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反击


    ◎任何不良竞争都应该被打击◎


    “他不读研,你也不读了?”白夏略有不解。


    齐漠从小到大跟着她跳级可以理解,那林砚又是为了什么?


    难道是为了和好兄弟形影不离?从小到大学校要一起上,饭要一起吃,齐漠考研费劲,他干脆也不考了?


    “知识够用就好,每代人都有各自的使命,我应该把时间放在其他地方。”林砚正声道。


    白夏上下打量他眼,有这觉悟考研委屈他了,应该去考公才对。


    “我们为什么在这个国家,为什么是这个年龄段的人,那是因为每代人都有不同的责任和担当,这才是我应该做该思考的事情。”林砚面不改色。


    他从来没有考虑过这方面的问题,过往总想着挣钱垄断市场,可是重生一回,他在白夏身上看到了时代性意义,很多他以前觉得荒诞的东西,可现在他觉得一切都有迹可循。


    他的重生只是意外吗?会不会一切都是应该发生的,只是以一种他不理解的形式存在,自己的存在可以改变什么?


    可以促进社会经济发展,改善就业环境,变相的也加速了时代进程,也许这就是他重生的意义,用科学的角度来看,世界上所有发生的一切都是循环,都是本该发生的事情而已。


    “你是不是偷偷在考公?”白夏微微蹙眉。


    林砚看了她眼,“我更喜欢做生意,你小叔叔那个游戏不错,他还缺合伙人吗?”


    “……”


    白夏面无表情,还真让陆烁找到知音了。


    “夏夏。”


    听到声音,白夏忽然闻声望去,只看到女主和宋峋齐齐出现在会场,二人一点也看不出年纪,在人群中格外显眼。


    陆凛也回过头,一刹那,他仿佛看到了十几岁那年初见阮文的场景,直到看见她挽住宋峋的手,他垂下眼帘遮住其中一闪而过的色彩。


    “宋爷爷呢?他最近血糖降了吗?要不要我周末去看看他?”白夏马上走了过去。


    白阮文伸手替女儿理了理头发,“你宋爷爷头晕,年纪大了去不了人多的地方,你要是能去看看他,他肯定高兴。”


    “太爷爷私藏了不少好茶,我周末问他要一盒拿去给宋爷爷尝尝。”白夏抱住女主胳膊。


    白阮文无奈的笑了笑,“你太爷爷的好东西都被你搜刮干净了。


    “所以父亲现在一有好茶,第一时间就想着让夏夏尝尝。”宋峋摇摇头。


    眼看时间要到了,白夏也没有多说,而是转身回了自己座位,虽然都是第一排,可女主和男配在另一边,隔了好几个位置,这也最妥当的安排。


    不会有人敢把男主和宋峋安排在一起,谁知道会出什么事。


    “宋家自己不清不楚,他们的事少掺和。”


    身边冷不丁响起男主平静的声音,白夏斜了他眼,“哪个公司可以说的上干干净净?你的思想能不能阳光一点?”


    男配不想生,他就非说别人生不出,也就是宋峋脾气好,这随便换个人都得打起来。


    “人心本来就是恶劣的,伪善才是常态。”陆凛瞥了她眼。


    白夏也不和他辩论,他总是有很多社会学出来,她倒想看到男主和林砚沟通,看看到底是他的社会学更胜一筹,还是林砚的思政学技高一筹。


    直到拍卖师上台,灯光也逐渐聚焦在拍品上,这是一件历史悠久的花瓶,她记得是一个书法大家捐的。


    感觉这边空调有些冷,她忽然朝工作人员抬手,示意对方拿件披肩过来。


    直到一件外套递过来,她看了眼格外热心的林砚,然后摆手拒绝,“谢谢。”


    陆凛余光一瞥,眉头紧锁,随后让工作人员把温度调高。


    白夏无言以对,很多人都穿了外套,把会场温度调高,难免会闷热,但是男主显然从来不顾及别人。


    直到第二件拍品出来,是一条椭圆形宝石项链,起拍价是一百五十万,很快就有几个贵妇举牌。


    这是她妈捐的,这些年女主品牌名声越做越响,已经不太需要借助宋家宣传,很多时候就是这样,以前是叫宋夫人,现在大多都是叫白小姐,因为女主有了自己的个人价值,大部分人看到的也是她自身主体在社会上的地位。


    “三百五十万,陆先生出价三百五十万,还有没有出价的?”拍卖师目光扫过会场所有人。


    霎那间,所有人都齐刷刷看向陆凛的方向,又看了眼宋峋,一时间也只觉得吃了口大瓜,陆总居然当着宋总面拍人家老婆的东西,这摆明是余情未了,难怪这么多年一直未婚,这白小姐也真是厉害,让两个男人神魂颠倒。


    “四百万,宋先生出价四百万,还有没有要出价的?”拍卖师微微一笑。


    整个会场一片寂静,陆烁颇有些坐立不安,生平第一次感觉到尴尬,他今天就不应该来的,大哥摆明是上头了,宋叔叔肯定觉得这是挑衅,成年人的世界他真不懂。


    “五百万,陆先生出价五百万,还有没有加的?”拍卖师脸上笑容越来越大。


    其他人忍不住窃窃私语,头一次看到这么抓马的现场,果然初恋的威力就是不一样,这么多年还念念不忘,宋总更是为了老婆孩子不生,这个白小姐都可以出书了。


    见男主又开始冲动,白夏也没有阻止,反正丢的是他自己脸,最后钱还能造福贫困人民,也算是献爱心了。


    白阮文拉住宋峋胳膊,微微摇头。


    后者顿了顿,终究还是没有再出价。


    “五百万一次,五百万二次,五百万第三次!”


    拍卖师一锤定音,“恭喜陆先生。”


    “你一个男的,买宝石项链做什么?”白夏忍不住看着他,“你想献爱心可以直接把钱给我,还能省去给拍卖行的抽成。”


    陆凛微微蹙眉,“给你做毕业礼物。”


    “……”


    她毕业半个月了,男主才想起来毕业礼物?


    他分明就是想在女主面前刷刷存在感而已,后知后觉的深情感动的只有自身而已,对别人反而是一种为难,不过男主显然不会明白。


    好在后面对方没有再抽风,除了一点小插曲,拍卖会举行的还算顺利。


    和女主打完招呼,她就和陆凛一起回去,车上很安静,饶是陆烁这种碎嘴子也一声不吭。


    回到家她就问了下负责人,这次筹到了多少慈善款,目测来看还是挺多的,盖桥修路应该没什么问题了。


    直到接到管家电话,对方说男主从陆晋年酒柜里拿了一瓶酒,可明明他戒很多年了。


    显然今天女主和男配成双成对的出现对他打击不小,自己偷酒喝,总比出去发癫强。


    她来到书房门口敲了几下,里面没有什么反应,等她推开门,发现里面根本没有开灯,月光透过窗户洒落在地,依稀可以看到角落里坐着个高大的人影,冷峻立体的轮廓一片紧绷,骨结分明的五指紧紧攥着玻璃杯,直到手背冒起青筋。


    白夏也没有开灯,而是一言不发走过去,陪他一起坐在地上,“这瓶酒太爷爷珍藏了很久,他都没舍得喝。”


    陆凛想看清女孩的面容,可是什么也看不清,也许他真的有病,明知道阮文的性格,为什么还会怀疑阮文给自己下药?


    他告诉女儿人性本恶,因为他就是这样的人。


    他向往阮文的善良,却又不相信世界上有这样的善良,就如同他不相信女儿做慈善单单只是为了做慈善。


    也许这个世界上有纯粹的人,只是他狭隘而已。


    “你妈妈……不会回来了……”他声音沙哑。


    这么多年,直到现在他才不得不认清这件事情。


    白夏拍拍他肩,“只要你学会尊重女性,还是可以再找的,你的人生又不仅仅只有爱情,人应该有自己的信仰,没有什么过不去的。”


    陆凛端起杯子一饮而尽,喉咙不断滚动,“以后不要借酒浇愁,这是懦弱者的行为。”


    “……”


    虽然很想说什么,可白夏还是没有说,这种时候还是让他一个人安静下吧,明天去公司的时候他又变得冷酷无情了,霸总是不会颓废的。


    等她出去后,又叮嘱厨房做碗醒酒汤,半个小时后再送过去。


    回到房间,她拿出手机点开微信群。


    【喜欢一个人真的会不相信她吗?】


    何悦画:【当然不会,这都是渣男的借口!】


    齐漠:【对!】


    白夏:【明知道这不可能是她做的事,为什么这个男人还是会怀疑?】


    齐漠:【因为没有脑子[微笑脸]】


    林砚:【心里防御太强,习惯性怀疑身边所有人】


    白夏:【看来你很有心得】


    林砚:【看过一阵心理学[微笑脸]】


    何悦画:【@白夏你坠入情网了?你这描述一看就是个渣男呀!】


    白夏:【我一个朋友而已】


    白夏:【@齐漠你的车处理好了?赔了多少钱?下次请个司机吧,没钱我可以借给你。】


    齐漠:【是别人撞了我车,我车技好的很,不信下次带你去兜风!】


    白夏:【晚安[微笑脸]】


    关掉手机,她立马拿衣服去浴室洗漱,周六不用去公司,她顺手就把闹钟关了。


    一觉睡到早上十点,等她下楼吃早餐时只有陆烁在餐厅,显然其他人都已经吃过了。


    “你有空就去陪太爷爷钓鱼,在哪打游戏都是打,去户外还能呼吸下新鲜空气。”她拉开椅子坐下。


    陆烁咬着三文治看了她眼,“什么叫做打游戏?他们不懂?难道你也不懂?我这是亲力亲为测评,你知道吗?林砚说要入伙,我准备把百分之十的股份卖给他,多个人入伙也多个人承担风险,你说对不对?”


