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下可以不用喊我贺律◎
明思安有点儿不适应贺以柠的疯狂,就像要把她绞死一般,她的脖子现在还痛。
她回宿舍简单收拾了下,主要是她的破电脑,十万块一台的那个,她不配!被她挂到二手网站上了。
因为贺以柠说,这是梁风撤诉的奖励之一,那现在就属于她没毛病吧,既然属于她,她就有处理的权力。
在知道电脑是奖励后,她还默默把记账本上的+10w给划掉了。
其实还是很心疼的,她就用了一次,全新未拆封,变成了二手机。
要不是为了生活,就电脑的性能那么好,她真的有点儿不想卖,希望月底贺以柠能多给她点儿奖金。
虽然贺以柠每个月会给她十万,说是给她的补偿,毕竟贺家人那么难缠,以后她可有的忙了。
伺候大小姐耗体力,应付贺家人耗脑力,她真是有福气。
她东西刚收拾好,也是因为她实在是没什么东西,很快就搞定了,一个小小的行李箱装得满满当当的,剩下衣服用品她没准备拿,反正还要回来住。
以后万一跟贺以柠吵架了,她也有地方去,港江住酒店人太贵了,肯定还是宿舍便宜。
这个小窝,她一开始还嫌弃来着,都没有落脚的地,突然就有了离别的情绪。
明思安知道,她不是舍不得,有情绪是对未来的迷茫,她是一个不太喜欢被打破计划的人,现在她的计划被完全打破,一切走向几乎未知。
不是原身的路,也不是她计划的路,而是一条全新的路。
这种情绪对她而言只有一瞬间,有些路踏上了,总得坚定走下去,路上会遇到什么,那就化身一名剑客,一剑斩之就好。
明思安本就是理想主义,她在小县城做律所的三年,以保护弱势群体为主,特别是留守儿童这一块,其实这一块于她而言是很无力的,因为往往家长的面子最重要。
她总想在这片现实的土地上,种上理想的花,所以她要成为一名一往无前的剑客。
她觉得小县城的三年,是她性格形成的关键节点,时常愤怒,时长无力,却依然所向披靡。
贺家人是她没有面对过的对手,这些人都是行业大佬,且拥有大量的资源,背景深厚,可以说是非常强劲的对手。
她的剑虽韧,却还未锋,在剑彻底锋利之前,她要做的就是磨剑。
强大自己,才能面对更强大的敌人。
明思安把行李箱推出房间,犹豫了一下,又拿了一件厚大衣,入冬了,哪怕港江的冬天没那么冷,今天下雨,还是凉飕飕的。
她把穿上大衣,想着给程澄留张纸条,就见程澄的房门打开,人打着呵欠走出来,先是随意地看了她一眼,正准备开口,忽然瞳孔猛地一缩,看向了她的行李箱。
“你今天要远航?”
出口就是梗,不愧是你程澄老师。
明思安无语了一瞬,“工作上的事。”
“那你还会来吗?”程澄蹙眉,这么好的室友可不好找,全凭运气的,她的运气得多好,才能遇到这样的室友。
她们就在学校,谁跟室友打架了,谁的室友不洗头不洗澡,床都臭了,谁的室友夏天不让开空调,开就要死要活……
她何其有幸碰到明思安这样勤快的室友,脾气又好,明思安又何其有幸碰到她这样的室友,简直是料理天才。
“当然回来,一周应该还能回来个三四次吧。”
明思安笑了笑,忽然眸光一凝,“你谈了?”
程澄:“?”然后忙用衣领盖住脖颈。
“哎呀,这都被你发现了。”
明思安白了她一眼,“太明显了,很疯狂的样子。”
程澄脖子上的红痕,像是被一百只蚊子咬了一般,过于明显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去荒野探险了。
“好了好了,这个不重要。”程澄摆摆手,“我倒是想问你,什么工作需要一周三四天在外面住?”
不等明思安说话,她就八卦地问道:“你不会跟贺以柠学姐同居了吧?”
明思安:“?”这家伙在她身上装监控了?
看见她的表情,程澄猛地一拍大腿,“好好好,居然被我猜中了,上次你在酒吧出事,我拼尽全力挣脱阿文,刚出酒吧就看见你被学姐公主抱,抱在怀里,那叫一个小鸟依人,那叫一个浪漫,反正一个Alpha的脸,你是没有了。”
明思安:“……好了,闭嘴,你快点儿交代,你跟谁谈了。”
她不想再回忆那天抓马,被贺以柠公主抱的她,只是想想,她身上就有点儿热。
“你不认识。”程澄回避她的眼神。
明思安可没有打算放过她,不问她,那就到她盘问自己了,“你说了我不就认识了。”
“我也不认识。”
“嗯……”
明思安睁大了眼睛,“你认真的?”
程澄耸肩,“我也不想,前天我正在上班,到包厢的时候遇见几个富二代,这些人非要灌我酒,然后我就喝多了,慌忙离开的时候撞到了一个女人,第二天就这样了。”
“一夜露水情缘?”
“昂。”
明思安深吸一口气,“酒吧是不是因为我在针对你?”
尽管贺以柠是酒吧的股东,可小鬼难缠,上面的人根本不知道这件事,下面的人就开始自作主张。
“想什么呢,当然不是。”程澄摆摆手,“是阿文,我俩分到一组了,这些日子拿小费,我拿得比较多,他不知道从哪傍上一个大哥,灌我酒的就是那个大哥,跟他的朋友。”
明思安蹙眉,“不能不喝?”
程澄摇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酒吧里面很乱,有的主管,经理严格按照酒吧以前的理念去做,有的呢,则突然换了面孔,听说身后有股东撑腰。”
看来有人在给贺以柠挖坑,想要搞乱皇族酒吧,对方应该是认为贺以柠没时间管,开始浑水摸鱼,想给贺以柠找事?
要不然,那就是全方面改理念了,而不是这样的内斗。
皇族酒吧的经理主管那么多,总有那么几粒老鼠屎,甚至不止。
酒吧里面太乱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酒吧的经营出了问题,很有可能会出现一些心怀不轨的人。
那个跟程澄一夜露水情缘的女人,不知道是意外,还是早有预谋。
“你还要在酒吧工作忙?”她本来想直接让程澄接下来换一份工作,可是哪里有皇族酒吧这种好的兼职,工资高,时间还算自由,她总得听听程澄的想法。
程澄摇头,“我已经辞职了,想着做视频,现在短视频比较火,目前市场刚起步,应该能做出东西,你知道的,我考研是决定法学跟导演一起读。”
程澄很喜欢拍照,拍视频,她觉得镜头是一个很神奇的东西,逐渐开始想要拍故事,只是她还没有毕业,很多知识都靠自学。
“其实,我也在拍视频。”
明思安没好意思说,她发了一条短视频,就是简单的自我介绍。
程澄惊讶地看着她,“不是,你最近也太开窍了吧,快给我看看。”
以前的明思安看似温和,勤快,实际上多少有点儿傲气的,两人能相处得不错,实是因为没有爆发出矛盾,可以保持表面礼貌。
突然有一天,明思安的性格就变得好了很多,温柔耐心,还会送她一些小东西,反正就是很好接触,接触起来也没有了以前的傲气。
尽管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身在异地,有一个好朋友在身边挺好的,所以跟明思安的关系也就越来越好。
明思安忽略程澄口中开窍两个字,把手机拿出来,打开了音符app,点开了自己拍的视频。
【大家好,我是小明,目前还是一名在校法学生,已经在律所实习,对近日发生的一起案件……】
简短的自我介绍,古板认真简洁,后面则认真地分析案件,怪不得浏览量只有几千。
但留存挺高的,评论有一百多个,点赞有四五百,粉丝目前涨到了一百多。
程澄挑眉,“太古板了,评论也都是冲你的脸,不是专业。”
【好好看,听不懂。】
【叽里咕噜说什么呢,想亲。】
【现在学法还来得及吗?想做明律师的学妹,想追。】
【调戏你,会被起诉吗?】
【好A啊,不愧是alpha,希望姐姐A我。】
【楼上,网络上没有你们在乎的人了吗?姐姐出一期氛围大片吧。】
评论跟视频毫无关系,甚至无比大胆。
正是发现了这个,几天过去了,明思安也没有继续发视频。
程澄看着评论区偷笑,“其实还好了,至少有评论,有关注。”
明思安伸手夺过手机,“做短视频需要有内容,我的内容他们并不喜欢。”
她只是在告诉程澄,短视频不容易做,至少短时间内变现不太可能,她们需要的就是马上有钱。
但是这个想法是好的,这里确实是小说世界,事情从2019开始,有些东西其实是可以参考的,比如音符的爆火路线。
音符是短视频app,这两年刚火起来,有人因其一夜爆火,从三无人员,一下子变成大网红,不过技术含量的视频比较多,再就是做搞笑内容的。
拍视频的技术,明思安肯定是没有的,搞笑视频她也开不了,只能一本正经地做科普,得亏了有这张脸,还有人肯听她啰唆。
所以程澄笑她也是有的笑。
“你可以用美色……不是,用剪辑,比如前面普法,后面再放两张氛围大片勾引……吸引人。”
程澄一脸认真地出主意,很有道理,当年要签她的团队也是这么说的,她的内容太单一严肃,还给她找了几个模板看,她挺想拍大片,但是不想签约。
她记得自己点赞最高的一个视频,就是她一身西装坐拖拉机下乡普法,面无表情的脸,以及跟老乡驴唇不对马嘴的对话,让视频爆了,给她涨了不少粉。
网友还是比较喜欢看强烈的反差的。
但是程澄说得这种,明思安一脸的离谱。
程澄笑着轻咳一声,“或者你一开始可以拍视频,拍照片,先把号做起来,时不时地在视频里面掺一些科普,否则流量都不知道该把你往美颜赛道推,还是专业科普赛道推了,后面如果直播就更好了。”
明思安点头,“直播的事情再说了,就算直播,也会是偶尔,免费给弱势群体提供法律咨询的机会,至于拍视频,实在资金有限。”她做这个号的初心,就是以公益案件为主的。
时代变了,对很多人来说,律师的名气很重要,先有名,才能接到案件,作为一名普通的律师,想要成功,做自媒体其实是一个不需要太多成本的通道,至少能缩短拼搏的时间,
拍视频也挺难的,出去找摄影师拍肯定行,人家是专业的,自己拍的话,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自拍技术,实在是堪忧,得亏底子好。
她不会吝啬用自己的美貌先引起一些人的关注,上辈子是时间有限,渣更视频,基本是科普类的,这辈子她还不是一个职业律师,时间还是比较空的。
“我来给你拍。”程澄直接道。
明思安笑了,“那可太好了,两个选项,工资跟分成,先说好,工资我可给不多。”
她跟贺以柠的协议签订生效的一瞬间,对方就给她打了十万,再加上这段时间的工资,她的手里还算富裕,但是有些钱她不想用。
而且做账号的话,程澄其实是一个不错的选项的,小说中程澄一次都没有出来过,毕竟出场人物有限,可是现实世界,自然会补足每个人的关系线。
反正程澄不打算出境,那视频素材就比较少,她是完全可以出镜。
“给什么工资,拍几条视频而已,我又不是专业的,要是给钱,你不如去请专业的呢。”
程澄摆手拒绝了工资,她只是想看看自己拍摄视频,以及剪辑的技术,没火就算了,要是火了,她才能坚定做视频的信心。
要不然的话,还不如出去做兼职,可能工资没有皇族酒吧那么高,但也比什么都不做号。
明思安无声一笑,“那这样吧,谁都不知道视频会不会火,没火就算了,要是火了,按照涨粉比例给你费用。”
现在谈给钱确实还早,谁都不能保证视频拍摄出来的效果,朋友之间只是记录生活的话,谈钱不太好,可她们明摆着是为了做账号,为了以后朋友还有的做,设置一个前提比较好。
程澄眯眼笑笑,“好。”
虽然她确实没有想找明思安收钱,但是对方这么说,她的心里还是挺受用的。
就算是朋友,很多事情也要说清楚比较好,否则,总有闹别扭的一天。
不过,程澄还是补充道:“也不能这样,比如我给你拍了视频,只限这条视频的涨粉率,比如涨了一万个粉,你按照市价,给我涨三千粉丝的费用就好,以此类推,不能因为我给你拍了视频,你以后的收益都给我分吧,更何况,我以后也会有自己的事业,不太可能一直兼顾你这边。”
这样也可以,分成也合理。
毕竟她们只是拍视频,不需要剧本什么的,就算有,剧本肯定也是明思安自己来写。
明思安耸肩,“行,合作愉快。”
“放心吧,合作不愉快我就把你踹了。”程澄大声笑出鹅叫,非常的魔性。
忽然,程澄像是想起了什么,“你还没有说,什么工作需要每周在外面住三四次呢。”
明思安:“……”她还以为绕过去了,没想到这家伙还记得。
“好了,别问,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程澄挑眉,也不再多问,“反正你跟贺以柠学姐谈恋爱可以,要是想要进一步发展,你要考虑的就不是学姐本身如何,还要多考虑一下贺家,贺家的omega都是要入赘的,她们不外嫁。”
这个规则挺好的,这就是大家族吗?进行家族联姻,却不是把家中的女儿嫁出去换取利益,比去顾家这种好太多了。
“不外嫁不是挺好的,谁家养的女儿嫁给别人,都会心疼的。”明思安不觉得有什么。
程澄顿了一顿,“是不是傻,要是你跟贺以柠学姐成了,就等于你要入赘贺家,贺家可不是好相处的。”
呃……绕了一圈原来是为了说这个,明思安震耳欲聋的沉默,让程澄睁大了眼睛。
“不是,你跟贺以柠学姐?”
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瞒的了,反正后面她会去贺家,早晚会被一些人知道,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想必程澄也有所猜测,说就说了吧。
明思安点头,“我们俩暂时在一起了。”
“暂时?”程澄愣了愣,似想到了什么,也不再问,“那就好,贺以柠学姐那么优秀,长得好看,咱们学校又成立了一个奖学金项目,就是贺以柠学姐刚投的,为了贫困的学生,可惜我不在此列。”
明思安眸中闪过一丝讶异,“还有要求?”
“对啊,父母离异,或者父母的年收益加在一起不到十万,孤儿等,然后按照成绩决定获得奖学金的人选。”
家庭条件是评选标准之一,然后再按照成绩来选,还是挺公平的。
不过,原身父母离异,陈女士的收入一年不到十万,家里的祖宅是外公外婆的,不算有房,她是属于此列。
“需要报名吗?”
程澄摇头,“不需要,学校自己会调查。”
省得学生虚报,也挺好。
明思安觉得不太对,论学习成绩的话,从原身获得那么多奖学金能看出来,成绩不差,她来了之后,成绩更上一层楼,再加上家庭条件。
“项目是什么时候开设的?”
程澄想了想,“就前两天,这事学校没瞒着,很快就传开了,大概是想激励学生吧。”
说到这里,程澄忽然一脸羡慕,“你说说你,能跟贺以柠学姐谈恋爱,真好啊,我什么时候能有一个优秀好看的姐姐,还有钱。”
“许愿,请赐给我一个这样好的姐姐。”
明思安被她逗笑了,“快了快了。”
“借你吉言。”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程澄叹了一口气,“好了,时间不早了,你快去吧,我就不留你了,反正你宿舍没退。”
“嗯,那明天去拍视频。”
“好。”
明思安拿着行李箱走出房间门,实际上程澄能猜到,她跟贺以柠可能不是单纯的谈恋爱,否则她没有必要继续花钱续宿舍。
她还有一年就回内地了,一年的时间不长,她跟贺以柠一年的关系总能保持的,都同居了又何必再留着宿舍,只能说明,她们的关系,并不是单纯意义上的情侣。
程澄叹了一口气,她也在想,那自己呢?想起来那晚的女人,她总觉得有点儿熟悉,可是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对方还给了她一沓纸币,上面写着电话号码让她联系。
她抽出那张纸币,心情实在是好不起来。
明思安刚走到学校门口,就看到一辆熟悉的车,下一秒阿梨从车上下来,走到她的旁边。
“明小姐,行李箱给我就好。”
明思安犹豫了片刻,等阿梨的手拿过行李箱才松开,“谢谢。”
她走到车子旁边,看不到里面的情况,不知道贺以柠在不在里面。
“明小姐,坐副驾驶后面。”
阿梨的提醒叫她明白,贺以柠在里面坐着。
明思安绕了一下,打开车门,看到正在闭目养神的贺以柠,轻声喊道:“贺律。”然后她才上了车。
有几秒钟的沉默,贺以柠这才睁开眼睛,“私下可以不用喊我贺律。”
那喊什么?
她这么想,也这么问了出来。
贺以柠微眯着眼睛,声音淡漠,“你自己想。”
“好的,老师。”明思安乖巧地换了称呼。
贺以柠静静地看着她,没有任何的情绪,只是看着。
明思安眨巴了一下眼睛,知道贺以柠对这个称呼不满意,于是问道:“学姐?”
她迎来的还是贺以柠的沉默,好吧,这个称呼也不满意。
她只能问,“你是想要亲密一点儿的,还是正常一点的?”
什么意思?亲密的就不正常了?
贺以柠的表情逐渐冷漠,“私下,至少在别人看来,我们足够亲密。”
原来是要演戏,明思安微凉的指尖重新热了起来,“我知道了,平时我叫你贺律,或者Fia老师,在特定的场合,就叫你以柠,柠柠,或者老婆?”
说到最后,她在老婆后面带着明显的疑问,贺以柠总归不会真的喜欢听她叫老婆。
明思安垂眸盯着贺以柠的手,没有看到被她刻意藏在发丝里微红的耳朵,在听见柠柠跟老婆几个字时,她明白自己还是高估了自己听到这些话的反应,她以为自己会很淡定。
“你自己选。”贺以柠强行让自己的神情没有异样。
明思安抬眸时,看到的也只有神情冷淡的贺以柠,“那就柠柠吧,不显冷淡,也不显特别腻。”
贺以柠:“……哦。”
明思安疑惑,哦是什么意思?
算了,不跟大小姐计较,想起酒吧的事情,还是道:“你最近有关注皇族酒吧吗?”
“嗯?”
贺以柠挑眉,对上她的视线,心中念头流转。
明思安也没有隐瞒,把程澄说的事情重新说了一遍。
“你怎么想的。”贺以柠表情平淡,仿佛早就知道了这件事。
“你知道?”
“嗯。”
“那你为什么不管。”皇族酒吧以安全出名,这样一来,皇族酒吧的名声也坏了。
贺以柠唇角弯起,“天要使其亡,必先使其狂。”
明思安蹙眉,明悟的同时,看见了贺以柠藏在深处狠戾的一面。
【作者有话说】
明思安:柠柠老婆
贺以柠:满意
32
第32章
◎你钟意我啊?◎
明思安正式搬到了贺以柠家,看起来她们以后要在这里久住了。
一下午的时间,屋子里多了很多别墅里面的东西,应该是贺以柠用惯了的,却拿到了这里,很明显以后她应该很少会回去了。
想起自己一个要求,就让她搬家,明思安的心里有些不好意思。
明思安看向坐在沙发上看报的贺以柠,抿了抿唇上前,“你要是不习惯这里,其实可以不用搬的。”
“你想说什么?”贺以柠翻报纸的手微顿。
绝美的脸庞,看不出有什么情绪,只是平淡,就仿佛什么事情都提不起她的兴趣。
明思安低声解释,“其实我们可以保持原来的生活方式,每周固定时间在这里见面就好。”
这样就不用让贺以柠搬家,也约定好了时间,到时间来就好了,不会存在谁主动发信息。
否则以她俩的性格,可能谁都不会发见面的信息。
贺以柠把报纸放在茶几上,语气平静得不得了,“自作主张。”
又用港江话,自己哪里自作主张了,不是在为她考虑,明思安心里气呼呼的,脸上给了她一个假笑。
明思安的目光落在贺以柠身上的披肩上,能看出来她穿的是旗袍,但大半都被披肩遮住了。
“抱歉。”明思安轻声道歉。
咚咚!
贺以柠手指弯曲,用骨节敲了一下报纸。
明思安的目光被她手上的动静吸引,注意到报纸上大大的标题——贺氏兄妹胜负已分,梁风道歉。
一眼就能看出来,这场战役谁胜谁负。
梁风公开道歉,向外界宣布了贺以柠的胜利,怪不得贺以柠身上的冷意都没有往日的足了,到了夏天可怎么办。
明思安内心冷不丁的幽默可不敢给贺以柠知道,她扬起了一抹笑容,“贺宸章应该气急败坏了吧。”
“嗯。”贺以柠应得冷淡,但明显带着一丝丝的笑意。
“那boss,你看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奖金应该多发吧。”
财产分割案,梁氏几十亿的财产,按照分成比例的话,律所应该能拿到不少,贺以柠的个人费用都能达到几百万,那她这个助理,总该有奖金。
贺以柠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没有功劳,就没有奖金。”
她怎么没有功劳!大小姐真是资本。
“ok,那就这样吧。”
明思安气呼呼的起身回到自己房间准备收拾东西,臭女人贺以柠。
贺以柠注视着她的背影,端起旁边的茶抿了一口,其实报纸她上午就看过了。
不经意地炫耀最为致命。
明思安可不知道贺以柠的心思,她刚打开行李箱,看看把里面的东西放在哪里合适。
对比贺以柠给她买的东西,她的行李少得可怜。
她把衣服挂到衣柜里,衣柜整体风格变成了,一边是富贵区,一边是贫民窟。
明思安被心里的想法逗笑,其实除开经济条件,她们其实还是挺相配的,可是经济条件是除不开的。
她接触过太多的案件,特别是公益律师,都是在处理弱势者案件,知道太多人性的最低处,她想说的是,女生最好不要扶贫,除非你能确定这个人的品性,可是品性这种东西,又哪有那么好确认,尽管她们都是女孩子,可是le这个圈子,抓马的事情也不少。
贺以柠究竟为什么就那么相信她,还是觉得自己可以掌控一切。
天色昏暗,明思安走到房间的阳台上,往旁边看了一眼,那里是书房的阳台,此刻的贺以柠就坐在里面工作。
她也有一个单独的书房,里面有比较全面的法律相关书籍,就算贺以柠只是吩咐了一句,不是专业人员恐怕是没办法准备这么多书的,贺以柠应该提供了书单。
想到贺以柠为她的入住做了这么多准备,她还说那种话,仔细想想,还是有点儿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感觉。
明思安的目光落在已经亮起的路灯上,转身走出去,阿梨刚洗好车上来,她问了一句,“她吃饭了吗?”
“谁?”阿梨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然后忙道:“张姨弄了饭,大小姐没吃。”
“我知道了。”
她走进厨房看了一眼,精致地摆盘牛排,还有一份汤,一份青菜,看起来还可以,但是一口都没动。
阿梨莫名地看了她一眼,提醒道:“大小姐不吃芫茜。”
“什么?”
“香菜。”
“哦哦。”
作为一个纯正的内地人,她对普通的港江话能听懂一些,但像这种专业术语,她就听不懂了。
明思安挑眉,没想到阿梨看出了她的想法。
不对,她只是问问而已,又没有说给贺以柠弄吃的。
不等她说话,阿梨朝她摆摆手,“我回房间了。”
厨房边上有两个房间,一个是张姨住着,一个是阿梨,与客厅是隔开的,走进走出的,还要过一个推拉门,里面有专门的卫浴。
明思安走进厨房,张姨正在里面收拾,看到她进来,先是惊讶了一瞬,随即问道:“明小姐想吃点儿什么吗?我马上做。”
张姨的工作是烧饭,阿梨是保镖兼职司机,至于家里的卫生,每天都会有别的阿姨进来打扫,不然就张姨一个人,容易累死。
明思安摇摇头,“我自己来就好。”
她会做的东西不算多,口味也比较清淡,看着桌面上的青菜汤,她询问,“这是上汤时蔬吗?”
