意思,立刻接着说,“后来我们又对家属院进行了走访,但是一直没有收获,因为这个案子迟迟没有进展,再加上队里还有其他案子要处理,这个案子的调查就停滞了,要不是因为……要不是因为死者家属,估计这个案子还会继续拖着。”
他眼睑低敛,没去看他。
秋姜可以看出他的自责,走过去拍拍他肩膀,
“不怪你,有时候人手不够也没办法,这不现在我们来了嘛,我们争取还家属和死者一个公道。”
“对,一定可以的。”
梁杨没忍住,喊得气势十足。
其他人也附和他。
“没错。”
“没错。”
温兴不知道该说什么,喉头凝涩滑动一下,重声回答。
“好。”
秋姜笑笑,拍拍手。
“好了,鸡血打过了,也该回到正轨了,我想问下你们走访了家属院后有没有到药厂去过?”
温兴立刻摇头,指着两个方向跟她解释。
“这个是家属院,而药厂在那边,原本家属院的人可以通过那条秋叶路直接上下班,不过从去年开始,秋叶路路里两百米左右的位置就被封上了,目前还在拓宽加固中。
更何况那条路的四周都是农田,而且路面跟农田之间的坡路十分陡峭,而且不多时就有圆形的水井,后来废弃后还没有填平,一个不小心就容易掉下去,虽然水井不深吧,可掉下去也别想靠自己爬上来,只要对附近熟悉的就绝对不会想不开从那边过,所以我们之所以猜那人可能沿着前进路逃窜,不光是因为右边两个车门都开着,也是有这个原因在的。”
“现在药厂的人都是从新修的怀远路绕一大圈上班。”
“既然能过去,为什么没去药厂查查啊?说不定就是药厂的人干的?”
任武提出疑问说。
温兴道,“因为怀远路全路段都安装了监控,是现在市内少有的安装监控的路段,我们当时就去调了监控,可以确定当晚路上并没有一个行人。”
也就是说凶手不可能从怀远路过去,秋叶路不通,而且坡度陡,还有水井,一不小心就会受伤,基本上除了施工队没人会从那边走。
就算是施工队,在去年年底也发生过连续多起工人不小心掉下去或者从坡上滚下去进医院的事故,在鹏市引起了很大的讨论。
又因为现在路没修好,那几个洞才没有被填平,就等着等路修通后就迅速把井给填平。
“这这这这这……什么线索都没有啊。”
任武哑口无言,急得直挠头。
如果这样的话,那凶手往那边跑做什么?
秋姜皱眉想。
“能带我们去看看什么情况吗?”
“可以。”
温兴带他们过去,刚走到秋叶路,梁杨他们这些好奇的已经从边上往下瞅了。
这一瞅一个不吭声。
原因无他,只因为这条路原来是垫高的,底下田地距离路面有个一米多的陡坡,陡坡上还闪闪发亮的,仔细一看才发现竟然是很多玻璃渣,还是斜嵌进坡里的。
碎的不能再碎了,同时看得也叫人胆战心惊。
要是有人半夜从这路过,一不小心就能成个刺猬吧。
再一个不小心,还能一头扎进不远处的水井里。
原本他们以为那个水井不过一人宽差不多了,可真等看见了才发现这井三人宽都有了。
“我去,谁家井打这么宽?路边还放这么多玻璃碴,什么情况?”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这边之前是个钢铁厂,后来关停了发现有这么多井没填,因为双方一直掰扯没有结果,只能先围了起来,因为要拓宽路,这才把围挡撤了。”
“这条路原本也是土路,因为夯的基础很好,道路规划时直接用的这条路改成了秋叶路。”
望着这条叫人头皮发麻的秋叶路,他们总算知道为什么温兴他们没有考虑过这边了。
谁敢晚上走这条路啊?
又不是不要命了。
不对,万一有不要命的呢,或者凶手不了解这条路情况呢。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时候总该留下什么线索吧。
比如某个玻璃碴上有血迹啥的。
想着这个可能性,梁杨和任武兴冲冲跑到正在休息的施工工人纳凉处问这个问题。
其他人则开始搜索可能存在的痕迹。
然而到底时间已经久了,再加上这三个月鹏市还下了好几场雨,就算当时凶手真的不小心留下什么痕迹来,如今也不可能留下什么了。
他们失望而归,准备走过去问梁杨他们的进展。
结果就见他们两个垂头丧气地回来。
看这样子,也不用问了,肯定没好消息。
“这什么证据都没有的怎么找到凶手啊?”
他们气馁极了。
秋姜也皱着眉,纳闷那三个黑影为什么会到这里后消失。
未免也太奇怪了点。
肯定还有什么线索被他们忽略了。
到底是什么呢?
难道他们穿的鞋特殊?还是别的原因?
这点暂时没有答案,她想了想还是先跟回了局里的王秋华等人打了个电话。
“喂华哥,你们那边有进展吗?”
第232章 第二百三十二章转机一招鲜,吃遍天。……
“队长,我们还在等结果。”
收到这个消息后,秋姜也并不觉得奇怪,毕竟她也确是有点心急了。
“你们慢慢来,有消息咱们随时联系。”
“是——”
挂断电话后,五人站在这停止运行的马路路段沉默地走来走去。
“要不,咱们再去前进路走走,说不定就有人想起来了呢。”
“不能吧,他们那时候走访都没结果,这都三个多月了,还能再有结果?”
这搁谁都很难相信啊。
“……说得也是。”
他们唉声叹气的,觉得这个案子可能要磨上个一段时间了。
秋姜也知道大家的想法,但她知道凶手肯定来过这里。
就算不知道之后是否又折返去其他路段逃窜,可他们来这里的动作分明像是计划好的,不可能没有原因。
他们现在之所以找不到任何线索或许也就是他们会选择来这边的理由。
她再三追溯他们当时的行动轨迹。
黑影是在他们走到这个路口消失的,她折返回路口又往外退了几步,不断调整位置,直到场景能与看到的相对应上。
确定好大概的位置后,她慢慢走向那个大概的位置站定,学着其中一个黑影类似猴子捞月的动作,弯腰下勾了两下。
还是没想明白那个人做这个动作是为了什么。
另外那两个人黑影消失前蹦了两下。
蹦?
她又站起来学着蹦。
还是没搞懂什么意思。
反倒是让梁杨他们三个担心上了。
“队长这是怎么了?会不会压力太大了?”
“不会吧。”
任武和薛勇军两人都不太相信。
毕竟他们队长什么风浪没见过,再难的连环杀人案都破了,还能因为这么个案子而崩溃???
显然不太合理。
不过有时候人的担心是没来由的,他们被说得也开始有些担心起来。
特别是看着她不停重复弯腰下捞以及站直蹦起的动作,怎么看怎么像投篮球的准备动作。
他们越看越害怕,温兴也围了过来,但他显然很淡定。
毕竟他破案时找不出线索的时候也想运动放松一下,跑跑步,打打篮球的,很解压。
他没有打扰她放松自己,而是又去复盘去了。
因为这里他也很久没来了。
为避免遗忘信息,确实应该好好回顾下。
他走到路口外边望向死者出事的位置。
这个位置倒是能清晰地看到那个位置的情况,只是距离有点远,而且马路中间还有个围栏,没道理凶手会选这个死胡同来这边。
分明还是前进路更有可能。
但当天晚上又没有人看到有人从那里经过,哪怕他们就是从前进路跑的,也无计可施。
或许他们只能等指纹对比结果出来了。
实际上这也是在案子发生时第一时间向他的领导高孙请求的。
正如上午开会时任武说的,一般能犯下这种杀人重案的人,之前绝对不可能安分守己,很可能就有前科。
如果这两年间曾犯过事,或者在监狱里服过刑,那就很有可能采集过他们的指纹。
奈何高孙并不相信指纹库,觉得指纹那么繁复怎么可能精准对不上,再说现在指纹库刚弄,听说现在录入的指纹信息也就一万多人,这么点人就能把凶手筛出来了?
能有那么高的准确率???
反正他是不相信的。
而且死者还是做出租车生意的,谁知道那些指纹是不是他乘客留下来的。
再说那些人能这么巧妙地避开所有人视线,怎么可能会粗心到把自己指纹留下来,很有可能是戴着手套犯案的。
要真是这样,那去指纹库进行对比不过多此一举。
更别说现在那套数据库只在市局里,那么麻烦的事儿他自然是懒得弄。
要不是被死者家属闹到局里来,或许这个案子也就不了了之了,而不是突然被归拢到市局三队去。
他想着过去的糟心事,不时蹙着眉,看着很仇大苦深。
然而这时却听身后连续三声惊呼。
“我去——”
“靠,这是什么情况?”
“啊?可以掀开的吗?”
:=
什么意思?
他下意识回头一看,就见秋姜正蹲在路口石墩左边靠近玻璃的路面,正弯着腰扯一块布。
布?
他快步过去看,
和任武他们三个一起围到了秋姜身边,四人一看她掀开的那块布都懵了。
其实也不算是布,就是一堆破烂的防雨布,风吹日晒的上边都是淤泥和玻璃碎渣,只是稍稍扯开从这到石墩附近的那块布后,就露出了下面的真面目。
竟然像是一个很深的洞,长的跟这条路上其他的原型水井很不一样,但是旁边有着其他水井边上用的同样的红砖头。
看着像是同个时期弄的。
但是奇怪的是这个洞并不大,不知道干什么用的。
温兴往下丢了块石子,很快就听到了斜着落地的声音。
“是个斜坡,估计有三米多。”
“三米多?”
别看三米多听着不怎么远,可这是高度,而且谁也不知道下面是什么情况,听着就让人有点发怵。
秋姜却有种很强烈的感觉。
或许凶手在犯案后能那么轻易逃掉的谜底就在这里。
“我先下去看看。”
她压根没跟其他人阻止的机会,二话不说拔腿就跳不说,而且速度快到眨眼间就只剩下了个背影,就已经消失不见了。
五人心中顿时一个咯噔。
“队长——”
“秋队——”
他们吓得魂儿都要飞了,结果马上下面就传来有人拍手的声音。
“好像是条小道,我先去看看。”
“别别别,等我们也下去吧。”
“对啊对啊,多个人也安全点。”
“行,再下来一个。”
秋姜直接点起了名,“温兴你行吗?”
“可以。”温兴毫不犹豫道,倒数了三个数就下来了。
然后秋姜叫他们在上边守着,没一会儿就听不见两人声音了。
三人都一脸郁闷。
“队长怎么都不叫我们下去?”
梁杨这孩子倒是很有自知之明,“估计是因为人家看着就是经常锻炼的样子吧,必要时还能帮个忙,咱们下去能干什么?做笔录还是开枪?”
任武两人心塞了。
“好了,不说了。”
三人一同闭上了嘴,打起全部精神听下边的动静。
然而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过去了,依旧没有一点声音,反倒是远处传来了一道特别像他们队长的喊声。
“嗨,这里——”
他们条件反射地回去看,结果就见站在农田上的不是他们队长和那个温兴还有谁。
我去——
他们一脸的惊诧。
“队长,你们怎么跑那边去了?”
他们三个高声喊。
秋姜则一直给他们做往下指的动作。
到底不是糊涂蛋,三人立马反应过来了原来下面这条小路可以绕过这个玻璃碎渣坡,直通向农田的。
于是一个比一个兴奋地往下跳。
但可不是所有人身体素质都那么好,任武就不小心崴了脚,此时走路的姿势还有点跛,看得另外两个不时憋笑。
只是到底还是正事重要。
“那这样不就可以直接通向制药厂了吗?”
秋姜往下距离这里约莫四五百米的新修建的高楼,“谁说不是呢。”
“看来这个制药厂也得好好查查了。”她继续道。
温兴此时抿着嘴,脸上的懊恼掩盖都掩盖不住了。
“我现在就叫兄弟们过来。”
“嗯,不管怎样,咱们先过去看看情况。”
“好。”
他们刚走到门口,秋姜视线就落在从保安亭出来的这个保安身上,不动声色将他身形特征对比一番后微微眯起了眼睛。
“嘿,你们是干什么的?——”
他高喊一声,阻止他们向前。
“我们是警察……”任武他们掏证件出来。
这人明显愣了一下,肉眼可见的慌乱,然后不等他们说完拔腿就跑。
这谁看不出来有问题啊。
“我去,这人不对劲啊。”
“追——”
秋姜一个箭步蹿出去,紧跟那人身后,其他人刚想跟着她一起跑,就见她跑得飞快,眨眼就追上了那人,然后一个空中飞腿欺身而上,直接以腿锁喉,紧接着一个接力往前摔,就见这个保安就已经被她摔倒地上爬不起来了。
她也没放松警惕,很熟练地送了这人一副银手镯。
温兴望着她的背影目瞪口呆。
梁杨他们都成了星星眼了,一脸的崇拜。
“超快,超厉害,不愧是咱们队长!”
