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淮珩原本以为这两个玩家只是在普通地探索副本,但当他走进雾气当中时,发现他们仍旧不远不近地跟着,就隐隐感到不对劲了。
不管再怎么艺高人胆大的玩家,一般来说,都不会在进入副本的第一天主动靠近充斥着死亡危险气息的“副本边界”。
虽然现在这片雾并不是真正的副本边界,可苏淮珩可以肯定,他制作的浓雾足以以假乱真。
那两个玩家想要干什么?就算这不是真的边界,也并不会有通关线索。
难不成这两个人是在跟着自己?他们看出来自己的特殊之处了?
这么想着,苏淮珩故意偏离了回家的路线。
可那两个玩家像是完全没有在意这件事,目的性极强地往一个方向走——正好是他家的方向。
苏淮珩的心脏重重一跳,他好像能猜出来这两人是谁了。
青年曾经在床上被他用话术哄骗出过一些信息,就比如他有两个室友的事情。
彼时的他不以为然,只觉得玩家之间毫无真情,但现在这两个玩家似是为了寻找青年不惜想办法进入副本,就可以看出他们对青年的感情没那么浅薄。
青年是被他下了心理暗示才留在这里的,要是被这两个玩家破开……这后果,是苏淮珩不愿意去想的。
所以绝对不能让他们见到青年!苏淮珩眼神一厉。
姜棠时不时盯着那道具,喜悦之余,还有一丝不安,和对青年的担忧。
青年那样的人被困在副本中,应该是何等的害怕,又是何等无助。
还好,他能撑到自己到来,姜棠心有余悸,胸口泛起密密麻麻的心疼。
黎景思的心情也差不多。
就在这时,黎景思呼吸猛地一窒,在混迹游戏多年练就的危机预感正警铃大作着,身上的肌肉猛地绷紧。
他想也不想,迅速侧身,躲过了直直向他扎来的一抹银光。
定睛一看,那是一把闪着寒光的手术刀。
姜棠也马上反应过来,对着黎景思喊道:“道具,保护好道具!”
那个不被在意的npc突然出现,出乎两人的预料,原本他们都以为他只是短暂地顺路。
npc的指尖轻盈地翻动着又一把刀,随后轻巧地将其掷出——目标地点正是黎景思手中的道具。
不用姜棠多说,黎景思没有选择反击,而是抱着那体积约有一个足球大小的道具又一次避开了npc的攻击。
“你是院长?”用着疑问的句子,黎景思的声音却是肯定的,已经认定了面前穿着白大褂npc的特殊。
这个副本的院长大概率是boss,而一般npc给不了黎景思危机感,这也是为什么黎景思那么肯定npc的身份。
姜棠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游戏通关需要这个boss的存在,两人想要将青年带出去,最安全的方法就是过出副本的通道。
所以他们不能对这个boss下死手。
但不论如何,找青年的事情更重要些,姜棠当即立断,“你先去找他,我帮你拖着!”
黎景思点点头,抱着道具拔腿就跑。
*
和在外面纠结和交缠的三人不同,此时应哲熙所处的卧室内是一派融融春意。
顾席凝真的很就没见到青年了,这会正在把许久未见的思念转化为行动力,在青年身上践行着。
点点红梅盛开在青年的身上,拒绝的话也染上哭腔,但偏偏一道道阴气构成的黑色绳索将青年牢牢缚在床上,任由顾席凝索取。
“不行……不能这么做……”
顾席凝吻了吻青年的唇角,认真道:“你收了我的定情信物,我们的关系不一样了,是可以做这种事情的。”
虽然那定情信物是青年自己拿走的。
作为曾今的副本boss,黎景思不是完全没有体温,但他身上的温度总是比活人要稍低一些。
身体内部的温度倒是正常,但苏淮珩的微凉的身体贴在青年身上,尤其是时不时在他身上游移的手,总是会凉得青年一个激灵,随后便是阵阵战栗。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要不是正在被折腾,应哲熙能累得直接睡过去,昏沉间,撒娇的话不要钱似得往外说。
顾席凝却仍然斗志昂扬,不得不说,作为男鬼,至少不会感到体力上的缺乏。
他俯下上半身,盯着青年已然恹恹的眉眼,不由地咽了咽口水。
浸润着的红晕让这张本就精致的脸增添三分稠艳,像是化开的春意,丝丝缕缕渗入顾席凝心间。
顾席凝舍不得移开眼睛,甚至因为青年的软话更加亢奋了,最终还是心疼于青年的疲倦,哑声说道:“那我们亲一次,就算是结束了。”
应哲熙无力地点点头。
松开禁锢着青年的阴气锁链后,顾席凝正想衔住那抹惹人肖想的唇,门就被人大力踹开,合页处直接绷断,伴随着砰然巨响,整扇门跌落在地。
已经积攒起浓厚睡意的应哲熙被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了一跳,顺手推了还趴在他身上的顾席凝一把。