“是的明小姐,用鸡汤煨煮青菜,口感还不错,只是冷了,但温热的还有,明小姐要的话,我给您盛来。”
“不用了张姨,你去休息吧,我借用一下厨房。”
明思安找到米饭蒸上,然后拿了*牛里脊肉,嫩豆腐,鸡蛋,香菇,胡萝卜,没有香菜版,因为贺以柠不喜欢吃香菜,厨房里一根香菜叶子都找不到,当然,她也没打算放。
牛肉切丝垛泥,放入水中焯水,加好料后,才开始给配菜切丁,配菜准备好,牛肉也就好了,过冷水沥干,然后就是熬煮汤底,需要先爆炒,然后再加入清水煮沸。
调味勾芡,淋上蛋清,一大碗浓香的牛肉羹就出锅了。
趁米饭还没好,她又把鲜虾捞出来,去虾线剥虾壳,搞了有二十分钟,米饭也好了,她把米饭端出来放冷,这米饭太硬了,吃到嘴里恐怕都堵嗓子,可惜没有隔夜饭。
有隔夜饭的话,蛋炒饭会更好吃。
弄好了这些,她开始切火腿丁,鸡胸肉丁,剥玉米粒,可惜没有豌豆,那就不用了,胡萝卜也必不可少。
扬州炒饭,她不是扬州人,炒饭她还是会的。
一个小时,约莫还有五六十度的牛肉羹,以及刚出锅的炒饭。
明思安这才准备去敲响贺以柠的书房门,发现房门竟是开着的,能直接看到她在里面认真工作的模样。
贺以柠一袭纯黑色斜口旗袍,半高领,上面没有任何东西点缀,看似简单,却贵气逼人,美得不可方物,可身上却带着一丝不明显的暮气,就像是压力,倦怠导致的身心俱疲,她年纪轻轻的,按理说不该有这样的感觉才对。
可能是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贺以柠优雅抬头,“有事?”
明思安微愣,贺以柠抬头的瞬间,给她一种绝对禁欲的清冷感,这人的眸子里看的不是人,好像是狗。
她从来都不否认贺以柠的美,但是第一次在贺以柠的身上感觉到暮气,似独立在雪山巅峰的松树,永久孤寂的等待中。
明思安在这一瞬间,看到了贺以柠的孤寂,冰冷,一望无际的雪山上,只有她高洁傲岸。
“我弄了吃的,一起吃吗?”说到这,她又往回收了一句,“太多了。”
“那就倒了。”贺以柠冰冷的语气中带着明显的烦躁。
明思安一怔了怔,生气了啊,她干笑一声,“倒了可惜。”
“明思安!”
只是叫了她的大名,她整个人都立正了,“我听说你没吃饭,刚好我也没吃,就做了两人份的。”
没出息啊,太没出息了,只是叫大名,她就没忍住说了实话。
贺以柠依然很冷,与冬日月亮的清冷并无差别,只是脸色没有那么严肃了,“特意做了饭来叫我?”
“不是……是。”明思安认命地说了实话。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感觉自己正在被贺以柠调教,就像新到家的宠物狗,先训练好了才行。
贺以柠慵懒的往椅背上靠了下,不动声色的再次启唇,“什么。”
明思安握紧了拳头,转身就走,爱吃不吃。
见把人逗炸毛了,贺以柠也不恼,在明思安看不到时,眸中露出了笑意。
明思安气呼呼的端起自己那碗蛋炒饭,一边打开手机,一边查看作业,身为一个学生,还得苦命地做作业,她都毕业很久了,差点儿没习惯。
尽管在看着手机,她的余光还是往别的方向望去。
哒哒!
拖鞋走路的声音响起,她扭头看过去,一袭旗袍的贺以柠,优雅华贵地往她这里走来,每一步都像是踏在了她的心上。
旗袍尽显贺以柠的身段曲线,修长好看,黑色带来的神秘气质,展现出强大的气场。
不敢想,要是她穿的是高跟鞋,气场岂不是更强大。
穿旗袍的贺以柠,比平时多了些温柔与妩媚,多穿,爱看。
不对,明思安突然反应过来,她还在生气呢,怎么就夸起这个坏女人了。
她低头认真吃饭,假装看不见贺以柠的样子。
贺以柠径直走过来,优雅地坐到她的对面,蹙眉把炒饭分了一大半到她的碗里,这才吃了第一口。
过于自然的动作,让明思安愣住了,优雅地做让人生闷气的事。
“还行。”贺以柠淡淡地给出评价。
那她是不是还要说谢谢?
明思安本来吃得差不多了,牛肉羹都喝了半碗,看着餐盘里多出来的大半份米饭,只能默默地吃了起来。
还好她炒得不多,一份只有一拳头的样子,可以看出来,贺以柠的胃口真的很不好了。
吃到一半,贺以柠忽然开口,“做好职业规划了吗?”
“什么?”明思安疑惑,她才大二,人家只有大四,她还有大五,做规划太早了。
当然了,她已经ABC好几个计划了,只是无论走哪一条,现在她都得好好学习,多多实习。
贺以柠把碗朝她面前推了下,见她下意识的接过开始盛汤,满意地笑笑,“公益名气大,刑法地位高,经济自然与经济挂钩,你想做哪个?”
倒是有全能的律师,民事刑事都做,但完全精通怕是不可能,赚钱肯定是做资本市场,投资与并购等,在律师圈的收益是天花板的存在,但是经济类的律师不是有能力就行的。
贺家做经济类律师的比较多,贺以柠目前也主攻这个,那是因为她们出生就能接触到这个圈子,一个毫无资历背景的律师,谁管你啊。
很多人都会选择,先做公益,积累一定的名气了,再考虑转调。
明思安拿碗的手一僵,死手,这么听话干什么,她气呼呼的回了一句,“还是等拿到资格证再说吧。”
她现在还是学生,毕业起码得等三年,三年后又是另一番局势了,若是她起号成功,写出来的东西在业内也有了名气,起步都不一样。
一边想着,她一边把牛肉羹放回了贺以柠的面前。
贺以柠小口喝着牛肉羹,喝了两口才放下勺子,“你为什么学法?”
“因为只考上了港江大。”明思安突如其来的幽默,让气氛陷入了沉默。
她尴尬地笑笑,要知道,她就读的可是燕大跟港江大学联合开设的五年制本科,分超高的,毕业后能获得两所学校颁发的学位证书,面试的时候两个本本往面试官的面前一放,想想都很爽了。
只是,她是爽了,贺以柠神情淡漠,一副懒得搭理她的样子。
明思安轻咳一声,忙道:“毕业后,先接几十个,几百个法律援助打响名气,公益跟经济都可以做。”
公益案件她会做,别的案件,她也会做,她的老师就承办了,经济,民事,刑事等诉讼案件,以及非诉讼案件,还是得看能力问题。
她上辈子也都做过,只是没有兼顾,这辈子应该是可以兼顾的。
贺以柠挑眉,倒是没有想到,她的野心还不小,“你是我的人,不必考虑太多,留在港江,你不会缺少机会。”
资源?贺家有的是,没必要从法律援助做起,等明思安拿到PCLL,随便分几个案件给她,就足够她打响名气了。
明思安笑着喝牛肉羹,她没好说,一两年年后两人可能各奔东西了,谈谈未来就行了,她们的未来不在一起。
还有留在港江,她大概率不会留下来,港江的律师想要混出头,无法不经过贺家,不然很难成为港江顶尖的大律师,中层最多了。
她如果回到内地,可能会比在港江发展更好,而且内地与港江的合作业务很多,内地缺少她这样的两地律师,她回内地的话,能更好地建立自己的圈子。
“那真是多谢贺律了。”
她笑应一声,随即起身收拾餐盘,“我先收拾一下。”
如果她真的跟贺以柠在谈恋爱,她们之间是有感情的,那她没有矫情到不用对方的资源,可是她们之间是协议关系。
她没办法心安理得地接受贺以柠的资源,因为单按照协议上,对方给的已经够多了。
无声的拒绝也是拒绝,明思安迈步走进厨房时,是有些担心大小姐生气的,孤傲的大小姐,应该没有怎么被拒绝过吧。
她进厨房前,竖起耳朵听着,听到的只有一声轻叹。
明思安心脏一缩,怔愣了片刻,心里有点儿不是滋味,步伐都放慢了许多。
她要是回头,就能迎上贺以柠玩味的眼神,以及看到贺以柠的口型,“傻子。”
等明思安出来时,餐厅里面没有了贺以柠的身影,客厅里也没有,难道是回房间了?
她正疑惑着,贺以柠手里拿了一瓶酒从酒室出来,饭不能吃,酒倒是还能喝。
明思安吐槽了一句,默默走到水吧台边上,倒了一杯水,她不着急回房间,到底是想看看贺以柠要做什么,还是真的想消消食,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喝点儿?”贺以柠举起酒杯问她。
“不喝。”明思安干脆地摇头。
跟贺以柠住在一起,她还挺尴尬的,有种不知所措的感觉,她还没有摸清楚两人相处的度在哪。
她看着贺以柠一口气喝下了杯中的红酒,不由得放下了杯子开口,“你不要喝这么猛。”
“担心我?”贺以柠又倒了一杯酒,迈步坐到了沙发上,正好面对着明思安。
她一直以为,贺以柠是孤僻的强者,没想到私底下对方会有……可以用脆弱来形容吧?
贺以柠昨晚喝酒了,今晚又喝酒,她们就住一起两个晚上而已。
算起来,她的年龄应该是稍大一些,上辈子她上了十年班了,贺以柠才上了两年班,其中一年还是实习。
站在年长的角度,她应该要劝一下的,“喝太多酒不好。”
“呵!”贺以柠冷笑一声,“小妹妹就不要管姐姐啦。”
梦境十年,就跟多活了十年一样,一点儿都不比穿过来的明思安小,所以不管是心理年龄,还是现在年龄,明思安都是年下。
明思安蹙眉,话虽如此,可是喝酒太多是真的不行,“贺大律师!”
“怎么?要凶我?”
贺以柠很期待的样子,倒是想看看,她会怎么凶。
“不会,谁管你。”明思安把杯子洗了一下,然后就准备回房间。
有些事她只会劝一次,对方并不在意的话,她不会多说。
她真是疯了,才会关心大小姐,大小姐一脸的不在意,还在调侃她,简直不能忍。
“明思安。”
身后传来贺以柠的声音,“不喝会痛。”
带着委屈的语气,让明思安的身形一顿,还是转身看了过去,“什么会痛?”
贺以柠没说话,她慵懒似猫咪般的靠在沙发上,漫不经心地摇晃着酒杯,可能是酒精作用,让她短暂的不想思考。
或许在拿酒之前,她就想过,喝完酒后以怎样的姿态面对明思安。
人的贪欲是无法满足的,得到了明思安的人,她甚至还想得到明思安的心。
明思安不跟她说职业规划,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规划里没有她。
那怎么行,明思安的眼睛里,心里,要只有她才行。
至于她,她为什么要交出自己的心?握住明思安的心就好啦,握在手里,紧紧的,绝不给明思安逃离的机会。
明思安叹气,无奈地走到贺以柠的面前,夺过她的酒杯,“我可不想伺候酒鬼。”
“你要伺候我?”贺以柠是会听自己想听的话的。
可能是她发现,做亲密的事,会比酒精,药物,更快地让她入睡,而且不会头疼。
明思安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她,听话怎么只能听一半,还胡乱添加的。
“我才不想伺候你。”明思安差点儿被气笑了。
虽然现在的贺以柠很妩媚,身上还多了几分温柔性感,没有那么冷了,但是伺候她可不行。
对上贺以柠迷茫的眼神,明思安认真观察着她,大小姐该不会喝醉了吧?可大小姐的酒量没有这么差啊。
贺以柠的唇角带着笑意,眼睛里却冷淡得很,只是她故作迷蒙,让人看不清楚她眸中的冷淡。
“不行,你要伺候我沐浴。”
酒精是很好的掩饰,什么话都可以借用酒精说出来。
贺以柠的大脑很清醒,有些话她平时绝对不会说的,可她正在装醉,哪怕一杯酒装醉这件事,比较奇怪。
可就算明思安知道她在装醉又怎么样,成年人心知肚明就好,非要什么事情都讲得太直白,那多没意思。
明思安注意到了贺以柠眼睛中的清明,可是在看着她唇角的笑意时,便不作声了。
不是熟悉的冷漠,而是甜美与温柔,不敢想象,冷傲的贺以柠竟然会甜美起来,多稀奇的一件事。
下一秒,贺以柠拽住了她的衣服,借力一点一点地站了起来,抓住她衣服的手正在模仿爬楼梯,她的衣服都被抓皱了,此时谁又能管得了这些呢。
贺以柠比她低了半个头,两人不能平视。
于是,贺以柠干脆用头抵住了她的鼻尖借力,哪个好人用人家鼻子借力啊!
明思安连忙去扶,贺以柠顺势就靠在了她的怀里。
“明思安,你钟意我啊?”
心脏一瞬间的跳停,随即如擂鼓般的快速跳动。
她感觉到自己被撩了,贺以柠是故意的,可是心脏就是没有抵抗的了。
【作者有话说】
明思安:胡说,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贺以柠:很明显
预收《穿书渣A皇帝,标记了权臣首辅》,喜欢的宝宝可以去专栏点个收,爱你们~
林嘉月穿成了祸国昏君,强占了女主的渣A。
女主是当朝帝师首辅,容貌无双,气质如兰,才华如仙,凭坤泽之身,立于百官之前。
可惜被小皇帝设计强占,但凡有理念不合,小皇帝就用信香折磨她,让她生不如死。
当女主被折磨得神志不清时,小皇帝还鞭打她,踩堂堂首辅颜面于脚下,女主经常带伤上朝。
后来女主造反,让人剥下了小皇帝的皮,只想看看这人的心是否是黑的。
*
刚穿越来的林嘉月,看着一袭红色官袍,为了挣扎逃出,摔倒在雪地里面的首辅大人,连忙上前。
“首辅可是身体不适?”
陆斯灵抿唇看了她一眼,像是把她看透了一般。
“陛下不正,如何为君!”
林嘉月无言以对,把解药递给了她。
从那以后,陆斯灵当此事没有发生过,主政内阁,依然给她上课。
林嘉月只觉得瑟瑟发抖,陆斯灵表现得越淡漠,说明这个事就越过不去。
为了小命。
林嘉月果断认怂,一副可怜兮兮,双眼含泪的模样:“陆师是要与朕离心吗?”
她疯狂释放着和好信号:“陆师?姐姐?”
(乖巧可爱且怂,姐姐理理我)
*
陆斯灵发现小皇帝变了,贤明仁厚,正是她所期望的那样。
不再处处与她作对,反倒是维护她,朝堂上有人诬蔑她是权臣,奸臣。
林嘉月居然怒斥此人挑拨,下令廷杖,主动庇护她的新政,朝堂诸事也不插手,偶尔给她一针见血的建议。
明明林嘉月御驾亲征,一举掌控了大夏军权,不该如此才对。
在陆斯灵以为她是在示弱,只为铲除她时,林嘉月却说:“姐姐,你是吏部尚书,大学士,左柱国,内阁首辅,帝师,都这么多职位了,应当不介意再担一个皇后位吧?”
陆斯灵:“……”
哪知林嘉月又道:“满朝文武让我立后,我想了想,只有你最适合,咱俩假成亲,等我假死离开,你就当皇帝,史上第一个坤泽皇帝。”
一向镇定自若的首辅大人捏紧了衣袖:“林嘉月!我不许你死。”
小剧场:
假装成亲第一日,林嘉月与陆斯灵要圆房。
她低声道:“姐姐,我们就装一下,糊弄过去就行。”
可陆斯灵直接把她压倒:“陛下难道不行?”
33
第33章
◎贺以柠,你属狗的吗◎
抵抗不了,根本抵抗不了。
明思安真的很烦自己,很多事情想得好好的,结果贺以柠一靠近,她就完全失控。
信息素失控,大脑失控,一切都在失控。
明知道贺以柠没有醉,明知道她是故意的,可明思安还是忍不住把手搭在了她的腰间,任由两人靠得越来越近。
一捻楚宫腰,体态更妖娆。
明思安不太喜欢没有自制力的自己,自律自制力强,是她能脱颖而出的重要原因,她有种自己要变成牵线木偶的感觉,随着贺以柠的掌控而变化。
贺以柠的醉,魅,温柔的贴近,都是装的,是特意为她编织出来的梦境,最可怕的是,她明知如此,却还是忍不住沉沦。
她迫不及待地想要重温昨晚的事,如同被八爪鱼禁锢一样的感觉。
此时的贺以柠于她,就像是搁浅的鱼看着即将拍打过来的浪花,急需回到海里,让温润咸湿的海水包裹住自己。
贺以柠软若无骨的倚靠着,明思安垂眸就能看到她如蝶翼上细绒般的睫毛,轻颤着,每次似有若无地抬眼,竟更多了几分媚。
她手中依然稳稳地端着酒杯,忽然远离,明思安这条鱼儿短暂失去了入海的机会,只能等待。
她看着贺以柠轻抿杯中最后一口酒水,顺势把酒杯丢在昂贵的地毯上,没有碎裂,也没有刺耳声音响起。
她下意识的想去追寻杯子的踪影,唇上猛地一软,干涩的唇略微湿润,入口是丝滑的果香裹挟着雪松的清冷,仿佛是初夏的水果遇上了冬日覆盖着冰雪的松针,微尝一口,果甜味率先绽放,唯美的享受令人沉迷,下一秒充斥在口腔里的,是雪松的冷苦,余韵清淡,苦涩又上头,醇厚悠长,有种时光在味蕾上流转的感觉,有多想留住时光,就有多想留下味蕾上流转的味道。
明思安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贺以柠竟然吻了自己,毕竟昨晚她以为大小姐会不喜欢,一直强忍着没敢吻。
信息素开始躁动,不是被动的涌出,而是如音符般跳跃着,围绕着两个人自由快乐的起舞。
突然,贺以柠一个转身,拉开了两人的距离,随后微笑着离开了原地。
一言不发地就走,明思安感觉自己正在被当狗耍。
什么意思?上一秒卿卿我我,下一秒就冷漠脱离是吧。
贺以柠对情绪的掌控实在是自如,说暧昧就暧昧,说化身冰山,就化身冰山。
驯狗嘛,给点儿甜头,让她食髓知味就好。
明思安弯腰捡起高脚杯,看着上面的口红唇印,坏女人,撩完就跑。
她倒是没有多生气,反而有些欲罢不能。
她就是大小姐手中的风筝,时而飞远,时而飞近,全凭大小姐掌控,她都觉得自己离谱,怎么就被大小姐拿捏得死死的。
从开始到现在,她强烈感觉,就连自己的反抗都在大小姐的掌控之中。
她现在跟大小姐是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负距离接触过,心又完全不在一起,可她有感觉,自己正在慢慢上头。
对一个孤僻强者产生感情是一件痛苦的事,况且,明思安认为,只要是感情,就会令人痛苦,她对感情向来是可有可无的态度,可是在贺以柠抽离的那一瞬间,她竟然想追上去。
这就很不对了,她们之间在亲密这方面,贺以柠有绝对的主导权,而她只要配合就好,追上去不行,作为一个Alpha要有A德,无论是恋爱关系,还是婚姻关系,亲密的行为,O占据绝对的主动权,这是对omgea的保护,明思安完全认同。
她把高脚杯放到茶几上,盯着杯中残留的红酒沉默了一会儿,或许她只是被信息素影响吧。
贺以柠应该也是,被彻底标记后,Omega需要Alpha经常安抚,其实只要不是发热期,用抑制剂就能很好地压制信息素的突然兴奋。
也是她们的信息素太高度匹配了,会导致两人只要见面,她的信息素就会影响着贺以柠,她查过资料,Alpha还好,影响不算大,Omega不一样,只要靠近就会想要靠的更近。
特别是,如果这个Omega没有感受过这个Alpha的信息素还好,一旦感受过了,就像是上瘾一般,令人沉迷,这样对Omega很不公平,所以她应该在这种事情上,完全听之任之。
不对,要正常的那种,太刺激的她承受不了。
明思安被调动了信息素,却无法得到释放,只能把水温调冷,压制着还未平息的信息素。
她在想,贺以柠就那么平静吗?竟那么快地抽离。
明思安想的没错,贺以柠自然不好受,脸色红润的泡在浴缸里,打开了电视,随便点了进去,这才发现是一档音综,天籁之音响起,引人沉醉。
贺以柠走出浴室时,神色略显萎靡,脸上带着一抹不正常的潮红,她站在镜子前看了许久,等脸上的潮红消失,唇角露出势在必得笑意。
刚刚的明思安,为她露出着迷的模样,眸中都是她,这让她很是满意。
她不允许,明思安的一颗心飘忽不定,竟然不完全系在她的身上。
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知道这张脸很美,从小到大,这张脸带给她的有好事,也有坏事,多亏了她出身好,坏事多出自内部。
贺以柠的眸子中映入自己漂亮的脸,脑海里出现的却是明思安,克制矜持,她只要往前一步,自己就不会拒绝,偏看着自己离开,这就是她与别人最大的不同。
很多Alpha,只要Omega看一眼,就觉得Omega喜欢自己,女性Alpha好得多,却也好不了太多,而明思安则是完全地听从她的想法,克制比放纵,总是更令人欣赏。
明思安不仅信息素勾人,内里同样的勾人。
贺以柠躺在床上,在手机上操作了几下,舒缓的音乐在房间内环绕,酒精,音乐,按理说,她在躺下一个小时后就能正常入睡了。
事实上,她躺了两个小时,都没有睡着。
她就那么躺着,闭上眼睛一动不动,呼吸平稳的跟睡着了一样,其实失眠的难受,正在肆虐着她的大脑,让她的心情逐渐变得糟糕。
贺以柠猛地睁开眼,伸手去拿安眠药,可忽然想到,另外一个房间内,明思安已经陷入了熟睡,还睡得很香。
她放下了安眠药,默默地走到了明思安的房间门口,等她反应过来,人已经在这了。
幸亏还没推门,不然她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出现在了这。
贺以柠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到水吧,接了一杯水小口抿着,喉咙干涩得紧。
而在房间里的明思安,完全不知道外面的一幕,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身心似在被一团火灼烧,让她没办法平静下来。
房间内的柔光灯,让房间里显得没有那么昏暗,她伸手按亮手机,时间已经到了凌晨一点,这个时间点,在没有工作时,她本该进入梦乡,现在却迟迟无法进入睡眠。
她只能想今天贺以柠说的话,未来规划?
她当然有规划,无论是回内地做律师,还是去国外,她都没有留在港江的意思,只是为了以后做两地案件,决定还是考一个PCLL比较好。
不留在港江,她跟贺以柠就会长久处于异地的情况,慢慢地总会淡掉,分开是必然的结局,她不会为贺以柠留在港江,贺以柠也不会为她去内地,她们注定不能长久。
她微微叹气,决定出去倒杯水喝。
明思安打开房门走了出去,看到水吧方向微弱的灯光,会是谁在那?
阿梨跟张姨那边有小客厅,放置的有水,只要贺以柠不按铃,她们是不会出现的,难道是贺以柠?
不对呀,大小姐的卧室是小套房,也有可能,同样有饮水机,按理说不会出来。
该不会是小偷吧?
她左右看了看,什么都没有,只能返回房间,手里握着一个保温杯走了出来,这是她能找到,方便抓握,又最硬的东西了。
明思安尽量不发出一点儿声音,一步一步地走过去,就看到靠在水吧边上修长纤细的背影。
贺以柠?
她轻咳了一声,吸引了贺以柠的注意力,见贺以柠轻点桌面的手微顿,然后转过身来。
“贺律还没睡?”明思安边问,边接水。
“嗯。”贺以柠应得比较冷。
她站在阴暗的地方,明思安则站在光照下,看不清她的表情。
贺以柠一袭黑色丝绸吊带睡裙,长发微卷,昏暗下,都挡不住她精致的面孔,创造出人的神,得费了多少工夫,才雕刻出了这样令人惊艳的脸。
裙子的领口比较低,事业线很直接地闯入眼帘,贺以柠侧身倚在吧台,她能看到这条裙子,后背的情况,明显的蝴蝶骨似要展翅而飞,她只觉得这条裙子,并没有遮住多少。
作为一条睡裙,并不宽松,反倒是很显腰身,玲珑的曲线,叫人移不开眼。
明思安小口抿着水,她晚上没有吃喝的习惯,因此只是小口抿着,企图欺骗过身体,告诉身体已经补过水了,不要再渴了。
两人沉默着,手中都握着杯子,其实心中念头百转千回,此时无声胜有声。
沉默的氛围下,正在酝酿着什么,明思安有些想法,又不愿深想。
喝完了杯中的水,她把杯子放在桌上,杯子与大理石台面发出叮的一声,打破了沉默的气氛。
贺以柠也放下了手中的玻璃杯,热意在空间中沸腾着。
她们知道失眠的原因是对方,那一场交锋,看似是贺以柠赢了,实则不过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两人从初见就开始交锋,贺以柠几乎是大获全胜,这一次,明明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中,却意外成了势均力敌。
迎上贺以柠的目光,明思安露出了一个微笑,下意识地露出来的笑,总是很好看。
“贺律,晚安。”她轻声说了一句。
陌生的称呼,亲密的关系,同住一个屋檐下,一段完全没有未来的关系。
明思安不认为两人能长久,她们的关系就像是没有地基的房子,抵御不了任何级别的暴风雨。
她一直认为,在她拒绝的非常明显的情况下,贺以柠还是跟她签订了协议,对方就不仅仅是为了做给家里人看,在知道两人的信息素完美匹配后,她才恍然。
原来,贺以柠要的不仅是表面关系。
可是这种关系,不可能维系太长时间的,时间会让一段感情消磨殆尽,况且,她们还没有感情。
明思安垂眸,把杂乱的思绪掩下,她对自己的焦虑感觉到震惊,凭空而来的,对未来的焦虑,可是她已经计划好了,为什么还要焦虑,总不能是因为计划里没有贺以柠吧。
走出客厅,两人便要一左一右地回到自己的房间,凌晨一两点都睡不着的她们,现在回到房间,躺在床上,也未必能睡着。
“明思安。”身后贺以柠忽然出声。
比声音先到的,是雪地森林的气息。
等她抬眸,贺以柠已经站在了她的面前,“收拾好行李,三天后跟我一起回贺家。”
周末过去,再上几天学,就到了除夕,陈女士发信息都比往日频繁了,毕竟她拉黑了陈女士的手机号,对方打不通,只能通过简信,在免打扰的情况下,陈女士的简信不会提醒,自然打扰不到她。
贺以柠没有给她太多思考的时间,“这件事我已经跟家里说过了。”
“你家里人会同意?”明思安惊讶,贺家人怎么会同意她去,反对还来不及吧。
“不同意。”
贺以柠干脆地回答了这个问题,正如她所想的那样,贺家人不接受她,哪怕她们之间的事情已成定局。
omega被彻底标记后,几乎就没有了选择,她很不理解,贺以柠把自己置于这种境地,毕竟只要她想,就可以释放信息素,掌控贺以柠。
这对omega特别不公平,所以omega择偶需要谨慎再谨慎,保护omega的法条修改了一次又一次,才到了如今还算完善的程度。
在听到贺以柠干脆地回答后,明思安无语了半晌,就是说,贺家人哪有这么好说话。
“那我再去不好吧?”