不知谁的一个骄傲感叹。
温兴知道没有问自己,也只下意识不停点头。
速度何止是快。
早听说市局三队的队长速度快到可以赶超运动员,可现在才知道这何止是赶超啊,简直让人望尘莫及。
哪怕自己之前在基层也没少追人跑,自觉速度锻炼得还可以,也绝对跑不出这样的速度来。
身手何止是厉害。
这么利索的空中锁喉爆摔,他简直从没见过。
都说市局三队的队长查案很厉害。
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他怔怔看着她冷喝着叫这人安静,心中涌现出的只有必须要努力、努力、再努力这一个念头。
显然这时候除了暗自发愿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就比如这人到底是什么情况。
他们速度跑过去制住这人。
秋姜则站起来甩甩手指,并暗自给自己点赞。
一招鲜,吃遍天。
阿诚教的这招真好用,再配上她的速度,简直完美克服了她格斗技巧不行的不足,并将她的优势发挥到了极致。
她此刻深深地想念自己许久未见的恋人。
正在追捕凶手的季明诚可不知道她的想念,锐利的眸子在锁定目标后一声令下。
“行动——”
“是——”
在一个人流相对稀少的破旧巷口,一场追逐战就此拉开序幕。
第233章 第二百三十三章抓住围捕之旅
“别动,老实点。”
他们很快将人扭送到保安室内,另外一个保安正站在窗边桌子旁边,手里正拨着号码,看到有人进来,他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
尤其是在被人摁住电话线的时候,声音都磕磕巴巴的。
“你、你们……”
“别担心,我们是警察,电话给我吧。”秋姜伸手,他颤颤巍巍把电话给出去。
只是还再三问,“你、你们真是警察?”
“真,真是,给你看证。”任武刚掏出来的证可算是有了用武之地。
一确定他们真是警察,这个保安大叔肉眼可见的放松下来。
“那就好,那就好。”
他甚至还好奇起来。
“老刘犯啥事了?”
“你还挺好奇,是你该问的吗?”任武问他。
他嘿嘿笑了一声,“对不住,对不住。”
说完他就揣着手往一边站着去了,还不时打量看向刘国源。
电话那头是这边的保安队长,秋姜电话里只说来检查消防的,让他过来一趟。
等到的时候这个保安队长和负责消防的人都察觉到不对劲儿了,忙问什么情况。
秋姜确定了这两个人并不符合剩下两个黑影的情况,就先安抚了一下,等他们问完话再解释。
那他们还说什么了,直接凶着脸对刘国源道,“犯什么事了老实给我交代,否则就给我卷铺盖走人。”
刘国源冷汗哗哗流,他万万没想到原以为彻底过去了的事儿竟然还能来个回马枪。
要是知道迟早还是兜不住,当初他就应该跑回老家躲一阵子,只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他磕磕巴巴交代了一遍自己干的事,再三强调人真的不是自己杀的,自己只是坐在副驾驶座位后边,帮忙摁住了下人。
“我说真的,开枪的是李大发,捅刀子的是老赵,真的跟我无关。”
“杀人?”
保安队长他们刚刚最多也就怀疑这人干了什么偷鸡摸狗的事儿,这一下子来了个王炸,两人瞬间傻眼了,脑子一懵一懵的。
虽然确实没杀人吧,可他嘴里的那俩可杀了啊。
而且最可怕的是那俩人也是他们这儿的保安,不过是负责里边大楼的,而且一般他们都是同吃同住的,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尤其是保安队长,那两人之前还跟他在一个地方打过工。
结果现在告诉他们,那俩人其实杀了人???
杀人这两个字一直在他们脑子里无限循环。
想起来刚刚他们过来时看到了他们,还随便聊了两句,如今更是不寒而栗。
如今该庆幸他们过来的时候说的是查消防的的嘛。
“他们都是药厂的?”秋姜看到他们表情直接问。
两人神思不属地点头。
温兴连忙追问,“他们现在在哪里?在不在这里?”
“警察同志,他们都在。”
两人很快将李大发、赵兴权的位置告诉他们,并在要求他们带路时颤颤巍巍了一秒,还是咬牙带着他们去了。
温兴他们换上这边的保安服,压低帽子跟了过去。
正在一栋大楼楼前的李大发和赵兴权正在指挥大货车卸货。
“听,卸吧——”
“好嘞——”
司机小伙一下车就扔给两人一根烟,“这天可真热,帮我卸卸货呗。”
“就知道你这小子没好事。”
“那你到底答不答应吗?”
“就看在你这烟的份上,我俩能不帮吗?”
司机小伙“嘿嘿”就笑了起来,拍拍他俩肩膀,“好大哥,就知道你们讲义气。”
“好说好说,客气啥,晚上打牌的时候别忘了给我俩带点花生米和啤酒。”
“那肯定的。”
他们之间的气氛很和谐,两个队长走过来时看到这幕一脸的复杂。
这咋看都不像个杀人犯啊,可偏偏可能是真的。
他俩越想越害怕,越害怕这腿就忍不住发抖,脸色也不正常起来。
“队长,你们回来了,咋的就要查消防了?不是刚来查过吗?”
赵兴权笑呵呵地问。
“谁、谁知道呢。”
“也是,人家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咱就是个配合的命。”李大发抱怨说,又看到了他们身后的人,“这些兄弟谁啊?”
两个队长不知道该怎么说,更不敢再往前,丢下人就疯狂往两边走,空气中还飘荡他们说的话。
“警察同志,就是他俩——”
“警察?”
李大发和赵兴权都傻了,然后两人跑得比兔子还快。
“追——”
温兴一声叫了下后其余人也是拔腿就追。
两人是分开逃窜的,温兴和任武逮着一人追,而梁杨他们则追着另外一个人,追到一半,梁杨就大喊一声,“队长,在这里——”
秋姜从一个大货车上一跃而下,一个扫堂腿将人铲翻到地,梁杨他们一跃而上把人给铐了起来。
另外一边,温兴两人也成功包抄,李大发不是坐以待毙的人,向他们挥着拳头。
温兴直接挺身而上跟他打了起来,而且拳拳到人,瞬间把这人打得回不了手。
然而这人竟然藏着一把土枪,抽出来就要打他。
夺枪对警察来说还不是手拿把掐。
更别说还是温兴这种常年保持第一的警察,眨眼间就已夺枪踢走,并将人一个过肩摔,成功把人摁到地上,反手一扣手腕,这人顿时发出杀猪般的叫声。
“我去,厉害啊——”任武把枪捡回来后不停给他鼓掌。
这时,药厂里听到动静的人全都围到这边看了,指指点点的,完全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儿。
药厂领导此时急忙赶过来,此时他也已经知道大概是什么事情了,这脑子一黑一黑的,简直要杀人的心都有了。
冲着保安队长就是一个狂吼,“早告诉你有案底的不能要,不能要,你偏偏给他们担保,这下可好了吧——”
“梁总,我这也没想到啊。”
保安队长汗都流下来了,明明以前在钢铁厂一块工作的时候觉得这两人都挺讲义气的,平时做事也稳重,谁能想到他们会那么大胆到杀人抢劫。
只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要是这件事被爆出去,他们药厂名声肯定会受到影响。
被他称为梁总的人也懒得再说他了,快步走向温兴他,笑着说了一大堆,结果这人只看向旁边那个小姑娘。
……他感觉自己可能认错领导了。
秋姜并没有在意这个,只是说,“案子还没破之前我们会保密的,至于之后会不会公布出去这个我们并不能保证。”
“那就好那就好。”
“那这三个人我们先带走了。”
“同志,我送你们出去。”
走前,秋姜还问了他一个问题。
“洞?石墩下有洞能越过那些玻璃碴子???”这人一脸疑惑,显然也不知道这个情况。
这个保安队长却显然知道的。
“我知道我知道,那是这边是钢铁厂,老是有人半夜偷东西,当时我们厂里的老板气急了,把全场的玻璃碴子都焊那条路路边了,其实那条路到了晚上也会洒满玻璃碴子,白天才会扫掉,那条通道就是我们为了避免半夜出门不小心踩到玻璃碴子才挖的小道,只有我们厂里的人知道。”
好吧,可以破案了。
“谢谢,那我们走了。”
他们把人带回了安南分局。
到了局里后,李大发两人自然拒不承认,奈何团伙作案就是这点不好,只要有一个人招了,他们想不承认都没办法。
在秋姜他们的轮番审问下,他们两个还是不得不承认。
只是这还不算完,他们还要把人再带回案发现场进行现场指认,但因为今天已经太晚了,只能第二天才能过去。
秋姜他们自然就先留在了安南分局这边。
等第二天一到,就带着人到现场指认情况。
原以为事情很快就结束,然而他们刚到现场,一群记者就围过来了,他们还没明白是什么个情况呢,秋姜就接到了局里领导的电话。
“队长,咋回事这是?”
梁杨他们被问得头皮发麻,赶紧围到她这边。
秋姜也很无奈,“这个案子不是被家属闹了下嘛,他们这两天还上访了,事情上了报,眼见咱们把案子破了,局里就想好好解释并做个宣传。”
任武他们:“……”
好像还挺有道理,可、可他们没有被采访的经验啊。
几人头皮发麻中,齐刷刷看向了她。
秋姜:“……”
好吧,她有经验,还是领导,她不顶着谁顶着。
这一通活儿忙下来,又一天过去了,当天她连开车的力气都没有了,其他人也是被问得眼发直。
好在还有好搭档在,邓兴旺嗖嗖嗖来接人送人,并最后把她送回家。
她累得都不想抬手指,倒在床上就蒙头大睡,邓兴旺走前似乎还跟她说了什么,然而她那时候已经困到脑袋晕乎乎了,一点也没想起来他说了什么。
等第二天她打着哈欠出门上班时,才问他这个问题。
“你昨晚跟我说什么?”
“还是什么,就是那个书画展啊,可好看了。”
秋姜眨眨眼,急忙问,“有把礼金给人家吧。”
“当然给了。”邓兴旺拍拍胸脯,“就是你给那么多做什么?我昨天还给你打电话问你是不是给错了呢,结果你一直不接。”
“那就好,”秋姜松了一口气,又跟他慢慢解释,“我昨天不是太忙了嘛。”
“那倒是,昨晚你到家蒙头就睡可把我吓坏了,探了你鼻子好几下才敢回去。”
“好搭档。”秋姜感动夸他。
“嘿嘿,知道就好。”
“那当然啦。”
两人一副哥俩好的样子去食堂吃了饭。
谁知道刚吃上饭就碰到了他们局长。
他笑呵呵地拍拍秋姜,笑得那叫一个心花怒放,还号召其他人向她学习。
其他队长什么的都快羡慕死了。
“啥时候咱也能跟人家一样咔咔破案就好了。”
“谁说不是呢。”
可惜也只能想想了,这破案能力真不是简简单单就能培养出来的。
他们可不觉得自己有那个潜力在。
但也不是没有野心的,暗自给自己鼓劲努力,连饭都随便扒拉两口就回去干活去了。
这倒是间接拉动了这几个队的破案效率,倒也算得上是件好事。
第234章 第二百三十四章动脑确实夸得还挺、挺……
秋姜可没当猴子的习惯,紧急扒了两口饭,就跟着冯文成往他办公室那边去。
路上冯文成着重问了破案经过。
知道还有那么一个隐蔽通道,他的震惊和愤怒清晰表现在脸上。
“这都多少年了,就不能把那块地扒了重建啊,为了省那两毛钱,老柳也太不讲究了,他不讲究也就罢了,这不是给咱们添障碍啊,你说说要不是你们发现了,谁能想到那路下面还有个洞。”
秋姜并不知道他说的人是谁,但大概也能猜到是哪个系统的领导,因为不了解情况,她也没发表意见,只是听他发牢骚。
冯文成蛐蛐完那个老柳后又开始对安南分局那俩人骂个没完。
“一天天的,我都在会上强调多少回要善用数据库了,要是他们早点用数据库,这还能成悬案被人家属上访去?”