    “……”


    白夏端起豆浆喝了口,“他为什么突然入伙?你就没想过?还是他钱多烧的慌?”


    “你这话说的,那肯定是看到了我们公司的潜力!”


    陆烁皱皱眉,左顾右盼一眼,然后凑过脑袋,“我觉得他非常有眼光,你说我卖多少钱合适?”


    现在中少青都爱打游戏,以后游戏肯定会成为大趋势,只要把这块做好了,一定能挣钱,这分明是具有前瞻性的投资。


    “做游戏的那么多公司,他为什么偏偏和你合作?游戏都没有上线,你的潜力他又从什么地方看出来?”白夏淡淡道。


    她不想打击任何人,游戏这一块的确有市场,不然她也不会投钱,可是她总觉得林砚是一个非常矛盾且复杂的人,他给人感觉就非常内敛,可昨天他说那些话的时候眼神又非常坚定,好像真的看清了自身的社会责任。


    不过她不太相信任何人,做普通朋友还行,一旦牵扯到利益,这个就很容易出事了。


    “那你的意思我拒绝他?你们不是好朋友吗?你连自己朋友都不相信吗?”陆烁眉头紧锁。


    白夏瞥了他眼,“我任何人都不相信,只相信自己。”


    “……”


    “行行行,你说了算。”陆烁无奈的咬着三文治。


    吃了早餐,白夏就回了书房处理琐事,她很久之前就开了个自媒体公司,养了不少营销号,最近确实接了不少攻击性单子,对接的是另一家竞品公司,甚至还知道这次无人机究竟是哪个细节出了问题,还发到了网上,网友是很容易被带偏舆论的,现在都觉得是她们为了挣钱用劣质零件。


    关于产品问题只有公司内部高层才知道,对家为什么会这么清楚?


    甚至到了下午,她还看到了一则关于业内的爆料贴,很快就被推上了热搜。


    娱三哥:最近某品牌售后很火,甚至还营销出圈了,其实是公关部新降了皇族,关于这个新任管理层没有人敢出来说,因为确实背景不一般。


    因为她母亲男女关系还是挺复杂的,给她争取了不少利益,所以她也顺利进了后爸公司,还想把公司元老赶出去,其他人也都不敢说什么,所谓的天价售后也不是她想出来的,而是后爸为了给她镀金才砸重金造势,果不其然,几个受害人都闭嘴了,舆论也反转了。


    不然动脑筋想想也知道没有哪个公司会真的花重金安抚受害者,只能说皇族就是不一样,那几个受害者也是走运,不然怎么可能拿到巨额赔偿,现在皇族在后爸的公司也是无人敢得罪,甚至之前的管理层也被开除了,就是为了给她腾位置。


    只能说有个好妈了,关于这位皇族的亲爸也是不可说,反正是商业巨鳄,不出意外过几年大家就能看到一位年轻的女首富出现,目测这位皇族身家不菲,毕竟有两个家族全力托举,但最精彩的还是她妈的故事,可谓是豪门狗血大瓜,吃过瓜的基本都惊掉了下巴,但是主包不敢说,且看且珍惜。


    听见了吗:我也觉得感觉营销过了头,售后只是补救,什么时候值得吹嘘了?


    哦哦哦哦:与其把钱放在营销上,不如用心做好产品,反正我是避雷了[微笑脸]


    微微一笑:好奇是什么豪门大瓜[吃瓜]


    馍馍:之前好像有人扒过,的确挺炸裂的,电视剧都不敢这么拍[笑哭]


    心心念念的西瓜:我好像听同事说过,好像是她妈未婚生了她,然后又嫁给了现任老公,但前任对她妈还念念不忘至今未娶,现任老公也为了她妈不生孩子,最重要的是两个人都挺有钱,我听到的时候也觉得很炸裂[笑哭]


    嘻嘻嘻:那还真是有个好妈了[笑哭]


    眨眨眼:不管是不是家族企业,用心做好产品才是最关键的,不要把原来的口碑全败坏了[微笑脸]


    自知之明:哪里有瓜我也想吃[流泪]


    热搜只是持续了几分钟就被撤了,白夏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男主出手了,但纵然如此,还是有不少言论在发酵,对于豪门八卦大众一向都很好奇。


    这摆明是冲着她来的,因为这明里暗里都在说她是一个拼爹拼妈排挤老员工的关系户,哪怕这不是一个秘密,可以前也没看到有这方面的帖子,因为所有人都不敢得罪男主,因为他是真的翻脸不认人。


    现在出现这种言论,明显就是想让她知难而退,哪怕以后继续留在公司,也会被人觉得是靠关系上位。


    一旦因为她影响了公司口碑,股东是有权力让她离开的,背后的人是谁已经显而易见。


    果然,没多久她就接到了宋峋电话,似乎害怕她看到这些会难过,不过白夏反而安慰对方不用管这些,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她也想看看后面的人还有没有其他招数。


    挂断电话后,她又给男主发消息,让他不用插手任何网上的舆论,这一切她会自己处理。


    要是男主出手,反而会打乱她的计划,她不担心这些攻击,反而担心那些人过于沉着冷静,一个人有动作才会有破绽。


    直到周一去公司,她明显感觉部门的人眼神有些不一样,显然也都通过网络吃到了所谓的瓜,也知道她并不是宋峋的亲生女儿。


    到了十点钟她就去了九楼参加股东大会,今天宋跃华也到了,其他人就好像不知道网上的事情一样,看到她依旧笑呵呵的,俨然一副和蔼可亲的长辈风范。


    “你们肯定觉得奇怪,夏夏为什么会坐在这里。”宋跃华沉吟道。


    会议室的人都是面面相觑,也不说话。


    “夏夏是我的孙女,我打算把名下百分之十的股份转让给她,你们应该没有什么意见吧?”他目光一扫。


    霎那间,众人也都是神色各异,哪怕已经猜到会有这一天,却没想到会这么快。


    股权转让是必须其他股东同意的,可董事长这哪里是商量,摆明是通知。


    “这是大哥自己的股份,你怎么转让,我们都无权过问。”宋起铭皱皱眉,“可是最近网上舆论对夏夏不利,我们怕在这个时候会影响公司形象,不如还是缓缓再说,反正也不急于一时。”


    “对呀,现在网上的人戾气太重,要是和他们对着干,反而会影响产品盈利,最近本来就因为新品出了问题,如果再出现口碑下滑,下半年盈利恐怕就不乐观了。”另一个股东也附和了起来。


    宋峋面色不佳,“新品是宋奇的问题,夏夏及时挽回了公司形象,外面人云亦云,二叔难道也没有独立思考能力?”


    第一次被侄子怼,宋起铭也不生气,只是坐在那悠悠道:“我是万分支持夏夏继续干下去的,可是也要面对现实,夏夏说的对,现在是互联网时代,我们不能掩耳盗铃忽略外界的声音。”


    白夏将一份文件丢桌上,“最近正圆买了很多不利的通稿攻击公司,我发现有一个营销号居然知道我们新品究竟是哪个地方出了问题,这应该是公司内部秘密,正圆怎么会知道?”


    “最后我发现,买通这个营销号的居然是已经离职的宋总监,对家公司趁机攻击可以理解,可宋总监这样做又是为了什么?这是不是构成了泄露商业机密罪?当然,这个还得由法官来判断,但我更好奇,宋总监已经离职,按道理不应该知道新品检测报告内容,究竟又是谁告诉他的?这应该才是最严峻的事情。”


    女孩清脆的声音回响在宽阔的会议室,众人都齐齐看向宋起铭,后者脸色微变,下意识端起杯子喝了口水。


    宋跃华不悦的盯着宋起铭,没想到他居然纵容儿子做出这种事,真是人老了脑子也糊涂了,连公司利益也都不管了。


    “这能说明什么?你说是谁就是谁?指不定是正圆想让我们内部分化,你还年轻,不懂商场里这些弯弯绕绕。”


    宋起铭摊开手,直到手机振动了起来,看到来电显示他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随即又在众目睽睽下接通,可当听到那边的消息,他当即眼神一变。


    挂断电话后,他骤然盯着女孩,“你报警了?”


    白夏面不改色,“有人泄露公司机密,当然要报警处理,想必大家都是以公司利益为先,包括网上那些所谓的言论,我也已经报警,现在是法制社会,我们应该学会用法律的武器来维护自身权益,互联网是大势所趋,可互联网也不是法外之地,任何不良竞争都应该被打击。”


    四目相对,宋起铭脸色越来越差,腾地一下就站了身,也不说话就径直走了出去。


    其他人面面相觑,也没想到一个小姑娘居然说报警就报警,一点颜面也不留,果然是陆凛的亲女儿,做事风格都是一脉相承。


    “夏夏做的对,任何危害公司利益的人都应该处理,不然只会助长这种不正之风,宋奇有没有犯罪,这个交由法律去判断。”


    宋跃华脸色也不太好,也猜到了背后主使是谁,当即目光灼灼看向众人,“夏夏成为公司新股东,不知道你们还没有其他想法?”


