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寡妇“我不是寡妇”


    夜幕沉沉,整个城市被笼罩了一层朦胧的光彩。


    一位年轻漂亮的男人独自一人走在异国街头,金色长发被他重新剪到肩膀,身形有些清瘦,被裤子包裹着的双腿笔直纤细,耳边佩戴的长款耳饰会随着他的动作而摇晃。


    风拂过衣摆,男人也转过了头,他的眼睛是极其温暖的琥珀色,五官精致,肤白如雪,面容清纯,似天边弯月,皎洁漂亮,但并不具备任何攻击性。


    即使轻蹙起眉头,神色不悦,也让人觉得他并不会发多大的脾气,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这三年以来,他们几个听从江先生的吩咐,时时刻刻跟在小少爷身边,保护他的人身安全,禁锢他的人身自由,并将发生的事情实时传递给江先生。


    他们本以为即使脾气再好的小少爷,面对长达三年的监视也会发脾气,也会对他们恶言相向。


    但现实却是,除了小少爷最初刚在异国他乡醒来,情绪激动,整日以泪洗面,吵着闹着要回国,要见江远鹤,要用自杀来逼迫他,一次又一次的逃跑之外。


    他并没有任何其他举动,也没有将怒气传到他们身上,大多数都是像现在这样蹙起眉头,声音清脆悦耳。


    “出来。”


    温迟栖的话音刚落,远处的高大建筑旁就分别走出三个身材魁梧、面无表情的保镖,温迟栖看了他们一眼,头发随风飘动,声音烦躁。


    “不要跟着我了,我不想回国,也不想自杀。”


    他没有理会被风吹乱头发,背影和夜色融为一体,脸上的表情有些自嘲,他即没有证件,也没有回去的自由,甚至连自己的身体都没有办法完全做主。


    三年,整整三年。


    江远鹤除了会在逢年过节时,让跟在他身后的那群“尾巴”给他送上礼物之外,跟他再没有其他联系,他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打出去的电话无人接听,信息石沉大海,找人去查,但又被告知查不到。


    温迟栖只能把希望寄托于跟着自己的那群人身上,但那群人对江远鹤忠心耿耿。


    无论他使出什么样的方法,他们都是那副“无可奉告”的模样,无奈,他只好用伤害自己的方式来让江远鹤跟他联系,跟他解释。


    但他低估了江远鹤,也高估了他身边的人,他总以为他们在一起相处那么久,总会有人站在他身边,但事实却是,一个人都没有。


    他身边的佣人、保姆、营养师……整个别墅上上下下三十多人,六十多只眼睛全部都在帮江远鹤盯着他。


    别墅内所有带有伤害性的东西都被锁在房间内,就连桌角都被人小心的包着,三个医术顶尖的私人医生,每天都会轮流给他检查身体,眉头紧皱的模样让温迟栖觉得自己好像得了绝症。


    他们对他千般照看,万般小心,好像他是什么易碎的琉璃瓶,他根本没有伤害自己的机会,还要听他们无奈的说。


    “小少爷,您不要跟先生闹脾气了。”


    温迟栖满脸空白的看过去,不理解他们为什么说得出这种话,他没有在闹脾气,从来没有,他只是想要一个理由,一个解释而已。


    他的因为江远鹤的突然断联导致食欲不振,情绪地下,每日望着窗外流泪,但又私人医生被告知哭太多、不吃饭对身体不好,让他保持愉快的心情,不然他们只能给他打营养液了。


    温迟栖忍不住想要质问他们,他是布娃娃吗?他难道不可以有自己的情绪吗?


    但面对那一张为难的脸,他又说不出任何重话,因为他们也是奉命行事,他无比了解江远鹤,知道他一定给这些人下了什么命令。


    后来他的想法从早已递交辞呈的白砚清口中得到证实,江远鹤对他们要求,只要他身体有一项指标低于正常标准,只要他受一点伤,整个别墅内的人都会被罚,专制的模样宛如旧时代的暴君。


    但偏偏,他确实有那个资本,他开的工资和给福利也足够他们言听计从,而作为他们“保护”对象温迟栖,恍惚之间觉得自己才是那个罪人。


    毕竟,他如果不“闹脾气”,他们就不会被罚。


    温迟栖不想因为自己的事情牵扯到无辜的人,只好放弃了所有抵抗,就这样,他在这里过了三年,也任由那些人监视了三年,


    每每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温迟栖想起即将分别时“甜蜜”的那一个月,只觉得自己蠢的可笑,他沉溺在江远鹤终于不在躲避他的喜悦中,而江远鹤想着陪他度过最后一个月,远离他整整三年。


    而现在,他即将毕业,温迟栖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在哪里,也无法支配自己的未来,只能听从那可笑的“命令”走一步算一步。


    夜色渐渐的深了,风势愈发强劲,他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单薄的背影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孤寂。


    熟悉的手机铃声在耳边响起,温迟栖的脚步顿了顿,他拿出手机瞥了一眼联系人,随后接起电话,继续在夜晚的街头行走。


    “嗯,我知道,随便吧。”


    他回应得漫不经心,语气平淡,情绪并不高涨,然而电话那头的人仍旧在滔滔不绝地说着,似乎早已习惯了他这样的反应。


    突然间,电话里的人不知道说到了什么,温迟栖停下了脚步,漂亮的双眼疑惑的环视了下四周。


    “左。”


    身材高大的男人拿着手机,声音带着浅浅的笑意,他的头发被风吹的有些乱,衣摆也随之飞舞,“栖栖,转头。”


    电话里的声音跟耳边的声音突然相重叠,温迟栖还没得及回头,头上就被人戴了一个帽子,身体也被人从后背紧紧抱住。


    “我们一天不见了,想我了吗?”


    谢舟按着他的肩膀将他整个人转过来,用手抬起他被帽檐遮挡的眉眼,“怎么还是这么不开心?”


    他单手捏着温迟栖的下巴,低下头作势要去吻他,温迟栖连忙向左偏头,拒绝的话还没有说出来,陌生的唇瓣就轻轻触碰到他的一缕头发,动作轻柔而短暂。


    “没亲你。”


    谢舟捏了捏他的脸,吃味的喊他,“小寡妇”,他把手心中的金发重新放了回去,用手揽着他的肩膀,带着他的身体朝着前方走去。


    “还为你哥哥守身如玉呢?”


    “别这么喊我。”


    温迟栖在他怀里轻轻挣扎着,原本寡淡的神色被打破,像是有人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一颗石子,溅起层层涟漪。


    谢舟轻笑了两声,拉长音调“哦”了一句,扭过头看着他,问道:“那你愿不愿意跟我走?你不是一直想回国吗,我可以带你回去。”


    温迟栖的身体瞬间僵住,恍惚中,他仿佛看见江远鹤冷着一张脸问他,“谁让你回来的。”


    他动作缓慢的摇了摇头,“那是很久之前的想法,现在我已经不想回去了,而且——”他顿了顿,慢吞吞的继续说道。


    “你不是知道吗?我没有证件,哪里去不了,放弃吧。”


    “没关系。”


    谢舟凑到他耳边,心情很好的继续说道,“只要你愿意跟我走,我有办法回去,你不想回国,我可以带你换个国家生活,我们一起远走高飞,栖栖。”


    温迟栖偏了偏头,向后退了一步,拉开他的身体,沉默了一会还是拒绝了他,“算了,我哪里都不想去,这里也很好。”


    就让他在这里自己自灭吧。


    温迟栖想,他不可以回国,因为他即没有回去的理由,也不知道要怎么面对江远鹤。


    想要跟他彻底斩断关系,毫无瓜葛,不可能。


    想要跟他恢复从前的关系,没心没肺的装作一切都没有发生,也不可能。


    破镜难圆,关系难断


    更何况他们之间不止有爱情,还有那该死的亲情和没来得及报答的养育之恩。


    而且他身边还有一群监视他的人,他如果真的逃脱了,他们还不知道要遭遇什么,江远鹤并不是一个脾气很好的人。


    他不能因为自己的事情连累那么多无辜的人。


    算了吧。


    温迟栖对自己说,就让一切交给时间吧,它会给出答案,更何况,现在的生活也很好,他每天什么都不用思考,只需要听从命令,服从要求,像个宠物一样待在豪华的笼子里就行了。


    这里不缺吃,不缺穿,还有着花不完钱,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至于跟谢舟一起远走高飞,也算了吧,这无疑是很美好的话,但是不符合实际,他曾经也想过跟江远鹤远走高飞,结果却是被他迷晕,丢在这里三年。


    而谢舟跟江远鹤家世相近,并且他的家世远比江远鹤要复杂的多,江远鹤的父母对他没有感情,更没有爱,家里有血缘关系的亲人也是想着要怎么害他,他是靠着自己才一步步走到今天的位置。


    但谢舟不同。


    谢舟是在父母和亲人的爱和期望里长大的,他一出生就是谢家唯一的继承人,没有人跟他抢,更没有人想害他,这么多年,他也一直在因此而努力。


    温迟栖不能自私的让谢舟抛弃一切跟他走,也不能这么做,谢父谢母乃至整个谢家的人对他都很好,他不能这么做,也不能伤他们的心,并且他对谢舟毫无感情。


    温迟栖停住脚步,拿下头顶的帽子,完整的露出了漂亮的眉眼和满头金色的秀发,语气平淡,“谢舟,你是不是喜欢我?”


    四周的空气从他说出那句话开始莫名的开始变得稀薄,时间仿佛静止了一样。


    良久后,温迟栖才听到谢舟轻轻的笑了一声,他依旧冷静,依旧对一切事情了如指掌,手指摸了摸空空如也的口袋,答非所问的说。


    “有烟吗?”温迟栖皱了皱眉,“你知道的,我不抽烟。”


    “这样。”谢舟的唇角勾了勾,“好乖啊,宝宝。”


    “不要这么说我!”


    温迟栖有些烦,这个称呼,这个句子总会让他想象到一些他现在尽力想要忘记的事情,“回答我刚刚的问题。”他皱着一张脸,眉眼不悦。


    手中的帽子也被他重新在谢舟的头上,力道并不重,轻飘飘的,像是温婉的妻子在给自己即将出门的丈夫整理衣服。


    谢舟看像温迟栖的脸,想,他确实很像一位妻子,还是一位“传统”意义上的妻子,一位大男子主义中理想的妻子。


    美丽、漂亮、温婉。


    无论你做什么事情,他都会用那双亮晶晶的双眼崇拜的看着你,说,“老公,你好厉害啊!”


    谢舟把自己想象的场面和眼前的温迟栖搭配起来,发现居然毫不违和,因为过去的温迟栖也会对他说。


    “谢舟,你好厉害啊,你好棒啊。”


    想到过去的事情,他没忍住笑了笑,脾气很好的道歉。


    “对不起,栖栖,我不该这么叫你。”


    说完后,谢舟饶有兴致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人,随后他就在温迟栖的脸上看到了意料之中的愧疚和听到他说熟悉的话。


    “好吧,我原谅你了。”


    温迟栖的声音很轻,像一根羽毛一样刮过心脏,让谢舟的心跳瞬间加速,他还没来得及开口,温迟栖又说道。


    “我也有错,我不该把脾气撒在你身上。”


    他伸出一节白玉般的手臂,手指动了动,愧疚似得替谢舟整理了一下被戴歪的帽子,嘴唇蠕动几下。


    “那你到底喜不喜欢我?你一直不回答,好烦。”


    这次温迟栖的声音软了很多,眉眼间依稀可以看见过去的影子。


    “喜欢啊。”谢舟珍重的捧起他的脸,“一直都喜欢你啊。”


    他轻轻的叹了口气,“你才看出来吗?我非常爱你,不然我为什么每天都围着你转,我其实很忙的,栖栖。”


    温迟栖点了点头,挣脱他的手,倒也没有生出多少尴尬的情绪。


    他和谢舟太熟了,又加上谢舟这三年总是往他这边跑,有意无意的让他放下过去,重新开始。


    刚开始温迟栖还可以说服自己,这些行为是作为竹马的关心,但随着年龄渐长和谢舟愈发“过分”的行为,让温迟栖觉得他们这样不对。


    他过去可以默许谢舟对他的亲密行为,完全是因谢舟从小对他就是这样。


    他习惯了谢舟的亲近,也习惯了谢舟像是有什么皮肤饥渴症一样,总是时不时的往他身上靠,时不时的摸一摸他的身体,吻一吻他的额头、手背以及脸颊。


    但现在看来,那些在年少时被忽略的亲密行为,完全都是错误的,他们早就长大了,不可以像小时候一样了,没有哪个正常人会跟自己的竹马那么亲近。


    他太迟钝也太蠢了,这么多年才发现。


    温迟栖注视着谢舟的眼睛,认真的说,“不好意思,你不要喜欢我了,过去是我不对,我应该早点发现,及时跟你保持距离的。


    我其实一直把你当作我的朋友。”


    “嗯,我确实是你的朋友。”谢舟脸色没有丝毫变化,他向前两步,站在一家玩偶店前,语气平淡。


    “以后也当朋友吧,普通朋友。”


    温迟栖:?


    这么简单,他还以为以谢舟的性格他们会拉扯很长时间。


    “真的?”


    温迟栖疑惑的看过去,眼中一片迷茫,在配合上他此时的表情,看起来有些莫名的呆,还有些笨。


    谢舟想,温迟栖确实不是什么聪明的人。


    爱就是爱,喜欢就是喜欢,怎么可能在被戳穿爱意之后再做朋友。


    这种拙劣到可笑的谎言,只有温迟栖这种从小被人圈养,性格单纯到极致的人才会相信。


    “嗯,我什么骗过你。”


    谢舟重新走到他的身边,作势要去拉他的手,温迟栖连忙躲了一下,“朋友也能拉手?”


    “怎么不能?”谢舟的语气显得有些咄咄逼人,“你怎么定义的朋友,难道朋友就不能抱你吗?难道朋友就不能亲你吗?难道朋友不能跟你一起睡觉吗?”


    温迟栖:???


    他思考了一会,无奈的说,“你别开玩笑了,朋友做不了这些事情,这些事情是跟爱人才可以做的。”


    “谁说的。”谢舟继续步步紧逼,“大街上那么多牵手拥抱的男男女女,学校宿舍中那么多在一起睡的男男女女,车站机场中那么多相拥的男男女女,难道他们都是爱人吗?”


    温迟栖:……


    “这不一样吧。”他向后退了一步,小声的反驳,“你这是在偷换概念。”


    “没有,这就是实话。”谢舟有些想笑,但面上还是一片冷静,神色严肃的像是要去开会,“你自己想想,我有亲过你的嘴吗?”


    温迟栖摇头,“那我有你在你睡觉时对你上下其手吗?”温迟栖还是摇头,“那我有在拥抱时把手伸进你衣服里,去摸你的腰和你的胸吗?”