提到这个事儿,他就更生气了。
其实也不能怪他气性大。
实在是他在会上强调了太多次,他们这还不用指纹数据库,那不是打他的脸嘛。
再者让他生气的是,被抓住的那三人里有两个都是有前科的,其中一个人的指纹还不小心就与车上遗留下来的半枚指纹比对上了,虽然比对结果出来时,凶手已经被他们扭送到安南分局了。
可是这也说明了这个数据库的价值,那是显而易见的啊。
就这么厉害的科技,他们都不学,哪怕是他再三强调。
这是打他的脸呢,还是打他的脸呢。
他气得脸色难看。
“你说说那个老焦年纪大了,这两年就要退休了,他不学也就罢了,你说说他们那个刑警队长,干什么吃的,比我年纪还小点,就开始墨守成规了?咱这儿可是未来发展的重心之一,有这么个态度,咱这儿还怎么发展得起来,这不是给咱鹏市拉后腿嘛。”
冯文成不停地跟她吐槽,最后叹了口气道,“还是人才少啊,要是人才多了,我哪儿还用得着这些人干事儿。”
秋姜认真充当听众角色,只似不经意道,“安南分局有个叫温兴的人不错,*局长您也知道我们三队正缺人呢,不如调到我们队来。”
冯文成先没答应,只问,“还有你看上的人?具体说说这人怎么个不错法?”
她如实描述了一下,绝对不掺一点假。
冯文成听了后眼睛一亮,停下来好一会儿后他才沉吟说,“小秋,给你调人这事儿我记下了,就是你也知道现在全市范围里擅长查案的人才也不多,这人还是在他们那边发挥余力的好。”
秋姜眼眸微微垂下,似乎有点遗憾。
冯文成也觉得有点理亏,毕竟人家来这都快半年了,破了那么多案子,不知道给他省了多少事儿,挣了多少脸,最重要的是还真没怎么主动跟他要求过什么。
这难得一次还拒绝了,真不怎么像话,他还真有点心虚,赶紧补充一句说。
“你放心,这事儿我记得了,等下次的,一定再给你招俩好苗子。”
“好的,谢谢局长。”秋姜看着很好哄,点头应道,并提出告辞,“那要是没别的事,我先回队里了。”
“去吧去吧,有事儿我再叫你。”
“好的。”
秋姜掉头回自己队里,回来时脸上还带着愉悦的笑容,一看就心情很好。
刚吃完饭赶回来的邓兴旺好奇问。
“姜姜,你看起来很高兴啊,有好事儿?”
“没错。”
“啥好事儿?”不光是他,其他听到的人眼睛也在闪亮光。
“秘密。”
“啊?咱们还有秘密了?”
邓兴旺如遭雷击,其他人也有点蔫。
“队长别这样啊,有啥好事儿先跟我们说说啊。”
他们不依不饶求问。
秋姜淡淡摇头,笑眯眯道,“今天心情好,想请你们吃夜宵啊。”
这是秘密?
这简直是福利好吧。
就算觉得他们队长有什么没告诉他们,但这个就足以让他们变成一只快乐青蛙了。
只想对自己队长快乐地“呱呱”乱夸。
哪还想得起来什么秘密。
对,没有秘密。
他们在队里载歌载舞,整个办公室里都是无比欢乐的气氛。
秋姜也十分欢乐。
晚上干杯的时候还在想自己这个秘密究竟能不能成真。
不过这就不是她能控制的了。
不想,不想。
“来来来,再干一杯——”
她一举杯,全体都兴奋起来狼嚎,那叫一个热闹非凡。
一群人咕咚咕咚灌凉茶。
秋姜他们两个也从一开始的不适应,到现在充分融入到这个热情的环境里,并且能够跟大家打成一片了。
而这才半年多。
可见人的适应力之强。
不过有时候还是很容易想家人的。
回去的路上,秋姜问邓兴旺他爸妈现在的情况。
邓兴旺兴奋说,“我爸妈正在让我外公帮忙在村里问宅基地的事情,现在村里还在审批,估计再过一两个礼拜就能定下来了,要是能申请下来他们俩就立马过来。”
“真好呀。”秋姜为他高兴。
“那你大哥他们呢?”邓兴旺问。
秋姜提起这个就有点难搞了,“我哥他们现在生意很好,想着好不容易把生意做大,再来这边可还得重新开始,就想先挣点钱,慢慢往这边挪。”
“啊,这也没办法。”
邓兴旺挠挠头。
毕竟又是店又是房子的。
“不过阿晨和阿语他们都申请了这边的学校,打算继续深造,要是顺利的话,明年中应该就过来了。”
“真厉害,要是让我再去上学我肯定不想去。”邓兴旺是真的觉得佩服,觉得这俩能读下书的兄妹超厉害。
“等他俩真能来,我跟你一起去接他们。”
“好呀。”
“不过这边天气真比咱老家暖和,都这个月份了还挺暖和,跑热了还能喝点凉茶,要是在安溪想这么造作,第二天肯定得窜肚子。”
“这倒是。”
她深有同感。
“说到凉茶,我有点想喝香江小巷口的那家了,要不咱俩周末去……”
“要要要,可太要了。”
邓兴旺喜不自胜,“到时候顺便找下季队玩,看看他最近在忙什么呢。”
刚说到这个,他倏地捂上自己的嘴。
差点忘了就是自己这张破嘴乱说话,让他们案子就没有停下来过。
要是再说错话,他怕自己会被人用胶带封嘴。
“很有自知之明嘛。”
秋姜忍俊不禁。
邓兴旺两眼都透着惊恐,显然是真怕了自己这张破嘴了。
直到把想说的不该说的都吞到肚子里,他才小声跟她确定,“那就这么确定了,周末去香江玩,顺便也带下任武,我们要一战高下。”
他唰唰唰比划着挥剑的姿势,俨然已经跟对方成了玩游戏的好朋友了。
“没问题。”
两人拍手约好,就开始期待周末的到来。
可惜一个大会直接打乱了他们的计划,局里通知周六上午全市公安开会,他们两个只庆幸还没跟季明诚说呢,不然肯定得爽约。
当天上午,两人准时赶到市局大会议室里。
两人路过安南分区座椅区时都发现了安南分局刑侦队长铭牌后坐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温兴。
正安静坐在椅子上的温兴一察觉到他们的目光就敏锐望了过来,见到是秋姜后立刻站了起来,看向她时眼神中又有些激动又有些感激。
但到底都是聪明人,有些事儿没有必要点破,记在心里就好。
“秋队。”
秋姜向他点了点头,唇角含笑,“恭喜了。”
温兴依旧十分沉默,但这时候却很快地回复她,“我会努力破案的。”
她微微一愣,然后笑了出来。
“我相信你。”
温兴没忍住也勾了下唇,这一笑起来倒是比不笑时憨厚了那么一点。
真是很可爱的同事啊。
邓兴旺全程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跟着她往自己座位那边走时才知道刚刚那个就是跟自己搭档一起破了道口杀人抢劫案的温兴,一时好奇地连连回头打量他。
要不是上边领导开始讲话了他都能再走过去跟人家聊天去,只是现在是别想了。
他们局长冯文成再次强调指纹数据库的价值和重要性。
或许因为安南分局那个典型在上面被点名批评,这次大家听得都很认真。
相信这次会后,指纹数据库的应用应该能够得到大家充分的重视了。
他们以为这种会议最多也就能开两个小时,谁知道等散会的时候都到下午了,就连午餐都是在局里吃的。
等到散会时,他们两个听到散会两个字时就极为迅速地往外走。
在半路接上早已翘首以待的任武,一行三人直往香江赶,到了香江时这边已经霓虹闪烁,一片灯火璀璨,任武就哇来哇去的,叫两人奇怪的不行。
“你没来过?”
“来过是来过,不过是小时候。”任武嘿嘿笑着,脸上都是对来香江的喜悦。
身为鹏市当地人,竟然比他们来的次数还少?
两人感到很惊奇。
任武就给他们讲了讲原因,“之前不是情况特殊嘛,查得紧,好麻烦的,这两年是好点,可我小姨已经出国了,我这儿也没亲人了,来这儿也没地住,我也就没来过了。”
“那这次就好好玩玩,我带你通宵玩个痛快。”
“好兄弟。”
他们两个已经兴致勃勃的就一会儿玩什么聊开了,车内叽叽喳喳的没完。
秋姜一脸无奈,给他们放了一首枪击游戏的背景音乐。
熟悉的节奏一响起,两人鬼叫起来舞动。
“哇吼——”
“队长厉害,队长真好,队长爱你——”任武鬼哭狼嚎拍马屁。
秋姜不忍听,但确实夸得还挺、挺悦耳的。
咳咳。
罪过罪过。
第235章 第二百三十五章演戏该死的,就差一点……
到了香江后,他们先找了一个闹市的小店吃了口夜宵,举着杯凉茶在店门前遛弯。
而季明诚是在十多分钟后带着一大群人赶到的。
到了后,秋姜冒头对店老板说,“阿叔,再来……九份凉茶。”
“来喽。”
梁家豪他们笑嘻嘻的,“Madam大气!”
“看我这组员还挺认你啊。”季明诚接过她递来的凉茶喝了口戏谑调侃。
秋姜眸子闪闪发光,打趣回去,“那季督察也可以勤去点鹏市请我队员喝凉茶嘛,保管他们绝对一口一个老大叫你。”
以为是他不想吗?
还不是最近忙得他连回家煲电话粥的时间都没有。
季明诚咬牙。
邓兴旺往任武身后躲了下,摸摸鼻子的动作十分心虚,显然不希望他们季队这时候看到他。
可惜这是不可能的。
而且还被拉了壮丁。
“啊,我也要去守株待兔啊???——”邓兴旺欲哭无泪。
“邓队去就算了,怎么还有我?”
任武从没觉得自己这么可怜过。
抱怨是真的抱怨,但好奇也是真好奇啊。
话说香江的警察跟他们鹏市的工作有什么不同吗?
他们两个是又委屈又兴奋地跟着他们走。
秋姜自然也跟着去加了班。
因为并不是一个系统的,他们也没问案情是什么,只看了两眼要抓的目标照片。
那是一个耷拉着眼睑,脸上都是皱纹的五六十岁的老太太。
“不是吧,这么一个老人你们都抓不住?”
邓兴旺到底跟梁家豪他们打过交道,彼此也都熟悉了,这时候直截了当地表达奇怪。
梁家豪坚决捍卫香江警方的威武形象,“怎么可能?”
“我们都抓了她五个信徒了,好不容易才知道她经常出没的位置。”
信徒?
听到这个词,邓兴旺都惊呆了,凑近他问,“难道是什么邪教?”
“这个老巫婆坏得很,你也知道的很多人都想要儿子的,觉得生女儿赔钱货嘛,就到她这儿改命,有人怀着孕呢最后就生了男孩儿嘛,有些生了女儿的,就被她说是这些女孩儿挡了他家的男孩儿运,好多人一听就把自己女儿交给她献祭,就希望能生出来个儿子。”
“如果献祭完还没生儿子,就会被她说他们的心不诚,偏偏那些人蠢的还真信,把自己女儿一个个都给烧掉了。”
“这种事发生了太多起,我们感觉不对劲儿,顺藤摸瓜找到了这个邪/教/团伙,但是这个老巫婆太狡猾了,好多个地方都是她的障眼法,我们只抓到了她的那些蠢货信徒,没有抓到她,我们好不容易才确定她大本营就在这一片,所以这几天我们都在忙着抓她。”
秋姜他们听完,每个人眉头都皱起来,显然十分厌恶这种现象。
“搞什么,不都是自己女儿孩子嘛,为了要个儿子还把自己女儿给害死——”
邓兴旺和任武都快气死了。
尤其是任武更是不理解。
鹏市这边虽然也喜欢要儿子,可有了女儿也一样养大的,反正多子多福嘛,如果要不到儿子也就是一直生,还真没听说过有人把女儿烧了祭祀的。
也不想想能有这样恐怖教义的能是什么好玩意儿。
他们现在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幸亏内地对这种邪恶玩意是零容忍的态度,绝对不可能让这种东西存在的。
所以他们至今也没碰到过这种案例。
只能说谢天谢地。
但他们有多庆幸从前没有碰到过这群丧天良的玩意儿,此时就有多恨得牙痒痒。
不行,这个周末不过了也必须把人给抓了。
他们一扫刚才不能玩游戏的遗憾,此时都是把人一网打尽的决然。
“目前我们已经锁定那个老巫婆就在这四条路之间的几栋楼里,但是这里鱼龙混杂,而且谁也不知道在哪里,所以我们组的人都得分散开,人手真的很吃紧。”梁家豪解释说。
言下之意就是要不是情况特殊,他们也不会对他们拉壮丁的。
邓兴旺和任武现在哪还有别的念头,一个个拍胸脯的。
“小意思,我们愿意被拉壮丁。”
“好兄弟,有空请你们吃面。”
“好。”
大家交流完后,就各就各位了。
因为他们三个都对这边不太熟悉,于是都跟五组的人成了搭档。
秋姜自然就跟季明诚成了一组。
大家很快分开站在自己的位置上。
季明诚拍拍她肩膀,给她一个望远镜看不远处卖鱼丸的一家三口。
鱼丸的生意很好,但是那个丈夫脸色却不是很好,尤其是对自己妻子和女儿,更是一点小事就要大骂的地步。
现在更是指着自己女儿骂赔钱货,那个女人表情很麻木,就算被他打两下也没反应,直到这时候才像活了一样把自己女儿抱在怀里。
然而这样就更是引来男人的不满,骂得十分难听。
秋姜听得眉头紧锁,恨不得上去揍他一顿。
直到他又拍拍她肩膀。
秋姜放下望远镜后深呼吸好几口气,还是气不顺,直到他一句话消解了她所有的怒火。
“他们是我找来的演员。”
看到她难得愣住的错愕表情,他唇角勾起,勾了勾她鼻子。
“怎么样?是不是演得很好。”
秋姜:“……”
演得何止是好,简直叫人看了想揍人的程度好吧。
不过也幸好是演的。
不然她真怕自己会去骂他们。
就是她还是有点疑问。
“要是你们已经抓住了好几个人,那些人可能会更谨慎,不会这么轻易去咬钩的。”她皱着眉头想这个问题。
季明诚轻轻弹了下她脑门,轻笑道,“他们家有亲戚在这边,这次是打着投靠‘亲戚’的名义过来的,他们亲戚可是追生儿子的强力军,五年前刚追生出了儿子,最重要的是他们的大女儿也是出了火灾没了,你说突然出现跟曾经的他们‘同病相怜’的亲戚投奔,而且还很大方,他们会不会在知道附近有好方法时也分享给他们?”