贺以柠给了她一个冷漠的眼神,“想退缩?”
“可是别人不欢迎我去。”
“我欢迎你就够了。”
闻言,明思安的心脏慢了一拍,她感觉自己好似听到了什么情话,全世界都不欢迎她,贺以柠也会欢迎她的那种情话。
她的耳根泛起热意,这比两人亲密接触时杀伤力都大。
明思安抬起手,用修得极短的指甲刮了下耳朵,指尖都能感受到耳根的烫。
“好,我会收拾的。”
她应了一声,在想去贺家的时候,穿什么样的衣服不会给贺以柠丢人。
还好,贺以柠给她准备了很多衣服,她只要从中挑选适合在贺家穿的就好了。
贺以柠突然往前走了一步,两人的脚尖顶在一起,“你为什么睡不着。”
睡着又醒时是困倦的,一直睡不着,眉眼处会带着烦躁,哪怕只有一点点,可是明思安站在光下,能很清楚地看到她眉眼带着难以入眠的心焦。
明思安抿唇,没想到大小姐会问她这个问题。
“心焦。”她回答得比较含蓄,只说心焦,没说没什么而心焦。
贺以柠则笑了,原来在她失眠时候,明思安同样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不想跟我说?”
明显挑逗意味的话,叫明思安扬了下眉头,她怎么感觉大小姐在幸灾乐祸,很满意她失眠的样子。
而且,深夜里,有一个漂亮女人差点儿要贴她身上,还用着挑逗意味的语气说话,要不是她在清醒状态中,保不齐会以为自己遇到了一场倩女幽魂。
“不能说。”明思安毫不退缩,用着意味不明的语气开口。
“不能说?”
“嗯。”
当然不能说,难道明思安要说,被她一撩拨,结果她潇洒地抽身离开,留她一个人,不上不下的难受?
do这件事,向来是脑子比现实的进展快,脑子里都跑到床上了,实际上暧昧的氛围才刚开始,明思安被钓成了翘嘴,结果人家根本不吃她,也确实很可恶了。
贺以柠轻*笑一声,难得的好心情,“不是在想我?”
明思安一怔,转移着话题,“贺律怎么没有睡着。”
“想你。”
直白的话,让她的心脏酥麻了一瞬,她连忙假装没有听到这两个字的样子。
她知道,贺以柠是故意的,故意说这种话引着她的情绪波动。
“那个,贺律,我先去睡了。”
明思安微怂,孤冷的大小姐,竟然说话这么直白,说不是戏谑,她都不信。
哪知贺以柠直接挡住了她的去路,还逼得更近一点儿,硬生生地撞上了她的唇。
吃痛下,明思安就要躲开,贺以柠哪里会给她躲开的机会,吻的越来越凶,不像是吻,更像是撕咬,血锈味在口腔绽开,她连忙推开贺以柠。
“贺以柠!”
这是明思安第一次称呼她的大名,“你是不是有病。”
哪有人接吻跟要吃人似的。
贺以柠挑眉,唇角勾起一抹满意的笑,她仿佛很满意明思安叫她的大名。
“生气了?”
听到大小姐的问题,明思安一下子泄了气,她生什么气,她哪有资格生气。
白天的贺以柠是克制矜贵的大律师,晚上的贺以柠则变了一个人似的,更像会发疯放肆的大小姐,甚至爱笑了许多,不似白天那么冷冰冰的。
究竟哪个才是真实的贺以柠,或许两个都是。
明思安冷哼一声,“怎么?不能生气,你属狗的吗贺以柠。”
她发现,大小姐的大名也不是那么难叫,第一次叫出来,再叫就容易得多。
就像大小姐强忍着,紧紧闭上唇,不想从唇角露出什么声音,可在音符奏出的那一刹那,便自然谱成了一首完整的曲子。
贺以柠的唇角带着玩味地笑,没有要说话的意思,就那么盯着她。
不带感情的眼神,看得明思安有点儿心虚,她都不知道自己心虚个什么劲,“那请问贺大律师,我现在能去睡觉了吗?”
都凌晨两天了,她还要拍视频呢,总不能顶着黑眼圈去拍吧。
贺以柠侧身让开,她没想做什么,第一次吻明思安是为了撩拨,这一次只是为了惩罚。
明思安正要走,又忽然转身,不对劲,很不对劲,大小姐总能轻易撩动她的心弦,做一些虎头蛇尾的事。
“贺以柠。”
“嗯?”贺以柠倒是没想到,明思安会叫自己。
“你是在驯狗吗?”
明思安终于问出了自己想了许久的问题,先让狗狗尝到骨头的美味,再用骨头吊着,让狗狗听话。
“?”
驯狗?可以这么说吧。
贺以柠的目光落在她破皮了的唇上,迈步往卧室方向走,没有给出一个答案。
但她从女人似笑非笑的眼神中,看出来了,女人就是故意的。
不愧是坏女人,总是能做出让人欲罢不能的事。
注视着贺以柠的背影,摇曳生姿,让人舍不得移开眼,她耳根微红,连忙垂下眸子,没好意思再看,欣赏是一回事,可是越看越心动,那就不好了。
协议关系,最忌有人心动。
明思安叹了一口气,回到房间拿起手机,信息箱有好几条未读,她以为是垃圾信息,只想打开点一键已读。
随便扫了一眼,发现不对劲。
【明思安,你个小白眼狼,马上就过年了,一个电话都不往家里打,你心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妈,还有没有你妹妹。】
【人家放假都出去旅游,你妹妹放假在家一幅画接一幅画的画,手上都起冻疮,暖空调都不舍得开,你在港江吃香的喝辣的,就不管我们死活了是吧。】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正在大律所实习,一个月工资两万,你居然还骗我没钱,给你打钱,当初你刚出生,就应该直接把你淹死,省得这么气我。】
【别以为你考上了好大学,以后要当大律师,你就不是我的女儿了。】
【你毕业后,必须回来考公,这件事没得商量,不然,就别怪我不认你。】
恍惚间,明思安听到了另一个女人在说,“明思安,是谁允许你留在华申的,我难道没有跟你说过,毕业后要回来工作的吗?你是研究生,以你的学历,考公的起点很高。”
明思安还清晰记得自己说了什么,“回去给你跟弟弟吸一辈子血吗?”
“那是你弟弟,我们年纪大了,就指望你给你弟弟买车买房娶媳妇了,再说,姐姐的钱给弟弟很正常,谁家不是这么做的。”
“我去你的正常。”
明思安脑海里回忆起这个画面,嘴上也骂了一句,
声音驱散了恍惚,明思安回过神来,随手滑动着手机屏幕。
后面还有很多条,差不多都是同样的话语,不是骂她,就是在哭诉自己有多可怜。
明思安眯起眸子,察觉了事情的不对,这个号原身没有告诉陈女士,对方不应该知道,而且居然知道她已经实习,准确地说出了她的月薪多少。
陈女士这个手机号,白天打过她不少电话,只是她写稿子时静音,忘记打开声音了,所以一直没接到。
到底是谁,向陈女士透露了她的情况。
不过,经过陈女士信息轰炸这一遭,她倒是觉得脑袋里的乱麻理顺了许多,不再总想她跟贺以柠之间暧昧的气氛,困意逐渐席卷而来。
【作者有话说】
明思安:差点儿被咬死了
贺以柠:咬断脖子才会死
明思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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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而来的沈明河,看着老鼠来了都能饿瘦的家,以及想要赶走她,占据房屋的叔婶,被迫跟这些人斗智斗勇。
直到她在河边发现了一个身受重伤昏迷的美人,本欲不多管闲事的她,看着要上前的傻子,还是把美人带回了家,总不能让美人被傻子糟蹋了,当然了,对村里人来说,她一个疯子也好不到哪去。
美人实在好看,对着她软软的喊,“恩人。”
天寒地冻,还主动睡在她的榻上为她暖床,抱在怀里娇软甜香,总算让她感受到了穿越的好处,实在快乐。
两人顺理成章的成亲,为了给娘子好的生活,沈明河强硬跟叔婶分家,决定科举,中得小三元,获了个廪生,能领取廪米了,正当她高兴回家报喜,每日都会在院中等她的娘子却不见了身影。
直到她高中状元,看见了坐在龙椅旁的女人,摄政长公主——嬴素月。
满朝文武先拜长公主,后拜皇帝,高高在上,冷若冰山,一双眸子扫过,只有藐视苍生的无情。
金銮殿上新科进士三跪九叩,跪的是长公主,叩的是长公主,但众人心中激动,满腔豪情,而她这个新科进士之首,感觉到的只有被抛弃戏弄的屈辱。
京城有传言——【长公主遇刺受伤,被一农家所救,农家协恩图报,竟强迫长公主嫁之,不知所谓,还好长公主侥幸逃脱,当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协恩图报?沈明河站在金銮殿下,凤座上长公主俯视众生,殿内只有二人。
“殿下,我图报了吗?”
“无。”
“我要你嫁我了吗?”
“是孤主动。”
“那敢问殿下,为何弃我。”
嬴素月无言。
沈明河心死,“你我婚姻,不再作数。”
可当晚她再次被嬴素月召见,身后之人靠在她背上引诱着,“明河,你当真能舍了我?”
***
长公主嬴素月十六岁摄政,辅佐幼帝,以铁血手腕,让那些试图欺君主年幼的臣子熄了心思,却在二十岁时遭遇亲弟刺杀,还好被人所救。
那日她意外发现恩人竟是女扮男装,沈明河软声求她不要说出去。
养伤多日,面对着温柔体贴的沈明河,嬴素月逐渐起了心思。
她诱的沈明河跟自己成亲,哄的沈明河去科举,只有这样,两人才能永远在一起。
可敌人还是找到了她的位置,此时身为普通人的沈明河在她身边很危险,她只能离开,暗中护佑着沈明河。
当两人再见,沈明河竟欲跟她和离,那她便只能强留了。
小剧场:
正月初一,长公主夜召状元郎
正月初二,长公主夜召状元郎
一连过了大半个月,长公主教令干脆不装了。
正月二十日,长公主再召状元郎侍寝
34
第34章
◎跟贺以柠回家◎
除夕是一年之中最重要的节日,意味着团圆,大部分家庭中,父母期待着孩子们回去,孩子们也期待着父母回去。
明思安不喜欢过这个节日,在外工作时,她宁愿一个人在华申的大套房里吃泡面,也不想回去听妈妈说,他们有多苦,她有多白眼狼,弟弟要在哪哪买房,价值几百万,但他们手里只有二十万,想让她出剩下的钱。
她有钱当然给自己买大平层,为什么要给弟弟买房,况且,人家的弟弟是仆人,她的弟弟被惯得无法无天,张嘴就是骂人,连妈妈都骂得很难听。
妈妈对她的宠爱,顶多是她每次考第一名,开完家长会后,长脸的妈妈,会在当天对她多上几分耐心。
等到她考上大学后,妈妈每天一个电话,给她灌输的就是毕业后回来,考公留在县城,说他们供她读书花了多少钱。
事实上,她读大学每个月八百的生活费,她从大三开始实习后,八百也没了,她考研这件事,都被骂了,但是她投内刊的稿费不少,完全能负担起自己大学四年,读研的各项费用,这才能按照自己的计划进行。
从小到大的经历让她明白一件事,经济是独立的资本,思想是独立的灵魂。
有些人有钱,依然无法脱离原生家庭的掌控,思想上足够的独立,才能有勇气。
当然了,明思安认为的独立,不是彻底跟原生家庭斩断所有关系,还是要看实际情况的,就像她的父母,爱她,只是相比起来,他们更爱钱,更爱自己,更爱弟弟。
百分百的爱,她可能占据了1%吧。
可是她,从小在期待他们的爱,长大了也在想,他们为什么对她跟对弟弟天差地别,再后来,她明白过来了,她的父母对她的爱是有条件的,却依然企图用亲情绑住她。
工作后,她每个月都会打钱回去,只是人不愿意回去。
后来回到小县城,也是因为弟弟沾染上了赌,跟妻子离婚,卖掉了婚房依然还不上钱,于是给出家里的地址,自己跑了。
要债的上门,搬空了家里,由于他们现在居住的老房子属于景区,只能世代居住,政府维修,不能售卖,所以还没有露宿街头,爸爸气成了脑梗,彻底不能自理,妈妈一夜白头。
明思安庆幸自己没有跟他们说自己在华申买了房子,不然弟弟对外说的地址,还得包含一个她在华申的家。
已然破碎的家庭,需要她回去,没办法,她只能先回到小县城,开工作室也只是为了过渡,她一开始没有想在家待太多年了,毕竟医生说,除非发生奇迹,爸爸活不过三年。
她就挂靠在大律所下面,成立了私人工作室,正好做一名,她一开始就想做的公益律师,为弱势者发声。
慢慢地,她喜欢上了做公益律师,为那些受到暴力对待的妇女儿童,那些被老板欺压的工人讨回公道时,成就感不比在红圈所差,甚至更胜一筹。
第三年,爸爸没有坚持住,不过他的去世,对妈妈跟她而言算是一个解脱吧,只是妈妈的身体也很差。
经过三年工作室,明思安确实喜欢上了做公益律师,其实她还是想回到华申的,华申是大都市,机会更多,发出的声音也更大。
一个小县城律师的能力是有限的,同样的案件在无数个小县城发生,想要彻底改变这一现象,那就是站在更高的地方,发出更大的声音。
上辈子没能做到的事情,明思安希望自己这辈子能做到。
她对陈女士没有感情,毕竟她不是原身,除了按照法律进行赡养,对陈女士不必在意,哪怕对方发了很多恶毒的话过来。
今天是除夕,学校上午有课,下午才放假,明思安快步走出学校,在校门口看到了贺以柠的车。
她快走两步过去,坐上了后座,“不好意思,久等了。”
她来不及打招呼,先出声道歉。
明思安平息着小跑带来的呼吸微重,她知道贺以柠会来接自己,一下课她就在校园小跑,快到校门口了才停下脚步,跑了有十来分钟,只是呼吸微重,跟衣角微湿差不多程度。
她一回头,就见贺以柠正用毫无感情的冰冷目光看着她,看得她心中微惊。
“怎……怎么了?”
阿梨提醒道:“明小姐,你同学找你。”
“什么?”
她顺着阿梨的目光看过去,才看到程澄正在校门踌躇着不敢上前。
发生什么事了,程澄怎么来了。
她打开车门走出去,车门刚合上,前面阿梨就打开了驾驶位的车窗。
明思安回头看了一眼,也没在意,“程澄,找我有事?”
“当然有了,你的书跑掉了,我在后面怎么追你都不停下,跑那么快干什么,准备见……”程澄忽然想起了什么,赶紧换了个话题,“对了,我父母已经到港江了,他们决定来陪我过年,放假这段时间我可能要陪他们,你在过年期间的更新,我会发些能自己一个人完成的素材给你,你注意看。”
“好,我知道了,那你陪叔叔阿姨好好玩。”明思安笑着说了一句。
晚上就是除夕,放假马上回家也只能赶上春节,也就几天假期,来回开销太大,除了那种有钱的,在港江大学读书的学生,很少会选择回家。
目送程澄离开,她再次坐回车里后,才后知后觉的不好意思。
阿梨强忍住笑说了一句,“明小姐,不用跑,大小姐会等你的。”
明思安:“……”装着没有跑的样子,却还是被发现了,她只能假装毫不在意这个话题。
“没有,我担心误了你们回家的时间。”
阿梨笑笑没有说话,没有说信,也没有说不信。
明思安眨了眨眼睛,什么意思,信不信的,总要说句话呀。
她用余光偷偷瞄了贺以柠一眼,对方修长的手指正在平板上滑动着,从侧脸能看出她的唇角翘起,心情似乎还不错。
刚刚不还冷冷的嘛,这会儿心情怎么又好了。
大小姐真是多变。
明思安靠在椅背上,心里还是很紧张的,马上就要见家长了,还不止一个,过年期间,应该是贺家人聚集的最齐的时候吧。
她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已经下午三点钟了,听阿梨说,从这边去贺家要开一个小时的车,港江不大,一个小时的路程,肯定是在别墅区。
贺家别墅占地3000平方米,其中拥有近1万平方米的私人园林,隐私度非常高,被媒体称为贺氏皇宫。
港江就那么大,豪宅不多,那些受到关注的富豪,自然会被媒体盯着,港江媒体盯富豪比盯明星盯的都要紧,对港江人来说,豪门八卦比明星八卦要有意思的多。
贺家在港江尽管比不上那些首富出名,却也是被很多人关注的豪门,特别是现在处于新旧交接的关键时刻,贺家家主身体明显出了问题,有传言说,家主不会从二代中选,会直接选三代,所以很多媒体的目光都聚焦在了贺家三代身上。
在外界看来,有竞争力的贺家三代不少,贺家培养后代的手段不错,基本考上了一流大学,要么在一流大学读本科,要么读研。
那种本科研究生都是一流大学的,也有好几个。
在贺家,贺宸章在Alpha里面排第三,贺以柠是omega里的老大,实际上按照年龄来排的话,贺以柠算老五。
明思安想到自己了解的资料,就一阵头晕,贺家人太多了,想要分清楚不容易,贺以柠也没有给她贺家的资料。
想到这,明思安低声道:“贺律,你要不把贺家人员的资料给我一份,省得我到时候认不得人。”
“第一次见面,不认得也正常。”贺以柠继续滑动着手里的资料,冷淡得不得了。
有道理,但是……
明思安想说什么,视线莫名被平板上的资料吸引——奶奶的,姐姐的三女儿一家五口资料。
明思安:“?”
她愣了一秒钟,反应过来笑出了声音,引得贺以柠看过来,“笑什么?”她的话有这么好笑吗?
“原来你也不认识贺家的人。”明思安眯眼笑着。
贺以柠:“……”
她冷冷地看了一眼正在憋笑开车的阿梨,她每次回去贺家聚餐前,就要看一眼资料,她的事情太多了,再加上脸盲,只能从资料上提取信息,然后再把这些人对上号,谁让她看照片也没用呢。
她的记忆力是很好,可就是记不住人脸。
还好贺以柠只是轻微脸盲,经常见面的那种她还是记得的,这种一年可能就见一次面的,能记住也是怪了。
趁着回去的路上,她要紧急补充这些人的信息。
“不许笑。”她给了明思安一个冷漠的眼神。
明思安丝毫不生气,伸手示意贺以柠把平板给自己,“我来看。”
她突然想起,小说中写过的,贺以柠有轻微脸盲,不是特别严重,但是贺家人太多了,短时间内就想把人记住不容易。
就像贺宸章,身高170,到处都小,难道看到这个身高,到处都小的就是他了吗?若是同时有很多人站在一起,那就更麻烦了。
小说中,贺以柠平时就很冷淡,所以看到人,不叫人也很正常,那种离得近的亲戚,经常见面的,她是认识的,稍微远一点的,特别是这些人也有了子女,人太多了。
后来被人知道了她轻微脸盲这件事,还有人用这件事算计她。
明思安接过平板,小声道:“我的记忆力还不错。”
何止是不错,她现在的记忆力比上辈子还要好,一篇文章看两遍,她就能记住里面的内容。
照片也一样,她对自己的记忆力有信心。
贺以柠微愣,其实阿梨把这些人都记住了,但是一些场合阿梨不能一直跟在她的身边,没办法在她旁边提醒,跟她说话的人是谁。
去年遇到一个长辈,她径直路过,下午就被奶奶叫去说没礼貌,她才知道,路过的那个老太太是奶奶的姐姐。
她认识伯伯,叔叔,姑姑,可是奶奶的姐妹,她是真的不认识,这么多年学业很忙,长辈的活动,也不会让小辈参加,逢年过节祠堂祭拜,孩子们都跪在后面,哪怕上了大学,也顶多比小孩子前面一点,按照辈分跟年龄排的,她奶奶这一支的辈分比较小,除了核心成员,也就是她的亲生母亲以及叔伯这些人,她们这些三代,也要站在很后面。
祭拜祠堂结束,三代们聚集在一起,一个桌一个桌的拜年领取红包,只有这个时候,双方才有近距离接触的可能。
别说是奶奶的姐妹,母亲的姐妹,贺以柠一个月都见不了几次。
贺以柠真的不想跟这些亲戚接触,他们还喜欢找奶奶告状,奶奶还很看重这些亲戚,
想到即将要跟几百个亲戚接触,贺以柠的心情阴暗了许多。
她扭头看向明思安,见这人正快速滑动着资料,比她的进度快很多,一遍看完,马上复习第二遍。
这一次回贺家,她的身边将会一直站着明思安,这人以后与她为一体。
想想有些新奇,她独自战斗习惯了,毕竟霍奇不是贺家人,过完年才会跟着家人到贺家拜年,可能会住上两天,却不会整个春节都在贺家。
只有明思安可以,每一次都陪她回贺家,面对许多她不想面对的人和事。
明思安感觉到旁边有一道视线,一直落在自己身上,她扭头看过去,“差不多了。”
她似安抚一旁等待着急的小朋友:别着急,等我忙完就陪你玩。
贺以柠微怔,唇角不自觉地上扬,随即转念一想:她靠自己也不会出错,反正她总是冷冰冰的,经常被告状到奶奶那里。
“你要做我的助理?”
