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怎么睡到一起了


    聚会在周六,虞爻从周五就开始忙碌着。最终烧烤的位置没有定在前院,而是定在别墅后院的草坪上,不远处有个人工湖。


    相比较于种满花花草草的前院,还是后院更适合露天烧烤一点。


    这天晚上,虞爻格外的亢奋,拉着陆织理叽叽喳喳说了好多话,精神好到陆织理都想把她拽上床好好劳累一番。


    但碍于两人之间还没捅破的窗户纸,只能把这个想法狠狠压下。


    而是拉着虞爻钻进家庭影院看了大半夜的电影。


    电影是最近刚上映不久的动作大片,虞爻原本还叽叽喳喳地和陆织理说话,但看着看着整个人都被剧情吸引过去了。


    陆织理这类电影不感兴趣,她只对身旁的虞爻感兴趣。


    于是,虞爻在看电影时,她就认真看着虞爻。


    脑子里想的也全都是虞爻。


    想起虞爻会因为一个小小的聚会兴奋到现在,陆织理内心总是不免升起一点点的愧疚。


    阿爻是喜欢热闹的人,但自己却为了满足私欲把人困在了这半山别墅。


    每次一想到虞爻会为了她委屈自己,她都觉得自惭形秽。


    但要是虞爻选择离开她,她又觉得心如刀绞。


    陆织理觉得这根本就是一个两难的境地,她只有让自己更相信虞爻,才能在其中得到一丝喘息的机会。


    其实这次聚会她也是为了试探自己,试探自己对阿爻身边人的容忍度。


    不仅仅是虞爻在改变,陆织理同样在为了对方而改变着。


    ……


    一部电影两个多小时,虞爻看得精神亢奋,直到看完电影最后的彩蛋,才想转头和陆织理一起讨论一下。


    结果一转头,陆织理侧头靠在松软的抱枕上已经安静睡去。


    虞爻嘴角抿起一丝笑意,神色柔和地看着对方歪倒的身体,还有眼下没有褪去的淡淡的青黑痕迹。


    她原本打算将人叫醒让人回房间睡的,但看着陆织理脸上的黑眼圈,突然就闭上了嘴。


    既然已经在这里睡着了,那还是让人安安稳稳地睡一觉吧。


    虞爻起身,动作轻柔地调整着陆织理的姿势,让她平躺在沙发上,然后自己才悄悄躺到了对方身边。


    反正没有一起睡在卧室里,怎么能算是违规呢-


    第二天一早,陆织理是被压醒的,甫一睁眼,看见的就是陌生的星空顶,脑子里思考了半晌,才想起了自己昨晚睡着前的记忆,是在家庭影院。


    那她身上的是……


    陆织理低头去看,只看见趴在她臂弯里睡得香甜的虞爻。


    她记得她昨晚睡着的时候绝对没有抱着对方吧。


    片刻后,陆织理嘴角微微翘起一丝弧度,调整了一下姿势,环抱着虞爻再次闭上了眼睛。


    难得的机会呢,得多睡一会儿。


    不过好景不长,陆织理觉得自己才刚闭上眼一小会儿的功夫,便听见了外面的敲门声,并且伴随着一阵熟悉的说话声。


    虞爻被吵醒,睁开朦胧的双眼,脑子还稍微有些不太清醒,含糊地开口,“有人敲门,谁呀?”


    陆织理多久没听见过虞爻睡迷糊时的呢喃了,条件反射地把她往自己怀里紧了紧,闭着眼继续装睡。


    这个时候,门外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都不重要。


    但很可惜,虞爻在感受到腰上一阵收紧时,便彻底清醒过来了,她伸手推了推陆织理,“理理,醒醒,起床了。”


    门外的敲门声还在继续,陆织理额角的青筋一跳一跳的,最终还是兀地睁开了眼,眼底不见一丝睡意满是清明。


    虞爻被惊了一下,有些诧异地问道:“你没睡着?”


    陆织理环着她的腰坐起身,“被吵醒了。”


    虞爻弯了弯眉眼,然后揶揄地伸手拍了拍自己腰间的手臂,“怎么睡到一起了,我们违规了吧。”


    陆织理低头看去,淡淡道:“只是说不在一个卧室睡觉而已,这里又不是卧室。”


    虞爻噗嗤一声笑出声。


    怎么说,难怪她俩互相喜欢呢。连狡辩的理由都说得一模一样。


    “好了好了,去开门吧,都敲好一会儿门了。”虞爻推了推陆织理,让她快去。


    陆织理不为所动,抱着虞爻又往后一倒,再次躺回了沙发上。


    “不去。大清早的扰人清梦。”陆织理撇撇嘴明显有些郁闷。


    虞爻其实也没睡饱,看着陆织理不为所动的样子,思忖片刻也趴回到她怀里。


    “那就当我们没醒过。”


    陆织理闭上眼勾起唇角,斩钉截铁地嗯了一声。


    她好不容易能抱着虞爻睡一次,谁来都不好使。


    敲门声还在持续,不过好在家庭影院的隔音做得很好,这点轻微的声响也算是助眠的白噪音了。


    不过很快敲门声停下了,家庭影院的门被推开了。一丝光亮从外面的走廊上泄露进来,让人看清了里面的情景。


    谢妍青虎着一张脸站在门口,双手抱胸,“陆织理。”一开口就是她姐的大名。


    躺在床上的两人知道装不下去了,只好睁开眼,两人对视一眼,隐去嘴角的笑意,装作一副刚被吵醒的模样撑起了身体。


    “嗯?小青?你怎么来了?”


    陆织理和虞爻从沙发上坐起身,虞爻好歹还装装样子揉了揉眼睛,陆织理直接是演都不演了,一睁眼那眼底的清明都快把谢妍青给闪瞎了。


    谢妍青翻了个白眼,轻嗤一声,“你就装吧姐,总之我就是你最好欺负的那个妹妹就是了。”


    虞爻在旁边听着,实在是没忍住笑出了声。


    “咳咳,抱歉啊小青,我们昨天看电影看太迟了所以睡得比较熟。”


    谢妍青看着两人潮红的脸颊,要不是知道她姐现在正在过禁欲生活,她都要以为这两人把影厅当play里的一环了。


    不过谢妍青对虞爻还是比较尊敬的,笑眯眯地朝对方挥了挥手,“虞爻姐好久不见,我给你带了礼物来,你赶紧出来看看。”


    “好久不见。不过你来还带什么礼物,太见外了。”虞爻兴致勃勃地从沙发上跨出一条腿,但因为长时间蜷缩着,另一只腿有些麻,不太使得上劲儿。


    陆织理见状,连忙光脚踩上地毯,然后将人横抱了起来,惹得虞爻一阵惊呼。


    陆织理偏头看向谢妍青,“你去客厅等等,我们洗漱了就过来。”


    谢妍青痛心疾首地看着这两人大撒狗粮,痛呼一句,“世风日下!”说完,转身回客厅了。


    等两人都收拾好出来已经是二十分钟后的事情了。


    谢妍青在客厅里摆弄虞爻买回家的那些奇怪小玩意儿,听见脚步声转头一看,好家伙,两人身上那套别无二致的家居服就差指名道姓地说她们是情侣了。


    想着两人还分房睡的事实,谢妍青只有一个感受。


    城里人真会玩。


    “吃早餐了吗?”陆织理一边整理袖口一边看着客厅的谢妍青问道。


    “当然没有,我家又不开火,这不就是想来试试我姐的手艺吗。”谢妍青现在自己搬出去住了,她自己不会做饭厨房就是个摆设。


    “我随便做点,你将就着吃吧。”


    “都行都行。”


    陆织理转头看向身旁打哈欠的虞爻低声问道:“还困?要不你再去睡会儿?不用管她。”


    虞爻摇摇头,“怎么说小青都是客人,哪有客人来了,主人还睡觉的事。我没事,就是之前习惯再去睡个回笼觉了,一下不太习惯我和小青也很久没见了,我和她聊聊天?”


    陆织理点点头,“那我去做早餐,很快出*来。”


    对于谢妍青和虞爻单独呆着,陆织理本人还是比较放心的,谢妍青虽然有点大嘴巴,但在重要的事情上嘴巴却很紧。


    于是等陆织理钻进了厨房,虞爻才拉着谢妍青走到前院里晒太阳聊天。


    谢妍青对她姐回国后两人之间的事并不太知情,唯一知道的就是之前在葬礼的时候眼睁睁地看着虞爻晕倒却被陆织理给接住。


    后来听说她姐带着虞爻搬来半山别墅,让谁都不能去打扰,她心里其实还有点犯嘀咕,生怕她姐就在违法犯罪的边缘徘徊了。


    “虞爻姐,你身体怎么样?我姐当初只说要带你来半山别墅养病,也没说清楚你到底生的什么病。”


    虞爻笑了笑,“没事,就是有点点厌食,现在配合治疗,好多了已经。”


    “厌食?”谢妍青一脸诧异,不过她盯着虞爻看了又看,确实发现对方瘦了很多很多,“那、那你是因为我姐的事所以才……”


    她话没说完,但虞爻已经点了点头,“嗯,就在你们出国的那段时间染上的毛病,不过好在不是很严重。”


    虞爻轻描淡写的样子让谢妍青不敢苟同,她虽然不太了解厌食症这个东西,但她当时可是在葬礼看见过虞爻的状态的,那可不仅仅是“不严重”三个字。


    不过那都是人家两口子之间的事,她虽然关心,但也不能逾矩太多,只要两人现在过得好就行了。


    反倒是虞爻主动拉着谢妍青问了很多陆织理当时在德国治疗的事情。


    这些事也不是什么秘密,虞爻问了,谢妍青也就一一答了。


    “而且你是不知道,我姐当时恢复之后,问我的第一句话是什么。”


    虞爻配合地问道:“是什么?”


    谢妍青:“她居然问我她送的爱马仕好不好背,当时情况多严肃啊,家里长辈都在呢,居然就问我这个,送我个包居然惦记那么久,真是太抠了。”


    “不过后来她让我陪她回国来看你的时候,我把她游艇给搜刮走了,哈哈也不算亏。”


    虞爻一愣,“看我?什么时候?”


    第102章 我这个办法绝对比你这个好使!


    “就过年那段时间啊,她没告诉你?”谢妍青理头发的手一顿,觉得自己好像一时嘴快把她姐给卖了。


    虞爻摇摇头,张了张嘴好半晌才出声,“她从来没有和我提过在德国的事。”


    “她什么时候回来的?在哪儿看见我的?”她迫不及待地问道。


    她以为她们的第一面是在那次的葬礼现场,原来不是吗?


    谢妍青挠了挠鼻尖,看虞爻着急的样子,反正说都说了干脆破罐子破摔全盘托出了。


    “好像是在过年前几天的时候吧,她那个时候刚被允许下床没多久,我姐就让我带她回国见你。那时候家里谁都不敢联系你,所以我只能带着她在你家楼下等着。”


    “我们俩真是运气不好,那天晚上等了你很久,差不多快到十一二点了,才看见你打车回家。”


    “我本来以为她会下车见见你的,但她看见你进公寓后就让我带她走了。”


    “现在想想,我姐当时确实很狼狈,穿着病服外面就套了一件羽绒服,估计是有偶像包袱所以不敢见你。”


    “你是不知道,整整九个小时的飞行时间啊,从下午四点等到晚上十一点多才见你一面,然后就让我带她回机场了,又当了九个小时的空中飞人。”


    谢妍青其实是把这件事当做一件过往闲事讲给虞爻听的,但当她转过头看向虞爻时,对方那一脸呆滞的表情很明显是听进心里了。


    她心下略微思索便继续说道:“说到底我姐这辈子算是栽你手里了,就听你的。她现在也不像原来那样傻傻呆呆的,你可得把她看好了,千万别出来祸害人。”


    虞爻没忍住笑了笑,笑完过后又变得有些惆怅。


    她仔细回忆着谢妍青的话,其实很容易就猜到两人是哪天来见得她。


    就在她们工作室团年聚餐的那天晚上。


    谢妍青说她们运气不好等了很久才见到她。但她们不知道的是,她们是运气太好了才见到她。


    虞爻那时候已经搬家了,就算没搬家她那天晚上应该也是要回她妈那边的,但那天晚上她实在是想陆织理了,所以才打了个车回了那边公寓。


    也不知道该说她和陆织理是缘分天定还是心有灵犀。但凡陆织理早一天或者晚一天她都有可能等不到自己。


    这件事对谢妍青来说或许只是件闲事,但对虞爻来说却是陆织理在意她的一个有力证明。


    她一直以为自己和陆织理的重逢是那次葬礼,也一直遗憾她们的重逢那么的狼狈、痛苦。


    但现在来看,那个心有灵犀的夜晚才是她们的第一次重逢。


    这个认知让虞爻既高兴又心疼,高兴她们重逢的更早,却心疼带病回国的陆织理。


    恢复神智的理理总是这样,一个人不声不响干了很多事,好的坏的全都有。


    虞爻想了想,微微凑近谢妍青悄声道:“小青,我想请你帮个忙。”


    谢妍青:“……”


    怎么一个个都要她帮忙!她是什么帮扶办吗?!


