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时雪千：之前你给我买的应急药品就在旁边的书柜里,你先把血止住，我回去要看到一只干净的手。
回复完，时雪千重新上车,拉住拿了东西，正要打开车门下车的鹿苑媛：“媛媛，我突然想起来自习室煮了水没关,我们先回去一趟吧。”
好在这里离学校并不远，回去应该还来得及。
鹿苑媛微微眯眼，没有下车,但也没有要回去的意思。
“学姐,你刚才跟别人那么开心地聊天，现在又说要回去，”她话音微顿，倾身靠近,“该不会,要回去见什么相好的吧？”
此时太阳已经完全下山了,绚丽的晚霞被黑夜取代，车厢内昏暗,只有外面的一缕路灯光线照射进来，无法完全看清两人表情如何。
“啪”的一声，车厢内的瞬间明亮如昼，将两人的神色完全暴露开来。
时雪千坦荡荡地看着她：“没有，就是刚才看到你太高兴，着急下楼,忘了关。”
鹿苑媛捏住她的下巴,嘴角滑出一抹笑意：“学姐，你这么会说话,让我很难不答应你的要求诶。”
“不过，如果我现在愿意带学姐回去，学姐是不是，应该给我一点补偿？”
时雪千对于她的靠近不躲不闪：“你想要什么补偿？”
鹿苑媛视线流连在她嫣红小巧的唇上：“不管什么样的补偿，学姐都愿意给吗？”
时雪千：“力所能及范围内。”
“那，学姐跟我做一次怎么样？”鹿苑媛指尖滑上她的脸蛋，细细体会那嫩滑的皮肤在指尖下染上温度，表情沉迷，“我保证，会让学姐非常舒服的。”
“可以。”时雪千毫不犹豫。
她这般直白，反让鹿苑媛愣了一瞬，反应过来后鹿苑媛哈哈笑了起来：“我跟学姐开玩笑的。”
时雪千始终淡定：“我知道。”
鹿苑媛慢慢止住笑声：“好，我现在带你回去，至于补偿”指尖在方向盘上轻点，“那就除了这一次，学姐另外再请我吃两次饭，可以吗？”
时雪千：“好。”
鹿苑媛利落启动车子，想到什么，又将车熄了火，戏谑道：“学姐不会耍赖吧？”
时雪千回视她：“不会。”
“最喜欢学姐这种貌美又守信用的人了。”
启动车子，滑入大道。
回去只需要五分钟的车程，时雪千打开手机，只见苏虞又发了一张照片过来，纱布已经拆了，手上的血迹也清理干净了，只有缝着线的形似蜈蚣的伤口。
苏虞：学姐，我清理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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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虞：学姐学姐，你在回来的路上了吗？什么时候到呀~
消息刚发出去，楼下便传来汽车熄火的声响。
她站起身，走到窗边，时雪千已经从车上下来了，正在驾驶座窗口跟鹿苑媛说了什么，后者微微点头，与此同时，抬头看过来。
看着时雪千往图书馆里走，苏虞才移动视线。
四目相对，鹿苑媛依旧挂着甜美的笑脸，还抬手跟她打了一下招呼，然后，启动车子离开。
苏虞微微扬眉，听到越来越近的轻微脚步声，她不再在停留，回到书桌旁坐下，笨手笨脚地继续清理再次渗出来的丝丝血痕。
直到房门打开，她惊喜地抬起头，道：“学姐，你回来啦！好快！”
时雪千没有说话，直接拿过她手中的棉签，动作迅速地清理，换药，包扎，整个过程不过才三分钟，然后二话不说拉起苏虞，试图将她推出自习室。
猜到她的意图，苏虞稳在原地，无论时雪千怎么推，一动不动。
苏虞学过散打，只要她不想，一般人很难推得动她。
“学姐，你是不是生气了？”
“没有，”时雪千抬眸直视她，“伤口已经包扎好了，我还有约，你可以回去了。”
苏虞不顾她的推搡，定定看她片刻，抬手将人稳稳搂进怀里：“学姐，今天你害怕吗？”
好温暖。
应该推开的。
但不想推开。
不待时雪千回答，她又继续道：“我害怕，我真的很害怕。”
“冲出去挡刀的时候我不害怕，刀锋刺进血肉时我不害怕，你知道我什么时候最害怕吗？你跟她说那句话的时候。”
——她愿意看你，也是因为想要救我。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恍若一盆冰水从头顶上浇下，从头顶凉到脚底，还好身体比脑子更快，及时拦住了那一把刀，不然，她真的无法想象后果。