“算是吧。”
明思安头也不抬地开口,反正她会一直跟在贺以柠的身边,不仅是她提醒贺以柠,也是在贺家待的这些天,以防被针对,两人还是寸步不离的好。
竟然不看她?贺以柠的脸冷了下来,不再看明思安。
而明思安看了两遍资料后,闭眼回忆了一下记忆内容,觉得没什么问题才睁开眼睛,她扭头看向外面越来越宽的路,以及越来越少的房子,房子也越来越豪华。
独栋,小洋楼,频繁地出现在眼前,她们已经进到了港江富人集中的地区。
车子进入山路后,能发现,这边的房子更加的豪华,占地面积也越发的大,在港江拥有这么一幢别墅,得多有钱才行。
明思安上辈子在小县城租了一套别墅,一个月一万五千元,不跟妈妈住在一起,她不想听妈妈诉苦,以及里外里的都想让她替弟弟还账。
她当时起诉那些要债的人,打赢了官司,他们把从老宅搬走的东西都送了回来,只是她可没有给弟弟还账,还了钱他可就回来了,到时候作天作地的,更令人厌烦。
她只想好好地送走即将过世的父亲,等父亲去世后,妈妈有养老金再加上她每个月打的钱,足够妈妈在小县城活得很好了。
至于妈妈会不会补贴弟弟,那跟她无关,她尽到了自己的责任,每个月就那么多钱,妈妈愿意给谁花就给谁花,没有了她也不会补贴。
妈妈就在外面说她,自己住别墅,亲妈住潮湿的老房子,还说她有钱,却让弟弟有家不能回。
明思安干脆不转账了,每个周给上差不多价钱的物资,保证妈妈饿不到就行,并且每一样花费她都开了发票,以及特意让人送上门,周围邻居都知道,她是一个孝顺的女儿,每周都有各种礼品送上门,什么粮油米面,还有各种肉蔬菜。
她妈只能自食其果,偷偷地拿了油米去卖,别人知道她是为了补贴儿子,还骂她不知好歹,天天在外说孝顺女儿的坏话,牙缝里省出来的钱补贴儿子。
结果呢?儿子人影都不见了,这些事还传到了要债人的耳朵里,他们还上门逼问老太太。
明思安看着车窗外,思绪逐渐飞远,她家里就几口人,还闹出了那么多幺蛾子,贺家几百口人,不用想,也知道幺蛾子非常多了。
终于,车子开到了山顶,海拔也600米左右,不算高,这边也是著名景点,只是游客到的地方跟她们到的地方不一样。
看见车子,保安立马把门打开,对着车子行了礼。
还不止一道门,后面还有一道门,门口守着的保安跟第一道门保安数量差不多,全都笔直地站在原地,可能是第一道门通知过,第二扇门早早的打开了。
车子一路畅行无阻,开到贺家园林内,到了贺家别墅的门口才停下了。
六层别墅,地下还有三层,还有超大的泳池,外面停了一排的豪车。
这跟明思安见过的庄园不太一样,怎么说呢,有点儿小,小县城里也有庄园,她有一个当事人住在里面,庄园内的家政房都是套房,一栋小楼里面住的是服务人员,里面还有许多栋中式别墅,每一栋都带有庭院等。
不过,港江这种地方,房间够住就行了,用不着太大,大就代表着贵。
车子刚停下,就有人打开了车门,对方看见人是明思安,愣了片刻,差点儿脱口而出:你是谁。
还好,在看见贺以柠后,他连忙走到另一边把车门打开,恭敬行礼,“大小姐。”
明思安替人尴尬地笑笑,迈步下了车,目光放在贺以柠的身上,看着她优雅地下车。
贺以柠走到明思安的身边,两人并排站在一起。
似在犹豫,当又一辆车停下时,贺以柠不动声色地碰了一下明思安,示意她挽住自己的胳膊。
“做什么?”明思安没能理解,这么大的地方,两人站在一起多挤啊。
旁边的阿梨翻了个白眼,跟瞎子谈恋爱,大小姐也是真辛苦。
她只能在旁边暗示明思安,先拍了拍自己的胳膊,然后做挽手的手势。
明思安眨了眨眼睛,还没有弄明白什么意思,先学着阿梨的样子,竟就挽上了贺以柠的胳膊。
她就要拿开,然后看见阿梨欣慰的笑容,连忙看了贺以柠一眼,见这人反而夹紧了胳膊,这才放下心来。
两人并肩站立,素色旗袍的贺以柠,黑色双排扣西装的明思安,穿着薄底皮鞋,比起往日的中性西装,这一身更偏女士风,西装外套会稍长些。
她们站在一起,一对璧人,佳偶天成。
只是一辆不长眼的骚包红色跑车在了她们旁边,扰了这令人惊艳的一幕,贺宸章从里面下来,视线在她俩挽住的胳膊上转了一圈,随后嘁了一声,“原以为妹妹是逢场做戏,没想到真的把人带回来了,真是好奇,妹妹对她是真爱呢,还是想用她获取更多的家产?”
贺以柠蹙眉,“那你呢?跟顾星结婚,不要你那个小男友了?”
贺宸章的脸色猛地一僵,随即难看了起来,“那就看看,是我娶顾星让家里开心,还是你娶小白脸让家里开心吧。”
“多事。”
明思安听着耳边清冷的声音,脚步迟疑了片刻,这才门口就遇到了交锋,要是真在这住几天,总感觉自己接下来不是很好过的样子。
贺宸章笑笑不理贺以柠,转而看向了她,“你还不错,要是你不要贺以柠了,可以来找我,我得给你留一个合伙人的位置。”
上来就重金许诺,不知道的人恐怕会很兴奋,贺宸章的律所也是贺氏旗下的,能做贺氏律所的合伙人,对很多出身一般的人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明思安扭头充满爱意地看了一眼贺以柠,“堂哥可不要瞎说,我这辈子生是柠柠的人,死是柠柠的鬼,绝不会离开柠柠的。
她还上前一步,故意站在贺宸章的面前,贺宸章无语仰头,这家伙真的很烦人。
贺以柠感受到胳膊上空荡荡的,本就冷的神色,还带着一点儿阴沉,看向贺宸章的眼神更加的不善。
贺宸章完全不在意,冷哼一声退后,“油嘴滑舌,一看就不是好东西。”
上次他就领教过明思安的这张嘴了,没想到这家伙竟然能这么自然地叫他堂哥,她能叫,他都听不来。
“贺宸章,明思安是我的伴侣,你若不能道歉,那就法庭上见。”贺以柠冰冷的声音响起,一下子把气氛降到了冰点。
明思安惊讶地回头,眸中倒映出贺以柠精致的五官,随后慢慢放大,贺以柠的整个身影出现在她的瞳孔中,白皙的肌肤,到腰间的长卷发,一袭素白真丝旗袍,清冷如月,宛若不食人间烟火的神女,可能是旗袍本身的特质,让贺以柠多了一丝温婉,可惜被披肩遮住了纤细的腰肢。
“法庭见?你起诉我什么?”贺宸章不屑道。
人家小两口回家,偏他不识趣的打扰。
贺以柠抿唇,旁边的阿梨咳嗽一声,吸引了众人的视线,“那个,我录视频了,三少,你辱骂了明小姐。”
贺宸章:“……”辱骂一个人证据确凿,是需要进行道歉的,严重者还要进行赔偿。
“对不起。”他深吸了一口气,迈步就往别墅内走去,他丢不起这个人。
明思安朝着阿梨竖起大拇指,“不愧是跟着大律师的,就是厉害。”
阿梨嘿嘿一笑,默不作声,刚刚明小姐放下挽住大小姐的手时,大小姐那一瞬间可冷了,她现在可不敢开玩笑。
偏明思安没有发现,这会儿竟然不挽了,她真想抓住明思安的手放到大小姐的胳膊上。
正待她想要提醒时,明思安不经意地挽住了大小姐的胳膊,只见大小姐的身子一僵,随即嘴角微微翘起。
【作者有话说】
明思安:示范一次就够了,我自己会发挥
35
第35章
◎贺以柠凭什么幸福?◎
六层别墅,尽管不知道有多少个房间,但是住上几百个人还是很拥挤的吧。
两人进入别墅后,映入眼帘的就如皇宫般的富丽堂皇,以及忙碌的佣人。
看见贺以柠的瞬间,众人弯腰行礼,“大小姐。”
阿梨介绍道:“一楼是简单的待客区域,后面还有员工们居住的地方,二层三层是居住区,四五六层都是娱乐的地方,有时间我可以带明小姐上去看看。”
“多谢。”
这样看的话,那也住不了多少人呀。
明思安好奇地问,“贺家人口那么多,能住下吗?”
阿梨笑笑,“除了家主这一支,另外的贺家人都住在自己家,他们住的距离贺家不远,所以不需要住在这里。”
每层三千平方,几百口人其实也能住得下,只是可能会稍微挤点儿,但是他们都是有钱人,为什么要委屈自己呢。
想起自己只有五六个平方的房间,明思安伤心地靠在贺以柠的肩上,“人比人,气死人啊!”
贺以柠弹了一下她的脑门,“过年不说死。”
“会打傻的。”她嘀咕了一声。
“什么?”
“没什么。”
明思安冲她扬起明媚的笑容,贺以柠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很宠溺的样子。
只有两人知道,这是她们早就商量好的,在贺家用什么样的相处方式。
贺以柠很冷,稍微有一点儿改变,就足以让人多思了,一个平时笑都不笑的人,对另一个人露出宠溺的笑容,还能是为了什么?
明思安则容易得多,别人都不了解她,况且无论是原身还是她,在学校里对同学的态度不错,有人跟她打招呼都会笑,原身是傲气了些,但是原身知道,能获得奖学金,自己已经被很多人嫉妒了,平时当然不能*再招仇恨。
而她呢,三年公益律师锻炼出来的和善,所以给人很温和的感觉。
去学校打听的话,恐怕很多人都会说她性格不错,因此,在贺家这段时间,她的人设就是温和,爱妻,事事以贺以柠为主。
到贺家门口的那一刻,她们就开始演起来了。
没办法,盯着她们的人太多,阿梨说过,贺家到处都是摄像头,一楼,顶楼都有摄像头,电梯里面也有。
她们一直在被监控当中,表情神态,恐怕都有人在看着。
正如她们预料的那样,从她们下车开始,就有一双眼睛正在盯着她们,盯了许久,直到贺宸章的到来,打破了里面的静默。
“看到了?”贺宸章走进一个公主风的房间,一个穿jk的甜美女孩坐在沙发上,她的面前放着一台电脑,里面播放的正是贺以柠跟明思安两人亲密靠在一起的画面。
女孩看都没有看贺宸章一眼,只是低声开口,“她凭什么幸福?”
“幸福?”贺宸章冷笑一声,“不过是为了家产临时找的演员,我们这个妹妹啊,根本搞不清楚,奶奶要的是四世同堂,不是一个门不当户不对的小白脸。”
“小紫,你跟郑佳成怎么样了?郑家跟贺家合作多年,你要是能跟郑家联姻,而我跟顾家联姻,就贺以柠跟一个小白脸?不可能跟我们争的。”
女孩看了哥哥一眼,两人是双胞胎,不过她是女alpha。
“贺宸章,我要的不是家产,是贺以柠不幸,要跟你说多少遍呢?”
贺宸章:“……再怎么样,她都是堂妹。”
“贺宸章!如果不能做到,你我兄妹也没得做。”女孩冷冷地看着他,咬牙切齿的样子,看得他吓了一跳。
“贺紫书,你别吓唬我。”
感觉到自己做哥哥的威严被冒犯了,贺宸章嘴硬地怼了回去。
“你可以试试。”
贺紫书给了他一个阴冷的眼神,让贺宸章打了个冷战。
他向来害怕这个妹妹,小时候经常装作无辜可怜的样子,让爸妈收拾他,多几次之后,他就开始害怕妹妹,当然了,更多的还是讨厌,只是长大后,他明白,妹妹是他的天然盟友,在没有跟那些堂表分出胜负之前,他跟妹妹之间必须保持良好的关系。
别看妹妹一天打扮得跟个高中生似的,其实已经三十了,比贺以柠大了六岁,从穿着打扮上来看,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妹妹,不是说她长得显小,如今二三十岁的时候,十岁之差基本看不出来。
显然,贺以柠平时喜欢职业装扮,比正常律师穿搭要时尚一些,由于都是高级且独一无二的定制款,穿出去还是有很大的差别的,主要是贺以柠的气质很好,尽管他跟贺以柠是竞争关系,可是不得不承认,清冷的带刺玫瑰,更惹人注目,况且贺以柠本身的坚韧,是他不能忽视的存在。
而妹妹贺紫书,不是说穿搭有什么问题,是职业的特殊,律师总该打扮成让当事人信任的模样,当事人会选择一个穿成女高的律师,还是西装革履的律师,这应该还是很容易选吧。
妹妹平时在家穿穿也就说了,出去上班还这么穿,是真的很难让人信任了。
爸妈管过,管不住,妹妹是贺家第二叛逆,但是她很讨厌贺以柠,认为贺以柠的存在就是一个错误,恨不得贺以柠去死才好。
当然了,他也想。
贺宸章脸上露出一个不那么明显的笑容,表面上还是道:“算了,我不管你,我只要家产,如果你做的事情妨碍我继承贺家,那就别怪我不认你这个妹妹,”
似担心妹妹生气,他又接了一句,“只要不与这件事有冲突,别的事情我都可以听你的。”
贺紫书懒得搭理他,对自己的这个哥哥,她只有一个字:贱。
看着贺以柠跟明思安亲密的样子,她忽然开口,“你说,我跟贺以柠谁好看?”
“贺以柠。”贺宸章毫不犹豫地回答。
先不说气质,只要不是个变态,应该不会喜欢妹妹这种,每天把自己打扮成十来岁少女模样,人家穿jk是清纯,妹妹穿jk,就像是恶魔装嫩,完全是两回事。
贺以柠不一样,她要是出道做演员,也绝对是国民女神级别的,一个正常人不喜欢大美人,喜欢小变态?
可是他忽略了,他们贺家人能有几个好的,病情轻重而已。
贺紫书:“……”
见哥哥选得那么干脆,她沉默了好一会儿,冷声开口,“你想死。”
贺宸章:“死也不选你。”
下一秒,一个不知名物体朝贺宸章飞来,他赶紧抬胳膊去挡,随后一阵钝痛,接下来就是玻璃杯掉地碎裂的声音。
他这才反应过来,要不是他反应快,恐怕就被玻璃杯砸到了脑袋。
“woc,你真的要杀我啊!”贺宸章猛地站起来,挥起拳头就要动手,可是想想后果,他气得转身离开。
关门时,他愤怒地留下了一句,“贺紫书,就你还想跟贺以柠抢,傻子都不会选你的。”
贺紫书盯着发狂的哥哥,脸上露出了一个甜美的笑容,在贺宸章看来更像是变态了,因为她的眼睛中,都是没有得逞的遗憾:可惜了,怎么没有把哥哥砸死呢。
贺紫书最讨厌别人把她跟贺以柠比,结果发现,她处处都比不过贺以柠,所以不管是什么,只要是贺以柠的,她都会争。
明思安?既然贺以柠喜欢,那明思安是她的了。
对于哥哥的离开她毫不介意,兄妹两个从小就在争夺,争夺父母的宠爱,争夺家里的资源,他们是合作关系,却也是竞争关系。
贺宸章曾经说过一句话:贺家,就是玄武门继承制。
一直以来贺家都是养蛊继承法,对外要团结友爱,对内要赢。
“贺以柠,明思安?贺以柠,贺以柠,贺以柠……”
贺紫书的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就像是多念几遍,贺以柠就会如她所愿的去死。
另一边贺以柠感觉到鼻子有些痒,在进入房间的那一刻,她推开了明思安的头。
明思安不解地看着她,阿梨解释道:“房间外不知道被谁装了针孔摄像头,整个贺家,除了家主的套房,以及这个房间内,任何地方都有可能被监控。”
自己住的地方都监控?
明思安无语,半晌才道:“你们贺家人真变态。”
她提前做好了心理建设,觉得贺家的争斗会比较严重,却没想到会这么离谱。
贺以柠坐到沙发上,恢复了清冷的模样,“放心,他们不敢太明目张胆。”
阿梨点头解释,“房间是锁着的,平时不会有人进来,上午我亲自来打扫过了,你放心。”
这个打扫可能不只是卫生,还有别的不干净的东西。
没想到贺家的争斗这么激烈,明思安好奇地询问,“不是说,得罪了贺家一人,就等于得罪了整个贺家嘛?还是传言有误。”
“那不一样,就跟明小姐你一样,大小姐可以随便喊你伺候,别人喊你试试,大小姐肯定不会同意。”
呃……
“是吗?”居然还能这么解释,听起来好像还挺有道理的。
不对,有什么道理啊,根本一点儿道理都没有,她为什么要伺候贺以柠?闲得没事干啊。
贺以柠也给了阿梨一个冰冷的眼神,似在说:多嘴。
阿梨连忙解释,“我的意思是,贺家人自己可以欺负,别人欺负,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明思安大概能理解,贺家是允许内部争斗的,但如果联合外人针对自家人,便违反了规定。
“那装摄像头这件事,贺家主都不管吗?”
她比较好奇,毕竟是居住的地方,就这样一点儿隐私都没有,也太过分了吧。
阿梨道:“当然管,一旦发现,且知道是谁做的,会受到相应的惩罚,既然敢做,就要做好承受后果的准备。”
管还是会管的,有些人明着不做,私底下肯定会做的。
家主能不知道吗?当然知道,以前还有力气管,现在的家主,回到家里养病的老太太,她的精力要留在公司事务上,家族内部争斗,她已经提不起精力处理了。
不过,阿梨继续道:“家里的管家对家主很忠诚,她会安排好一切,估计已经打扫过一遍了,可是家里若过年人多,谁都不知道,会不会有新的。”
无论如何,还是小心儿为好。
明思安点头,表示知道了,然后问,“那我住哪?”
阿梨疑惑,“你?当然是跟大小姐住一起。”
贺家人每个人住在带阳台的套房中,卧室,客厅,卫生间,还有衣帽间,书房,贺以柠住的这里应该有一百个平方的样子,确实很大,正常能容纳一家人,但是卧室只有一个,床也只有一个。
该不会要她睡沙发吧?
明思安可不敢想跟贺以柠睡在一张床上的事,那才是真是想得美了。
“可是……算了。”她不再说这个问题,等到了晚上,她跟贺以柠商量睡觉的事就行了。
明思安坐到沙发上,看着闭眼养神的贺以柠问,“那我们现在做什么?就这么坐着吗?”
“休息。”贺以柠的嘴里冷冷地说出了这两个字。
这就要休息了啊,也太早了吧。
阿梨连忙开口,“我去拿行李,大小姐,明小姐,你们好好休息。”
明思安往贺以柠身边挪了挪,“你刚回来,不用去跟你奶奶,母亲,妈妈打招呼吗?”
“不用,她们有时间,会让人来叫我。”
贺以柠习惯了这样,贺家没有“请安”的规矩,回来自然有人会去说,有时间见,就会让人来喊,没时间的话,过去没有正事,反倒是会被骂。
所以贺以柠第一时间没有去找奶奶,但是她也没有去洗漱休息,她清楚,奶奶在知道她带回了明思安之后,一定会让人叫她过去的。
“那好吧。”明思安拿出了手机,心中略微忐忑。
小说中,贺以柠带原身回贺家,贺奶奶是不同意她们结婚的,但是没多久,贺奶奶就昏迷了,再次醒来话都说不出来。
贺以柠在奶奶反对后,就想着解除跟原身的协议,只是奶奶突然昏迷,所有人都忙着,她也没有顾得上原身,又觉得,反正她把原身掌控在手里,也不怕原身做什么。
主要是原身表现得太老实了,很乖巧地等着。
正是原身表现出来的乖巧,让贺以柠放下了警惕,差点儿被算计到。
后面的事情,明思安肯定不会去做的,谋财害命的事她可做不来,可是贺奶奶不同意两人关系的话,那她该怎么做?
贺以柠又会怎么选?
就知道这一趟来贺家事情比较难做,希望她们能扛过第一关吧。
她起身倒了两杯水放在茶几上,拿出手机登录音符app的视频,周末的时候,程澄给她拍摄了不少视频,第一个视频就是,以实习法学生周末的一天。
明思安的一天是很无聊的,她建议程澄不要拍这个视频,但是对方说,无聊的视频剪的不无聊,能体现出两人的专业。
视频中,她起床的视频是自己回宿舍住了一晚拍的,运动时程澄说的,此时弹幕就很不对劲了。
【小明律师刚起床头上那一撮呆毛好可爱啊,我对小明律师的感情转变了,想生。】
【谁懂啊,她不仅有腹肌,单手能拿起25kg的哑铃。】
【五十斤而已,这不是很正常的嘛。】
【单手五十斤,双手一百斤,还抡了好一会儿,有人连八十斤的女朋友都抱不动呢。】
【天呐,小明律师跑步时少年感好足啊,是谁心动了,是我啊,想跟小明律师谈恋爱。】
【海边骑单车的时候,我真的死了,浑身充满着积极向上的气息,让我想到了自己的初恋。】
【你的初恋跟小明一样好看吗?那姐妹你吃得很好了。】
【算了,不值一提,可惜eat不到小明律师。】
【不行,我eat不到,你也不能eat,不过我查到小明律师实习的律所是贺氏旗下的安宁律所,贺以柠是律所的老板。】
【真的假的?要是贺以柠的话,我觉得两人很配了。】
这一条视频的拍摄角度拍摄的角度比较刁钻,准确地说是诱惑,无论是不经意的露出腹肌,被程澄抓怕,还是白衬衫海边骑车,总有人喜欢。
这一条视频点赞1.8万,评论一千多,让她的粉丝增长到了四万多,数据还在增长中。
她认真拍摄的那条板正视频,竟然也受到影响,点赞到了几千,评论区依然是告白得多。
得,她也是走到了颜值赛道上,靠颜值吃上了饭。
在这条视频数据跑了两天后,第三天她又发了第二条视频,是街头氛围大片,走在电轨车道边上,程澄操刀剪辑。
这次走的是清冷,不屑一顾风,明思安的清冷是学贺以柠的,不说十分像,也学了个七八分吧。
这一条视频比较短,只有二十秒,点赞在短短的二十小时不到,已经超过了上一条视频,点赞三万,评论一千,她的粉丝数量正在以每次刷新都增长几百个的速度在涨粉。
用颜值吸引粉丝的速度,比她做科普吸粉丝的速度快得多。
明思安跟程澄说过,她们可以做反差视频,比如完全素颜的时候,忽然变装,可以是古装,也可以是现代装等,如果能在视频中添加上科普那就更好了,主要是为了吸引人去看这条视频。
也可以是上一秒拍氛围大片,变装,或者是跟拍热度视频,下一秒就西装革履地在进行科普。
程澄也提出建议,她认为,等她们视频拍出来,可以请人来演一出,然后由明思安在结尾科普,这些行为是否犯罪,造成了什么后果。
如果是这样的视频,明思安的建议是另外起号,就当作是程澄的号,她来做特别演员,以短剧的形式推广,目前还是很新颖的。
程澄觉得她的想法好,决定这段视频疯狂刷剧,好好写出剧本开始进行拍摄,最好是再叫两个人,毕竟短剧需要演员,花钱的演员她们请不起,不花钱的倒是还行,或者画饼,说以后账号赚钱了,直接进行分成。
那就要找靠谱的人了,无论如何,账号得握在自己手里。
明思安又刷了一下主页的三条视频,等这条视频整体增长的速度慢了下来,她再发出一条视频。
周末她们一共拍了五条视频,过年期间是不缺视频发的。
明思安倒是觉得,过年嘛,自己可以录制一些与过年有关的话题,看着新发两条视频的爆火,她算是摸到门路该怎么拍视频了,首先,录出来的视频得有意思,人家才有耐心看到普法这块。
过年期间什么有意思?那肯定是放炮了,她小时候可没少放炮,胆子大的什么炮都敢玩,要不录相关的视频?反正也更有年味。
她在脑子里想着可以录制的相关视频,很快脑子里就有了几个想法,她赶紧打开备忘录开始记录。
这时,贺以柠用脚踢了她一下。
“做什么?”
“水。”
明思安无语,还是起身给她倒水,“你自己不能倒啊!”
人都已经开始接水了,嘴巴却还是嘟囔着。
贺以柠倒是不介意她发牢骚,只是自己盯着她好一会儿了,她光知道低头玩手机,头都不抬一下。
贺以柠一口接一口地把杯中的水喝完,才有借口把明思安的视线从手机移开。
“你在。”
她的回答气死个人,明思安白了她一眼,“行,大小姐请喝水。”
明思安把水递到贺以柠的面前,见她接过水杯,才扭头看向窗外,“天都黑了。”
冬天黑得早,这边又属于山上,能更快看到天色的变化,都这个时间点了,贺奶奶还会让人来喊她们吗?
明思安抬眸,叹了一口气,“我们就待在房间里吗?吃饭怎么办?”
今天是除夕,应该要吃年夜饭的,她在想,是贺家人都坐在一起吃饭,还是各吃各的。
“你饿了?我让人送饭来。”贺以柠低声询问。
明思安摇摇头,“不是,我不饿,只是好奇,你们平时吃饭是不是都去一楼吃饭。”
“不用,各吃各的,想吃什么直接找厨房,饭好了会送上来的,或者你想去楼下餐厅吃也可以。”贺以柠耐心地给她解释。
贺家的规矩多,事也多,她也不想明思安什么都不懂的情况下,就被人抓到了把柄。
“那就好,不然天天聚在一起吃饭,社恐害怕。”明思安开了一句玩笑,但今天年夜饭,应该是要一起吃的。
贺以柠勾起唇角,静静地看着面前的这张脸,心情莫名地好了起来,每次回到贺家她的心情都会很沉重,这次不一样,有人陪她一起回贺家。
就在这时,门铃响起,贺以柠示意明思安拿起桌子上的平板,然后点开,看到了站在外面一个西装革履的女人,女人年龄看起来有五十多岁的样子,年纪已经很大了。
“老管家的女儿。”如今老管家年龄大了,很多事情都换成了这位去做。
“是不是贺家主找人来叫我们?”