    温迟栖脸色一红,连忙小声的制止他,“好了,都没有好吧,你快别说了,我要回去睡觉了。


    不想跟你聊了,你好烦。”


    温迟栖现在发现谢舟现在年龄越大,话就越多,理由也变得多了起来,按照他那样讲,他们还跟之前一样相处好了。


    根本不用改变。


    呵呵。


    做梦去吧。


    他转过身就朝着家的方向走去,谢舟连忙跟上去,“我送你。”


    “不要。”


    温迟栖向左走躲着他,谢舟也向左走继续跟上去,温迟栖连忙又向右走,谢舟也向右走,几次下来,他们抬头看了彼此一眼,瞬间笑出了声。


    “好幼稚啊,你今年几岁。”


    温迟栖推了一把谢舟,脸颊浮现出两个浅浅的酒窝,配合他晃动的耳饰,美的动人。


    “我算算。”谢舟用手指摸了摸他的耳垂,配合着他的语气恍然大悟般说道,“宝宝,你马上二十二岁了吧,我比你大几个月。”


    温迟栖小声的“哦”了一声,脸上的笑还没有完全散去,他们并排行走着,夜晚的影子拉得很长。


    远处的摄像头尽职尽责的将眼前的一幕传给远在国内的江远鹤。


    ——


    “先生,这是小少爷今天的身体检查报告和小少爷昨天晚上出行的部分照片,具体视频已经发您邮箱了。”


    “嗯,放下吧。”


    江远鹤捏了捏眉心,神色有些疲倦,他先是看了一眼检查报告,确定他身体没有任何问题后,才开始一张张翻看照片。


    照片中有温迟栖独自一人坐在喷泉边,结果却被人前来搭讪的迷茫模样。


    也有温迟栖去喂鸽子,鸽子停留在他手中的温馨模样。


    还有他和谢家的继承人谢舟,在深夜的街头嬉笑,让人“发笑”的刺眼模样。


    江远鹤面无表情的翻看着一张张照片,把带有谢舟的照片全部扔进了碎纸机里,随手拨了个电话。


    很快,西装革履的许逸就推门进来,“先生,您有什么吩咐?”他把泡好的咖啡放在江远鹤面前,低头看到了桌面上还没来得及收起的照片和一旁正在工作的碎纸机,心中了然。


    “先生,前几日,承乐的张总约您和小谢总一起m国参加一个宴会,现在需要帮您订票吗?”江远鹤手指屈起敲了敲桌子,随口问道,“什么时间。”


    “一周后。”


    温迟栖的毕业典礼也在一周后。


    江远鹤拿起面前的照片,沉默了良久后说道,“你来安排吧。”


    “是的,先生。”


    一周后——


    飞机起落之间,江远鹤在众人的簇拥下步出机场,耳边环绕着不绝的恭维声,随后,这些声音又被隔绝在车外。


    许逸关上车门,脸上挂着客气而礼貌的微笑,动作娴熟地应对着车外的众人,几分钟后,他手中拿着一沓文件坐进驾驶座,递给了江远鹤。


    “先生,已经解决了。”


    “嗯。”江远鹤冷淡地应了一声,他接过文件,随手翻了几下,随后便像扔废纸一样把文件扔到一旁。


    车子平稳的行驶在路上,目的是温迟栖居住的别墅,而此时的温迟栖正在学校内参加毕业典礼,对即将到来的一切浑然不知。


    他被人拉着合照,被人送了一个又一个礼物,并得到了一句接一句真挚的祝福。


    愉快的氛围会令人的心情跟随着周围的气氛而产生变化,温迟栖今天一整天都显得心情不错。


    他在阳光下手捧着一束花,对着镜头笑得极其灿烂,身边的同学、朋友在他旁边捣乱、搞怪,而谢舟手持着摄影机,指挥着他摆动作,记录下此时美好又和谐的一幕。


    晚上,温迟栖被拉着去参加聚餐,谢舟依旧陪在他身边,但他和温迟栖并不是一个学校的,并且谢舟早就提前毕了业,现在在读研。


    他学校距离温迟栖并不算近,但他还是风雨无阻的往温迟栖身边跑,陪他上课,送他回家,哄他开心,带他出去游玩。


    久而久之,温迟栖身边的人都认为谢舟是温迟栖的男朋友,打趣他们什么时候公开关系,但谢舟担心温迟栖听见男朋友产生应激反应。


    总是开玩笑的说,“他是寡妇,因为丈夫死了准备封心锁爱了,而是我是他众多追求者中一个,我在努力追他,让他对我动心,想给我支持的话,就在他面前帮我卖惨,给我加油吧。”


    起初温迟栖听到还会生气,还会烦躁的反驳他,久而久之温迟栖也就麻木了,只会无奈的解释。


    “我不是寡妇,他是我朋友,他在玩笑而已。”


    但无论温迟栖说什么,谢舟只是微笑着点头,任由温迟栖解释并不会反驳,但这样更加洗不清他们的关系,又加上谢舟极其擅长交际,朋友无数,风言风语传了很久。


    聚餐结束时已经很晚了,温迟栖喝了几杯酒,脸颊很红,神智也变得不清起来。


    他趴在车窗前看着一个熟悉的人影在一群人里游刃有余,有说有笑,他扭过头呆呆的问前座的司机。


    “那个穿白色衣服的人是谁啊?”司机通过后视镜看了一眼温迟栖,麻木又熟练的说,“是江先生。”


    姓江?


    哥哥也姓江,他们都喊哥哥江先生。


    温迟栖脸上一片空白,他在心里默默念了几遍江远鹤的名字,迅速的转过头看了一眼窗外,迷茫的问。


    “我有个哥哥也姓江,叫江远鹤,很厉害也很有名,你认识吗?”


    “就是他,江远鹤江先生。”


    “啊?”温迟栖小声的喊了一声,他的脸上闪过一丝惊喜,下意识的伸手整理了头发和衣服,随后很快又垂下了头,声音闷闷的。


    “不是他吧,我哥哥抛弃我了,他在国内,不会来这里的。”司机继续麻木的回答,“会,他来了,来接你回家了。”


    “真的吗?”温迟栖抬起头,看着窗外的人影喃喃道“哥哥他不是不要我了吗?”


    过往的回忆如同潮水一般朝着温迟栖涌来,瞬间填满了他整个脑海,其中他想到最多的还是他和江远鹤在一起相处时的愉快回忆。


    ——


    从温迟栖有记忆开始,他就一直跟着叔叔婶婶在一起生活。


    他没有父母,叔叔婶婶对他也并不好,总是殴打、辱骂他,说他是扫把星,刚出生就克死母亲,随后又在一岁时克死在工厂工作的父亲。


    诅咒他应该立马去死,不应该活在这个世上,还试图将他捂死在枕头中。


    但因为叔婶不敢杀人,又加上他的父亲是在厂里因为过劳工作导致的死亡,厂里赔了一大笔钱,而温迟栖又是父母双亡的孤儿。


    当地政策会给孤儿每月发放补贴,叔婶因为这赔偿金以及温迟栖的补贴并没有丢掉他。


    只是将他圈养在家中,频繁的虐待,将他当作仆人来使唤,想起来给一口吃的,想不起来就没有吃的。


    温迟栖对于自己的童年是痛苦且麻木的,而江远鹤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出现的,他的出现对于温迟栖来讲意味着救赎,意味着阳光。


    七岁,温迟栖被一群孩子围成一个圈喊,“温迟栖,你的父母呢,你没有父母吗?你爸爸妈妈被你克死了。”


    他气愤的想去辩解,但却被一个身材有些胖的人推倒在地,身上的衣服瞬间变得脏兮兮的,他挣扎着想去还手,但却再一次被人推倒在地。


    温迟栖哭着跑回了家,江远鹤当时正在厨房做饭,跟他的关系也并不像后来那么亲近,他听见温迟栖哭声后从厨房走了出来,依靠在门边随口问他。


    “怎么了?”


    温迟栖委屈的扑进他的怀里,哽咽说着刚刚发生的事情。


    江远鹤随口“嗯”了一声,脸色极其平静,他牵着欺负的温迟栖,一个个去找那些人父母,冷淡又有条理的诉说着发生的事情。


    大部分人的父母都做样子道了歉,只有推他的那个人父母不仅拒不认错,还用方言大声喊叫着,吸引了不少邻居前来看热闹。


    而他就站在父母中间,特意用普通话得意洋洋的对着江远鹤说。


    “那不算欺负,我们是在闹着玩,而且我说的是实话,他难道不是没父母要的孤儿吗?”


    温迟栖牵着江远鹤的那只手紧了紧,眼眶瞬间红了,他反驳的话还没说出口,随后就听到江远鹤平淡的说。


    “是吗?”


    他把温迟栖的手松开,垂下眼眸卷了卷袖口,蹲下身对温迟栖命令。


    “转身,闭眼。”


    温迟栖听话的转过声,闭上了双眼,殴打、喊叫以及劝阻声在耳边瞬间响起,但他仍旧没有转过头,也没有睁开眼,甚至还想捂上耳朵。


    这些人好吵


    不知道哥哥怎么样了。


    十几分钟后,江远鹤的声音拨开层层乌云,如同一道光一样照进了温迟栖的心里。


    “不好意思,我也是在跟你闹着玩,如果你想当孤儿的话,可以继续跟我闹着玩。”江远鹤蹲下身转过温迟栖的身体,语气平淡的对他说,


    “睁眼。”


    温迟栖顺势睁开眼,看见了满地的血和倒在血泊里痛苦呻吟的人,其中有说他儿子没错的父母,也有欺负他的人。


    还有一些因为劝阻被推到地上,正在撒泼的邻居,各种咒骂声同时响起,场面乱到难以控制。


    而江远鹤就那样静静地蹲在他面前,仿佛周围的一切与他无关,但他脸上的伤还在滴血,衣物也被撕扯得破烂不堪,露出了紧实的肌肉。


    温迟栖的眼泪瞬间落了下来,他连忙用自己干净的手给江远鹤擦血,心疼的问。


    “哥哥,你怎么成这样了?你痛不痛啊?


    “没事,走吧。”


    江远鹤把他也沾了血的手握在手中,牵着他一起走在回家的路上,声音随着微风一起拂过温迟栖息的脸颊。


    “栖栖,以后不会在有人在欺负你了。”


    微风阵阵,回忆结束。


    温迟栖痛苦的捂着头,关上车窗,他感觉自己快要喘不过气,快要窒息。


    一方面是他对江远鹤还也还不清的恩情,一方面是江远鹤给他下药,一句解释也没有将送回大洋彼岸,并找人随时随地的跟着他、无时无刻不在监视着他的怨恨。


    但,恨也无法彻底恨,爱又无法彻底爱。


    温迟栖没有办法也没有资格去恨一个将他抚养长大的、救他脱离苦海,给他了锦衣玉食生活的“陌生人。”


    是的。


    他们毫无关系。


    江远鹤将他抚养长大,是好心,江远鹤救他脱离苦海,是好心,江远鹤给了他锦衣玉食的生活,还是好心。


    他不能当“白眼狼。”


    毕竟他身上穿的、用的,乃至他出国留学的钱都是江远鹤的。


    温迟栖闭上双眼,泪水滑过脸颊,视线也变得模糊起来,他想,为什么要来呢?为什么要这么对我,看我伤心难过很好玩吗?


    拜托,不要上车好吗?


    温迟栖在心中恳求着上天给他垂怜,但脑袋却越来越晕,思考速度也变得缓慢,等到谢舟告别了那群人来到车里坐下的时候。


    温迟栖的头痛得像是有人在用针扎一样,他眯着眼看了一眼坐在他身旁的人一眼,身体不受控制的贴了过去。


    “哥哥”


    他委屈的哼叫几声,头靠在他的肩膀上蹭了又蹭,泪水打湿了谢舟的上衣。


    “你为什么骗我,为什么丢下我离开?”


    谢舟习以为常的偏过头,摸了摸他的头和脸,在心里说,宝宝,你又认错人了,这是第23次了。


    温迟栖很少喝酒,酒量差到一杯就醉,三年来也只喝过二十三次酒。


    但他每次喝醉,都会认错人,而谢舟每次都会在温迟栖喝醉时来到他的身边陪他,听着他委屈又缠绵的喊江远鹤“哥哥”,感受着他的泪水打湿衣服,自欺欺人又接受良好的想。


    虽然他嘴里喊着别人的名字,但他的身体在我怀里,我还是赢了。


    “开车吧,送他回家。”


    谢舟对着驾驶座的司机吩咐,他随手升起隔板,把温迟栖抱到腿上,将他的身体拥入怀里,熟练的慢慢拍打着他的背部,哄他睡觉,声音被他压的很低。


    “宝宝,闭眼。”


    温迟栖缩在他的怀里,听话的闭上了眼睛,但他手指不安的紧紧的攥着谢舟上衣,头靠在他的胸膛,眼泪仍旧在无意识的向下流。


    “哥哥,你不要抛弃我,我很乖的。”


    谢舟拍打的动作顿住,温迟栖攥着他上衣的手指也瞬间更紧了些,“哥哥”他害怕的喊了一声,眼皮颤了颤。


    眼看他就要睁开眼睛,谢舟只好重新拍了起来,学着江远鹤的语气对着他说。


    “听话。”


    温迟栖立刻安分下来,饱满漂亮的唇瓣无意识的动了动,像是在索吻,谢舟喉结上下滚动,声音沙哑着对他说。


    “栖栖,你的头是不是很痛,睡觉吧。”


    他嘴上正人君子一样说着让温迟栖睡觉,但手却在温迟栖刚刚睡着,就迫不及待的按在他的唇瓣上,轻轻的摩擦两下,眼神暗了下来。


    “舔。”


    他对着刚刚睡着的温迟栖命令,手指顺势撬开他的牙关,深入进去,去玩他的口腔和舌头,而温迟栖在睡梦中无意识的吮吸了一下。


    熟悉又陌生的触感令他的眉头皱了皱,他下意识的就要用舌头将口中的异物抵出去,但却被人趁机又伸进去了一根手指,舌头也被人夹住无法动弹。


    温迟栖无意识的呻。吟一声,声音甜腻,谢舟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手上的动作也开始用力,关节时不时的擦过他上鄂,并逐渐向口腔深处伸去。


    强烈的不适感令温迟栖的身体下意识的颤了颤,坐在谢舟腿上的屁。股也随之动了下,无意识擦过他的身体。


    “别乱动。”


    谢舟冷着脸用另一只手按住他的身体,汗水从脸颊滑落。


    “啪。”


    清脆的音响在安静的空间内响起,温迟栖饱满的臀。肉颤了颤,嘴也瞬间收紧,紧紧的含住他的手指……


    谢舟没忍住骂了句脏话,他宽大手掌隔着裤子包裹住温迟栖的臀。部,速度缓慢的给他揉了揉,身。下的欲。望暴涨。


    ……


    黑色的迈巴赫停在一栋漂亮的别墅前,车内一片狼籍,地上散落着数不清的卫生纸,味道有些一言难尽。


    模样俊秀的男人满脸餍足的坐在后座,衬衫的扣子被他解开了两颗,露出了锁骨和脖颈,他的唇里夹着一根细长的烟。


    烟雾是很漂亮的浅绿色,窗户也被他打开,风吹了进来,在他怀里的漂亮少年身体不自觉的瑟缩了一下,柔软的唇擦过他的衬衫。


    男人低头看了一眼,熄灭烟支,重新升起窗户,他用手指小心翼翼的撩起怀中的人被头发遮挡的脸颊,入目一片雪白,侧脸柔和漂亮,线条流畅优美。


    饱满的嘴唇被玩的烂、红,上衣领口处的颜色深了一块,垂在脸颊上几缕头发也湿漉漉的,纤细柔软的手指仍在抓着谢舟的衣服,眉头皱起,就连睡觉也睡得并不安慰。


    “栖栖……”


    谢舟轻轻的喊了一声,就在他垂下头正准备吻吻温迟栖眉心的时候,车窗被人敲响,温迟栖给江远鹤设置的特殊手机铃声也随之响起。


    怀中的眼皮颤了颤,眼睛下意识的就要睁开,谢舟怀抱着他的手臂紧了紧,他按下车窗,看着那张熟悉的脸笑眯眯的说。


    “好久不见,江远鹤,你弟弟累到睡着了。”


    第22章 嫉妒“他的技术难道比我好?”……


    往常灯火通明的别墅此刻一片漆黑,四周静谧无声,江远鹤抱着温顺着趴在他怀里的温迟栖进入别墅内,随口对身旁的许逸吩咐道。


    “开灯。”


    “是的,先生。”


    下一秒,整个别墅内瞬间亮了起来。


    许逸顺势去看被江远鹤抱在怀里,浑身上下只露出一双手在外边的温迟栖,喉结滚了滚。


    温迟栖的手很漂亮,肤色雪白,十指纤细,指甲修剪整齐,骨节关处还透着淡淡的粉。


    让人忍不住想用手抓住他的手腕,垂下头把他的手指、手背、手心乃至手缝,都用舌。头仔细的舔过,留下独属于自己的味道。


    他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眼前莫名开始浮现温迟栖的手被自己的口水沾染,上面一片亮晶晶的色。情场景。


    呼吸瞬间重了几分,但他隐藏的很好,面上并没有显露半分。


    毕竟,“公主”身边的恶魔太敏感了,如果让他察觉到自己对温迟栖抱有别样的心思,他和温迟栖之间微弱的关系就会到此为止。


    恍惚间,许逸觉得自己是偷窥早已嫁为人妻,却不幸早早成为寡妇的淫。贼。


    但比起寡妇,许逸还是更喜欢用千金小姐来形容他,漂亮的、动人的、骄纵的、知书达理的、温婉动人的千金小姐,和温迟栖异常符合。


    从许逸跟温迟栖认识开始,他在自己心里就一直是这样的形象。


    他掩下情绪,收回视线,公事公办般的开口,“先生,需要帮您叫医生处理伤口吗?”


    “不用。”


    江远鹤声音冷淡,他抱着温迟栖的身体,走向别墅二楼,身影消失在楼梯间,许逸也顺势离开了别墅。


    这栋别墅内布满了摄像头,多停留一秒,他的心思也就多一分被发现的风险,多往里踏入一步,强烈的监视感也就扑面而来。


    许逸也曾想过,在如此强烈的监视下,他如果像个勇者一样出现在温迟栖面前,救他脱离监控,带他从这栋牢笼中出去,他会不会移情别爱,会不会对自己情根深处。


    但事实是,不会。


    起码目前不会。


    因为漂亮的“公主”看起来对自己丈夫并没有完全死心。


    ——


    一个小时前,别墅外


    温迟栖被谢舟紧紧抱在怀里,手指却不受控制的想去拿手机接听电话,“好紧放开我。”


    他的声音带着抗拒,身体也开始挣扎,谢舟用手掌拍了拍他的背部,旁若无人的说,“宝宝,乖。”


    他的语气亲昵,眼睛还故意看了江远鹤一眼,过于幼稚的行为令江远鹤的眉头皱了皱,脸上闪过一丝轻蔑。


    “听说谢氏正在接触西城的那块地。”


    话音刚落,谢舟脸上的笑容就瞬间僵在唇角,但只一秒他就恢复了原样,“怎么?你也有兴趣。”


    江远鹤没有回答,他转了转无名指上的戒指,眼睛顺势向下看向谢舟怀中的温迟栖,而温迟栖也正在看着他。


    过于熟悉的脸和声音,令温迟栖不自觉的放弃了想要去拿手机的手,他看了看车外的江远鹤,又看了看车内的谢舟,轻轻的呢喃一句。


    “是在做梦吗?怎么两个哥哥,这个看起来好像更真一些。”


    他说着,就挣扎着要去打开车门抱江远鹤,但身体却被谢舟牢牢的控制在怀里,挣脱不开,温迟栖急的一张脸通红,精致漂亮的鼻梁上溢出了的晶莹汗水。


    “你做什么?我哥哥好像来找我了。”


    他轻轻拍打着谢舟的手,神智还没完全清醒,明显刚被人玩过的唇还在红肿,但身体却着急去投入另一个男人的怀抱,就连声音都透露着急切。


    “他看起来真的是我哥哥,你快放开我,我要去找我哥哥。”


    谢舟的脸色瞬间黑了,“别乱动,他不是你哥哥。”他对着温迟栖命令,但温迟栖完全不听他的,依旧在他的怀里挣扎。


    “他是,他好像真的是,放开我!”