    “虞爻姐你说。”-


    今天要来的客人拢共也就四个,谢妍青来得最早,还蹭了顿早餐。三人刚吃完早餐没多久,温梨初的车也到了。


    温梨初在来之前就问过虞爻需不需要她带什么东西来,虞爻说不用。但当温梨初下车的时候,虞爻还是看见了她两只手都拎着的袋子。


    她给虞爻带了几瓶酒,不算贵,就喝个新鲜。而且她应该是考虑到了到场的其他人,所以带的比较多,打算都送给大家尝尝。


    谢妍青没想到自己来蹭个饭都能收到礼物,美滋滋地收下了。


    温梨初也很久没见到虞爻了,这会儿两人正在前院晒太阳聊天。


    陆织理见状,脸色有些凝重地把谢妍青拉到角落里,“你今天还有个额外的任务就是,跟紧她们俩,不要让温梨初给虞爻说一些不利于团结的话。”


    “人家俩闺蜜聊天我跟过去算什么啊,而且虞爻姐那么喜欢你,你怕什么。”


    陆织理没说话,她倒不是怕,只是有点对目前这种不受自己控制的局面感到焦虑。


    如果她怕的话,根本连这次聚餐都不会组织。


    “让你去你就去,哪儿那么多废话。”陆织理捅了捅谢妍青的手臂。


    谢妍青甩了甩手臂,“知道了知道了,我去还不行吗。”


    看着谢妍青屁颠屁颠地坐到两人身边,陆织理这才松了口气。


    她其实也不是非要谢妍青给她打听点什么出来,她只是需要有个锚点处在虞爻身边,这样能让她心里好受很多。


    有了谢妍青的加入,陆织理心满意足地开始忙活起中午的烧烤来。


    食材的处理、腌制,工具的摆放,场地的布置都有家里的佣人在处理,陆织理要做的就是站在旁边监工,偶尔指点一下东西摆放的位置。


    这是她给自己找的事做,不然她只会更加的不安焦躁。


    不过好在虞爻她们没聊多久,毕竟她还惦记着一个人在后面忙活的陆织理。


    把两个客人带去娱乐室后,虞爻便小跑着去找陆织理。


    她站在回廊下,看着陆织理站在后院亭亭如竹的模样,心头免不了一阵悸动。


    陆织理年纪比她小,但恢复神智后大多数时间都是她在照顾她。


    虞爻放轻脚步和动作,蹑手蹑脚地从陆织理背后走过去,然后从背后一把环住了对方的腰肢。


    陆织理本来在全心全意地安排人弄场地,现在像是突然被小猫挠了一下。


    她低下头看着自己腰上的手臂,声音也放软了不少,她说:“我们什么关系啊,你怎么能抱我,你都违规了。”


    “那又怎么样?”虞爻用额头抵着她的肩膀钻了钻。


    “我是你的追求者,我对喜欢的人动手动脚很正常的好吧。”


    陆织理轻笑一声,语气忽然变得有些危险,“阿爻,你就祈祷你这个游戏永远不结束吧,不然……”


    剩下的话她没说完,反而拉长了声音显得很神秘的样子。


    虞爻立马松开她,掰着人的手臂将陆织理转了个圈,和她面对面地站着。


    “不然什么?”虞爻狐疑地眯起眼睛,“你又想干什么坏事?”


    陆织理弯着那双琥珀色的眼睛,显得十分无害,微微俯身凑到虞爻耳边,红唇微启,压低声音道:


    “不然,姐姐总有一天要被我操到下不了床的。”说完微侧脸颊,一个转瞬即逝的吻盖在了虞爻的颊边。


    下一秒,虞爻啪地一声伸手捂住了脸颊,涨红着脸踉跄着后退了几步,“你、你……”


    “你怎么能亲我!你违规了!”


    陆织理:“……”注意力怎么能放到这上面。


    她无奈地谈了口气,随口扯了个理由,“我没亲,是你脸颊自己凑过来的。”


    虞爻本就是为了掩盖自己的慌乱随便扯的问题,结果没想到陆织理的回答比她更随便,居然还敢倒打一耙。


    她还想说什么,但回廊里Tina急匆匆的身影走了过来。


    “陆总,虞小姐,先生和夫人到了。”


    “知道了,马上过来。”陆织理说完,然后才伸手牵着虞爻往前院走。


    虞爻显得有些紧张,时不时低头打量自己的穿着打扮,皱着眉说道:“我要不还是去换身衣服吧,穿家居服见长辈好像不太好。”


    陆织理没看她,只是说:“这里是你家,你见客想穿什么就穿什么,没有人可以指点你,我爸妈也不行。”


    陆织理的这句话给了虞爻莫大的安全感,她深呼吸几次,心里也慢慢平静下来。


    只不过在想到陆织理的父母时,还是会有些愧疚。


    当初如果不是因为她在婚礼上说了那些话,陆织理的治疗之路或许会比现在的更加顺利。


    一想到这里,她刚放松的心情又紧张起来。


    不过好在有陆织理陪着她,她才不至于紧张得胃痉挛。


    两人穿着同个款式的家居服,头发也都随意地绑在脑后,两人牵着手出现在前院的时候,傅双简直有些不敢认。


    自从陆织理恢复后,整个人就显得有些死气沉沉,特别是从那次治疗途中偷偷回国后,变得更加不爱说话。


    傅双每次见她,都会在心里惋惜,她那么好的一个女儿,怎么就落到今天这般田地了。


    后来陆织理说要搬家,带着虞爻去半山别墅养病,她虽然担心,但心里也在暗自期待。


    期待虞爻能再救她女儿一次,能把陆织理从死气沉沉的孤寂里拉回人间。


    直到此刻看见两人,傅双知道,自己的期盼成真了,虞爻再次拯救了她的孩子。


    于是,傅双在见到虞爻的那一刻难掩激动,快步上前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小虞……真的谢谢你,阿姨真的要谢谢你。”


    傅双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哭腔,让本想道歉的虞爻有些不知所措。


    怎么会谢谢她呢?如果不是她,陆织理不会经历那些惊险的瞬间。


    “阿姨,是我该道歉才对,我没有做什么,您不需要谢谢我。”


    傅双看着自己女儿逐渐深沉的眼神,心下了然地叹了口气然后迅速和虞爻分开。


    “你这孩子说什么话呢,你有什么要道歉的,是我们一家该谢谢你才对。”


    陆竹笙一直默默站在旁边,听见虞爻要道歉立马就急了,“对啊小虞,就算要道歉也轮不到你啊,当初如果不是我识人不明,怎么会发生那样的事。”


    “是我该给你道歉才对。”


    三个人在这儿道来道去谢来谢去的,陆织理都等的不耐烦了。


    她皱着眉拉着虞爻的手腕牵回自己身边,“好了,差不多得了,今天高兴的日子就别提以前的事了。”


    傅双嗔怪地瞪了她一样,“也就小虞受得了你。”


    陆织理耸耸肩,不以为然。


    人到齐了,这场小小的家庭聚餐也就可以开始了。


    半山别墅的后院比前院要大得多,不仅有个人工湖,湖中间有个湖心亭,甚至在湖对岸还有一片翠绿的竹林。


    这栋别墅是陆织理从别人手上买的现成的,原主人不知道什么审美,东西混杂着修了好些中看不中用的建筑。


    不过用来给虞爻养病就正好了。她之前看后院空空还打算种点什么,不过现在倒是刚好用来给他们搞一个露天的聚餐。


    后院所有东西都是现成的,她们只需要烤就行了。


    陆织理独自一人霸占了烤架前的位置,强势地杜绝虞爻上前靠近帮忙的意图。


    反而是陆竹笙被老婆傅双推上前去帮女儿了。于是烤架前顿时就成了陆氏父女的专属位置。


    虞爻作为陆织理盖棺认证的别墅主人,很顺畅地把剩下三位客人串联融合在一起。


    大家都在婚礼上见过,也不算是完全陌生,所以聊得还算愉快。


    陆织理定的这批海鲜是今天早晨空运过来的,主打的就是一个鲜,大家都吃了不少。


    不过虞爻就尝了点味道,她的食谱还是有规定的,食谱之外的东西不能乱吃,怕她后续再呕吐。


    趁着大家都在桌边坐着休息的时候,谢妍青端着盘子走到陆织理旁边,假装要吃的,实则是询问她姐晚上的计划。


    “怎么样姐,想好具体的行动计划了吗?我随时等待你的吩咐!”


    陆织理睨了她一眼,悄声道:“温梨初今天不是送了很多酒过来吗,我打算多喝点装醉,醉了就往主卧躺。”


    谢妍青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就这?”


    “怎么?你有更好的办法?”陆织理一脸狐疑。


    谢妍青扯起唇角勾起一抹邪笑,“放心,我这个办法绝对比你这个好使!”


    第103章 全都被红酒给腌了


    谢妍青究竟有什么办法,陆织理并不清楚,她追问过去,对方也只是神神秘秘地卖关子,就是不肯说。


    她不说,陆织理也懒得再多问,只要最后办法有用就行。


    有了谢妍青的帮忙,她也能更心无旁骛地享受这场聚会,不用时时刻刻惦记着晚上的事。


    一行人中午在后院里露营烧烤、聊天不亦乐乎。


    陆竹笙喝了点酒,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那片人工湖,有点心动。


    询问过Tina得知里面有鱼之后,立马让Tina给他准备了钓鱼用的东西,然后在湖边摆了个小马扎一屁股坐下就没再挪动过了。


    陆竹笙自己找到了乐子,陆织理也懒得再操心她爸,拉着虞爻跟谢妍青一起打麻将去了。


    牌桌上只能坐四个人,虞爻本想着她不来,让她们四个玩,结果谢妍青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腕不让她走。


    “虞爻姐,你坐。”谢妍青偷摸瞟了她姐一眼,“我姐不来。”


    温梨初双手抱臂坐在虞爻左手边,幽幽提醒道:“劝你不要让爻爻来。”


    谢妍青一脸严肃地看着她,“你不懂我姐的恐怖。信我准没错。”


    温梨初耸耸肩,不再说话。好言难劝要死的鬼。


    虞爻倒是有点差异,回头看着陆织理,“嗯?她不会吗?”接着又道,“你不会的话,我教你?”


    陆织理瞪了谢妍青一眼,然后才回道:“我会,她是怕今天输得连底裤都没有。”


    傅双坐在虞爻对面,乐呵呵地解释道:“我们家过年的传统就是打麻将,理理在读高中的时候就开始玩,每次过年都能把小青的压岁钱全都赢走。所以后来小青就不合她玩了。”


    谢妍青伸出一根手指竖在空气里,“哎,大伯母,此言差矣。明明我姐后面去和你们也打过,你们也不要她来了啊。”


    “这说明什么,说明就是我姐本身有问题。”


    “我能有什么问题,我只是算牌我又不是出千。”陆织理虽然是这么反驳了,但还是伸手按着虞爻坐在了椅子上。


    谢妍青轻嗤一声,明显不服气,嘴里嘀嘀咕咕地说道:“早知道就在你生病那两年里拉着你打麻将了,赢不死你,哼!”