“应该是,给她开门。”
明思安点头,起身去开门,门打开的瞬间,她还没有说话,对方的脸上带着一抹微笑,根本不惊讶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大小姐,明小姐,家主叫你们。”
看来贺奶奶忙完了,终于想到了她们,其中还有一个了拱自家白菜的猪。
明思安看向贺以柠,对方点头,并走了过来,“好久不见。”
“是,大小姐又瘦了。”
“您每次看我,都觉得我瘦。”
这样的贺以柠,跟平时完全不一样,有说有笑的,多了许多的人情味。
只是,明思安能感觉到,贺以柠微微僵硬的手,或许她也很忐忑,马上要见到贺奶奶,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贺奶奶对她们是赞成还是反对。
【作者有话说】
明思安:跟女朋友回家过年,要不要睡一起啊
贺以柠:当然
36
第36章
◎请不要这样看着我,害羞!◎
贺奶奶住的地方,需要走过空中走廊,毕竟占地这么大,不分开建楼,中间套阳光都不好,所以贺家的楼算是H样的。
贺家的楼可以分成AB栋,A栋二层独属于贺奶奶,三层是贺以柠母辈那些人住的,B栋住的是三代四代。
贺以柠住在B栋二楼,过了空中走廊,正好到A栋二楼。
这里富丽堂皇的程度,跟B栋完全不一样,很符合明思安的刻板印象了,整体都是木质的,她对木材不算了解,但也能看出个大概。
金丝楠木做梁柱,打造家具,紫檀木做门窗雕花……剩下的木头她就不认得了,有很好闻的木质香,纯天然家居,就算刚装修完,也是没有甲醛的。
“大小姐跟我进去,明小姐您先坐。”
贺家的现任管家黄杨,一个女beta,就是一眼稳重儒雅的感觉,就像是电视里面,那种在世家长大,专门培养出来做管家的,一身黑色中山装,脸上总是带着微笑。
得亏看了贺家的资料,明思安才能把见到的人对上号。
听到贺奶奶要先见贺以柠,两人对视了一眼,交换了个眼神,贺以柠率先往里面走去。
明思安所在的地方,说是待客区,不如说是等待区,有沙发茶几,很快就有人上茶,她坐在柔软的沙发上,默默等着。
没一会儿,一个身穿jk的女孩走了进来,看年龄的话,看不出来她有多大,但是很像女高,圆润柔和的脸型与轮廓,让女孩看起来很温和,眼睛大而灵动,只是别的地方都比较小,鼻子精致小巧,嘴巴同样,整体比较甜妹长相,给人一种甜美少女感觉,颇像邻家妹妹。
贺紫书,贺宸章的妹妹,两人同龄,所以比贺以柠要大个六岁的样子,同时在贺氏总部上班,给贺家老二做秘书。
听说是因为她性格比较跳脱,经常做出与律师不符的事情,所以没有让她出去接案子,而是被自己父亲留在了身边。
如果现在是初印象的话,明思安会觉得贺紫书还不错,毕竟邻家甜妹,还是很有亲切感的,可是如果面前这个人是贺紫书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
除了贺家资料,她还知道小说内容,在小说里,贺紫书是把贺以柠欺骗到海上的幕后之人之一,要不然仅仅凭原身,哪有那么容易。
不仅如此,贺紫书就是个疯子,只要对贺以柠有坏处的事情她都做,哪怕损人不利己,甚至是损人八百,自损一千的那种。
贺以柠不好,她就开心了,为此,她不惜整死了贺宸章。
小说里,她的落败,就是因为贺二知道了自己的亲生女儿弄死了自己的儿子,这才下定决心赶走贺紫书的。
其中不乏贺以柠的推波助澜,她不是那种只会站立挨打的人,谁朝她伸出爪子,就要做好被砍断手的准备。
无论如何,贺紫书都不好接触,那她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想见贺奶奶?可是贺家的规则在那,难道是贺奶奶叫她来的?
先叫了贺以柠,又叫了贺紫书,感觉情况不对啊!
明思安思考着,要不要主动打招呼,哪知贺紫书直接坐到了她的旁边,浓重的香水味扑面而来,她立马屏住了呼吸坐远了些。
这样的行为虽然有点儿没礼貌,但是对鼻子友好,再说了,坐这么近干嘛,都贴上了。
“你是谁?”她干脆假装不认识贺紫书的样子。
□□脆地躲开,那么明显的嫌弃,贺紫书僵了一瞬间,重新露出了笑,“贺紫书,这个家第三代排行第四,你是谁?长得真好看。”
她故意趴在沙发扶手上,用手托住下巴,一副自己很可爱的模样。
明思安沉默,再次往后默默地挪了挪,她可不信贺紫书不知道她,关于贺以柠身边的人和事,贺紫书盯的可太紧了。
大家都在装,就看谁装得比较好了,“明思安,贺以柠的对象。”
她没有说是女朋友,这样的话,关系就起不到她们想要的效果了,直接说伴侣的话,她们还没有领证,会让人对她的印象不好。
当然了,她不能阻止别人对自己的印象不好,但是在贺奶奶那,她不能总不能成为一个胡说八道的人。
贺以柠还是挺在乎自己的奶奶的,她当然也要注意在贺奶奶面前的形象,在贺家还没有承认她们的关系之前,她还不能说自己跟贺以柠是伴侣。
只说是对象,进可攻,退可守。
贺紫书上下打量着她,忽然笑了笑,“你是五妹的对象?那真是巧了,今天早就有一个人来了,说是五妹的男朋友呢。”
男朋友?不可能,小说中没有发生这件事,她相信贺以柠,如果有这么一个人,就用不着跟她签协议了。
明思安轻笑,“是吗?那他可来拜见过贺家主?”
贺奶奶点名要见她,可没有说见什么男朋友,那这个所谓的“男朋友”有很大的可能是编造出来的,就算是卫钦,顶多算是相亲对象,贺以柠还没见的那种。
贺紫书忽然笑了,在奶奶的住处她可不敢瞎说,她平时疯也是对父母哥哥,在奶奶面前,她还是老实的,奶奶可是有权决定她是否还是贺家人的人。
“不说这个,加个简信吧,以后也好联系。”贺紫书拿出手机,笑得开心。
明思安想也不想地拒绝,“这可不行,柠柠这边的亲戚朋友,没有柠柠的同意,我是不会加好友的,再说了,有什么事情柠柠可以作为中间人传达的。”
她向来认为,除非有什么仪式感或者事情需要对象的朋友配合,不然私加对象朋友的简信做什么。
这是对贺以柠的尊重,也是对两人之间负责。
贺紫书面色一沉,屡次被拒绝,她的脾气再好也是会生气的,真是给脸不要脸,她找人家加简信,从来没有被人拒绝过。
她冷声道:“你说,我现在倒在你身上,然后大喊你调戏我,你猜贺家是会信你,还是信我?”
当然是相信贺紫书,没道理不相信自家人。
哪怕后面澄清了,可是明思安刚来就发生这种事,也会觉得她不行,好好的家被她搅的鸡犬不宁。
明思安心里涌起淡淡的无奈,她早知道来到贺家会遇到很多事情,没想到会这么快,还是用这样无耻的方法。
只是,她要是怕威胁,就不会来了。
“你觉得,这么浅显的伎俩能威胁到我吗?”
贺紫书不屑地笑了笑,“那你可以试试。”
两人僵持了一会儿,明思安敲了敲西装上的胸针,“还好我早有准备。”
“这是什么?”贺紫书蹙眉,不太明白一个胸针有什么奇特的。
“录音胸针,刚刚一看到贺紫书小姐,我就打开了这个。”明思安不吝啬于解释。
“职业习惯,没想到派上用场了。”
贺紫书伸手就要去摘,明思安率先起身退开,她站在距离贺紫书三米远的地方。
贺家人有病,不是小部分,而是全部有病,她怎能不早做准备。
贺紫书一愣,随后笑了,笑得很疯,“原本以为你只是一个傍富婆的小白脸,现在,我是真的对你感兴趣了。”
这次不行,还有下次,只要在贺家住着,机会多的是,哪怕不住在贺家,又不是就没有机会了。
但是贺紫书没有要走的意思,她用满意的眼神打量着明思安,心中有一个想法:贺以柠选品,从来没出差过。
要是明思安知道贺紫书心中所想,她能笑死,原身是什么好东西吗?其实也算,长相没得挑,就是出身不好,从小到大就是学霸,成绩一直稳稳地拿奖学金,除了人品出身,各方面条件都很搭配。
陈女士想的就是,等原身毕业,回去考公,然后找人介绍,跟高干子女相亲,哪怕入赘都行,要知道,像原身这样长得好,毕业于名校的,基本是在内部流通的,都不会到外面相亲。
只能说,陈女士的算盘打得很好,然而原身只想逃离她,只想留在港江,为此不惜用尽手段抱港江白富美的大腿。
那天明思安清理列表,就看到原身养的鱼,只是专心攻略贺以柠时,她谁都没有搭理,就好像因为意外加上了这些人,为了保持礼貌,只能把这些人留在列表。
后来还加上了贺紫书,跟贺紫书暧昧不清,想着弄死贺以柠后,就跟贺紫书走在一起。
原身自以为很聪明,可以把所有人玩弄于鼓掌之中,她没想到的,她能跟贺以柠成,背后有多少人在推波助澜。
不止一个人,是很多人,一个人推一把,事情就成了。
毕竟原身就算在普通人里面很优秀,在贺家人看来也是蝼蚁,贺以柠跟一个三无背景的人结婚,比跟人联姻好太多了,可是在看到贺以柠还挺幸福的那一刻,不得不说,贺紫书嫉妒了。
贺家大伯给贺以柠找的相亲对象是卫钦,贺紫书想着,大伯肯定有什么后手,正好让大房跟四房狗咬狗,二房才能获渔翁之利。
贺以柠不管是跟原身成,还是跟他们安排的卫钦成,都好过于找一个与贺家实力相差不大的联姻对象,只是贺以柠综合考虑吓,还是原身更好掌控。
贺家四房的内部争斗太厉害,二代之间表面平和,但允许三代激烈竞争。
大房有一个男alpha,一个女beta,二房是他们兄妹俩,三房姑姑家有两个omega,一男一女,四房贺以柠的出生,让贺家有了第一个omega,贺以柠还有一个alpha妹妹,五房目前还没有孩子。
这些三代都很优秀,再加上背景资源,前途不可限量。
他们争夺是利益,只有贺紫书是看不得贺以柠好。
贺紫书向来认为,贺家的大小姐是自己,贺以柠出生得晚,凭什么是大小姐。
在人类还没有发现信息素时,世界只分男女,没有abo,就算有了信息素,无论是女A女B还是女O,本质上都是女性,除开信息素没什么差别,只是出现了信息素之后,女A也可以令女O有孕。
凭什么女Alpha就不是大小姐,一个比她晚出生的omega是大小姐,从那以后,她就看贺以柠不爽了,特别是贺以柠被奶奶偏爱着,导致了父母看她就摇头,叹息她怎么没有分化成omega。
贺紫书越来越讨厌贺以柠,恨不得贺以柠去死。
自然而然的,贺以柠有什么东西她都会抢,抢东西,也抢人。
明思安表现得不错,贺紫书有点儿明白贺以柠为什么看上了她了,原以为贺以柠是外貌协会的呢。
而明思安感受到贺紫书的目光就不寒而栗,对方用这种贪婪的眼神看着她,有一种想要把她占为己有的感觉,她是人,可不是物。
她跟贺以柠在一起的时候,都不曾有过这种感觉。
她不想搭理贺紫书,心里想着贺以柠什么时候出来,或者是自己什么时候能进去。
明思安不知道的是,贺以柠进去后,没有跟奶奶说什么,贺奶奶坐在沙发上,没有跟她说话,只是示意她坐下,让她看电视上显示的一幕。
上面就是明思安在外面坐着的画面,显然,奶奶叫她来就是为了明思安。
不过,明思安在外面乖巧地坐着,面对给她送水的佣人,还低声道了谢。
坐得板正有礼貌,贺以柠很满意,礼仪上到位不被挑出毛病,事情就成功一半了。
紧接着就是贺紫书的到来,看着这人靠明思安这么近,她的眸子冷了下来。
贺紫书?真是太久没有收拾她了。
“奶奶早就知道贺紫书会来?”贺以柠看向老太太的眼神也不怎么的和善,冰冷的仿佛要给老太太降降温。
贺老太*太只是笑笑,还是那么的慈善,“什么贺紫书,你该叫四姐。”
贺以柠却没有要应这句话的意思,她冷眼看着屏幕,“你早知道贺紫书会来,所以把明思安留在外面,你想看什么?想看贺紫书会做什么,还是想看明思安会不会被诱惑?”
“奶奶,我有自己的选择。”
贺老太太用拐棍在贺以柠腿上敲了一下,“让你坐下好好看,怎么?你对自己的这个小女友没信心?”
信心?
她对明思安没有信心吗?
贺以柠的眸子微怔,随后视线放在电视上,看着正在跟贺紫书笑谈的明思安。
她对梦境中的明思安还是有信心的,梦境中,明思安同样遇见了考研,题目不一样,但她交上了不错的答案。
尽管她不知道所谓的原版小说中,自己怎么选中了那个渣A,但是她清楚,梦境中的自己为什么会选择明思安。
一个认真努力,坚韧执着,气质干净纯粹的女孩,梦境外的明思安也是如此。
可现在是现实考核,明思安会怎么做?
就在贺以柠沉思时,明思安的话传到了她的耳朵里,对方非常坚定地选择了她。
她的唇角勾起,露出了轻松的笑意,她还挑衅地看了一眼奶奶:看吧,这就是我选的人。
贺奶奶没有给她眼神,浑浊的眼睛中除了慈祥,什么都看不出来。
贺以柠坐到了沙发上,整体放松了不少,她承认,自己在奶奶面前,多了些小孩子的胜负欲,她小时候,一个月总有两三天待在奶奶身边。
奶奶有意无意地就会教给她些什么,见客人会带着她,提前跟她说这个客人是干什么的,这次来找到她,可能是因为什么,让她猜测客人会怎么说。
所以她从业后,也总是先想,对方会说些什么,对对方的行为用词做出预判。
她在奶奶这学得还不止这些,很多时候两人都会进行一些争辩,谁输了,就要答应对方一件事。
在外人面前,贺以柠的胜负欲没有那么大,因为她从来都是赢的那个,可是在奶奶面前,她输的居多,胜负欲一下子爆棚。
所幸,明思安没有让她失望,她选人的眼光也没有错。
可接下来,贺紫书的话,让贺以柠的脸色沉得能滴出水来,“贺紫书在二伯身边就学到了这些?”
贺奶奶的脸色也有些不好看,贺紫书性子跳脱她是知道的,却没想到,她在明知道明思安是贺以柠对象的情况下,还出言调戏,以及威胁,简直是丢贺家的脸。
贺家怎么出了这么一个不择手段的姑娘。
还好明思安反应快,用录音胸针唬住了贺紫书,过年那么多亲戚,她们这一支丢不起这个人。
贺奶奶对旁边的黄杨开口,“叫她进来了吧。”
“是,家主。”
黄杨出去后,贺奶奶才道:“录音胸针是真的?”
“不是。”
明思安的胸针是贺以柠专门挑选的,所以胸针是假的,她猜测,明思安应该是打开了手机录音,只是以防万一贺紫书狗急跳墙,让人抢了她手机,才说是胸针的,就算对方把胸针抢走也没用,反正录音都在手机里。
人在屋檐下,她人在贺家,不能确定贺家任何人的态度,她只知道,大部分人是不希望她进入贺家的。
一部分人觉得她配不上贺以柠,一部分人有别的心思,他们要在贺以柠的身边安排人,自然,还有一部分人,觉得她毫无危险,无法给贺以柠助力,两人在一起也不错。
当明思安见黄杨出来,让她进去的那一刻,她松了一口气,她才来贺家第一天,还不想弄出大动静。
就在她要进去时,只听黄杨对贺紫书道:“紫书小姐,请回吧。”
紫薯?不知道是不是黄杨口音的问题,她竟然把紫书听成了紫薯,也是够了。
明思安感受着贺紫书看向她的强烈目光,头也不回地往里面走,有些人就该一个眼神都不给。
在看到贺奶奶的那一刻,她是有些惊讶的,本以为高高在上的贺家家主,只是一个瘦弱的老太太,老太太很瘦,瘦到快要皮包骨了,一袭旗袍,哪怕是坐着,也显得气质高雅贵气。
贺奶奶的黑红丝绣花旗袍,跟明思安的素白旗袍形成了强烈的对比,一老一少都那么的精致典雅,贵气逼人。
“贺家主好,我是明思安。”明思安微笑地叫了一声,如小河流水,温柔清澈。
贺奶奶看向她,她则回望,两人对视了一会儿,贺奶奶忽然笑道:“是个目光清澈的孩子。”
年轻人看人先看脸,年纪大了看人先看眼,贺宸章的眼神多变,贺紫书的眼神阴戾,贺以柠的眼神清冷,没有什么感情。
明思安不一样,目光清澈,还很温和,看起来是会因为别人苦难心软的人。
“谢谢。”贺奶奶这句话算得上是夸了,她自然要道谢。
注视着明思安着一双清亮的眼睛,贺以柠有一种想要把她揉进怀里的冲动,让这一双眸子里只有自己,染上痴迷自己的欲望。
感受到贺以柠炙热的视线,明思安的耳根红了红,还在长辈面前呢,要不要用这么大胆的目光看着她。
她有时在想,贺以柠想跟她签订协议,可能仅仅是为了她的信息素,时不时地就有种想要吃掉她的冲动。
两人同居时,睡在各自的房间,她总是会做梦,梦到贺以柠来找她,梦到自己梦游进到了贺以柠的房间被抓住,然后对她进行了一系列的惩罚。
最离谱的一次,她梦到自己被贺以柠绑住了,手脚都不能动,一觉醒来,自己用被子裹成了毛毛虫。
“过来坐。”不等奶奶开口,贺以柠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明思安来坐。
明思安看向贺奶奶,得到同意,这才坐到了贺以柠的身边。
按照商议好的,两个人在外面要尽可能地表演亲密,所以她们是贴着坐的,胳膊与胳膊贴在一起,没有丝毫的缝隙。
明思安还好,她穿的是西装,除了鼻尖萦绕着森林雪松的清香,别的都还好。
贺以柠穿的是旗袍,比较薄,能感受到明思安热乎乎的胳膊,还有西装的质感。
她的脖颈浮上一层绯红,手莫名地去碰明思安放在沙发上的手,两人的小拇指扣在了一起,一副恩爱小情侣模样。
贺奶奶看到这一幕,原本还想聊聊天的,结果只说了一句,“阿柠,你带小明在贺家逛逛吧,我累了。”
明思安屁股还没坐热,就被叫了起来。
她跟贺以柠一同起身,朝贺奶奶鞠了一躬,随即贺以柠开口,“奶奶好好休息,有事可以让黄姨来叫我。”
“嗯。”
两人转身离去,看着两人走出去,贺奶奶朝黄杨招招手,黄杨连忙走过去,弯腰把贺奶奶抱起,送到房间里。
黄杨把贺奶奶放到床上,再帮她盖上被子,“家主,厨房炖好了燕窝,要端来吗?”
“端去给小雨,告诉她,我同意明思安入住贺家了。”
黄杨惊讶抬眸,家主什么都没有问,她们都没聊几句呢,家主怎么就同意了。
贺奶奶笑了笑,“这两人身在局中,都看不清楚,自以为自己做得对,实则一塌糊涂。”
“家主不提醒大小姐吗?”
“这种事情总要自己去体悟,是悲是喜,自己的感受最重要。”
贺奶奶摇摇头,她让阿柠去找一个能结婚的对象,当知道阿柠把对象当手底下员工来面试时,她就知道,自己这个孙女情窦未开。
而今日一见这个明思安,同样是个木头。
两人之间的互动自然甜蜜,可是她们好像都认为对方在作戏。
不过,明思安这孩子,不是那种凤凰女,倒是可以任由她们发展一下,至于结果还是要看她们自己。
【作者有话说】
明思安:在长辈面前,怪不好意思的
贺以柠:那私下看
37
第37章
◎不要让明思安知道◎
走到A栋的空中走廊时,明思安还在疑惑,贺奶奶就看了她一眼,就让她走了,到底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啊?
“贺以柠,你奶奶的意思是?”
贺以柠:“?”感觉自己被骂了。
另外,这家伙越发不客气了,竟然都开始直呼她大名了。
“奶奶同意你留下了。”
明思安当即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对哦,刚刚贺奶奶让贺以柠带她在贺家逛逛,这个意思不就是同意她留下了嘛。
剧情再次发生了改变,这一次她倒是知道原因,小说中,贺紫书也来招惹过原身,原身嘴上拒绝,却加了贺紫书的简信,两人就是这个时候勾搭上的。
她不相信,外面没有人盯着,不管是送水的佣人,还是黄杨,她甚至觉得,有摄像头盯着自己,且有人在观看。
在知道贺家内斗这么激烈后,她都要代入夺嫡了,安装摄像头又有什么奇怪的。
况且贺奶奶年纪大了,总要有所防范。
想到贺奶奶这么厉害的人,都要陷入家庭纷争中,还真是令人无奈,就像是横扫八荒的凤凰,到了暮年,总要考虑把家业交给谁,孩子们太多,总会出现争斗。
贺家的百科上,贺奶奶是第一位,贺钟秀,出生在1938年,19岁就读于港江大学的法律课程,当时的港江大学的法学院还没有独立成院,后来出国念书,读研后回国。
那个时候的贺家有律师,也都是国外回来的,当时港江的法官律师,很少有港江本地人,贺家的那位,也成了很多人的选择,特别对方总是为了本土人,跟外国资本打官司,贺钟秀在家人的影响下,也很喜欢学法律,但是当时她能选的不多,那时的港江大学只有文学,工程,医学院,她则就读于港江大学文学院英语系,为日后出国打下基础。
当时贺家在港江拥有几个工厂,家庭条件不错,贺钟秀的生活条件不错,从小接触英语,选择英语系对她没什么难度,还好她大二的时候,学校开设了法律课程,她报名就读。
她回国后,港江大学决定成立法学院,她以研究生学历,成为法学院的第一批老师,没几年,她就成了港江赫赫有名的大律师,为很多本地商人,民众,跟老外打官司,在她三十岁时,成立了贺家第一家律所。
贺家的后辈在她的影响下,开始学法,她的弟妹,以及哥姐的儿女,包括她的爱人,也是学法的,慢慢地,贺家在政法界站稳了脚跟。
不过,当初贺家的资产继承,她跟自己的兄弟姐妹闹得很僵,最后还是以她的获胜为结局。
等于说,贺家以前是商人,在贺钟秀的带领下,成功转型,港江天元大楼,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成为港江发学生的梦中情地。
贺钟秀的几个孩子,除了老三是商学院,老五上的是电影学院,另外三个都是学法的,而第三代学法的更多,再加上一些亲戚,组成了庞大的贺氏家族。
当了解到这些资料时,明思安感叹,果然,一个家族的崛起,是一代人又一代人的努力。
贺以柠奶奶的奶奶就是富婆,就是不知道奶奶的奶奶的奶奶是不是。
贺家有族谱,她应该能有机会一观,从外界传言能了解到,说贺家祖上是被贬官到港江的,后来就在港江安了家,实际上是内地人,具体内地哪的不知道。
而贺以柠想争夺的,就是这么一个家族的掌控权。
明思安在想,她现在跟贺以柠是彻底绑定了,一跃进入贺家人的眼中,不知道他们会用什么样的手段对付啊。
贺紫书只是第一个,绝不是最后一个。
她跟贺以柠一起走过空中走廊,两人挨得很近,一言不发地走着。
明思安看了一眼身侧的贺以柠,对方也察觉到了她的目光,“想问就问。”
她们已经回到贺家了,接下来就是并肩作战的时刻。
明思安也不意外自己会被贺以柠看穿,她只是想问,“你我结婚这件事,你奶奶表态了吗?”
贺钟秀是贺家的大家主,她同意的事情没有人能反对,相反,她反对的事,也没有人敢支持。
“没有。”
“没有反对,也没有同意?”
“嗯。”
贺以柠的声音微冷,听起来这件事好像不可能成了。
按理说,两人结婚的事不成,明思安应该庆幸的,这样她就更自由,后面只要攒够钱,等医学进步,她就能彻底离开港江的圈子了。
可是,她的心里为什么酸酸的,好似有种不舍的情绪。
是不舍得贺以柠吗?她眼睛中带着一丝被抛弃小狗般的委屈意味。
贺以柠正好扭头,她还没来得及收敛情绪,正好撞到了贺以柠的瞳孔里。
她赶紧垂眸,不想被贺以柠看到自己这一瞬间的情绪。
可是贺以柠在不小心撞到明思安眸中的那一刻,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心脏上撞离谱一下,一只大手正捏紧心脏,她的呼吸都停滞了一瞬间。
这下两人更沉默了,明思安是不敢说话,她真的很尴尬,自己竟然会露出那样的眼神,贺以柠该不会误会吧。
误会什么呢?她喜欢她?