    温迟栖有些生气,就连声音都沾染了几分怒气,而江远鹤站在窗外,神色平静,从始至终脸色都毫无变化,甚至在连听到谢舟说他不是温迟栖哥哥的时候,也没有任何变化。


    “温迟栖。”


    他的声音平淡,听起来没有一丝波澜,就像眼前刺眼的一幕只是一副很平常的景象而已,就像温迟栖唇上的红肿不复存在一样。


    “哥哥”


    温迟栖挣扎的动作瞬间顿住,雾蒙蒙的双眼朝着窗外江远鹤看去。


    他身上还穿着白天的正装,头发一丝不苟地梳理整齐,眉眼冷峻,高大的身影隐匿在黑暗中,无名指上的熟悉的银色素戒令温迟栖的思绪慢慢飘远。


    他也有一个这样的戒指,跟江远鹤手上是一对,并不值钱,甚至称得上廉价,戒指是在他十四岁的时,学校组织大家下乡去做公益活动,温迟栖原本就是乡下的,也曾受到过捐助的物品,因此显得兴致勃勃。


    他天真的认为自己长大了,也可以去帮助别人了。


    但到地方了,却发现跟自己想象并不同,比起做公益,更像是在游山玩水,因为去的地方,是一个很漂亮的度假村,根本不需要帮助,而去的目的,也不是因为公益,而是为了找人投资。


    温迟栖闷闷不乐地一边走,一边给江远鹤打电话,说自己想要回去,在等待司机的途中,他看见一位卖银饰的爷爷正在路边摆摊,走过去随便挑选了一对戒指,便将手中的现金全部留给了那位爷爷。


    而那对戒指也被他留了下来,给了江远鹤一个,他一个,这么多年,江远鹤时不时的就会戴着那个跟他身份并不符合的戒指,温迟栖不自觉的垂下了头,他看了看自己干净的手指,呆呆的说。


    “哥哥,我的戒指在房间。”


    “嗯,下车。”


    江远鹤站在原地,声音依旧平静,他并没有做任何动作,只是轻飘飘的说了几个字,温迟栖就要听他的话离开,甚至他做这些的时候连神智都不怎么清醒。


    谢舟有些想笑,他也确实靠在后座笑了起来,任由怀中的温迟栖从他的身上下来,打开车门扑进了江远鹤怀里,用柔软的手臂环住他的腰,只露出了一个后脑勺背对着他。


    “我们谈谈。”


    谢舟也跟着温迟栖下了车,他的身高跟江远鹤差不多,身上的衣服随风鼓动,年轻的面庞中透露着不甘,江远鹤懒得应对连自己的情绪都无法隐藏的“小孩”,眉眼间带着浓重的轻视。


    “聊合作让你父母跟我谈,私人的事没必要。”


    说完后,他看了许逸一眼,示意他来处理,许逸正想向前,随后他就看到谢小少爷挥起拳头就朝着江远鹤的脸就打了过去,鲜血瞬间涌出。


    许逸皱了皱眉,连忙来到温迟栖旁边,想伸手把他拉到一边,避免他们打架伤害到温迟栖,想伸手捂上他的眼睛,避免眼前的场面吓到温迟栖。


    毕竟,他脆弱又漂亮,宛如珍贵的瓷器、娇艳的鲜花,应该被人捧在手心好好呵护,旁人的喜怒哀乐都不应该伤害到美丽动人的千金小姐。


    他就应该静静的站在原地,接受所有人的善意和爱意。


    但当许逸真的来到温迟栖身边后,他的手还没有触碰到温迟栖,随后就听到他惊呼一声,“哥哥!”他连忙走到江远鹤和谢舟中间说。


    “不要打架。”


    许逸的表情瞬间僵在嘴角,该死的!怎么让千金小姐劝架,早知道他也去打架了,不知道能不能得到他的劝架。


    温迟栖着急劝江远鹤和谢舟,而许逸则趁着混乱的时刻,默默的去看漂亮的侧脸和他喋喋不休的唇,以及他说话时的投在谢舟身上的视线。


    温迟栖嘴里是对江远鹤和谢舟两个人说着不要打架,但视线却一直停留在谢舟身上,像是让他不要打江远鹤,不要打他哥哥。


    而谢舟也注意到了温迟栖的视线,他的速度先是慢了下来,随后更加的用力,拳拳到肉,江远鹤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情绪难得外露,他把手指握成拳朝着谢舟打去,两人之间毫无形象可言。


    眼看眼前的打架更加激烈,耳边的劝阻声也更加急切,许逸舔了舔干涩的唇,手指不自觉的摸了摸口袋,旁若无人的想,他有些想录制下来……


    温迟栖的声音很好听,他会保存给温迟栖给自己打的每一通电话的录音,也会在无数个夜晚靠着他入睡。


    那些普通的词,普通的音调,从他嘴里说出来尤其悦耳,简直是这世界上最美妙的音乐,


    这么美的嗓音,叫。起床来肯定也极其动听。


    如果可以的话,许逸甚至想要趴在门边去聆听他崩溃的哼叫,去偷窥那香艳的场景。


    但完全不可能。


    风更大了些,空气闷热,天气阴沉,像是随时都要下一场暴雨,而打架也在温迟栖说他“别打了,好困”的声音里落下帷幕。


    ——


    风仍在不停歇的拍打着窗户,雨在一个小时后“噼里啪啦”的落了下来,温迟栖被人放在床上,冷淡的声音随之响起。


    “现在清醒了吗?”


    江远鹤站在床边,脸上还有着被人殴打的痕迹,神色平静到不正常,温迟栖抬起头看他,疑惑的问,“什么?我一直都很清醒。”


    他显然不知道江远鹤说的话是意思,眼中一片迷茫,“好困,哥哥……”


    他轻轻的哼叫,像是刚出生的幼猫发出微弱音响,江远鹤“嗯”了一声,蹲下身将他的鞋袜子脱掉,露出了一双雪白的脚。


    他用手捏了捏,随后又将他整个人脱干净塞进被子里,把他的脸露了出来。


    那双饱满漂亮的唇还泛着红,像是在告诉江远鹤,有一个人在他看不到地方疯狂的玩弄着温迟栖的唇。


    但那明明是独属自己的地方,凭什么让其他人玩弄,明明是自己将他抚养长大,凭什么让其他人采摘。


    谢舟有没有亲过温迟栖的唇,有没有用手指伸进去过他的口腔,有没有用舌头缠着温迟栖的舌头交


    缠……


    有没有看过温迟栖因为接吻导致脸颊泛红,双眼含泪,被迫求救,但很快又被拉着重新陷入情欲中的动人模样。


    有没有看过他在床上双。腿不自觉的收紧,唇间溢出脆弱又甜腻的哼叫,葱白的手指抓着床单,连仅仅三个字的名字,都无法完整说出来的脆弱又色。情的模样。


    有没有尝试过温迟栖在自己身上蹭了又蹭,用柔软的大腿。肉夹着他的手,双眼泛着浓烈的情。欲,求着他玩自己的自己的浪、荡模样。


    江远鹤的神色逐渐变暗,手指不自觉的按住了温迟栖的唇,用指腹在他的唇上重重的摩擦,像是要擦掉温迟栖唇上不属于自己的痕迹。


    那张本就红润的唇变得更加的红,像是熟透的蕃茄露出果肉,在睡梦温迟栖不自觉的侧过身,和江远鹤面对面。


    雪白的双腿也从被子中伸出一只,夹住柔软的被子轻轻的蹭了蹭。


    甜腻的哼叫从温迟栖的嘴角泄出,他的唇瓣饱满漂亮,牙齿洁白,舌头也被他伸出一节,伸出的那节舌尖红润、艳丽。


    而剩余的舌头则被他藏匿温软的口腔中,像是在吸引着谁去伸入其中和他交缠接吻。


    江远鹤近乎冷漠的看着温迟栖用伸出的那节舌尖慢慢舔舐着他的手指,留下一串串湿润的痕迹。


    随后又对着他张开嘴,含住了那根在他唇上摩擦的手指,双腿还紧紧的夹着被子蹭了又蹭,一声接着一声哼叫从他的口中流出,“哥哥”两个字如同让他情动的开关。


    他每喊一句哥哥就蹭一下被子,嘴唇又随之收紧,娇嫩的大腿。肉在这短短的几分钟内,被磨得泛了红,雪白的脚趾无意识的张开又合拢。


    然而温迟栖在做这些动作的时候,他完全是无意识的,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睁开。


    “sao/货。”


    江远鹤咬牙切齿的开口,“这些年不知道被人这样玩过多少次。”他另一只手狠狠的打了一下温迟栖裸露在外的大腿,那块雪白的皮肤迅速泛起了红。


    温迟栖的眼皮也随之颤了颤,口中的声音立刻变了调,眼看他就要醒来,江远鹤先是用那只打他的手给他揉了揉大腿,声音难得温柔。


    “栖栖,宝宝……”


    他喊着温迟栖的昵称,动作缓慢的上床,将他腿间的被子拿开,把自己还穿着裤子的左腿塞进了温迟栖的双腿之间,把他整个人抱入怀里。


    温热的触感顺着西装裤传来,温迟栖摩。擦的时嘴唇还会无意识的吮吸,像是婴儿在吃.nai。


    但他完全没有那种东西,反倒是温迟栖……


    江远鹤的双眼不自觉的向下看了看,脑海中开始浮现几年前刚刚十八岁的温迟栖,红着脸说他昨天还在吃时的模样。


    江远鹤的喉结上下滚动,把手指从温迟栖的口腔中拿了出来,那双仿佛没喂饱的嘴还下意识的挽留。


    “宝宝,夜晚很长。”


    江远鹤的声音很轻,脸上还带着令人后背发凉的微笑,他用那双沾染了口水的手按住温迟栖的口鼻,用力的下压。


    强烈的窒息感令温迟栖的脸瞬间涨红,可怜“呜咽”声在耳边响起,求生意识令他的双手下意识的去拽按着他的口鼻的那只手。


    柔软的白和布满青筋的白在此刻形成鲜明的对比,那双如水般温润、漂亮的双眼也在此时睁开。


    江远鹤放开他的口鼻,凑上去吻住他的唇,翻身将他压在身下。


    “宝宝,好久不见,你还记得我是你哪个好哥哥吗?”


    是夜。


    雨仍在不停的下,风声呼呼的嚎叫着,可怜的哭声也从未停止,从夜晚到白天,从雨夜到晴天。


    温迟栖挣扎着想要逃离,但又被人抓着脚带回床边,一句接着一句问话折磨的他要崩溃。


    “谁是你哥哥?”


    “我是谁?”


    “你怎么有两个哥哥?”


    “他玩的你舒服还是我玩的你舒服?”


    “你和他进展到哪一步了?牵手、拥抱、接吻、上。床都做过了吗?”


    “怎么不说话,他的技术难道比我好?”


    “怎么办,宝宝,三年过去了,你的身体怎么还是这么敏。感,他玩你的时候你也这样吗?”


    “怎么又不说话,我把他杀了送给你好不好,你喜欢他的哪个肢体,手指、头颅又或者是让你快乐的地方?”


    “宝贝,你喊我哥哥,那有没有老师教过你,哥哥问话的时候要回答呢?你的知识白学了吗?”


    “……呜呜”


    ——


    一周后


    入目一片漆黑,窗帘紧紧的拉着,灯也被人关灭,温迟栖不知道今天是星期几,也不知道此时是白天还是黑夜。


    过于激烈的性。爱令他的意识昏昏沉沉,记忆也零零碎碎,身体也无比的酸痛,他这几天根本没有出这房门,身上也从来没有穿过衣服,每次醒来都在被人用不同的姿势去玩。弄。


    崩溃到想要哭喊求救的时,又被一双大手捂着唇,声音也消散在唇间。


    短暂意识清醒时,忍不住想要去质问身边的人,但很快又被人拉着进入了新的一轮,意识重新变得模糊起来。


    汗水洒在他们彼此的身上,疯狂的像是要将这三年前缺失的重新补回来。


    “砰。”


    门在次被人打开,灯也亮了起来,江远鹤的身影出在温迟栖的视线内,他穿着很平常的家居服,五官和过去并无差别,语气平淡的像是这三年完全没有存在过一样,没有道歉也没有一句解释。


    “醒了,要吃饭吗?”


    第23章 涂药“张腿,给你涂药。”……


    诺大的餐桌上摆满了整整一桌食物,各式各样的餐具紧紧的挨着,整张餐桌上看上去没有一丝空隙,食物的香气慢慢的飘到温迟栖的鼻尖。


    他不自觉的吸了吸,扭头问道,“今天很多人吗?”


    “没有。”江远鹤拉过椅子示意他做,“只有你跟我。”他随手拿过面前的一个碗,给温迟栖盛了碗汤,放在了他座位面前。


    “站在那里做什么,你的腿不疼吗?过来喝汤。”


    江远鹤说话时眼里并没有多少情绪,手指无意识的屈起敲了敲桌子,发出“哒哒”的声音,而此时整个别墅内除了他们空无一人。


    温迟栖不说话,整个空间安静的也就只剩下他敲击桌子的声音,一下接着一下,让人莫名的感到心慌,像是暴风雨来临的节奏。


    他有些抗拒跟江远鹤坐在一起。


    温迟栖站在原地沉沉的吸了口气,最终还没有理会江远鹤拉开的椅子,而是来到距离江远鹤最远的一个位置坐下。


    他们之间隔着整张桌子,但彼此却面对这面。


    温迟栖可以很清晰的看到江远鹤脸上的表情,他像是在笑,但又不像是,敲击的声音也停了下来,整个人靠着椅背。


    “什么意思,你是在因为三年前的事情在跟我闹脾气吗?栖栖。”


    温迟栖摇头,去厨房拿了套新的餐具放在自己面前,答非所问的说。


    “哥哥,这个菜很好吃。”


    他夹了一道距离最近的菜放在口中,脸颊随着他咀嚼的动作而鼓动,布满吻痕和牙印的喉结也随之上下滑动,纤细的手腕上还有着几道红色勒痕。


    浑身上下,无一不在透露着这个人经历过一场激烈的情事。


    江远鹤的喉结滚动,脑子里不自觉的回忆起刚刚的场景。


    ——


    一个小时前。


    江远鹤等厨师做好饭后,上楼去喊他吃饭,但温迟栖整个人蒙在被子背对着他,像是乌龟背着自己的保护壳,无论自己说什么,他都不说话也不转身。


    无奈,江远鹤只好走过去强势的把他的“保护壳”扯下,露出了一幅极其色与欲的身体。


    浑身雪白,但布满情。欲的痕迹。


    臀。部、大腿以及手腕处都有着被绳子勒过的痕迹,上身更是被人咬得破了皮。


    其中大腿内。侧泛着恐怖的红,柔软的皮肤上还残留着因为用力而留下的痕迹,以及巴掌落下的掌印……


    手指、脚趾、喉结以及脸颊也被人分别留下了暧昧的痕迹,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


    又美又惨。


    在配合上他那张清纯的脸蛋,像是从小父母双亡,为了生计和学费的高中生第一次出来站。街,被不知轻重、接二连三的客人硬生生的玩成了破布娃娃。


    江远鹤站在原地默默的欣赏了一会,走过去,把他整个人从床上抱起来,突然的腾空令温迟栖的双手紧紧环抱住江远鹤的脖颈,眉眼也垂下了下来。


    江远鹤把他放在浴室的洗手台上,吻住他的眉心,喊他,“乖宝。”


    温迟栖没有回答,依旧低着自己的头,于是江远鹤忍着脾气给浴缸放满了水,把他抱下来仔细的洗了个澡,用浴巾包裹住他整个身体,再把他放在床上。


    期间,温迟栖没有说过一句话,温顺的倒真像是个布娃娃。


    江远鹤拿了支药膏,半跪在床前,正对着温迟栖还泛着水意的大腿。


    “张腿,给你涂药。”


    他对着温迟栖命令,手却自动打开了温迟栖的双腿,把自己的身体放在了他双腿之间的位置。


    从远处看,像是温迟栖的腿架在他的肩膀上,而他的头深深的埋了进去……


    “怎么不说话,嗓子哑了?”