    “来!看我今日大杀四方!”口气很大,十分嚣张。


    陆织理没说什么,倒是对面的温梨初摇了摇头,吐出两个字,“天真。”


    虞爻抿抿唇,拉过旁边陆织理的手腕,让人俯耳过来。


    陆织理听话地考过去,虞爻贴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然后在场众人便看着陆织理整个人都柔和下来,那双琥珀色的眼底都染上了笑意。


    “叽里咕噜说什么呢,快开始了!”谢妍青嚷嚷着,一点儿不知道低调两个字怎么写。


    然后,开始第一把,虞爻手气不错,第一把就来个自摸清一色。


    温梨初一脸果然如此的模样,然后认命地开始掏钱。


    傅双倒是没想到虞爻这么会打,笑着夸道:“小虞这么会打麻将啊,那看来我们家以后又能出一员猛将了。”


    虞爻谦虚,“第一把手气好而已。”


    这句话大家都只是是推词,只有谢妍青一个人信了,她真以为虞爻是手气好罢了。


    结果,几圈下来虞爻面前的纸币越堆越多,其他三人各有各的输法。


    谢妍青这下终于懂了温梨初刚开始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虞爻姐!怎么你也会算牌啊!”谢妍青就差化身成为尖叫鸡了,“你们两口子怎么把我这个亲妹妹当日本人整啊!”


    温梨初也输得肉疼,撇撇嘴瞪了虞爻一眼,“你们俩以后禁止出现在麻将桌上!”


    “我同意!”


    牌桌上就只有傅双一个人输得少,毕竟虞爻顾忌着她是长辈,偶尔还给她喂牌,虽然输了,但游戏体验很好。


    于是,虞爻经过这几圈的检验,成功被踢下了麻将桌,傅双紧急拉了陆竹笙过来替补上。


    而人工湖边上的钓竿,则被陆竹笙郑重地交到了陆织理手里。


    “爸爸把钓竿交给你了,你要像对待公司一样好好对待它。”


    陆织理:“……”


    于是陆织理就这么又“继承”了他爸的钓竿。


    虞爻在旁边围观了全程,等陆竹笙走了,这才捂着肚子笑出声。


    陆织理见她笑得高兴,没忍住伸手揉了一把她的发顶,嘴角也微微勾起一丝弧度。


    她的阿爻,就该永远这么热烈地快乐着。


    陆织理坐在她爸留下的小马扎上,虞爻也搬了个椅子坐在她旁边,两人牵着手十指相扣。


    虞爻有些得意地冲陆织理炫耀,“怎么样,朕是不是给你打下这片江山了。”


    陆织理笑着点了点头,“那就多谢皇帝陛下了。”


    方才在开始麻将之前,虞爻靠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别急,看我为你打下这片江山。”


    然后就真的把牌桌上的其他人给杀了个片甲不留。


    虞爻听见她的道谢有些不乐意,“我都为你打下这片江山了,你怎么就这么简单的谢谢我啊。”


    陆织理转头看着她,“那你想要我怎么谢谢你?”


    虞爻弯着眉眼仰起小脸,伸出食指在自己的脸颊上轻点了两下,“喏。你也应该给你的追求者一点甜头了吧。”


    “是吗。这点……”陆织理拉长了声音,伸手掐住了虞爻的下巴,声音轻轻的,但却带着极强的侵略性,“应该不够吧。”


    话音落下,陆织理强势地吻住了虞爻的双唇。


    她避开了对方表示的脸颊,而是选择了那张饱满红润的双唇。


    熟悉的气息让两人心底的**逐渐旺盛,亲吻已经不能让两人满足。


    时隔多日的吻像坠入干草堆的火星,只要一点足以燎原。


    落日熔金,轻柔的晚风带起耳畔的发丝,虞爻颤抖着身体无力地靠在陆织理的臂弯里,眼尾潋滟的红是她无力抵抗的证明。


    陆织理睁开眼,看见对方眼尾溢出的晶莹泪珠,无奈地叹了口气,伸出手指,指腹拭去那一抹泪滴。


    半晌后,松开对方,只是让虞爻靠在她怀里,自己轻缓地拍着对方的脊背,“好了好了,别哭了。”


    “只是接吻而已,怎么又哭起来了。”


    “你、你不可以亲我,这明明就是违规。”虞爻把脸埋在她怀里,声音有些闷闷的。


    琥珀色的眼眸里露出些许的无奈,明明就是虞爻先来招惹她的。


    但对方现在明显不想听她说这些,于是陆织理哄道:“好好好,是我的错,那你亲回来吧。”


    回答她的,是虞爻落在她锁骨上的一口齿痕。


    片刻后,虞爻带着微红的眼尾瞪她,“这是乱亲人的惩罚,你是被追求者,怎么可以这么主动。”


    “可是我舍不得不回应你。”陆织理伸手抚上那处齿痕,微微的凹陷处让她的心也跟着漏跳一拍。


    虞爻脸颊泛起一抹红晕,不知是落日映照在她脸上的还是被晚风吹红的,总之不可能是羞红的。


    她不敢再看陆织理,直愣愣地从小马扎上站起身,吐出一句,“我去给你端一点水果。”说完转身往主楼跑去。


    陆织理垂眸看向湖里的游鱼,嘴角扬起一抹柔和的笑意-


    那四人的麻将打的热火朝天,如果不是陆织理强行拔了麻将机的电源,她们还不知道要玩到什么时候。


    晚餐过后,傅双夫妻俩就先离开了,至于温梨初和谢妍青则决定留下来留宿一晚。


    主楼的客房都在三楼,Tina知道两人要留宿后,就已经把两间客房都提前打扫过了。


    虞爻去给两人准备睡衣和洗漱用品,陆织理就负责把她俩带到房间。


    虞爻先给温梨初送了睡衣和洗漱用品,在要离开的时候温梨初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


    “梨初?”


    温梨初一脸狐疑地拽着她坐到了床边,“老实交代吧,你和陆织理现在什么情况。”


    今天白天身边有谢妍青盯着,有些话她也不好问,现在好不容易有个能和虞爻独处的机会,她当然要问清楚。


    虞爻笑了笑,“我和理理现在分居中。”


    “分居?!”温梨初大惊失色,“你们分手了?”


    这话一出,她很快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不对,你们俩这状态不像是分手的样子。”普通情侣分手能不打起来就算是好的了,分了手还能这样如胶似漆蜜里调油的,根本不可能。


    这件事说来话长,但虞爻知道好友是担心自己,所以还是将自己是为什么搬到半山别墅的事全都说了。


    温梨初刚开始听得一脑门火,甚至想立马拉着虞爻去报警,但后面又听虞爻说自己已经完全拿捏住了陆织理,心里这才好受一点。


    “你确定你没受委屈吧?”温梨初神情认真不像是开玩笑,“非法监禁是要坐牢的,你要是受委屈了,我绝对去报警抓她!”


    “简直太过分了!”


    虞爻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我没事,理理会走到现在这个地步,也有我的原因,当时在婚礼上是我对不起她的,如果她后来没有苏醒,我一辈子都没办法原谅自己。”


    温梨初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


    不过最后还是叮嘱了虞爻几句,让她有事一定要给她打电话,看着虞爻点了头,她这才稍微放下心,进浴室洗澡去了。


    给温梨初送了东西,她又去敲了谢妍青的门,谢妍青一开门就是一副奇怪的表情,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虞爻觉得奇怪,但还是把东西放下后就离开了。


    二楼的主卧和次卧没有隔得很远,甚至要回主卧的话还得路过次卧。


    她本来打算先回房间洗个澡,然后再去看看陆织理的,但在路过次卧的时候,里面却传来一声重物落地的闷响。


    虞爻上前敲了敲门,“理理?”


    “嗯。”里面传来陆织理含糊不清的应答。


    “怎么了?我刚刚听见了声音,是你摔倒了吗?”虞爻怕她再摔到头,所以还是比较紧张的。


    里面的人没有回答,虞爻蹙起眉头,“我进来了。”说完,直接打开门闯了进去。


    打开门,看见里面的那一刻时,虞爻人都傻了。


    她不知道该用哪个词来形容这个场面,或许最贴切的是:凶案现场?


    整个房间内弥漫着一股浓郁的酒味,陆织理整个人更是像从酒缸里捞出来的一样,身都湿透了。


    最离谱的是,这个酒还是红酒。


    被子、沙发、地毯甚至是陆织理本人,无一幸免,全都被红酒给腌了。


    不是淹,是腌。


    虞爻深深地吸了几口气,她感觉自己比网上的比格犬主人还要惨。


    “理理,你不解释一下?”


    陆织理醉醺醺地站在房间里,光着的脚边还有几瓶倒空的红酒瓶。


    她往前走了两步,然后露出一个灿然的笑容,


    “亲爱的追求者,你爱慕对象的房间被腌啦!”


    第104章 你的爱慕对象,在期待你的一个吻。


    半小时前。


    陆织理把温梨初送到房间后,就被谢妍青紧急拉到她那个寒窑一样的次卧了。


    “虞爻姐就把你发配到这儿了啊。”谢妍青站在门口看了看房间里面,又探出头看了看外面不远处的主卧,“这两个房间也不远啊,你有的去衣帽间找衣服配你的功夫,都有时间偷偷溜进主卧睡觉了。”


    “以我和阿爻现在的关系来说,守信更重要。”


    谢妍青撇撇嘴,双手抱胸进了房间,“你既然要守信,你还要我帮你干嘛。”


    陆织理支支吾吾地,最后只拍了拍谢妍青的肩膀语气沉重地说:“姐姐也是人。”


    “为了阿爻,人之常情罢了。”


    谢妍青无语,进了次卧后,在里面转了一圈,然后才找到她让Tina搬进来的一箱子红酒。


    脚尖在上面敲了敲,像是还有些嫌弃,“虽然不贵,但也差不多四位数一瓶,将就用了。”


    陆织理脸色有点难看,“小青,你还记得我是你姐吧?”


    “这么多瓶,是打算让我全喝完,然后‘以死相逼’?”


    “愚笨!”谢妍青一脸严肃,蹲下身抱起一瓶酒,艰难地起开上面的木塞,高高举起酒瓶,仰头说道,“谁说酒就一定要拿来喝了?”


    话音落下,谢妍青高举起酒瓶的那只手略微倾泻,鲜红的酒液像瀑布一样倾倒在了陆织理平铺在床上的被子上。


    一瞬间,房间里充斥着浓郁的酒味,淡黄色的被子上被染红了一大片,晃眼一看像凶案现场一样。


    “小青!”陆织理被吓了一跳,连连后退几步,生怕红酒溅到自己身上,额角的青筋也开始狂跳。


    “你最好给我一个满意的解释!”


    谢妍青三两下倒完一瓶,把手里的空酒瓶随手往地毯上一扔,“解释什么呀,这就是最好的办法!你听我的,绝对有效!”


    一边说着,谢妍青一边起第二瓶红酒,说话的语气难掩兴奋,“而且,现在倒都倒了,没有回头路给你走了!你相信我,你今晚必定回主卧睡上虞爻姐!”


    陆织理看她逐渐疯狂的模样,差点以为她比格犬俯身了。不过谢妍青说的也没错,这会儿后悔……实在是晚了。


    “谢女士,这个办法要是失败,别说你要借别墅了,你连能不能好好待在国内我都不敢保证了。”


    谢妍青转头回望她,一脸坚定,“姐,你放心!有妹妹我呢!”


    说完将手里起开的一瓶红酒塞到了陆织理怀里。


    陆织理看着手里的酒,深吸口气,一仰头给自己灌了大半瓶。


    酒壮怂人胆,干坏事还是得喝点酒才行。


    “对对对,就这样喝!喝了才有理由搞破坏。”


    于是,一个比格犬俯身一个喝酒壮胆的怂人,就这么水灵灵地在次卧里狂倒红酒,不仅打湿了被子、床单,就连地毯衣柜都无一幸免。


    眼看着倒的差不多了,时间也差不多了,谢妍青扔下手里的酒瓶,临走前衷心地祝愿道:“亲爱的姐姐,祝愿你今晚有个美好的夜晚。”


    “嗝。”


    回应她的是一个响亮的酒嗝-


    虞爻不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只知道自己打开门的那一瞬间,就像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没睡醒,才会看见让人怒火中烧地这一幕。


    特别是陆织理那一句酒话,更是让她的火气直蹿云霄。


    “陆织理!”虞爻很少叫她的大名,这会儿振声一吼,感觉整个主楼都听见声音了。


    要不是温梨初还在洗澡没听见声,不然非得下来看个究竟才行。


    七分醉的陆织理被吓了一跳,立刻只剩三分的醉意。但她知道,自己这会儿要是搞砸了,别说回主卧了,就连今晚能不能留在主楼都说不一定了。


    虞爻深吸好几口气,三两步跨进次卧里,拽着陆织理湿漉漉的手腕将人拉到了走廊上。


    陆织理跟着她踉踉跄跄地跨过脚下的空瓶子,然后靠着走廊上的墙壁站好。


    “怎么回事啊?怎么打翻那么多红酒?”虞爻到现在都不愿意相信那些酒是故意打翻的。


    “不想睡这儿。”陆织理耍赖,但陆织理不骗人。


    虞爻额角的青筋在跳,“故意的?”