“学姐，我真的很担心你。”
这是苏虞第几次说担心她了，第二次还是第三次？之所以记不清，是因为时雪千一直没有相信，苏虞对她说的所有话，以及对她做的所有行为。
她都没有相信。
不想相信，也没有力气相信。
但现在，抱着她的身体，正在微微发着抖。
眼神可以装，行为可以演，嘴巴可以撒谎，但身体的反应绝对做不了假。
早已死去的心脏好像在这一刻焕发丝毫生机。
时雪千缓缓抬起手，最终还是落下，道：“苏虞，不要喜欢我了吧，我不值得。”
苏虞将人搂得更紧了些，好似想将怀里的人揉进骨血里一般。
“喜欢你的人是我，值不值得，我自己最清楚，学姐，给我一个证明的机会好吗？”
“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爱这个字太重了，它需要用很长很长的时间慢慢证明，但我一定会证明的。”
时雪千轻轻推开她：“回去吧，洗漱的时候注意伤口。”
怀里的温度逐渐流失，时雪千迟疑一秒，很快恢复正常。
苏虞直视着她：“学姐，我今天从这里出去，还可以来找你吗？”
“别来找我了，我这里永远不会有你想要的结果的。”
苏虞点点头，转身离开。
“等一下。”
苏虞立刻停住脚步，却没有转过身，等待着时雪千的下一句话。
“把自习室的钥匙留下。”
苏虞握了握拳，将钥匙从口袋里捞出来，大步离开，走到门口脚步却顿住，微微侧过脸：“学姐，我这一次离开，真的不会再来这里了，这样你也，真的没关系吗？”
时雪千：“嗯，希望你这次说到做到。”
身影消失，房门关上。
时雪千脱力地坐到椅子上。
将心中那一抹破土的芽抹杀，很快整理好情绪，给鹿苑媛打电话：“我这边搞定了，你过来吧。”
姜念以跟秦霜元正凑沙发上玩游戏，房门毫无征兆被推开，她们连头都没抬一下，她们身边会做出这种举动的人，只有一个。
直到进来的人很长时间没有发出任何动静，两人这才齐刷刷抬起头。
秦霜元微微挑眉：“哟，我们苏甜小尾巴，怎么变回狠拽虞美人了？”
苏虞现在的打扮显然是她之前的风格——简单时尚，酷飒潮流。
虞美人瘫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上温和的水晶灯，悠悠开口：“这甜妹谁爱装谁装。”
反正无论多甜，时雪千也不会看她一眼。
俩好友对视一眼，默契起身，一人一边将苏虞夹在中间：“哦？怎们回事？仔细说说，这次要放弃了？”
“没有。”苏虞依旧瘫着一动不动，眼神狠戾地挑了挑眉，“只是感觉，非常时期，得上点非常手段。”
说白了，还是恋爱脑呗。
俩好友瞬间失去兴趣，欲起身回到自己的位置。
“你们知道吗？”
俩好友瞬间弹坐回来，认真地看着她。
“我刚刚跟学姐说了，今天离开就不会再回去，我绝对说到做到。”
俩好友脸色严肃，点头赞同：“嗯。”
“我不以甜妹的形象回去，以本我的样子回去。”
俩好友对视一眼，再次起身欲走。
“不过，”
又迅速坐了回来。
“我绝对不会再像之前扮甜妹时，那般客气礼貌了。”
一本正经地发完自己的肺腑之言，苏虞抬眸，才发现俩好友好像阴湿女鬼一般瞪着自己：“你们怎么了？”
秦霜元声线淡淡：“聆听你的智障发言。”
俩好友对视一眼，姜念以道：“期待能从她嘴里说出什么出息话的我们，也挺像智障的。”
秦霜元嫌弃：“宝贝儿你对自己真狠，狠起来连自己都骂，我可不是。”
迅速离座，回到原来的位置，远离俩“智障”。
苏虞：“”
姜念以：“”
秦霜元正色，看向苏虞：“你是怎么确定，你喜欢时学姐的？”
她之所以问出这个问题，是因为她家那位问了她这个问题，她回答了，但对方似乎并不满意，现在有点跟她闹脾气的意思。
苏虞靠回沙发背，双手枕在脑后，认真思考这个问题，良久，她才道：“说来可能你们不相信，我之前说我不相信一见钟情，但其实我现在依旧不相信，但这件事，就是在学姐身上发生了。”
“至于怎么确定自己是否喜欢一个人，我之前觉得喜欢跟爱一个人都不需要理由，她的漂亮，温柔，心软，体贴，细心，善良等等优点只是她本身的附属之物，而她的纠结，嘴硬，口不对心等等这些所谓的缺点。”
“正好让我所拥有的果断，服软，心口如一等等的特质所补足。”