    众人哪里还敢有意见,都是默不作声坐在那。


    白夏正声道:“各位对我有意见,我都可以照单全收,但拿互联网上言论来说就未免儿戏了些,如果管理层不生孩子会影响公司口碑,那么公司某些人婚外乱生孩子又算什么?倡导三胎政策吗?”


    第32章 绑架


    ◎她一脚就把人蹬开了◎


    会议室一片寂静,也没有人说话,当然听的出白夏是在指桑骂槐,可是宋起铭做的事和他们有什么关系,她是既得利益者,当然看不惯别人生孩子。


    “既然董事长已经决定了,我也没有什么想法,只是事情还没有捋清楚,夏夏就贸然报警,是不是太冲动了些?宋奇哪怕做错了事也是老员工了。”一个股东欲言又止道。


    白夏面无表情,“我是在维护公司的利益,也是在维护各位股东的利益,倘若人人都效仿,以后公司还有何机密可言?是不是每个人都可以拿着公司信息去卖钱?”


    “更何况我也不知道各位是怎么定义老员工和新员工的,我记得宋总监当初进公司也毫无资历,就空降管理层,也没有看到有人说什么,怎么到了我这就变成了年纪轻资历浅难堪大任,如果是我能力有问题,我接受任何批评,但我更好奇对各位而言,这个资历深浅究竟是怎么评判的?什么叫老员工?什么又叫做新员工?”


    听着女孩一字一句的质问,也没有再说话,他们算是看清楚了,这个小丫头完全继承了他亲爹的行事风格,显然不能轻易得罪。


    今天能拿宋起铭开刀,明天指不定就变成了他们。


    “宋奇究竟有没有泄露公司机密,这件事就交给法官去评判,错了就是错了。”


    宋跃华目光如炬扫过其他人,“夏夏也是我孙女,对她不利就是对我老头子不满,我这把老骨头还是可以再折腾一下的。”


    “散会。”


    他敲了两下桌面,随即起身离开。


    其他人面面相觑,董事长这偏向已经很明显了,以后肯定会让这小丫头接班,至于宋峋,怕是早就被白阮文迷了晕头转向。


    散会后,几个股东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几人相视一眼,随后齐齐走出会议室。


    安静的茶室弥漫着一股茶香,窗外绿林轻摆着枝叶,在窗台投下片片光斑。


    宋起铭坐在一侧,手里盘着一串玉串,对面几个股东也都是缄默不言。


    “这个小丫头欺人太甚。”


    听到他的话,几个股东也是皱皱眉,“那能怎么办,她背后毕竟有董事长撑腰,更何况你儿子确实不像话,这种事交给别人去做就好了,哪有自己买黑稿的,这不是摆明让人抓把柄。”


    宋起铭用力将玉串丢桌上,然后端起茶杯一饮而尽,脸色也逐渐阴沉,他都已经安排好让正圆去泼脏水,到时候只要公司盈利下降,他就有机会让这丫头滚出公司。


    可谁知道那个蠢货居然自己去买营销号,还泄露了公司机密,摆明给人送上把柄,那小丫头就更有机会借题发挥,把他们这些人通通全都赶出去。


    “我了解我那个大哥,他心软了一辈子,不会做出这种事,只要让这臭丫头知道厉害,以后该怎么样还是会怎么样。”他沉吟道。


    其他人几人面面相觑,“可是这小丫头骨头硬的很,你没看到今天在那里指桑骂槐,哪里还管我们是不是长辈,更何况她背后还有陆家,看起来怕是难啃,要我说还是算了,她不就是想立威,给她出出风头就好了。”


    “对呀,董事长向来心软,你到时候去和他说说,警方那边也不会继续追究,总比你儿子真的坐牢强。”


    宋起铭突然冷哼一声,不悦的看向几人,“我大哥点头有什么用,他早就被那个小丫头牵着鼻子走,这人老了也是老糊涂了,几千亿的公司居然交给一个外人,简直就是荒缪,难道我们宋家就没有其他血脉了吗?轮得到她一个陆家人指手画脚?”


    “那你想怎么样?”其他几人也是无奈的抿了口茶。


    宋起铭扭头看向窗外,手心紧紧攥着茶杯,“一个小丫头片子,再厉害终究还是个孩子,只要让她知道自己碰了不该碰的东西,最后还是会知难而退。”


    闻言,几人都是神色一凛,“你疯了?她爸爸可是陆凛!”


    谁不知道这丫头是陆家的宝贝疙瘩,万一出了什么事,那还不得翻天。


    “那我儿子就活该被抓?!”


    宋起铭面上浮现一丝阴狠,“陆凛又怎么了,他还能拿我怎么样?一旦让这丫头接管公司,以后还会有我们容身之所?到时候你们都去喝西北风吧!”


    当年她和大哥闯南走北才开创的公司,什么风浪没见过,现在居然一个小丫头就想把他扫地出门?未免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其他几人额前不由冒出冷汗,显然也知道他打算做什么,这可不是一件小事,其他人还好说,可这丫头还真不好动。


    散会后白夏就去了宋跃华办公室,关于这件事是她先斩后奏,确实需要说明一下,她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知道宋跃华肯定会心软,毕竟是亲弟弟的儿子。


    可她没有顾忌,如果宋跃华依旧狠不下心,那她留下来也是徒劳,因为哪怕做再多一旦宋跃华心软,最终还是会功亏一篑,毕竟公司实际决策还是在宋跃华这。


    “该怎么样就怎么样,给他一个教训也好。”宋跃华坐在办公桌前沉沉叹了口气。


    一个公司想要更新换代,肯定势必要得罪不少老人,不能因为个别人影响公司发展,那和留个烂摊子给孙女有什么区别。


    “宋起铭肯定不会坐以待毙,他和不少股东来往密切,一旦生出异心,对公司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白夏坐在沙发上拎起茶壶倒了两杯茶,“我打算收购其他散股,只要价钱高于市场价,大部分人应该也会权衡利弊,如果再等下去,让宋起铭先下手为强,他未必会惦记和您的关系,毕竟利益才最重要。”


    没想到她这么小年纪思虑倒是周全,宋跃华心情颇为复杂,显然陆晋年这些年把夏夏教的不错,完全继承了陆家独有的行事风格,他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如果需要爷爷帮忙就说,不要一个人硬抗,你到底还小,人心险恶,要是你受了委屈,你太爷爷肯定会不开心。”宋跃华关切道。


    白夏抬手看了眼时间,然后笑着起身,“您这话我太爷爷天天和我说,我还要回去开会,您慢慢喝,这可是我从太爷爷那里拿来的好茶,下雨天品味更佳。”


    宋跃华笑着点头,看着女孩快步离去,风风火火的充满干劲,一点也不像他那个儿子,眼里只有老婆哪里还有公司,好在给他带来了个孙女。


    回到部门后,白夏又临时召开了会议,关于最近网上的言论无论要马上进行清理反击,宋起铭泼了多少脏水过来,她当然要还多少回去,看看到底谁隔应。


    下午部门人员就买通了一个资深业内博主,在某社交平台爆料。


    瓜哥:最近某公司确实有动荡,管理层也在大换血,确实是总裁女儿空降,不过总裁女儿履历也很厉害,十八岁就从名校毕业,在校期间还创办了一个非常知名的搜索软件,家族也是一直拿她当接班人培养。


    由于上任管理层失误,她也是*第一时间力挽狂澜改变了舆论,但是公司内斗严重,她还是被推了出来。


    说起来也挺可笑的,一开始那几个受害人并没有拿到赔偿,所以才在网上维权,但是上任管理层就要告他们,还是这个总裁女儿上任后力排众议加价赔偿,所以那几个受害人才改口,但是公司其他人挺不乐意的,之后大家应该还能看到不少关于这个公司的人员变动消息。


    一楼:被炸了还要被告?这也太恶心了吧!


    二楼:楼上大惊小怪,这很稀奇吗?现在的资本不都是这个德行?谁能拿出五百万天价赔偿款?就冲这一点我也支持总裁女儿!


    三楼:我只看真金白银,谁是不是皇族和我没关系,如果以后能保持这个售后水准,我就是它家一辈子死忠粉,炸了我都说它声音大!


    四楼:支持年轻人上位!不然谁还把顾客的命当命!


    五楼:这也太恶心了,不把心思放在产品质量上,反而去黑一个小年轻,还给人家妈妈泼脏水,恶不恶心呀!


    六楼:她妈妈也挺厉害的,开了不少公司,但是营销号只会混淆视听,非要往人家私生活上带,人家有前任怎么了?说明人家魅力大!


    七楼:这个总裁女儿也太厉害了,听说那个搜索软件就是她自己搞的,营销号只会说人家关系户,关系户怎么了?人家接管自家公司其他人反而不乐意了。


    八楼:不说了,我前段时间在正圆买的无人机出了问题,现在客服还在和稀泥,谁懂五百万的含金量!