    陆织理沉默一会儿摇摇头,“不小心的。”


    对不起,还是骗了。


    虞爻这会儿信还是不信,都不重要了,毕竟没谁会“不小心”打翻那么多红酒,然后还在房间里美滋滋地等她过去。


    虞爻:累了真的,毁灭吧:)


    她实在是想好好教训陆织理一顿,但看着眼前这人一副醉醺醺的模样,又怎么都狠不下这个心。


    于是她只好郁闷地牵着陆织理的手往主卧走,毕竟次卧也确实是没办法住人了。


    陆织理脑袋昏昏地跟在虞爻后面走,看着她一步步带着自己往主卧的方向走,心里美滋滋的。


    主卧而已,这不是易如反掌。


    虞爻牵着她走到主卧门口,然后松手转身盯着陆织理,“站在这儿等我一会儿,不许自己进来,听见没有?”


    陆织理反应了一会儿,了解虞爻说的是什么意思后,立马瘪了嘴,可怜巴巴地看着虞爻,那双琥珀色的眼瞳里顿时盈满了水汽。


    虞爻知道她喝醉了,心里这股火发也不是不发也不是,只能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然后又不甘心地轻声哄道:“好了好了,我是去*给你拿浴巾,你身上都还在滴酒呢,拿个浴巾裹起来,然后带你去洗澡,好不好?”


    陆织理眨眨眼,然后才乖巧地点了点头。


    虞爻顿时松了口气,连忙转身进了主卧,直奔浴室而去。


    等她拿了浴巾将人包好,然后才亦步亦趋地带着人进了浴室。


    一进去,她立马反手关上门,打开花洒的瞬间,热水从陆织理头顶浇下,将她整个人都淋成了落汤鸡。


    虞爻站在旁边也没幸免,裤脚和身上的衣服都被打湿了一部分,她怕穿着不舒服,直接脱掉,只剩下内衣内裤。


    她想的是,反正陆织理都喝醉了,就算全脱了对方估计也不会有任何反应。


    但她没想到的是,陆织理是喝醉了,但没完全醉啊。


    有些人酒后胡言乱语有些人酒后吐真言,陆织理就是属于那种,酒后无法控制自己真实状况的那一类人。


    这会儿看见虞爻脱了外衣,那眼睛直放光,满屋子的热气白雾都挡不住她那双发亮的眼睛。


    好想亲她,亲她每一寸的皮肤。


    虞爻此刻完全是把自己当成了照顾小孩的保姆,心里没有一点旖旎的心思。


    给陆织理搓澡的时候更是像对待砧板上的猪肉一样随意。


    主打一个,洗干净就好。


    直到她把陆织理放在花洒下面,自己去给浴缸蓄水的时候,她才感觉到自己后腰处突然搭上一只手。


    细腻的指腹比花洒里水的温度还要高,像个火炉一样贴在她腰间。


    虞爻打开浴缸的水阀,然后转头往后看,陆织理那双掩藏在白雾后的眼眸已然烧起熊熊欲|火。


    皮肤与皮肤的接触最能直观地感受到对方的灼人的体温。虞爻被吓了一跳,结果刚转过身面对陆织理,便被她整个人都按进了浴缸中。


    “理理!”虞爻发出一阵惊呼,下意识地伸手去勾陆织理的脖颈。


    正在她庆幸自己勾住对方的那一刻,她感觉到了大腿处传来的抓力。


    陆织理接住她了,虽然接到了她的大腿上。


    陆织理轻缓地眨着眼,卷翘地睫毛上下扇动。


    她还记得自己和虞爻定的规矩,不能接吻不能上床,于是她对着虞爻诱导道:


    “阿爻,你的爱慕对象,在期待你的一个吻。”


    第105章 “……我断奶了。”


    “阿爻,你的爱慕对象,在期待你的一个吻。”


    陆织理静静地等待着虞爻的亲吻,说是等待,但她却也在步步紧逼。


    直到她的鼻尖轻轻地抵在虞爻鼻尖上,她们彼此感受着对方温热的呼吸。


    陆织理不敢寸进一步,只能可怜兮兮地用鼻尖蹭着虞爻的鼻尖,期望得到对方的回应。


    但下一秒,一根食指按在了她的双唇上,食指微微用力,便能清楚地感知到指腹在一点点地按着唇肉下陷。


    虞爻不过微微用劲,便轻而易举地拦下了陆织理,她单手揽着陆织理的脖颈以防落进浴缸了,另一只手细细摩挲着对方的唇瓣。


    柔声道:“不行哦理理。我很尊重我喜欢的人,所以不能在这种情况下亲她。”


    陆织理顿时蹙起了眉头,眼尾下垂一副好不委屈的模样。


    虞爻被她的表情给逗笑了,伸手替她把打湿后沾在脸颊的发丝理到后面,再拭去脸颊上的水痕。


    然后凑上去一口嘬在了陆织理的脸颊上。


    嘴巴里鼓鼓囊囊地塞着一口脸颊肉,舌尖在上面打转吮吸。


    陆织理本来还在委屈,但却被虞爻这一口亲亲给打断了情绪,表情顿时变得有些滑稽。


    一副想笑但又垮着脸的样子,兜着虞爻大腿的手指逐渐收紧。


    虞爻咬咬吸吸地玩了她脸颊肉很久,最后松开垂眸一看,上面留下了一个红彤彤地印。


    “嗯,还是红酒味的。”虞爻伸手在印上面按了按,“都被腌入味了。”


    陆织理只看见她嘴巴张张合合,根本没注意她在说什么,只是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对方的脸颊肉,也想在上面咬上一口。


    阿爻都可以,那她也可以。


    虞爻根本没注意到她的眼神变化,拍了拍对方的手臂,想让人把她放下来,然后接着给人洗澡。


    于是,她刚拍两下,陆织理立马做出反应。不过不是把她放下来,而是偏头一张口将虞爻手腕内侧的一处软肉含在了嘴里。


    她喝了酒,下嘴没个轻重,一口咬的虞爻痛呼出声。


    “疼!”


    陆织理像只被吓到的小狗,顿时松了牙关,上扬起眼珠望着虞爻,甚至还伸出舌尖讨好似的在那处齿痕上舔了舔。


    “陆织理,你属小狗的是不是?”虞爻感受到手腕内侧传来的钝痛,伸手掐了掐对方的脸发泄怒气。


    陆织理醉醺醺的,脑子里就捕捉到“小狗”两个字。


    她想了想,松开了虞爻的手腕肉,偏头乖乖地眨了眨眼睛。


    “汪?”


    顿时,虞爻被她萌得浑身过电般酥软,实在没忍住,一把抱住陆织理的脑袋按进了自己胸口,伸手呼噜着对方湿漉漉的发顶。


    “怎么这么可爱啊!理理!”


    陆织理鼻尖撞到虞爻的锁骨,痛得她眼尾溢出一丝泪珠,不过很快就被花洒落下的水珠冲刷干净。


    她为了好受一点,兜着虞爻的大腿把人往上颠了颠,然后鼻尖正好落在绵软的边角,被水沾湿的蕾丝有点搁人。


    虞爻这边呼噜着陆织理的发顶,陆织理那边也在往她怀里猛拱,真的像只小狗一样。


    直到陆织理一口吮住了什么。


    虞爻才发现她在暗度陈仓。


    一巴掌落在陆织理的肩头,嘴里愤愤道:“几岁了,就这么喜欢喝奶?”


    回应她的是陆织理嘬嘬作响的口水声。


    陆织理脑袋昏昏,但还记得虞爻给她定的规矩,不能接吻、不能上床,她喜欢虞爻所以她要遵守。


    不过好在,吃奶不算接吻也不算上床。


    这个澡足足洗了一个多小时,不管是陆织理还是虞爻出来的时候都精疲力尽。


    虞爻更是带着一胸口的“伤”苦哈哈地牵着心满意足的陆织理走出了浴室。


    虞爻把人安顿进被子里窝好,然后才跪坐在床上,郁闷地说道:“我身上又没味道也不知道你怎么吃得那么起劲。”


    “今天被红酒腌入味的又不是我,怎么说都应该是让我来尝尝红酒味的奶吧。”


    陆织理的被子被严严实实地盖到下巴的位置,她眼神迷离地看着虞爻,思索几秒,双手捏着下巴处的被子边,刷一下地往下一拉,然后扯开衣襟大大方方地露出下面的风光。


    “吃!”


    虞爻看着她的动作,半晌后失笑着摇摇头,“那你还挺大方呢。”


    “嗯!”


    虞爻双手抱胸,看着陆织理脖子下方的弧度,手指微微敲击着手臂,眯着眼表情不善。


    半晌,她像是想通了什么,跪着直起身,“陆织理女士,鉴于你今天的表现,我觉得还是得要惩罚你一下才行。”


    陆织理闻言,顿时一脸呆呆地垮下了脸,然后微微挺了挺胸,想用这些来交换自己的平安,“不要嘛……”


    虞爻没有搭理她,转身下床,走到床尾的衣柜里,从里面搜刮出了一把银质的手|铐。


    手|铐是情|趣用品,里面围了一圈毛茸茸的布料,摸上去软乎乎的根本没有冰凉的杀伤力。


    于是,陆织理就这么头脑昏昏地被虞爻束缚住了双手,任人宰割地躺在床上。


    虞爻跨坐在她腰上,俯下身凑到人耳边说道:“好了,理理现在是熟睡的我的爱慕对象。”


    “而我,是理理变态的追求者。”


    陆织理双手被禁锢在头顶,眼神迷离地望着虞爻,思考了好一会儿她才了然道:“阿爻是想玩水煎吗?”


    虞爻脸颊一红,顿时哑口无言。


    什么水煎!她只是想惩罚陆织理一下!没有水煎!


    “不是!”


    陆织理歪了歪头,“可是你——”


    虞爻恼羞成怒,“都说了不是了!”


    陆织理哦了一声,乖巧地望着虞爻,“那我会乖乖睡觉的,变态的追求者。”


    说着陆织理闭上了眼睛,真的安安静静地像是要睡过去了一样。


    虞爻不信,故意伸手在她身上摸了两把,然后她就眼睁睁地看着陆织理睁开了半只眼睛。


    陆织理:>.O


    虞爻:……


    虞爻有再多的心思,这会儿都只有全部歇下,她骑在陆织理身上,气呼呼地低头在她敞开的衣袍中泄愤似得咬了一口。


    然后拽着衣袍两边的带子往中间一合,“睡觉!”


    陆织理不明所以,双手还被束缚在头顶,呆头呆脑地问道:“阿爻,你不吃红酒味的奶了吗?”


    “……我断奶了。”


    陆织理闻言挣扎起来,嘴巴里嚷嚷着:“我没断我没断!轮到我吃了!”


    虞爻脸颊红了又红,实在是受不了对方那直白的话,扯起被子往头上一罩,权当什么也没听见。


    陆织理本身就喝醉了,挣扎了好一会儿虞爻都没搭理她,她也渐渐累了,就这么吊着双臂,沉沉地睡了过去。


    她的呼吸逐渐变得绵长,直到此刻,一直埋头在被子下面的虞爻这才有机会扯下被子往外透口气。


    虞爻轻缓地起身将陆织理手腕的东西给摘下来,然后又给人揉了揉有些磨红的地方,最后才塞进被子里-


    第二天一早,陆织理瞪着眼睛望着主卧的天花板,身侧的虞爻还是熟睡没有睁眼。


    陆织理从早上六点醒过来之后就在不断地回忆昨晚发生的所有事情。


    她不是那种醉酒之后会断片的人,所以她才从六点行了过后再也没睡着过。


    救命,怎会如此啊!


    她的脸都全部丢干净了!


    她究竟被谢妍青灌了什么迷魂汤,才会答应做这些丢人的事!


