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尧搬进了学校六人一间的寝室。
增城一中部分寄宿， 明尧没有寄宿是因为晚上要照顾双胞胎弟弟，他今年高二下半个学期，应该把更多的时间放在学习上才是。
这间六人寝室只有四个男生， 同班同学，平常虽然关系算不上太好，也算不上差，何况明尧况在他们眼里的学霸，学习态度认真， 自然是大大的欢迎了。
“明尧， 你怎么突然搬进来了？”一个体型较小的黄皮男生在宿舍楼下等待明尧， 他是311寝室的宿舍长，属于话比较密的那一卦，平常积极活跃、搞笑。
“唉，你怎么取下眼镜了，我差点没认出来。”
明尧与许多人的记忆已经淡忘了，对大部分人都算重新认识一遍， 只能凭借模糊的记忆去判断。
“我想以学习为主， 住宿会节省很多麻烦。”明尧弯起酒窝， 他来学校顺利去理发店修理了乱糟糟的头发，把常年戴上的无度数黑框眼镜取下来了。
其实这副防蓝光眼镜是家人强制让他戴的， 因为听说他们班只有三四个不近视，其他都近视了，害怕他近视到时候更费钱，先提前规划。
“你戴眼镜不丑， 但是摘下眼镜真的很特别， 太帅了。”洛社绕着明尧转了一圈，他啧啧赞叹， 一边吐槽。
“就是你以前的眼镜太丑了，我都不想说。”
“真的，把你的颜值都封印了。”洛社伸手比划。
明尧弯起眼睛笑了笑：“谢谢你的夸奖。”
“客气了，咱都是室友，走，我带你去认识他们。”洛社帮他提了书包，明尧则把几套衣服提上去。
寝室里还有另外三个人，这是班级里唯二的寝室，也是班级里人数最少的寝室，大部分人都是走读。
洛社抬脚挪开了门：“给你正式介绍一下，这个打游戏的大高个儿叫周若山，平常最喜欢抱着他的二次元抱枕哇哇叫；躺床上睡觉看小说的叫林直，整天就爱看那些狗血龙傲天小说，我都不想说他；最后那个拖地的小帅哥叫龙鸣越，他一听你要来了，嫌弃寝室太脏把地板给拖了两遍。”
“我本来就看不下去了，你们真的是太邋遢了。”龙鸣越用干拖把拖完最后的湿地板，林直躺在床上头也不抬，回道，“本来就不脏，是你太挑剔了，地上就一点灰尘，我们寝室已经是常年霸榜本栋最干净的流动红旗地点了。”
“就是就是，如此宝贵的周日时间，我只想打上一个下午的游戏。”周若山打游戏战况激烈，还不忘附和。
“明尧成绩这么好，我们宿舍就缺这种人才，欢迎欢迎。”
“哇塞，明尧你告诉我，你这发型在哪里剪的，好帅。”
龙鸣越拿着拖把发出惊天动地的声音，他自认为是个小帅哥，平常特别注意形象管理和卫生，明尧这发型和摘掉眼镜怎么变化这么大，太帅了。
他绕着明尧转了好几圈：“好完美的发型，理发店推荐我一下，我真不想说学校外面的理发店，上次把我剪成教导主任了，被笑了两个星期，气死我了。”
龙鸣越这一嗓子，可把周若山和林直的视线拉过来了。
周若山游戏输了也没骂人，林直小说也不看了，他们一个箭步就去凑热闹，来来去去就是一句话，“地址发来！”
洛社打击他们：“有没有可能，是明尧本身的底子就不差。要是把你们剪得不好看，可别拿明尧试问。”
他已经被遗忘了。
“什么，才十块钱？这要什么自行车，把我剪成我大爷我都挨着。”
“有点远，没事，只要手艺在，再远我都去。”
洛社和他们吵吵闹闹，他偷偷观察明尧，平常明尧和班级上的人交集比较少，独来独往，学习认真，以前在他们眼里就是特别努力完全没有娱乐的书呆子类型，这么一看其实性格挺好的。
明尧把床铺好，他带的被子很薄，还好也不是很热，宿舍里有空调，刚刚好，如果需要厚被子肯定要花一大笔钱出去买了。
“对了，明尧，你怎么突然住宿了，走读多好啊。”龙鸣越问完地址，洗完手擦干净，一边找话题，也是真心发问。
“我还想住宿呢，要不是我家里离这太远，我都受不了每天被收手机。”
明尧把衣服折好放在柜子里，认真地回答道：“想专心学习。”
他们不疑有他。
高二下学期了，想抓紧时间学习那很正常。
实验班卷得很，他们这个班级更是累得没边了，洛社他们看起来不太正经，实际上都在用自己的方式降压，对待学习也从不含糊的。
“儿子，我平常对你还不够好吗？”洛社拍了拍龙鸣越的肩膀，被龙鸣越一脸嫌弃地躲开了。
“滚远点，净想占我便宜。”
洛社一脸伤心。
明尧就这样在寝室里住了下来。
周日一天无课，大部分住宿的同学会选择上教室晚自习，好方便第二天上课进入状态，明尧回到熟悉又陌生的教室，根据记忆寻找到他的位置。
一沓沓书籍干净整洁，每一本笔记字迹还算稚嫩，还没有那么锋利，明尧坐在位置上随便翻看了一会儿，慢慢地去熟悉高二的内容。
明尧知识过得很快。
因为明尧对这些知识太熟悉了，熟记于心，只是上过的学太多，忘记现在大概要考哪个版本什么范围，索性只要掌握知识的本质，无论考什么都可以互相运用。
明尧已经不记得他在这个小世界待过多久了。
明尧望向窗外，记忆飘到很久很久以前。
明尧当时跟所有人都隔着一层雾，上天灌输给他的任务就是学习，不断学习，当主角攻受的对照组。
他是实验班高考意外频发跌落神坛的学霸，主角攻受是末班横空出世的天才，一举拿下省一省二。
无论明尧怎么学习，总是会有意外发生。
明尧当时不理解他为什么运气那么差，是不是他还不够聪明，还不够努力。
于是，明尧不断地进行复读。
第一年，他进厂打工把复读的费用赚够了，没有人会阻碍他。因为父母已经离婚，父亲去世，他不需要去获得家人的支持。
意外发生了太多，明尧进行第二年、第三年……
大部分人都怜惜他的遭遇，每一次希望他考好，却每一次得到糟糕的消息。
时间成本太大了。
明尧却突然停止了复读，他开始去思考，警惕所有意外。
他开始怀疑这个世界。
在主角攻受功成名就时，人们提起明尧应该只会说那是一个陨落的可怜天才，实际上并非如此。
实际上明尧在学校的资助下换了一条路，他凭借优异的成绩出国留学了。
就在收到录取通知书的当天，明尧闭上双眼，又开始进入无限循环的高二，开始了他的炮灰之路。
他像是走入了一条死胡同，反抗不会有结果，只会徒增烦恼。
于是明尧转换思路了。
明尧最不缺的就是时间，在不断地试错下，他似乎发现了世界的奥秘。
只要他妨碍到主角攻受的进度，明尧就会无限次数被重开。
他慢慢地摸清了世界的本质。
明尧开始学习顺应人设。
事实证明这是对的，明尧后来直接脱离了这个世界，去到了下一个世界去做任务。明尧不理解为什么他没有消失，但是没关系，无论发生什么，已经很少能让明尧的情绪产生剧烈波动了。
明尧开始学会摸鱼，学会自洽。
炮灰就炮灰吧，没事，至少他还活着。
除了第一个苦了点，其他小世界在明尧面前都显得不是那么可怕了。
所以，他重新来到这个世界，是为什么呢？
明尧的视线凝聚在书籍上。
让他再重复一次？
“明尧，你会不会这道数学压轴题？我研究一晚上了，太难了。”
洛社坐在明尧的不远处，现在他走到明尧旁边，压低声音来问他。教室人不多，小声讨论没事。
明尧收回思绪，习惯性地勾起笑容：“可以。”
他把洛社手里的题目接回来，仔仔细细地看了好一会儿，在想怎么给洛社讲解清楚。“你看，这一题其实有很多坑，还要联系比较少见的知识点。”
明尧把知识点掰清楚讲了，洛社逐渐恍然大悟。
“真牛，我怎么没想到这个思路。”
他真心实意：明尧，你教起人来特别像老师，我感觉你都可以去补课班上课了。”
明尧笑笑不说话。
他是真的去过，带出了很多优秀的学生，只是时薪被压得很低。
明尧在考虑找点兼职干了，因为很快母亲就要离婚了，从头到尾隐身的父亲绝对不会给他掏一分钱。
明尧又跟洛社仔细讲解了这些题型的特点，还把自己珍贵的笔记借给洛社看，洛社一下子对明尧五体投地。
少年人的友谊就是这么简单，光凭明尧可能借笔记讲题他就认定成为朋友了，回到寝室把明尧吹得都不好意思了。
“唉，说来巧了，我也有个问题，我自己买来的资料结果没搞懂，老师又不在，我简直要抓狂了。”林直道。
“明尧肯定懂，他看我那道题目感觉都没有一分钟。”
“夸张了。”明尧笑着说，“你可以给我看看。”
寝室上床下桌，林直立刻一个箭步拿来给明尧看，明尧很快给予了答题思路，林直大呼牛叉，洛社得意洋洋。
“好，我们要把你奉为本寝室的义父。”
“滚，你这么认爹和儿子的毛病什么时候改掉。”
……
明尧在学校的生活还算平静。
这一周周三，班级莫名热血沸腾，明尧已经从昨晚在寝室听到这个小道消息了，他们班今早要转来一个新生了！
莫茜在班级上宣布了这个消息，班级里明显氛围不一样了，一下子从烦闷的题海中抽离，一片欢声笑语。
尤其是看到门外穿校服的高个子男生时，靠窗的人伸长脖子出去看，一点骚动都能让他们乐滋滋。
这位男生走了进来，他的个子很高，没穿校服，只穿了一件黑色T恤，身形修长，小臂线条流畅，从宽松的衣服下隐隐约约能看出宽肩窄腰的完美比例。
现在是十月十一月，增城依旧很热，前面的窗户没拉窗帘照射进来的光线很足，他就站在光影里。
“大家好，我叫江临竹，很高兴认识大家。”
他的音色很冷，咬字清晰，在台上面向全班同学。
新生的瞳色很黑，只要跟他对视，就好像要被吸进去了一样。
江临竹微微颔首，目光在教室内环视一圈，最终落到明尧身上。
明尧愣愣地与他对视。
可以说，从江临竹走进来那一刻，明尧就呆住了。
江临竹五官端正，气质冷淡，眉眼漆黑，此刻嘴角旁边含着似有如无的笑意，一切让明尧那么熟悉。
他就站在那里，他们什么话都没说，却好像什么都说了。
江临竹笑了，目光直视明尧，浅淡的笑容如泼墨般溢出：“请多多指教。”
第172章 清香
江临竹坐在最后一排， 和明尧靠前的位置十分遥远。
明尧的脑袋难得慌乱一片，忍不住回头看了江临竹一眼。
“明尧，你认识他吗？”他旁边的一个女生低声问。
明尧收回目光， 坐在位置上没说话，只是摇头。
“没想到这个转学生这么帅，我刚刚还以为你和他认识呢。”
明尧仔细回想第一个世界的记忆，他已经记不太清了。
明尧记得的事情，全部是关于自己的事情， 对于不认识的人是不会关注的， 印象中确实每次都有一位转学生转过来。
但是转学生长什么样， 平时有什么记忆点，他全忘记了。
也许是不熟悉，也许是记忆出现了问题。
明尧打算找机会去试探一下。
想到这，明尧就暗示自己不要分神，好好听课。
如果江临竹认识他，一定会按捺不住来找他的。
因此， 明尧没有再去细想这件事情。
中午放学的时候， 林直跑来跑去找明尧去吃饭。
明尧平常独来独往， 吃饭也是一个人，311宿舍一般是一起去吃饭的， 也就是四个人一起去，他们一致认为需要向明尧发出邀请，除非明尧是真的不需要。
何况莫茜老师也私底下找过他们谈话，说明尧这么久以来都独来独往， 好像没什么要好的朋友， 他们能照顾一下明尧就照顾一下。
311寝室的人本来就仗义，这几天相处下来觉得明尧是个特别有礼貌的人， 长得白白净净，不爱跟寝室的人打闹，但是脸上总挂着淡淡的笑容，印象很难差下来。
“好。”明尧把书籍收拾好，洛社也走过来叫他们快一点，等下就没饭吃了。