应哲熙的第一反应是苏淮珩回来了,他和顾席凝拿的是被“捉奸在床”的剧本。
等应哲熙偏头看过去,发现现在的情况可比他的猜测还要充满想象力得许多——
顾席凝抱着那个道具球,手上不自觉用力,道具表面因此崩出道道裂口;
姜棠和苏淮珩你我往地互殴,此刻也来到了黎景思身后不远处,他们一抬眼,就正好和青年对上了视线;
在床上的那个鬼在有人进来的一瞬间就用阴气幻化出了一套衣服,并顺手扯过被子盖在青年身上,但看青年光裸的肩膀,就知道他身上什么都没穿。
应哲熙缓缓闭目,这画面太美,一定是他在做梦。
这里的几个人若是单独相处,应哲熙都有把握能控制住场面。
可是,这几个爱吃醋的人或鬼或npc凑在一起,被失控场面折腾的究竟会是谁,简直不用思考。
这些家伙不会伤害他是肯定的,但不代表他们不会压榨他。
应哲熙:……
我好困呐,这一定是梦吧。
不对啊,这两个玩家到底是怎么锁定到这个副本的?!玩家有这个权限吗?
顾席凝虽然没见过后面的几人,但直觉告诉他这几人的情敌身份,便对着他们露出一个嚣张至极的笑容。
顾席凝可以很自豪地说,在那一瞬间,那三人的眼睛都红了不少。
姜棠和苏淮珩停止了互捅的动作,转头默契地朝卧室内的顾席凝攻击而来。
站在最前面的黎景思当即扔下了损坏的道具,对着顾席凝的方向抽出长刀狠狠挥出。
一般的武器伤不到自己,但这把刀令顾席凝本能地感到危险,闪身躲过了袭来的亮色刀光,却正好被一道轻飘飘出现的符纸定住片刻。
符纸是姜棠前段时间满游戏找特殊道具的时候顺手塞在格子中的,甚至因为他下副本太勤,游戏格子数量扩大了不少,多了许多乱七八糟的道具。
没想到这东西真的有被用到的时候。
顾席凝身形一僵,虽然很快便挣脱了符纸的效果,但这片刻,就足够黎景思行动了。
一切都发生在瞬息之间,应哲熙正想再次睁开眼看看外面的情况,就感到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都被柔软的被子像个春卷般包裹起来。
将青年包好后,黎景思直接将对方公主抱起来,冲去猛地开窗,带着人从窗口跳了下去。
苏淮珩“租”的房整栋楼里都没有别的住户,所以为了出行方便,他们居住的地方是在二楼,不算高。
耳畔是呼啸而过的风。
见青年睁着眼睛,迷茫地看着上方的星空,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水,猜测青年一定是被吓到的黎景思闷闷地安慰道:“别怕。”
黎景思的心情着实算不上好,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青年。
他来的时候,正好远远能听到青年软声求饶的声音,那声音是他先前梦都没梦到的轻柔娇气,如同一跟漂亮羽毛,在他的心口扫出一片瘙痒。
可是,这是青年在别人床上说出来的。
这个认知让黎景思很崩溃,嫉妒瞬间冲破了他的理智,又在危险边缘被紧紧拉住。
明明是他先来的……
黎景思可以确定,这几个人中,他是第一个遇到青年的。
但也是这几个人中,唯一一个没和青年发生关系的。
黎景思手上的力气不自觉加大,青年的脸颊被迫紧紧贴在他的胸肌上。
现在,青年这个人都在他怀里。
想到这里,黎景思加快了脚步,快速地朝副本的核心场地精神病院而去。
“欸,你不也是玩家,刚刚干嘛去了?”有玩家想要叫住步履匆忙的黎景思,被他一个眼神钉在了原地。
该玩家摸摸头,嘀咕道:“不说就不说呗,这眼神简直像是老婆跟人跑了。”
嫉妒又酸涩的,还怪吓人。
幸好现在黎景思已然走远,对别的玩家也不太上心,没听到这句话。
应哲熙往被子里缩了缩,红着脸,试图把自己完全埋进去。
虽然他现在露出来的部位只有脑袋,但身上一。丝。不挂地被包在被子里,还是太考验他的心理承受能力了。
黎景思随意撞开一扇门,走进病房,顺手用道具将门封上以确保那几个人进不来。
随后黎景思便快步走向病床,用那床被子作垫子,动作轻柔地像是在对待什么易碎品,将青年放在垫子上。
深咖色的被子和青年白皙的皮肤形成了鲜明对比,如同摆放着宝物的展品托垫。
身上陡然一凉,应哲熙呆呆地看着面前的男人,突然撞进了对方眼底的幽深,突然有点发毛。
尤其是现在他们所处的场面看起来很怪异,相比起干干净净的他,黎景思身上的衣着完整,甚至是能即刻去参加高档场合的一丝不苟。
果不其然,黎景思蹲下来,嘴角扯出一个僵硬但温和的笑容,气势却是一派风雨欲来,大雨将倾。
“很脏吧。”黎景思突然低声说道,喉结不自在地上下滚动。
应哲熙“啊?”了一声,向对方投去一个疑惑的眼神。
黎景思自顾自说道:“是他们强迫你,弄脏你了,对吗?”