秋姜眼睛都在发光,可还是有疑惑,好奇问,“那这家人就不怕以后跟对方连亲戚都没法做吗?”
“谁又说他们的身份是真的了?”
她有些没理解,想了好一会儿后才终于和他前边说的“演员”两字联系上,这一下子惊得嘴巴都微微张开。
然后就更惊喜了。
是啊,她之前怎么没想到还有这种法子呢。
就算结案之后,那家人想找这对“夫妻”算账,结果一回人家老家对峙,可能就会看到容貌完全对不上的亲戚夫妻。
而且人家压根没来过香江。
况且如果这家人的大女儿也是因为同样的原因被谋杀的,那他们估计连问的机会都没有就要去唱铁窗泪了。
哦对了,这边住监狱可能不会唱这首歌。
想通一切后,她觉得这个方法可真是妙啊。
她笑得眼眸弯弯。
“这个方法我记下了,有机会一定要试试。”
季明诚挑眉,“给你个好法子,所以有没有奖励?”
“咳咳,季sir,咱们这还在通话呢,咱注意下。”
“是啊季sir,别在我们面前秀恩爱啊。”
“嘿嘿,要是实在想秀恩爱也行,请我们吃顿饭好了,我们还可以给你们撒花瓣营造浪漫气氛的。”
“哈哈哈,是呢是呢——”
听到他们打趣的声音,秋姜的脸瞬间都红了。
季明诚倒是很厚脸皮,牵住她的手亲了一下说,“没问题啊,等人抓到了一切好说。”
“噢,那我们就等着喽——”
他们的声音充满了期待。
秋姜却顶着红透了的脸瞪他一下。
可惜的是在某人的厚脸皮防御下,一点也没有。
到最后反倒是她眼睛累了,无奈收回视线,干脆又举起望远镜看鱼丸摊位的情况。
一个个白花花的鱼丸被人买走,夫妻摊位的生意看起来十分红火,这时候有个穿着破旧的瘦弱小女孩儿路过他们摊位前,摊位老板立刻笑着叫住了她。
“心心,来表叔这里吃鱼丸啊。”
那个被叫做“心心”的小女孩儿吞咽口水的动作十分明显,见他实在友善,这才慢慢走了过去,接过鱼丸后十分礼貌地对他鞠躬道谢。
“死丫头,有好吃的就知道独吞,不知道给弟弟吃吗?”
一个同样穿着破破烂烂的女人牵着个十分壮硕的男孩儿急匆匆走过来,一把抢掉她手中的鱼丸塞给了小男孩儿。
这个男孩儿二话不说抓起鱼丸就往嘴里塞,一边咀嚼一边叫着,“好吃。”
那个小女孩儿似乎已经知道了这种结果,傻傻地站在原地低着头。
“还傻站着干什么,还不回去做饭去。”
女人恶狠狠的,一点都看不出对小女孩儿的丝毫母爱。
小女孩儿一直低着头僵直得往回走。
摊主老板脸上就带着笑,恭维说,“嫂子,不就一个鱼丸嘛,女娃娃想吃就吃呗。”
“她一个赔钱货吃什么吃,我看你就是对这些赔钱货太宽容了,才生不出儿子来。”肥硕女人笃定道。
摊主回头瞅了瞅自己闺女,小女孩儿瑟缩一下,他瞬间瞪了下眼,“上不了台面的玩意。”
骂完女儿后,他就叹了口气跟这个女人说,“要不是只有这么一个赔钱货,我怎么可能对她这么好。”
“呸,好有什么用?还不是个丧门星,就是因为有这些丧门星在,乖儿子才不高兴了,不愿意投你们家的。”
“啊?这有什么说道啊?”
摊主看起来相当在意。
这女人瞥了瞥摊位后的小女孩儿,似乎想要说什么,就被一个男人咳嗽一声制止了。
“瞎聊什么呢?还不回去做饭?”
“噢噢,我这就去。”
他们两个说完就回去了,摊位老板皱了皱眉,关掉了还在通话的手机,又回去做鱼丸去了。
刚刚全部严阵以待盯着这边动静的人都深深蹙着眉。
该死的,就差一点。
第236章 第二百三十六章追踪莫名其妙的害怕……
热热闹闹的夜市里,鲜美的鱼丸还在不停地卖着,这生意的火爆引来周围很多人的注意。
对于这对突然出现在这片区域的一家三口,大家街邻街坊的三言两语就知道了他们来自何处。
知道他们是在老家挣不到钱没办法生存才逃到这边投奔亲戚的,这种事在香江来说并不算新鲜事。
这些年来,他们不知道见过多少来投奔亲友的穷亲戚。
有些人是看不起这些人,但在这喷香的鱼丸面前,一些过分的话还是可以稍稍控制一下的。
所以鱼丸的生意变得很火爆,过了一段时间,来收保护费的都认识了这一家。
可惜的是依旧不见有任何涉及那个邪教的信息被传出来。
案子暂时无法收网。
其实这种暂时破不了案子的对他们警察来说才是常事。
好在大家早有心理准备,只是偶尔的吐槽也化解在了季明诚不时的投喂中。
每次他们最期盼的就是周末,因为每次到了这个时候,他们就能得到双份的投喂。
简直爽飞了。
邓兴旺和任武也是被对方隐藏得这么好给气到了,于是每周末必到香江,支持兄弟队伍的破案。
当然顺便在香江玩一玩,感受一下这边的繁华就是额外的福利了。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了两周,他们周五下班后就急急地赶过来,一来就看到了这半个月早已熟悉的兄弟们一脸愉悦的神色。
他们顿时就有了些猜测。
“有好消息?”
他们急呼呼地问。
梁家豪打了个响指,“bingo,说对了。”
其他人也叽叽喳喳说起来。
“那一家三口已经成功融入这边了,而且还有人跟他们透露出一点有个方法很灵,甚至还鼓动他们烧死女儿了,我们估计就是这两天他们就会有所接触了。”
“好消息啊——”
邓兴王他们激动地跟他对了下拳头,那叫一个兴奋。
秋姜也是难掩喜悦。
只是迎接黎明的黑夜总是漫长的,他们一直从这天蹲守到周日上午,才终于收到了摊贩线人的讯息。
鱼儿咬钩了。
这时候更得打起一万分的准备。
所有人各司其职,都一身便衣穿着,装作路人似的在路上走动。
秋姜也是其中之一。
她此时穿着一个白色衬衣,下身一条黑皮裙,脸上则戴着眼镜,将小小的脸给覆盖大半,像极了在高档办公室下班回来的香江靓女。
她其实不太习惯这副穿着,但这是她从偶尔从这经过的一个香江职员女性的穿着复制下来的,想着这样或许能让一些人觉得她就是本地人,降低他们的警惕以及打草惊蛇的概率。
在她前面的就是被那对表哥表嫂带着的卖鱼丸摊贩夫妻俩。
这对夫妻俩一脸的期待和憧憬,不时就跟表哥表嫂确认,“真的能生儿子?”
“那当然,还有你能不能不要啰唆了。”
眼见表哥表嫂被问得不耐烦了,他们才将将控制住此时的喜悦和忐忑。
香江的晚风是极为舒适的,人群却急着、忙碌着,为了生活不停奔波,因此对一些无关紧要的人也很难提起兴趣和关注。
于是在他们一群人涌入一个破旧的鱼龙混杂的做各色买卖的大楼内也没引起什么人的注意。
倒是进到这个大楼里,他们才发现这里还是过于破旧了,到处都是狭窄的走廊以及黑乎乎的道路和看不出白模样的黑色墙面。
此时哪怕外边已经阳光明媚,但似乎照射不到这里来,阴暗的走廊需要用灯光来照明。
而且就连灯光也是昏暗的那种。
另外,这里到处都是门户,住户十分密集。
按照她过去的经验来看,一般这种地方往往都是犯罪的高发地,只要任何一个房间里有心怀叵测的人就能瞬间将路过的人给拽进屋里去,她的警报瞬间被拉到极致。
就连她此时手心也攥满了汗水,黏腻腻的,叫人十分不适。
特别是周围偶尔就会有人出来,其中不乏脸黑黑戴着头巾的外国人,一出来便开始用那种令人格外不舒服的眼神将人上上下下全都扫视一片。
然而他们在看到她的片刻就倏地惊恐似的挪开了眼睛,连准备泼出去的脏水都不泼了,直接退回屋里去。
门哐当一声被合上。
秋姜被他古怪的动作弄得十分奇怪。
但前面目标都快要不见了,她也顾不得多想,迅速跟上。
在保持一定距离后,小声回应了一下正在通话中的对面。
“一切正常,无特殊情况。”
“好。”发丝间的耳机里传来季明诚低沉的声音,她刚想继续关注前边那群人,就听他继续说,“小心点。”
秋姜微微柔了下眼神,“我知道。”
回了他一声后,她眸光逐渐变得冷静,视线紧紧追随着前面那五人。
在七绕八绕了好多地方,终于来到了一个闪烁着红红绿绿瘆人灯光的店里。
他们跟门口的中年人说了句话,就掀开门帘走了进去。
随后这人就又回到了门口,就是在扫到她时目光明显奇怪了一点,又往这边看了过来。
然而再一看,那个熟悉的身影就已经消失不见。
他揉了揉眼睛,疑惑地挠挠头就继续坐了下来。
秋姜此时躲在一处拐角,心脏胡乱地跳动。
等呼吸平复一点后,她又悄悄瞥了那个店一眼,那人依旧还在守着,还在不时打量四周。
她迅速藏回刚刚的位置,凑近话筒,“他们进了一个闪烁红绿色灯光的店面,那个店叫……红姐命铺,目前已经进去五分钟左右。”
她说完后,其他几个也跟过来的人也开始提供情报。
“季sir,这个店门口看门的人我好像见过,在水果摊位老板女儿尸体被的围观人群里。”
“对对对,这个人我也见到过。”
“看来就是这里了,你们盯紧点,还有注意安全。”
季明诚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
他们小声回应了一声后,就继续自己的观察工作,以便里边有任何声音传来都能尽快冲进去。
结果过了好久,那个店铺里边也没出现任何声响,他们等得脚都麻了,也没听到任何不对劲儿的异响。
甚至又十多分钟过去后,刚刚进去的那四个人也都出来了。???