明尧在离开教室的时候，顺势扫了一眼后桌，就看到江临竹坐在靠窗的最后一桌，阳光洒进来照在他的身上，勾勒出一张半明半暗的一张侧脸，江临竹就这么撑着下巴抬眼看明尧，轻而慢地眨了眨眼睛。
明尧垂眸，林直一向喜欢勾肩搭背，把手放在明尧的肩膀上搂着明尧：“快点快点，我饿死了。”
明尧跟寝室的人一起离开了教室。
学校饭堂的饭菜时好吃时不好吃，吃那么久该吃的都吃腻了，他们最快乐的事情就是阿姨引入新菜式，可以品鉴一二。
明尧吃饭很少说话，寝室里人则相反，吃个饭说话滔滔不绝，从校内八卦到校外传闻，从教导主任到学校名人，几个人七嘴八舌讲得有趣极了。
“明尧，你吃完就先走吧，不用等我们。”龙鸣越咽了一口饭说。
“没事。”明尧看他们吃得也很快的，碗快要见底快要吃完了。
没必要争那么几分钟回去，他们朝他散发友好的气息，他等等又没事。
“你们说的这些我都没有听过，真有意思。”
“哎，你居然什么都不知道，那我就要给你科普了。”
“没有人能拒绝八卦，从我嘴里说出口的八九不离十，哥有人脉，从不传谣。”
“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八卦得很，别把明尧带坏了。”
“滚，是谁一听到风声就第一个来问我发生了什么，你哭着求我告诉你的嘴脸去哪了，有我这样消息灵通的室友你就偷着乐吧。”
一群人吵吵闹闹，突然，林直抬了抬下巴示意。
“那不是新来的转学生？”
江临竹就坐在明尧对面，一个人吃饭，给他留下一个背影。
“我去跟他打个招呼。”洛社说。
洛社自来熟得很，直接喊了江临竹的名字，江临竹转过头。
洛社自我介绍了一番，告诉江临竹他们也是实验班的同学，江临竹的目光在他们脸上转了一圈，才点头。
“你们好。”他的声音很淡，不热络，但也不会让人觉得倨傲冷漠，纯粹是性格使然。
311寝室的人跟江临竹道别，明尧没有说话，低着头跟随大部队回到了教室上，没人发现他们之间微妙的磁场。
明尧暂时还不想去跟江临竹接触，他需要小心谨慎一点。
这一周，明尧经常能在各个地方遇到江临竹，他也不和江临竹说话，江临竹也和他保持一定的距离。
又是一个周日，明尧拿到手机后立刻收到了阮凤的电话。
“回来一趟，我有事跟你说。”
明尧想，估计是阮凤做好离婚的打算了，这个婚还是很好离的。
名义上的父亲长期不回家在外赌博，阮凤起诉离婚搬走他也不在意，等时间一过这婚就离掉了
这一次，也许是阮凤跟明尧最后一次见面了。
明尧坐上公交回家了。
重回城中村，明尧没什么不适，轻车熟路回去了。
家里面的东西原封不动，只是门口多了两个行李箱。
明尧推开门，只见两个双胞胎弟弟没有上学，在家里安安静静待着看书，见到明尧后小心翼翼地喊了一声哥哥。
在尚且年幼的他们看来，哥哥和母亲吵架了，哥哥一周没有回来，现在母亲还要把他们带走，哥哥怎么办？
他们想跟哥哥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进房间，我们谈一谈吧。”阮凤惊奇地打量着穿校服的明尧，明尧剪头发之后完全不像她以前畏畏缩缩沉默的大儿子了，不过阮凤没说话了。
既然做好了决定，就要心狠了。
明尧沉默地走进房间中，阮凤关上房门，直言说：“你应该看到门口外面的行李了，我要带他们离开这里，去往另外一个城市，你有什么要说的？”
“你都把行李收拾好了，我有什么要说的？”明尧冷声嘲讽道，他的个子比阮凤要高很多，静默的时候站姿如同葱郁的竹子，眉眼间满是淡然。
明尧到底是她的孩子，阮凤从抽屉里拿出一沓钱，全是红票子，就是不知道有多少了。她递给明尧。
“这是有一万块，是你高中的生活费，我只能给你这么多，你已经18岁了，应该学会照顾好自己了，在学校好好听老师的话认真读书，考远一点，不要被你的父亲缠上。”
阮凤仔仔细细观察明尧的表情，看到明尧没有伤心松了一口气，冷漠也无奈地说。
“我负担不起你们三个人，你的弟弟年龄太小了，我只能把他们带走去另外一个城市，六个月之后我和你父亲的婚姻作废，你住在学校没事别回来，有事就去多问问你的班主任。”
“那我寒假怎么办。”明尧突然问，他的眼眸冷而清。
“他知道这件事情？”
“他知道。”阮凤眼里满是厌倦，这个任劳任怨的女人对这段婚姻失望透顶，“他不会和我去领离婚证的，他甚至不相信我会和他离婚。”
“你寒假在外面住吧，这笔钱够你在学校外面租房子了，寒假一两个月而已，高二还可以在学校多补补课。”
“我只是有个问题。”明尧直视阮凤的眼睛，像是在给曾经不知道为什么被抛弃的自己询问，“我学杂费不用你们给，平常有奖学金，还帮家里干活，为什么你愿意带走弟弟却不愿意带走我？”
阮凤愣了。
她的嘴唇嚅动了好一会儿，竟然不知道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行，我知道了。”明尧轻而易举从她的反应里得出答案。
不爱哭的孩子没有糖吃。
懂事的孩子总是被习惯性忽视和抛弃，没有理由，也不需要理由。
“我不带你走是为了你好。”阮凤硬邦邦地说，“你已经要高考了，我去哪里给你找一个免学杂费有奖金那么好的学校，何况你本来就成年了，我养你到18岁尽了我该尽的义务。”
“你放心，无论你考到什么大学，混得怎么样，我绝对不会回来找你给你当拖油瓶，你没有后顾之忧不被拖后腿难道还不好？”
阮凤越是越觉得有道理，她为明尧考虑还有错了？
这就是最好的安排。
“行了，你拿着钱走吧，放在书包里别被看见，什么都不要再说了。”
明尧没再说什么，他把钱塞到书包里，推开了房间门。
两个双胞胎弟弟小心翼翼地喊他：“哥哥，你要去哪里？今晚不和我们吃饭吗？”
明尧看了他们一眼，摇了摇头。
“不了。”
说完，明尧推开门走下了楼梯，其实明尧的心情并没有很糟糕，毕竟都重来这么多次了，他早就习惯了。
这些场面像黑白电影影片一样一帧帧播放，他只需要当个观看者就好。
明尧离开城中村，顺路把钱存进银行，坐上返回学校的公交车。
增城很热，三十度的高温，公交车上起码还能蹭到一点空调，他找到靠后的位置坐下，对着窗外发呆。
手机发出振动，明尧收到了天气预报提示。
【受台风影响，今天下午3时30分前后天气转剧烈，风大雨大，暴雨和雷雨大风预警已生效，请避险并做好防范。】
刚好是明尧回到学校的时间。
明尧在学校和寝室中听到今天确实有台风，希望这场台风来得不要刚刚好，下了公交车他还要走一段路呢。
明尧换乘过后天气逐渐变暗，等到学校时，已经起风了。
狂风大作，暴雨倾盆，明尧艰难地下了车。
还好他随身带了一把伞。
只是在台风面前，伞也无济于事。
明尧的伞很便宜，用了一两年，破破烂烂的，风一吹就要折了，明尧索性把伞关掉，直接打算淋雨回学校再洗澡。
一个人的手摁住了明尧的肩膀，落在明尧脸上的雨瞬间消失，明尧的心突然猛地跳动起来，似有所感，还未转头，明尧就被一股清洌的香气包裹住了。
“我送你回去。”江临竹自然地搂住明尧的肩膀，明尧原本被风吹虚浮的脚步在他带着往前走，瞬间变得稳稳当当了。
第173章 挤一晚上
雨下得太大了。
明尧抱着书包， 雨丝飘进他的校服裤脚里，冰凉凉的，风把路上的树木吹得摇摇欲坠， 很多人因为没有伞还在观望雨势，雨水在道路上湍急流动。
“谢谢你，但是你不用把伞往我这里倾斜。”明尧把伞扶正，他不喜欢这样，明尧喜欢伞是正正的， 江临竹不需要为了他忽略自己， 江临竹的一半肩膀已经湿透了。
江临竹转头后低下头， 他似乎是有一点疑惑，明尧看着他，雨声和风声有点大，他张开嘴唇：“我等下还要回寝室洗澡，被淋湿也没关系。”
江临竹听清了明尧的话，他盯着明尧如玫瑰花的唇瓣， 淡定道：“没关系， 我的衣服也湿了， 我们是一样的。”
“你不住宿，淋湿了会感冒。”明尧抿唇道。
“要不你和我一起回寝室吧， 我看看有没有衣服给你穿。”
江临竹没有犹豫太久：“可以。”
这段路他们走得很快，对话不多，因为在观察暴风雨和路况，直到刷脸走进校园， 在大门门口停下脚步， 明尧才松了一口气。
门口里挤满了人，好多人叫同学来送伞， 还有带了伞的同学顺便帮忙。
缓了一会儿，明尧拍了拍能拧出水的裤脚，没理，他伸手去摸江临竹的衣袖，江临竹的肌肉骤然间紧绷起来，抿了抿唇，很快把手臂肌肉放松下来。
明尧假装没发现江临竹的异常，他蹙眉道：“你要感冒了。””
“不会的。”江临竹轻描淡写，“我的身体很好。”
门口的人越来越多，快要站不下了，江临竹观察外面的天气。
“这场台风和暴雨要持续很久，我们先回去吧。”
“好。”
费了不少力气，他们终于回到男生寝室楼了。
“我带你上去。”明尧说。
明尧把江临竹带上311门口，宿舍门关得严严实实，因为台风吹来的方向刚好朝南，会被台风携带的暴雨穿进寝室，他们索性把门关了。
江临竹把伞打开挡住雨，明尧敲开了门。很快，门开了。
是周若山开的门，他看到江临竹后一愣，便说：“快点进来，我靠，你们怎么都被雨淋到了。”
“原来不只有我这么倒霉，我就是去买顿晚餐，居然被雨淋到了，还好我的饭没事，老洛就惨了，摔了一跤饭还给洒了。”龙鸣越吐槽道。
“还好今天我没出门，外面刮风下雨我睡觉，爽歪歪。”林直幸灾乐祸。
洛社刚好洗澡出来，他就听到这句话，他义愤填膺。
“狗儿子，有你这么对待你义父的？下周别想让我给你带早餐。”
林直一听，顿时狗腿地拿出药水：“这是我的跌打扭伤药水，我一直给你备着呢，你看你又认真上了。”
“这还差不多。”洛社看到江临竹跟着明尧回来，疑惑道：“咦，江临竹，你们怎么遇上了，还有你不是走读生么？怎么今天就来学校了？”
明尧这才想起来，对哦，江临竹是走读生唉，走读生明天早上才需要来学校，他今天怎么来学校了。
江临竹对上明尧的目光，他站在原地慢慢地垂眸：“我忘记带东西了，想回来拿，结果下雨了，刚好遇到明尧，他说可以带我回来换一套衣服。”
江临竹怎么把功劳推到他身上，明尧把书包放下，一边找以前的校服一边说：“是我下公交刚好遇上江临竹，我的伞坏了，他一路送我回来的，我没被雨淋多少。”
“江临竹被雨淋湿了，我怕他会感冒，想着我的校服码数偏大，他应该可以穿，让他在寝室里洗个澡把湿掉的衣服换下来。”
“那你们快去洗澡吧。”龙鸣越赶紧说，他看着明尧和江临竹被淋湿的样子就不舒服，黏腻膩的，他洁癖，最受不了这些了。
“给你，这一套校服应该会适合你。”明尧把校服拿起来比划了一下。
江临竹握着偏大的校服，问： “你的衣服尺码怎么不合适你？”
这套校服明显偏大，明尧穿上特别像小孩偷穿大人的衣服，松松垮垮，上衣特别长，裤脚估计还得挽起来。
明尧摸了摸鼻子，他的眼睛依旧亮晶晶的，眼眸仿佛被雨水浸润过一遍：“我习惯买大码的校服，长高了还能省一笔钱。”
这句话得到311寝室的大部分同意，“我也这么干，身体突然抽条害得我又得买一套校服。”
“嫉妒了，为什么我长高不明显。”
“对了，明天周一例行升旗，要穿校服。”
“我都给忘记了，没穿校服。”洛社说。