    陆织理悔恨地闭上了眼睛,甚至连去次卧面对案发现场的心都没有了。


    这时,抱着她手臂的虞爻发出一阵嘤咛,陆织理下意识地闭上眼装睡。


    身旁传来窸窸窣窣地活动声,陆织理一动也不敢动,只有心跳逐渐加速,发出咚咚的声音。


    她感觉到身旁的人微微支起身子,下一秒带着海盐味的温热手掌落在她额头,陆织理的所有情绪像是瞬间被按下了暂停。


    虞爻的气息总能让她以最快的速度冷静下来。


    “没发烧……”虞爻睡得迷迷糊糊的,感觉到自己抱着的手臂越来越烫,这才半睁着眼起来摸摸看,她怕陆织理昨晚那被红酒腌的行为引起发烧。


    不过还好,体温正常,就是手臂有点火热。


    虞爻重新躺回床上,这次不再抱陆织那条滚烫的手臂,反而扯开手臂习惯性地挤进了陆织理的怀中。


    陆织理感受着虞爻再次睡过去,然后才悄悄挪了挪自己有些发麻的手臂,在心底长长呼出一口气。


    但下一秒,让陆织理没想到的是,虞爻夹在她大腿处的两条腿开始无意识地收紧,身躯也在微微地颤抖,甚至脸上也涌起了一丝潮红。


    陆织理大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咽了咽口水把自己的腿往外挪了挪。


    但虞爻立马跟了上来,半点不给他逃脱的空间。


    大早上的,这是……来感觉了?


    第106章 你暂时就和我这个追求者住主卧吧


    虞爻的两条腿交叠缠绕在陆织理的腿上,她无意识地收紧,身躯发颤。


    不多一会儿,陆织理就敏锐地察觉到了皮肤上濡湿的潮意。


    陆织理第一次感觉如此的如坐针毡。不过她算了算日子,突然发现虞爻正在排|卵|期,所以早上会这样倒也正常。


    既然如此,她到底是动还是不动?


    “嗯……理理……”虞爻的声音又娇又柔,让人听了心痒难耐。


    陆织理深深地吸了口气,微微抬起了一条腿,让对方碾得更舒服一点。


    虞爻是爽了,但陆织理却开始难忍。


    虞爻穿的是睡裙,里面就一条内|裤隔着,有一点湿意就很容易透出来。


    那一点点濡湿的感觉像盛夏里燥热的汗水,让人觉得黏腻不已。


    随着虞爻磨蹭的动作变得明显,陆织理也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以前有人说赤壁有瘾,她不以为然。但现在她却不得不承认,自己此刻确实很想下去咬一口。


    不过她也就想想,她昨天才借着醉酒干了坏事,晚上的时机也不懂得把握。如果今早要是再缠着虞爻干这事,她觉得她今晚的归宿还是次卧。


    陆织理忍了全程,最多不过就是趁着虞爻最激烈的时候偷偷用膝盖抵了抵,听着人在她耳边的细喘,她最终还是没忍住,悄悄在虞爻耳朵尖上咬了一小口。


    激烈的感官刺激让虞爻彻底清醒过来,当她意识到自己双腿中间缠的是什么时,她恨不得闭上眼立马再睡死过去。


    陆织理还闭着眼装睡,但轻颤的睫毛和悬在半空中有些发颤的腿,还是让虞爻发现她已经醒了。


    虞爻羞赧地将脸埋进被子里,好一会儿不曾动作。


    就在陆织理以为她要喘不过气的时候,她面无表情地扯下被子,语气生硬地和陆织寒暄道:“哟,醒了啊。”


    “嗯,醒了。”


    “……”


    两人四目相对,然后又飞快撇开视线。


    虞爻闭着眼表情扭曲,无声地仰天长啸。


    怎么就夹着人家的腿紫薇上了!有那么欲|求|不|满吗?!


    陆织理轻咳一声,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对方,只能想尽办法为对方开脱。


    “咳,没事的阿爻,你正在排|卵|期,欲|望强一点也正常的……”


    虞爻捂着脸,“……别说了。”


    “哦。”


    房间里又安静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陆织理想了想还是从床上坐起身掀开被子下了床。


    虞爻以为她要起床了,于是没说话,还闭着眼不想面对。


    但过了一会儿,她又听见陆织理的脚步声在逐渐走过来,然后坐在了虞爻那边的床边,然后掀开被子将自己手里的东西给虞爻塞了进去。


    “把裤子换掉,沾湿了的穿着不舒服,也不能长时间捂着。”说完陆织理拍了拍她身上的被子,然后又站起身往后退了几步。


    黏腻的触感确实让虞爻非常不爽,她捏着手里的内|裤做了半天的心理建设,然后才一把扯起被子整个人都钻里面去了。


    陆织理看着被子里的人开始拱起来,像小山丘一样此起彼伏。


    没一会儿,虞爻的头重新钻出被子,发丝凌乱脸颊微红,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被子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呢。


    “给我吧。”陆织理理所应当地开口道。


    虞爻表情有些扭捏,心里有点纠结。毕竟是脏的内|裤,还是和干净的不太一样。


    陆织理一眼就看穿她在想什么,“在害羞吗?”


    “我都不嫌弃,你担心什么?”陆织理轻笑一声,蹲下身趴在床边,笑得有些惑人,“而且……我还吃过姐姐的那里呢。”


    “别说了!”虞爻羞红着脸,一把将手里的裤子拍在床边,“快拿走。”


    陆织理呵呵笑起来,然后就在虞爻眼睁睁地注视下,轻轻用鼻子拱了拱她脸侧的那坨裤子。


    虞爻黝黑的眼珠瞪得溜圆脸颊通红,恼羞成怒大喊着对方的名字,“陆织理!”


    然后陆织理在虞爻的枕头砸过来之前,拎着对方的小裤头,匆忙进了浴室,留下一串轻笑声。


    早晨的生活算是两人之间小小的插曲,虞爻不好意思再回忆,于是连带着连次卧的事都没办法提起。


    陆织理就这么心惊胆战地和虞爻一起洗漱完下了楼。


    因为主楼有客人在,所以Tina和厨师一大早就过来候着了。


    两人下了楼,温梨初正好在一边吃早餐一边看手机,见两人一起下来,有些狐疑地朝虞爻投过去一道询问的视线。


    昨晚不是还说是分房睡吗?今天怎么就一起下来了?


    虞爻心虚地移开视线,不敢和温梨初对视。


    “谢妍青呢?还在睡?”陆织理看着Tina问道,随后端着咖啡抿了一口,苦涩的味道让她整个人都清醒不少。


    Tina又给她端上几块方糖,回答说:“谢小姐,早上很早就走了,说是有要紧的事回家。”


    其实谢妍青早上临走的时候嘀嘀咕咕说了很多话,但Tina只是个会中文的外国人,能说得一口流利的普通话已经很不容易了,要她听懂谢妍青的碎碎念,实在是有点难为她了。


    好在陆织理也没多问,只是冷笑一声,“臭丫头跑得倒挺快。”


    用完早餐后,温梨初就要走了,临走前特意当着陆织理的面,故意把虞爻拉着走远了一点和她说话。


    看着陆织理如秋风扫落叶一般的脸色,温梨初面色冷静地转头看向虞爻,柔声道:“我不知道你俩昨晚什么情况,但你记住,有事一定要给我打电话,从今天起,我每隔三天和你视频一次,有事提前请假,如果我三天之内联系不到你,我就直接报警了。”


    虞爻讪讪一笑,“知道了,我会联系你的,放心吧。不过你也太不放心理理了,其实她只是怕我离开,没有对我做什么过激的事。”


    “不是我太不放心她,是你太放心她。”温梨初叹了口气,“和你相处融洽对你关怀备至的始终是那个傻了的陆织理,这个成年体陆织理毕竟是你第一次相处,她有什么手段、有什么样的脾气你全都不清楚,警惕一点总归是好的。”


    虞爻闻言,想起前段时间像女鬼一样看着她的陆织理,心有余悸地点了点头,“知道了。”


    “行,多的我也不说了,我就先回去了,你的病好好养,工作室有我给你看着,不用担心。”


    “好,辛苦你了梨初。”虞爻嘴角勾起一抹笑。


    她能有温梨初这个朋友,实在是幸运。


    看着虞爻送走了温梨初,一直站在门口远远望着的陆织理终于能走上前去。


    她脸色沉沉地,没有表情,像个安静的人偶一样站在虞爻身边。


    虞爻微微偏头看她,“怎么了?梨初就和我说了几句话,吃醋了?”


    陆织理摇头,“我只是觉得你好像很想出去。”很想走出去,离开这个像牢笼一样的半山别墅。


    虞爻闻言,眯起眼睛看着陆织理,像是在审视对方真实的情绪。


    半晌,她才确定陆织理说的是心里话,不是为了昨晚脱罪故意说些让她心软的话。


    于是,虞爻伸出手和人十指相扣,望着别墅外连绵的起伏的山坡和葱绿的树林,点点头说道:“我是很想出去。”


    陆织理浑身骤然僵住,连心脏都漏跳了一拍。


    “但是,”虞爻牵着她的手转身往主楼里走,“如果你不和我一起,那我宁愿待在这里一辈子。”


    轻飘飘地一句话,如图重锤落在陆织理的心海,激起千万层的波澜。


    陆织理感动得无以复加,正想拉着虞爻说些什么的时候,虞爻突然松开了她的手,独自一人站上了主楼外的楼梯,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晨曦伴着微风吹拂起虞爻酒红色的发丝,有丝丝缕缕被吹着与陆织理耳侧的头发交相缠绕,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除了虞爻此刻迟来的带着盛怒的眼眸,“客人都走了,你现在该交代一下你昨晚的作案动机和过程了吧!”


    陆织理顿时像霜打的茄子般卸了力气,垮着脸跟在虞爻后面进了主楼。


    两人一路无话,虞爻走在前面,径直上了二楼,直奔次卧而去。


    两人在门口站定,虞爻看着陆织理懊恼的神色,心里也大概能猜到对方此刻的心情。


    “好了,这位闯祸精,交代你的作案过程吧。”


    陆织理没办法,只好将自己是怎么被谢妍青“诱骗”至此的过程完完整整地给陈述了一遍。


    隐去了她主动找人家帮忙的前因,主要是往谢妍青身上甩锅。


    谁让她一大早就溜了,死道友不死贫道。


    听完了陆织理的话,虞爻心里也就信了个七七八八吧,毕竟这姐妹俩的家庭地位她还是比较了解的。


    要说谢妍青能诱骗曾经的陆织理她百分百会信,但骗眼前这个大理,她实在是有点心存疑虑。


    她大概能猜到陆织理这样做的原因,不就是不想一个人睡次卧了吗,这点小心思她还是能看明白的。


    而且她相信自己要是为难了陆织理,对方下一秒绝对是去找谢妍青算账。


    考虑到自己还有事让谢妍青去办,所以虞爻也就轻拿轻放了。


    于是,虞爻清了清嗓子,顺着台阶就下了,“次卧这样了也没办法住人了,你暂时就和我这个追求者住主卧吧。”


    “让你和我这个追求者住一起,不算委屈你吧?”


    陆织理哪儿敢说话,这简直就是柳暗花明又一村,连连点头,巴不得现在就晚上能清醒地抱着虞爻一起入睡。


    第107章 自己好像正在把虞爻往深渊里推


    次卧因为被红酒腌入味了,所以需要让人来处理。陆织理就这么水灵灵地搬回了主卧和虞爻一起住。


    Tina让人来处理次卧情况的时候也一脸震惊地吓了一跳,里面的东西大部分都不能要了,墙壁要重新粉刷,就连地板陆织理都要全部拆掉换新的。


    于是半山别墅里白天开始时时有外人进出,搞得虞爻和陆织理都有点不习惯。


    这天晚上的时候,虞爻敲响了书房的门。


    陆织理总是会回家陪虞爻吃完饭,所以有些工作就只能带回家处理,她听见声音,头也不抬地应声道:“进。”


    “理理。”虞爻从门口探进一个脑袋,“还在忙吗?”


    陆织理鼻梁上架着一副无边框的防蓝光眼镜,听见虞爻的说话声,抬起头,放下手里的文件,抿起唇角笑道:“没有很忙,进来吧。”


    随着天气越来越热,陆织理身上的衬衫也越来越轻薄,这会儿身上穿的就是一件淡紫色的冰冰凉滑溜溜的丝质衬衫。布料轻柔地贴在她身上,勾勒出近乎完美的身材。


    虞爻总是偶尔会被陆织理这张脸和她通身高智的气质所迷惑,看着那张脸有时候都会看出神。


    这会儿站在门口看着认真办公的陆织理,心里突然有些遗憾,自己好像从来没有去公司见过工作状态中的陆织理。


    “阿爻?”陆织理见她半天不进来,单手摘了眼镜站起身,往门口走去,“怎么不进来?”