混在周边店铺观察那边的人都一脸疑惑。
好像无事发生啊。
就是他们的探子夫妻俩脸色十分难看,甚至连身子都有点抖。
他们的表哥表嫂还不时嘲讽他俩,“你们有没有完,还要不要儿子了,这都受不了。”
他们说完后,这对夫妻俩吓得更狠了。
“我我……”
他们说了好一会儿也没说出句完整的话来,这就让他们表哥夫妻相当不满了。
“是你们想要生儿子,我看你们对我们还蛮好的才带你们来的,你们现在是什么意思?要是你们没想好,让我们带着来是怎么个说道?下次别找我了,我不会再带你们来了。”
这对表哥表嫂气得理都不理他们就走了。
看起来是真的生气。
摊贩“夫妻”自然知道按照剧本自己现在应该追上去的,但真的、真的……
他们两个的眼睛中都带着掩饰不住的惊恐。
到了季明诚面前后,两人更是要崩溃了似的。
“他们都不是人,我真的好害怕,好害怕的。”
“是啊是啊,他们太残忍了,他们竟然要我们亲手把自己女儿给烧死。”
就算那个小姑娘不是他们的女儿,也没有几个正常人能接受自己要去做把人烧死这回事,特别是她们当时描述的内容和祭祀流程,更是叫他们不寒而栗。
“怎么回事?”
此时秋姜也回了来,刚开口问了一句,就见这对摊贩夫妻俩眼睛瞪到快要突出来了,更是惊恐尖叫起来。
“啊啊啊——”
“快捂住他们。”
季明诚一声令下,在他们身边的人赶紧捂住他们的嘴,他们的声音终于消失。
他又作噤声状,所有人大气不敢出。
季明诚趁机迅速扫过四周。
有些人显然听到了这边的声音,不停往四周看,似乎想要确定刚才的声音到底是什么。
只是一直没有什么发现,很快就没有人注意。
在警铃解除后,他们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放松下来。
但对于这两人奇怪的反应都相当不理解。
“你们搞什么?——”
梁家豪气坏了。
“她、她……”
两人都指向秋姜,那副惊恐的表情好像见到了鬼似的。
不对,对见到鬼还要怕。
最起码鬼是假的,不会伤人,但她是真的会杀人的。
撺掇杀人也是杀人。
他们身子还在抖个没完。
这种奇怪的反应叫所有人都很疑惑,搞不懂他们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秋姜却忽然想到了大楼里那个外国人以及红姐命铺门口那人看到她时奇怪的眼神。
那眼神是疑惑和害怕,却都不陌生,像是认识她似的。
或者认识她的……
装扮!
她心里倏地有了个大胆的猜测,忙问:
“你们是不是见到过一个跟我打扮十分相似的人?”
她刚说完,这两人身子又是猛烈抖动。
俨然害怕极了。
这就对了。
她一开始以为的是周围住户的人……也未必会是住户啊。
还有可能就跟那个铺子有关!
那经常出现的每次都是这种打扮的女人到底在其中扮演了怎样的角色?
这个谜底或许马上就可以揭晓了。
第237章 第二百三十七章伴侣众人在风中凌乱……
在经过一阵询问,他们终于知道了让这两人看到她就吓得浑身发抖的原因了。
竟然是因为她和那个红姐打扮得一模一样。
他们还详细描述了一下那个红姐的样貌特征。
可是奇怪的是秋姜觉得这个红姐跟她看到的偶尔会出现在这片区域的那个背影很不一样。
甚至于感觉不像一个人似的。
就比如她看到的那个同样打扮的背影怎么看年纪也不会很大,最多也就三四十,而他们嘴里的红姐分明是个五六十岁,脸上长着一个大痦子的眼神很阴森的老人。
哪怕她当时离得太远,那人也戴着眼镜,她也绝对不可能将一个五六十岁的人认成三四十岁的样子。
况且那个人嘴边也没有明显的痦子……吧。
她承认她当时并没有看得很清楚,可也绝对能肯定他们看到的绝对不是一个人。
而且其他人竟然也有些眼熟。
尤其是五组他们的人。
他们已经调查这个案子一个多月了,就连在这里蹲守都半个月了,就算不是全天候的在这守着,可如果一个人经常会出现,他们也势必会有印象。
对于这个衣服,他们就是如此。
“我好像也见到过,不过是个四十来岁的贵妇来着。”
“不对,分明是个三十左右的靓女。”
“你们都说错了,我看到的明明是个都长出来白头发的阿婆。”
“你才说错呢……”
他们几个争论不休,各个都觉得自己说的才是正确的,叽叽喳喳的吵闹声把邓兴旺他们弄得也一头雾水,到最后听都听得晕头转向的。
“哎哟我去*,你们别吵了,说不定你们看到的就不是一个人嘞。”
邓兴旺打断他们说。
秋姜点点头,“我觉得兴旺说得很有可能,穿这套衣服的人可能不止一个人。”
她想了想猜测道,“是不是最近香江流行这个打扮?或者说这套衣服就是在这附近买的?”
因为好看,大家跟风就都买了呢。
季明诚沉思一秒,“不排除这种可能,但是你不觉得很奇怪嘛,为什么红姐命铺看门的伙计明明知道红姐在店里边,在看到穿着同样装扮的你还会惊诧地来回打量确认?”
“你是说……”秋姜眉心蹙起。
“对,如果我们在这就看到了这么多类似装扮的人,那那个伙计应该更不例外,为什么还会惊讶,或者就像你说的还有点害怕。”
秋姜敛眉思考后眼前一亮说,“可能是这个衣服传递了一种讯号,而且还是一种相当不妙的那种,他心理压力很大,所以很怕看到这个衣服。”
“那就是说咱俩的猜测是一样的了。”她眼睛亮亮的。
季明诚勾唇。
“既然如此,那咱们不妨继续来个守株待兔。”
“好主意。”
两人迅速敲定之后的行动计划。
其他人面面相觑。
什么好主意?
喂,完全没听懂好吗?
你们两个大庭广众之下加密通话真的合适吗?
到底是什么意思啊喂?
他们急得抓耳挠腮赶紧问。
季明诚招手让他们凑过来,跟他们说了一遍计划。
虽然不知道能不能行,但确实是现在唯一可行的方法了。
可……这就算要守株待兔,那谁去做这个待兔的人呢?
毕竟就算他们现在所有的猜测都是真的,他们也不知道她们祭祀时候到底有什么规矩,那到时候可能在里边的同事和演戏的“这家人”可能都要折里边。
这危险性太高了吧。
“所以需要做好万全的准备,必要时也可以百无禁忌。”季明诚说完,又直接看向秋姜道,“姜姜,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
秋姜眼里闪着跃跃欲试的光芒,笑得眼眸弯弯,“那我不会客气的。”
“就是让你放开手玩。”季明诚回她。
邓兴旺原本也没明白他们说的什么意思,直到他家好搭档手里拿出那个熟悉的纸包后,他顿时浑身都痒痒起来。
可怕如斯,可怕如斯。
有了这个玩意儿,今天晚上估计很精彩。
除了他外,其他人那就一头雾水了。
包括曾经在水边抓人也不小心被秋姜放倒的任武。
话说他那次痒到想掀开全身的皮好把全身血管都给挠一挠的经历,他至今还当做噩梦,甚至以为水边有不干净的东西,才痒成那样。
尽管那股能把天灵盖掀飞的痒意很快就消失了,可是他还是留下了严重的心理阴影,能不在晚上去水边就绝对不去。
就算不得不去也绝对要做好全副武装,绝对不可能让一丝皮肤暴露在外边,哪怕是四十多度的高温。
他也宁愿被热死也绝对不要被痒死。
但是队里其他人没经历过他说的那种痒意,一直都不理解他。
直到今天晚上,他觉得自己的选择一点错没有。
简直是太明智了。
事情还要从他们做下行动安排开始说起。
红姐以女儿是阻挡男孩儿降生的阻碍、是撒旦身边的小鬼为由,要求必须要烧死女孩儿这种祸害,让圣灵身旁的男孩儿看到他们的决心,男孩儿就会心生向往,愿意来投胎了。
而如果他们想要一举得男的话,就必须在月夜最明亮时举行这个仪式。
今天晚上就是千载难逢的好时机。
他们要是错过这个时机,这辈子都别想要儿子了,而她也不会再帮助这样心不诚的信徒,让他们回去想好再来。
为了找到证据将这群邪教徒定罪,季明诚这边在说服过两人后,让他们给红姐那边打电话说同意晚上的祭祀活动。
很快得到了那边的回应。
一切都进行得十分顺利。
所有人严阵以待,等待夜晚的到来。
只是一路追踪到现场后,谁都没想到的事情发生了。
当他们在山道上碰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后,一切好像都在往脱轨的方向发展。
“聚会???”
“陆sir,你会不会搞错了???”
梁家豪双手抱头,一脸的崩溃。
就连邓兴旺也对这人很熟地开口,“是啊陆法医,你是不是搞错地址了?”
没错,这个身着一身得体燕尾服十分绅士英俊的男人正是从安溪回来看望父母的陆嘉年。
只是没想到刚碰到两队熟人,自己迎来的就是怀疑。
他却也没有生气,情绪已经稳定又温和,“请柬在这里,你们可以看一下。”
梁家豪手快地接了过来,这一看就两眼一抹黑。
“ohmy,咱们不会被那个红姐给耍了吧。”
邓兴旺在他们一行人看过后连忙拿过请柬,走到秋姜和季明诚面前。
“季队,姜姜,你们看。”
他们看了请柬后,顿时感觉事情在往不可预料的方向发展。
白天他们以为红姐把祭祀的地方选在山上,肯定是为了掩人耳目。
毕竟可能会有很多人,更别说烧人的火肯定不会小,再加上人也不会乖乖被烧,肯定会反抗挣扎乃至尖叫。
无论从哪个角度考虑,这个祭祀的地方都绝对会是个僻静的地方。
然而……
然而这座山头今晚要举行party。
来的人还是很多名媛小开。
一旦是他们误会了,又搅和了这件事,那上边的领导肯定会把他们给吞了的。
“完了完了,到时候肯定全香江的报纸都会报道我们干的蠢事,还会让香江警方颜面扫地。”
“事情还没那么糟糕吧。”
“是啊,咱们现在不是还没做嘛。”
“对啊,而且万一那个红姐就是个喜欢刺激的人呢?难道咱们真的要放弃这个机会?”
“这样也不好吧,咱们为了这个案子都忙了一个多月了。”
他们很纠结。
“事情什么时候发展到那么糟的地步了?”
季明诚打断他们的喋喋不休。
“季sir,你有什么好主意吗?”梁家豪刚说完这话就想到一个可能性,顿时眼睛都在发光,“季sir,你也是富豪耶,他们如果邀请你的话,那你不就可以光明正大进去明察暗访了?”
这样一来,如果真的有事发生,他们也能第一时间知道消息,方便后续行动。
而如果真的是猜错了,毕竟他们可什么都没干。
唯独季sir可能会有点麻烦。
可谁也没规定警察就不能参加聚会啊,甚至人家就是有钱收到邀请还不行嘛。
简直妥妥的天选之人啊。
恰巧这也是季明诚的想法。
“你们在外边一部分人机动,另外一部分人盯死咱们的眼线一家,那个红姐要祭祀就绝对会跟他们碰面的,你们一定要打起精神,绝对不能跟丢。”
“yes,sir——”
他们大声应道。
“那我也跟他们一起看着丽姐他们。”秋姜提建议道。
丽姐也就是他们演戏的眼线。
今晚,最危险的就是他们了。
而且就算那个红姐反侦查意识很强,那她或许也能给他们一个出其不意的惊喜。
她去保护丽姐他们是最好的选择。
季明诚也赞同这个提议。
要不是只有他能进这个庄园,他肯定也会跟她做同样的选择。
陆嘉年其实并不想打扰他们的,但有件事他不得不提醒一下。
“阿诚,进这里需要女伴的……”
他把自己女朋友放走了,那他要怎么进去?
秋姜完全没想到还有这个可能性,惊诧地看了陆嘉年一眼,“陆法医,你好像也没……”
“我堂姐已经到山上了。”他委婉说了一句。
言外之意就是就算有亲属关系的也行,但没有异性伴侣的肯定是进不去里边的。
显然他是有的。
“哦,原来是这样。”她听完后,看起来并没有太过在意。
季明诚也压根没把这当回事,侧目看向邓兴旺。
“兴旺,跟我走。”
“啊?——”
梁家豪他们眼珠子差点都要瞪出来了。
不是吧,这合适吗?
合适啊,这太合适了。
“好的亲爱的,我这就来了。”
邓兴旺答应得超级迅速,屁颠屁颠地挽着上季明诚的手臂走了。
那笑颜如花、娇俏依人的模样,完全看不出一点扭捏不满,能看出来的只有满满当当的欢喜愉悦。
难道他们已经跟不上时代了?
众人在风中凌乱。
第238章 第二百三十八章跟丢以身入局……
梁家豪等人见邓兴旺一点都不介意这个提议,甚至还轻车熟路地穿着陆嘉年跟自家表姐借的礼服,并笑嘻嘻地任人打扮,他们始终在不忍直视以及怀疑人生的状态中。
难不成现在内地比香江还要开放?