    江远鹤挤出药膏,用手缓慢均匀的涂在他的大腿根处,冰冷的触感和江远鹤刻意放慢的速度,令温迟栖的身体下意识的颤了颤,唇间溢出几声喘。息。


    温迟栖的脸红了又白,他紧咬着牙关,迅速的夺过牙膏,说了在他清醒时跟江远鹤说的第一句话。


    “我自己涂。”


    江远鹤看着他的反应笑了笑,那点脾气也随之散去,他起身坐在床边摸了摸温迟栖的头,莫名的说了句,“对不起。”


    不知道是在为了他那七天过于疯狂的情。爱,还是为了那三年的不告而别。


    温迟栖没有讲话,转过身缩在床边的一角,整个人背对江远鹤,看起来很小一只,一只手就能将他抱起来,搂在怀里。


    他垂眸小心翼翼的给自己涂着药膏,垂下的长睫打下一片柔美的阴影。


    那管药膏的功效很好,涂上去有一种清凉的感觉,温迟栖涂完后把药膏放在一旁,刚准备穿衣服,随后就被人拉着胳膊塞进一件衬衫里。


    “刚涂上药膏,不要穿裤子。”


    江远鹤动作娴熟的帮温迟栖穿上自己的衬衫,本想心无旁骛的给他系上扣子,但视线向下却看到了温迟栖的破皮的身体,动作瞬间顿住。


    温迟栖察觉到他的视线,皱了皱眉,连忙伸手去捂,声音很软,像是掐出水。


    “不要吃,好痛。”


    江远鹤应了声,收回视线,伸手给他揉了揉后,系上了最后两个扣子,“宝宝,带你去吃饭,要背吗?”


    温迟栖摇了摇头,穿上鞋下了床,江远鹤的衬衫穿在他身上明显空荡荡的,刚好盖住了他的屁。股,露出了两条细白但布满吻痕的双腿。


    他走在江远鹤旁边,手指拉着他的衣角,模样温顺又漂亮,像是家长带着自己的懂事孩子,极大程度满足了江远鹤的控制欲。


    他低头摸了摸温迟栖的手,又摸了摸他的发丝,夸了句,“好乖。”


    温迟栖没有回答,也没有躲避,任由他抚摸,他只口不提这三年的泪与恨,像是真的不在意。


    但监控明明显示着他每个夜晚都会从梦中惊醒,额前的头发被汗水打湿,唇里还会呢喃着江远鹤的名字。


    或爱或恨或不解。


    江远鹤本以为温迟栖醒来会立刻跟他闹脾气,但现在看来,他更像是在忍耐,又或者是在想什么别的方法来“惩罚”他的不告而别……


    但不管他用哪种方法,江远鹤对温迟栖总会有应对方法,也从不担心他会从自己手中离开,又或者跟他长时间的闹脾气。


    毕竟,他是自己养大,从某种意义上算得上自己的孩子,哪有孩子能从自己父母、亲人手中真正的“逃离。”


    他们之间有着斩不断的情。


    ——


    “没什么好闹脾气的。”


    温迟栖突然的话打断了江远鹤的思绪,让他从回忆中抽出了身,看着坐在他对面的温迟栖。


    “我知道哥哥肯定有自己理由,肯定是为了我好,我赞同你的做法。”


    他说的无比乖巧又懂事,手指动了动又盛了碗汤,喝了几口后抽了纸巾擦了擦嘴,对着江远鹤露出了一个笑,唇红齿白。


    “我吃好了,哥哥。”


    他从座位上站起来,眉眼弯弯,一如过去他跟江远鹤撒娇让他多陪自己一会的模样。


    “我最近想要出去旅行,可以先把我的证件还给我吗?”


    他的声音很淡,也很轻,像是捉摸不透的微风,江远鹤呼吸重了几分,眉头皱了起来,


    “要证件去哪里?”


    温迟栖歪着头看他,像是不理解似得说,“我不是讲了吗?我要跟朋友出去玩啊。”


    “……没必要。”


    江远鹤拿起原本给温迟栖盛的汤,垂下头动作缓慢的喝了一口,“我查过你在学校里的朋友,家庭背景都很一般,没什么交际的必要,他们给你带不了任何帮助。”


    他擦了擦嘴,从座位上站起来,命令似得居高临下的对着温迟栖吩咐。


    “我今天找人给你收拾东西,你明天就跟我回国。”


    温迟栖的垂在两侧的手握紧,随后又松开,对着他莫名的笑了起来,“没必要吧,哥哥,我现在不想回去了。”


    四周的空气从他说那句话开始,瞬间变得稀薄起来,让人呼吸不顺,江远鹤阴沉着脸,本就凌厉的眉眼更显得渗人。


    他的手背以及脸上还有着前几天因为和谢舟打架而留的伤,看起来还没完全的好,温迟栖歪着头看着伤口,又问道。


    “哥哥,你是不是没有处理伤口,你现在还痛吗?”


    江远鹤的表情顿住,温迟栖顺势来到江远鹤的面前,柔软的手指拿起他的手,垂眸对着他的伤口吹了吹,长睫打下一片阴影。


    “哥哥要照顾好自己啊,有伤口要及时处理,心情不好的时候也不要在去飙车了,很危险的,哥哥可以去练字,弹琴。


    我记得哥哥的毛笔字写的很好,过去你教过我的。”


    ——


    那是一个春季,窗帘拉开,窗外透着一片春色。


    温迟栖的手被人握着,身体也被人困在身前,他本来是坐在江远鹤的腿上,后来坐在他两腿之间的那点座椅上。


    他们之间大腿贴着彼此大腿,上身贴着彼此上身,呼吸的热气也打在彼此的身上。


    “这样写。”


    江远鹤的声音在耳旁响起,手也开始用力,温迟栖被他带着在自己歪歪扭扭写的“江远鹤”旁边,写上“温迟栖”三个字。


    两个名字一上一下,像是象征某种亲密无间的关系。


    温迟栖看着面前的字,立刻笑了起来,“好漂亮的字。”他扭过头看着江远鹤,满脸都是崇拜。


    “哥哥你怎么什么都会啊。”


    温迟栖凑上前,情不自禁的吻住江远鹤的脸颊,“哥哥好厉害,哥哥好棒。”柔软的唇在脸上辗转,流下一个个湿润的吻。


    窗外的鲜花随风飘动,花香随着窗户飘了进来,过往的回忆如同被风吹掉的花瓣,摇曳着美丽的身姿,一片片飘进了温迟栖的心里,随后花瓣在失去了供养后,又迅速的凋零。


    他给江远鹤吹手指的动作顿住,头垂的更了低了些,金色的头发顺势挡住了如画的侧脸,裸露在外的锁骨处还有着大片的红痕,美的好似雪景里的梅花。


    温迟栖放开江远鹤的手,抬起头和他对视,敷衍的凑近吹了吹他的脸,很快又恢复刚刚那副含笑的模样。


    “好了,哥哥,我给你吹完了,这是很有名的安慰疗法,这样会好的更快,适合用在受伤后,放置伤口不管的人身上。


    江远鹤看着温迟栖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嘴角勾了勾,他微不可闻的应了声,开口刚想说什么,温迟栖就神色无辜的说道。


    “既然哥哥伤都快好了,那就把我的证件给我吧,我是真的想要出去玩,也是真的不想回国。


    以及我的那些朋友都是普通人,哥哥不要在调查他们了,这是侵犯他人隐私的行为。


    到时候我会按时给你报备的,你也可以派人跟着我。”


    江远鹤沉沉的呼吸一声,他用手摸了摸口袋,动作看起来跟他平常不紧不慢、从容淡定的模样完全不同。


    一根细长的烟被他从口袋中拿了出来,但却并没有点燃,眉眼间难得显露出几分外露的情绪,声音压抑着怒气。


    “栖栖,你是不是还在因为我几年前把你送到国外的事情生气?”


    温迟栖摇头,“哥哥,你已经问过一遍相同的问题。


    我真的没有生气,也没有闹脾气,我理解你的。”


    江远鹤的脸色瞬间出现变化,温迟栖像没看到一样继续说道,“反正哥哥永远不会伤害我,无论怎么做都是为了我好,这些我都明白。


    我也不需要解释、道歉,我只是想要回属于我的证件。


    我觉得我过去的思想可能有些畸形,我总觉得你是我的全世界。


    所以我默许你在我房间内装监控,默许你给我送的表中带定位,默许你找人在学校无时无刻的监视我,也默许你限制我从小到大的交友。


    但现在,我觉得我们之间这样不对,没有哪位家长是这么对孩子的,也没有哪位爱人之间是我们这样相处的。


    我本来没见到哥哥之前还在想,我们之间见到面之后要怎么相处呢,好像怎么相处都要吵架吧。


    但现在见到你之后我突然想通了,也不想跟你进行无畏的争吵,没有意思,我要去世界各地看一看。


    钱我也会自己赚的,我欠你的东西也会尽量还给你。”


    江远鹤本来脸色还很难看,但听完温迟栖的话后,整个人突然间又恢复到了从前的模样,甚至还笑了笑。


    “宝宝,你是在什么地方想通的,在我和你七天七夜的床上吗?”


    他举手投足之间都是挥之不去的高高在上,以及对任何事情任何人都掌控在其中自信。


    第24章 告别“祝您幸福”


    江远鹤随手拿了个杯子,低头给温迟栖倒了白水,递到了他的面前,“喝。”


    他习惯性的命令,脸上没有太大的情绪,好像周围发生的一切都跟他毫无关系。


    冷淡的模样反倒显得温迟栖刚刚的话像是在对一块冰块诉说。


    温迟栖忍不住想要发脾气,想要去质问他什么意思,他到底想做什么,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亲人、爱人、又或者是炮友。


    温迟栖不想让自己像个疯子一样,也不想跟人吵架,但江远鹤总有把人逼疯的资本。


    他在这里跟江远鹤诉说着他的成长和心理路程,而江远鹤只问他渴不渴,甚至还给了倒了杯不知道有没有下药的水。


    “啪”


    杯子被人夺过,摔在地上,水流溅在他们彼此衣服上,温迟栖情绪瞬间爆发。


    “你什么意思?我说我不想回国,我说我想要我的证件,我说我们现在的相处不正常,这些你都听不到吗?”


    玻璃杯破碎的声音刺耳又尖锐,耳边质问的人歇斯底里,然而江远鹤只是低头看了眼被水溅湿的衣服,情绪毫无波动,甚至还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过来收拾房间。”


    温迟栖呼吸瞬间加重,一瞬间连身体都有些站不稳,江远鹤想去扶他,又被躲开,手落在了半空中,随后又被人收了回去。


    温迟栖调整了下呼吸,尽量让自己用正常语气说道,“哥哥,你留在这里吧,我出去散散心。”


    说完后,他就转过身,金色的长发垂到肩膀,两条细白的腿在衬衫下走动,江远鹤转了转无名指上的戒指,语气平淡。


    “穿好衣服在出去,我派人跟着你,现在外边很危险。”


    温迟栖的脚步顿住,他扭过头,表情像是在笑,但又像是在哭,“不要跟着我好吗?给我一点自由空间可以吗?”


    他执拗的跟江远鹤对视,试图从他眼中看到妥协,然而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江远鹤依旧没有任何回答。


    温迟栖闭上双眼,随后又睁开,他轻轻的应了声,朝着楼梯的方向走去。


    粉白的手指扶着栏杆,手腕纤细,像是用力一握就会断开,腿部的大片红痕在光线的照耀下更显得凄美。


    行走时身上的衬衫会随着他的动作而滑动,被遮挡的大腿以及臀部若隐若现。


    脚上踩的拖鞋发出“哒哒”的声音,脚踝细白,骨骼包裹在薄薄的皮肉下,线条流畅优美。


    当在床上用手抓着温迟栖细腻柔软的脚髁时,他浑身会瞬间颤抖,一张清纯漂亮,但又无比色。情可怜的脸也会转过来。


    眼泪会顺着脸上不明液体一起流下,声音崩溃,“不要欺负我。”


    他嘴上说着不要欺负我,但当真的去欺负他的时候,他又会含糊不清的说,“哥哥,喜欢。”还会用双腿紧紧的夹住。


    他细腻的腿。肉会包裹住在他身上那人的腰腹、手掌、腿部又或者是某个部位。


    散落的头发如同漂亮的花瓣,浑身还会散发着淡淡的香气,有时还会混杂着某种淫。乱的味道。


    一副专为情。欲而诞生的美妙躯体,但躯体的本人是需要用爱来浇灌的。


    温迟栖的身影渐渐的消失在楼梯间,江远鹤也收回了视线,他拿起刚刚给温迟栖倒的水,仰头喝了一口,喉结滑动。


    两分钟后。


    温迟栖从楼梯上重新出现,他穿了一套很简单的衣服,头上戴着帽子,鼻梁上架着一副银白眼镜,看起来有一种知性美。


    江远鹤皱了皱眉,问,“去哪?”


    温迟栖:……


    神经病。


    年纪大了,脑袋也不好用了。


    他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说了句,“去死,别派人跟着我。”赌气的模样像一只因为没吃到食物而闹脾气的小猫、小狗,浑身毛茸茸的。


    门被他“啪”的一声关上,江远鹤的电话也瞬间响了起来,电话里的人毕恭毕敬的问,“先生,小少爷出去了,要跟着他吗?”


    “嗯。”


    江远鹤先是应了声,随后沉默将近一分钟后又疲惫似得捏了捏眉心,声音沙哑的说道,“跟上去,把证件和表给他,你回来。”


    “……是的,先生。”


    身材高大的保镖挂了电话,去别墅内取了证件和手表后,就按照同伴给的定位,跟上了越走越快的温迟栖。


    他察觉到多出的脚步声后,扭头看了一眼,脸色变得十分麻木,温迟栖停住脚步,在另一个保镖到达他面前后,平淡的问。


    “你要抓我回去吗?”


    “不是,先生让我给您送东西。”


    保镖把手中的证件递给了他的眼前,温迟栖呆呆的看着面前的证件,愣了很久后才接了过去,声音似羽毛一样轻盈。


    “真的是他让你给我的吗?”


    “是的。”


    保镖公事公办的应了声,情绪藏匿在眉眼中,“还有别的吗?”温迟栖把证件放进包里,抬头问道。


    “应该不会只有证件吧。”


    保镖的身影僵住,他顿了顿后又从裤子口袋中拿出一块手表。


    “还有这个。”


    温迟栖应了声,他接过手表,垂下眼睫,熟练的把手表戴在自己的手腕上,抬头看着眼前跟了他十几年的保镖,神色复杂。


    “下次不要在私自藏我的东西,哥哥会骂你,你也会丢工作。”


    保镖似是不解的看了他一眼,配合上他过于高大和魁梧的身材显得有些木,他没头没尾的说了句。


    “有定位。”


    “我知道啊。”


    温迟栖抬起胳膊,看了眼手腕上漂亮又昂贵的手表,笑眯眯的说。


    “只给证件,不给我身上带定位才不像哥哥的风格吧。”


    他放下手腕,脸上的笑意还没完全散去,“沈安,你背叛哥哥了,这应该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沈安是他的名字,普通又平常,然而简简单单的两个字从温迟栖嘴里说出来却显得分外动听。


    眼前的人有一张极其漂亮的脸和一双璀璨的眼睛,当他看人时,琥珀色的眼眸中满是你的影子,就好像他的眼里只有你。


    但这怎么可能呢,他身边明明有很多人。


    沈安别开眼,嘴笨的说着,“没关系,我自愿的。”


    温迟栖没忍住笑出了声,“谢谢你愿意帮我,你是这么多人里唯一一个愿意帮我的,我很开心。


    “大家都很喜欢你,只是——”


    “只是因为大家都需要赚钱养家,我可以理解。”


    温迟栖打断他的话,神色平常的继续说道,“没有谁会因为雇主家的孩子不开心而不执行雇主的命令,毕竟给你们发工资的是他,而我只是你们的服务对象。


    这很正常,当时我闹脾气确实是给你们添了很大的麻烦,是我不对。”


    “没有。”


    沈安皱了皱眉,想解释但又不知道从哪里开口,温迟栖看出他的为难,主动开口解围。


    “好了,我真的可以理解,你们对我都很好,比如阿姨每次在我哭后都会做一桌我喜欢的菜。


    比如医生每次来检查我的身体,都会像哄小孩一样给我带一些稀奇古怪的小东西。


    再比如你们跟踪我的时候也会主动给我买蛋糕、甜点,看我自己一个人常时间待在一个地方,还会出现在我的身边,给我讲冷笑话,哄我开心。


    这些我都是后知后觉才知道的,而你们原本是没有义务这么做的,我很感谢你们的陪伴。”


    本就不会说话沈安听到他这么讲,更加的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憋了半天说了句,“没事,不用谢,小少爷长大了。”


    温迟栖:……


    他故作生气的伸手戳了戳沈安健硕的上半身,“我今年二十二了,不是十二。”


    面前的那根手指温度仿佛能通过衣物传到身体,沈安感觉自己心跳的不正常,他干巴巴的说道。


    “十二岁的小少爷也很可爱。”


    温迟栖又笑了起来,脸颊上的酒窝深深陷了进去,他收回手指,声音带着浅浅的笑意。


    “不要在恭维我了,我是不会帮你求情的。”


    本就没想过再回去工作的沈安,下意识的跟着他的话问。


    “为什么?”