周若山：“明天早上下雨，不用担心。”
“没事，我还好几套校服，看天气预报应该不会停。”明尧说，“你先去换上。”
“这是我的洗发水和沐浴露，毛巾是新的，因为我也刚搬进来不久，看打折就买多了。”明尧把必需品递给江临竹，让江临竹进去洗澡。
“好。”江临竹低头看属于明尧味道的来源之一。
江临竹洗完澡，裸着上半身出来了，他洗了头，几缕黑发黏在额头半遮眉眼，侧脸棱角分明。
江临竹走出浴室那一刻，311寝室爆发出了巨大的动静。
“我靠，江临竹你这腹肌怎么练的，太牛了。”
“这手臂肌肉，我的梦中情身材，我想不到要是有这身材，我该多能炫耀。”
“这一定是在秀身材吧？一定是吧，练得刚刚好。”
“江临竹，你有专门练？求求你了，告诉我方法吧。”
寝室里的人鬼哭狼嚎，没有感情，只有对同性的单纯欣赏。
“没有专门练，不是秀身材，是上衣有点小，我怕撑大了。”江临竹看向明尧。
“有没有更大码数的上衣？”
明尧看着江临竹的腹肌愣愣的，突然想起来他还有一件买大了没怎么穿过的衣服，赶紧把黑t找出来。
明尧把黑t递给江临竹，江临竹就进去换掉了，室友还在兴致勃勃地讨论。
江临竹换好衣服走出来，他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类型，黑T在他身上刚刚好，衬得他的眉眼更冷冽了。
只是，江临竹的冷冽在看向明尧那一刻温和多了。
“你快去洗澡，别感冒了。”
“你坐在我的位置上。”
江临竹没推脱，坐了下来。明尧的桌子很干净，桌子上全身书本和笔记本，东西很少，整齐有序。
明尧说完没想太多，拿着衣服进浴室了，
刚进浴室，雾气扑面而来。
一想到这是属于江临竹的味道，江临竹刚刚同样站在这里洗澡，打住！明尧强制暂停不可描述的画面。
他现在整个人被江临竹的气味包围了。
花洒中的热水倾斜而下，明尧站在花洒下速战速决地洗完澡，迫不及待地离开卫生间了。
刚擦了擦头发，他就听见周若山问江临竹：“外面雨下得这么大，你还有回家？有人来接你？”
“没人接我。”江临竹说。
洛社提建议：“父母不方便的话，要不在我们寝室住一晚得了。”
“可惜我们寝室的空床位没有铺席子，要不然你都能直接在那睡一晚了。”
“话说我当初还有多余的席子，只是我给扔掉了。”龙鸣越说。
明尧走了出来，他可以清晰地感知到江临竹在注视着他。
明尧适时张口：“你不介意的话，可以跟我挤一晚上。”
“我不介意。”江临竹黑漆漆的眼睛看着他，好一会儿才慢慢道。
周若山又开始玩游戏：“我这体型是不行的，明尧和你倒还可以。”
“是的，他太瘦了。”江临竹起身，让明尧坐下。
明尧摇头，怎么有让客人站着的道理。
明尧对面的床位是空的，上床下桌，但是凳子早就被使用了。
刚刚凳子放在阳台，已经被淋湿了，明尧擦干净但不太想触碰冷冰冰的凳子。
“我坐在床上就好。”明尧爬上梯子，一边擦头发。
在江临竹的视线中，他能看到明尧一晃一晃的小腿，白到惊人，晶莹的软肉好像一掐就能翻出浪花，脚趾圆润纤长，修剪得干干净净，足背肌肤细腻，像精心雕琢过的完美白玉。
“你吃晚饭了？”江临竹有耐心地问。
明尧今晚回来那么急，不像吃过晚餐的样子。
“没有。”明尧摇头，“我本来想回学校吃晚餐的，结果下雨了。”
江临竹把面包拿出来：“刚好我在路上买了面包，你要不要垫一下肚子。”
“面包没湿，还是热的，这家店的面包很好吃，你试试。”
江临竹站起身来，纤长的手指夹着面包递给坐在上铺的明尧，明尧拒绝不过只能接过来。
“谢谢。”
明尧尝了一下，真挺好吃的，一定不便宜。
他们回来的时候已经不早了，洗完澡吹完头发，这么一来一回，外面已经变得漆黑了。
“你不用跟你家人报备一下？”明尧问。
“已经报备了。”江临竹说。
“好吧。”明尧一般睡得很早，他的生物钟就是如此，学校周日一般十点就集中熄灯了，寝室里哪怕不睡觉也会刻意小声。
“你上来吧。”快到九点了，明尧让江临竹上来。
江临竹很快顺着梯子爬上来了。
两个男生一张床说不挤是不可能的，何况江临竹这么高的个子。
今晚估计翻身都难。
“你睡在里面。”江临竹说。
“好。”
两个人终于躺下，长手长脚的两个人紧紧贴在一起，勉强能舒展，明尧闭上了眼睛，“我不知道我的睡姿好不好。”
江临竹侧过脸去看他：“没事的，我晚上不容易醒，你睡吧。”
手臂和大腿紧紧贴着，明尧的呼吸声都变轻了。
今天还是很累的，明尧的身体缺乏锻炼和营养，本来还在想睡不睡得着，结果很快就进入睡眠状态了。
而刚刚还在说不容易醒的人一直没说话，没去打扰明尧的睡眠。
在灯关下后，他在黑暗中肆无忌惮地盯着明尧。
江临竹的手轻轻抚上明尧的睫毛。
第174章 你们真的没谈？
第二天早自习上课， 班主任把明尧叫去楼梯间。
莫茜手上拿着书，语气轻柔：“你家里的事情你的妈妈已经告诉我了，如果有困难的话， 可以随时找老师帮忙，如果有什么想要倾诉的，老师也愿意倾听，不用憋在心里。”
明尧摘下土气的眼镜后，每一个与明尧对视的人， 都能第一时间注意到， 明尧明亮的黑色眼眸过分得漂亮了。
“没事。”明尧垂下纤长的黑色眼睫， “他们离婚了挺好的，就这么耗着还不如分开，也许会收获更幸福的生活。”
莫茜顿时哑然。
那么优秀懂事的一个学生，只可惜……
莫茜收回散发的想法，既然明尧的情绪还能自控，她也没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就不好去说什么了。
“新寝室怎么样， 他们好相处吗？”莫茜询问日常上的问题。
“他们都很好， 很照顾我。”明尧说。
询问明尧好几个问题，莫茜让明尧回教室了。
明尧重回教室。
他抬头去看手上的作业， 却看不下去了。
明尧想起早上醒来不知不觉缠上江临竹的样子，一脸懊恼。
真的是，什么都没问呢，怎么睡在一起又变得那么亲密了。
经过这两周时间的知识回顾， 明尧早就了解得差不多了。
真无聊， 明尧想。
这些知识点经过他再一次的巩固，早就熟记于心了。
现在是十一月下旬， 台风仿佛是一个预告，天气要慢慢转凉了。
明尧手上只有一万块钱，听上去对一个高中生很多，实际上这笔钱包括明尧从高中到大学全部的费用，远远不够。
名义上的父亲是绝对不会给他钱的，明尧只能自食其力。
何况那个人还会在赌场猝死，明尧迟早得搬出来，房租又是一大笔钱，还是不能坐吃山空的。
明尧不担心，但倍感无聊。
他开始怀疑这是不是一个惩罚世界，什么把人扔进高中重来一遍枯燥无味的生活，不是惩罚是什么啊。
如果明尧不会还好，每天学习新的知识充满挑战，不像现在，他都学会了还要在这里坐牢，这也太无趣了。
还有主角攻受，明尧最近悄悄关注了一下，频率不算高，他们还不认识呢，现在能关注的只有江临竹了。
昨天他和江临竹互换了联系方式，江临竹要等衣服洗后还他衣服。
江临竹现在已经大大方方盯着明尧了，遇到明尧都会打招呼，明尧也会礼尚往来，两人一来二去熟悉多了。
311寝室的人也会主动跟江临竹打招呼，看到江临竹一个人吃饭还会邀请他加入，于是明尧对面就变成了江临竹。
聊天的时候不免会谈到放假。
“怎么这么久才放假，唉，放假放个两周就开始补课了，补完课就高三了，时间过得好快。”
明尧内心巴不得再快一点。
“我好想放假，有时候我真挺想走读的，我爸妈硬是把我塞来住宿，真是服了他。”
“我想喝学校外面的奶茶、螺蛳粉、火锅烤肉饭……”
江临竹若有所思。
第二天江临竹早上来到学校，他带了满满一书包的早餐，书包跟无底洞一样，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你这真是给我们的？”周若山望着一份份打包好的早餐和饮品傻眼了，不是，这包装一看就很贵。
龙鸣越原本还觉得哪里眼熟，突然间神情激动：“我知道这一家店，超级好吃，你怎么订到的？他们不仅要预订，早上也不开门，好难抢到的。”
“真的？”林直视美食如命，一听就走不动路了。
“义父。”洛社更是直接，“你现在就是311宿舍的菩萨了。”
“感谢你们昨晚收留我。”江临竹眼睛里闪过稀碎的笑意，“你们不收，我也吃不完，浪费了。”
江临竹主动把这家招牌老字号的早餐连同饮品递给明尧。
“多吃一点。”
*
时间一晃来到了十二月，天气渐凉，高二考了一场又一场的考试，氛围渐渐焦灼和压抑，班主任和科任老师不断找人出去谈话，及时调整学生的状态。
就连明尧也被找了好几次。
而江临竹已经成功打入311内部，成为公认的义父 。
他和江临竹的关系默认变得很好了，无论是吃饭还是体育课上课，他们成了形影不离的朋友。
只有明尧知道，他和江临竹深入交流的次数并不多。
江临竹也太能跟着他了吧，体育课打球都要看着他和别人打，平常日常就是买各种零食小吃投喂明尧，明尧感觉他的脸都比之前有肉了。
洛社都调侃道，他们的关系简直比学校里的小情侣还要黏。
没眼看。
班里有些女生看他们的眼神也很奇怪。
在这个变冷的周日，明尧网购了几件厚衣服回来，他们宿舍商量出去吃一顿火锅，连同江临竹也一起安排上。
经过这段时间的了解，他们都知道江临竹家境殷实，就是父母很忙，他一个人的生活也很单调。
江临竹欣然答应了。
温度骤降，明尧出门戴上了围巾，火锅店的位置距离学校不远，他们一行人没走多远就到达目的地了。
江临竹已经在火锅店入座等他们了，一开始他们还在想江临竹会不会嫌弃，结果江临竹答应得干脆利落，是他们想多了。
他们订的是六人位，这一家火锅店仙气飘飘，雾气弥漫，水声潺潺，隔着帘子算不上吵闹，江临竹穿着黑色大衣，似有所感地与明尧对视。
明尧拢了拢黑色围巾，他的黑发乌黑柔顺，一张脸白皙如瓷器，身上穿得衣服不是特别多，江临竹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
他们跟江临竹打了招呼，纷纷入座。
江临竹旁边空了一个位置，明尧坐在江临竹旁边。
“这家店环境是真的好啊，还便宜，性价比很高。”
“我亲爱的火锅，我终于来吃你了。”
“冬天吃火锅最爽了，我好久没和这么多人来吃火锅了。”
“整整齐齐的，等下必须拍个照。”
他们正在热热闹闹地说话，江临竹侧过脸，伸出纤长的指尖替明尧摘下围巾：“室内暖气很足，戴围巾不会太舒服。”
他替明尧把围巾放好，也许是环境使然，眉眼都没有那么冷淡了。
“怎么穿这么少？”
少？
明尧感到不可思议，眼睛都都瞪圆了。
他都要围成粽子了，江临竹居然说他穿得少，滤镜是不是也太厚了。
明尧张嘴讷讷地说： “已经很暖和了。”
江临竹自然地摸上明尧的手，感受明尧的体温，冰凉凉的，他没说话，意思却很明显，明尧只能解释。
“我有点体寒，天气一冷就容易手脚冰凉。”
江临竹还没说话，明尧就感受到几道诡异的目光朝他们的方向看来。
座位是四张长长的凳子，其余三个角的男生面色复杂，林直更是小心翼翼地说了一句：“我有时候怀疑我是个电灯泡。”
洛社幽幽地说了一句：“感觉你们快要谈上了。”