要不然一个大男人怎么能对扮女人如此驾轻就熟?
他们崩溃地看他化身一个身材高挑的靓女,头皮都开始发麻了。
因为他戴上假发、画上浓妆后,竟然真的还、还挺好看的。
“也不奇怪,兴旺他皮肤很好,而且身材高挑纤细,本身条件就不差,更别说露姐化妆技术这么高超,要是再不好看也太不符合常理了。”
秋姜从各个角度分析,试图让他们觉得这种效果的支撑是很足够的。
可他们惊吓的哪是这个啊!!!
季明诚双手环胸点评,“别太有色眼镜了,毕竟有时候出任务不一定都有女士在,而又非要女士出面,那男扮女装就很必须了,难道要因为不想这么做就不做了?”
邓兴旺疯狂点头,“没错没错,我们之前隔壁省的队长为了抓犯人就男扮女装了,而且本来跟他很熟悉的犯人还一直不肯相信他是假扮的嘞,可见这种方法有出其不意的效果,我早就想试试了。”
“再说露姐这化妆技术可比那个队长化的强上一万倍,绝对不会有人能认出来的,绝对没问题。”
他和秋姜是完全沉醉于皮露的化妆技艺了。
本来不苟言笑的酷拽靓姐听了他俩的话那眼尾不停上挑,愉悦的气息从全身涌出来。
陆悦欣也附和道,“我的妆都是阿露给化的,她真的很厉害。”
她的眼里肉眼可见的骄傲和爱意。
皮露没忍住挽着她的手,笑得羞涩又得意,“那是。”
这下,谁都能看出来这两姐姐的表现也不对劲了。
他们捂着脑袋,觉得自己今天受到的冲击可真是够够的。
甚至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成天忙于工作,都和时代脱节了,要不然怎么越来越看不懂这个世界了呢。
不过谁也没空给他们解答。
在装扮完毕后,就有组员传来消息说何丽“夫妻”已经带着孩子上路了,但是却并不是往这边山头赶来,而是完全相反的方向。
现在也不清楚那个红姐在搞什么鬼。
他们眉头紧蹙,也顾不得想东想西,迅速上车。
秋姜和任武也钻进一辆车里。
这边只有季明诚和邓兴旺守着。
另外一边,秋姜他们顺着其他正在看守的同事发来的消息,抄近路追赶他们。
这一路就相当的惊险。
好几次前面灰色的小轿车都差点被跟丢。
却不是因为梁家豪开车技术不行,而是香江的路实在太堵了。
稍不留心就有可能被夹成饼干动弹不得。
之所以还能一直跟上也都幸亏大家都习惯在这种艰难条件下追踪犯人了,车技也都练了出来。
只是他们却不知道他们这样漫无边际地乱窜是什么意思。
“难道山上那个地址是障眼法,他们真正的祭祀地点其实是现在要去的那个地方?”梁家豪猜测说。
秋姜目光紧紧盯着前面那辆车,眉头深深蹙起,“不排除这个可能,所以咱们一定不能掉以轻心。”
“丽姐那边有什么动静?”她问道。
“之前还一直跟这边通信,大概十五分钟前掐断通信了,至今没联系上,他们可能怕那个司机和李永文一家怀疑他们。”
李永文也就是他们冒名顶替这一家人的远房表哥。
生怕他们会有危险,现在这边也不敢轻率打过去。
所以情况很不好说。
“但是他们现在都快跑到深山老林了,会不会真的不是去季sir在的那座山啊?”
毕竟两个地方南辕北辙,要是从这里赶到那座山,估计在凌晨赶不回去。
他们不是说要在月黑风高的时候烧人的吗?
以他们对这种邪教徒的了解,这些人对时间有种偏执的执着。
所以季队他们是不是可以撤了?
就在他们想这个问题的时候,前边的车忽然一个漂移,在一个红绿灯口瞬间与他们拉开五六个车位的距离,再一被等红灯的前车绊住,无论如何也动弹不得,只能慌乱看着前面灰色轿车顺入弯道消失不见。
他们惊慌失措,尤其是终于冲过去开了好一段距离也不见那辆车后,更是犹如晴天霹雳。
对了,追踪器。
他们赶紧确定追踪器的定位,结果就在距离这里不到一百米的山坡草丛间发现了被人丢出来的追踪器。
跟丢了——
这三个字在他们脑海里瞬间爆开,炸得他们脑袋晕晕的。
更可怕的是他们这一连串行动毫无意外地证明他们的行动早就被对方发现了。
换言之,就是他们被耍了。
想到这个可能,他们更是感觉天晕地转。
“对,车牌号是……”
梁家豪紧皱着眉头地走过来,“我现在已经让所有巡逻的同事注意那辆车了,一旦有消息他们就会告诉我们。”
可是尽管已经尽可能补救了,他还是满脸的挫败。
生怕更不好的事情发生。
要是丽姐他们出事,他真的没办法原谅自己。
“季队呢,跟他说过了吗?”
“……还没有。”
梁家豪有点紧张,“姜姜,你能不能……”
秋姜立刻懂了他的意思,掏出手机给季明诚拨了过去,很快电话接通,她把这边的情况跟他说了一遍。
“阿诚,现在人跟丢了,我们无法掌握丽姐现在的动向,他们很有可能会有危险。”
她说话时,手心一把把的冷汗,又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去想还有没有其他的补救可能。
却在听到那边问的问题后有点卡壳。
“这里是……?”
她对这边不熟悉,马上把电话给了梁家豪。
梁家豪迅速给他报了方位,然后就“啊”了一声。
“梁sir,季sir说什么了?”
“是啊,难道季sir那边有线索吗?”
其他人都很焦急,心里很希望这个猜测是真的,但又觉得自己是异想天开。
他们一直跟着还能跟丢,这里距离季sir在的位置那么远,那个红姐他们根本赶不过去那边,所以那个有聚会的山上肯定是红姐骗他们的。
哪怕季sir破案再厉害,又怎么可能跟神一样猜到他们跟丢的人在哪里。
“姜姜,季sir叫我们立刻赶往太安山。”
“太安山?”
其他人懵了。
因为这座山就在季队那座山以及他们所在位置的几乎中间位置,如果从他们这边赶到那边的话,几乎可以在晚上九点左右赶到。
“那还等什么?赶紧上车啊。”
他们慌里慌张上车赶路。
正好碰上晚高峰的他们,被车别的恼火,奈何就算跟其他车主吵了好几架,也一点办法都没有,于是在他们赶到山脚下后就已经晚上九点二十多了。
有时候倒霉事儿是一起来。
“靠,没油了……”
梁家豪狠狠拍了下方向盘,“就差这么一点点。”
“阿深,阿力你们两个去加油,我们跑上去。”
“yes,sir——”
“其他人立刻跟我一起往山上冲。”
“是——”
他们飞快下车,拿出总署定期比赛的劲头就往山上赶。
这正跑着呢,众人身边嗖的一阵冷风吹过,好像有什么东西随风飘了过去似的。
有人一身冷汗地往前跑。
直到身后传来任武呼喊声传来。
“队长,队长你在哪儿?”
他们一回头,借助不怎么密集的路灯顺利定位到任武身边,才发现他旁边早已没有了人。
那刚刚那阵风……
一如既往地快啊。
他们感慨一声,压力十足地继续往上冲。
在没有人的地方,秋姜脚尖轻点树叶,整个人从下往上飞起,右手在藤蔓上轻轻抓住又掠过,整个人犹如蜻蜓一般轻盈。
若是有人看到这违背物理定律的一幕,铁定会以为遇到了什么灵异事件。
幸好这条路上晚上的人并不多,只距离山顶越近,好似越热闹。
听到隐隐约约的音乐声,她知道目的地已经近了。
深呼吸一口气,脚下踩在树枝上借了下力,她的身子在空中旋转一周后,成功翻落到地面。
在看到有招待生走过时,她如鬼魅般跳到了树上。
顷刻间,下边的灯红酒绿映入眼帘。
只见衣冠楚楚的各色身着得体西装的男士们挽着打扮得星光闪耀的女士,在这片修缮得十分有格调的灯火广场上觥筹交错。
不过奇怪的是所有的人都戴着精美的面具,叫人看不到面具下究竟是谁。
她诧异了一下。
怎么又是聚会?
她先是以为香江可能偏爱举行聚会,只是巧合罢了,可又想到季明诚叫他们来这边的不合理之处,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她刚想给他打电话确定一下,就听手机已经响了起来。
她在手机刚刚震动时就按下了接听键。
“到了?”
季明诚的声音从那边传来。
秋姜在手机上轻叩三下。
“很好,接下来你听我说。”
她聚精会神听他讲话,在他那边说完后,她又轻叩手机三下,就果断挂了电话,趁着附近无人的工夫在一棵棵树中游走,朝着约好的方向飞掠而去。
翻进一间屋子后,瞬间锁定了床上很熟悉的装束,同时还见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在短暂对接后,她一点没有停息,以最快的速度套上衣服,并任由对方给自己化了一个浓妆后,细手挑起黑色镶钻的羽毛眼睛面具戴在脸上,优雅无比地扭开门把手出去。
她皮肤白皙,偏短的皮裙下一双美腿笔直,走路时步步生莲,叫人鼻血喷张。
丝毫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怀疑,有的只是跃跃欲试想要搭讪的兴趣而已。
见此,她轻呼一口气,身子穿梭在这些男男女女中,开始寻找与她类似装扮的人。
第239章 第二百三十九章演戏当场抓获……
今晚聚会汇聚了诸多香江名流小开以及各行业精英,基本上能够参加这个聚会的非富即贵,是个谈生意以及交流感情的好场合。
只是想要找到自己熟悉的人还是要有些技巧和运气的。
不然大家都戴着面具,可分不出来谁才是有价值的那个。
灯光、香槟、音响以及跳舞助兴的乐团,如果不是有目的在身,真是个很好的能够想要好好欣赏的地方。
可惜了。
秋姜身影不停在人群中穿梭,在经过十多分钟的寻觅后,终于看到和她类似打扮的女人。
两人衣服款式以及脸上戴的面具都很相似,唯独就是有一点点的差异,以突出不同的美感。
如她的面具是黑色羽毛搭配钻石遮眼,对面这个则是墨蓝色的羽毛配上同色的钻石。
之所以觉得这就是她要找的人,却不是因为自己大胆推测,而是这人在看到她时略微停顿了一下。
秋姜适时往那边多走了两步,好让自己更走近她的视野范围,果不其然,这人开始朝她迅速走来,很快便来到了自己面前。
一上来,她就十分生气。
“有没有搞错,快开始了,你就开始乱跑?”
秋姜猜她说的可能是自己这身衣服的主人,她们似乎是熟人。
她轻轻张了张嘴,露出一副很困刚刚睡醒的样子。
这人一看就更加抱怨起来,“早告诉你时间了,你还玩那么晚?永远都这么不靠谱,懒得再说你,快跟我走。”
好主意。
她跟在她身后慢慢走。
这一路上她们又碰到两个看不清面容的女人,尽管看不清脸,却能感觉到岁数应该在三十岁以上。
而且她们彼此之间似乎并不熟悉,每个人跟彼此都没有说话。
越过热闹的聚会区,进入别墅中,她们便沿着走廊一直往后山走去,越过长长的走廊,灯光也越来越暗。
等从走廊里出来后,到处都是郁郁葱葱的树木,沿着不是很好走的小道走了好一会儿,树叶就在这晦暗的月夜下沙沙作响,混着脚下嘎吱嘎吱的踩着枯枝烂叶枯树枝桠的声音,好像一个天然的恐怖片现场。
这种环境能够让人的全身血液都跟被冰封一样,不仅让恐惧感袭击每一个细胞和脑神经,更会让人肾上腺素猛升。
特别是对于本来就心理扭曲变态的人来说,这里的每一处氛围以及每一道声响都好像在演绎着一部十分好看的电影,令人的血液都沸腾起来。
简直太美妙了。
美妙到让人全身发抖的程度。
她们几乎每个人的眼眸中都透露着享受的愉悦,能够叫彼此轻易嗅出同类的味道。
果然啊,她们都是一样享受这种氛围的人。
在打量过彼此后,众人心满意足地在一个隐蔽的山洞前点燃一支火把,举着火把进入洞中。
原来在这里还有个秘密基地,难怪季队他们一直没找到第一案发现场。
越往里走,秋姜越能肯定这里曾经发生过很多起惨不忍睹的悲剧。
因为她看到足足有十二个小姑娘浑身冒着火焰在挣扎、在奔跑、在惨叫,最终被火焰吞噬,以一种扭曲的姿势被火烧成焦尸。
她的手指狠狠掐入肉里才没让自己怒火冲天的情绪蔓延,但尽管如此,她牙齿还得紧紧咬着,才能控制自己不现在就一个个把这群魔鬼枪毙掉。
冷静,必须冷静。
她一直给自己强制下命令,直到手心被掐出血来,那股痛意稍稍将怒火熄灭些。
越过这条山洞走廊,走到最里边的圆形山洞中,这个山洞有着约莫可以容纳五十人左右的空间。
但这里却并没有那么多人,只在中间有个四周放满木块的祭台,祭台上正绑着一个嘴被堵上哭个不停的小女孩儿,她浑身都在颤抖,拼命扭动着身子,然而却被绑的结结实实的,困在木桩上不能动弹。
这个小女孩儿对秋姜来说并不陌生。
正是他们一直没有找到的那个小姑娘。
那丽姐他们呢?