    “因为我帮你哥哥求情的话,你会更惨啊。”


    温迟栖对他眨了眨眼,他转过身,发丝随风舞动,声音随着微风一起慢悠悠的飘进了沈安的耳朵。


    “再见了。”


    温迟栖抬头看了眼蓝天,深深的吸了口气,刚走两步,沈安的话就在他身后响起。


    “小少爷,祝您幸福。”


    温迟栖对他摆了摆手,没在回答,身影渐渐消失在沈安的视线内。


    他想,幸福吗?


    或许会吧。


    虽然不知道江远鹤为什么把证件给他,但他确实是有证件了,身边也没有跟着的尾巴,可以短暂的恢复自由身。


    他可以出去感受别的生活,在找一个合适的地方整理一下和江远鹤之间的关系,以及自己杂乱不堪的情绪。


    不爱了吗?好像不是。


    要放弃吗?好像也不是。


    温迟栖觉得他们彼此之间需要时间来思考,来处理他们之间发生的事情,而离别是最可以让人看清自己的选择。


    这也是他为什么会要江远鹤手表的原因,他想给江远鹤最后一次机会。


    他离开自己三年,没有一句解释,那么自己同样也可以报复回去,离开他三年。


    但在这三年里,如果江远鹤可以按照定位来找他,愿意跟他解释,且解释合理的话,温迟栖想。


    那么一切事情都可以烟消云散,随风而去,他从不相信江远鹤不爱自己,毕竟他们有那么多美好记忆和相爱的痕迹,他愿意给江远鹤时间来处理自己的情绪和心理。


    温迟栖拿出手机,找到江远鹤的信息,在临行前发了一条告别短信。


    “哥哥,再见,我出去看看。”


    第25章 朋友“哭什么,我又没真亲”


    三年,二十多个国家,无数次被萍水相逢的人示爱。


    有些人是单纯的想跟他一夜情,也有人是想跟他一起走在旅行的路上,还有些人是想让自己留在他们的国家,或者他跟自己回去。


    但无论哪种示爱,温迟栖只是微笑着摇头,漂亮的瞳孔中充斥着对方的身影。


    “对不起,我有心上人。”


    语气温和,但不容拒绝,大部分人听到后都会无奈的耸耸肩,表示太可惜了,但也有一小部分人坚持不懈的说他不介意,并表示他们可以三人行,他愿意做小。


    温迟栖:……


    他被吓得连忙换了一个新的国家,事后想想又觉得很好笑,感情里的哪有第三个人的事情,爱情是唯一且具有排他性的。


    然而他的“唯一”爱情观念,在旅行的第二年接触到一位留着银白色长发的漂亮男人时,开始怀疑人生。


    ——


    男人名叫岚笙,跟温迟栖相识在一个清吧,他有一双漂亮的湛蓝色眼睛,看人时总会给人一种他在深爱着你的错觉。


    初次见面时,岚笙穿的极为素雅,银白长发散落至腰部,五官艳丽,眼尾处点缀着一颗红色泪痣。


    他说自己是单身,但脖颈上还残留着吻痕,笑眯眯的模样让温迟栖联想到一只妩媚漂亮的白狐。


    “你是我见过除我以外最漂亮的人,有没有兴趣今晚跟我睡一觉。”


    岚笙顶着这么一张看起来就不缺人的脸,说着这么直白的话,让温迟栖觉得有些好笑,又恰逢他刚喝了半杯酒有些醉意,思考速度也变得缓慢了很多。


    他歪着头用纤细的手指勾起了男人的一缕长发,男人也配合任由他举动,眼中波光流转,潋滟一片春色。


    岚笙是一个极其会利用自己相貌的人,知道怎么样看人最惹人心动。


    这么多年,从未有过败绩。


    但眼前的温迟栖却不为所动,甚至还对他眨了眨眼,像是在故意勾引,但他的外貌太具有迷惑性了,眨眼也被他做的像是单纯的眼睛不舒服,需要用眨眼来缓解。


    岚笙对他的年龄产生了怀疑,因此迟疑了一秒,温迟栖也就借着这一瞬间放回他的头发,手指点了点他脖颈上的吻痕,用着当地的语言说着。


    “不好意思,我有心上人,并且我不跟有伴侣的人搞。”


    他的声音很好听,清脆悦耳,像是被风拂过的风铃音响。


    岚笙笑了起来,他拿起面前的酒喝了一口,在次开口时,唇间带着一股淡淡的酒味,“床伴而已,哪来的爱人。”


    他含笑着注视着温迟栖的双眼,问,“亲爱的,你今年多大?哪个国家的?”


    温迟栖像个小孩子一样努了努嘴,他先是介绍自己的名字、年龄、国家,最后才慢吞吞的说道。


    “我不会跟你睡觉的,不然哥哥会生气。”


    岚笙笑的更深了些,用着中文回复他,“你哥哥是谁?”


    温迟栖愣了两秒,没有回答他的话,反而像个人机给他鼓起了掌,夸他,“你的中文好厉害,比我说的还要棒。”


    他的脸颊泛着醉酒的红,说话时粉嫩的唇瓣一张一合,眼中满是对岚笙仅说五个中文字的崇拜。


    无意间的夸赞举动,看上去比刚刚的眨眼更像是勾引,无端让人联想出他在床上会不会这么夸人技术好棒。


    岚笙舔了舔唇,用了点小伎俩将他骗回了家,但却并没有趁人之危,他把温迟栖放在床上,用手机拍了一张他的脸,随后就哼着小曲离开了房间。


    次日。


    阳光顺着拉开的窗帘悄悄进了房间,脸上的痒以让温迟栖睡梦中下意识呢喃道。


    “哥哥,等下在做,好困。”


    声音软而色,岚笙没忍住拉开了他的被子,拽着他的胳膊将他强制性的喊醒。


    “起来,别睡了,在我床上你喊别的男人名字。”


    温迟栖:?


    他坐在床上,迷茫的看过去,眼中还有着盈盈的水意,岚笙放开他的手,站在床边,身上穿着简单的家居服,头发被他松松散散的扎在脑后。


    温迟栖被眼前陌生的岚笙吓的神志清醒了一大半,他连忙低头去看自己的衣服,神色慌张。


    “这是哪,我怎么这里?”


    岚笙脸上没有丝毫心虚,语气平常的说道,“这是我家,你喝醉了。”温迟栖疑惑的“啊”了一声。


    他确认自己衣服完好,身上也没有不适后,皱着眉说,“我只喝了半杯酒。”


    “不是,还有一杯。”


    岚笙无聊的耸了耸肩,纠正道,“你把我的酒也喝了,那杯酒度数很高,你喝完后立刻就醉了。


    非要我带你回家,还一直喊我哥哥,我没办法就将你带回来了。”


    温迟栖:……


    他完全没有怀疑岚笙的话,一方面是因为他有前科,从前喝醉酒就爱喊江远鹤的名字,另一方面是尴尬已经将他整个埋进了土里。


    温迟栖觉得自己要发烧了。


    这都是什么事情啊,不仅喝了别人的酒,还非要跟别人回家。


    好尴尬。


    他决定以后绝对不喝酒了,他昨天是因为江远鹤生日,又加上他们通了一个很长的电话。


    挂断电话后,他难免有些想家,于是就去点了一杯度数不高的酒,结果就碰见了这种事情,还意外留宿在曾邀请自己睡觉的男人家中。


    不过还好没发生什么意外。


    温迟栖头疼的揉了揉头,认真的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酒多少钱,我给您。”


    话音刚落,笑声就在安静的空间内响起,温迟栖看着笑的连眼睛都看不见的岚笙,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眼中一片迷茫。


    “你好可爱。”


    岚笙止住笑意,用双手捧起他的脸,作势就要去亲他,温迟栖连忙向后去躲,又被人把头转了回来。


    “躲什么,又不亲嘴。”


    岚笙的声音冷了下来,给人一种莫名的压迫感,他的手顺序向下盖住他的下半张脸,但却唯独露出了那双粉嫩好亲的唇。


    温迟栖急的眼角溢出了泪水,“唔,别……这样。”他的声音断断续续,听的并不清楚,岚笙的唇角勾了勾。


    在温迟栖慌乱的神色中,低头朝着他的唇吻去,但却在两片唇瓣即将贴上时,把手指合上,吻落在了自己手背。


    温迟栖睫毛缠了颤,泪水顺势滑了下来,打湿了岚笙的唇角,他松开手顺势抬头看去。


    眼前的人一副被吓傻的模样,眼泪淌满了整张脸,但唇还在无意识的张着,舌头藏在温暖的口腔中,牙齿洁白。


    岚笙“啧”了声,觉得他像是被人吻湿了身体,但他们并没有接吻。


    行吧。


    岚笙决定放过看起来异常纯情、不想跟他发生任何肢体接触的温迟栖,他抽了张纸,耐心的替他擦干眼泪。


    “哭什么,我又没真亲。”


    他把纸巾扔进垃圾桶里,又说道,“再说了,真亲又能怎么样,你是担心跟我接吻会很不值,还是担心你口中的哥哥会生气?”


    温迟栖没有回答,他吸了吸鼻子,向后躲了躲,岚笙觉得他很扫兴,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房间,声音在身后响起。


    “要走记得早点走。”


    门被他“啪”的一声关上,温迟栖更想哭了,什么人啊,故意调戏他,态度还这么差。


    ——


    当时一年前的温迟栖,并没想过会跟脾气这么差的岚笙成为朋友,但情谊就是这么不讲道理。


    他不仅跟岚笙成为了朋友,并且岚笙在他心中的地位还在不断的上升,甚至即将超过比从小他一起长大的谢舟。


    温迟栖觉得岚笙各方面都跟他格外契合,除了——爱情观。


    岚笙有着无数过前男友,甚至还同时交往了数个男朋友,每天像个皇帝一样巡视“后宫”,开心了就给他们一个笑脸,不开心了就“赐死。”


    不允许他们争风吃醋,不允许他们不听话,不允许他们干涉自己的生活……


    他说,“这有什么,他们自愿的啊,不信你问他们。”


    他说,“开心最重要,宝宝,你想跟我玩三人行吗?”


    他说,“诶,你真不想跟我睡觉吗?我们两个真撞体位了吗?


    不进去也可以吧,你给我摸摸。”


    温迟栖:……


    神经病。


    他懒得跟岚笙讨论床上的问题,也不想跟他讨论爱情,因为他会怀疑人生,他会觉得他们生活的是同一个世界吗?


    温迟栖在岚笙的国家停留了将近半年,也看着他的“后宫”不断扩大,最终他在岚笙的挽留中重新踏上了行程。


    但他刚走没两步,岚笙就背着包跟上了他,说,“算了,我跟你一起去玩。”


    三年行程,两年独自一人旅行,一年有人相陪,温迟栖的心情也由原本的哀怨和想不通。


    到如今的可以坦然面对过去,可以正常的处理江远鹤的每一通电话,也不再执着于一直等待着江远鹤的到来。


    温迟栖以为自己放下了,以为时间早已冲淡一切,包括感情,结果却被许逸的一通电话打回了从前。


    “小少爷,先生正在ICU进行抢救。”


    短短一句话,刺痛万根神经。


    第26章 护士小姐“继续,舔”


    飞机起飞又落地,温迟栖时隔多年再次踏上熟悉的国土,但却来不及生出别的心思,他的神色憔悴,脸色苍白,唇瓣毫无血色。


    纤细到用力一握就会断的手腕抬起,细白的手指拿掉墨镜,那双漂亮的双眼此时红肿着,眼中布满了红血丝,看起来哭了很多次,并且已经持续很久没有睡觉了。


    “小少爷。”


    许逸对他来到他的身边,目光中带着几分复杂和心疼,温迟栖闻声转头,红肿的眼眶中迅速的蓄积起了泪水。


    他的唇瓣微微颤抖,想要说些什么,但一开口却又哽咽住,眼泪从眼眶中滑落,泪水淌满了整张脸。


    “我我哥哥还好吗?”


    短短的一句话被他努力的很多次,才完整的说出来,他的声音颤抖,目光紧张的看着许逸,身影显得格外单薄。


    无助的模样让许逸觉得他只要说出一点江远鹤的不好,眼前这位漂亮动人的大小姐就会立刻崩溃。


    但好在,这一切本来也没有那么遭。


    许逸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背,安慰道,“先生在昨晚已经脱离危险期了,我当时给您发了信息,您应该在飞机上,没有看到。”


    温迟栖哭的更厉害了,他毫无形象的蹲下身,脸埋在膝盖里,低低的抽泣着,声音因为埋在膝盖里,听起来很闷。


    “我……我哥哥怎么了?是受伤了还是什么原因?”


    他抬起头,眼眶的泪水不受控制的向下流,向来八面玲珑、做事井井有条的许逸显得有些无措,接下来的话也被说有些磕绊。


    “……先生因为意外受伤了,再观察一天应该就可以转到普通病房了。”


    温迟栖没忍住又哭出了声,许逸的言外之意不就是江远鹤还在ICU躺着吗?


    三年前他走的时候,心里带着对江远鹤的怨气,想着他要环游世界,想着他要出去散心,所以距离江远鹤也越来越远。


    但当江远鹤真的出事后,温迟栖又觉得他们之间的距离太远了,远到江远鹤出事后,他都不能立刻来到哥哥身边陪他。


    哥哥身边明明只有他一个亲人,一个爱人,而又是一个极其要强的人。


    从小到大,江远鹤从来不会在他面前展露出脆弱的一面,就好像他无所不能。


    每次当温迟栖发现异常质问他的时候,江远鹤才像没事人一样说两句轻飘飘的话,但温迟栖却听的落了眼泪。


    他心疼江远鹤的不易,而江远鹤则心疼他总是向下掉的泪水。


    温迟栖无法想象从小到大一直站在他前面,充当一个保护者的江远鹤,浑身插满管子,奄奄一息躺在病床上的模样。


    虽说生命易碎,但谁都可以死,他哥哥不可以,哥哥要长命百岁……


    温迟栖到达医院时的情绪过于激动,又加上了他已经将近两天没有睡觉、进食的原因,眼前一黑就晕倒在了医生面前。


    再次醒来时,温迟栖眼前一片洁白,身边还有着仪器工作的音响,他扭头看去,对上一张毫无波澜的眼。


    江远鹤穿着病号服,靠在床边,脸色苍白,但整体看起来身体情况还算可以,甚至还能对温迟栖说。


    “过来。”  !


    是哥哥!


    温迟栖连忙掀开被子,下了床,跑到江远鹤旁边,“哥哥,你怎么样了?”


    他半蹲在床边,用双手握着他的手,湿润的双眼上下打量着江远鹤的身体。


    他看起来比自己预想的情况要好很多,浑身也并没有插满管子,但温迟栖还是哭了起来,“怎么会这样,哥哥你哪里伤到了。”


    说着他就要用手去掀江远鹤的衣服,但却被人拉住了手腕。


    “别动。”


    温迟栖立刻停住了手,生怕碰到江远鹤的伤口,“肚子伤到了吗?”他小心翼翼的江远鹤重新整理了衣服,露出的十指纤细漂亮。


    “嗯,被捅了一刀。”


    江远鹤的说话时脸上没什么情绪,甚至说完后习惯性的安慰温迟栖,“没事,现在已经好了。”


    “你这还叫没事啊!”


    温迟栖着急对着他喊道,眼泪又掉了下来,漂亮的双眸看向他盖着被子的身体,呼吸加重,手腕在江远鹤的控制中挣扎。


    “冷静。”


    江远鹤对着他命令,手顺势从手腕向下拉住了他的手指,和他十指相扣,“不要激动,吸气。”


    温迟栖下意识跟随着他的指令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随后又在他“吐”的指令中,把那口气吐了出来,胸膛随之起伏。


    几次下来。


    他的情绪有所平复,但眼泪还是止不住向下流,连一句完整的话都无法说出来,江远鹤替他擦干之后又掉,掉了之后又擦。


    五分钟后,他放开手,温迟栖也止住了哭声,他吸了吸鼻子,拿起江远鹤的手替他自己擦干眼泪,可怜巴巴的说。


    “你疼吗,哥哥?”