    白夏又通知自己自媒体公司的人,全网开始推送通稿,网友喜欢吃瓜,吃瓜的同时也能给品牌加深印象,每个人都是潜在用户。


    晚上回到家,陆凛没有回来,吃饭的时候陆晋年还问了一嘴她的情况,似乎对于宋家这趟浑水特别不满意。


    “有什么样的儿子,就有什么样的爹,宋家两父子都是一样的心慈手软,你还要过去帮他们收拾烂摊子,真是难为你了。”陆晋年心疼的看着曾孙女。


    白夏低头喝着汤,然后摇摇头,“没事的太爷爷,其实宋爷爷也不容易,毕竟都是一家人,肯定难免会不忍心。”


    “他不忍心就让你去当出头鸟?”陆晋年放下筷子,瞬间没了胃口,“他当初是怎么和我说的?说的天花乱坠,结果一点小事都处理不了,一把年纪还优柔寡断,还不如退休回去钓鱼。”


    姚芸一边切着牛排,微微一笑,“烁烁也毕业了,是时候找个工作,我想让他进公司随便做点什么,总比在家里闲着强,您觉得怎么样?”


    正在吃饭的陆烁骤然抬起头,不明白他妈怎么又提这事,他去公司能做什么?那不是拿空饷吗?


    “他整天吊儿郎当能做什么,我画展还缺个解说员,让他过去好了。”陆齐辉面不改色的道。


    闻言,姚芸不由微微蹙眉,白夏都要继承集团了,他居然让儿子去画展当解说员?


    “我自己有公司,下周游戏就上线了,当什么解说员呀,我又看不懂那些画,太抽象了。”陆烁说着说着就低头嘀咕起来。


    陆齐辉拿起筷子就敲了下他脑门,“你能不能有点艺术细胞,怎么一点基因也没看到继承我的。”


    陆烁捂着脑袋撇撇嘴,“那大哥也没看到继承你的艺术细胞,说不定是隔代遗传,你让夏夏去欣赏好了。”


    “……”


    白夏眨眨眼,说实话她也没有什么艺术细胞,还真看不懂陆齐辉的画,不过她找了专业人士品鉴,只能说陆齐辉的画中规中矩,但绝对没有他实际名气那么夸张,显然很多人都是冲着陆家才去捧着他的。


    “一个两个就没有让我省心的。”


    陆晋年不悦的看着陆齐辉,“看看陆凛现在像什么样子,大庭广众之下还去买白阮文的东西,他还嫌不够丢人?他是准备一辈子当和尚吗?”


    也就是他还在,以后等他走了,没有人管着孙子,对方指不定做出什么事情来,这让他怎么放心把陆家交给这些没头没脑的人。


    算了,他现在也就只能指望曾孙女了,现在陆凛也就听听女儿的话,说不定还能约束一下他的性子。


    “不结婚总比乱结婚好,大哥这不挺好的吗?万一再找一个给夏夏生个弟弟妹妹,那都没有共同语言了。”陆烁一本正经道。


    就好像他和大哥,他不太希望这种悲剧再次上演。


    姚芸深吸一口气,给儿子夹了筷菜,目光透着警告,“吃饱了吧?”


    陆烁随便扒拉两口饭,然后放下筷子马上上楼。


    陆晋年斜了眼儿子,也没有了胃口,拄着拐杖就起身离开。


    只有白夏在认真喝汤,陆晋年还是清醒的,知道陆家不和睦一切根源都在陆齐辉身上,其实男主也不一定接受不了父亲再娶,可是他好歹也隔个两年,这老婆刚死就急着结婚,男主当然对父亲有怨恨,以至于对这个家都充斥着不满,更别提对陆烁这个弟弟。


    “夏夏最近又瘦了,多吃点,年轻人也要注意身体,免得你太爷爷担心。”陆齐辉顺势给他加了个鸡腿。


    白夏笑着说了句谢谢,然后吃完就回了房间,她有时候真佩服陆齐辉,这钝感力真是超绝,难怪整天被陆晋年指责也跟没事人一样,这一点陆烁还真遗传了他的基因。


    网上舆论还在发酵,关于公司以及她个人的黑评基本上都被冲了下去,白夏也问了警方那边的调查,宋奇已经被保释了,后面会怎么判还得看证据链。


    但其实她也知道,像宋奇这种情况不一定会被判刑,因为只要宋起铭找个人出来顶锅,到时候什么事都没有了,她报警只是想表示一下态度,任何人她都不会容忍。


    周末她妈又让她过去吃饭,白夏也没有推拒,但她也不敢吃早餐,不然吃消食片也没用。


    宋家私底下很少谈公事,这一点她很喜欢,只是避免不了问他陆晋年的身体情况。


    “你太爷爷年纪也挺大了,听说上次还住院了,你们可得好好陪他。”宋跃华难得严肃。


    桌上摆满了十多个菜,白夏吃着蟹肉,然后认真点头,“我爸爸一有空就会去陪他钓鱼,还在后面开辟了个鱼塘,太爷爷一坐能坐一下午,我爸爸坐半个小时就不耐烦了,每次都会被太爷爷教训。”


    仿佛已经想到画面,宋峋也忍不住笑出声,然后夹了个虾放老婆碗里,“小时候他怕水,又不敢说,最后还是我偷偷教会他的。”


    想起曾经的事情,他也忍不住摇头失笑,纵然陆凛现在视他为仇敌,不过他也可以理解,毕竟对方就是这样的性格,时间终归会冲淡一切。


    “他就是嘴硬,从来都不会低头。”白阮文仿佛也想起了曾经的事,不由低笑一声。


    白夏只觉得女主和男配真是善良,哪怕男主每次都喜欢阴阳怪气让人难堪,他们居然还能保持初心没有任何怨恨,这不是圣母,而是看透了事物的本质,回归事件本身。


    其实很多事情就是这样,错过了就往前看,也许前面会有更好的人生。


    倘若男主学会低头,女主应该也会原谅,可是他没有,所以女主也看明白以后哪怕勉强和男主在一起也会猜忌不断,不如果断往前走,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


    “夏夏也成年了,有没有喜欢的男生呀?”宋跃华凑过脑袋一脸打趣。


    白夏面色不改吃着饭,“爱情只会占据我思考的时间,所以我不太需要这种东西。”


    闻言,白阮文倒也没有反驳,倒是宋跃华皱皱眉,“这可不行,实在不行招个上门女婿,要不要我给你介绍几个?家世背景都不错,你们年轻人叫什么宽肩窄腰大高个,你看了肯定喜欢。”


    “您乱说什么,夏夏还小,哪里知道这些。”宋峋不满的看向父亲。


    宋跃华斜了他眼,“我不把关,以后万一夏夏被人骗了怎么办?现在凤凰男那么多,夏夏条件这么好,这每天找我上门打听的人一只手都数不过来,趁我还活着,当然要替夏夏仔细打算一下。”


    “您多吃一点,放心,您肯定能看到的!”白夏起身一人夹了一筷子菜。


    谈恋爱是为了放松调剂生活,这种事等她以后无聊的时候再说,至少现在她没有时间。


    吃完饭,下午还有拳击课,她也没有多少逗留,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车子忽然打不着火,她也不敢再开了,于是宋跃华特意让跟了他几十年的司机送她回去。


    上车后,白夏就联系人把车子拖去检修,这可不容小觑,小说里都是这样,车子莫名出现故障,然后就出车祸了。


    这辆车肯定不能要了,以后得换一辆开。


    仿佛发现这不是回陆家的路,白夏默默把自己定位发送给女主,然后不解的看向司机,“李叔,化明路那边堵车吗?我这边地图怎么没有显示?”


    司机点点头,“早上那边出了交通事故,我觉得不吉利,所以还是去三品路这边比较好。”


    白夏也没有说话,默默理了理发绳,然后从包里拿出一瓶水拧开喝了口。


    直到路线越来越偏,她回头看了眼,有几辆车一直跟在后面,打她从宋家出来就一直跟着,显然是害怕她跳车。


    是姚芸吗?还是宋起铭?


    千防万防终归还是发生了,果然豪门文就是这么危险。


    看着一直亮屏的手机,她已经调成了静音,女主一直给她发消息,可她也不知道司机打算把车开到什么地方。


    “我记得李叔跟了宋爷爷二十年。”她淡淡道。


    司机神色复杂盯着前路,声音哽咽,“对不起小姐,我儿子在外面赌钱被人扣了,我没有办法,如果不这样做我儿子就没命了。”


    白夏没有说话,显然宋跃华的司机早就被人盯上了,只是用在了她身上而已。


    不用想,只能是宋起铭。


    直到车子进了郊区,周围越来越偏僻,直至停在一栋荒废的工厂,后面两辆车子也与此同时停下,而工厂里忽然走出几个戴着口罩的大汉,腰间还别着电棍,片刻间就走过来打开车门。


    白夏没有拿包和手机,径直走了下去,一个大汉马上拿出绳子,就要把她手绑住。


    “我给你们一百万,让我和他说句话。”白夏扫过几个大汉。


    几人面面相觑,又看了眼车里的老头,然后就招招手让他出来。


    司机抹着眼泪,扑通一下就跪倒在地,“对不起大小姐,是我对不起董事长,我肯定会去自首的,可是我就这么一个儿子,我真的不能不管他。”


    白夏扫过敞开的车门,眼看一个大汉就要把绳子缠绕住自己手腕,她突然转身一脚踹在他胸口,趁着对方后退之际,又抬腿蹬开另一人,飞速就钻进了车厢。


    “玛德!快追!”


    几个大汉都脸色一变,眼睁睁看着车子被开走,然后赶紧钻进了旁边的车子,一个小姑娘力气这么大,雇主也没说这丫头还有这身手呀!


    白夏转动着方向盘,把油门踩到底,然后又伸手从后座摸到自己手机,也不管上面有多少个未接来电,直接拨通了最后一个号码。


    “怎么回事?你在哪?”