龙鸣越一味地摇头：“我不歧视同性恋，我没意见，你们随意。”
周若山左看看右看看，大大咧咧地说：“不就是牵个手吗？在宿舍你们也没少干，平时还拍屁股摸来摸去，这算什么。”
“你滚吧，他们眼神都快拉丝了。”龙鸣越吐槽。
“有差别？”周若山不信邪，一个劲盯着江临竹和明尧看，明尧把手抽开，“他就是看我是不是着凉了。”
江临竹只是笑笑，让他们点菜。
宿舍里的人大部分是开玩笑居多，当然也有半开玩笑半怀疑的，奈何本人都否认了，他们也就不管了。
火锅食材慢慢上齐，红色爆辣的牛油火锅锅底滚烫，烟雾缭绕，把他们一个个都给吃热了。
江临竹很热衷于给明尧夹菜，明尧的碗源源不断有新捞上来的菜加入，他跟江临竹说不用给他夹那么多，江临竹才遗憾地收手了，看上去还挺失望的。
“江哥，你以前有没有谈过恋爱？”林直抱着八卦的心问。
林直最喜欢探究别人的感情状况和情感历史，宿舍几个人的情况他都了解得差不多了，明尧不用说，乖乖学生一个，不用问就知道连这方面都不懂。
林直浸泡在小说和二次元多年，什么都爱看，宅男，他有点想知道江临竹有没有谈过女生。
反正林直看不出来。
“没有。”江临竹继续给明尧夹菜。
“我没有谈过恋爱。”他转头看明尧一眼，收回目光，声音冷淡、低沉。
龙鸣越惊讶：“你这么帅居然没谈过，难道没有女生去追你？”
江临竹摇头。
“谈恋爱有什么好的，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谈个恋爱死去活来的。”周若山吐槽。
“不是，你不也想谈？自己天天在游戏里学别人网恋，每天锻炼技术就是为了有一天有人能被你折服，深入了解你的内心，实际上来找你的不是男的就是蹭经验的。”龙鸣越把周若山老底都给揭出来了。
周若山顿时怒了：“你每周日都要在朋友圈发emo文案我都没说你，你看你的女神理你了没有？精心设计的图片配上文案还时不时分享几首音乐，结果你的女神没多久就官宣发了朋友圈，到底在给谁看？”
龙鸣越火锅也不吃了，大有一种互扒老底誓不罢休的意味。
明尧扑哧一声笑了。
笑得很隐秘，他们讨论激烈没有发现，洛社拱火，林直看热闹不嫌事大，只有江临竹听到了。
江临竹偷偷勾住明尧的指尖，侧过头低声问：“你笑什么？”
第175章 亲吻
明尧的成绩一向突出， 在最近的被无数学生吐槽的联考更是成绩优异，在九所重点高中联名第一名，成绩出来的时候老师的脸都要笑烂了， 同学更是惊叹不已。
最令班上同学惊讶的是江临竹，江临竹居然考到了联校排名第二，居于明尧之下。
没想到转校生这么有实力。
果然学霸和学霸都是一起玩的。
他们感叹道。
在成绩出来后，明尧被莫茜拉去谈话了。
莫茜询问他，愿不愿意试一试参加竞赛获取保送名额进入大学。
如果明尧愿意， 她可以为明尧极力争取这个名额。
在高二的时候， 明尧的成绩虽然排名很前， 但明尧从来没有主动去申请过这类的竞赛比赛，明尧不能申请，他也不会申请，因为明尧注定是要在高考中沦为主角攻受的对比组的。
如今可以申请，明尧却摇头了。
明尧没戴眼镜，一双眼睛明亮动人， 他组织言语：“老师， 谢谢你的好意， 但是我更想参加高考。”
明尧没有讲清楚原因。
他参加高考，当然是想公公正正地参加一次高考， 没有任何意外的那种。
明尧的态度很坚定，莫茜跟明尧谈了很久，这才作罢，打消了这个念头。
也是， 不是什么路都属于每一个学生， 她还是不要强加压力了。
让从没有参加过竞赛的明尧的人去准备，无异于让明尧跟倾尽资源做准备的人比， 压力太大了。
就算明尧不参加，只有稳定发挥，前三的大学肯定是没问题的。
天气越来越冷了，教室开始重新调换位置，明尧和江临竹坐在了一起。
江临竹很照顾他，明尧从一开始瘦得跟竹子到现在变得肚子有肉了，软软的，明尧总说他也要练成江临竹的腹肌。
江临竹最喜欢戳他的脸，希望再把他喂胖一点。
江临竹是一个很好的同桌，不吵闹，还会跟他讨论问题，明尧总在想江临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都快一两个月了，江临竹实在是有耐心的，什么破绽都没露。
弄得明尧心痒痒的，他学得已经很深入了，总想去试探江临竹，可江临竹嘴硬得很，装听不懂。
这个周日放学，明尧拿到手机就收到了电话。
手机里面有无数个未接通的电话，周一到周五期间有三十几个电话，周一是最多的，一次性打了十几个电话。
是他那名义上的父亲打来的
明尧垂眸。
现在，手机铃声又响起来了，跟催命符一样。
明尧走出教室，调低音量，在阳台点击接通。
他没有第一时间说话。
“喂，小兔崽子。”粗声粗气的中年男声气势汹汹地问道，“你这几天人呢？怎么不在家里，你妈跟别人跑了，你也不着家？房租都不交，我回来住哪来？！”
明尧淡定地回他：“我在现在住宿，你自己想办法解决。”
“嘿！你怎么跟你爹说话的！”他瞬间脾气爆发，一大堆难听的词汇喷射而出，不堪入耳，最后终于切入正题，“我不相信她一分钱都没有给你，你要是不拿出来，你别想我给钱你养你。”
明尧笑了。
他站在阳台的栏杆前面，眼睛望向阳台外的景色，声音很冷，似乎是在疑惑：“你好像以前也没怎么管过我吧，说这句话的时候难道不想笑吗？”
“信不信我去学校找你？”他不敢相信这个懦弱安静的大儿子居然敢反驳他，怒不可遏，出声威胁。
“我不怕丢人，你不嫌弃丢人现眼就来吧。”明尧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一个月后就要迎来寒假了，虽然假期不长，明尧总要去找一个落脚的地方。
他那个父亲最要脸，丢不起这个人，不过就算跑来学校闹也无济于事。
明尧关掉手机，刚想转身，江临竹在门口等他很久了。
明尧没有刻意掩饰，他也不在意被别人听到。江临竹一手拎着明尧的书包，迈开长腿走上前。
“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听到的，需要我帮忙？”
“不用。”明尧摇头，他伸手要拿书包，江临竹没给。
“不重，我帮你拿吧。”江临竹叹了一口气。
江临竹一张帅气的脸罕见地愁眉苦脸起来，明尧忍不住笑了。
明尧一笑，那双漂亮的眼睛就会弯成月牙，眼尾略微上挑，浓密的睫毛像是小刷子，又像是蝴蝶，怪挠人的。
“我都没生气，你怎么还苦瓜脸上了。”
“我只是在伤心，某个人没把我当朋友，有心事却不愿意跟我讲。”江临竹自然地揽过明尧的肩膀。
明尧没挣脱开。
“没什么，就是我爸妈离婚了，我爸打电话给我让我交房租。”明尧轻描淡写道。
江临竹的手微微一顿，略微收紧。
他语调平稳：“如果你有需要，可以和我一起住。”
“我一直都是一个人住，爸妈常年不在家，很孤单。”
明尧没有直接拒绝，留了余地。
“唔，我考虑一下。”
江临竹的行动力非常强，明尧还没松口，他就已经被江临竹拉回住处了。
江临竹的家在学校附近的一个小区，房子很大，一两百平，只有江临竹一个人住，家具齐全，就是没有活人味，格外冷清。
“你如果和我一起住的话，我会很开心的。”江临竹把弯腰，把拖鞋递给明尧。
“我没有那么多钱。”明尧换绕一圈，这装修和地段价值不菲。
“虽然我是你的朋友，但我不能占你的便宜。”
明尧眨了眼，面色无辜地说。
江临竹低头与明尧对视。
他的眼睛漆黑一片，好一会儿才笑了：“你在报复我？”
他慢条斯理地说。
明尧敏锐地感觉到，江临竹身上的气势变了。
在学校，江临竹能伪装成人畜无害的学生模样，一旦明尧踏入他的安全区域，江临竹就会变得危险。
像耐心的猎人，终于等来了他的猎物。
明尧退后一步。
“开玩笑的。”好一会儿，江临竹才说。
江临竹拉过明尧的手，把他带去江临竹的隔壁房间。
“你觉得这间客房怎么样？”
说是客房，实际上一应俱全，丝毫不比隔壁主卧差。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江临竹精心准备的。
“很好。”明尧点了点头，话锋一转，“可是我以什么身份住进来呢？”
明尧戳了戳江临竹硬邦邦的肩膀，动作轻柔，像在挠痒痒：“朋友？”
明尧感叹道： “那当你的朋友真好，我希望能当你一辈子的朋友。”
江临竹眯了眯眼睛。
这已经是明目张胆的威胁了。
“并非朋友。”沉默一会儿，江临竹才说。
“不是朋友，那是什么？”明尧乘胜追击，似乎这次无论如何都不肯放过江临竹了。
“一定要这么玩？”江临竹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他定定地看着明尧，随后低下头吻住那如玫瑰花瓣的唇。
明尧睁大了眼睛，似乎没想到江临竹突然偷袭。
他想说话，但只能发出呜咽细碎的声音。
江临竹本来只能给明尧一个惩罚，但这个吻越来越过分、越来越深入，明尧几乎要站不稳了，只能靠江临竹支撑。
江临竹想明尧想得快疯了。
他等了那么久，终于等到今天。
他想着不用急于一时，明尧还在上高二，太小了，他现在下手简直就是禽兽不如。
可是明尧先来招惹他了。
嗯，江临竹也在等着明尧来招惹他就是了。
明尧被动地接受狂风暴雨般的亲吻，江临竹简直是要把他揉到骨子里，彼此嵌合，压抑的渴望来势汹汹，所有理智被渴望搅碎，江临竹的手臂那么紧，身体那么硬，明尧连咽口水都过得格外漫长。
他的舌尖被捕捉、描摹，呼吸交缠的间隙，明尧的眼尾在泛红。
终于，江临竹松开了他。
“宝宝，怎么又开始不会换气了。”他的声音促狭，贴在明尧耳边吹洒热气，语气含笑，这一刻他不再伪装，肆无忌惮地触摸明尧，冷淡的眉眼沾染上情绪，眼神一寸寸地舔过明尧每一个表情。
滚烫的、绯红的、漂亮的。
他的灵魂和明尧沉溺在这一刻。
明尧回神，瞪了江临竹一眼。
圆溜溜的黑色眼睛含着水汽，完全没有任何杀伤力，更像调情。
江临竹更想亲他了。
江临竹再度低下头，这个吻很亲柔，亲柔到明尧像踩在软绵绵的云朵上，喝醉了晕乎乎地分不清方向。
江临竹抱着他，舔舐一样吻着他。
明尧主动抬起手，拦住江临竹的脖子，试探性地主动回应他。
江临竹突然变得很激动。
在明尧勾住他脖子的那一刻，江临竹的眼睛幽深一片，他立刻反手把明尧按在门口上，肆无忌惮地去吻明尧，舌头灵活地勾住对方的柔软，肆意挑逗他、满足他。
明尧不知道为什么江临竹突然发什么疯，亲得那么重，吻得那么深，他已经无法回应了，也不敢主动了，浑身软成一摊水，只能被动地接受。
果然是个疯子。
明尧含着湿漉漉的眼睛，一双眼眸盯着江临竹想。
接个吻都能把自己弄得硬邦邦的。
第176章 我的愿望是让明尧掌握自己的人生
“好了， 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我可以慢慢回答你。”
江临竹伸手抵住明尧的唇，轻轻松松单手抱着明尧来到他的主卧。
啧， 本以为明尧年龄还太小了，他活了太多年都有点不好意思下手了，结果这间收拾好的卧室还是浪费了。