    温迟栖用手心疼的摸了摸江远鹤的脸,声音哽咽,“我好疼,我心疼你,他怎么可以这么对你。”


    他的语气带着愤怒,但因为怕惊到江远鹤这个病人,说话时,温迟栖刻意压低了声音,导致听起来有些软。


    “是谁伤的你啊,哥哥。”


    他每说一句话,都要加一声哥哥,像是要把哥哥两个字当作语气助词来用,又像是要把这些年没有喊完的哥哥全部给喊个遍,湿漉漉的目光像只毛茸茸的小动物。


    温顺又乖巧的模样,让江远鹤想起他还未成年,以及刚刚成年,每天黏在他身边的样子,目光柔了几分,喊他。


    “宝宝。”


    “我在啊。”


    温迟栖应了声,把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脸颊上,又重复了一遍刚刚的问题,“哥哥,是谁伤的你啊?”


    江远鹤顺势摸了摸他的脸,手指向下按住了他的唇,但并没有其他动作,也没有回答。


    温迟栖看着他的脸和身体,迟疑了几秒后张开嘴,含住了他的手指,有些生疏的用舌头去舔,但眼睛却在看着他的脸,像是在等待着他的回答。


    江远鹤笑了声,视线向下,凝视着温迟栖因为舔他的手指而不断滑动的喉结,慢条斯理的用另一只手去玩弄他的喉结,去掐他的脖子,声音冰冷。


    “一个见不得光并且愚蠢至极的私生子而已。”


    温迟栖愣在原地,他想回答江远鹤的话,想安慰他,想抱他,但他的脖子被人掐着,嘴人被人堵着,只能发出断断续续的呜咽声,江远鹤松开他的脖子,言简意赅的命令。


    “继续,舔。”


    温迟栖的睫毛颤了颤,在次用舌头包裹着他的手指,慢慢的舔舐着那根带着薄茧的手指,舌尖被磨发麻。


    而江远鹤靠在床头,眉眼平淡的看着他动作,温迟栖有些害羞的把口中的手指向外抵了抵。


    下一秒,他的脖子就被人掐着,脸瞬间涨红,那根手指又被江远鹤强制性的塞进他的嘴里。


    “让你吐了吗?”


    温迟栖被他训的浑身颤了颤,下意识的又开始舔舐着口中的手指,但江远鹤的手时不时的掐紧他的脖子,时不时的松开。


    温迟栖的嘴和舌头,也跟随着他的动作停或动,他的脸上有着一片被情欲沾染的红,睫毛上的泪水摇摇欲坠。


    比起刚刚心疼哭的,这次更像是被他心疼的对象给“欺负”哭的。


    江远鹤懒懒的抬起眼皮,只一眼,温迟栖就知道他想要做什么。


    他用嘴含着江远鹤的手指,羞涩的把自己的脸慢吞吞送到江远鹤的嘴边。


    送给他舔,送给他亲。


    在送达期间,温迟栖为了避免江远鹤在他做动作的时候,猝不及防的深入,他还特意轻轻咬住了江远鹤的手指。


    但江远鹤却神色不变的向里伸入,感受到他逐渐向里伸去的力道后,温迟栖动作顿住,唇间泄出几分喘息。


    “别……别这样,不……舒服。”


    他的声音断断续续,但牙齿却放开了江远鹤的手指,嫣红的舌头缠在他的手指上,漂亮的脸也近在咫尺,一副生怕男人不去玩他的放。荡模样。


    他看起来很想跟自己在这所病房里搞一次医患play。


    江远鹤的手指进的更深了些,温迟栖眼角的泪水顺势落了下来,打在了他有力的手臂上。


    “不……不要这样。”


    温迟栖不断挣扎着向后退,但又被江远鹤用另一只手“啪”的打在了屁。股上,他的动作瞬间顿住,身上的衣服也被他褪下。


    江远鹤的手指贴了上去,替他轻轻的揉了揉,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护士小姐,请问我的病什么时候才能好?”


    江远鹤的声音擦过他的耳膜,吻落在他的脸颊,牙齿在他娇嫩的皮肤上慢慢摩擦,手从他的嘴里抽了出来,带出一道暧昧的银丝。


    温迟栖的脸瞬间爆红,“不……我不是护士,而且你现在不可以做。”


    他着急的解释,鼻尖溢出一层密密麻麻的汗,江远鹤咬着他的脸颊,缓慢的问,“为什么?”


    “因为你的伤啊。”


    温迟栖用了点力气把自己的脸从他嘴上移开,但后面的屁。股却紧紧贴住了他的手。


    “真的不可以,哥哥,等几天吧。”


    他恳求的看着江远鹤,双眼含着盈盈的水意,江远鹤的手肆无忌惮的向下,摸到了他的滑腻柔软的大腿。


    “那怎么办,我现在就想做。”


    温迟栖被他问住,身体也开始因为江远鹤触碰变得发热,耳尖通红。


    “那……那我听你的指令,自己玩自己,给哥哥你看好不好?


    你现在真的不可以做。”


    第27章 天生的“我让你吃过?”


    站在病床前的漂亮男人张着红润又饱满的唇,舌尖被他时不时的吐出。


    原本穿在身上的男性服装被替换成了一套“清凉”的女装,裙子仅仅遮盖住了臀。部,上衣也极短,露出了一节纤细的腰肢。


    雪白的大腿从根部到中部被一条黑色丝带紧紧缠绕,勒出了一圈又一圈软肉。


    饱满的额头上溢出了晶莹的汗珠,金色的发丝也被打湿,脸颊粉里透红,双眼含泪,整个人看起来像是水做的。


    ……


    温迟栖葱白的无名指上佩戴一枚不明显符合他尺寸的银白素戒,每当戒指跟随着他的动作擦过身体时,他夹杂着委屈的求助目光便频频看向江远鹤。


    “哥哥我不想戴,不舒服。”


    被他喊哥哥的那位男人,脸庞英俊,鼻梁高挺,眉骨下的双眼深邃,眼珠漆黑,深不见底,身上即使穿着普通的病号服,也丝毫不能遮盖他与生俱来的矜贵和压迫感。


    脆弱,在他身上仿佛不存在。


    江远鹤的面色毫无变化,声音低沉嘶哑,“嗯,继续。”


    温迟栖有些烦,他本来就不想,结果又被江远鹤逼着,自己动手,很累的,他娇气的哼哼两声。


    “好累,哥哥帮我吧。”


    江远鹤低低笑了一声,神色也随之出现变化,他将放在被子中的手拿出来,靠在床头看着温迟栖说。


    “过来。”


    温迟栖的动作瞬间顿住,明明是他提出的需要帮助,但现在他却目光犹豫地望向江远鹤,红润的唇紧紧的抿着,像是在做什么心理挣扎。


    “过来。”


    江远鹤神色依旧让人看不出半分情绪,声音和上一句并没有差别。但偏偏就让人感受到一股强烈的上位感,以及挥之不去的压迫感。


    “好凶……”


    温迟栖撇了撇嘴,听话的朝着他走去,慢的像是前面有什么洪水猛兽。


    江远鹤的脸色沉了下来,温迟栖立刻加快脚步来到他的身边,姿态温顺的半蹲在江远鹤的床边,视线和他平视,湿润漂亮的脸也近在咫尺。


    “做什么?”


    温迟栖的声音很轻,漂亮的双眼躲着江远鹤的弄脏的手,耳尖悄悄的红了,头被他歪在一边,声音结巴的说。


    “我……我才不要吃呢,一点也不好吃。”


    他嘴上说着不要吃,但动作怎么看怎么像故意勾引,尤其是他身上还穿着过于暴露的女装、领口敞开,从江远鹤的角度来看,里面的风光一览无余。


    江远鹤喉结滚了滚,他用另一只干净的手捏着温迟栖的下巴,将他的脸转了过来,语气中带着调侃。


    “我让你吃过?”  !


    “怎么没有?!”


    温迟栖有些急,“上一次的时候,你弄脏了我的脸,我我不是舔掉了吗?”他说着说着就心虚起来,声音也变小了很多,耳朵悄悄的红了。


    好像确实是他主动的,但,但那也是哥哥先故意弄脏他的脸的,如果哥哥不弄砸他的脸,他也不会舔掉啊,这难道不是哥哥的错吗?


    他怎么会有错呢?


    温迟栖的睫毛颤了颤,目光先是有些躲闪,随后又理直气壮的看着江远鹤说,“这难道不算吃掉吗?”


    “是吗?”


    江远鹤从喉咙吐出两个不冷不热的词,捏着他下巴的手向上,动作缓慢擦拭着他的唇,而另一只脏的手在他的脸上像涂抹蛋糕一样涂抹着。


    “这不是你天生yin.荡,自己吃的吗?”


    他说话时,脸上没有太大的表情,像是断定了温迟栖就是这样一个人,甚至不给他反驳的权利。


    “栖栖,你是不是天生的,每天就等着男人来玩你。”


    温迟栖瞪大双眼,一张脸瞬间爆红,他连忙的否认,“我没有!我不是天生……”


    最后两个字他怎么说也说不出来,但身体却在江远鹤的话后颤了颤。


    江远鹤看着他的反应,唇角勾了勾,凑到他耳边,“宝宝,你的身体比你的嘴诚实。”


    温迟栖的脸更红了,他刚想狡辩,随后就看到江远鹤姿态慵懒的靠在床边,习惯性的对他命令,“站起来。”


    温迟栖的话又被压在了嗓子中,他动作迟疑了几秒后,慢吞吞的站了起来,小声又心虚的嘟囔。


    “我真不是。”


    他的手像掩盖罪过一样遮挡,被绑起来的大腿正对着江远鹤的脸,上面还着“水”的痕迹,脸上也被人涂满了白色的“水”。


    但他的眼神却清澈的像是跌入凡尘,不谙世事的仙女,脸也清纯的像是十七八岁的少男、少女。


    少女被人哄骗了初次,却还呆呆的摸着肚子,问,“哥哥,我会不会怀你的孩子啊。”


    少男被人按在床上,玩遍了全身,丢下一截钞票洒在身上,却还费力的捡起钱,说,“我不要你的钱,我们不是情侣关系吗?我免费给你玩。”


    温迟栖就很像上面的“反面、错误”案例,毕竟他刚刚到了十八岁的年纪,就自动穿上了红色嫁衣,宣告全世界似得说。


    “我要嫁给哥哥。”


    穿上嫁衣后他特意在房间内下了药,满心欢喜的要在成人礼这天献身,要爬上他的床。


    那是温迟栖的初。次,美的宛如献祭的神女。


    身体生涩,但人却主动,好学,还很聪明的一点就通,会配合他说出的每一句话,任由他的过分的行为,身上还在意乱情迷时对他表白。


    比如,“哥哥,我好爱你。”


    比如,“哥哥,你喜欢我的身体吗?”


    比如,“哥哥,我好不好玩啊?”


    再比如:“哥哥,轻一些。”


    江远鹤喉结上下滑动,用手将温迟栖用作遮挡的那只手拿开,用力的朝下打了一巴掌,温迟栖立马痛呼一声。


    “你做什么,不要打我,好痛。”


    他委屈的看着江远鹤,另一只手又去挡,江远鹤冷声道,“手拿下。”温迟栖的动作停住,慢吞吞的将手拿下,露出了完整的身体。


    “好痛,不要打我……”


    他的声音委屈,但身体却很诚实,江远鹤像是看到好玩的物品一样笑出了声。


    “栖栖,你还说你不是天生的。”他用手抚上刚刚拍打的地方,轻轻的碰了几下,温迟栖呼吸就变了,甚至还把主动身体向前凑了凑。


    “别发.lang。”


    江远鹤用空闲的那只手握住他的大腿,轻轻的拍了拍,被丝带缠出的软肉也随之颤了颤,手下触感温软细腻,眼前的美人眼尾发红,湿润的唇间还会一遍遍的喊他的名字。


    莫名的想让人对他做一些崩溃且愉快的事情……


    ——


    病房外的太阳渐渐的落了下来,病房内也味道也早已散干净,病床上的物品也被人换了一套新的。


    依旧是一片洁白。


    本该躺在病床上的病人被人挤在了一角,而正常人温迟栖毫不客气的霸占了他大半张床,手掌还无意识的搭在他的伤口上。


    而病人本人也丝毫没有注意被血染红的病号服,和开始向外渗血的伤口,反而小心翼翼的拿起身上的那只胳膊,动作缓慢的给他擦拭着染上血的皮肤。


    一时之间让人分不清谁才是真正的病人。


    “哥哥……”


    躺在床上的人在睡梦中不安的呢喃一声,手也顺势抓住他的手,睫毛颤了颤,一副即将要苏醒的模样。


    江远鹤神色平常放下另一只手中的东西,慢慢的拍打着他的背部,渐渐地,温迟栖的呼吸重新变的平缓,但手却还像几年前一样紧紧握着他的手。


    看起来毫无长进。


    年龄在他身上似乎只是个数字,无论多大,都只会哭,只会喊,“哥哥……”


    跟小时候一模一样。


    他在昏暗灯光下的脸也漂亮的不似真人,像一个被人精心雕刻的娃娃,性格也软绵绵的像个娃娃。


    那既然是娃娃,那就一切都可以说得通了。


    娃娃懂什么呢,他什么都不懂。


    他只需要站在那里,等待着主人或者亲人哥哥的宠爱就行了,至于外边的风风雨雨,那都不重要。


    请一定要相信,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是为你好的。


    即使将你拆卸、重新组装、给你穿上不合适的衣服,那也是为你好,因为短暂的痛苦过后是光明、灿烂、美好的生活。


    而你可以埋怨,可以短暂的逃离,但不能长久的逃离。


    毕竟,我们是你一体,你从小就是我养大的,你身体里流的不是你那该死的父母、恶心的叔婶那肮脏又廉价的血,而是我的。


    你是我的孩子、弟弟,而我是你的哥哥、父亲,我们身上流着相同的血,无论我怎么对你,你都要相信且选择我。


    我们是不能分开的。


    我也不会做真正伤害你的事情。


    江远鹤低头怜惜的吻了吻温迟栖的手,和他一起躺在同一张床上,将他温软的身体抱入怀中。


    伤口流的血渐渐染湿了温迟栖干净的衣服,但这次江远鹤却没有给他换衣服,而抱的更紧了些。


    从远处看,他们姿势亲密的密不可分,但看上去却毫无违和感,就好像他们的本该如此,他们的血也本该如此相浓。


    ——


    一周后


    天气阴沉的下起了小雨,树叶被拍打的无精打采,路上的行人行色匆匆,汽车的轮胎滚过潮湿的地面,雨刮器卖力的工作,街边的小店也早早的关上门。


    天气预报早在几天前就已经发布了暴雨红色预警,特意提醒广大市民注意安全,减少出行,为此还特意勒令所有学校强制性的休息。


    而此时的温迟栖心里也在酝酿着一场绝大暴雨——


    第28章 弟弟“我对你从来没有爱情”


    温迟栖坐在病床边,熟练的吩咐着随行的保镖收拾行李,脸庞干净漂亮。


    “你快些啊,哥哥马上来了。”


    他看了眼时间,语气有些急,人高马大的保镖只好一边安慰他,一边又加快自己的速度。


    “滴。”


    病房门被人打开,温迟栖连忙从病床上下来,保镖也顺势站在一旁,装做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温迟栖细长柔软的手放在刚刚保镖整理的文件上,无奈的说,“哥哥的文件怎么乱放啊?”


    他弯下腰,拿起收拾好的文件往江远鹤公文包里装,金发的发梢垂落时掠过了雪白的后颈,发丝在耳畔轻轻晃动。


    纤细的双腿以及饱满的臀包裹在裤子中,后腰随着他弯腰的动作若影若现,阳光透过窗户洒落,给他整个人打上了一层金色的光,像是最完美的艺术品。


    看起来很适合被人以高价买下,摆在空无一人的家中慢慢欣赏。


    江远鹤靠在门边,脸上没什么表情看着温迟栖的背影,并没有做出其他动作。


    温迟栖只好装做没有看见他的模样,继续帮他收拾东西,但手上的动作却慢了很多,演技拙劣到连幼童都能看出他是装的。


    江远鹤在他逐渐放慢的动作下,声音沙哑的喊了声,“栖栖。”


    温迟栖立刻转过头,脸上有着明显的喜悦,“哥哥。”他跑到江远鹤面前,仰起头看着他,双眼明亮。


    “你什么时候来的啊?”


    “刚来。”


    江远鹤摸了摸他的头,语气依旧一如既往,温迟栖笑眯眯地应了一声,他转过头,用手指了指江远鹤的公安包,迫不及待地邀功。


    “我帮你整理文件了,你看见了吗,哥哥?”


    江远鹤顺着他的手指看去,莫名的笑了一声,“那是你收拾的?”


    “算算是吧。”


    温迟栖本想理直气壮的回答他,但被他一笑,一开口还是结巴了起来,眼睛心虚的扫了一眼保镖的方向,用手摸了摸鼻子,最终还是低下头,耳尖通红的承认了。


    “好吧,其实是保镖收拾的,我只是装一下,但但那我也出力了啊。”


    温迟栖重新抬起头看他,有些可怜的问,“那也算是我收拾的吧,哥哥,我真的出力了哦。”


    他把手抬到江远鹤面前,娇气的说,“你看我给你收拾一会,我的手都起茧子了。”


    江远鹤低头看着眼前没有一丝瑕疵的手,伸手握住,不冷不热的“嗯”了一声,说,“以后别做了。”


    “哦。”


    温迟栖任由他握住,脸蛋泛着淡淡的粉,羞涩的问,“那我不做这些事情,我也可以是你贤惠的妻子吗?”江远鹤皱了皱眉,“从哪里学的这些话?”