    电话那边传来陆凛紧绷的声音。


    白夏望着后视镜里的几辆车,此刻也是眉头紧锁,“我被人绑了,看我手机定位赶紧报警,千万不要告诉太爷爷,他有心脏病受不了的。”


    第33章 逃跑


    ◎陆晋年去世◎


    “你保持通话,不要怕。”陆凛的声音隐隐有些紧绷。


    白夏还想说什么,手机突然没了信号,肯定是有人开了信号干扰器,她一回头,后车已经有隐隐追上来的迹象。


    直到耳边“砰”的一声发出爆响,她低头抱住脑袋,只看到玻璃被子.弹击穿,显然对方是在逼迫她停车。


    还好车子有智能驾驶,她只能低着头扶着方向盘,可是后车忽然伸出一只手,直接对准了她的方向。


    仿佛只要她再不停车,下次打的就是她脑袋。


    她不能拿命去硬扛别人枪法准度。


    白夏扫了眼前方的山坡,咬咬牙突然把车子急刹在地。


    后车也瞬间将她包围,车里顿时下来几个大汉,只有其中两个人手里有枪,二话不说就对准前车玻璃。


    白夏打开车门,然后举起手走下去。


    一个大汉立马从车里拿出手机和车钥匙,然后把手机丢地上踩碎。


    “老板,人追到了!”


    一个大汉拿起手机拨通电话,听到里面声音,然后又回头看了眼白夏。


    “我给你们一亿,现在就可以转账。”她扫过前后五个人。


    听到这话,有两个大汉仿佛有些心动,不由对视了一眼,好像听说这丫头家里挺有钱,如果现在能拿出一亿,那可比他们干一票划算多了。


    “少耍花招!”


    领头的大汉拿起枪对准她脑袋,示意另外两个马上把人绑了,免得再出现意外。


    “万一她真给一个亿呢?”左边的大汉似乎有些意动。


    做这行本来就是为了钱,口碑算什么,大不了以后改名换姓接着干就是了。


    “对呀,万一她拿不出来,我们也不亏。”另外一个也附和道。


    难不成他们几个人还看不住一个小丫头?


    闻言,领头的大汉思索了下,上下打量了眼女孩,跟着从兜里拿出一部手机递给她,“别耍花招,不然现在就要了你的命!”


    另外两人也退后一步,倒是没有立即给她绑上绳子,却时刻关注着周围动静。


    白夏接过手机,扫量一圈四周,下午时分山路里根本看不到一个人,山坡也根本看不到底,只能听见水流淌过。


    “这手机没有信号。”她满脸无辜。


    其中一个大汉立马去后车关掉信号干扰器,然后又把枪对准她脑袋,仿佛只要她有任何异动,子.弹就会打穿她脑门。


    白夏在手机上按了几下,然后又递给大汉,“你输入账号就好。”


    见状,几人都是眼前一亮,没想到这小丫头真的能拿出一个亿,不过就算这样,还是得把人抓回去,毕竟他们可是答应了雇主,到时候对方怎么处理就不关他们的事了。


    等到其中一个拿枪打大汉接过手机,白夏侧身一脚踢翻后面人手里的枪,这时前面的人忽然反应过来,对着女孩肩膀扣动扳机。


    子弹贯穿胳膊,剧烈的疼痛令白夏倒吸了口凉气,可她还是转身一个腾空侧踹将对方手里的枪踢飞,他们只有两把枪,说不定还能赌一赌。


    这时一根电棍朝她袭来,她立即锁住对方胳膊,一拳砸在大汉太阳穴。


    “玛德!”


    另一个大汉骂骂咧咧就甩来电棍,白夏一记抬腿蹬在他腹部,但是体型相差太大,对方不仅没有后退,反而拳头擦着她耳边过去,电棍也砸了下来。


    白夏伸手架住对方胳膊,一记膝顶转正蹬猛地把人踢开,趁着另外二人去捡枪,她二话不说就沿着山坡滑了下去。


    眼看着女孩消失在树林里,几个大汉都忍不住骂骂咧咧起来,猛地朝地上啐了一口,“这臭丫头居然耍花招!早知道就不听她胡说八道!”


    “我就说不能相信她,正常人遇到绑架会这么冷静吗?也不动动你们的脑袋想想,蠢货!”领头大汉脸色阴沉看向几人。


    后者都是满脸无奈,“那谁知道这臭丫头这么能打,玛德难怪这么有钱身边连个保镖也没有!”


    “还废话什么!死了也要把尸体捞上来!”


    领头的大汉也懒得和他们废话,二话不说就从车里拿来绳子绑住车子座椅,另一头缠绕住自己,随后就沿着山坡滑了下去。


    这边警察局一片忙碌,陆凛坐在屋里,看着局长一直在打电话调度人手,男人五指紧紧攥着,冷峻立体的轮廓紧绷一片。


    许助理也赶紧安慰,“您别着急,至少小姐发了定位过来,应该不会离太远。”


    陆烁闭上眼,呼吸时而急促时而缓慢,可手背冒出的青筋依旧出卖了他内心的不安与急躁。


    这时办公室的门被人突然推开,白阮文和宋峋神色焦灼的走了进来,许助理赶紧上前说明目前状况。


    “小姐是从宋家出来后被连车带人绑架了,现在司机也没有踪迹,不过之前小姐和总裁通过电话,情况不太乐观,幸好还有白小姐给的定位。”许助理眉头紧锁。


    陆凛冷冷的盯着宋峋,“你们宋家真会用人。”


    白阮文拦在二人中间,声音哽咽,“现在夏夏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之前女儿摘了手表,她就商量在女儿头绳里放了定位装置,在女儿失联那一刻,她也同时给陆凛打了电话,好在现在这个定位还在。


    “这一带是郊区,之前有几个化工厂,附近居住的人比较少,白小姐应该是在广令坡一带,搜索起来恐怕需要时间。”局长神色严谨。


    宋峋思索片刻,“可以用无人机搜索,目前我们公司新品有这方面技术支持。”


    “那太好了,我们局里设备的毕竟有限,到时候全部铺开,也能给予绑匪警慑,。”局长正声道。


    宋峋也没有迟疑,立马拿着手机出去按通电话。


    办公室气氛僵持一片,白阮文双目通红,转过身抹去眼角泪渍,然后又看向陆凛,“夏夏会没事的。”


    她也不知道是在安慰他人还是在安慰自己,她无法想象如果女儿有什么意外,自己该怎么面对。


    陆凛目光复杂的看着女人,终究还是一言未发。


    他失去了母亲,失去了爱人,绝不能再失去女儿。


    直到宋峋走了进来,揽住眼眶泛红的白阮文,又看向神情紧绷的陆凛,随后上前一手搭在他肩头,“对不起,是我没有照顾好夏夏,李叔跟了我父亲二十年,我们都没有想过他会做出这种事,是我思虑不周,才会出现这种事。”


    他自己也想打自己一拳,如果自己把所有问题都解决,夏夏也不需要得罪那么多人,他对不起夏夏,也对不起陆凛。


    “对不起?”陆凛忽然笑了。


    忽然一拳砸在宋峋鼻子上,他一手拎着对方衣领按在墙上,双目泛着血丝,“她那么相信你,平时连我的车都不坐,却愿意坐你们宋家的车,你就是这样对我女儿的?你怎么不去死!”


    白阮文闭上眼,转身抹掉眼角泪渍,局长则赶紧上前拉架,“陆先生你冷静点,不要冲动,我们肯定会找到白小姐的,冲动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宋峋眼眶逐渐泛红,一把拽住陆凛胳膊,喉咙微滚,“对不起。”


    陆凛一把将他松开,然后走到窗口,凝视着窗外的车辆移动,他无法想象,一个女孩被绑架会遭遇什么,自己竟然连女儿也保护不好。


    直到一阵手机振动响起,许助理立马接通电话,可当听到传来的消息不由脸色一变,赶紧来到陆凛身边,“刚刚董事长不知道从哪听到小姐被绑架,一下突发心脏病,现在已经被送去医院了。”


    陆凛目光一顿,又冷冷斜了宋峋一眼,二话不说走出了房间。


    河水很凉,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四周植被茂盛,白夏爬上岸后又歇了一分钟,知道那些人肯定会追上来,只能捂着流血的肩膀不断往前走。


    豪门就是这么危险,毕竟动辄涉及几千个亿,对那些人来说一条人命又算什么,是她自己大意了,小心谨慎了这么多年,最后一时疏忽反而着了道,事实证明绝对不能有任何侥幸心理。


    一定是趁着吃饭的时候,司机对她的车做了手脚,让她不得不坐宋家的车回去,所以想要把宋起铭抓起来,就必须拿到司机的口供。


    不知道走了多久,白夏感觉脑袋越来越晕,这是失血过多的预兆。


    可她还是咬牙继续往前走,她的头绳里有定位装置,女主一定能找到自己。


    直到上空忽然飞过两辆无人机,白夏几乎以为是自己出现的幻觉,这不是公司的新品吗?


    无人机似乎在上空停顿了一下,而这时后面也响起声音。


    “在那里!”


    后面悉悉索索传来脚步声,白夏只能赶紧拄着木棍往前跑。


    “砰”的一声子.弹打在她脚边,白夏被迫停住脚步,后面脚步声也越来越近。


    目光中两道人影从后面快步追了过来,似乎只有这两个,手里目测只有一把枪,看情况他们不到万不得已应该不会真的杀了自己。


    “这臭丫头还真能跑,真他娘的邪门!”