    虞爻这才堪堪回过神来,手里端着一份果盘进了书房,“给你切了点草莓和蜜瓜。”


    两人走到沙发边坐下,陆织理黏黏糊糊地牵着虞爻的手,不曾有一丝的逾矩。


    “理理,我想和你商量件事。”虞爻皱着眉心里其实是有些忐忑的。


    陆织理插了块蜜瓜喂到虞爻嘴边,“吃一块再说。”


    虞爻没办法,只能张嘴吃了,咽下嘴里的果肉,她才道:“我想出去住几天。”


    陆织理脸色顿时僵住,就连插水果的手都僵持在了半空中。


    “当然,是和你一起。”虞爻揉了揉眉心,“平时你工作,白天不在家里,最近次卧要重新装修,白天会来很多陌生人,我不太习惯……”


    其实虞爻本来是不会有这种感觉的,她从大学开始就在社会上摸爬滚打,本应该是最不怕和陌生人相处的。


    但不知道是不是被陆织理强行要求断绝了社交一段时间,这会儿再让她和陌生人相处,她是真的觉得有些不习惯。


    陆织理听她解释了之后,这才恢复如常,她点点头立马就同意了,“可以啊,也是我没考虑周到,让你忍了这么些天。”


    “要不要回之前别墅那边?那里也很适合养病。”那还是她当时出车祸过后傅双特意给她挑的一套房子。


    虞爻闻言,这才彻底松了口气,脸上绽放出笑意,弯着眉眼看着陆织理,“可以,正好我也好久没有见到何管家和小蛋糕了。”


    陆织理微微笑着点了点头。


    这次回市区住,也不算是搬家,所以两人轻装上阵,第二天一大早就出发了。


    陆织理提前通知了何管家,所以两人到家的时候,何管家已经在门口等她们了。


    何管家站在门口,看着虞爻从车里下来的那一刻,还真是有点老泪纵横了。


    “虞小姐,真是……好久不见。”


    虞爻上前和对方交换了一个拥抱。再次回到这里,虞爻竟然有种时过境迁的释然。


    “快进屋快进屋,陈阿姨知道你们今天要回来,一大早就起来准备了虞小姐爱吃的山药糕。”


    山药糕养胃,对于虞爻这个有点厌食的患者来说,能吃点也是很有好处的。


    陆织理点点头,牵着虞爻神色淡淡地进了门。


    一到客厅,两人便感觉眼前突然有什么东西闪过,陆织理下意识地抬起双手,一条毛茸茸的大尾巴落在了她的手臂上。


    小蛋糕被两人稳稳接住,然后立马便听见它夹着嗓子的喵喵声。


    陆织理淡然的神情终于褪去,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伸手捋着缅因的大尾巴,“小蛋糕,想不想妈妈。”


    虞爻站在她身旁,轻笑出声。


    “怎么了?笑什么?”陆织理疑惑。


    虞爻:“你以前都是自称小蛋糕的姐姐的,怎么这会儿又变成妈妈了。”


    陆织理轻咳一声,有点尴尬,“姐姐怎么不可以是妈妈,宿敌都能是妻子了,姐姐是妈妈也很正常吧。”


    虞爻捂着嘴偷笑,陆织理挠挠鼻尖,将小蛋糕放到虞爻怀里,“你抱着它,我去给你拿山药糕。”说完转身进了厨房。


    虞爻见她进去了,脸上扬起的笑意才逐渐消失,最后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将脸埋进了小蛋糕的毛毛里。


    她有点后悔了。


    她能看出陆织理的情绪并不好,从她们到了别墅开始。


    其实装修也要不了几天的,忍忍就过去了,她怎么就去提议说要出来住呢。


    但事已至此,虞爻也不好再说要现在就回半山别墅。


    她的想法陆织理没法得知,陆织理只知道虞爻出来住表现的很开心,或许是见到熟人又或许是见到小蛋糕,总之半山别墅外的人和物都能轻而易举地牵动她的情绪。


    陆织理压下心里的情绪,神色如常地走进厨房,陈阿姨和何管家正在摆盘。


    两位长辈算是从小看着陆织理长大的,这会儿看她神色不嘉,两位长辈对视一眼,然后何管家便主动询问道:“小姐,怎么突然想搬回来住几天?我昨天接到你电话时还不敢相信是真的。”


    “半山别墅有个房间要装修,白天别墅会来很多陌生人,阿爻不习惯。”


    何管家一愣,“虞小姐,不习惯?”她像是听见了什么不得了的话,一脸诧异。


    陆织理见状,蹙眉问道:“怎么了?”


    “小姐,这是虞小姐自己给你说的?”何管家也问道。


    陆织理点点头。


    可何管家摇了摇头,“不对啊,虞小姐之前工作每天都要和陌生人打交道,怎么会不习惯和陌生人相处?”


    时尚圈那种地方,没有名气那你就只有主动出击,别人才会对你有印象。


    陆织理顿时僵住了身体,何管家的话让她顿时醍醐灌顶。


    是啊,阿爻为什么会不习惯和陌生人相处?她的工作性质就注定了她不会是个内向的人。


    而虞爻以前的表现也确实如此。


    “小姐,人的社交能力是会随着生活变化而变化的,长时间不接触外人,社交能力就会很明显的下降的。”陈阿姨在一旁补充说道,“我女儿之前很开朗一个姑娘,后来有段时间太累了在家里休息,慢慢的连门都不愿意出了,一和陌生人说话就紧张,让人头疼死了。”


    陆织理恍然大悟,她约束了虞爻的外出约束了虞爻的社交,自然而然的,虞爻的社交能力得不到使用肯定就会退化。


    就像是把一个人放到一个没有人烟的孤岛生活,一段时间过后,最先退化的一定是他的语言能力。


    直到此刻,陆织理才清晰地意识到,自己好像正在把虞爻往深渊里推。


    因为她的一己之私,因为她不愿意和人分享虞爻,所以一切的报应都落到了虞爻的头上。


    她怎么还敢因为搬出来住而不高兴的,她的感情她的爱,差点就把虞爻给毁了。


    意识到这一切的陆织理,立即转身往厨房外走去,连何管家递给她的山药糕都还没来得及端走。


    何管家出声喊道:“小姐,山药糕!”但陆织理此刻根本什么都听不见了。


    她脚步匆忙地回到客厅里,一眼便看见了抱着小猫侧躺在沙发上的虞爻,虞爻身后是客厅的落地窗,晨曦如溶金一般倾洒在她的发丝上,像是为她镀了一层金边。


    陆织理张嘴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就在这时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低头一看上面的来电显示,是金素打来的。


    “喂,金秘书。”


    “陆总,负责冯氏案子的律师那边打电话过来问了,问您这边什么时候有空去一趟,冯氏的案子没几天要开庭了,判决生效后就只能去监狱见他们了。”


    冯氏集团因为偷税漏税被税务局依法查办,后来陆织理又添了一把火,找了点冯安赫的罪证交给了检察院。


    检察机关顺着那些证据查下去,还发现这夫妻俩不仅偷税漏税,还涉及非法集资、职务侵占、洗钱等等罪证。


    因为查找证据需要时间,所以两人一直拖到现在都还没判决。


    陆织理当初想的就是趁着这个机会让虞爻去见一见曾经那个趾高气昂欺负她人现如今是什么样的下场。


    但因为对方的病,这个时间就一拖再拖,直到今天律师那边打电话来问了。


    陆织理深吸口气,心下有了决断,“就今天,让闫律师在看守所等我。”


    “好的陆总,我马上通知她。”


    陆织理挂断电话,这才走到虞爻身边,“阿爻,我带你去个地方。”


    虞爻怀里还抱着小蛋糕,她看着陆织理凝重的表情,心里也有些打鼓,“好。现在就去吗?”


    她在相信陆织理,不管去哪儿她都会答应。


    “嗯,时间紧,我们现在就去。”说着,朝虞爻伸出手。


    而虞爻也没有任何的犹豫,*把小蛋糕放下,牵着陆织理的手从沙发上起身,跟着对方朝外面走去。


    何管家端着山药糕出来的时候正巧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看着手里的山药糕又叹了口气。


    行吧,那就回来再吃。


    第108章 她要把这朵花重新放回到自然里


    看守所位于燕京近郊,从市区开车过去大概需要不到一小时左右。


    两人从上车后就一直没说过一句话,虞爻是不知道说什么,而陆织理是不敢再说太多。


    在得知自己独占虞爻的后果,是让对方社交能力退化的时候,她就怕了。


    记忆里的虞爻总是明艳张扬而美丽的,那头璀璨的红发总是如烈火一样在她梦里燃烧着。


    但就是因为自己的占有,虞爻在无形地做出改变。


    明明爱的是她当初的模样,又为什么要让对方为了自己而改变。


    一朵花的美丽是因为她本身就足够美丽,而不是因为关押她的玻璃罩而美丽。


    她的控制在把虞爻变得不像虞爻。


    虞爻坐在副驾驶,目光直视前方,但余光却一直注意着陆织理的情绪。


    对方似乎非常地焦躁,手指不停地敲击着方向盘,脸色也是从未有过的凝重。


    虞爻实在受不了这样的氛围,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勉强笑着问道:“理理,我们这是去哪儿?我看你在往郊区开呢。”


    陆织理收回思绪,不敢转头去看虞爻,“去看守所,见一个你的故人。”


    “哎?”虞爻愣住,她有想过可能是去见自己完全陌生的人,但没想到会是自己的故人,而且还是在看守所……


    看守所一般关押都是未决犯,一般是不允许有探视环节的。


    “我们可以进去探视吗?”


    “我都安排好了,会有律师带我们进去的。”


    虞爻点了点头,没有再多问。反而是思考起,自己能有什么故人会在看守所等她。


    郊区的车不多,两人很顺畅地就抵达了燕京郊区的某某看守所,门口正站着一个身型丰腴穿着职业正装的女士。


    虞爻跟着陆织理下了车,然后被她带着去和那位女士打招呼。


    “闫律师,辛苦了。”陆织理和对方握了握手,然后才转头介绍起身旁的虞爻,“这是虞爻。”


    至于身份前缀,陆织理不敢私自加上了。


    “虞小姐,您好,我是陆总聘请的律师,我姓闫。”闫律师笑起来脸上有两个酒窝,但不笑的时候就会显得十分冷硬。


    虞爻晕晕乎乎地和人握手,颇有些不自在,“您好闫律师。”她实在是没想到出来自己的哪位故人会被羁押在看守所。


    难道是虞柱军?


    不可能,对方进了缅甸园区,这辈子还能不能出来都还是个未知数,不可能会突然出现在看守所。


    寒暄过后,闫律师领着两位往看守所里走去。


    闫律师大概是常来这边,值班的民警一看见她,立马笑着和她打招呼。闫律师一一应付过去,带着两人径直往最里面走。


    直到在一间审讯室门口停下,闫律师这才转身对陆织说道:“人已经在里面了,李所那边也打过招呼了,您有半小时的时间和里面的人见面。”


    说完闫律师这才把空间留给了两人自己站到了走廊外。


    陆织理看着虞爻,伸手牵住对方,轻声道:“我陪你进去。”


    虞爻点点头。


    可当她真正推开眼前这间审讯室的大门,看见里面坐着的人的那一刻,即便她已经做好了一点心理准备,但仍旧没忍住后撤了半步,好在陆织理的手撑在她的腰后。


    坐在那里的女人和虞爻记忆中已相去甚远。


    身上穿的是看守所统一的橙色监服,原本柔顺富有光泽感的长发被剪到了齐耳的地方,整个人看起来又瘦又柴,十分落魄。


    但即便如此,虞爻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对方。


    “丁媛媛。”审讯室内响起虞爻轻浅的声音。


    丁媛媛并不在乎是谁来见她,所以并没有往门口处看,但她和虞爻一样,仅凭这一句话就把虞爻给认了出来。


    她缓缓回过头,虞爻和她身边的那个女人光鲜亮丽,一看就知道和现在的她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丁媛媛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是你啊,虞爻。”


    两人本是高中同班同学,此刻的处境却完全云泥之别。


    “你来看我笑话的吧。”丁媛媛露出一丝怨毒的眼神,毫不掩饰她对虞爻的恶意,“虞爻你真是手段了得,即便当初说了那么多过分的话,陆家这位大小姐还是被你拿捏在手心里。”


    “你又用什么哄骗的她?身体?你怎么对谁都能张开腿?”丁媛媛上下打量了虞爻一眼,“真恶心。”


    虞爻施施然地在她对面坐下,陆织理黑沉着脸跟在她身后。


    虞爻面无表情地审视着对面的这个女人,在这一刻,她突然觉得这个曾经让自己应激的女人,竟然如此的不堪一击。


    “丁媛媛,只有将死之人,才会如此的狗急跳墙口不择言。”虞爻浅浅地笑着,“你放心,你被判决的那一天我还会来啊看你的。”


    “虞爻!你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耀武扬威!你不就是靠着姓陆的才有今天!”