心里这么想，江临竹的唇角却勾着一抹笑，明显心情很好。
明尧缓了过来， 一讲到正事， 他的神情就严肃了起来。
于是， 在江临竹看来，明尧睁着一双漂亮眼睛，眼睫毛浓密，唇因为刚刚的亲吻水润晶莹，脸部的皮肤也因为刚刚泛红又降温，嫩得像豆腐一样。
江临竹情不自禁伸手抚摸。
“你的身份是什么？我以前见过你吗？”明尧的脸被江临竹轻轻捏着， 他坐在江临竹的怀里， 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江临竹的表情， 哪怕脸被捏了依旧严肃。
明尧总觉得江临竹认识他。
可明尧搜刮了所有的记忆，他完全没有想得出来江临竹有关的记忆。
“你以前见过我， 我和你一个班级，只是你忘记了。”江临竹的手部动作一顿，揉得更用力了，语气幽怨。
“我看了你好久， 可是从没有得到过你的关注。”
明尧否认：“不可能。”
明尧仔仔细细端详江临竹这张脸。
江临竹五官端正， 容貌优越，骨相明显， 眉眼一贯地冷淡十足，气质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既有少年气，又有独属于青年的成熟沉稳。
尤其是那一双眼睛，在一众高中生中太与众不同了。
明尧不可能记不住。
明尧仔细回想，以前班级里有这么高的男生吗？
好像确实有……
“想起来了？”江临竹不揉明尧的脸了，改抱住明尧，把脸埋在明尧的肩膀上，去嗅明尧身上淡淡的清香。
很安心。
明尧的身上总是有一股淡淡的玫瑰花香，因为明尧习惯使用那一款的沫浴露，久而久之，这股香味就像从明尧的血肉中散发出来的一样。
很好闻，江临竹很喜欢。
干干净净的，不腻，淡淡的清香反而越发勾人去品味。
“你是那个转学来戴眼镜的男生？”明尧不可置信道。
明尧其实印象不深。
他不是太记得了，对第一个世界的记忆很模糊。
只能从记忆中隐隐约约拼凑出一个身形，个子很高，很瘦，戴眼镜，不说话，看不清脸，明尧和他没有交集。
明尧也不叫江临竹，具体叫什么明尧已经忘掉了。
“你居然想起来了。”江临竹捏住明尧的耳垂，亲了明尧一嘴。
“我当初确实不叫江临竹，唔，在第一个时间是一个籍籍无名的学生吧，你这种学霸怎么可能记得住我？可能我以前和你有过交集，但你一心学习，不关注外界，不记得我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江临竹嘴上说得不介意，实际上表情并非如此。
“你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明尧仔细回想，他确实不太关注外界，哪怕是同学，明尧都一心在学习，不断地出现意外后开始怀疑世界、探究世界。
他的目光大部分分给了自己，以及主角攻受，还有疑似主角的人。
江临竹抚摸明尧的耳垂，语气怜惜：“你不记得还有另一个原因，我也是炮灰啊，宝宝。不记得我是很正常的。”
“说起来，我还给你偷偷表白过很多次呢，只是你把我的情书给扔掉了。”
“我重复着看着你痛苦的命运，看着你一次次没有得到该有的待遇，被困在这里，我就觉醒了。”江临竹的记忆飘到很久以前，回忆道。
“觉醒之后系统绑定了我，我去做了好多任务，成为主神，就来找你了。我发现你也绑定了系统做任务，我一直在等你。”
“是这样的吗？”明尧怔然。
江临竹解释道：“不过我通常是反派的角色，就像这个世界，我是反派炮灰，主角攻同父异母针对他们的哥哥。”
明尧不理解：“这个世界不是考验我的？可是我没发现很难的地方。”
在明尧看来，比起以前的四个世界，这个世界不是很有难度。
“也许这本来就不是一个惩罚考验的世界呢。”江临竹抚平明尧的眉眼，认真道。
“它只是想让你解开心结，告别过去，拥抱新生活。”
明尧怔住了。
其实他有一点猜到了。
但是明尧不太敢相信。
明尧自认为他不是太厉害的人，只是完成了四个世界，会不会太自恋了。
江临竹似乎看出来明尧在想什么。
“宝宝，你完成四个世界已经很厉害了，况且成为主神不是这么计算的，看悟性、精神力、承受能力、经验等等。”江临竹为明尧仔细讲解道。
“大部分的主神都是从小世界中觉醒的，他们可能的身世凄惨的主角、不甘命运的反派、改过自新的恶毒配角……你以前重复进入过很多小世界，精神力已经在慢慢变强了，你没发现吗？”
“现在的主神只有五位，我是第一个，他们大部分不是在沉睡就是在做任务补全系统bug获取能量，等离开这个小世界，你就会是第六位主神。”
明尧愣了。
虽然他上次语气坚定地要当主神，现在还没当上，江临竹就言之凿凿地确定了。
“主神这么好当？”明尧语气怀疑，“那里是不是很缺人？”
江临竹扑哧一笑。
“你怎么这么可爱啊。”江临竹忍不住用指尖戳了戳明尧的酒窝。
“你以为谁都可以当主神？要是本身实力不够，连门槛都找不到。”
明尧纳闷了。
江临竹继续说：“不过系统和我合作的时候，刚开始搭建总站，现在正在慢慢完善，已经很完整了。”
“这个世界你不用担心，就当是和我度蜜月吧。”江临竹扣住明尧的手，十指紧扣，一点缝隙都没留。
“喂。”明尧轻轻锤了江临竹的肩膀。
“谁要跟你度蜜月啊，你滚蛋吧。”明尧骂江临竹，脸上却带上了浅淡的笑意。
“宝宝难道不想对我负责？”江临竹把明尧压倒在床上，毛茸茸的头埋在明尧的脖子上，明尧的脖子传来一阵刺痛。
狗东西。
又啃上他的脖子了。
从走进这个房间开始，江临竹就跟患上皮肤饥渴症一样，无时无刻不想和他贴在一起。也是，在学校早有端倪了。
江临竹抚摸在明尧脖颈上落下的吻痕，嘴角上噙着似有若无的笑意。
“我还没有问，你为什么换了一张脸和身份来学校呢！”明尧捂住脖子，覆盖在江临竹的手上，防止他作乱。
江临竹也不恼，越看明尧越觉得可爱，抱住明尧趴下床上：“这次第一次正式见面，我想给你留下很好的印象。”
嗯，怎么说呢，他在明尧的任务世界里太阴暗了，江临竹怕吓到明尧，才换了这么一个光鲜亮丽的角色出场。
如果不是害怕明尧被吓到，江临竹才不会一忍就是一两个月呢。
明尧伸手去摸江临竹的后背，想去抚摸江临竹的腰际是否有纹路，江临竹身体一僵，嘶了一声，声音按压低沉。
“不要乱摸。”
江临竹摁住明尧错乱的手。
“我想看看你的后腰有什么印记。”明尧解释说。
江临竹在明尧面前双腿跪着，慢条斯理地脱掉上衣，露出精壮的腹肌，手臂的肌肉线条流畅，宽肩窄腰，八块腹肌顺着纹路和青筋没入裤子内。
江临竹握住明尧的手，大大方方让明尧去摸后腰。
明尧咬牙。
这个人在赤裸裸地勾引他。
不过明尧摸了摸。
什么都没有。
“本来就是让你认出来的，现在不需要了。”江临竹笑着说，“其实我觉得在你身上会更漂亮，不过你很喜欢，我印在身上还能勾引你，也不错。”
明尧无语了。
江临竹的小心意好多啊。
不过明尧其实也不太在意。
他只是突然想到了以前的任务世界，想摸一摸看看印记在不在。
“你到底出演了多少个角色？”明尧耐心地问。
不是印记就是玫瑰清香，要么就是隐隐约约有另一个世界的记忆，江临竹到底演了多少个？
“是有点多，数不清了。”江临竹笑笑，“他们有的是不是很讨厌，我也不喜欢他们，即使他们就是我。”
江临竹对明尧的占有欲太强了。
哪怕是同一个人，哪怕他有所有的记忆，江临竹还是嫉妒。
嫉妒地发疯。
江临竹不敢表现出来，他希望维持一个健康引导的恋人样子。
以前注视明尧的时间太久太久了。
他暗恋明尧的时间太长，长到心理有点变态。
在曾经，江临竹就是默默地在角落里注视明尧，注视他的光芒，默默地塞情书收集明尧的东西，像个变态痴汉一样，却不敢凑上明尧面前。
他不敢触碰明尧。
因为在当初的江临竹眼里，明尧太优秀了。
他配不上明尧。
江临竹不知道为什么明尧那么倒霉，总是会有意外发生。
他感到愤怒。
江临竹发现了明尧倒霉的真相，凭什么呢，他不在意自己是什么角色，江临竹一开始就认识他的本质——不择手段、自私自利、冷漠无情。
可明尧不一样。
在江临竹看来，明尧才应该是世界的主角。
明尧哪里都好，在江临竹的世界里是光亮般的存在，最耀眼的一颗星。
他凭什么要沦为主角攻受的垫脚石。
炮灰，好可笑。
江临竹开始去针对主角攻受，利用身份把他们弄到世界崩塌。
然后他就被绑定了。
江临竹看着还在重复命运的明尧，他轻轻许下一个愿望。
他要明尧当上属于他人生的主角。
他要让明尧掌握自己的人生。
他们都要拥有新的人生。
第177章 “朋友”
在寒假来临前的最后一个月中， 明尧在教室里自习，突然，班主任莫茜来到教室外面， 叫他出来一趟。
莫茜神情严肃，明尧若有所感。
终于，莫茜面色凝重地张嘴了。
“明尧，老师刚刚得知了一个很令人难过的消息，关于你的父亲……因为突然的身体原因， 永远离开了人世， 老师真的很抱歉用这样的方式告诉你。” 莫茜轻轻抚摸明尧的肩膀， 语气沉重地说。
“我知道这个消息对你来说太突然、太沉重了，你现在一定非常难过、害怕，想哭就哭出来，不用忍着。无论什么时候，老师都会陪着你。现在你的伯父给你打电话需要你回去一趟，他们已经让人来接你了， 老师给你批三天假期， 你回去休息一下， 好不好？”
明尧愣愣地点点头。
他没带什么离开，莫茜把他的手机带来了， 莫茜告诉明尧：“如果出现什么事情，在生活上遇到任何困难或者有什么想要倾诉的，不管是小问题还是大麻烦，无论什么时间， 都别怕麻烦老师， 好吗？”
明尧愣愣地点头，带着请假条就准备离开了。
莫茜于心不忍， 在他看来，明尧一定是还没从这个巨大的冲击中缓过来，大脑没有反应过来，整个人走路轻飘飘地。
父母刚离婚，明尧的父亲就出了这种事情，实在是很难让她不为明尧担心。
江临竹见明尧一直都没有回来，笔尖一顿，明白他那边发生了一些事情。
下课后，洛社还过来问明尧去哪了，江临竹摇摇头，表示他也不知道。
洛社就没有多问了。
江临竹去办公室询问莫茜，莫茜本来不想透露明尧的隐私，但是架不住江临竹对明尧的关心。
这个时候，朋友的关心是十分重要的。
所以莫茜隐晦地告诉了江临竹，能不能懂就是江临竹的事情了。
晚上，江临竹的父母来电，给江临竹请了三天事假。
莫茜有所怀疑，但家长都允许了，她也不好说什么。
*
其实相较于班主任以及江临竹的担忧，明尧本人的内心十分平静。
毕竟这个场景，他已经经历过很多遍了。
在怀疑真假虚妄的时时刻刻，他已经放下了很多。
明尧的大伯来接他，他们并不知道明尧的父母已经离婚了，还是警察的电话打回去才知晓的。
明尧在上学，无法接听电话，他们只能联系班主任透露这个消息。
明尧的老家在一个偏僻的小村庄，父亲曾经做生意一飞冲天，然后自暴自弃跌入谷底，和老乡中的亲戚交集不深。
不过明尧这位名义上的父亲喜欢装大款，给村里各种活动和祠堂捐了不少钱，村里出于人道主义的帮助，他们会为明尧的父亲举行一个简单的葬礼，就当安抚逝者了。
明尧的大伯同样在增城，顺路把明尧接过去。
骤然间得知明尧父母离婚的消息，他也只是叹了一口气。