一直到房间门口,明思安都在恍惚中。
“大小姐。”一道陌生的声音响起,打断了两人的思绪。
宽阔的走廊上,摆放着单人沙发,一人看到她们,连忙站起来行礼。
“大小姐,墨总叫您。”
“只叫我?”
“是。”
来人看了一眼明思安,点头确认,贺墨雨只叫了贺以柠。
贺以柠犹豫了一下,“妈妈在吗?”
“太太也在。”
听到妈妈也在,贺以柠点头,“嗯,我换身衣服。”
她先走进房间,没一会儿换了一身西装出来,明思安疑惑挑眉,并没有开口。
似察觉到了她疑惑的目光,贺以柠轻声道:“你在房间等我。”
“好。”明思安点头,她站在沙发边上,目送着贺以柠离开房间。
想了想,她发了一条信息给阿梨——墨总跟沈总喜欢什么,或者喜欢年轻人穿什么。
没一会儿,阿梨发了信息回来——她们喜欢职业穿搭,符合律师职业的,你就按照平时的打扮就好了,别担心。
可能以为她正在想去见长辈的穿搭,阿梨直接跟她说了。
这算不算职业病?自己是律师,所以喜欢看别人穿职业装,其实普通律师的穿搭很简单,隆重也就是一套西装完事,红圈所的那些合伙人就不一样了,华申是国际大都市,律师穿的跟明星似的,是出席活动时的明星穿搭,不是私服。
贺墨雨这么严格,怪不得贺以柠要专门换一身衣服。
她不知道贺墨雨找贺以柠什么事,想来跟她有关系,而且对方不见她,说明根本不同意她跟贺以柠的事。
也对,这跟女儿找了个黄毛没差别。
尽管她不是黄毛,可是贺以柠是港江顶级白富美,还是顶级omega,就算不找一个家世更高的,门当户对总行吧,明思安的父亲是一名国企小领导,妈妈是高中老师,这样的家庭条件放在普通人家当然不错。
但是她的父母离婚了,父亲净身出户,留下了她妈妈,以及她跟妹妹三人在一起,那个时候贺以柠刚高一。
她的父亲出轨,母亲为人傲气没什么朋友,学校里的老师学生都不太喜欢她,但她还有两个月就退休了,目前已经联系好了补课机构,退休后就去。
虽然老师学生不喜欢她,但是她的教学质量很好,她带的班本科率是学校最高的,放眼整个越兴都是顶尖的,因此她还没有退休,就有机构联系她,开价还挺高。
这件事还是原身从妹妹陈若瑜那里得到的,姐妹俩的关系还不错。
明思安昨天还接到了来自妹妹的电话,陈若瑜打电话问她,“姐,你过年真的不回来了吗?”
“嗯。”
她对这个妹妹是陌生的,同时听到了对面窸窸窣窣的声音,感觉陈若瑜的身边有人在。
似察觉到了她的态度冷淡,陈若瑜低声道:“姐,我想你了。”
明思安沉默,她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这句话,特别是陈若瑜的身边很有可能有陈盼在。
陈女士是很宠爱妹妹的,或许因为姓,或许是因为妹妹是她亲手带大的,总之,原身跟妹妹之间,从来没有一碗水端平过。
随着她的沉默,陈若瑜也没说话,就在她想出声说挂电话的时候,那边忽然出现了一道尖锐的声音,“我早就说了,你姐就是白眼狼,你说想她,她屁话都没有,你把她当姐姐,她又没有把你当妹妹。”
“妈!你别说了。”陈若瑜很尴尬,她不想打这个电话的,可是她不打,妈妈就不把手机还给她,以她的零花钱买不起新的手机,放假回来,今天是她第一次碰手机。
之前,妈妈让她给姐姐打电话,她一直撑到现在,可是她听到了妈妈跟一个操着一口塑料普通话的人打电话,说什么要对付姐姐,她没有手机,妈妈又不让她出门,就没办法跟姐姐说这件事,为了得到手机,她只能打这个电话。
“不说,为什么不说,你看看她,都不把你当妹妹了,你为了她还跟我吵,我告诉你,这个世界上,只有我对你好,不要想着指望别人。”
“她是大白眼狼,你要是跟她一样,成了小白眼狼,那我们娘俩谁都别活。”
明思安把手机放在桌上,戴上了耳机听着那边的吵闹,对陈女士她算是有了一个新的认识,陈女士不仅对原身控制欲很强,对妹妹似乎更强了。
上辈子她就听说一句话,有些妈妈把女儿当老公,老公当儿子,儿子当祖宗,上辈子她妈就把她弟弟当祖宗,把祖宗惯得不像话。
这辈子的家庭,妈妈把她当仆人,把妹妹当伴侣了。
当初原身的父亲明晨出轨,陈女士想到的第一件事不是离婚,而是挽留,还觉得是外面女人的问题,事实上这种事情,知三当三的问题很大,明晨的问题更大。
原本陈女士就更宠爱陈若瑜,离婚后,更是在陈若瑜的身上倾注了所有心血。
明思安不理解陈女士,她只是不希望陈女士再来烦她。
电话那边妹妹陈若瑜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对她而言,妈妈对她很好,但经常控制的她喘不过气来,连她最爱的姐姐,也被逼得不想回家。
她最崇拜的人就是姐姐,从小学习就好,是大人嘴里的别人家的孩子,她读书后,老师一听她是明思安的妹妹,对她都多了笑脸。
明思安是学校第一个读双高校的学生,先读港江大学,再读燕大,都是双一流学校,在世界上排得上名号的,以她专业的特殊性,只要经济允许考研是必须的,就算经济差点儿,不少人也会选择勤工俭学读研,再不然出来工作两年再读,都是可以的。
她的起点在这,以后的成就肯定不会低,老师们也觉得自己培养出来一个人才,对她的妹妹同样抱有期待。
妹妹喜欢画画,以后要考美院艺术设计,这所学校对文化成绩的要求不低,为了能考上心仪的学校,她很努力地在学习,成绩不差,按照她现在的成绩,只要高考时不出什么意外,还是能考上理想的学校的。
那边吵到一半,可能是突然想起了还在跟明思安通电话,很快就挂断了电话。
明思安闭眼靠在沙发上,电话挂了就挂了,她对那边发生的事情不感兴趣,心情也没有什么波动。
只是这样的家庭情况,就目前而言,想要脱离太不容易了。
记忆在脑海里转了一圈。
半晌,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找了衣服去洗漱,她有点儿累。
另一边贺以柠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有没有被贺墨雨刁难,想来也刁难不到贺以柠吧。
此时的贺以柠笔直地站在客厅,脊背如松,目光坚定地看着面前的两个女人。
她们一个是她的母亲,一个是她的妈妈,两人正用不满,失望的眼神看着她,仿佛她做了多大的错事。
“你还不认为自己错了吗?”贺墨雨冷眼看着她。
贺以柠站得笔直,“我没错。”
梦境中,她同样遇到了这一幕,如果她跟明思安有名无实,她会毫不犹豫地说清楚其中的利弊,还有奶奶的告诫,可是其中不只是有利弊,她说不清,也道不明。
贺墨雨身边的一个美妇人,身材纤细,包臀裙,金丝眼镜,看起来也就三十多岁的少妇,实际上人已经五十岁出头了,按理说,本该是退休的年纪。
美妇人不悦地蹙眉,“阿柠,你太让我失望了。”
沈不忧,贺以柠的妈妈,业内很厉害的律师,目前脱离贺家开了律所,是除了贺氏系律所,做得最好的几家律所之一,同样可以被评为红圈所。
作为律所的创始人,她的身上有股不怒自威的味道,就那么看着贺以柠,便让人开始惭愧自省。
贺以柠不语,静静地看着她们,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眼睛里也没有一点儿感情,看向母亲妈妈的眼神,跟看陌生人没有几分差别。
“跪下。”贺墨雨冰冷的声音响起。
她的语气不算激烈,甚至还有点儿平静,可是却要让贺以柠跪在客厅里。
贺家二代住的套房有四五百个平方,妹妹还没有工作,所以跟她们住在一起,贺以柠跟所有三代都不一样,她十三岁开始就自己一个人住在套房里了。
所以,相比妹妹跟母亲妈妈的感情,她跟母亲妈妈用上下级形容或许更准确些。
贺以柠干脆地跪下,她脱下西装外套,要是外套被打烂,等下回去会被明思安发现的,她只穿着白衬衫,薄如纸片的身体,看起来经不起一点儿风吹雨打,可她的脊背依然挺直。
贺家家规,不得忤逆父母。
出了贺家,这个规矩就不管用了,可是她们就在贺家。
“阿梦,家法。”贺墨雨不欲跟她多说。
很多话早就说过了,什么门不当户不对,什么她值得更好的,什么以后她想要做贺家的家主,伴侣没有任何助力,如何能成功。
话都说尽,贺以柠还是坚持,那她们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沈梦是沈不忧嫁入贺家一起跟过来的人,如今是沈不忧的助理,实际上做的也是管家的事。
贺家的每一个人在外面都有小家,在外工作,很多时候回老宅不方便,另外她们都大了,有自己的生活,老宅只能是节日暂住的场所。
就跟普通人在外打工,一年可能也就回一两次家,当然了,她们回家的频率会高一下,一个月一次,跟老人家沟通一下感情。
毕竟想成为贺家家主,全凭贺奶奶,她们肯定不能整天不回家的。
而在贺奶奶说,未来家主会在三代里面选时,二代其实很生气,她们并不觉得自己很差,甚至觉得自己在同龄人里面很不错了。
贺以柠的大伯跟二伯没能考上港江大学,算是捐赠了一笔钱在国外读的,一直读到研究生毕业回来入职贺氏律所,一路上有人扶着,说不上多优秀,却也说不上差,后来大伯干脆进入了港江政务司,也坐到了高位。
三姑觉得,贺氏律所不仅是律所,还需要用经商的思维去做,所以学了金融,想日后管理贺氏律所,这是她自己的小聪明,她认为贺家的律师够多了,想要脱颖而出就得与众不同,哪知贺奶奶很坚定地认为,学法才是贺家的根本。
最优秀的还是四房,也就是贺墨雨,港江大学毕业,在国外读研,跟贺以柠的路子一样,也是贺家三代在律师职业做得最好的一位,是贺家家主有力的竞争者。
贺以柠还有一个小姑,都混到了影后了,一年到头忙得很,她对管理贺家这件事也不感兴趣。
这些人相对来说还是很优秀的,可是她们的伴侣更优秀,贺以柠的大伯母,二伯母都是业内有名的律师,她的妈妈更厉害,是一位同时从事民法跟刑法的律师,还是CEDR调解员之一,全球也没有多少,由于稀缺所以含金量很高,国际认可度高。
至于三姑的伴侣,不说也罢,一个彻头彻尾的纨绔子弟。
可能是两者的基因结合,贺家第三代明显优秀得多,因此贺家主决定在三代里面挑选继承人没有任何毛病。
当时这个消息一公布,贺墨雨对贺以柠的感情就复杂了起来,没想到有一天,她要靠自己的女儿。
可女儿如今的优秀,很大的原因就是小时候的严格管理,对这个女儿,她们倾注了太多的心血,把能给她的都给她了,所以对于女儿的不听话,她们视为叛逆,甚至是忤逆不孝。
港江不能打孩子,可是贺以柠已经不是孩子了。
很快,沈梦端着戒尺走了过来,这把戒尺的老旧程度,以及上面的痕迹,足以说明没少被使用。
贺墨雨拿起戒尺,最后问了一遍,“跟不跟明思安分开?”
“不。”
贺以柠说出这个字的同时,戒尺落在了她的背上,痛感一瞬间席卷全身,熟悉又久违的感觉。
没有成年时,她们对她的惩罚是关小黑屋,可是她现在不是孩子了,关小黑屋那一套已经管不了她了,她能一百种方法从小黑屋里走出去,因此十八岁之后,她们换了一种方法,就是动用家法。
触犯家法一条,用戒尺打二十下,她们打她的理由永远是忤逆父母。
明明,她只是不按她们的想法去做而已,所以变成了忤逆父母。
贺以柠咬紧牙关,唇抿得很紧,硬生生地不痛呼出来,一下又一下,可能是看她拒不认错,贺墨雨打得一下比一下重,痛感从背部蔓延,她感觉到肌肤在开裂,血液流下,应该浸湿了衬衫,后面打得多了,甚至开始出现麻痹感,没有那么疼了。
二十下很快打完,气头上的贺墨雨这才回过神来,看着女儿的白衬衫透出一抹妖异的红,她有点儿心虚。
原本她没打算下手这么狠的,可是看着女儿倔强的模样,她心里的怒火越来越重,一不小心就下手狠了点儿。
沈不忧的反手扣住沙发,也看到了那一抹红,她有些紧张,还有些心疼,却强忍着不说话,依然冷着脸,“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所有的后果你自己承担,以后我与你母亲的资源,都会给你妹妹,这就是不听话需要付出的代价。”
贺以柠咬紧牙关,拿起外套强忍着痛起身,“你们培养了一个机器不够,还要培养第二个吗?”
因为她的优秀,她们对妹妹的要求没有那么高,也只是没有像她那样机器学习法,却比同龄人忙碌得多,但总归还是有资金以及时间的。
若是她们选择培养妹妹,就说明,妹妹以后同样要成为一台机器,一台输入指令,就必须完成的机器。
“那也不关你的事。”贺墨雨阴沉着脸,她的手抖着,后悔自己下手太重,可面上依然死撑着。
贺以柠慢慢穿上外套,“我长大了,我会保护她。”
“而且,这是我最后一次任由你们打。”
她对她们的感情本来就淡,感情淡,不代表一丝感情都没有,今天她们下如此重手,也算是打散了她与她们的最后一丝感情。
贺以柠缓慢地挪步往外走,然后打电话给阿梨,“我受伤了,准备药。”
阿梨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需要告诉明小姐吗?”
“不用。”她会发现的。
贺以柠不会主动说,甚至还会隐藏身上的伤,但她会让明思安自己发现,那是两回事。
由自己述说出口的苦痛,就没有那么痛了,可是由对方自己发现的痛,是会加倍的。
“我去你的住处,告诉医生,是戒尺打的,出血了。”
“好的大小姐,我马上去。”
贺以柠听到阿梨跑了起来,她勉强地勾起了唇角,“不用跑。”
“好。”阿梨嘴上答应着,跑得更快了,要是有人看见,就会发现,还没有看到伤口的她,眼圈都红了。
作为钢铁猛女保镖,她哭得很少,几次哭,都是因为大小姐。
贺以柠沉默着往阿梨的房间走去,表面看起来没什么问题,仔细看,她的脸色,唇色都苍白得不像话,走路的速度不快,一步一步地走得很稳。
而她被动用家法的事,也传到了贺奶奶的耳朵里。
“家主,要找医生给大小姐吗?”
“不用,她会处理好的,而且,她能乖乖被打,只能说明,这场打也在她的计划当中,只是她没想到,自己的母亲会对她这么狠,就像我的母亲对我。”
贺奶奶低声自言自语,苍老的神态中,多了一丝难过。
【作者有话说】
明思安:为什么不让我知道?
贺以柠:自己发现的才会更心疼
明思安:?
38
第38章
◎大小姐怎么了?◎
正如贺奶奶说的那样,贺以柠知道,自己的婚姻,在母亲跟妈妈眼里是最好换取利益的工具,当自己不冷不热地拒绝了母亲跟妈妈之后,肯定会受到家法。
可家法打人也是有力度的,就算是中等力度,会疼,却不会打得皮开肉绽,血流不止。
当感受到鲜血的那一刻,她也在想,她们果然不爱她。
她们爱妹妹吗?也不爱,她们甚至都不爱彼此,不对,应该有那么一点点爱吧,只是她们更爱自己。
如果母亲跟妈妈有一点儿爱她跟妹妹,那她们就有一万点爱事业,爱自身成就。
爱人先爱己,她不认为一个人爱自己有什么错,可是把女儿当机器来培养,做不到就是关小黑屋,动家法,孩子有自己的人生,她们却想让孩子按照她们规划好的轨迹去走,但凡偏离一点儿,就会被严厉的惩罚。
贺以柠额头上起了一层细汗,明显在强忍着疼痛。
她刚出一楼的电梯,就看到了来迎*自己的阿梨,对方看到她连忙小跑过来,“大小姐。”
“我没事。”
伤口很疼,要不然她的面色不会这么难看,苍白的脸色,一看就很吓人。
阿梨连忙问,“可以给别人知道吗?”
“不用瞒。”要不然她今天这顿打就白挨了,奶奶应该会想起多年前的遭遇,与她共情吧。
贺以柠自嘲一笑,她就是一个善于算计的人。
阿梨连忙蹲下,背起贺以柠,“我担心处理不好,就把医生叫来了。”
“嗯。”
贺家有私人医生,奶奶年纪大了,身体很差,医生都是24小时住在贺家的,不止一个医生,是一个医生团队,能马上搭建出来一台手术的那种,贺家还有世界上顶级的手术室。
贺以柠没有要去的意思,尽管她没有想隐瞒这件事,可是被动传出跟主动传出还是有区别的。
来到阿梨的房间,医生已经在等着了,等待的医生是一名omega,她没有见过。
看到贺以柠从阿梨的背上下来,医生快步上前,“怎么了?很严重?”
贺以柠缓缓摇头,“没事。”
她示意阿梨帮她把外套脱掉,血色的衬衫映入两人眼帘。
阿梨的眼泪夺眶而出,“墨总跟沈总怎么能下这么狠的手。”
戒尺鞭打的痕迹太明显了,有好几道血条,这都什么社会了,极少会有人出现这种伤了。
医生也很惊讶,她也没有想到,贺以柠会被打得这么狠。
她一开始只听阿梨说贺以柠受伤了,是戒尺打的,可真的看到时,心中只有震惊,别说是她,就算她身边的人,也没有遭受过这种惩罚,更何况这是港江,打小孩是犯法的。
虽然贺以柠已经成年,可她是律师,只要她愿意,是可以起诉的,只是看她这模样,显然想大事化小,直接揭过。
在外高高在上的清冷女神,在家遭受这样的对待,竟选择强忍了下来,医生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她把贺以柠这样的职业女性,当作追赶的偶像的。
贺墨雨跟沈不忧也是心狠,面对这样好看优秀的女儿,是怎么能下得了这样的毒手的。
“关医生,麻烦帮大小姐看看。”
阿梨出声惊醒了关渡,她连忙道:“学姐,你快趴下。”
“学姐?”贺以柠盯着她看了一会儿。
关渡立马解释,“我是港江大学医学院本科毕业,正在读博,学姐比我高一届。”
两个人是一个学校的,勉强叫一声学姐吧。
贺以柠点头趴下,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让她额头的细汗多了些,疼得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关渡赶紧打开医药箱,拿出小剪子,“我要把衬衫剪了没问题吧?”
“没问题,你快处理。”阿梨都急死了,还好她叫医生来了,否则就她简单的包扎手法,属于军医那种,可没有那么细致,要是她来上药,恐怕她的手抖的都没法控制。
关渡不再废话,帮贺以柠把衣服剪开,露出如纸片般薄的嫩白后背,只是上面的尺痕触目惊心,让人止不住地心疼,这样单薄的身体,谁能舍得这样打。
听说,贺以柠带了女朋友回来,就算不同意,也不能把人打成这样。
看她这躲到保镖房间上药,连就医室都不去的做法,就知道,她的那位女朋友,恐怕还什么都不知道呢。
生怕女朋友担心?那她也太看重这位女朋友了。
关渡观察了一下伤口,“还好,伤口不深,不用缝合。”
随即,她皱着眉头拿出纱布道:“会有点儿痛。”
她用纱布按压在贺以柠的伤口上,贺以柠的手猛然握紧,“出血停止就好了。”
约莫十分钟后,她对阿梨说,“把生理盐水拿给我。”
“碘伏。”
冲洗加上消毒的过程很疼,贺以柠硬是一声不吭,能看出来,她忍得很辛苦。
“快好了。”关渡忍不住安抚了一句,拿起无菌纱包扎,嘴上吩咐着,“48小时内避免伤口沾水,每天来我这换药,如果你们自己能换也行,衣服要穿宽松透气的,避免碰到伤口。”
“要是感觉到不适,比如红肿,疼痛加剧,出脓之类的,要马上看医生,明白吗?”
阿梨连连点头,“明白,知道了。”
关渡又从医药箱里拿出一支药膏,“一周后可以用这支药膏,不会留疤,用完你们自己去买。”
药膏很贵,但以贺以柠的实力,买十支这种药膏也不会在乎。
贺以柠还在趴着,她得缓一会儿才能起身,等关渡离开,她对阿梨道:“给我找件衬衫,另外,药膏买了,还两支新的给关医生。”
“好的,大小姐。”
阿梨连忙找出自己新发的,还没有穿过的衬衫,作为保镖,她的西装也都是定制的,比市面上卖的几千块的西装都要好,更比她平时自己买的好上百倍,因为旧的还好好的,一直留着没舍得穿。
她把衬衫放下,然后转身走出了房间,笔直地站在门口,心中憋着一口气,她是大小姐的保镖,现在大小姐受伤了,她居然什么都做不了,如何能不憋闷。
可是大小姐来她房间处理伤口,就是不想给明小姐知道,想到明小姐还在忐忑见墨总穿什么,她的心里都涌起一丝愤怒,明小姐多少啊,处处以大小姐为先,本身也很优秀,尽管出身差了点儿,但贺家都这么厉害了,还有什么比大小姐的幸福更重要。
墨总作为母亲太苛刻,沈总作为妈妈太冷漠。
她们看的从来都是数据大小姐的成绩,大小姐要做律师,学钢琴顶多是兴趣,墨总却让她弹出专业的水准,况且大小姐学的不止钢琴,小提琴,跳舞等,学的每一样,都要是专业级别的。
“阿梨。”
因为门没关,阿梨能听到大小姐在叫自己,她连忙回到房间,“大小姐。”
“扶我回去。”
贺以柠已经穿戴整齐,这次没有穿上外套,外套里面有血,会染在新穿的衬衫上。
阿梨扶着她,一步一步地回到二楼,她受的伤在后背,可是只要一动,就会扯到伤口,她只能慢慢走,身子绷的笔直,走路明显不自然。
可在到了房间外的那一刻,她紧紧地抿了一下唇,松开后,唇上了多了层血色,不像刚刚那么白了。
阿梨打开房门,担忧地看了她一眼,贺以柠示意阿梨松开手,迈步走了进去。
步子很小,但很稳,一般发现不了她的不对。
明思安正在写东西,眉头皱在一起,好像很难的样子。
听到动静,她抬眸看向贺以柠,见贺以柠冷着脸,心情很不好的样子,她连忙起身。
“怎么了?”
今天是除夕,外面天都黑了,贺家的除夕宴都还没有开始,不知道在等什么。
贺以柠摇头,看茶几上放着一盒苏打饼干,温声询问,“饿了?”
“一点点。”
明思安中午就没有吃饭,早上是学校的十元套餐,肚子空荡荡的,得亏了她电脑包里面还有一包苏打饼干,拿电脑的时候正好发现。
贺以柠沉默,“小姑还没有到家,大家都在等。”
“小姑?”
“嗯,她已经有两年没有回来过年了,临时说今年有时间。”
小姑贺槿才三十岁出头,已经获得影后大满贯了,电影界非常权威。
流量最高的影后,不是知名度,是实打实花钱的粉丝,票房保障,杂志保障,代言保障,她不忙谁忙。
奶奶最宠的人就是小姑,要不然小姑考电影学院去当演员这件事,根本就不可能,知道小姑回来,奶奶就发话了,年夜饭再晚都等。
时间都八点了,还没有收到小姑快到的消息,所有人都在房间,他们倒是想到楼下餐厅,可是老太太不让,说不想让大家对小姑有情绪。
可想而知,小姑有多受宠了。
明思安点头,她刚刚洗了个澡,脑袋马上清醒了,于是拿出电脑开始写稿,这个月她在内刊过了三篇稿子,那边说,如果可以,希望她能一周提供一篇。
现在内刊的投稿量骤减,平台杂志越来越多的情况下,内刊的稿子都变少了,对方说,要是她能写一些质量更高的稿子就好了,可以提价。
这样的话,开年她就能把唱唱片的稿子发过去,她对自己的长篇稿很有信心,一本过了,她就能马上进入连载,按照千字算钱,偶尔再写一写短篇调剂一下,那个时候,她的稿费比去酒吧赚钱都多了。
而且她是专业的,能替代的人不多,应该能写到她毕业了。
同时,她拍了一条问候粉丝们过年好的视频发出去,同时进行了一次每日小科普。
短短十分钟,就有了几十条评论,看来就算是过年,大家也会刷短视频。
【被骗了,以为是美色,结果是知识。】
【糟了,知识跟美色一起进入了我的脑海里。】
【请问,律师偷心犯法吗?】
【叽里咕噜地说什么呢,每日一问,小明律师什么时候爱上我。】
【好的好的知道了,小明律师什么时候拍变装。】
明思安扫了一眼评论区,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她们只要看视频了,视频内容就会在脑海里留下印象,只要留下印象就好,万一需要的时候就能用到。
视频的浏览量正在增加,只要有一个人在遇到事情的时候用到了她的科普,那她就算没有白忙活一场。
做完了这些后,明思安继续工作,完成了前两天没有写完的短篇稿子,正在检查呢,贺以柠就回来了。
她怎么看都觉得有些不对劲,贺以柠好像有点儿不自然。
可是贺以柠面无表情的样子,她只能猜测,是不是在贺墨雨那里受到了委屈,是因为她吗?