    虞爻微微颔首,“没关系,不管你怎么说,你现在都是一条丧家之犬。”


    “丁媛媛,监狱的生活,可不比我曾经的高中生活好过。那里的人要霸凌一个人,多的是手段和方法。”


    “我下次叫你,可就不是叫你丁媛媛了,”虞爻说着,视线落到对方监服左胸口处的编码上,“你说是吧,编号96357。”


    其实看守所的的未决犯还不算拥有监号,但虞爻就是忍不住,忍不住说这些诛心的话来让对方感到害怕。


    监狱是一个泯灭人权的地方,在那里的服刑的人,不能拥有名字,只能用监号称呼。


    丁媛媛本就是外强中干,虞爻的一句话几乎压垮了她所有的理智。


    “你闭嘴!你给我闭嘴!”


    虞爻对她宛若癫狂的状态视若无睹,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读高中的时候有想过自己会有这么一天吗?尽情地去后悔吧,最好每一天都活在悔恨里。”


    “如果你当初没有霸凌我,今天是不是就不会沦落到这种地步,是不是就不用失去最基本的名字。”


    虞爻嘴角挂着一丝冷笑,“再见,96357。”


    说完,虞爻转身朝审讯室外走去,陆织理全程一言不发地站在她身后,直到此刻她才回头冷冷地看着坐在那里的女人。


    “好好祈祷吧,祈祷你的监狱生活每一天都能像今天这样平安无事。”-


    从看守所出来后,虞爻便一直一言不发。直到陆织理牵着她走到车旁,拉开车门把人塞进副驾驶,在陆织理转身要去开车时,虞爻一把伸手抱住了她的腰。


    虞爻将脸死死地贴在陆织理的后腰处,抱着对方腰肢的手臂轻微的颤动着。


    陆织理抓着她的手掌,艰难地在对方的环抱下转了个身,将人揽进怀里。


    她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又温柔地一下下安抚着虞爻的情绪。


    不知过了多久,陆织理才听见一声细如蚊呐的声音。


    “谢谢你,理理。”


    虞爻从她怀里仰起头,脸上的虽然带着笑意,但眼角却有控制不住的泪水从眼眶里溢出滑落,最后隐没到发间。


    “谢谢你,还记得一直被困在高中的虞爻。”虞爻眼里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从她脸颊上滑落。


    她也不想哭的,但她忍不住。


    她曾经以为自己已经完全不在意年少时候留下的创伤,因为她已经足够优秀足够出色。


    但当婚礼上意外降临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这么多年过去没有一点长进。


    丁媛媛和那些曾经霸凌过她的同学,一直是聚在她头顶的一片阴云。


    直到今天,在看着曾经那个不可一世的霸凌者凄惨寥落的模样时,她才发现,自己已经强过对方那么多。


    多到只要她一伸手,就能轻而易举地挥散她头顶的那一片阴云。


    年少时觉得是天塌下来的阴影,现在来看,不过是她人生路上的一块小小的碎石,轻轻一踢就能将对方彻底踢出她的人生。


    陆织理轻轻地回抱着她,语气变得柔和平缓,“不用谢我,我也没干什么,她和冯安赫的犯罪证据,就算我不去交,后来也会有别人捅出来。”


    “商界规则利来如此,弱肉强食,他太张扬了,吸引来了许许多多的猎手。”


    可即便陆织理是这样说的,但虞爻也清楚,这件事如果没有陆织理的插手,冯安赫和丁媛媛夫妻俩一定会挣扎得更久,说不定最后捐款潜逃国外也说不一定。


    “我不懂这些,我只知道,是你救了我。”虞爻仰着脸,望着陆织理的眼神近乎崇敬。


    陆织理伸手替她拭去眼角的泪珠,微微抿唇笑了笑,“不过我还是感到很抱歉,没有以校园霸凌的罪名送丁媛媛进去。”


    时间过去太久,并且那时候丁媛媛对虞爻的霸凌大部分是造谣和恶作剧,她知道打虞爻会换来她激烈的反抗会两败俱伤,所以从来不动手,导致证据很难收集,这也是为什么陆织理会选择从冯安赫的公司下手的原因。


    “还有那些当天来参加过婚礼的人,我也或多或少地让人给他们找了点麻烦,她们也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点代价。”


    虞爻看着陆织理就这样语气平淡地将这些事讲给她听,就好像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但这对高中的虞爻来说,是人生中最大的事。


    于是,虞爻伸手拽住了陆织理的衣襟,将人往下一拉,仰头吻住了陆织理的嘴唇。


    虞爻苦涩的泪水流进两人的唇齿之间,又一一被陆织理舔吮干净。


    这是两人从分居后第一个正式的吻,不属于追求者和被追求者。


    而是属于高中的虞爻和此刻的陆织理。


    轻浅的吻转瞬即逝,虞爻松开陆织理的衣襟,陆织理低着头看着她布满泪痕的脸颊。


    一种名为心疼的情绪在她胸腔蔓延,她想她是真的不希望虞爻再流泪。


    她希望虞爻做那株盛放得最鲜艳的那朵花。


    陆织理用指腹拭去对方脸颊上的泪痕,轻声说道:“阿爻,我们去旅行吧,不管是国内也好国外也罢,就我们两个人。”


    她要把这朵花重新放回到自然里,如曾经那般热烈灿烂。


    第109章 不用施法,我也会永远喜欢你爱你。


    带虞爻出门旅行大概是陆织理能想到的最好的,让对方能快速接触外界的办法。


    但虞爻却对她这个突如其来的决定有些一头雾水,眼尾还带着未消的水汽,“怎么突然提起这个?”


    “想带你出去散散心。”陆织理替她整理着脸上有些散乱的发丝,语气逐渐变得柔和。


    虞爻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脑子里都还懵懵的,沉浸在刚才的那个吻中,这会儿听见陆织理提出的建议,也只是呆呆地点了点头。


    然后突然想起什么又问:“那公司呢?最近不是很忙吗?”


    陆织理脸色不变,“公司有我爸在,不会有什么事。”


    其实陆竹笙最近也在和老婆准备环游世界的计划,这件事陆织理也是知道的。


    但她可不管,在她心里,还是虞爻的事最重要。


    “哦……那你想去哪儿玩啊?”虞爻对陆织理提出的建议接受良好,她目前反正还有假期,要是陆织理想出去玩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就是她的计划,可能要推迟了,还是要通知一下谢妍青才行。


    陆织理将她安置进车里,“你想想看,你有没有想去的地方。”说着,替人关上车门,然后才从车头转了一圈坐到主驾的位置上。


    两人开车回家,一路上都在聊要去哪儿玩的事,和刚来时的安静宁谧产生了巨大的差异。


    陆织理安安静静地听着虞爻说,偶尔回应上一两句,她能很明显的察觉到虞爻在这件事上的兴趣。


    她的决定是对的,艳丽的花本就不该被她私自占有,她属于广袤的天地。


    出行计划就这么被简简单单地定下,但具体的地址两人都还在抉择。


    陆织理提前回家把这件事告诉了老父亲,老父亲顿时欲哭无泪地向老婆告状。


    “我一把年纪了,怎么想出去玩一趟还这么困难啊。”


    傅双:“好了,女儿带小虞出去散散心明显是正事,你这个做长辈的该帮帮忙就帮帮忙吧。”


    陆竹笙止不住地叹气,“我明明都宣布卸任退休了,这会儿又回公司上班,我那些老朋友们下次聚会,还指不定怎么笑话我呢。”


    陆织理坐在一旁十分稳重,“爸,你这个年纪正是闯的时候,他们都是嫉妒你有干劲儿呢。”


    傅双在一旁捂着嘴偷笑。


    引得陆竹笙狠狠瞪了自己这个大孝女一眼。


    不过不管怎么说,陆竹笙暂回公司上班的事还是就这么决定好了,而虞爻也终于选好了她们这次旅行的第一站。


    虞爻跪坐在地毯上,桌上的平板里面是她为了这次旅行做的所有计划和攻略。


    她向陆织理提起第一站时,表情还是有些忐忑,她不知道这个地方会不会惹陆织理不高兴。


    陆织理坐在地毯上曲起一条腿状态懒散随意,看着平板上熟悉的建筑物,她也颇有些意外。


    “第一站想去汉诺威?”


    汉诺威这个地方,算是陆织理新生的起点也是她整个人生最低谷的地方,里面承载了两个人最痛苦的一段记忆。


    陆织理没想到虞爻会选择这里,汉诺威严格来说不算是一座旅游城市。因为二战的原因,城市里的历史建筑保留较少,不像慕尼黑和纽伦堡有非常浓厚的中世纪古典氛围。


    虞爻有些踌躇,但还是说道:“汉诺威算是你新生的地方,我想去看看。”


    她不知道自己曾经去过汉诺威的事陆织理知不知道,她怕陆织理生气,所以就隐去了这件事。


    但陆织理却开口道:“之前不是去过了吗?有觉得那里好玩吗?”


    虞爻闻言,愣在原地,“你、你知道我去过?”


    陆织理脸色平静,不像是生气的样子,只是点了点头,垂下了眼睫,“在我苏醒前的半小时,你来见我了。”


    虞爻呆呆地跪坐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从没有问过陆织理关于在汉诺威治病的事,这在她们俩之间是一道不可磨灭的疤。


    她原本也是存着不要和陆织理有任何龃龉的想法,所以才把第一站定在了汉诺威。


    “是方欣方医生告诉我的,她说你走后半小时,我就醒过来了。”陆织理抬眼看着虞爻,眼底没有她所认为的不悦,反而盈满了无限的柔情蜜意。


    “我们是该去看看,那是你唤醒我的地方。”


    陆织理从来不觉得汉诺威是她心里什么禁忌之地不可触碰,她反而觉得那里是她和虞爻真正触及彼此内心的地方。


    虞爻勾唇笑了起来,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陆织理,重重地点下了头。


    定好了第一站,两人的计划便有了目的性。


    在临行前一天,虞爻在陆织理的陪伴下进行了心理方面的复查。


    评估结果还不错,她的厌食症因为有陆织理在身边并且有效地调整饮食,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呕吐的情况,只是偶尔会在生理期的影响下有一点食欲减退的迹象,不过好在非常轻微。


    抑郁症的评估也很好,医生取消了她的抗抑郁药物,这次出行,她不用带着药瓶世界各地转了。


    此次前往汉诺威,两人还是乘坐的陆家的私人飞机,凌晨出发,第二天早上抵达了汉诺威机场。


    虞爻这次提前预定了酒店,酒店有接机服务,她终于不用临时找地陪来接她。


    汉诺威的天气和燕京差别不是很大,一出机场两人就感受到了被阳光笼罩的温暖。


    陆织理推着行李车,跟在虞爻身后,看着她四处张望寻找司机的模样,嘴角无意识地挂起一抹笑容。


    “理理我看见了!”虞爻眼眸中闪过兴奋的神色,单手搭在陆织理的胳膊上简直就差高兴得蹦起来了。


    陆织理循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看见了一块高举的接机牌,上面写着酒店的名字,和虞爻预留的陆织理的的英文名。


    两人快步走去,终于在人群中看见了那个司机的模样。


    酒店安排的司机是个十分健谈的德国女人,年纪不大,但看起来却慈眉善目的让人很有好感。


    她和两人打了招呼,这才帮忙搬着行李箱放到后备箱里,


    陆织理没有忘记此次旅行的目的,她把所有需要沟通交流的事情都隐秘地推到了虞爻身上,让对方主动地去和这些陌生人沟通。


    虞爻英语还行,但德语是真的一窍不通,而司机呢也只会一点非常简单的英语。


    不过就这样,两人也磕磕绊绊地聊了一路,虞爻还得到了不少有用的信息。


    后半程的路上,虞爻没有再打扰司机,而是挽着陆织理的胳膊悄声和她说着小话。


    “司机说汉诺威周围好像有个什么山,山里好像有女巫,我们看过鲍尔医生之后就去那里吧!”