明尧的母亲已经离婚了，虽然得知这个消息心情微妙，但拒绝回来参加明尧父亲的葬礼。
大伯说这句话的时候，一直在看镜子里明尧的表情。父母离婚，父亲猝死，真是命运多舛的一个孩子啊。
母亲还不愿意回来，如果他们不帮忙，明尧一个高中生压根不知道怎么办。
所以，他们也是见明尧可怜，才选择这么做的。
实际上明尧没有任何看法。
他安安静静地坐在车子上，大伯跟他讲人要向前看等等的中年感悟鸡汤，告诉他看得淡一点，明尧偶尔应一句，就这么回到老家了。
老家里已经在准备葬礼的简单仪式了，请了几位老爷爷吹喇叭弹唱，简简单单不到十桌人做饭吃饭，大部分还都是自愿帮忙的。
遵循老家的习俗，第一天要在祠堂守灵，第二天就要送上路了。
明尧作为独子，备受众人的关注，他脸色苍白，一言不发，那些老人家和阿姨一看就拉着明尧劝他好好生活。
明尧其实内心毫无波澜。
只是他以前记得，次数太多了，明尧越来越平静，反被指责太过冷血无情。
明尧便学会了一层伪装。
适当的示弱，能节省很多的麻烦。
明尧在祠堂通宵守灵，他的对面就是一口简单的棺材，除了他还有跟他父亲有血缘关系的亲戚。
明尧看似守灵，实际上就是在发呆。他的手机一片安静，突然收到一条信息。明尧无聊，拿来看了一眼。
[江临竹：我明天去找你，等我。]
明尧心里一惊，赶紧给江临竹发信息：[你来找我干什么？]
明尧没问江临竹怎么知道他老家的地址的，显而易见，这难不倒江临竹。
[明天就结束了，你不用来，这里很偏僻，你不认识路会很危险。]明尧继续发。
江临竹发来了一句语音：“我很担心你，我想来找你，所以就来了。”
明尧降低音量把手机凑到耳边旁边听，江临竹的声音很温和，可以说温柔似水，让明尧一下子找不出拒绝的理由。
[你跟谁来的？有司机跟你吗？]明尧询问道。
江临竹虽然成年了，但应该没有那么快考驾照。
“司机和我一起来的。”江临竹道。
明尧放心多了。
明尧： [你认识路？]
“你不要小看我。”江临竹轻笑一声，“你在哪里我一清二楚。”
既然江临竹这么说，明尧就松口了。
[来了记得告诉我。]明尧最终回道。
第二天下午，经过了不少例行的风俗习惯，青壮年抬着棺材送着上路了，一路鞭炮撒纸钱，明尧就在棺材后面穿丧服跟着，终于来到一座山面前。
等一通仪式走完，放棺入土，明尧这一趟算是完成了。
他们再徒步走回去。
等明尧回到老家时，吃了一顿饭，大伯把他安排到许久不见的老房子里住着，这一栋自建房只有两层楼，冷清凄寂，比其他的楼层都要矮。
这栋自建房他们只有过年过节才会回来，不常驻，大门都生锈了，推开门口，里面静悄悄的。
此刻，江临竹给他发了消息，他已经来到村子里面了。
江临竹没有经过老家祠堂的位置，选择从另一边绕过来，不是他害怕被人看到，而是不想给明尧带来麻烦。
司机开了一辆大众车过来，很低调，不显眼。
明尧离开祠堂，不用顾忌了，直接拨通江临竹的电话。
“你现在在哪里？我去找你。”
“你不用给我指路，我快要到了。”
江临竹继续说：“你出来吧。”
明尧就一直在门口站着，很快看到一辆白车从较少人经过的路反方向开来，明尧让他们把车开进去，把大门关上。
江临竹打开车门，他在这灰扑扑的建筑中显得他与众不同了，一身休闲的穿搭，却能显示出冷淡矜贵的气质，不知道的亲戚还以为明尧家里来了什么有钱人。
唔，虽然确实这么说没错。
江临竹一直看着明尧，伸出手轻缓地抱住明尧的腰，一只手轻轻地抚摸明尧的后颈处，有一下没一下。
司机还在纳闷他们感情怎么这么好，千里迢迢找到朋友安慰就算了，还那么煽情，算了还是回避吧。
明尧意识到司机还在，瞪了江临竹一眼，让司机先进入喝茶，明尧也是刚回来没多久，还好在祠堂那顺了一瓶没开封过的矿泉水，找出一次性杯子给司机倒了一杯水。
今晚肯定是不回了，明尧索性找个房间先让司机休息。
明尧把江临竹拉到自己的房间里。
“你下次不能再这么自作主张了。”明尧气鼓鼓地说。
“我没有你想得那么脆弱，而且你不是知道我经历过很多次了？”
江临竹环顾四周，明尧的房间很小，一张床一个书桌和柜子就没有了，墙上贴的都是密密麻麻的奖状。
好多奖项褪色了，江临竹就站在奖状面前仔仔细细地瞧。
透过这面墙，江临竹好像看到了明尧的小时候。
一个漂亮又乖巧的男孩每天在书桌前认认真真学习。
江临竹终于从满是明尧的童年碎片中回神，捏住明尧的脸，轻慢地摸索着，笑道：“我知道，我们小尧最厉害了。”
“当然。”明尧不假思索，苍白的脸色都变得张扬起来了。
刚刚黑发黑眸的少年脸色是苍白的，唇色也在泛白，现在终于露出灿烂的笑容，像驱散了一层厚厚的乌云。
江临竹倏然沉默了，他握住明尧的手，弯下腰低头亲吻明尧的手背。
他的语气柔和而怜惜：“有时候，我希望你能多依靠我一点，亲爱的男朋友。”
明尧愣住了。
一时间不知道是因为江临竹突如其来的正经发愣，还是因为江临竹的称呼。
一时间，两个人安安静静地对视，什么也没说。
做了太多任务时间，他们默契十足。
不用说太多，要表达的关心和爱已经在行动和表情上表达出来了。
“我什么时候答应你了？”明尧好一会儿才说，笑意都从眼睛里跑出来了，他就这么居高临下睨着江临竹，语气促狭。
“其实我想一步到位的。”江临竹站直身子，拉着明尧坐在床上，他半开玩笑说，“他们真幸福，直接叫你老婆了。”
江临竹不是他们中单独的一个人，他们是从江临竹本身的性格中切割的，江临竹会更内敛一点，将内心的阴暗念头掩饰得更深，更像一个成熟的引导者。
其实，他很羡慕那些无所顾忌喊明尧老婆的那些切片。
虽说都是他自己。
江临竹这么做不是为了什么。
他只是想要明尧的真心。
哪怕曾经的任务只是逢场作戏也好，真心实意也罢。
江临竹想要把握真真切切的当下。
第178章 你还要忍多久
十二月中旬的风很冷， 外面狂风呼啸，明尧把门窗关得很紧，大伯敲开他的门， 问是谁来了。
明尧跟大伯说明情况，大伯虽然不清楚为什么朋友会千里迢迢回来陪明尧，想来是少年情谊重，立刻说把饭菜热一下给他们带过来。
明尧没有拒绝，道谢了。
司机和江临竹开车来那么久肯定饿了。
明尧的房间是特别具有时代感， 是大部分人记忆中暖色调的样子， 墙上除了密密麻麻的奖状还贴着海报， 不知道多少年的新闻报纸还放在书桌的柜子上摆放着，明尧把花色的被子取下来，铺在床上。
“这里只有这些被子了。”明尧看着与江临竹不符的大被子花色，笑着说。
江临竹坐在明尧的书桌前：“我不介意。”
“热水还要等一下，我刚插电。”明尧把被子拿给司机。
大伯期间把饭送过来了，还寒暄了一番。明尧回来后第一时间洗澡了， 江临竹简单洗了一个澡， 他们躺在床上盖上被子， 这被子虽说不太好看，保暖是真的可以。
被窝里暖乎乎的， 江临竹侧过身搂住明尧的腰，询问了明尧这两天怎么样，明尧刚开始还能回答，后面越来越困。
得知明尧昨晚没睡过觉， 江临竹便不问了， 让明尧好好休息。
明尧伸手握住江临竹的手，迷迷糊糊间拿嘴唇轻轻碰了一下江临竹的唇瓣， 就好像睡着了。
江临竹愣了一下。
啧，好不容易明尧主动一次，这么快就睡着了。
但江临竹又实在心疼明尧，搂着明尧安安静静地入睡了。
第二天早上，明尧醒得很早，大概六点就起来了。早上还要过去吃一顿饭，明尧把家中以前备用的一次性牙膏牙刷找出来放好就过去了。
明尧离开房间后，江临竹也醒了。
明尧只是把饭菜打包回来，没让他们去面对完全陌生的人。
吃完早上的一顿饭，就算全部完成这一次的葬礼仪式了。
他们计划中午回去。
大伯把水果硬货和钱塞到明尧手上，让明尧保重。
明尧开启返校的路程了。
车子放下隔板，明尧和江临竹坐在车子后方，江临竹依旧让明尧好好休息，这两天行程太累了。
从明尧老家到学校要三四个小时，等明尧睡醒的时候，他已经回到学校附近江临竹的住址了。
“回来了。”江临竹嘴角勾起弧度，对明尧说。
明尧那边的事情全都告一段落了，江临竹知道他不需要去做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陪在明尧身边就是明尧最需要的。
过去的都过去了，接下来才是明尧新的开始。
直接开启新的人生诚然很好，但只有真正踏过曾经的潮湿，才能看淡和放下心中的一些执着。
三天的假期结束，明尧重新去学校了。
室友不傻，一看明尧被老师叫走，明尧还请了三天的假期，就知道明尧家里多半有白事，不过他们没有小心翼翼，明尧回来上课了也没有多问。
但是他们不免会提起这几天的事情，落下的笔记各种试卷啊，明尧主动说他父亲不在了，这几天在完成最后的送别仪式，神色坦然。
“兄弟，往前看吧。”洛社拍拍明尧的肩膀。
龙鸣越走出来，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如果你难受的话，我可以给你抱一下，前提是别被你的姘头看到。”
“姘头？”明尧一脸茫然。
林直提醒：“就天天和你待在一起的，你请假他也请假的那位。”
原来是他们说的是江临竹。
明尧失笑。
寝室里的人虽然喜欢大大咧咧乱开玩笑，不过这一段时间特别关注和照看明尧的情绪，为了让明尧抽离坏情绪，他们一直在讨论寒假十天假期要不要出去玩，或者找个地方团建吃顿饭好好玩玩。
这个提议被江临竹听到了，江临竹直接让他们去他家里聚会。
江临竹一个人在家，他家简直是完美的聚会地点。
还没到期末，这场聚会就定下来了。
上课与考试安排得很满，时间总是飞快的。
哪怕明尧已经把知识啃得不能再透彻了，上课和数不完的试卷总能让人筋疲力尽，江临竹捏着明尧的肩膀，帮他捶背。
江临竹经常买零食投喂或者从外面带各种各样的小吃投喂明尧，就连311宿舍的幸福感都提高了不少。
感觉学习都有力气了。
等期末考考完试，他们终于迎来了放假。
江临竹也终于等来了和明尧的同居。
江临竹直接把隔壁清空，变成书房，演都不演了。
莫茜还问明尧寒假住在哪里，她要了解明尧待的具体地点，明尧告诉她暂住在江临竹家里。
莫茜把江临竹找出来谈了一番，放心多了。
于是，放假的第一天，明尧就被江临竹忽悠回去了。
“就放十天假期。”明尧叹了一口气，他多多少少被311宿舍的人传染了。
“怎么才高二，我为什么不能一来就是高三直接高考了，到底谁想过这种日子，起那么早睡那么晚，次次回高中简直就是在做噩梦，谁让我回来高考就是最恶毒的诅咒。”
江临竹帮明尧把行李拿到家里，笑着瞥了一眼明尧：“这个考核世界你从你内心综合生成的，没事，不用有压力。”
明尧大部分心态非常躺平，就是吐槽一下，心态就收拾好了。
“我今晚想吃小龙虾、烧烤、炸鸡……”明尧报菜名一样一个个往外崩，他往沙发上一坐，酒窝浅浅。
“我要犒劳自己。”
“好。”江临竹十分满意，投喂了这么久，明尧终于有食欲，会主动报菜名了。
很欣慰。
他揉了揉明尧的胳膊和肚子，江临竹不太理解为什么明尧吃完饭肚子软乎乎的，等明尧挺直脊背，腰又变成薄薄的一片了，一只手都能揽得过来。