应该是的,毕竟贺以柠那么优秀,根本没有什么能说的点。
不过,小说里面,贺墨雨跟沈不忧都是工作机器,对孩子的要求就是,尽可能的完美,一个比机器还要完美的孩子,机器可以出错,贺以柠不能出错。
小说中,贺以柠小时候就有过反抗,可是胳膊拧不过大腿,一直到成年,她才有了反抗的能力,因为很多事情她可以自己决断,不需要监护人,再加上奶奶给了她很多不动产,她根本不用担心被经济威胁。
哪怕贺以柠没有钱,她也不是会被威胁的性格,并且能凭自己完成学业。
明思安思索了一会儿问,“墨总跟沈总是不是说什么了?”
闻言,贺以柠抬眸,从回来她就笔直的坐在沙发上,忍着后背的疼痛,后背的伤只是上过药了,不是不疼了,还好关渡的药不错,冰冰凉凉的,好像带着些麻药,让她的伤口没有痛到不能忍受。
“老生常谈。”当每一秒钟都感受到后背的疼痛后,贺以柠的心情更加的糟糕,她对母亲和妈妈没那么爱自己这件事早有认知,可是当戒尺发了疯的落下时,她是真的感觉到了,母亲恨不得将她给打死。
忤逆?她心中冷笑,要是不听她们的话就是忤逆的话,她以后忤逆的地方还多着呢。
得让她们知道,她现在长大了,已经工作了,还被评选为十大青年杰出律师,评选范围在35岁以下,范围是比较大的,入选也就更难,另外九个律师的年龄都比她大,差距最小的也比她大了五岁。现在的她,有资本有实力跟她们对抗。
明思安合上电脑,正要说些什么,手机忽然响起,她打开手机看了一眼,是妹妹陈若瑜。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了接通,陈女士不好,这个妹妹还是可以的。
电话一接通,电话里就传来了妹妹陈若瑜的声音,“姐,你年夜饭吃了吗?”
时间已经很晚了,放在小县城,大部分人都吃完年夜饭,该出去通宵麻将的已经约好了人,约上三两好友唱k的,应该也坐上了去往ktv的车,或者是三两好友一起,约着去郊区放烟花。
明思安沉默了一会儿,“吃了。”
“吃了什么?”
嗯……她看向桌上的苏打饼干,“随便吃了点儿。”
陈若瑜能听出来,姐姐好像不愿意跟自己说话,她有些委屈地开口,“对不起姐,我没有拦住妈妈。”
明思安一怔,无措地看了一眼贺以柠,对方没有在看她,但是能看出来,贺以柠正在听她跟妹妹的对话,她也把手机扬声器打开了。
“这不是你的错。”
本来就不是陈若瑜的错,她还小,还靠着陈女士生活,怎么能拦得住陈女士。
陈若瑜连忙道:“姐,你在港江是不是得罪了人,他把你在港江的情况都告诉了妈妈,他还说你谈恋爱了,跟港江一个很有钱的人,妈妈计划着要去港江找你,还有看看你的女朋友。”
明思安蹙眉,陈女士竟然要做到这个地步吗?
她还没有说话,陈若瑜又道:“但是妈妈离退休还有两个月,到时候还要办理退休手续,我马上要高考了,她应该放心不下我,短时间内是不会去找你的,但是你想想自己有没有得罪人,对方好像还知道你跟妈关系不好,怂恿妈到港江闹你。”
“对了,妈妈为了省钱,可能会报去港江的旅游团。”
陈若瑜把她知道的消息,趁现在全都说了出来。
明思安深吸一口气,不知不觉中,陈女士还是要来港江,要是陈女士来到港江,知道了她的女朋友是贺以柠,又知道了贺以柠是谁的话。
已经有人在跟陈女士接触了,那陈女士肯定会知道贺以柠是谁,以及贺家,为了整治贺以柠,把陈女士送到贺家也是有可能的。
她转念一想,陈女士是老师,体面人,哪怕退休了,也不至于做出这样的事吧?
可小说中,陈女士大包小包的奢侈品拿回去,阴阳怪气地骂贺以柠,“我这找了个女媳,跟没找一样。”
“谁家嫁女儿不要彩礼,我真是白养了一个女儿,以后入赘港江更是连人都见不到。”
陈女士没有直接要什么东西,却在暗示着要东西,当她拿到了奢侈品之后,立马就变了一副样子,高高兴兴地离开了港江,留原身面对着贺家人的嘲讽。
不得不说,原身是活该。
那自己呢?明思安一点儿都不想让陈女士过来,闹得太难看,对她以后的职业规划不好。
上辈子她会回到小县城,主要原因还是因为,名声问题,她的职业需要体面,在外人看来,她的父母是重男轻女,但至少看重她的学习,一路把她培养成了高材生,尽管她没有补课,没有多花除了学费的一分钱,不像弟弟,补习班都花了有二十万。
只是她的父母是70后,还认为能像养狗那样,随便给点儿吃的,穿别人旧衣服就能养大一个孩子,哪怕是这样养大,依然要求孩子言听计从,觉得大学八百块就够了,甚至要求孩子赶紧兼职,省掉这八百块。
可能一代人有一代人养孩子的方法,毕竟父母也让她吃饱穿暖到18岁,把她养大,支持她学习。
明思安原本也这么以为,但有些事情最害怕对比,那弟弟呢?弟弟一件短袖大几百,一双鞋子一两千,大学生活费三千,对比人家有钱人是不多,比起她呢?她跟弟弟相差不大,不是相差十年,物价飞速上涨了几年,她们只差了三岁。
比较了之后,她确定了一件事,100分的爱,弟弟有99分,她顶多1分,多亏了家里的条件能支撑两人读书,要不然她绝对是被放弃的那一个。
只是她的成功,让很多人认为是父母的功劳,她的职业特殊,不能出现太大的负面事件,否则会影响律所,以及当事人对她的信任,那个时候正是她升任合伙人的关键时期,还有竞争者,只要她妈妈去律所溜达一圈,只表现一个姿态,就会马上有人联系妈妈,一起来针对她。
名声一旦坏了,会对她想要站上更大的舞台,发出更大的声音产生影响。
与其留下,面对未知的状况,不如她主动回去,三年时间,她给钱都是当着邻居的面,后来妈妈作妖,她改成不断地送礼品,虽然比直接给钱麻烦,但也成功被所有人认为,她是一个很孝顺的好孩子,刷足了名声,当时她回到大城市,就算私底下跟妈妈决裂,妈妈出去到处说,也不会有人相信妈妈的。
这个办法对于陈女士同样有用,她可以刷出来孝顺的名声,哪怕陈女士出去说,接受采访,大家也只会认为陈女士贪得无厌。
当然了,这是事实。
明思安的念头在脑海中一转,就想到了应对的办法,故技重施而已,她还在读大学,有的是时间来做这件事。
她跟陈若瑜又聊了几句,这才挂断电话。
电话挂断的时间,贺以柠的声音响起,“这件事,我会查。”
“好。”明思安没有拒绝,这种事情,她一个学生根本没法查,在内地还好些,在港江,她的人脉也就贺以柠一个顶用了,总不能拿这件事去烦老师,老师跟贺氏系没什么关系,但也不可能得罪贺氏的。
她认为,这件事肯定跟她和贺以柠的接触有关,最有可能的就是贺家人,再则是顾星,以及一个还没有露面的卫钦,除此之外,就没有别人了。
明思安心里这么想,眼睛却紧紧地盯着贺以柠,她发现,大小姐说话怎么有气无力的,完全没有平时清冷的模样,大小姐可是随时随地散发冷气的人,什么时候竟有如此柔弱的一面了?
【作者有话说】
明思安:感觉不对劲
贺以柠:只有感觉?
39
第39章
◎当众咬耳朵◎
明思安察觉到了贺以柠的不对,还敏锐地发现,大小姐的衬衫换了,都是白衬衫,可是衬衫的布料不一样,花纹也不一样,大小姐的外套也不见了。
她正想询问,阿梨走了进来,“大小姐,明小姐,槿小姐已经到机场了,家主让所有人都下去。”
“嗯。”
贺以柠点头,示意阿梨给她拿一件外套。
阿梨马上找了一件跟之前差不多的西装外套,站在贺以柠的身后展开。
贺以柠缓缓抬手穿上,眉头微皱,仿佛在强忍着什么。
“你不舒服吗?”明思安还是问出了口,贺以柠的性格清冷,做事清爽干练,绝不会跟放了慢倍速似的。
尽管只调到了0.8倍速,她还是敏锐地发现了不对,可是她看贺以柠除了脸色冷沉,没有什么不妥。
她算了一下贺以柠的生理期,还有一周才到,也不是生理期的原因。
贺以柠挑眉,对明思安的敏锐没有感觉到奇怪,一个优秀的律师敏锐也是正常,从发现一个字眼不对,就会被发现破绽,开始抽丝剥茧,获得案件的胜利,这是一个优秀律师应当具备的条件。
明思安专业优秀,能做到这点不足为奇。
贺以柠穿衣的动作微顿,眸中带着一丝遮掩的笑意,“没有。”
“可是,你的脸色很不好。”
贺以柠回到贺家就卸去了妆容,口红都没有涂,粉润的唇现在没什么血色,脸色带着一抹不自然的白,明显不对劲。
贺以柠眸中笑意彻底消失,声音轻轻,“没事。”
“那好吧。”
既然贺以柠不愿意说,明思安就不再多问。
她们之间是比以前亲近很多,算起来也只是合作对象,对方不愿意说的事,就不该多问。
她也注意到了阿梨在一旁欲言又止,显然贺以柠肯定遇到了什么事,只是不愿意告诉她。
贺以柠的目光深冷,“走吧。”
贺以柠大脑中思绪翻涌,她对贺家的争斗习以为常,当有人把手伸到明思安身上后,她感觉到自己的领地被侵犯了,对方竟然试图联系明思安的家人,用来对付她们。
敢伸爪子,那就剁掉。
贺以柠的身上冷意比平时更加明显,明思安不由得扭头,唇微动,还是什么都没说。
明思安现在大概摸清楚了跟贺以柠怎么相处,她愿意说的,不用问也会说,她不愿意说的,问是问不出来的。
留意到贺以柠身上的冷意,明思安抬眸看了一眼,映入眼帘的是大小姐面无表情的脸。
跟在她们身后的阿梨摇摇头,大小姐还是这么嘴硬,受伤了的事情为什么不能说,何况还是为了两人能够在一起受的伤,这不是她们俩任何人错,可是让伴侣知道,心疼一下也是好的。
阿梨向来觉得,一段感情,除了完全不能说出口的秘密,自己疼了,就得让对象知道,安慰心疼才好,哪怕伤口没那么快好,心里也开心得多。
大小姐应该是不想让明小姐担心吧。
阿梨偷摸看了两眼前面的她们,大小姐的脸色比平时冷得多,走路也慢,明小姐满是疑问,却没有问出口,但配合着大小姐的步伐,走的更慢了。
她的心里暖暖的,尽管明小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是能完全以大小姐为先,考虑到大小姐,这个大小姐伴侣,她认了。
但阿梨还是没有胆子告诉明思安真相,她不敢,大小姐没有吩咐的话,或许她就做了,可是大小姐吩咐了,那她就不能说。
明思安回头时,正好看到了阿梨的欲言又止。
不过,她也没有追问的意思,放慢速度跟在贺以柠的旁边。
她发现贺以柠越走越吃力,到最后几乎用尽了全部力气在走。
贺家真的很大,有些佣人都用平衡车,或者电动滑板车,否则一天走下来,一看简信步数三万步。
贺以柠一定是哪里不舒服,所以走路才会开始吃力。
她用余光打量找贺以柠,目光逐渐移到贺以柠的背部,她找到了。
贺以柠腿脚还可以,背却绷得很不自然,所以她的背部不对劲。
颈椎引起的后背疼痛?还是撞到哪里了?
明思安的心里满是猜测,一直到楼下,出了电梯的瞬间,她忽然僵住了,接下来她就要面对贺家所有人了吗?突如其来的社恐。
贺家还没有承认她的身份,她就直接跟贺以柠回来了,想想也是冲动。
她们下来的算是迟的,除了主桌,所有桌子都坐满了,她扫了一眼,居然有十二桌,一桌坐12个人,也有一百多个人了。
旁边阿梨解释道:“今年家主身体不好,就没有让远房亲戚来,都是家主这一支,或者是跟家主有三代内血缘关系的。”
怪不得人不多。
她们走进餐厅时,所有人都转头看向她们,有些还窃窃私语,一看就知道这些人在议论他们。
明思安心里有些不舒服,但她不是没有见过大场合的人,数千人的演讲都做过,曾经还下乡给一堆说土话的老乡普法,这些人的眼神更多是质朴渴望。
他们对法律一知半解,当看到心里认知的高大上职业,一名在整个县城都赫赫有名的律师给他们普法,渴望收获些什么。
有些人可能想要得到的不是知识,只是想让自己的后辈,能像她一样走出去,走到更广阔的地方去,可以飞向天空,也可以回到陆地,而不是像他们一样,只能在土地里刨食吃。
过程中也发现了一些意外,明思安帮助了长期遭受家暴的妇女离婚,有人想报复,但这并不能阻挡她想帮助弱势群体的心。
相比于那些眼神,贺家人这些充满算计,看笑话,冷漠的眼神又能算什么。
明思安站的更直了些,下一秒,贺以柠牵住了她的手,似在告诉她不要怕,她们正站在一起呢。
她的唇角压了又压,却还是没忍住露出了笑容。
两人一起走到了贺宸章那座,长辈一座,她们这些嫡系三代一桌,包括贺以柠堂亲的伴侣。
这一桌正好有两个空位,想来是给明思安跟贺以柠留的。
来者是客,不管以后是什么情况,贺以柠既然把人以自己伴侣的身份带回来了,贺家就没有不招待的道理。
因此,明思安预想的,不给她准备座位,试图给她难堪的事情没有发生,毕竟那就是不给贺以柠面子,贺家人还没几个敢这么做的,二代则不屑这么做。
“坐得还挺自然,就是不知道你能坐多久。”率先开口的人果然是贺宸章,一脸的挑衅,巴不得明思安跟她起冲突。
明思安却没有搭理他,目光掠过他,看向另外几个人,然后垂眸跟贺以柠说了什么,又点头示意,“堂兄,堂姐,还有嫂嫂,堂妹们好。”
由于贺家只有娶没有嫁,所以贺以柠姑姑的孩子也是堂,表的话,要贺以柠妈妈那边的人了。
接着她又专门看向贺以柠的亲妹妹贺柚棠,轻声道好,“妹妹好。”
看起来就像是她问了一下贺以柠,贺以柠低声跟她介绍了一下,她开始打招呼。
她打完招呼后,只有贺以柠的二堂姐腼腆地笑了笑,或许是见没有人说话的原因,贺柚棠连忙开口,“你就是我嫂子姐啊,长得真好看,能配得上我姐。”
贺柚棠打破了尴尬,但也表达了另一层意思,你们只是外表相配,别至于别的,她还要再看看。
明思安温和地笑道:“多谢夸奖。”
可能看不得她们其乐融融的模样,贺紫书冷哼一声,“听说阿柠被四姑母打了?为什么?打哪了?听说都流血了,都这么严重了,还要下楼,是想卖可怜吗?”
被打?受伤?流血?
听到这三个词的明思安瞬间握紧了拳头,一下子就知道了贺以柠为什么走路那么不自然,却依然绷得很紧,试图不让人发现她的伤,可这贺家漏的跟筛子似的,怎么可能不被知道。
她把眸中的紧张掩饰起来,不想被人发现,她也是刚知道贺以柠被打。
但比起她,更惊讶的人是贺柚棠,她猛地起身,“姐?”
“坐下。”贺以柠冷喝道。
贺柚棠气愤地坐下,也知道不能给别人看了笑话,不再说话。
紧接着贺以柠用冰冷的眼神看向贺紫书,“你以为,你今天在奶奶那做的事情,奶奶不知?”
“什么意思?”贺紫书蹙眉,奶奶住的地方,就算有摄像头,但她刻意压低了声音,绝不会被收录进去的,她试过,声音低到什么分贝不会被收录,难道是明思安跟奶奶告状了?
可奶奶为什么会相信一个外人,这种事情根本是空口无凭,说了反而会被奶奶厌恶。
奶奶不喜欢小辈的争执闹到她的面前,能解决就解决,不能解决就吃亏,导致了她们的父母辈也都不管,因此她们仗着年纪大没少欺负贺以柠。
可是,如果不是明思安告状的话,那奶奶为什么会知道,难道是贺以柠吓唬她,不对,以她对贺以柠的了解,对方绝不会无端说起这件事,那奶奶必然是知道了的。
贺紫书越想越觉得如此,脸色不断地变化,竟一时间安静了下来。
贺以柠的话引起老大贺振铎的注意,他看向贺紫书,“紫书,你又怎么惹奶奶生气了?”
这些堂亲都是他的竞争对手,他哪里会放过贺紫书的错处,于是摆出长兄的架子询问。
“你管好自己吧。”贺紫书一点儿都不客气。
贺振铎的手掌在桌面上一拍,“你眼里有没有我这个老大。”
贺紫书冷笑,指着贺宸章,“我家老大在这坐着呢。”
这么说没毛病,按照大家庭,贺振铎确实是第三代最大的那个,可是按照小家庭,贺紫书的哥哥是贺宸章。
贺宸章一脸无辜,一场好好针对贺以柠的语言攻击,莫名其妙就变成了老大跟妹妹之间的争吵,两个蠢货,让贺以柠在旁边举杯看戏。
明思安根本没有听这场纷争,她认真地看向和以柠,眼神中有万千话语,忍了又忍,还是靠近了和以柠,“你哪里流血了?”
外人看来,两人正在饭桌上咬耳朵,想要听清楚她们说什么,可众人的位置并不拥挤,两两之间还能容下一个人,又不是顺风耳,哪里能听清楚她们在说什么。
和以柠感受到耳朵的热意,酥痒从耳畔一瞬间传至全身,随着明思安的靠近,引起她耳后的一阵胀热。
她想伸手去捂住明思安的唇,众目睽睽之下,她做不出这样的事。
可是她也不能说什么,容易被人察觉两人的关系没有她们想象得那么好。
贺以柠心中冷哼,忍住疼捏住了明思安的下巴,往旁边一转,然后压低了声音,“不要靠我这么近。”
这么多人的情况下,她可不想红着脸,完全不似平时高冷形象。
明思安被强制转过头,愣了一瞬,感受着耳畔的呼吸,脖子瞬间红透,这么明显的害羞,众人难免猜测贺以柠跟她说了什么,难道是调戏?
想到这里,众人睁大了眼睛,这还是那个冷若冰霜的贺以柠吗?
眼看着明思安变得通红,贺以柠有一种有嘴说不清的感觉,只能默默地拉开了两人的距离,当作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旁边的贺柚棠呆滞住了,别人跟她姐接触的不多,可是她跟她姐接触的多啊,别说当众之下咬耳朵了,就算靠这么近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比如……
贺柚棠伸手拉了下她姐的衣袖,获得是一道冰冷的眼刀,她只干笑一声,“姐,你看医生了吗?”
或许是看在她在关心自己的份上,贺以柠只是蹙眉,没有不搭理她,“嗯。”
感恩,她姐竟然跟她说话了,还是她伸手拉了她衣袖的情况下。
所以,明思安到底凭什么啊!
原以为姐姐是为了气母亲跟妈妈,或者是为了谋划什么,如今看来,她们是真爱?
好荒唐啊,她很喜欢姐姐,姐姐从小到大就优秀,没有什么是姐姐做不到的,姐姐就是她的偶像,可是有一点,姐姐就是冰冷的机器,她每次想要靠近都被冻成了冰雕。
她有一次跟姐姐撒娇,姐姐只是冷冷地看*着她,仿佛在说:别玩这么幼稚的把戏。
真的很难过了。
明思安却轻而易举地获得了姐姐的亲近,姐姐的宠爱,她羡慕嫉妒了。
红透了的明思安,没有觉得她们咬耳朵有什么不对,只是她的耳朵太敏.感,反应才大了些。
还好,贺以柠很快离开了她的耳边,缓了一会儿才觉得脸上没有那么热了。
“你的伤很严重吗?”
贺以柠不说话。
“那我问阿梨了,你不许惩罚她。”
贺以柠还是不说。
“如果我拿出手机前,你还没有说话,我就当你默认。”
贺以柠:“……”她没有不让问,明思安说话这么霸道是做什么。
明思安拿出了手机,见贺以柠脸色未变,依然是面无表情的模样,就当她默认了吧。
明思安找到阿梨的联系方式——【贺以柠的伤到底是怎么回事,伤在了哪里。】
然后她就看见阿梨正在输入中,半晌没有信息发过来。
明思安等的心焦,再次追问——【贺以柠同意了。】
她怕阿梨不相信,还拉过贺以柠的手,十指相扣拍了照片过去——【同意了。】
阿梨:“?”这到底哪里像同意了。
算了,既然明小姐已经发现了,那就没有什么不能说的了。
过了五分钟的样子,阿梨发过来很长一段话——【墨总动用了家法,大小姐的后背受伤流血,但伤口不深,医生已经处理过……】
只看到第一句,明思安的心脏似被大手猛地抓了一下,有种难以言喻的心痛,她万万想不到,贺以柠都工作了,还会遭遇家法,很多家庭的家法都是针对小孩子,再不然是门禁,但孩子大了之后,这些规则就默认没有了,像成年了还会遭受家法,这种事情她只在电视剧里看到过。
哦,她家没有家法,但是父母都是凭心意动手的,不管多大,家庭关系更糟糕。
可贺以柠不仅遭受了家法,后背还流血了,竟是要看医生的程度。
——【家法是什么。】
阿梨——【戒尺在后背打二十下。】
那就看力道重不重了,贺墨雨用了多大的力道,才能把贺以柠的后背打出血,她没能亲眼看到贺以柠的后背,可是想到贺以柠消失的外套,更换的衬衫,她的脑海里就出现电视中,白衬衫遭遇审讯后,上面一道道血痕,心脏难免一阵抽痛。
明思安深吸一口气,拳头紧紧地握着,脸上为了不让贺家人有话说,特意扬起的微笑消失,面无表情的脸上,比贺以柠还多了几分冷意。
没一会儿,贺奶奶贺钟秀坐在轮椅上,在一众人的簇拥下来到了餐厅。
推贺奶奶轮椅的人是老大贺如风,身后是他的弟妹,以及这些人的伴侣。
明思安的目光直直地看向人群中的贺墨雨,看看她是怎么能对贺以柠下狠手的,她是没有亲眼看到上,可是脑补出来的画面,足够让她心痛了。
贺墨雨作为一个母亲,难道就丝毫不心痛自己的孩子吗?