    一个大汉骂骂咧咧从腰间拿出手枪,二话不说就上前对准女孩方向。


    “你跑呀!不怎么不接着跑了!居然敢骗老子!”大汉气急败坏用枪抵住她脑门。


    另外一人也拿出绳子去绑她手,追了一路大汗淋漓,又害怕再出现意外,抬手就想用手刀将她打晕。


    白夏抬肘狠狠砸在他鼻梁,抬腿将手枪踢飞,猛地转身侧踢在他脖颈,然而她体力透支严重,大汉只是退后几步,马上要去捡枪。


    “老板要抓活的!”


    另一人叮嘱一声,猛地一记直拳砸在白夏伤口处,后者嘶的一声脸色变得煞白,跟着又被一拳砸在地上。


    伤口的疼痛直冲天灵盖,白夏脸色一片煞白,只看到一只胳膊伸了过来,她忽然双手锁住对方胳膊,左腿横在大汉脖间,猛地将人放倒在地。


    随着十字固成型,胳膊断裂声也随之响起,一道响彻云霄的痛呼从大汉嘴里冒出。


    “玛德!”


    另一个大汉二话不说就拿起手枪对准女孩腹部,“砰”的一声枪响响彻天际。


    白夏怔了怔,心脏还在疯狂跳动,一扭头就看到一队全副武装的警察跑了过来,天上不知什么飞着一架直升机。


    持枪的大汉被击中脑袋,直挺挺倒在地面,而被她卸掉胳膊的大汉也怔了怔,恐惧的望着四周。


    “白小姐!”


    领队的警察赶紧脱下外套披在浑身湿透的女孩身上,地上的大汉也瞬间被按在那铐住双手。


    警察不敢置信的看着地上的枪,两个绑匪手里还有枪,这白小姐居然还能把一个人胳膊弄断,说出去都没有人相信。


    白夏已经没有力气说话,只能任由警察把自己抬到担架上,直到上了大路,她看到四周停了许多警车,还有大片无人机。


    “夏夏!”


    白阮文推开车门,泣不成声冲女儿跑了过去,直到看见女儿煞白的小脸,以及肩膀的血洞,她只觉得无法呼吸。


    “没事的,我不疼。”


    白夏躺在担架上,伸手握住她妈胳膊,“我就知道妈妈会找到我的。”


    自己失踪的这段时间,女主肯定是最担心的,就差那么一点点,她们真的要天人永隔,但大概她还有那么一点点运气,


    白阮文再也忍不住俯身抱住女儿,“对不起夏夏,是妈妈没有保护好你。”


    “没事的。”


    白夏伸手擦掉她脸上的泪珠,许是太累,视线最后变得模糊。


    “夏夏!”


    “白小姐需要止血,情况怕是不容乐观。”


    今夜有大批警车穿梭在城市中心,社会记者已经开始去询问警方,然而警方并未透露任何案情通报。


    白夏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醒来时就看到床边坐着一个人,正拿着热毛巾替她擦手,似乎哭了许久,双眼也泛着红肿。


    “夏夏?”


    见女儿睁开眼,白阮文不由站起身,第一时间按铃。


    随着医生护士进来一顿检查,白夏也听了个明白,自己失血过多需要好好休养,绝对不能有任何剧烈运动。


    果然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还好她积极锻炼身体,不然可能直接被抓走撕票了。


    真是不幸中的万幸,果然人绝对不能有任何侥幸心理,最重要的是谁的车也不能乱坐。


    宋峋站在门口,望着病床上的女孩心中愧疚难忍。


    “宋叔叔?”白夏也注意到了门口的人。


    白阮文端着粥,一勺又一勺喂着女儿,可看着女儿毫无血色的小脸,她心口就止不住的抽痛。


    宋峋靠近病床,满眼都是自责,“司机已经找到,他也承认是宋起铭指使,你放心,我一定会替你讨回公道。”


    说到这,他眼眶泛红,“对不起,都是我疏忽大意,没有筛选好身边的人,不然也不会……”


    听到陆凛的话那一刻,他都觉得自己真该死,夏夏那么相信自己,甚至超过他的亲生父亲,可自己却优柔寡断让夏夏陷入这么一淌浑水,如果他能早点解决公司的蛀虫,夏夏也不会出事。


    “对不起,如果我能和你爸爸一样果断些,你也不会……”他面上全是愧疚。


    白夏笑着抓住他胳膊,“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性格,宋叔叔已经很好了,不能因为我就让你六亲不认,对宋爷爷来说那是他一起共患难的亲弟弟,他有不忍是常态,你们不用觉得对不起我。”


    世界上哪有完美的人,与其严格要求他人,不如专注自己,就好像她已经不管男主了,只要他遵纪守法就行,性格傲慢就傲慢点吧,不苛待员工就好。


    “警察已经去抓捕了,还有那几个涉事股东,这次我一定不会放过这群人!”宋峋目光灼灼拉住女孩手腕。


    白夏笑了笑,然后张口吞下她妈喂来的粥,直到发现门口仿佛有人影晃动,她又看了看女主。


    后者似乎有些欲言又止,“你太爷爷听到你被绑架,心脏病突发,现在还在重症监护室。”


    白夏脸色一变,忽然捂着肩膀坐了起来,强行让宋峋拿个轮椅过来,只要自己不行动,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出了病房,她发现外面晃动的是陆烁,手里还提着一盒蛋糕,是她平时喜欢吃的那家。


    “你……”


    陆烁看着女孩这个模样也欲言又止,他就说继承家业也没有那么简单,换作他被绑架,哪里还能跑那么久。


    他都听说了,白夏硬是一个人从工厂跑到了山里,那些人手里还有枪,他真的不得不佩服。


    “你哭了?”白夏扫过他泛红的眼角。


    看不出来这小子还挺感性。


    陆烁皱皱眉,然后扭过头,“爷爷还在抢救,还不准我难过吗?”


    他也不知道是担心爷爷还是担心白夏,大概都有吧,虽然爷爷和白夏平时骂他骂的最狠,可他也知道他们都是真心为了自己好,不然白夏明明可以不管他,但这些年却还一直替他补课。


    “太爷爷怎么会知道的?”白夏神色凝重。


    陆烁走在前面按电梯,“爷爷有自己的信息渠道,怎么可能瞒住他,我还不知道呢,爷爷就已经知道了,还好被管家及时送来了医院。”


    听到白夏被绑架他也都懵了,还没反应过来爷爷就出事了。


    等白夏来到三楼,重症监护室外坐着不少人,姚芸安慰着双目通红的陆齐辉,陆凛则看不到人影,一问才知道是换了隔离服在里面。


    “夏夏!”


    陆齐辉看到女孩坐着轮椅,当即也吓得脸色一白,孙女和父亲齐齐出事,以至于他现在脑子还是混乱一片。


    “我没事,只是失血过多不好行动。”白夏解释了一句,就来到门口,透过玻璃望向里头的老人。


    他身上插着许多仪器,陆凛坐在旁边,低着头看不清神情,二人不知在说什么。


    “我走后,你们就分家吧。”


    老人躺在那几不可闻的叹口气,“眼不见心不烦,免得你和你爸像仇人一样,是我错了,以为把你们聚在一起,迟早都会像一家人一样。”


    耳边全是仪器滴滴声,陆凛垂着眼帘,让人看不到其中情绪,良久,才开口:“知道了。”


    看着旁边的孙子,陆晋年缓缓伸出枯槁的手,“你爸爸不管事,从小到大你被迫承受了太多东西,我也有错,你要怪就怪我,以后以后要照顾好夏夏,要尊重她的想法,不要去逼她做不喜欢的事。”


    陆凛呼吸微顿,终究还是握住那只枯槁的手,但却一字未言。


    “我不知道还能不能看到夏夏最后一面,你也要也看开,天底下什么女人没有,没必要一直犟在那。”陆晋年声音越来越弱。


    “太爷爷!”


    重症监护室的门忽然打开,白夏换了隔离服走了进来,陆凛忽然抬起头,看到女儿苍白的面色,立即过去扶住她细弱的胳膊。


    他去病床看过女儿,但她没醒,而老爷子这边却下了病危通知书。


    “夏夏……”


    陆晋年原本暗淡的目光忽然泛起光泽,忽然朝他伸出手,“夏夏……疼不疼……”


    “不疼!”


    白夏蹲下身握住老人的手,再也忍不住低头擦去眼角的泪珠,“对不起,让您担心了。”


    老人艰难的抬手抚着女孩脑袋,“太爷爷已经多活了好些年,已经赚了,你已经是个大人了,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照顾你爸爸,他不能没有人管着……”


    “太爷爷!”


    白夏紧紧抓住老人手腕,眼看着老人闭上了眼,她赶紧看向门口,“医生!医生!”