明尧终于吃上了一顿美味且能慢慢品味的美食，不需要火急火燎东一口西一口吃饭了。
等刷了牙，明尧换上江临竹给他拿的睡衣才发现，这是一套兔子耳朵的连体式睡衣。
明尧换上了，他伸手去摸睡衣的帽子，是两个毛茸茸的兔耳朵。睡衣的布料很软，舒舒服服的，大概是江临竹定制的款式。
“你是不是买很久了。”明尧回到房间，居高临下地询问江临竹。
江临竹满脸无辜。
实际上他十分满意自己的杰作。
明尧现在刚18岁，青涩感满满，一张脸白皙透亮，皮肤嫩滑，一双腿韧劲有力，满是生机勃勃的少年感。
之前的事情已经慢慢远离明尧了，明尧好像被细雨吹打的玫瑰，慢慢地从花苞里探出头，从灰扑扑的样子到能明显感受到明尧由内而外散发的气质了。
明尧原本不爱看别人，习惯性低头驼背，现在挺直脊背大大方方，还喜欢露出酒窝真心发笑，江临竹明显察觉到盯着明尧的人变多了。
不怪他们，明尧越来越漂亮了，长长翘起来的睫毛和纯天然的眼线完全不需要化妆，仅仅靠眉眼就能吸住他人视线，举手投足间就把男男女女给迷死了。
江临竹见过太多人去找明尧问问题，问着问着就盯着明尧的脸发呆了。
还有明尧的室友，那个龙鸣越老是对明尧动手动脚，一会儿摸摸明尧的手，一会儿盯着明尧的脸，天天感叹明尧是不是背着他涂东西了，怎么一天天越来越水灵了。
江临竹看在眼里，记在心底。
好酸。
这套睡衣他是偶然间翻到的，觉得明尧穿上去一定很好看。
事实上确实如此。
两只白色兔耳朵在明尧头上耷拉着，明尧还时不时揪住绳子摇晃，歪着头用黑色的头发和水润漂亮的眼睛看他，简直要萌翻了。
“我想让你主动亲我。”江临竹的眼眸瞬间暗淡，语气诱哄。
“可以。”明尧吃饱喝足十分慷慨，扑到江临竹的怀里，捏住江临竹的下巴亲了过去。明尧的吻技不算太好也不算太坏，因为切片叫过，江临竹想到这就有点按捺不住心里更酸了。
江临竹依旧没有回应。
等到明尧气喘吁吁没力气了，实在是亲不动了，江临竹才掌握主导权，将明尧亲到嘴巴拉出一根银丝。
明尧抱着江临竹，突然说：“你还要忍？”
他的睫毛那么长，就那么坐在江临竹的腿上垂眸看着江临竹，表情带着笑。
这个样子的明尧，诱惑到惊人，像是诱人的狐妖在准备吸人精气，江临竹承认他被诱惑到了。
江临竹的声音喑哑：“不行。”
明尧的脸瞬间凝固，他不能理解，好像听错了一样。
“你还要忍多久？”
“等你高三毕业再说。”江临竹的额头上凝出细汗。
“宝宝，不要着急好不好。”
明尧说着就要爬起来，被江临竹一把抱住死死不松手，明尧的骨头好像都要被江临竹摁进去了。
“你好像说得我很着急一样。”
江临竹否认：“是我着急。”
“不会影响学习。”明尧抚过江临竹额头上的细汗，他知道江临竹已经忍了很久，“我已经成年了。”
他们的心理年龄也早就成年了。
“一旦开始了我就会忍不住，宝宝，你想被我每一天摁在这里被灌满肚子吗？我一定会哄着你退宿舍回来和我一起住的。”江临竹自下往下凝视明尧的脸蛋，他呼吸急促，整个人禁锢一般紧紧搂着明尧。
“一旦打开欲望的笼子，就很难关住了。”
明尧立刻改口：“那算了吧。”
江临竹不禁感到好笑。
他心里多多少少有点遗憾。
明尧的睡衣是一体式的，有拉链，江临竹伸出手，像拆礼物一样慢条斯理地往下拉，明尧立刻摁住江临竹的手。
明尧侧过头，眼神警惕。
“总要收点利息吧。”江临竹短促地笑了一声，低声道。
“宝宝，把腿并拢。”
明尧骤然间发出一声闷哼。
第179章 初恋
明尧第二天醒来， 他的腿已经不用看都知道被磨红了，腿间泛凉，很明显江临竹给他抹药了。
脖子上也冰冰凉凉的， 昨晚江临竹跟疯狗一样舔咬他的脖子，脖子上的痕迹不堪入目，太过明显。
今天是约定好聚会的时间，明尧穿上长裤把腿上的痕迹盖住和高领的衣服，把脖子遮得严严实实。
“他们快要到了， 我早上没有叫你， 想让你好好休息。”
江临竹让一位阿姨来把新鲜食材送过来， 江临竹负责提供场地和绝大部分食材，小龙虾在盆子里活蹦乱跳，大钳子活泼得很，明尧蹲下来伸手戳了戳。
“麻辣小龙虾。”
除了小龙虾还有大闸蟹，明尧看不出是什么类型的大闸蟹，看着肉很多又贵就是了， 炖了一定很好吃。
“清蒸大闸蟹。”明尧在为等下的食材取名字。
他趁机不备戳了戳小龙虾的头， 又去弹大闸蟹的钳子， 厨房里还有几条活蹦乱跳的鱼，明尧就蹲在地上盯着它们。
“做鱼汤还是红烧呢？”
江临竹哑然失笑。
门铃响了， 明尧赶紧去开门。
洛社和周若山提着两大袋东西过来，明尧起了好奇心，他想伸手去接被他们两个人赶走了。
明尧的黑色眼睛亮亮的，左边看看右边看看。
“这是什么？”
周若山豪气十足：“汽水， 啤酒， 鸡尾酒，烧烤炸鸡汉堡小吃什么都有， 今天吃个够。”
“林直和龙鸣越还在后面呢，他们负责提水果甜点蛋糕冰激凌。”
明尧知道他们计划很久了，骤然间看到这么多东西忍不住咋舌，迟疑道：“我们真的能吃完？”
“吃不完明天再吃。”江临竹走过来，他们一起把东西拎到客厅放好，周若山和洛社第一次来江临竹家，啧啧赞叹，“这里靠近学校，学区房，房价可不低啊，江哥一个人住那么大不得爽死。”
江临竹让他们随意参观，周若山眼热道：“我靠，还有我最喜欢的电竞房间，设备这么高级，怎么没用过几次？”
“他不怎么玩。”明尧回答。
“咦，这怎么就一间房间，你和江临竹睡一起？”洛社转头问明尧。
江临竹走出来，笑吟吟插话道：“对啊，他家里就一张床，只能勉强明尧和我挤一挤了。”
“都是男生，睡一张床怎么了。”周若山大大咧咧，“这房间和床都那么大，睡两个人绰绰有余。”
周若山还觉得江临竹特别仗义呢，知道明尧的情况太腾地方给明尧住十天，包兄弟包男人的。
洛社笑了笑，没说话。
这时候，林直和龙鸣越也回来了。
他们把东西放在客厅上，一群人开始在商量怎么处理食材。
龙鸣越得意扬扬：“我会做饭，今天不得给你们大显身手一下。”
周若山保持怀疑：“你这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少爷哥真的会？不会碰到一点油渍就哇哇叫擦个十遍八遍吧？”
“你少看扁我！”龙鸣越系上围裙，“一个优秀的男人就是要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爱干净注重形象，你懂不懂？”
“……不懂。”周若山更喜欢他的二次元娃娃。
“行吧，我给你打下手。”洛社说。
江临竹在厨房处理螃蟹和虾，明尧和林直在桌子上摆盘。
年轻人的聚会就是不拘一格，什么都有，明尧感觉他今晚可以一次性尝个遍了，林直给明尧开了一瓶低度数的鸡尾酒。
“你能喝酒？这里还有啤酒，不过我感觉你不经常喝。”
“你经常喝？”明尧反问。
林直点头：“对啊，我家里经常这么灌我，叫我锻炼酒量，特别是我那老爹，最喜欢喝酒吹牛喝得脸红脖子粗了。”
他轻轻开盖灌了一口：“要不要试试？成年了喝点酒没事。”
明尧抿了一口。
其实明尧以前会喝酒的，不喜欢喝而已，这副身体没接触过，很快脸上就泛起红晕，林直连忙拿走。
“算了算了。”林直担心明尧醉了，他有点心虚，江临竹可不能怪罪他。
“你先别喝了，上脸了。”
等主菜终于上完，满满地摆了十几道菜和各种小吃零食，龙鸣越解开围裙：“快尝尝我的手艺。”
明尧走进厨房，看江临竹在盛汤，他瞥了一眼明尧。
“喝酒了？”
明尧连忙捂住嘴巴，抬头与江临竹对视。
江临竹这什么狗鼻子。
“还喝了葡萄味的鸡尾酒对吧？”江临竹肯定道。
“我想喝就喝。”明尧理直气壮。
江临竹摇头：“没有不让你喝。”
六个人在客厅上吃饭，这是他们第一次在外面聚会。
放假了，没有时间限制，他们畅所欲言、畅吃畅饮，从新闻时事到学校八卦和班级内部人员恩怨，他们简直是不吐不快。
明尧还以为会吃不完，没想到六个男生还是很能吃的，一番风卷残云后，桌子上的食物所剩无几。
明尧拍拍肚皮，吃得好撑，还以为会剩不少到明天呢。
“我们来玩游戏吧。”龙鸣越明显兴奋极了，他还喝了点酒，捡起一个瓶子就打算玩真心话大冒险。
江临竹把垫子拿出来，六个人就围一圈玩游戏。
瓶子不停转啊转，陆陆续续问了好几个人。
“你的初恋是谁？”
“敢不敢在朋友圈发号码，谁响谁喝。”
“给第一个点赞的人发语音叫爸爸。”
……
越玩越大，明尧侥幸躲过，瓶子终于转到江临竹面前。
“终于等到你了。”龙鸣越得意极了，“说，你有没有初恋？”
江临竹此刻还在揉明尧的肚子，四双眼睛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他们，林直捂住眼睛：“简直是道德败坏。”
明尧赶紧坐直身子，没有靠着江临竹，抱着双手，一双黑色眼睛看好戏似的看江临竹，江临竹啧了一声。
“有。”
“长什么样，漂不漂亮，你以前学校的？”
“漂亮。”江临竹只回答了一个问题，勾得他们八卦的心都起来了 ，“其他的是下一个问题。”
“那我势必要问到你。”龙鸣越握紧拳头，蠢蠢欲动。
明尧原本还在看戏，江临竹一直在侧过脸看他。
下一个就抽到了明尧。
“好啊，抽到明尧也不错。”龙鸣越本来惩罚玩得最大，这下绞尽脑汁不知道问什么好了，据他了解，明尧可是乖到不能再乖的学霸一枚了。
“我来问。”林直说。
“明尧的理想型是什么？”
这下轮到江临竹看戏了。
他低头摩挲着明尧的手，嘴角勾着意味不明的笑。
“额……”明尧回答不上来，“没有理想型，遇到了喜欢上了就是理想型。”
“太商务了，我很不满意。”龙鸣越敲重点，还想再问，江临竹便抬头带笑，“他的理想型就是我。”
“不要脸。”明尧搂住江临竹的脖子。
龙鸣越默默咽了不存在的口水，怎么感觉他越来越亮了？
索性江临竹三言两语回到游戏上，周若山得到允许和洛社去电竞房玩游戏去了，龙鸣越还喝了酒，躺着毯子上睡觉。
明尧也很困，江临竹找来被子给他们用，避免着凉。
他则单独把明尧抱回房间。
明尧后面自己灌了几口酒，脸上泛着红晕，脸上的绒毛在灯光下清晰可见，明尧有点晕乎乎的，看江临竹都有重影。
“说，你的初恋是谁？”也不知道是不是问别人问多了，明尧来来去去就是这句话。
江临竹没关门，偷偷吻上明尧的嘴唇，软软的，带着甜甜的酒香。
不是酒甜，是明尧甜。
让江临竹反复品尝舔吃，像品尝真正的甜点一样，房间里发出滋滋作响的暧昧水声。
“门没关。”明尧短暂的理智回笼，一双眼睛盯着极其危险只有路过就能看到他们在干嘛的门口。
他往后退，江临竹却拍了拍明尧的屁股。
“认真一点。”
明尧顿时又羞又怒。
他的挣扎让江临竹发出更激烈的水声，明尧顿时身体软了。
江临竹轻轻捏住明尧的脖子：“好乖。”
“不会有人看到的，宝宝。”江临竹好像慢慢有点醉意了。
停不下来。
被人看到也没有关系。
江临竹巴不得被全世界发现，明尧是他的。
即使被江临竹吻得迷迷糊糊意乱情迷，明尧依旧没有放弃听外面的脚步声。
“刚刚做惩罚，你好嘚瑟啊。”江临竹终于松开了明尧，明尧发出极其压抑的低喘，生怕被客厅的室友听到了。
“我的初恋不就是你吗？嗯？”江临竹捏住明尧的下巴，继续吻他。