    “什么啊?”


    温迟栖不满的哼哼两声,“我是真心说的,没有人教我,你难道不喜欢对你温顺乖巧,会替你穿衣,帮你整理东西的人吗?”


    江远鹤沉默着没有回答,于是温迟栖自顾自的说下去,“我就是这样的人啊,所以我做哥哥的妻子很合适啊。”良久后,江远鹤莫名的笑了一声,不冷不热的说。


    “但你只是我弟弟,你不用做这些。”——


    温迟栖的心情从江远鹤说完那句话后,开始急速下降,低气压一直持续回到别墅内,他刚想跟江远鹤聊他刚刚是什么意思。


    随后就见江远鹤像个没事人转过头对他说,“我等会有个会要开,中午不用等我吃饭。”


    书房门在他说完后,“啪”的一声关上,温迟栖被江远鹤关在了外边,他的胸膛上下起伏,呼吸加重,明显被气的不轻。


    神经病。


    怎么每天就那么多会要开,刚出院就工作,死了没人给你收尸。


    温迟栖踹了一脚书房门,气恼的去了自己房间,甩掉鞋子,上床,用被子蒙着头,试图将自己“捂死”,但他渐渐地也就睡了过去。


    等到温迟栖再次醒来,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屋内一片漆黑。


    他将自己的头从被子中解放出来,脸颊因为太热导致通红,双眼迷茫,头发也乱七八糟的。


    温迟栖在床上做了一会,神智也慢慢的变得清醒起来,他看了眼时间,下床打开灯,明亮的灯光令他下意识的闭上眼睛,门也在此时被人打开。


    “醒了,过来吃饭。”


    江远鹤上前两步,用一只手挡住他的眼睛,而另一只手将灯光调暗,纤长的睫毛划过他的掌心。


    痒痒的。


    几秒钟后,他将手移开,温迟栖也睁开了双眼,“哥哥。”他转过头看江远鹤,双手顺势环住他的腰,头在他的怀中蹭了蹭。


    “对不起,我刚刚不该对你闹脾气。”


    他将脸从江远鹤怀里抬起,双眼和他对视,委屈的开口,“但你以后不要再说那种话了好不好,我很难过,你为什么每次都要推开我。”


    江远鹤将温迟栖的手从自己身上拿下,声音听不出情绪,“我说的是事实,栖栖,你永远是我弟弟,我会将你当作亲生弟弟来对待。”


    温迟栖像是听到什么令他三观重塑的话一样,他不可置信的问,“可是我们已经睡过了啊,哥哥,你会跟你亲生弟弟或者你名义上的弟弟睡觉吗?”


    江远鹤嗤笑一声,像是在不屑,他摸了摸温迟栖的头发,答非所问的说,“吃饭吧,栖栖。”


    “吃什么?!”


    温迟栖挣脱他的手,表情难看,“你到底什么意思,江远鹤,你是想当我哥哥,还是想跟我在一起,我怎么越来越看不懂你了?”


    他的声音显得有些咄咄逼人,漂亮的双眼被情绪占满,眉头紧紧皱起。


    “我不懂,你为什么一边跟我睡觉,一边又要推开我,一边说着为我好,一边又在做伤害我的事情,到底哪一个才是你真实的想法?


    我不想跟你玩这种你逃我追的游戏了,我从来不相信你不爱我这个事实,我只是觉得你有隐情。


    我早就成年了,你可以将你的想法告诉我,我们完全可以一起面对,你不要再做这种自以为是为了我好,其实是在伤害我的事情了,好吗?”


    江远鹤没说话。


    温迟栖忍不住想要发脾气,想要用一些伤害自己的方式来让他开口说话,他的握紧拳头,呼吸变得困难。


    他总以为自己的脾气已经够好了,但面对江远鹤,他总能暴露出自己脾气最差的那一面。


    面前这个人看起来好像不懂他在说些什么,也不想回答他的问题,他只是一意孤行的做着自己想做的事情。


    沉默在他们中间蔓延开来,温迟栖紧盯着江远鹤的脸,试图在他脸上找到回答,但江远鹤的神色一如既往,甚至还从口袋摸出了一根烟,动作娴熟给自己点上。


    温迟栖感觉自己的心像被一团棉花堵住,脑袋一直在响,吵的人无法正常的进行思考。


    “我问你,我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亲人、恋人还是单纯同住在一个屋檐下的室友,你对我的感情里,到底有没有爱情?”


    江远鹤用唇含住那支烟,浅蓝色的烟雾缓缓升起,他的脸在烟雾缭绕中看的并不清晰,唇角没有一丝弧度,也没有丝毫要张嘴说话的意思。


    温迟栖没忍住从江远鹤手里夺过烟,扔在地上。


    “不要在我面前抽烟,很烦!


    你要做什么啊,我在跟你讲话,你难道没有听到吗?”


    江远鹤眼睁睁的看着那根烟,在自己眼前划出一道带着火星的弧线后,重重的砸在地上,那点微弱的光亮挣扎了两下,随后便被地板吸尽了最后一丝温度。


    他垂下眼眸,指尖仿佛还残留着烟支的余温,他两只手指碾了碾,再次抬起头时,眼睛平静得像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


    “没什么好说的,你感觉错了。”


    江远鹤的声音清晰在温迟栖耳边响起,每一个字都重重的砸在他的身上,“我对你从来没有爱情。”


    恍惚中,温迟栖感觉到自己的心脏有那么一瞬间停止了跳动,他执拗的看过去,眼中有着盈盈的泪水。


    “我不信,你看着我说。”


    江远鹤轻蔑的笑了一声,他抬起头和温迟栖对视,“我说,我对你从来没有过爱情,你感觉错了,栖栖。”


    江远鹤说完后就微微侧身,避开了温迟栖的视线,目光放在江远鹤房中摆的那只玩偶身上。


    “我一直当你是亲弟弟。”


    ——那只玩偶是温迟栖十八岁的时候自己送给他的。


    “可能是我的教育方式出现了差错,才让年龄还小的你产生了不该有的错觉,这是我的错。”


    ——送出那只玩偶到现在已经七年了。


    温迟栖的指甲深深陷进掌心,泪水在也控制不住的从眼眶中滑落,他张口想说什么,但喉咙却像是被看不见的东西给紧紧堵住,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我永远都是你的哥哥。”


    ——而从他和温迟栖相遇到也已经有将近二十年的时间。


    江远鹤说完那句话后,就在温迟栖面前转过身,背影在房间内灯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冷漠,声音跟随着关门的声音一起消失在耳边。


    “栖栖,你清醒一点,我对你只是亲情。”


    他像是怕温迟栖没有听明白一样,把简单的一句“我对你没有爱情”翻来覆去的说,压得温迟栖喘不过气,疼痛从心脏逐渐蔓延到全身。


    他感觉自己浑身冰冷,手脚也开始不受使唤,泪水无知无觉的打湿整张脸。


    后背抵着被刷成浅蓝色的墙面,身体一点点的下沉,最终,温迟栖整个人蹲在了地上,脸埋在膝盖中,肩膀控制不住的颤动。


    他想,为什么呢?


    是我感觉错了吗?


    你说,你喜欢永远是我哥哥。


    但我第一次梦。遗时,你拉着我进洗手间,将我抱在洗手台上,在我迷茫的眼神中,脱下我的所有遮挡,我伸手去挡,你让我拿开。


    你边帮助我,边问我的梦。遗对象是谁?男的还是女的。


    我被你摸的有些喘,只好实话实说,没有对象,你听不开心,手上的动作也让我不舒服。


    我只好随便编了一个女性,你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我被堵住,身体非常的难受,用嘴唇去贴你的下巴,撒娇让你放开我。


    但你却逼着我重新说,我有些生气,于是“大逆不道”的说是你。


    结果你的情绪居然奇迹般的又恢复成了以往的模样,还教我怎么自己动手,我呆呆的喊你“老师”,你笑着摸了摸我的头。


    我在我少年青春懵懂,对爱情有着美好想象和无限憧憬时。


    偷偷的在夜晚去吻你的嘴,你完全没有拒绝,甚至在我要收回时,按着我的头,把舌。头伸了进来。


    说,这才是接吻。


    你说,我对你从来没有爱情。


    但这所别墅布满了摄像头,我十八岁时给你的房间下药,你是一点也不知情吗?


    你说,我永远都是你哥哥。


    但你几天前还在床上,用手抚遍我的全身,将吻落在我的耳旁,喊我,“宝宝。”


    你说你的教育方式有问题,让我产生了误解,但我却觉得你从一开始就没有将我当作你的亲弟弟来养。


    现在又在这里装什么好哥哥的模样,有哪个哥哥会这么对自己的亲弟弟。


    温迟栖将脸从膝盖中抬了起来,他擦了擦眼泪,想,算了,哥哥就哥哥吧。


    江远鹤觉得他们是什么关系,那就是什么关系吧。


    温迟栖觉得自己现在好累,没有时间等江远鹤一个七年,也不想在浪费精力,在他面前去问那问了无数次的问题。


    他好像换不来江远鹤的一句,“我也爱你”,所以,我们也可以结束了。


    是你先提的,我们之间要做“普通”的哥哥和弟弟。


    第29章 欠条“做一对普通的兄弟”


    温迟栖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他动作缓慢的从地面上站了起来,腿因为蹲太久导致有些麻。


    温迟栖扶着墙站在原地,试图缓解那股麻意,漂亮的双眼仔细的环视着四周。


    这个房间是江远鹤刚掌控江家时,给他挑选的新房间,之后又经过他们共同的设计,最终呈现出眼前这副模样。


    温馨、漂亮、还有些幼稚。


    当时他们一同布置这个房间时,温迟栖刚刚十岁左右。


    江远鹤抱着他坐在沙发上,用腿颠了颠他的身体,低下头耐心的询问他,想怎么装饰自己的房间,西装革履的许逸则站在旁边负责记录。


    温迟栖拽着江远鹤的领结,满脸憧憬说着自己的想象,江远鹤无论他说什么,都毫无意见的点头说好。


    温迟栖正沉溺在自己的想象里,随后就听到了当时对他并不算很喜欢的许逸,半死不活的夸他,“小少爷的想法可以当设计师了。”


    温迟栖:……


    他狠狠的瞪了许逸一眼,还没来得及开口,江远鹤就敲了敲扶手,许逸立刻闭上了嘴,温迟栖撇了撇了嘴,之后一提到这件设计房间这件事情就显得有些闷闷不乐。


    心思向来敏感的他,因为许逸莫名的一句话,开始觉得自己设计的并不好看,而江远鹤只是因为哥哥的身份,溺爱着夸他。


    于是后面的房间的设计,自然而然的是江远鹤作为代劳,很快,就到了要看他新房间的时候,温迟栖被江远鹤捂着眼睛,听他模数三二一。


    手指被拿来的那刻,他也呆掉了,因为眼前的这所房间,居然跟他做梦想象到的一模一样。


    温迟栖立刻转过身,开心的抱着江远鹤亲了又亲,崇拜的说。


    “哥哥好厉害,我想要什么都是哥哥都会给我,哥哥是这世界上最厉害的人。”


    江远鹤“嗯”了声,半蹲在他面前,用手掌摸着他的头发,看着他的双眼说。


    “栖栖,以后你就不用住偏宅了。”


    他的声音平淡,脸上也没有多余的表情,但温迟栖却知道,江远鹤是在因为之前江父江母让他住偏宅的事情,而觉得对不起自己。


    但这都不重要啊,住在偏宅也比在乡下要好。


    温迟栖学着江远鹤的模样,也摸了摸他的头发,“没关系啊,我住哪里都可以。”


    他把吻印在江远鹤额头,雪白的双手搂着他的脖子,笑脸盈盈的说。


    “只要让我跟哥哥在一起,我跟你一起睡大街也是可以的。”


    ——


    当年的场景仿佛还在眼前,但如今,一切又变得不一样。


    温迟栖环视四周,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他觉得自己会喜欢江远鹤很正常,毕竟,他的所有第一次都是江远鹤带给他的。


    或欢乐,或悲伤,或痛苦。


    温迟栖垂下头,眼泪再次不受控制的浸满他的眼眶,他强忍着不让眼泪落下来,来到衣柜前,慢吞吞的收拾自己的衣服,但收拾一半。


    温迟栖又突然发现,衣柜里的衣服都是江远鹤给他买的,他出国这几年,身上穿的衣服也是用江远鹤的钱自己买的。


    这份钱,这要怎么还呢?


    这份养育之情,又要怎么还呢?


    温迟栖不知道,他停下来收拾行李,一直坐在床上,待到了天亮。


    窗外的天气阴沉,强劲的风拍打着窗户,看起来今天也要下雨。


    温迟栖沉默了一会儿才起身下楼,楼下异常安静,原本在家中佣人和管家全部消失不见,整个别墅里看起来空荡荡的。


    一种不好的预感将温迟栖整个人包裹,他连忙跑到别墅门口,试图用手开门,但门却早已被人锁上,与此同时,听到开门的声音后,一直站在门外的保镖毕恭毕敬的问道。


    “怎么了,小少爷,您需要什么?”温迟栖稳了稳晃动的身体,忍着脾气问,“江远鹤呢?”


    “先生上班了,晚上会回来。”


    他上班为什么要把我锁在家里,还安排保镖站在门口,他是觉得这样可以解决他们之间的问题吗?还是说是故意的这么做的。


    温迟栖立刻拿出手机给江远鹤打电话,电话响了几声后,被人接通。


    江远鹤那边很静,温迟栖等了几秒,见他没有任何要开口说话的意思,只好开口质问道:“为什么把我关在家里?”


    “现在外边危险。”


    江远鹤冷淡的声音通过手机传到温迟栖耳边,令他的呼吸瞬间停止,“所以,你就在昨天拒绝我之后,不经过我的同意,把我关在了家里吗?”


    江远鹤不冷不热的应了声,“晚上我会回去,你乖点。”


    乖乖乖


    他从小到大的生活几乎被这个字占满。


    温迟栖没忍住骂了句脏话,还没等电话里的江远鹤制止的声音,就情绪激动的对着他喊了声,“滚蛋!”


    电话被人挂断,听筒里传来一阵忙音,江远鹤签字的动作顿住,随后又神色如常的给他发了信息。


    “晚上想吃什么?”


    等几分钟后,手机仍旧没有丝毫信息提示音,江远鹤耐心的又发了句,“阿姨回家了,我今天可以给你做饭。”


    但这次他发出信息后,伴随着一个红色的感叹号,像是在嘲笑,江远鹤的眉头皱了皱,他不知道为什么被温迟栖拉黑了。


    他强压住烦躁和不受控的情绪,再次拨通了温迟栖的电话,但听筒仍旧是一片忙音,很显然,电话也被拉黑了。


    江远鹤的手一滑,手中的笔被“啪”的一声,砸在办公桌上的文件上,溢出一片黑色的笔墨,文件也被污染。


    他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胸膛上下起伏,江远鹤拿上外套,起身离开了办公室。


    室外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暴雨,天气阴沉得像是在深夜,闪电划过天空,一辆黑色的迈巴赫疾驰而过,车轮碾过积水,转眼便消失在街道。


    别墅内


    温迟栖双手环抱着小腿,脊背蜷缩成一团,他将半张脸埋在膝盖。


    裸露在外的那只眼睛既没有聚焦,也没有丝毫温度,像是灵魂都被抽走了大半,连睫毛都懒得颤一下,床边的桌子上还放着一张欠条和一张银行卡。


    雷声和雨声顺着没关紧的窗户将整个房间占满,雨水噼里啪啦的打在窗户上,干净的地面上也沾染了些许雨水。


    但这一切温迟栖都像没有察觉到一样,他像个没有思想的娃娃一样,维持着原本的动作,静静的待在床边。


    “咚。”


    门被人推开,温迟栖的睫毛颤了颤,人也开始有了动作。


    他将脸抬起,手慢吞吞的放开了自己膝盖,转头拿起桌面上的银行卡和欠条,踩上拖鞋慢吞吞的走到江远鹤身边。


    他们身高相差了三四厘米,但过去温迟栖总喜欢抬起头,双眼亮晶晶的看着他。


    但现在温迟栖突然发现,他不用抬头也可以看到江远鹤的整张脸,也可以看清他的双眼,烦躁的、冰冷的、毫无其他感情的。


    江远鹤倚靠在墙边,被雨水浸透的衣服紧紧贴着身体,勾勒出流畅的线条,向来打理的一丝不苟的头发被雨水打湿,几缕碎发贴在额前,发梢上的水珠顺着棱角分明的脸庞向下滑落。


    他的眉骨锋利,鼻梁高挺,面容英俊,雨水并没有给他带来没有丝毫的狼狈。


    “什么意思?”