这里并没有看到他们,是不在这里,还是被藏在这个山洞的某个角落?
她暂时弄不清楚这点,只能继续跟着她们仿佛按照什么规律地走着。
她走在最后,目光不时落在祭台上的小姑娘身上,直到一股股注视的目光将她的沉思打破。
只见分别站在祭台各处的人齐刷刷看向她。
秋姜目光所至,每个人都以一种古怪的目光看向她,她背后瞬间升起一股冷汗。
知道再不动就会引起她们的怀疑,于是她迅速扫过各处,脑子快速过了一遍刚才的位置,脚步却看不出一丝停顿,慢慢走向八角形芒右边隔两位的空位上。
在此处落定后,她渐渐转过身来迎接所有人的注视。
她不敢保证自己做的就是对的,手指掐着痒痒粉药包,以防任何不利走向。
不过幸亏的是,这些人质疑的目光逐渐散去,每个人都闭上眼睛,每个人手上掐着奇怪的诀嘴里念念有词。
秋姜打起一万分精神去模拟她们的姿势。
至于她们古怪的语调,她却是听得模模糊糊。
听到耳里的只有隐隐约约的“仁慈至善的审”“赐福”“转运”“灵胎”等词,伴随着极快的语调和嘶嘶滑音,仿佛什么邪教现场。
不,不对,这就是邪教现场。
就在这时,所有人动了起来,围绕着祭台转圈,在转圈时,她们就会把火把浸入油桶一下,红光猛升。
此时洞口忽然传来酱酱锵锵的声音,众人目光随即转向洞口。
那是一个穿着黑色长袍的女人,她最明显的特征是嘴边有个大痦子。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就是那个红姐。
就在这时,她右手晃着铃铛,左手拿着幡布跳着十分诡异的舞蹈。
见她跳着过来,这里的氛围瞬间点燃。
所有人群魔乱舞着。
姿势古怪且夸张,要知道她可是先学,刚刚那些还好说,这个舞蹈就真的过难了,就算她拼命学习这些动作,但还是落了半拍,而且在所有人双脚落定时,她反而一只脚还在半空,手上刚昨晚击掌的动作。
众人的目光再次齐刷刷落在她身上,而且开始质问开。
“她是谁?为什么都做错了?”
“我们都提前学过的,就算不熟练也不至于错成这样,不对,她不是我们的人。”
“你是谁?摘下面具——”
还是暴露了……
秋姜露出一抹苦笑,手指正准备掐碎药包,就在这时,一道熟悉的身影竟快步走来护住了她。
“她不是外人,是我介绍来的,上学的时候她就学得不好,不信我让她说两句话。”
这个人正是把她带来的那个。
“阿梅,说两句话。”
所有人都虎视眈眈看着她,此时已经将她围在中心位置,好让她无论如何也逃不出去。
“你们还真是很谨慎啊。”
秋姜无奈地开口。
这一开口,就让刚刚为她说话的人一个恍然,顿时向后猛退了好几步,大声质问,“你不是阿梅,你是谁——”
“我啊,你猜猜啊。”
知道自己没办法再隐藏下去了,反而也不在意这层伪装了。
“你是警察,跟那两个人是一伙的——”
红姐扯开黑袍,一脸阴森地看着她。
“bingo,猜对了,不过没有奖哦。”
秋姜微微一笑,然后脚下轻点飞到祭台上,三下五除二就把小女孩儿身上的绳子解开,把她带到下面后,直接踹了红姐以及她身边的那个身材略微臃肿的面具女人一脚。
两人一个不备,就被她踹翻在地。
那个摔到地上的面具女人顿时尖叫起来,朝红姐大喊。
“你不是确保万无一失的嘛,这就是你说的万无一失?”
红姐没有作声,不过面上的表情出奇的暴躁。
“怕什么?就算是警察又能怎么样?咱们这么多人还怕她一个?”
她话是这么说的,可其他人还是怕啊。
要是自己参加这种事被曝出去,自己肯定会死翘翘的。
她们七嘴八舌地咒骂她蠢得要死,竟然都换地方举办聚会了,还能被条子找到。
明明来之前,她还说把条子都甩了。
现在来看,嘴里没有一句靠谱的。
红姐被她们说得恼怒,“要不是你们着急要下一个女孩儿,我用得着这么急吗?再说她又跑不掉,你们有这个骂我的时间,还不如先把她给抓住,正好她一看就是个雏,正好也一块当祭品。”
听到这个,众人的目光陡然从心慌到狐疑,立刻朝她看过来,甚至上下打量。
“没错,虽然打扮得成熟一些,不过确实像个雏,这一下子有两个祭品,真是天大的好事儿。”
她们惊喜极了。
都不用红姐催促,就大喝一声抓住她,所有人都飞扑过来。
但是这人滑得跟条泥鳅似的,哪怕抱着个孩子,依旧没让她们抓住。
追逐战还在持续,秋姜能感受到手臂在微微颤抖。
力气不多了。
就在这时,她忽的一个失力掉了下来,落在地上还不等用轻功飞起来,就见她们一拥而上,将她给死死摁住。
接着就是五花大绑。
很快,有人粗暴地摘下她的面具,露出她那张和阿梅妆容十分相似的脸。
光凭这脸,如果不发出任何声音,是就连刚才护着她的那个人都会搞混的地步。
然而就在这时,红姐一个上前,粗暴擦去她脸上的妆。
哪怕弄得黑花花的,也掩盖不住她那张本就很好看的脸。
就是这张脸顿时和刚才看到的感觉就完全不同了。
“是你。”红姐脸色十分难看。
秋姜轻轻一挑眉,“看样子你似乎认识我,可真是倒了霉了,我可不想被你们这群喜欢烧小女孩儿的恶魔记住,那样会做噩梦的。”
就算被绑着,她此时似笑非笑的,一脸厌恶她们的表情,看着就让人很想抽。
还真有人上去就是一巴掌。
却被她轻易躲掉了。
虽然最后又被人给摁了回来,还被踹了一脚,顷刻间*她膝盖一吃痛就半跪了下来。
脸上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顿时脸上火辣辣地疼,然而她的目光依旧那么不屑,让她们相当暴躁。
“你个臭条子,你懂什么,我们只是让那群小贱货发挥了自己应该有的作用而已,她们应该感谢我们把她们贡献给了神才对。”
秋姜嗤笑一声,目光冷冷地看着她们,“狗屁的神,你们不过是想祈求一些不属于你们的东西罢了,竟然相信这么一个神婆,也不想想哪个神需要用小孩儿献祭,莫不是魔鬼吧,你们这群信奉魔鬼的恶魔,真是可怜又愚蠢到家了,简直都让我快吐了。”
她小嘴一张就是嘲,嘲讽得她们火冒三丈。
“你懂什么,我的愿望神实现了的,祂把我变漂亮了,我老公都愿意回家了。”
“我也是,我终于生出来儿子了,神怎么可能是假的。”
“她就是不信神的异教徒,我们把她也送上祭台一起烧了,说不定神高兴了,还能让我们的愿望更快实现。”
“对,没错,烧了她,烧了她——”
她显然犯了众怒,惹得她们神情癫狂,一个个疯狂推着她往祭台上走,就连被她们绑来的小女孩儿在此刻都不重要了,只想把她烧了再说。
“季sir,咱们还不冲——”赶来跟季明诚汇合的人此时都在山洞外边,在听到手机那边的动静后实在忍不了了。
偏偏季明诚眼中像染着火,此时却一动不动。
甚至就连邓兴旺也只是牙咬得紧紧的,也丝毫没有动作。
梁家豪他们都震惊了,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们两个如此冷血。
明明里边那个对他们很重要才对。
甚至她还是季明诚的女朋友。
如今却眼睁睁听着自己女友被烧死而无动于衷吗?
“你们不去,我去——”
梁家豪他们恶狠狠的,直接号召五组的以及机动部队都进去。
却被季明诚拦住。
“你自己不去,还不让我们进去?——”
梁家豪眼里尽是失望。
特别是听到手机那头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后,更是急得挥开他的手。
一群人直接冲入洞里,里边的警报瞬间响起。
明显是针对陌生人闯入的提醒装备。
邓兴旺急了,“季队,咱们没药啊,他们进去能行吗?”
季明诚此时也恼火极了,也不管不顾地冲了进去,急得邓兴旺在后边大喊。
“姜姜不让咱们现在进去啊——”
可他越跑越快,已经看不见身影了,他这时还哪里顾得上秋姜说的话了,跺了下脚也冲了进去。
秋姜正在忽悠这群人她们已经被邪神惩罚了,要是不诚心说出自己干过的恶事,就要这样直至死去。
谁知道刚开了一个头,就见梁家豪他们持枪而入。
“别动——”
“香江警察,你们已经被逮捕了,最好老实投降——”
“别动,说你呢,别动——”
他们疾声厉色呵止这群疯狂挠自己的面具女人们,却一点也阻止不了他们,不由怀疑她们不会疯了吧。
“秋姜,你没事吧?”梁家豪赶紧给她解开绳子问。
秋姜脸上的震惊还没消除掉,“我不是跟你们季sir说听我说能进了再进来吗?”
时候不对啊。
她还想着让她们招供出更多信息,以避免现场可能存在的残留证据不足的情况,要不然她们直接说在这举行派对,什么都没发生,岂不是会让她们成功逃脱法律制裁。
结果现在,估计费劲了。
她两眼发懵地被他带下祭台。
直到眼前看见季明诚,她还有点恍然。
季明诚此时皱着眉,双手按着她的肩膀,将她前后都上下打量过一番,最后落在她脸上有些明显的巴掌印上,杀人的心都有了。
她此时倒是没有一点感觉,毕竟她本来就奔着激怒她们的目的去的,挨下打实在太正常不过了。
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这里还能找到证据把她们给定罪吗?
“坏菜坏菜。”
她什么都不管不顾,赶紧去火堆处找证据,可惜收效甚微,只除了一之前残留的黑灰外,并没有其他肉眼可见的证据存在。
她捂着脑袋,有点懊恼。
“别管这些了,总能找到证据。”
季明诚说着这话时,还挠着脖子,又挠了下后背。
怎么看着怎么刺挠。
他这还算是最后进来的,梁家豪他们现在可比她们刺挠多了。
“什么鬼?我好痒啊。”
“我也是,不会真的有鬼吧?”
“这世界哪有鬼了,你别吓我啊。”
“那你说为什么能这么痒——”
他们连枪都拿不住了,一个个抓耳挠腮在那里COS猴哥。
“糟了。”
秋姜满脑子只想到这个词,季明诚还在全身抓,抓的时候似乎还想注意点形象,然而这股自骨头里往外渗的痒意还是顷刻将这个自认铁血硬汉的男人给全部击溃。
一边刺挠一边骄傲。
不愧是超厉害的刑警,这手段真是丝毫招架不住啊。
最重要的还是自己女朋友。
满满的与有荣焉。
只是这也太痒了。
已经一年多时间没感受过这股痒意的他刺挠得想要把全身都给剁掉,害得秋姜吓个半死。
“别挠别挠——”
她着急忙慌地给了他一小包药粉让他自己擦,自己则忙着给其他人分发。
尽管不知道是什么,可人在最无助的时候是没有脑子去想任何事情的,只要有个指令,或许能帮助他们解脱,他们都能照做。
他们迫不及待往自己身上抹,这抹完,身上还是痒得不行,但是又过了几十秒的时间,身上的痒意逐渐降低,甚至于到最后尽管手还在条件反射地挠着痒,可是全身已经感觉不到痒意了。
对啊,好、好像真不痒了。
等到邓兴旺进来,也顺便接过他们的药包,一句话不说就往自己身上扑,他倒是一点事没有,甚至还运气好地找到了秋姜扔到山洞里边边角位置的小型录音笔。
“好险好险,幸好没摔坏。”
找到录音笔后,他赶紧跑到秋姜面前,一看她脸上妆都花了,被弄得一脸黑,还有一道隐约可见的巴掌印,那叫一个气啊。
“下手这么重,比我们小区最狠的老太婆还要变态啊。”
谁说不是呢。
只不过秋姜更担心证据的收集。
“阿诚,陆法医呢?能现在叫他过来吗?还有痕检,我们赶紧封锁现场,看能不能搜索到什么证据。”
她拉着他的手急急道。
季明诚安抚她,“已经安排好了,他们马上就到。”
他这话刚说完就看向洞头,“看这不来是来了吗?”