    随着医生护士鱼贯而入,陆凛将女儿扶至一侧,自己也闭上了眼,遮住其中涌动的情绪。


    “陆董事长已经没有任何生命体征,节哀顺变!”医生叹了口气。


    白夏抬手擦去眼泪,她知道陆晋年不愿意遭罪,对方说过想清醒的离开,而不是当一个有生命体征的植物人被一次次抢救。


    可是如果不是因为她出事,也许对方还可以再撑两年。


    “和你无关,回去休息。”陆凛拍拍她胳膊。


    白夏没有说话,直到走出重症监护室,又再次坐上了轮椅,任由白阮文把她推回病房。


    听到消息,陆齐辉也忍不住伸手擦掉眼泪,姚芸也一直在安慰他,陆烁则坐在那张手捂着脸。


    虽然早就收到过许多次病危通知书,可每次陆晋年都能挺过来,但是这次每个人才意识到对方已经接近一百的高龄。


    “不*要难过,你太爷爷肯定会在天上看着你,只有你好好的,你太爷爷才会安心。”白阮文轻声安慰。


    白夏抬手擦干眼泪,“我知道。”


    明明已经做好了很多准备,可直到这刻她才发现没有那么容易看开。


    团宠文看似所有人都在爱这个小孩,可对她来说又何尝不是一种考验,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离去,但她只能习惯生命的消逝。


    “妈妈会永远陪着你。”白阮文抬手轻触女儿脑袋。


    比起女儿陪在她身边,她似乎更离不开女儿。


    白夏回过头冲她微微一笑,“我也会永远陪着妈妈。”


    四目相对,白阮文扬起嘴角,然后推着她回病房。


    白夏躺在病床上又沉睡过去,她并没有梦见陆晋年,也许该说的对方都说了,等她醒来时也没有看到她妈,反而旁边坐着一个人。


    男人仿佛一天一夜没有休息,此刻低垂着头,身上的衬衫也略有褶皱,那张冷峻立体的轮廓透着几分疲倦,而不再是平时的冷淡傲慢。


    病床上有丝毫异动他就睁开了眼,直到二人四目相对,陆凛伸手揉了揉额心,然后又盯着她的肩膀,“疼不疼?”


    白夏皱皱眉,“……你觉得呢?”


    谁被打一枪流这么多血能不疼?


    陆凛没有说话,神情逐渐变得晦涩难懂,眸中蕴藏着一股愧疚与不忍,


    她忽然拽住他衣袖,“我想喝粥。”


    听着女孩轻细的声音,陆凛眸中仿佛有什么在慢慢化开,声音沙哑,“对不起。”


    是自己没有保护好女儿,小孩子没有经验不懂人心叵测,难道他也不懂吗?


    “世界上的事本就难以预料,哪里是人可以预测的,虽然太爷爷去世了,可你还有其他家人,我又不会不管你。”


    白夏眨眨眼,“我会一直盯着你的。”


    第34章 遗嘱


    ◎希望你自由自在过完这一生◎


    陆凛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握住女孩的手腕。


    “想吃什么粥?”他语气透着小心翼翼。


    白夏只是眨眨眼,“鸡丝粥吧,我还要一碟玉米煎饺。”


    陆凛唇角微抿,遮住隐隐上扬的弧度,随后就起身走了出去。


    等到病房只剩下自己一个人,白夏从枕头底下摸到新手机,发现已经是晚上了,看来她的确失血过多,居然睡了这么久。


    应该是女主替她换了新卡,依旧是旧号码,上面有许多未接来电,显然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她找到五人小群发了一条自己还活着的消息。


    跟着又给许助理打电话,想问问她昏迷期间男主有没有打草惊蛇,可别让宋起铭给跑了。


    好在许助理说男主现在冷静了很多,一切都在配合警方走程序,宋起铭的确想跑,但及时被警察及时抓住,包括涉事的几个股东也会面临刑事诉讼。


    男主的确冷静了,但是也不完全,宋峋嘴角有淤青,总不能是自己跌了个跟头,不用想也知道是谁打的。


    陆晋年一直都想一家人和和睦睦,按道理她应该继承老人遗愿,可她觉得没必要勉强,一切还是顺其自然吧,她也不想成为那根纽带强行把几个人拉在一起,该缓和终究会缓和,实在无法勉强还是各自安好。


    次日一早,病房门就被敲响,何悦画几人提着一堆东西的挤了进来,什么阿胶燕窝一大堆补品堆满了桌子,齐漠拿着一束花,还带来了插花的瓶子。


    “疼不疼呀?你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我妈在和我开玩笑呢,结果你电话突然就打不通了。”何悦画紧紧盯着女孩肩头的位置。


    她还以为是白夏后妈干的,但是后面才知道是白夏得罪了后爸的亲戚,没想到小时候的玩笑居然会变成真的,好在白夏死里逃生,看来积极锻炼身体真的有用,至少遇到危险还能跑。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以后肯定能发财。”白夏举起了胳膊。


    女孩穿着蓝白条纹病服,气色也不佳,可那双明眸却熠熠生辉,齐漠心头一动,记忆中她永远都是积极向上,他低头看了看瓶子里的花,嘴角也扬起释然的弧度。


    他和白夏的差距从来不是成绩,哪怕自己勉强追上她,也未必过的了她爸爸那关,自己现在一事无成,怎么可能追的上对方。


    所以他一定要努力,也许有一天真的可以和她并肩而行。


    “你都那么有钱了,还想多有钱?”何悦画剥开一根香蕉递过去。


    白夏张口咬下一口,眉梢微动,“当然是成为全球首富!”


    只有这样她才可以去更多的改变一些社会现状,而不是漠视着底层人民被资本剥削被压榨,这些不应该成为社会常态,她要的是改变这些潜规则,商品有售后是应该的,慈善款花在刀刃上也是应该的,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的合法权益,而不应该被资本占据本就不大的生存空间。


    “那全球首富你能不能以后多带几个保镖,再不济也穿一件防弹衣,又花不了多少钱。”何悦画无奈的皱皱眉。


    “这只是个意外。”白夏耸耸肩。


    她这些年都是开自己的车,而且车子也有改装,别说子.弹就是车祸也能抗造,但她也没有想到司机会被买通,那个司机确实跟了宋跃华二十年,显然任何时候都不能存在侥幸心理。


    以后她的确要带几个保镖才行,虽然不太方便,但什么也没有命重要。


    “之前不是你火急火燎要赶过来,怎么现在哑巴了?我都说白夏需要休息。”何悦画斜了齐漠一眼。


    后者把花瓶放好,又喷了点水,然后看向白夏体贴道:“医院味道不好闻,你每天一打开窗户就能闻到花香,肯定能够心旷神怡。”


    白夏微微蹙眉,“……我对花粉过敏。”


    “……”


    齐漠脸色一变,扭头看向沙发上的林砚,“你不是说她肯定喜欢山茶花吗?”


    白夏又把视线投向沉默不语的林砚,对方居然知道她喜欢山茶花?这个她好像从来都没有说过。


    “我不知道。”林砚面露歉意。


    何悦画坐在那削着苹果,嘴角微微扬起,齐漠真是一个大傻子。


    “算了,他也不是故意的,我这就搬走。”齐漠立马去搬窗前的花瓶,差一点他又要让白夏伤上加伤。


    难怪以前他给白夏送花,对方都不要,这种细节自己居然都不知道!


    白夏唇角微抿,“骗你的,我怎么可能对花粉过敏,放那吧,看着也挺好看的。”


    闻言,齐漠不由松口气,可与此同时也察觉到一丝不对劲,他都不知道白夏喜欢什么花,为什么林砚会知道?


    “好了,白夏需要休息,我们就先走了,明天再来看你。”何悦画把削好的苹果递给病床上的人。


    白夏笑着点点头,然后目送几人离去,她回头看了眼瓶子里的花,眼神也透着几分怪异。


    等到出了医院,由于最近家人不准他开车,齐漠只能上了林砚的车,然后一脸深思,“昨天她太爷爷去世,她肯定很难过,刚刚一定是在强颜欢笑,你说我是不是该经常过来安慰她?”


    林砚目不斜视盯着前方街道,“她没有你想象那么脆弱。”


    齐漠扭过头盯着开车的人,然后闭上眼冷哼一声不说话,他早就知道林砚对白夏不一样,不然对方怎么可能回回跟着自己跳级,那是为了他吗?他都不好意思点破。


    不过好在白夏一视同仁,这让他心里也有了安慰,可是刚刚他搜了山茶花的花语,理想的爱,谦让?


    这臭小子该不会在借他的手表白吧?


    谦让?他谦让谁呢?!


    “之前弄坏了你一辆车,明天我还你一辆新的。”他面无表情。


    林砚看了他眼,“你不过了?”


    “……”


    齐漠眉头紧锁的盯着他,“以后我们割地划席,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


    听着他愤怒的声音,林砚只能继续盯着前路,“你是不是想太多了?我喜欢她,她就一定会喜欢我吗?”