    他的声音透着刺骨的冷,眉头紧锁着,神色隐隐的有些烦躁,温迟栖没有回答他的话,他将手中的银行卡和欠条递给了江远鹤,平淡的开口。


    “卡里现在有一千万,密码是你的生日,我欠你的其他钱以后也会还给你。”


    江远鹤用手指捏起那张薄薄的银行卡,漫不经心的看了两眼,突然嗤笑了一声。


    “卡里的钱哪来的?又是你的哪个“好朋友”赏给你的?”


    他话中的不友好和嘲讽令温迟栖皱了皱眉,他刚要开口说话,下颌就被人狠狠的掐住,唇也被迫张开。


    温迟栖挣扎着要躲开,却被人禁锢的更加的紧,江远鹤的目光扫过他手中的欠条,态度更加轻蔑,声音阴沉。


    “我养你这么多年,你觉得一张像废纸一样的欠条,和一张破卡,就能跟我彻底划开界线吗?”


    他忽然凑近,夺过温迟栖手中的欠条,将自己手中两件物品一起扔在地上,身上的肌肉鼓起,浑身上下透露着几分狰狞的压迫感。


    “如果你是在因为昨晚的事情生气,我可以对你道歉。”


    他的道歉高高在上的像是在对下属发号施令,江远鹤凌厉的目光扫过温迟栖不停颤抖的睫毛,和那具发颤的身体,毫无疑问,他在害怕。


    江远鹤瞬间收回了手,他调整了下情绪,慢条斯理的整理着袖口的褶皱。


    “但你不要拿这种事情来吓唬我,我很忙,没有时间陪你玩这种游戏。”


    他停住整理袖口的动作,微微抬头看向温迟栖,声音平静了很多,“听懂了吗?”


    眼前这张熟悉的脸,在一瞬间显得有些面目可憎,温迟栖踉跄着向后后退了一步,脸上有着两个鲜红的指印。


    他眼神空洞的站在原地,嘴唇蠕动几下,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所以,你是觉得我是在因为昨天晚上你说的那句话闹脾气?”


    江远鹤“嗯”了一声,冷淡的目光看向他,像是在说不然呢。


    温迟栖突然有些想笑,他不知道江远鹤的脑子到底在想些什么,他在这里认真的想跟江远鹤划清关系,而他却觉得自己在闹脾气


    无力感瞬间将温迟栖整个人包裹,他蹲下身,捡起那张被扔掉的银行卡以及欠条,重新递给了江远鹤。


    “我是认真的,我觉得我们之间的关系无论是做普通的兄弟,还是做我曾经妄想中的夫妻或者情侣,都很不正常,我——”


    他的话猝不及防被人打断,江远鹤皱着眉头,莫名的说了句,“不是妄想。”


    只是需要时间。


    温迟栖:???


    江远鹤脑子没问题吧,昨天还说他们只是普通兄弟,现在又在说他不是妄想!


    他深吸一口气,认真的问,“江远鹤,你是有精神分裂吗?


    你的脑子到底有没有问题,我跟你讲话,你难道听不懂吗?


    我的意思是,我们完了。”


    温迟栖向前逼近两步,注视着江远鹤的双眼,一字一句的说。


    “你不要在我面前装听不懂我的话,也不要在这里装聋作哑。”


    他的声音泄露出一丝颤抖,神色也有着一缕不易察觉的脆弱,但还是强撑着把话说完。


    “江远鹤你放过我,好吗?我也想放过我自己了,从十八岁到二十五岁,可以了。


    我们从今晚后往后就做一对普通的兄弟吧。”


    第30章 戒尺“转身,趴下”


    深夜


    雨水无情地拍打在玻璃窗上,房间内昏暗潮湿,压抑的哭声混杂着雨声,凝成令人窒息且痛苦的“爱”。


    江远鹤拿着一根戒尺,站在床头的阴影里,袖口挽至小臂,神色冷淡,衣服没有一丝褶皱,而被禁锢在床上的温迟栖却**。


    他纤细的手腕被一根宝蓝色领带紧紧的绑住,脚腕也被一根冰冷的铁链绑在床边,两个没有生命的物品被人强制性的戴他的身上、塞入他的唇中。


    眼泪静静的敞满了温迟栖整张脸,但喉咙里涌上来的哭声却被强硬的堵在喉间,碾成了破碎的呜咽,身体的挣扎也被领带和脚链紧紧的束缚着,整个人看来极其可怜。


    “别动。”


    冷硬的声音从上方传来,戒尺在他胸膛上一点的滑动,冰冷的触感令温迟栖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的颤栗,锁链晃动的音响听起来格外明显。


    江远鹤皱了皱眉,手中的戒尺毫不犹豫的打在了他的身上,破碎的哼叫声从温迟栖被禁锢的嘴中泄出。


    很轻,像是一根羽毛划过心脏,雪白的皮肤泛起了一层薄薄的红晕,上面还有着晶莹的汗水,像是一副漂亮的水墨画。


    江远鹤面无表情的开口,“不是说了吗?别动。”电流声在耳边响的更加大些,温迟栖挣扎的更加厉害。


    他的眼尾不受控制的泛起了红,长睫被泪水浸湿,眼底蒙上了一层厚厚的水雾,琥珀色的瞳孔细碎,漂亮,宛如天边的繁星。


    那截本就脆弱的手腕,此刻被宝蓝色的领带束缚着,衬得他的肤色愈发的白,因为挣扎而被勒出的那道红痕,衬得他脆弱又美丽。


    江远鹤视线下移,看向他的敏感又漂亮的身体,喉结滚了滚……


    雨下的愈发的急,床上的人从原本的一人变成了两人,一双骨节分明的手取代温迟栖口中以及他身上的物品。


    他哭泣着,挣扎着,但脚被铐住,手也被绑住,挣扎看起来无济于事,甚至还平白为脑子不正常的江远鹤增添了几分情。趣。


    他低低的笑了一声,凑到温迟栖的耳边,边舔舐着他的耳垂,边说,“宝宝,你是在欢迎我吗?”


    江远鹤放在他上半身的手向下移动,薄茧一点点的擦过他敏感的皮肤,温迟栖下意识的蜷了蜷腿,锁链也随之发出音响。


    “第三次。”


    江远鹤对着他脆弱的部位狠狠的扇了一掌,“你是听不懂话吗?”他另一只放在他嘴中的手指顺势向里伸。


    温迟栖痛的哼了一声,温软的唇下意识的蠕动,双腿并住,轻轻的蹭了蹭……


    江远鹤强硬的用膝盖抵开,面无表情的开口,“这又是在你哪个好哥哥的床上学的?”


    他话中的“侮辱”令温迟栖脸上的红一直蔓延到脖颈,“我没有。”他下意识的反驳,双眼通红,泪水在眼眶中摇摇欲坠。


    但他的嘴被堵住,声音也变得含糊不清,只能拼命的摇头来让江远鹤清醒一点,身体不断挣扎后退,想躲避他的控制。


    江远鹤轻松制止了他的挣扎,他将另一只手从温迟栖的嘴中抽出,用力的捏住他的下颌。


    “怎么?你要去哪,要去找给你二百万的好哥哥吗?”


    ……神经病,疯子。


    那是他自己的钱!


    是他这些年出国后靠着自己赚的,再加上他没被江远鹤领养前的一些补助以及别人在酒吧里撒的、或者跟他们出去玩做游戏时赚的钱。


    只不过靠着自己赚钱很难,他好像没有赚钱那方面的天赋,所以赚的很少。


    而赚他们那群“朋友”们的钱很容易,但由于他过去不常去喝酒,也很少跟他们在一起游玩,所以赚的也不多。


    他每年还要抽出自己的钱给江远鹤买昂贵又精致的生日礼物,所以这么多年加起来才二百万一千零二十点五元,有零有整怎么就是别人给的呢,明明是他自己赚的。


    温迟栖挣扎着要逃离江远鹤的束缚,但他的脖子却被江远鹤猛得掐住,窒息感瞬间扑面而来,眼泪从眼眶中流了出来。


    很痛……呼吸不上来。


    求生欲令温迟栖想要用自己的手将脖子从江远鹤手中拯救过来,但他的手被领带绑住,求生欲令他挣扎着想要逃脱,但他的挣扎对江远鹤来讲没有任何作用。


    身体还在这种情况下可耻的有了其他反应……


    温迟栖湿漉漉的双眼看向江远鹤,试图让他不要用力掐自己的脖子,但江远鹤只是看着他的身体,低低的笑了声,声音黏腻阴冷,无端让人想起了十八层地狱里的恶鬼。


    “你在他床上也是这么挣扎的吗?


    他在哪个国家,是你的第几任情人,他知道你的身体已经被他玩遍了吗?


    你这次离开是不是要去找他?”


    江远鹤附在他在耳边说出了一个接一个在他旅行时跟他搭讪的名字,那股强烈阴冷感瞬间从头传到他的脚。


    不是说了不监视吗?他出去旅行这三年江远鹤居然还在暗中监视他,恐怖的是他居然从来没有发现。


    温迟栖打了个寒颤,他紧咬着唇,没有回答,江远鹤也并没有在意,在他耳边缓缓的说出最后一个名字。


    “栖栖,这些人都不是吗?那岚笙呢,他是你第几任任情人?”


    温迟栖紧绷的情绪瞬间断裂,“我跟他真的没有一点关系,你不要伤害无辜的人,他有男朋友。”


    他的声音因为刚刚的哭喊导致有些哑,本就泛着薄红的脸染上了一层名为“着急”的绯色,他眼中的恐慌和担心毫不作假。


    江远鹤掐着他脖子的手松了松,脸也抬了起来,他莫名的笑了笑,从放在床边的桌子上拿了一根细长的烟,浅绿色的烟雾模糊了他脸庞。


    温迟栖心中的不安更加强烈,江远鹤很少抽烟,但他有一个习惯是,一旦感到压不住自己的情绪或者因为某件事情过于烦躁时就会用抽烟来缓解。


    温迟栖的话哽在喉咙中,他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他刚刚的着急可能会令岚笙陷入更加危险的境界。


    因为江远鹤目前很明显的在生气,而他一旦真的生起气来事情会变得更加的糟糕。


    ——


    温迟栖记得他上学时,班级里有一个男生总喜欢跟他一起走,每天给他带很多吃的、玩的,温迟栖当时刚转来这边一年,性格胆小。


    在班级里的朋友也只有一个他刻意讨好的谢舟,温迟栖不好意思拒绝那个男生,只好收下他的礼物,偶尔跟他出去走走。


    男生有一张能说会道的嘴,性格开朗、活泼,很会哄人开心,温迟栖经常被他的话逗笑,跟他的关系渐渐地近了起来。


    但他们接触了不到半个月的时间,男生突然告诉自己,他们全家要搬到国外居住,温迟栖惊讶的看过去,一时之间不知道要做什么反应,干巴巴的问。


    “那你们什么时候走?”


    “应该就这两天。”


    男生笑着的对着他抬起手,看起来想摸头的头,但不知道为什么却迟迟没有下手,温迟栖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刚想把头凑到他手心,男生就迅速的像后退了一步。


    “不好意思,栖栖,我感冒了,会传染给你。”


    温迟栖撇了撇嘴,虽然对他的躲避有些不开心,但也并没有多说些什么。


    晚上回家后,温迟栖特意拉着江远鹤去给他挑选了一件昂贵且漂亮的送别礼物。


    但他的礼物却没有送出去,因为第二天上学时,那个男生没来上课,家中也空荡荡的,这么多年温迟栖也从来没有见过他。


    如果说一次可以说是意外的话,那么在接下来的几年里,只要有人跟他的关系近一些,都会以各种理由搬走或者转学。


    渐渐地,温迟栖察觉到不对,一个想法浮现在脑海,于是他在第二天后找谢舟陪他验证。


    但谢舟却无聊的耸了耸肩,把他身边监视他的两名同学找了出来,他靠在栏杆,朝着被吓得双腿一直颤抖的两个人扬了扬下巴,漫不经心的说。


    “你才感觉到吗?他们监视你已经很久了。”


    温迟栖皱了皱眉,朝着他们走去,话还没说出来就听到谢舟笑了一声,“好笨,你觉得以他们的身世,如果没有人指使,他们会监视你,还频繁将你身边的人赶走吗?”


    温迟栖的动作顿住,他转过头,嘴唇蠕动了几下,不太自然的问。


    “那是谁?”


    谢舟的衣摆随风飘动,出众的五官在阳光的照耀下更显得俊秀,唇角的笑看上去有些玩味,他对着温迟栖勾了勾手指。


    “你过来,我告诉你。”


    温迟栖撇了他一眼,慢吞吞的朝着他走去,“是谁?”谢舟笑了声,用手捏住他的脸颊,弯下腰凑到他眼前,笑眯眯的喊他,“宝宝。”


    他的眼神下滑,看向温迟栖心脏的位置,用另一只手点了点,“你不是知道是谁吗?怎么,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


    但当时的温迟栖也不是不敢相信,他确实早就知道了,找谢舟也只是找出江远鹤派了谁来监视他。


    回到家后,温迟栖也并没有和江远鹤吵架,因为吵架没有办法解决任何问题,他选择了和江远鹤沟通。


    他觉得江远鹤可以对他这样,但他要对他坦诚,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在暗地里监视他,然后在一个接一个逼走他身边的人。


    但他们的沟通是失败的,江远鹤只是敷衍的点了点头,说我有原因,他没有说原因是什么,也并没有对这种行为道歉,不容拒绝的模样和现在的他没什么差别。


    只不过因为过去温迟栖太喜欢、也太依赖江远鹤了,而爱又会给人蒙上一层厚厚的滤镜,他没有发现,但现在这层滤镜彻底掉下来之后,


    温迟栖突然发现,原来江远鹤一直都是这么不讲道理。


    从小到大,无论江远鹤做什么事情,他都不会跟自己解释原因,而自己必须无条件的包容和理解他,甚至对他的行为不能有一点反抗,不然就会被“惩罚。”


    小时候的惩罚是关小黑屋,单方面切断和他的联系,现在的惩罚方式是将他囚禁在别墅,强行将他按在床上,像对待一个布娃娃一样对待他。


    温迟栖睫毛轻轻的颤了颤,等到面前的浅绿色烟雾散去时,他闭上了双眼,在心里默默祈祷岚笙不要受到他的影响。


    因为岚笙的原因,温迟栖停止了所有挣扎,身体刻意放松下来,整个人瞬间变得格外温顺。


    一副逆来顺受的模样,熟练的不知道做过多少次这种举动。


    江远鹤从喉咙里溢出一声极轻的嗤笑,他床上下来,低头解开了束缚着温迟栖手腕的领带。


    用手重新拿起了放在桌面的戒尺,捏着它漫不经心的转了个圈,眼神冰冷的像是在看一件不听话的物品,连一点多余的情绪都懒得给。


    “转身,趴下。”


    他没有再提岚笙的名字,也没有再提其他人的名字,手中的戒尺在昏暗的床头灯下折射出冰冷的弧度,卷起的衣袖露出一节有力的手臂。


    温迟栖的睫毛颤了颤,刚睁开眼就看见了江远鹤手中的戒尺。


    他的脸瞬间变得苍白起来,幼时被江远鹤惩罚,以及刚刚的被戒尺打过的记忆,充斥在温迟栖脑海,屈辱和不适感将他整个人包裹。


    “不要”


    他坐起来,用被子盖住身体,脚上的链条掩盖在被子下,“我不想。”


    他的身体向后缩了缩,肩胛骨抵到冰冷的墙壁,眼中有着浓烈的抗拒和抵触,被子被他紧紧的攥在手中,粉白的指节因为用力导致泛白。


    “哥哥。”


    他的声音很轻,尾音不自觉地软下去,像是试图用这种方式来让江远鹤心软。


    刚刚的倔强以及抗拒,仿佛被这声称呼一点点的磨平了棱角,但江远鹤却不为所动,心情甚至因为他这声哥哥更加的糟糕。


    他懒懒的抬起眼皮,灯光打在他冷淡的脸上,“快点。”江远鹤抿着唇,不耐烦的用戒尺敲了敲桌子,“我不想说第二遍。”


    窗外的暴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下来,但温迟栖的眼眶却一直在向外“下雨”。


    他重新躺回床上,将脸埋在浸满泪水的枕头中,背部上方的蝴蝶骨跟随着他的呼吸轻轻颤动。


    他浑身粉白,身上没有胎记也没有疤痕,像是被人用雪仔细雕刻成的人偶,圣洁又纯净,脆弱又动人,绽放着令人心颤的美,纯洁的又像是不染一点尘世的肮脏。


    但他的身体被人睡过,人也在和无数男人纠缠不清,在床上的模样娇媚的模样,不知道被几个野男人看过。


    江远鹤舌头顶了顶上颚,戒尺在他的身体上缓缓滑动,声音不带一丝感情,像是在评价一个冰冷的物品。


    “膝盖抬高,屁。股翘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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