明尧刚刚还有心思注意门口的动静，现在都顾及不上了。
光是对付江临竹作乱的舌头和碰到哪就暧昧触电般的手，就让明尧筋疲力尽。
明尧沉浸在与江临竹的亲吻中。
江临竹陡然间抬起头，望向门口。
只见一个人摇摇晃晃地站在门口，不知道想干什么。
龙鸣越喝酒喝多了，他好像产生了错觉。
为什么他看到江临竹和明尧亲在一起，还亲得难舍难分暧昧十足情意绵绵不知天地为何物了？
他喝多做梦了？
龙鸣越捏紧自己的手，好疼。
他呆呆地站在门口，只见明尧好像听到了什么动静要转过头到门口，江临竹直接固定住明尧的脸。
暧昧的水声太大了，明尧也太投入了，足以遮掩一个脚步本就不重的人。
江临竹伸手搂住明尧，一边往门口挑了挑眉。
“没有人，不要担心。”他低声安抚明尧。
龙鸣越这一分钟好像过了一辈子那么长，他的酒直接被吓醒了大半，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龙鸣越想大叫，想大喊一声让其他人看看这两个人背着他们都在干什么，实际上龙鸣越同手同脚不敢发出一点声音，离开了难舍难分的小情侣门口。
江临竹慢悠悠地转头，盯着明尧升起水雾的眼睛，他和明尧凑得很近，热气洒在明尧的脸上，语气很轻：“要不要再回答一遍，你的理想型是谁？”
“是你，是你。”明尧被吻到流出生理性的眼泪，投降了。
江临竹轻笑。
“宝宝好乖。”他在明尧的额头上印下奖励的轻吻。
第180章 戒指
十天的假期飞逝， 除了聚会和偶尔出去逛逛，他们哪里都没有去。很快，明尧的高三生活开启了。
高三寒假补课， 明尧重新回去住宿舍，江临竹问过明尧要不要搬出来和他一起住，明尧以怕他忍不住的理由拒绝了。
班级里的氛围慢慢变得凝重了，高三这一栋楼的氛围紧张而充实、高压明显，每一天都有新的任务要做。
宿舍里每一天都在讨论起伏的成绩和弱项科目， 林直连小说也戒了， 每一天都在呐喊：“好想看动漫和小说。”
“周日就可以看了。”明尧在宿舍吃晚餐， 这是他去饭堂打饭回来的。
时间很紧，他们洗澡也要花时间，有时候赶不上饭堂的最后供应，抑或者只剩下毫无食欲的饭菜，明尧就直接放学带着碗去打饭回宿舍吃了。
高三之后走读生只有一个小时的回家时间，如果太远就需要在学校吃饭上晚自习到十点半， 这个点江临竹会回家， 顺便给明尧带吃的回来。
自从寒假过来， 龙鸣越的表情每一天都很奇怪，欲言又止， 但明尧问他，他又吞吞吐吐，好几次都说不出口。
龙鸣越是觉得，明尧和江临竹平常都黏成那样了， 肯定不能是江临竹趁明尧醉了强吻的吧？
他怕猜测不对， 这段时间最大的兴趣爱好就是观察明尧和江临竹。
分位置之后江临竹每天都要去明尧旁边跟他说话，要么就是明尧把江临竹拉出阳台吹风， 江临竹一如既往时不时带零食和外面的小吃回来投喂明尧，便当等都有，加菜超级满，有时拿回宿舍，有时候就在教室外面的桌子上吃。
这如果都不是情侣，龙鸣越直接吃屎！
好吧，龙鸣越也有吃到江临竹和明尧的零食，就当喜糖了。
只是江临竹和明尧是一对的冲击对一个直男来说太大了，首先声明他不歧视男同，只是在他看来特别兄弟的行为居然有可能不是友谊！
龙鸣越最近变得多疑起来，是不是观察身边举止亲密的男生。
他还去问经常搂搂抱抱互相捏屁股的男生朋友，问他们是不是直男，毫无疑问得到了大大咧咧的是。
好了，这么大大方方的肯定不是。
明尧和江临竹起码还知道分寸规规矩矩呢，要不是龙鸣越撞见，他都不会猜到明尧和江临竹的真实关系。
龙鸣越从来不是一个藏得住秘密的人。
他跟洛社走在一起的时候，看似漫不经心地问洛社：“你是直男吗？”
洛社白了他一眼：“是啊，怎么了？”
“你觉得我们学校有男同吗？”龙鸣越深入话题，又问。
洛社迟疑： “有吧。”
洛社一看龙鸣越这样子，就知道他有什么话想说。
“别拐弯抹角了，有话直说。”
龙鸣越被这么一拷问，终于忍不住说了。
“你有没有觉得明尧和江临竹不像朋友，就不像我们之间的关系。
洛社仔细想了想：“是有点，眼神和氛围都拉丝了。”
龙鸣越不吐不快，把洛社拉到没人的角落，将那一晚上的事情告诉洛社。
他期待得到洛社吃到大瓜的反应，结果洛社就哦了一声：“那他们就是情侣呗，都亲嘴了，这还用猜么。”
“你怎么一点都惊讶？”龙鸣越满脸不解。
“如果是他们，那还挺正常的。”洛社想到明尧和江临竹形影不离的样子，语气淡淡地说，“难道你恐同？怎么这么在意？”
“那是因为你只听了我的第三视角转述！”龙鸣越接着说，“我没反对，我想告诉你们但怕你们会反对，让他们分心找麻烦，所以我才最近总是问你们。”
龙鸣越为自己澄清。
“你是不知道我撞见他们亲在一起的样子，我真以为他们那时候是朋友，你猝不及防看到两个朋友亲得难舍难分，难道不会跟劈了天灵盖一样晴天霹雳？”
洛社那么一想，确实会怀疑人生。
龙鸣越嘴巴跟开了机关枪一样：“周若山和林直不会恐同吧？那明尧和江临竹还会公开吗？他能不能接受我们的祝福啊，千万不能分手啊，分手了我们就不能聚在一起了，他们能不能得到祝福？”
洛社无语凝噎，拍了拍龙鸣越的肩膀：“你还想得挺多，还没分手就想着跟谁了，相信明大学霸和江大学霸吧，你操什么心。”
龙鸣越也觉得自己想多了。
也是，未来还远着呢。
他最近上网了解了很多男同，男生和男生谈恋爱又不犯法，只是路不好走，增城这里见得还得比较少的，上大学去更开放包容的城市就好了。
龙鸣越才慢慢接受了明尧和江临竹在一起的事情，偶尔还会帮小情侣双方赶走某些桃花。
对于喜欢上明尧或者江临竹的人，龙鸣越只能道一声倒霉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明尧的生日在期末考试那几天，江临竹从外面把蛋糕带进学校，在晚上放学后没急着回家，跟311宿舍的人一起给明尧过生日。
311整个宿舍都在，点上蜡烛给明尧大声唱生日歌，明尧的眼睛被蜡烛照得发亮，捧着蛋糕一直露出酒窝笑。
周若山豪迈地说：“我们在学校没什么能送的，你这一周的早餐我包了。”
“这是我的限量版小说和珍贵小众网站，都给你们了。”林直一脸心疼，“阿弥陀佛，你们千万不要把网站搞崩了。”
“切，你们都是送什么，我就不一样了。”龙鸣越嘚瑟极了，“这是两串开过光的手串，送你们了。”
“我靠，你哪来时间搞得。”
“我叫我爸妈搞来的，他们就喜欢搞这些东西，祈求爱情一帆风顺，高考顺利，懂不懂。”
“等等，为什么有两串？”
龙鸣越瞥了明尧一眼： “废话，一串给明尧，一串给明尧喜欢的人啊。”
“我这个做舍长的拿不出东西就不像样了，呐，这是我包的红包。”洛社掏出一个红包递给明尧，瞬间引起311宿舍的惊呼。
“我也要。”
“你偏心是不是，我生日没有你就完了。”
明尧笑意吟吟：“谢谢大家。”
他不太在意送的礼物贵不贵重，单凭能一起过生日一点，就很不错了。
“对了，江哥，你给明尧送了什么。”龙鸣越不怀好意地cue江临竹，他们这个年龄谈论这些多直来直往，不需要拐弯抹角。
江临竹也不太在意龙鸣越的话，抬起明尧的手腕：“送了一块表。”
“哇塞，这块表好贵，要上千块吧。”林直识货，瞬间惊讶了起来。
“这么一看我的宝贝网站也不是那么宝贝了。”
龙鸣越心中得意，林直这就不懂了吧，江临竹送便宜的才奇怪呢，他猜测一定是怕他们怀疑才送那么便宜的表。
以江临竹的实力，这只表都克制了。
龙鸣越的想法确实是对的。
把蛋糕分了之后，他们开开心心吃蛋糕，蛋糕太大一个宿舍吃不完，明尧出去把蛋糕分给其他宿舍的人。
江临竹也和他出去。
等明尧送完蛋糕，江临竹便趁别人匆忙上晚自习的间隙，悄悄地把明尧拉到一旁的楼梯间，把一枚戒指放进明尧的无名指上。
明尧感觉无名指冰冰凉凉，被套上了什么东西，在昏暗的灯光下抬头看江临竹。
“这才是真正的生日礼物，有我们的名字。”江临竹笑着说。
明尧摸了摸戒指，感受到名字字母的痕迹，“我在学校不方便戴。”
“没关系，你可以摘下来。”江临竹不太在意地说。
明尧把手串别到江临竹手腕上，笑着说：“那我把手串给你。”
江临竹挑了挑眉，对视就也笑了。
江临竹回家了，明尧回宿舍后一直插着口袋，没露出来，睡觉之后也没有摘下来。
时间飞逝，转眼到了期末，大部分人盼着寒假来，又怕越来越接近的高考。
暑假的时间更少了，都不够十天，按林直的说话，这假期放个假跟放屁一样快，嗖的一声就没了。
刚说再见没多久，就再见了。
唔，就和放了一个国庆节差不多。
进入高三最后一个学期，明尧的成绩无比稳定。
在高三这里，他已经蝉联第一无数次了，奖学金和奖状拿到手软，基本每一次上台都有他的影子，雷打不动。
而江临竹就在第二，永远在明尧的旁边，两个人的站位就没变过。
有人笑着说江临竹是千年老二，永远被明尧压一头，江临竹只会笑眯眯地不说话。
成绩上明尧压他一头，但是在床上就截然相反了。
唔，在床上也压着他也可以。
江临竹不是不可以接受明尧骑他。
他越来越期待高考后的美好时光了。
高考比所有人预想得更快到来，明尧学习了那么久，也在不断突破自己，只是明尧因此曾经的意外，不免有些情绪上的不安。
主角攻受是先一模二模中展现出实力的，最后在高考一飞逆飞省一省二的。
明尧其实很少去关注他们。
因为无论他们是不是主角，都不是他们本身就能决定的。
将曾经自己的痛苦归因于他人之上，只会让自己痛苦。
江临竹似乎看出了明尧的不安。
在操场上，江临竹揽住明尧的腰：“不用心神不宁，一切有我在。”
明尧也知道，这一次不会再有那么多意外发生了。
只是曾经的意外太多，让明尧一到这个时间点，就会产生生理性的恐惧和呕吐的欲望。好在去了那么多小世界，明尧的抗拒能力已经很强了。
很快，明尧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
一模二模要比想象中的顺利。
顺畅到本该如此。
明尧顺利地进行了考试，一个没落下，也没有退步，稳定到不可思议。
学校早就把明尧当成重点对象了。
他们相信，只要明尧稳住，省一势必不是问题！
那个时候，学校绝对是被人津津乐道大大出名。
当站在讲台上领奖的时候，主角攻受也在前十名，他听到了他们的名字，学校领导在不断夸奖他们。
只是这一次，明尧对着江临竹会心一笑。
江临竹凝视明尧站在讲台上的样子。
真好，本该如此。
明尧本就该熠熠生辉、备受关注和赞美，是所有人的焦点。
因为他本身就是很优秀像太阳一样的人啊。
而龙鸣越在台下看明尧和江临竹两个人一人戴着一条手串，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唉，这种开心参杂这心酸的感觉只有他懂。
这两个人又在暗搓搓的秀恩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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