“两相抵消，我爱的就是她这个人完整的本身，所以我爱上她之后，依旧觉得，喜欢或者爱一个人没有理由。”
“需要理由吗？不需要，我们冥冥之中灵魂就是绝对契合的，这辈子爱恨痴嗔都注定要纠缠在一起。”
“不然为什么见别人不钟情，只有她是那个例外呢？”
认真地看了看自己的两位好友。
秦霜元：“其实我很赞同你这番言论，我跟我家那位说的也是这个理由，但她说，爱的时候缺点不是缺点，不爱的时候优点也会变成缺点，如果我无法给出一个确切的理由，或者做出一些行动，她不会相信我是真的爱她。”
苏虞微微耸肩：“那很简单啊，你反问回去，看她给出什么样的答案，她给出的答案，大概率也就是她想要的答案。”
秦霜元微微颔首：“有道理，明天我去问问。”
姜念以将话题拉了回来：“你确定以后要以这副形象出现在学姐面前？”
苏虞微微耸肩，不置可否。
至少她暂时是这么打算的。
她微微勾了勾唇，勾出一股邪美的气息：“不对比一下，学姐怎么知道，甜美的我，是个多么乖巧又温柔的小女孩。”
姜念以：“你不怕学姐害怕你？你忘记你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了？”
苏虞：“害怕就害怕吧，对我有情绪总被对我没有任何感觉的好。”
话虽这么说，无论她怎么想，时雪千那天的眼神都跟害怕没有一点关系。
姜念以沉默片刻，最后挤出一句：“我还是那句话，想哭的话，我的肩膀永远可以借你。”
秦霜元：“我也借你，但我祝你成功。”
隔日，苏虞照常等在学校门口，令她意外的是，等她发现时雪千的身影时，对方已经站在原地看着她了。
有一瞬间，她感受到了两人第一次见面时，时雪千掩藏在眸底深处的那种渴望之情。
不由得微微挑眉。
见人只是望着她愣在原地，她主动走过去，微微倾身凑近，勾唇，慢条斯理：“怎么？换了一副形象，学姐，就认不出来我来了？”
不是不认识，而是太久没有见到苏虞这副模样，时雪千有些意外，有些惊喜，十分激动，以至于忘了自己现在正在明目张胆地看。
“我这副模样，吓到学姐了？”苏虞邪邪地勾着嘴角，又故意凑近了些，“学姐害怕也没办法，这都是被学姐逼的。”
时雪千回神，看似很果断，其实很艰难地，将眼神从苏虞身上撕下来，淡淡开口：“你以为你在演电视剧？被喜欢的人伤害之后黑化？”
“学姐都会拿我喜欢你这件事来调侃我了，”苏虞脸上满是赞许，“看来学姐是真的相信我喜欢你了。”
“这是一个很伟大的进步，这等同于学姐承认了我的存在呢。”
时雪千不自觉又将视线黏上了苏虞的脸，她转过身体：“你来找我做什么？”
苏虞站直身体：“之前不是在学姐的自习室时学习过一段时间吗？有东西落在里面了，又不想待在图书馆，就到这儿来等学姐了。”
“学姐放心，我不进去，学姐帮我拿出来就行。”
语罢率先往前走。
时雪千看了她的背影一眼，抬脚跟上。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校道上，苏虞始终走在时雪千前面一步的位置，一路上没有受到任何打扰。
来到自习室门口，苏虞悠闲地倚在门框边，等待着时雪千打开门。
时雪千打开门，偏头问：“你东西放在哪？”
苏虞微微偏头看了她一眼，缓缓勾了勾唇，直接揽过她的腰身，将人带了进去。
呼吸纠缠，近在咫尺。
时雪千被苏虞压在门板上，腰肢被钳在手心里，动弹不得。
“这个位置，这个姿势，熟悉吗学姐？”
时雪千微微蹙眉：“你做什么？放开？”
“学姐想让我放开你吗？方才盯着我后脑勺看，眼神热烈得差点把我后脑勺融化的人，不是学姐吗？”
一丝绯色慢慢爬上时雪千的耳垂，挣扎无果，她屏住呼吸，冷淡道：“少自恋，放开。”
再有两秒，时雪千真的怕自己会融化在苏虞的怀里。
上一次她还能靠掐大腿的疼痛和苏虞甜妹的装扮唤回理智，但这一次，眼前的苏虞完全长在她兴奋点上，痛感只会让她更加愉悦。
她的腿已经有些站不住了。
“好，我们不说这个没有触碰的热烈，”苏虞微微歪了歪脑袋，凑到时雪千耳边，“我们来算算帐，算算学姐那天偷偷吻我的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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