陆嘉年此时正站在洞口,颇有些无奈。
恐怕他怎么想都没想到这才刚回到香江,就要重操旧业。
只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还是得干。
不过他首先对秋姜伸出手来。
意思不言而喻。
秋姜立刻了悟,递给他一指甲盖的药粉。
看到这点东西后,陆嘉年明显有点疑惑。
秋姜不好意思地答,“刚刚都分了,剩下那些我都撒空气里了,其实你现在进来是不会有事儿的。”
陆嘉年微微迟疑两秒,最后还是选择信她。
就是还是把那一指甲盖的东西拿到手里,生怕有个万一。
甚至他有点后悔没跟欧阳要一些。
毕竟他那边已经开始批量生产了,应该存量不小。
只是现在……
他叹了口气走进洞里边。
他戴着口袋里常备的口罩和手套进去开始搜索证据,约莫十多分钟后,香江这边负责痕检的警察也陆续赶到。
而这些女人则被押到外边被扭送下山。
这么大的动静自然震惊了参加宴会的所有人,特别是看到里边竟然还有自己熟悉的人,甚至是自己配偶、姐妹乃至女儿,更是两眼一抹黑,感觉天都要塌了,赶紧上前去问到底是什么情况,怎么可以这么随便抓人。
然而这些警察全都面色肃然,一脸的不近人情。
他们就知道事情肯定很大,要不然警察们也不会如此。
就是他们还是疑惑她们到底做了什么,才引来这么大阵仗。
这个疑惑显然此时无人会为他们解答。
而这些终于解脱了那股彻头彻尾痒意后的人终于知道怕了,要么捂住自己的脸,要么哭着求家人救自己,自己真的知道错了。
望着这股“依依惜别”的身影,还留守原地进行证据搜集的人可没有一点感动,只觉得恶心坏了。
原因无他,只因为现场密密麻麻的都是她们罄竹难书的铁证。
简直令人头皮发麻。
第240章 第二百四十章阿门千万保佑,太恐怖了……
尽管山洞里每次都被打扫干净,但有些被焚烧后难以彻底消除的组织深深渗入土层。
看到那些焦黑到看不出原本模样的痕迹,所有人都震惊了,不敢想象外边那群看着光鲜亮丽的女人们怎么能这么狠心残害这些年幼的孩子。
秋姜在看到他们提取出来的痕迹后,可算是放心了。
只要能定罪,一切都好说。
她这边是松了一口气,却不知道邓兴旺差点要气死了。
“要不是你提前跟我们说打算暴露自己引诱她们的口供,当时听到有人打你时,我真的要冲进去揍人了。”
邓兴旺一边给她倒水洗脸,一边愤愤然的。
显然是真的气坏了。
“不过季队那才叫气死了,手捏得咔嚓响。”他悄悄凑近她面前对她讲。
秋姜双手正捧着水准备洗脸,闻言停顿一秒,向远处望了一眼正作为主事人跟赶来的领导、在场被抓走人的家属以及正巧在此的媒体掰扯。
尽管脸臭得不行,却格外能镇住场。
这才是她喜欢的人应该有的样子。
她唇角微微扬起,把水泼到脸上揉搓,嘴里还咕哝说,“我这不是怕现场证据都被清理了嘛,想着能多点口供也是好的。”
谁知道那女的跟戳破了心事似的,直接上手打人嘞。
不过她也当场就报复过去了。
痒痒粉就是先冲打她的那个人撒去的,谁让她当时为了以防万一就连脸上和手上都抹上了痒痒粉,那人打她的时候,第一时间就中了招。
刚刚看到她被押出来时,那手都被自己挠得一道道的红印子,有的都挠出血了。
就算有仇,也算是两清了。
但这些人跟那些小女孩儿的债还没有清。
只要一想到她们之所以烧掉女孩儿,就是为了那些缥缈的愿望,她就感觉又荒谬又恶心。
想不通她们其中有的还是高级知识分子,怎么会相信这种不切实际的话,竟然被三言两语鼓动,觉得那个杜撰出来的邪恶的神能帮她们实现自己想让老公更爱自己、变得更美更有钱,还有多多生儿子等等愿望。
简直是叫人跌破眼镜,怎么想也想不通这么离谱的事情竟然会是真的。
邓兴旺也唏嘘不已,“谁说不是呢,我刚刚听说这里边大多家庭都很好呢,有的就算本身没有钱,不过却傍上了大款,手里估计也不少钱,咋的生活也远比普通人生活得好太多,真想不到她们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贪心不足蛇吞象,说到底都是一个贪字害人。”
一道熟悉的冷淡声音响起。
秋姜和邓兴旺一起看去。
来的正是今天一直扮演他们的化妆师的皮露,和她的女朋友陆悦欣。
见她抬头,皮露无奈叹口气,“你这样怎么能把脸弄干净?”
她从包里掏出卸妆巾和卸妆水,轻轻给她卸妆。
秋姜乖乖站着任由凉凉的液体在脸上描摹,直到脸上被擦了三遍后,才被皮露允许用水再冲冲。
邓兴旺赶紧继续倒水。
她把脸又好好洗了一遍,终于感觉脸上的毛孔都舒张开了,感觉相当舒服。
这时候,她才终于有时间问她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
不过皮露却看向了陆悦欣。
这时,秋姜敏锐注意到陆悦欣的情绪有点不对劲。
她忽的有个猜测。
“该不会……”
陆悦欣皱皱眉头,眼里闪过很多复杂的情绪,沉默了两分钟之久才说了出来。
“你们抓的人里边有一个人我认识,她是我大学同学,我们大学的时候非常要好,后来我出国留学,她继续留在香江,后来我回来后听说她给一个比她爸爸还要大的男人做情妇,我不理解她为什么要那么做,她却说不想再过以前那种拮据的日子,再加上那个人对她很好。”
“我劝不动她,后来因为一些事我们两个也很少见面,再见面就看到她身上全是被打的痕迹,问她是不是被人欺负,她就说都怪自己怀了几个女儿,没给人家生个儿子,挨打也是应该的,后来她又怀孕了……”
她说到这里就停了下来,眉头蹙得更加紧。
秋姜试探问,“这次是儿子……”
陆悦欣还是说不下去,最后还是皮露没忍住先嘲讽开口,“对,是儿子,只不过是别人的儿子而已。”
秋姜:“……”
被人调包了,还是找别人生了个?
不光是她,其他几个正在听着的警察也八卦地挺着耳朵。
见皮露依旧愤懑,陆悦欣拉住她,“阿露,让我说吧。”
秋姜视线在她们两个之间流转,总感觉这里边还有内情。
“阿玲最后是有了一个儿子,但是却不是她的,她当时又生了一个女儿,但是刚出生就死了,浑身颜色还很奇怪,像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我怕阿玲受不了,可当时在医院陪她的人却将当天生产的另一个人生的儿子跟那个死胎掉了包,正好被我看到,我那时候制止她们,然而那个女人说是阿玲的远房亲戚,自己女儿未婚先孕本来也不该要的,正好现在阿玲生了死胎,又那么想要男孩,倒不如让两个孩子调包,正好让阿玲如愿,也让自己这个本该被丢掉的外孙有个好去处。”
“我没办法接受这种荒谬的做法,就阻止她们这么做,可是阿玲醒来之后听说自己生了个儿子却欣喜若狂,知道我不愿意让孩子见她,她就像疯了一样,对我大呼小叫,说我嫉妒她,看不得她好,阿露正好听到就骂了她一顿,还把我拉走,不让我再管这件事。”
“我当时年轻气盛,觉得阿露是非不分,我们两个就起了很大的争执,后来才会被我爸妈挑拨,以为她生气抛弃我了,我们两个才分开了那么久。”
这件事一直是她心里的一根刺,直到后来在安溪跟皮露再见面后,两人才解除了误会。
也因为不满爸妈私底下找皮露威胁她,所以两个人这一年一直都在内地待着。
直到堂弟陆嘉年带来爸爸身体不怎么好,而且也知道错了,不会再阻碍她们的消息后,她们两个才于近期回到了香江。
谁知道刚来参加这个宴会,就出现了这种事情。
这事说完,秋姜总算猜到红姐忽悠这些人的手段了。
“你是猜红姐利用这种方式实现她们的愿望,让她们对祭祀的作用深信不疑,再借她们参与祭祀烧人这件事作为把柄,好勒索她们?”
暂时先把场面稳住过来的季明诚,在听到她的话后如是总结。
秋姜点点头,“对,我觉得可以从这个角度去搜索一下证据,毕竟这么多人,她总不能每件事都做得天衣无缝。”
“我明白了,我马上叫人按照这个线索去调查。”
“那就好。”
说完这个,秋姜还有话要说,“不管是那个红姐、这些信奉邪教的女人以及那些把女儿献祭出来的父母真是太恶心了,那些孩子还那么小,就因为她们那些邪恶心思被活活烧死……”
秋姜知道有时候人心幽暗可怖,却不知道作为父母怎么舍得就为了一个儿子就要害死自己的另外一个女儿。
哪怕她在这么多案子里也见到过很多的重男轻女,可手段如此残忍狠辣的还是少见。
尤其是看到过女孩儿被烧死的全过程,她只觉得一股彻底的绝望袭满全身。
而那时候连逃都逃不掉,最后被那炙热的火焰燃烧殆尽的小女孩儿们又该有多恐惧啊。
一闭眼,那一幕幕在火焰里逃脱不掉的弱小身影就在她眼前回荡,她感觉浑身都有些冷。
季明诚了解她的痛苦和悲伤,轻轻把她抱住。
“最起码我们会给她们一个交代,让害她们的人接受法律的审判。”
秋姜靠在他胸前消化这股汹涌而来的情绪,良久后她倏地从他怀里出来,抬起头看着他,“所以季队,你可要把这个案子办得漂亮,要不然我可不答应。”
她微微仰着头,像是在对他要一个确切的答案。
季明诚郑重承诺,“绝对。”
她总算笑了,舒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跟其他人去找被藏在一个仓库里的丽姐两人的任武可算是赶了回来。
“队长,人我们已经找到了,就是身上受了点伤,精神倒还好,现在已经被救护车送到医院去了。”
“那就好。”
秋姜收拾完自己的心情,打起精神拍拍他肩膀,“好样的,不愧是咱们鹏市精英。”
“我……精英!”任武双眼发光,没点定力地嘿嘿笑了起来。
“对,你能在人生地不熟的情况下还能跟人通力合作完成任务,真的超厉害。”
做了队长后,秋姜奉行的是该打就打,该夸就得死命夸,绝对把情绪价值拉满。
不管别人怎么看,反正她觉得效果很好,大家干活破案的积极性都高很多,这时候就算心情大起大落,也没忘了队长该做的事。
她在他没看到的地方已经成为独当一面的合格的队长了。
季明诚看到他们之间的互动,心中的骄傲油然而生。
只是可惜没能亲眼见证,不免有些遗憾。
不过接下来在所有事情找上来的情况下,他也迅速从私人情绪中抽身,认真做好那个铁面无私、做事果断的季督察。
秋姜他们三个作为这个破案的参与者,自然也得去香江警局做下口供。
显然,季明诚已经提前做好了安排,只说他们是来香江旅游,偶然间发现这罪行,最后甘愿冒着生命危险帮助香江警方破案的内地好同行。
五组的人听他的话很正常,这次却连机动部队们也连连点头,深信不疑。
其中有一个原因在于他们是今天被临时抽调过来的,确实不了解破案的过程以及秋姜他们扮演的角色,另外一个原因在于他们怀疑她是巫师,最好不要轻易得罪。
再者说人家也确实帮他们破了案,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们怎么说他们就怎么信好了。
毕竟他们绝对不想那让人想死的痒意再找上他们。
太恐怖了。
阿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