    这只是他个人想法而已,也没有想过白夏会喜欢自己,更何况喜欢一个人不一定就要在一起,友情同样珍贵,前世他和白夏的接触总是片面又匮乏,但是这一世他从对方身上看到了自己没有的东西。


    山茶花还有一个寓意,奋斗胜利。


    和她的性格很像。


    “真的吗?”齐漠狐疑的盯着他。


    记得上次白夏好像说过不喜欢林砚,想到这,他也平衡了,自己的失败固然心痛,可朋友的成功更令人揪心。


    “没事了,天涯何处无芳草,我待会给你转修车钱,你再去把那辆车修修。”他一把勾住兄弟脖子。


    林砚掰开他手,眉头一皱,“行车不规范,亲人两行泪。”


    他算是知道为什么对方开车总是出意外。


    白夏在医院躺了一天,下午女主和宋峋又过来看她,还特意煲了各种汤,仿佛要把她流失的元气全补回来。


    只是想起陆晋年的离世,她总感觉心里闷闷的,不过转念一想,对方至少没有痛苦,她应该贯彻陆晋年的遗言,好好的盯着男主,现在能看住男主的也就她这个女儿了。


    葬礼是陆凛一手操办的,出殡那天艳阳高照,灵堂里来了许多前来吊悼的人,她与陆烁站在前方,而后面的姚芸则泪流满面,陆齐辉仿佛已经哭过了,此时反而只有一脸悲戚。


    “你还没有出院,先过去坐一会,这里有我就好。”陆烁瞥了眼旁边的人,此时一身黑。


    白夏轻轻摇头,“我腿又没有受伤。”


    对陆晋年而言,想必也想最后看到她们一家人站在一起。


    “节哀顺变。”


    不少陆晋年的老朋友也都前来吊悼,哪怕自身已经一把年纪。


    白夏也看到了宋跃华,对方精气神似乎也不太好,仿佛被最近的事给打击到了,没想到自己弟弟居然做出这种事,愤怒的同时更是连连和她说了许多对不起的话。


    宋起铭已经被抓了,故意绑架情节严重,按照她受伤的程度已经构成了重伤,对方很有可能被判无期徒刑或死刑。


    对方做出这种事,显然已经不是第一次,不然怎么会这么经车熟路,甚至还给司机儿子布局,这显然不是一时半会能做到的,他可能早就盯着宋跃华了。


    毕竟宋峋又不生孩子,以后公司多半会从其他亲戚家挑选继承人,而宋奇的概率就大了许多,只是他没想到宋跃华会选择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接管公司,这才不得不狗急跳墙。


    许多人为了积累财富显然早就已经不择手段,哪里还管什么法律不法律,可这回她偏要用法律制裁这群法外狂徒。


    等到骨灰送入墓地,陆齐辉突然跪在那泣不成声,白夏倒相信他是真心的,因为对方如果想做样子,这些年也不会把陆晋年气的不行,只是生前没有好好尽孝,死后再懊恼又有什么用。


    由于还没有出院,她本想回医院上药,但是陆晋年的律师说有遗嘱要宣读,让他们都回陆家别墅。


    包括公司一众股东也都在,大厅坐了不少人,气氛也比较肃穆,陆烁靠坐在沙发上揉了揉头发,姚芸立马瞪了他眼,示意他这时候态度端正点。


    “很感谢大家都能到场,对于陆老先生的去世,我们都很悲痛万分,陆老先生生前也特意嘱咐,在他下葬后再宣读遗嘱。”


    律师神情肃穆看向众人,“这份遗嘱是陆老先生清醒时立的,同时也有我和两位同事的见证,它具有合法且公正的法律效应。”


    整个大厅一片安静,一众股东也都面无表情,还能怎么立?陆总还这么年轻,董事长再疼爱曾孙女总不能把股份全留给她,不过也都相差无几,陆总这么疼爱女儿,以后还不都是对方的,只是时间早晚问题。


    至于陆总的父亲更是不用考虑了,这些年一心当他的大画家,哪里管过公司的事。


    律师看着遗嘱正声道:“我陆晋年声明我在本遗嘱中所处分的财产均为本人合法所有的个人财产,拥有完全处分权。我的遗嘱内容如下:一,本人名下所有房产共三十二座,全部将由我的儿子陆齐辉继承,在我死后办理产权变更登记。”


    “二,我名下所有车子将交由二孙子陆烁继承!”


    “三,我名下银行存款,仅限于所有流动资金,共三十亿,其中十五亿将交由孙子陆烁,五亿交由儿媳妇姚芸继承,十亿交由曾孙女白夏继承。”


    “四,我名下除华升集团外,共有八家公司的股份,将交由曾孙女白夏继承。”


    “我名下华升集团内的百分之三十五的股份分配如下,百分之八交给二孙子陆烁继承,百分之二十二交给曾孙女白夏继承,百分之五由儿子陆齐辉继承。”


    “五,我名下所有古董交由曾孙女白夏继承,珠宝由二孙子陆烁继承。”


    随着律师念完,姚芸闭上了眼,半晌,只得端起杯子喝了口茶。


    她倒是没想到老爷子还给她分了五亿,她还以为老爷子一分钱也不会留给自己,毕竟他那么不喜欢自己这个儿媳妇。


    至于股份的分配,倒是在她意料之中,老爷子那么疼爱曾孙女,没有全部留给对方,已经算是给她儿子留了保障,以后哪怕每年靠公司分红也不会饿死。


    可如果白夏没有回来,她儿子肯定能分到更多。


    罢了,还有什么挑挑拣拣的,老爷子能为烁烁打算已经超出她预期了。


    陆烁不解的眨着眼,爷爷把车留给他,他还可以理解,可是把珠宝留给他做什么?他一个男人又不戴珠宝,不会是写错了吧?


    “爷爷会不会写错了,珠宝应该留给夏夏才对,我又不戴这些。”他悄悄看向姚芸。


    后者恨铁不成钢的瞥了他眼,“你不结婚了?现在买套珠宝多贵,你爷爷是在给你留老婆本!”


    闻言,陆烁又不解的皱皱眉,“可是爷爷这些都是旧的,哪有送女孩送旧的,要买肯定买新的。”


    爷爷一看就不了解女孩子。


    姚芸握紧拳头,咬着牙轻声解释,“你知道什么是古董限量款吗?很多款式不是有钱就能买到,你怎么那么傻?”


    “……”


    陆烁闭上嘴不再说话,一想到爷爷居然连老婆本都替他考虑好了,他眼眶总觉得涨涨的,好像有什么要涌了出来。


    “陆老先生逝去我们都很难过,既然遗嘱已经宣读了,还是尽量办理手续吧。”律师合上文件。


    其他股东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这感情一通下来陆总啥也没有分到。


    “那什么时候重新召开股东大会,您看着定?”一个股东小心翼翼看向陆凛。


    董事长已经走了,公司肯定需要新的董事长,不出意外肯定是陆总兼任,毕竟陆总女儿还没有进公司,路还是要一步步来。


    “再通知。”陆凛声音低沉。


    其他人也不好再打扰,顿时起身告辞,虽然股份有变动,但也没有什么大问题,陆总自身就有股份,董事长留不留给他也不会影响在公司的决策权。


    “陆总,这是陆老先生留给您的。”王律师忽然递上一份信。


    陆凛顿了顿,然后接了过来,但并没有拆开,而是看向白夏,“回医院去休息。”


    “对呀,你这伤口还没有好,现在天气这么热,可不能发炎了。”陆烁立马附和起来。


    白夏轻轻点头,然后又看向陆齐辉,“爷爷,我打算之后搬出去。”


    远香近臭,说不定男主和父亲还能维系一下脆弱的亲情。


    “为什么?”


    陆齐辉眉头紧锁,“你爷爷虽然把房子留给了我,可我们是一家人,你和陆凛住在这,我和烁烁他们搬出去。”


    一套房子而已,要是让孙女搬出去,那他还是个人吗?


    他知道儿子对他有想法,也许保持距离也是好的。


    “对呀,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要是你太爷爷还在,肯定希望我们一家人团团圆圆的。”姚芸说着又抹了下眼泪。


    现在公司股份多半都在陆凛和白夏手里,幸好这些年她们表面关系维系的不错,这要是分开了,以后自己遇到事情难道还能指望老公?


    “不是住在一起就是团团圆圆,只要我们的心在一起,无论相隔多远都是一样,更何况我也不是马上搬走,等遗嘱手续办好再说吧。”白夏微微一笑。


    闻言,陆齐辉欲言又止,看了看一言不发的陆凛,最终还是没有再说什么。


    父亲走了,他才知道维系一个家庭有多难。


    白夏也没有逗留,现在她不能开车,只能让陆凛送她回医院,对方还真给她请了好几个保镖,看起来格外警惕。


    只是上车时王律师又递给了她一封信。


    “这是陆老先生让我交给您的。”律师微微颔首。


    白夏顿了顿,说了句谢谢然后就上了车,看起来陆晋年似乎给每个人都单独留了信,显然也怕自身走的突然,到时该说的话没有说完。


    其实对于遗嘱分配她心情很复杂,并不是感动对方给她留了这么多股份,对陆烁而言,留给他太多股份反而容易被人利用,所以陆晋年将大部分现金都留给了他。


    哪怕平时对陆齐辉总是责备,可还是给儿子留了股份以及房产,大概是知道他不会做生意,以后没有人捧着他,画卖不出去怎么办。


    车厢里很安静,白夏慢慢拆开那封信,一行行字体映入眼帘。


    夏夏,很难过太爷爷没有亲口对你说这些话,世界总有许多意外,很多话未开口人已逝,所以不要和太爷爷一样留下遗憾。


    你不喜欢你爸爸,是因为他伤害了你妈妈,这一点他确实做的不对,可是任何人都有重新来过的机会,他也应该有。


    太爷爷并不是替他辩解,毕竟他给你妈妈造成的伤害是无法忽视的,只是希望你不要给自己留下遗憾,也希望你能够带着你爸爸一起沟通,给他一个弥补的机会,亲人就好像天上的太阳,当你觉得它过于灼热时,一眨眼它就已经落下。


    你和你爸爸都不喜欢你爷爷,等太爷爷走后,你们就分家吧,想怎么过就怎么过,不需要委屈自己,太爷爷活了这么多年,只总结出一个道理,人生十之八九都在将就中度过,能让自己开心点那都是赚的,我的夏夏不需要将就。


    太爷爷希望你去做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情,自由而又灿烂的过完这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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