感受到她强烈目光的贺墨雨,眼睛寻找了一会儿,随即两个人的视线对上,视线的中间,有火花的碰撞。
贺墨雨的眸中起了一丝玩味,她感受到了明思安对自己的敌意,明思安好像对她很不爽。
凭什么?一个在校学生,一个实习生而已,竟敢用这种眼神看着她。
下一秒,明思安收回了视线,不是她怂了,是贺以柠忽然抓住了她的手,清澈温柔的眼睛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她这才收回了视线。
这里是贺家,她的实力很弱小,还没有话语权。
明思安的野心急剧膨胀,她想要站在更高的位置,能与贺墨雨平起平坐,能护得住贺以柠。
以她的情况,能最快提升自己地位的只有两个通道,做音符账号跟写稿,这都能快速提升她的名气,有了名气,说话的声音就大了些。
可能她到了一千万粉丝,依然不能跟贺墨雨平起平坐,但至少有了话语权,在没有考取律师资格证之前,她还不能靠案件来提升自己。
总不能去参加律师综艺吧,算了吧,她觉得自己的性格不怎么讨喜,表面开朗乐观,实际上话少社恐,做事太认真,不喜欢说话的人,参加综艺怕是也是个透明人,还为难自己。
明思安本来还没有那么紧迫,她才大二,距离毕业还有三年呢,哪怕她想做的事情再多,在没有获取专业资格证书之前,再多的想法也无用。
因此,她制定了两条路,做账号提升名气,发出的声音更大,在内刊写书,不仅有稿费,还能展现出她的专业能力,让人知道她的实力。
内刊的文章,最起码有一半是专业律师看的,行业内的人看了她的文章,知道了她的名字,说起来就是,有一个年轻律师,基础打得不错,见解也很不错。
被大律所的合伙人,老板看到,以后求职就更容易了,说不定会率先朝她抛来橄榄枝。
不管怎么说,她的专业再厉害,总得先有人看到才行,不被人看到的实力,都不是实力,内刊跟音符账号,都是她为自己打造的伯乐。
名气+专业,两者具备后,起码能让她成为合伙人的路线减少一半,正常情况下,毕业不在业内熬个七八年,还得是很优秀的那种,否则合伙人的门槛都挨不上,顶多成为高级律师。
要是名气跟专业实力都有了,那她就不会缺少案子,对于没有资源背景的律师,这是一条捷径。
而且,当有些会议需要一个年轻律师时,名气的好处就显现出来了,因为她账号做得成功,发出的声音更大,也就比别人更有机会。
明思安给了自己三年的时间,在拿到资格证之前,她的路线已经规划好了,可是在触碰到贺墨雨的眼神,对方那看蝼蚁的眼神,只透露出来一句话:就你?也配得上我的女儿?我的女儿,想打就打了,你又能怎么样。
明思安不是一个自卑的人,因为一直以来的顺利,她对自己还算自信,可当步入了港江顶级的圈子,哪怕只是冰山一角,才刚刚接触,还没有接触到这个圈子最本质的地方,居然感受到了自己是那么的弱小。
她跟贺以柠签订了协议,以后的她是要跻身在这个圈子里的,哪怕她不愿,近两年恐怕无法离开,那她就只有一条路,让自己变得更强大。
只是,她转念一想,自己真的只是因为在这个圈子里站稳吗?她的野心是在知道贺以柠受伤的那一刻被激发的,她好像太在乎贺以柠了一点。
明思安瞬间被脑海中想到的东西击溃,她知道自己有对贺以柠动心,难受在,她都动心到这个程度了吗?
她的心里似乎有一个跟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小人,表情委屈的咬住唇,被自己的发现冲击的溃不成军,随后又出现一个高傲的小人,一脸不屑的开口,“别在意,你不是喜欢她,你只是因为,现在你们两人有名有实,实为一体,贺以柠被惩罚,认为贺墨雨跟惩罚你自己没差,所以才气愤的。”
柔弱小人抬起梨花带雨的小脸,“真的吗?”
“当然,你还不了解自己?牡丹那么多年,怎么可能那么容易爱上一个人,对贺以柠这样冷艳的女人动心不奇怪,但距离爱上,还是有一段距离的。”
明思安这才回过神,不管她是自欺欺人,还是确实如小人说的那样,她的目标都是变的更加强大,只有强大了,才会有更多的选择。
【作者有话说】
明思安(脑子):不,你没爱
心:我就看你装
40
第40章
◎其实,喜欢上贺以柠也正常◎
贺家的年夜饭很丰盛,佣人一道菜一道菜的上来,桌子上一共22道菜,一整只烤乳猪放在正中间,整只烧鹅。
每人一份花胶冻,卤水拼盘,凉拌菜,叉烧等。
鲍参翅肚羹,用料严选,是港江非常名贵的一道菜。
港江菜她认识的不多,食材她还是认识的,鲍鱼鸭掌,清蒸东星斑,芝士龙虾……连汤都是虫草炖的。
这么多菜,都挺养生的,也都挺贵的。
明思安的目光没有在菜上停留多久,她时不时的就要看一眼贺以柠的后背,心中略微酸痛,她迫不及待地想知道,对方的后背到底伤到什么程度。
贺以柠的小姑贺槿还没到,刚刚管家黄杨接到消息跟贺奶奶说,人已经到别墅区了,五分钟就能到家门口。
特意说得这么大声,也是告诉众人一个准确的时间,年夜饭等到九点,不少人等的都挺不开心的,为了等一个人,居然等了这么长时间,可是他们又不想离开,能参加贺家的年夜饭,就能证明他们是近亲,近亲获得的福利可就太多了。
明思安深吸一口气,她对贺槿没什么印象,初来乍到这个世界,身边的人还没认全,更别说明星了。
可她等得有点儿烦躁,她着急看贺以柠的伤口,显然,这个时候她们不能上去,就算她不在意,贺以柠也不会同意。
只能是赶紧吃完年夜饭,回到房间,她才能知道,贺以柠的伤到底重不重。
终于,在所有人盼望中,贺槿终于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里,不得不说,能在娱乐圈混出头,被称为流量最大的影后,无论是长相还是气质都是一等一的。
贺以柠跟她长得很像,不过,贺以柠是冷艳,她是美艳。
贺以柠举手投足之间,永远都透露着一份从容与淡定,给人孤僻又强的感觉,她是神女,眼神从不落入凡间。
实际上,这只是表面,随着两人的接触,明思安能感受到她的温柔,她的坚定,她的烈性与倔强
贺以柠是屹立在极寒雪地中的雪松,极北之地永不融化的积雪,也不会撼动她分毫。
而贺槿,她们是第一次见,不好说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至少从表面来看,面上带着温和的笑,眸中却是无法融化的万年寒冰。
应当是一个看起来好接触,实际上很难接触的一位。
明思安的视线在贺槿的脸上停顿了三秒,然后就看向贺以柠,见她盯着面前的杯子看,里面的茶水都凉了,也没见她喝一口。
“我再给你倒一杯吧?”
明思安的声音,惊醒了正在沉思的贺以柠,触及明思安担忧的目光,她的心暖了一瞬,勾起唇角,“不用。”
这一抹笑实在是太惊艳,明思安的心脏都慢了一拍。
人总会不自觉靠近美丽的事物,她就算喜欢上贺以柠,也不是什么不可原谅的事。
随着贺槿的靠近,一众小辈起身,“小姑姑。”
贺以柠也起身了,明思安及时搀住了她的胳膊,让她撑住自己的身体。
感受到贺以柠的倚靠,明思眼睛里多了一丝笑意。
贺槿径直走到贺奶奶的身边蹲下,自然地挽住了贺奶奶的胳膊,“妈妈,不是说不要等我嘛。”
“可不是在等你,我们也是刚下来。”贺奶奶宠溺地笑笑,故作不满地拍了一下贺槿的脑门。
“那就好。”
贺槿笑着看向哥哥姐姐们,“大哥大嫂,二哥二嫂,三姐姐,四姐,嫂子姐。”
她挨个打了声招呼,然后看向明思安这一桌,“你们都坐下来,才两年没见,就这么陌生了。”
听闻她的玩笑话,有人笑着回应了几句,明思安则默默地扶着贺以柠坐下。
明思安不经意的抬眸时,恰好看到贺槿看过来的玩味目光,唇角似笑非笑地扬起。
就像是,看到了什么新奇的东西。
明思安感觉到了些许的不舒服,她不喜欢贺槿的目光。
她扭头看向贺以柠,就见贺以柠主动迎上了贺槿的目光,好像在说:小姑姑,她是我的人。
明思安心情转晴,帮贺以柠夹菜。
贺槿回来,年夜饭自然开始了,众人开始寒暄着,时不时就有人起身离席,敬酒问话。
也没有人到她们这桌敬酒,但人来人往,所有人都避开了冷着脸的贺以柠。
这么多年大家已经习惯了贺以柠冷冷的,敬她酒她也不会喝,只会在最后以茶代酒,敬一下长辈们。
明思安也乐得轻松,她夹了一块鱼肉,细心地把里面的鱼刺挑掉,然后夹到了贺以柠的碗里。
贺以柠小口吃着,也没说自己什么不爱吃,但是能看出来,她不喜欢吃的东西都放在了餐盘的边上,明思安就不会再夹第二次。
两人就这么慢条斯理地吃着,偏有人不想让她们安宁。
贺宸章端着红酒走到了主桌,这一桌是大桌,能容纳二十个人,他举起杯子高声道:“小姑有两年没有回来过年了,今年我们家难得聚得这么齐,侄子心里高兴,在此先敬小姑一杯。”
他把杯中红酒一饮而尽,然后笑意盈盈地看着小姑。
贺槿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唇碰了下酒水即离,看似给面子举杯了,实则完全没有给面子。
贺宸章满满一杯酒可是喝光了,贺槿的唇可能刚湿。
他的脸阴沉了一瞬,伸手把空杯放到佣人端着的托盘上,又拿了一杯酒笑道:“奶奶,还有几位长辈过年好,宸章在这恭祝长辈们身体健康,寿比南山。”
他把杯中的酒再次喝完,长辈们举杯了,也只是轻抿了一口,没有喝太多。
“显眼包。”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明思安顺着声音看过去。
贺振铎冷眼看着这一幕,他才是三代的老大,他没有动呢,一个老三竟然越过他。
然而没有人理他,有些事情做了,也未必有用,贺宸章一副三代第一人的模样,自然有人不满,那些长辈都想着自己的孩子,也没有怎么给他面子。
这一波,未必就赢得什么了。
紧接着,老大,老四,老六,老七都去敬酒,贺柚棠排行老八,扭头看向贺以柠,“姐,我们去吗?”
贺以柠没有说话,目光盯着贺笛清,她们这些人里面唯一一个beta,出生开始就不受父母待见,这么多年也一直是作为透明人在家里生活的。
其实贺笛清很优秀,燕大本硕连读,在内地发展,年仅31岁,就是红圈所的高级合伙人了。
要知道,贺家在港江是顶级圈子,在内地的影响力不大,也就做国际案件的时候,才会请贺家律师过去。
不像是在港江,凭借着家里的资源,三十岁之前没办法做到合伙人,那跟废物没差了。
贺笛清不一样,她所在的那家律所,并不知道她的出身,在这个高度看重AO的世界,她以beta之身,超过了大部分的AO。
据研究表明,AO的体质,智商,各方面数据,几乎都碾压了beta,可想而知她有多厉害。
梦境中,贺笛清脱离了贺家,在内地生活,不再与贺家人联系,她是受人尊崇的大律师,而不是在贺家的受气包,空气人。
贺以柠对这个二姐,向来是敬佩的,从她不顾父母反对,毅然决然地在燕大本硕连读,后面她的选择也很需要勇气。
贺家人本科或者硕士,是一定要在国外,或者港江读,不是说燕大不好,燕大肯定比港江大学要好,毕竟贺家的根基在港江,且面向国际,现在内地跟港江合并的案件那么多,肯定是两地的法律都要了解,对贺家日后的发展才会更好。
贺笛清的选择,可以说是完全遵循本心,贺以柠对每一个可以遵循本心的人,抱有敬意。
贺笛清察觉到她的目光,冲她点点头,倒上了茶饮,正准备去敬酒。
这时,贺紫书不合时宜地开口,“大家都给长辈们敬酒,道过新年好了,阿柠怎么还坐得这么稳,该不会被四姑母打断了腿,动不了了吧?”
贺笛清举杯的手顿了一下,很明显她又被无视了。
可是这一次,贺笛清直接站了起来,走过去道:“奶奶,长辈们过年好,笛清祝大家天天开心。”
就算她再透明,她也是家里的老二,按照排行,弟弟妹妹不该无视她,可偏偏贺紫书无视了她,她呢,也没有给贺紫书脸,直接站了起来,表示不是只有贺以柠没有敬酒,只是贺以柠在有礼貌的等她这个姐姐。
反正她以后也不打算在港江混,跟这些从小欺负她的兄弟姐妹,没有必要保持多好的关系,等长辈们都去世,她们就不会再联系了。
贺家长辈对贺笛清谈不上喜欢,也谈不上不喜欢,不喜欢她的只有她的父母,正因为她是个beta,所以除了她的父母,所有人都举杯示意,看起来比别的兄弟姐妹还更有面子些。
贺紫书的脸色很不好看,她没想到,平时默不作声的堂姐,竟然在这个时候出头。
等贺笛清走回来,她冷声道:“堂姐是打算站在贺以柠那边了吗?”
“你也一直没有在意过我吧?”又何必在意她站在谁那边,她谁那边都不站,只是这么多年,贺以柠依然把她当姐姐,那她这个姐姐,总该护着妹妹。
小奶团子似的贺以柠,走到角落里找她,拉着她的衣角甜甜地叫姐姐。
可惜,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小奶团子消失了,变成了如今冷冰冰的模样。
只是有一样没变,这么多年,还是只有贺以柠把她当成贺家的一员,没有一次无视她的存在。
贺笛清看向贺紫书的眼神很冷,对于这个堂妹,她就只有厌恶了。
贺笛清坐回去后,贺以柠这才拿起茶水起身,她抓住明思安的手腕,一步一步地走过去。
明思安能感觉到手腕上,贺以柠手的用力,她的后背很疼吧,疼的几乎站不住。
尽管是这样,她不能休息,依然要参加年夜饭,还是要敬酒,哪怕她杯中的是茶水。
贺以柠举起杯子,明思安学着她的样子,“我跟我对象一起,恭祝奶奶,长辈们过年好。”
不等别人说什么,她就喝下了茶水,等着明思安喝完,她再次开口,“抱歉,我身体不适,就不作陪了。”
接下来还有守岁,众人打麻将的打麻将,包饺子的包饺子,做什么的都有,等着除夕的过去。
只是,贺以柠不想再待下去了,能待这么久,她已经很给奶奶面子了。
“放肆!”大伯贺如风把酒杯啪的一声放在桌子上,“傲慢无礼,你的眼里还有我们这些长辈吗?”
贺以柠蹙眉,“年夜饭已经结束,奶奶也离席了,大伯还要我留下来做什么?”
在她敬完酒的那一刻,奶奶就让小姑姑推着自己离开,奶奶年纪大了,身体本就不好,再守夜的话,老骨头可能都要撑不住。
一般奶奶离席了之后,小辈们只要不出去,能让长辈们随时找,就可以自由活动了,所以大伯是在找茬。
然而,她的母亲妈妈,都跟没事人一样,优雅地擦了下唇角,起身往奶奶那边走去。
贺以柠心中冷笑,只是握住明思安的手,收得更紧了些。
本来,明思安不该开口的,但是,她忍不住,“难道风总不知道,柠柠受伤了吗?”
既然所有人都不挑破,那就由她来挑破。
“受伤?受什么伤。”贺如风皱眉,不知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旁边贺紫书幸灾乐祸,“阿柠当然是被四姑母打了,皮开肉绽,好不可怜呢。”
贺墨雨准备离开的步伐一顿,心里是对明思安跟贺紫书的不爽。
打贺以柠这件事,她不后悔,只是打得太重了,晚上年夜饭,这几日还有各个亲戚来,每个人都要问一遍,那多丢人,而且,肯定会有人说她下手太重,还有妈妈,她看向贺奶奶,正在跟小妹说些什么,两人的脸上都带着笑意。
要是妈妈知道,自己把她最喜欢的孙辈打成这样,她该怎么交代,只希望贺以柠能懂事点儿,不要把事情说出去,最起码不要闹开。
可是明思安竟然直接说了出来,特别是贺紫书,竟一点儿回旋的余地都没有留。
贺紫书哪管贺墨雨怎么想,贺墨雨是贺以柠的母亲,只要能找到攻击点,攻击她俩谁都行。
贺如风露出一个惊讶的表情,“老四,你做什么打阿柠?阿柠都这么大了,不能随便动手。”
在妈妈面前,他当然不吝啬为她喜欢的孙辈说话。
贺紫书立马接话,“动了家法哦。”
说完这句,贺紫书连忙去看贺以柠,想从她的脸上看到屈辱尴尬的表情,然而,什么都没有。
贺以柠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看着令人不爽。
贺墨雨转过身时,脸上已经恢复了淡然,“这是我们四房的事,就不劳大哥关心了。”
道理是这个道理,可是好不容易抓住四房的把柄,他们怎么肯轻易放过。
此时的贺奶奶,被贺槿推到了餐厅外,她挥手示意自己要去玻璃墙那里。
她就坐在那里,目光盯着外面的夜景,寂静又美好,可是屋内吵吵闹闹,她的孩子们,又想在她面前维持兄友弟恭,姐妹情深,又想着趁机踩对方一脚。
得亏了她的姐姐身体不爽利,没有下来吃饭,不然还不笑死她,费尽心思做了贺家的家主,结果呢?兄弟姐妹之间,早就没有了情分。
“小槿。”
“妈妈。”
贺槿蹲下来,仰视着年迈的妈妈,她是妈妈最小的孩子,受尽了妈妈的宠爱,看着妈妈越发的苍老,难以言喻的心酸。
贺奶奶拍了拍女儿的手,“帮我看着阿柠,别让她对你的兄姐太坏,也不要让你的兄姐对她太坏。”
贺槿一怔,马上明白了过来,妈妈决定把贺家交给贺以柠了。
她回头透过玻璃,看着缓步往餐厅外走着的侄女,明明是她引起的争斗,如今她却置身事外。
对这个侄女,她是心疼的,可毕竟不是她的孩子,四姐怎么安排孩子,她插不上嘴,就连妈妈,恐怕也不能多说什么。
“阿柠她,真的受伤了?”她是影后,演戏这方面很少有人能比得过她,自然能看出来贺以柠是装的,还是真的。
正是知道是真的,她才要确定,四姐到底为什么这么狠,竟然真的动用了家法。
贺奶奶点头,“二十戒尺,皮开肉绽。”
“四姐她,太狠了。”
阿柠这么优秀的孩子,四姐到底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贺奶奶收回望向外面的目光,“身在福中不知福,老四的孩子,比我的强。”
贺槿:“?”
“妈,你是当着我的面,说我不如阿柠啊!”
贺奶奶一愣,然后笑了起来,“怎么会,你在你的专业,很优秀。”
“妈妈还是觉得,我应该学法?”当初她为了去电影学院,跟妈妈硬刚了许久。
可能因为她是小女儿的原因,妈妈还是同意了。
贺奶奶摇头,“可能是年纪大了吧,孩子们都该有自己的路要走。”
贺家这么多人学法,真正喜欢这个专业的有几个?大多数还是觉得,这是最合适的选择,因为学法她会满意,因为家族资源,学法更容易成功。
她还是希望自己的孩子们,找到自己的一生所爱的,不管是专业,还是人。
贺槿笑了笑,整理了一下贺奶奶的身上的毛毯,然后看着贺以柠跟明思安走过来。
看着明思安,她的眼神中多了些探究,“妈妈觉得,就这么由着阿柠选择了这个人?”
明思安的外形条件不错,路上的时候,她也得知了明思安的资料,一个出身内地小县城,如今在港江读大学的一个学生,家庭条件实在太差,她难免会怀疑,这个人接近侄女是不是有什么目的。
可是第一次见面,只论表面印象还是不错的。
贺奶奶转过轮椅,目视着贺以柠跟明思安,“你不觉得她们很配吗?”
“可是女孩子最好要找门当户对的,否则容易被骗。”
“那你呢?”
“我?”贺槿惊讶妈妈居然知道些什么,沉思了片刻才开口,“我能掌控她。”
贺奶奶笑了,“看吧,你们姑侄俩真的很像。”
贺槿歪头,美艳的脸上讶异一闪而过,下一秒唇角勾起了笑容,“是我当局者迷了。”
贺奶奶只是摇摇头,自己的女儿跟孙女,都想掌控人心,可是人心是最不好掌控的东西。
当贺以柠跟明思安走到两人的面前时,她们才停止了谈话。
“好久不见阿柠,你还是这么倔强,四姐动手,你不能走吗?”贺槿无奈地看着侄女,伸手想去触碰,看看侄女伤哪了。
可贺以柠往后退了一步,“母亲说了,是家法。”
贺家规矩,家法不能逃,如果一件事本没有错,被冤枉受了家法,事后会有补偿,可是要是逃了,就算没错,也是有错了。
“小古板。”贺槿冷哼,侄女小时候软乎乎的,现在冷冰冰的,一点儿都不可爱了。
贺以柠无奈地看着自己的大明星姑姑,两人长久不见的生疏在这一刻消失,她们的关系迅速拉近。
不知道是姑姑在外工作锻炼出来的技能,还是她们本就惦念着彼此。
随后,贺槿看向明思安,“这就是你非要结婚的女孩?1920一个学生,能有什么意思。”
“姑姑的女朋友不也在读大学。”贺以柠护犊子得很。
贺槿挑眉,“?你也知道?”
到底有多少人知道,她谈了恋爱,恋爱对象跟明思安差不多大。
侄女毕竟才24,跟明思安相差不大,她跟自己的小女友,相差10岁以上了。
贺以柠的后背绷紧,“家里有人调查你。”
她们是没有主动调查,可是家里只要有人调查的,无论是奶奶还是她,都会知道,可能不止她们知道。
贺槿皱眉,“谁?”
她一年到头回不了港江一次,也明确放弃争夺贺家家主的位置了,是谁还要没事找事。
贺以柠眼睛里有着明显的笑意,“当着奶奶的面告状,怕是不好吧?”
贺槿秒懂,“行,你私下告诉我。”
贺奶奶在旁边看着她们两个商量好,忍不住轻咳一声,提醒一下她们自己的存在。
“哎呀,妈妈你还在呢。”贺槿故作惊慌模样。
“好了。”贺奶奶拿手中的拐杖在贺槿的腿上轻轻地敲了一下,“你们姑侄俩,从小就爱一起作弄我。”
贺以柠一本正经,“我没有。”
贺槿连连点头表示同意,“没错,我们没有。”
明思安新奇地盯着跟平时完全不一样的贺以柠,明显的小女儿耍赖姿态,令人移不开眼。
“你,别看了。”贺槿示意明思安回神,“回到房间你随便看,在长辈面前,是不是该收敛些。”
明思安蹭地一下红了脸,浑身都热了起来,“不好意思,贺槿老师。”
娱乐圈都喜欢叫老师,她叫影后老师,也没什么吧。
“叫小姑。”贺槿散漫轻佻地盯着她,可一双锐利的眸子十分有压迫感。
明思安启唇张了又张,半晌没有叫出来,她们还没有结婚,就这样改称呼不好吧。
还是贺以柠解围,“就叫老师。”
“好。”她心中如释重负。
在看到贺槿脸上流露出的笑容时,她忽然明白了,对方就是要看她会不会打蛇上棍。
果然,贺家到处都是坑,不小心踩中,就会是一桩麻烦。
【作者有话说】
明思安脑子:你变的真快
心:这部是很正常
预收:《偏执妖后的枕上臣》
文案: 历史上对大周凰启朝从来是骂声一片,只因为妖后洛松晚在先帝初崩时,杀首辅,杀太子,血洗京都,以雷霆手段在先帝棺前立定安公主为帝,年号凰启。
手段狠戾残忍,性情残暴嗜杀,这是史学家们对洛松晚的评价。
然而,枕清川身为燕京大学历史系的研究生,完全不这么看,她认为,了解一个人,就要了解她的一生。
洛松晚的一生无疑是悲惨的,她一步一步的走上皇权的巅峰,是父亲,母亲的逼迫,无数次的牺牲她换取利益。
那么,洛松晚为何不能反抗,为何不能立女子为帝。
枕清川又为何不能写下这八个大字——凰启十年,国泰民安。
枕清川刚穿越这个朝代时,只想考中进士,进入翰林院,客观的记下这段历史,证明洛松晚是“圣”非“妖”。
然而迷上一个人,往往是从主动了解开始的。
当有一日,洛松晚忽然想看看,每日认真记录的清川大人写了什么时,这人竟拼死护书。
“君上不观起居注。”
洛松晚被逗笑了,“可是予不是皇帝。”
枕清川:“?”
她眼睁睁的看着洛松晚拿起了起居注上的那张闲纸——什么妖后,分明很可爱。
附图,妖后神游天外小人表情包。
洛松晚:“无耻之徒。”
就在枕清川以为自己要被贬官时,她竟成了小女帝的老师。
洛松晚:“这样你我便同辈了。”
后来,枕清川才知道,洛松晚觊觎她许久了,也早知她是女子。
巫云楚雨,与妖后解罗裳。
红帐芙蓉褥,鸾凤和鸣。
逐渐沉迷的枕清川后知后觉:糟了,历史上成为太后伴侣的都没有好下场。
洛松晚:想逃?晚了。
没那么正经的探花郎攻x偏执清冷妖后受
注:双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