    陆织理德语还不错,虽然没有插话,但也是听清楚了司机的推荐。


    “是哈茨山国家公园,里面有个女巫小镇,你做攻略的时候不是看见了吗,就是那个,可以坐蒸汽火车的。”


    虞爻恍然大悟,“是那个啊,不过好像距离汉诺威市区有点远哎,你想去吗?”


    陆织理笑了起来,“阿爻,距离从来都不是问题,只要你想去,再远我都会陪着你的。”


    虞爻心满意足地笑了,“那就去!我想去看看那个女巫小镇,如果真的有魔法,我要施法让你永远都喜欢我。”


    陆织理凑近,用额头抵着她的额头,轻声说道:“不用施法,我也会永远喜欢你爱你。”


    虞爻脸颊微红,用余光飞快地撇了一眼司机,发现对方认真开车没有看她们后,速度飞快地在陆织理脸颊侧边落下一个吻,然后火速装作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靠坐回位子上,心虚地偏头看向车窗外。


    对此,陆织理只是盯着她微微地笑着,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


    但即便如此,虞爻依旧感觉对方那灼热的视线几乎快要把她全身上下的衣服都给扒了。


    不过这种诡异的暧昧气氛并没有持续多久,酒店很快就到了。


    虞爻定的是总统套,酒店的服务自然也好得不像话。


    顺利入住后,虞爻一进房间就张开四肢仰躺在了卧室松软的大床上,发出一声长长的喟叹。


    “上次来感觉没这么累呢,这次感觉好累哦。”虞爻顶着天花板软趴趴地吐槽。


    陆织理坐在床边,幽幽道:“上次来是为了见我,所以才感觉不到累吧。”


    虞爻翻了个面,侧躺着面对她,脸上是揶揄的笑意,“理理,你好自恋哦。”


    不过很快她又补充说道:“但你说得没错,因为是来见你的,所以我根本感觉不到累。”


    陆织理听了,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因为长途飞行的疲惫,她们的午餐没有再出去吃,而是叫了酒店的送餐。


    酒店的德餐也就那样,虞爻吃了几口就没胃口了。


    陆织理看着餐盘里剩下的食物,第一次觉得这趟旅行的挑战或许不是让虞爻顺利恢复社交能力,而是伺候好对方的饮食。


    看来,她还得找人取取经才行,方医生就是个不错的人选。


    第110章 陆织理横抱着虞爻从厕所里走了出来


    在酒店休息到下午时分,虞爻终于满血复活。


    她一来劲儿就开始整理行李箱,她们这次带了挺多的国内特产,打算去看望鲍尔医生的时候带一点去。


    也给方欣带了礼物,甚至连当初那个帮助了虞爻的地陪谷白,虞爻都给她准备了礼物。


    陆织理已经提前约好了鲍尔医生和方欣,两人看时间差不多了,便提前出发了。


    酒店有提供租车服务,再加上德国的驾驶习惯和国内一样,陆织理准备好驾驶证和翻译件,还是在酒店租了一辆车。


    租车全程由虞爻一个人开口沟通交流,陆织理安安静静地站在她身后,参与感十足但沟通感为零。


    不过虞爻却很享受这种自己带领或者说照顾陆织理的感觉,她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当初陆织理还傻傻的时候。


    那时候的理理也是冷着脸但乖巧地跟在她身后,亦步亦趋像只粘人的小狗。


    租好了车,粘人的小狗又化身成了可靠的大人,主动钻进了驾驶座。


    酒店距离医院的距离不算太远,半小时的车程足以到达。


    下午六点左右,两人开着车在医院的停车场内停下,从后备箱拎着带来的礼物,两人这才并肩往医院里走去。


    虞爻穿了一条修身的浅绿色荡领长裙,外面罩着一件米色的针织小外套,酒红色的长卷发披散在身后,整个人十分温柔。


    陆织理拎着礼物盒走在她身边,头上戴了一顶黑色的冷帽,只露出精致的眉眼,露单肩的深灰色长袖单衣和阔腿长裤,腰间戴着一条三指宽的棕色腰带。


    两人容貌极其出色,是那种不需氛围感加成的客观的美,走在一起十分吸睛。


    “阿爻,还记得我当时的病房是哪间吗?”陆织理突然开口问道。


    虞爻转头看她,“当然记得了,走吧,我带你去。”说着她伸手牵着陆织理手,快步朝着医院内部走去。


    她说她记得不是骗人的,那条路她虽然只走过一次,但她却从未遗忘过。


    医院门口和陆织理住过的那间病房距离并不远,但她当时来看对方的时候,却觉得这其中的距离有十万八千里那么远又近在咫尺那么近。


    第一次来的时候,她走这段路时是痛苦的,所以记忆非常深刻。


    但此刻,她却是雀跃的,她和陆织理都在坦然地面对过去那些伤人的回忆。


    虞爻牵着陆织理一路往病房走去,越过穿行的人群,最后在一间紧闭的病房门口停下。


    虞爻再一次透过门上的那扇玻璃往里望去,心迹却和当时的截然不同。


    “咦?”虞爻皱起了眉头,看了两秒牵着陆织理走到了走廊的角落里,然后才神情有些低落地说道,“里面住进了新的病人,还是个很小的女孩子。”


    陆织理一直跟在她身后,没有看见里面的情形,此刻见她情绪低落,也只能柔声安抚道:“鲍尔医生很厉害,她也会和我一样没事的。”


    虞爻深吸口气,脸上挂起笑容,“嗯,那就祝福她和你一样幸运。”


    这只是个小小的插曲,两人从走廊角落走出来,陆织理熟门熟路地带着虞爻往鲍尔医生的办公室走去。


    直到轻轻的敲门,里面传来了鲍尔医生熟悉的声音。


    办公室的门从里面被打开,来的是她们的熟人,方欣。


    两人热情地和对方打了招呼,然后方欣才让开让两人进入。


    鲍尔医生对陆织理的来访非常开心,拉着她询问了很多关于病情的事项,陆织理都一一回答了。


    方欣则和虞爻站在一旁,悄声说着什么。


    “方医生,好久不见。谷小姐还好吗?”虞爻还记得那位凌晨三点还来机场接她的地陪小姐姐。


    方欣点点头,她为人淡漠,但再次看见虞爻还是会忍不住惊讶,特别是虞爻还和陆织理一起来的。


    而且她能非常清晰地感受到两人之间的亲密和不同。她对她们之间的关系有过猜测,但直到此刻才敢完全确定。


    她想,她应该和她曾经的患者取取经,学习一下如何追人。


    虞爻和陆织理对方欣的想法都不得而知,陆织理本来打算邀请鲍尔医生共进晚餐,但对方却婉拒了她的邀请,说是要回家陪他的夫人。


    陆织理没有强求,只是略微有些失望,不过鲍尔医生却让方欣和她们一起去了。


    理由是他这位学生,已经很久没有和朋友聚过了。


    两人当然不可能拒绝,方欣也有自己的打算,所以没有任何推词。


    三人坐上车的时候,坐在副驾驶的虞爻却突然转身望着方欣道:“方医生,你介意邀请谷小姐一起来吃晚餐吗?”


    方欣愣了愣,摇头。


    虞爻开心地举起手机,展示了她和谷白的聊天界面,“那太好了,我马上给谷小姐发消息。”


    最后,陆织理又开车到谷白居住的公寓楼下,接上人才一并前往今晚的餐厅。


    餐厅也是虞爻选的,人均消费四位数,是一家非常著名的米其林三星法餐厅,位于汉诺威市中心。


    四人其实不算太熟,但有虞爻和谷白两个稍微健谈的人在,这顿饭吃的还算宾主尽欢。


    临散场前,陆织理向方欣询问了当地比较正宗的中餐厅的位置,她实在是担心虞爻的饮食问题,今晚的法餐对方也吃的很少。


    方欣在汉诺威待了几年,正宗的中餐厅还真是不知道有哪些,最后还是坐在旁边的谷白替她解了围,给陆织理推荐了好几家正宗但店小的餐厅。


    虞爻对吃的这些不感冒,又拉着谷白问了好些当地好玩的地方,两人又叽里咕噜地聊起来。


    看着谷白和和虞爻相谈甚欢,方欣再也忍不住悄声向陆织理询问道:“抱歉,请问你和虞小姐是怎么复合的呢?”


    陆织理十分意外她的问题,诧异地看着一脸茫然的方医生,但想起今晚对方和那位谷小姐之间的怪异感,陆织理又差不多猜到了一点。


    于是她说:“真心相爱的人,只要长了嘴说了心里话,最终都不会分开。”


    方欣没有说话,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直到最后陆织理将两人送回到公寓楼下,在离开前,方欣才特意走到驾驶室那边,对陆织理郑重地道谢,然后才小跑着追着先上楼的谷白去了。


    等陆织理发动汽车,然后才看向坐在副驾驶的虞爻眯着眼一脸狐疑地看着她。


    “理理,方医生为什么要给你道谢啊,应该不是谢谢你请吃饭吧?我看她还搞得怪正式的。”


    陆织理轻笑一声,故意卖关子说道:“你猜?”


    虞爻单手支着下巴,思索了几秒,然后才笑着看向陆织理,“我知道了!”


    “那你说来听听是什么?”


    这次轮到虞爻故意卖关子了,她狡黠一笑,吐出两个字,“你猜?”


    陆织理一愣,随后失笑,“阿爻,我都没发现,原来你是个这么记仇的人。”


    “才不是。”虞爻转过头认真地看向陆织理,“理理,我从来没有记过你的仇,我只记得我爱你的每一个瞬间。”


    心跳重重地漏了两拍,陆织理呼吸一滞。随后往右猛打方向盘,一脚刹车重重地踩下。


    下一秒,单手解开安全带,倾身靠近虞爻,夺走了她的呼吸。


    绵长亲热的吻结束,陆织理才用额头抵着虞爻的额头,“阿爻,为什么总是在这个时候勾我?”


    虞爻红着脸颊,呼吸急促地喘息着,“谁……勾你了。”


    她觉得自己简直冤枉,她说的都是实话啊,怎么能算是她勾人。


    陆织理也只是笑,不再多说,扣好安全带,再次重新启程。


    后面两天,虞爻根据谷白的推荐,带着陆织理在汉诺威逛逛买买也算过得开心。


    第三天一早,两人便收拾好了行李,她们今天要启程去往下一个地点,虞爻期待已久的哈茨山国家公园。


    虞爻包揽了整个行程中需要和人沟通的所有环节,她其实大概有隐隐约约地猜到陆织理是故意让她去沟通的,但她却不清楚其中的原因。


    不过康复后的陆织理难得有想要依赖她的时候,她对此十分受用,心甘情愿地成为陆织理的依靠。


    每次虞爻在和人沟通的时候,陆织理都会露出一种满意且骄傲的神情。


    她能感觉到,感觉到曾经的虞爻在一步步的回来。


    张扬、美丽、明媚的虞爻。


    哈茨山最有意思的女巫狂欢节是在四月三十日,但她们到达的时候已经是五月中旬了,所以除了漂亮的自然风景,她们什么也没赶上。


    虞爻的情绪有些失落,连带着食欲也减退了不少。


    陆织理心里拉响警报,当机立断地决定提前结束德国之行。


    她们的第二站定在意大利,虞爻想去看看著名的威尼斯艺术双年展。


    她的事业其实也比较靠近艺术方面,每一季度在定当季主题的时候,她都会跑跑全国各地的艺术展,来寻找一些灵感。


    她本身对这趟威尼斯之行非常期待,但就因为没有参与到女巫狂欢节,她这会儿整个人都显得蔫耷耷的。


    直到下飞机,进了酒店,她整个人都还没缓过来。


    陆织理在一旁整理着行李箱的衣物,听见虞爻第七次叹气的时候,她实在是忍不了了,丢下手里的东西,径直上前,拽着人的手腕将人拖进了厕所里。


    片刻后,厕所里响起虞爻支支吾吾的声音,紧接着是口水咂摸的声响。


    但很快,一切的声响平息。没过多久,陆织理横抱着虞爻从厕所里走了出来。


    虞爻双手环着陆织理的脖颈,将头紧紧埋在她的颈窝里。


    只能依稀看见她脖颈和锁骨处留下的新鲜的吻痕和齿印。


    陆织理使了点小手段,成功制止了虞爻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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