青年身上的或粉或红的印记,都是那些人的罪证。
不是出自他的痕迹,待在青年白净如玉般的身上,就是一种亵渎。
“我帮你覆盖掉,好吗?”黎景思的表情带着平静的疯感。
覆盖掉,让青年整个人全身上下,都只有、且只能带着他的气息。
第72章 假如小应留在了副本中一晚上没能安稳……
虽然看到情敌抱着青年很不爽,但现在最重要的是想办法将青年从这个副本带出去,姜棠还是任劳任怨地用尽全力去阻拦那一人一鬼。
可姜棠终究只有一个人,最后还是一时不察,给了那两副本产物机会朝着医院方向跑去。
暗骂一声,姜棠也追了上去。
另一边,黎景思现在的状态说不上好,因为长时间休息不好,再加上现在心理出现了一点问题,原本干净的眼白爬上了血丝,脸色也格外憔悴。
刚刚的场面太过混乱,加上光线昏暗,直到现在,应哲熙才看清了面前之人的样子,不由地陷入了沉默。
选择留在这个副本里不过是一时兴起,但应哲熙却是也没想到黎景思会为了自己做到这种地步。
高级玩家的身体是经过游戏强化的,能被折腾成这样,只能说黎景思已经完全顾及不上他自己了。
是一份比应哲熙先前猜测的、还要沉重的喜欢,甚至可以说是发自于心的爱意。
很纯粹的感情。
应哲熙没有说话,呆呆地看着蹲下来和他平视的黎景思。
“可以吗?”黎景思的语气带上了试探,格外小心翼翼,好像怕惊吓了青年。
就算是快要失控了,黎景思还是在认真地征求他的意见。
现在的黎景思,就像是一个快要溺水的人,而是否要将绳子扔给他,选择权一直都在青年身上。
应哲熙哑然,他虽然平时喜欢演戏,但不会再这种时候拒绝对方。
于是,黎景思就看到,青年矜持地点了点头。
黎景思深黑的眼睛中终于透进了光,他欣喜地将青年扑倒,要是身后有尾巴,现在必定在兴奋地乱甩。
应哲熙只觉得自己像块软糖,被对方嚼来嚼去,身上盛开的梅花颜色又深了一层,有些地方黎景思甚至用上了牙齿,留下一个个浅淡的牙印。
等青年身上大部分的痕迹都被“覆盖”以后,黎景思抬起头,虎视眈眈地盯着青年红润的唇,严肃道:“还有这里。”
征得青年的同意后,黎景思快乐地吻了上去。
最开始,黎景思还是小心翼翼的,只敢轻轻贴在青年柔软的唇上,睁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被搂在怀里的人。
但他很快就不满足于此。
那时他跟着道具的指引前去寻找青年,走到门口,就凭借着出色的听力捕捉到了房间里暧昧的声音。
黎景思从前没听过青年那种声音,就像是来到了平时单纯无害的另一面,变成蛊惑人心的魅魔。
踹开门的那一瞬,黎景思其实是清楚看到了,那个男人正要和青年交换一个吻。
就好像事情结束的仪式感。
说实话,黎景思很嫉妒。
凭借着这份已然走向偏激的情绪,黎景思无师自通地用舌尖撬开青年的牙关,收获一个真正气息交融的吻。
他们之前做那种事情的时候,是不是也这样亲过很多次了?
那更有必要覆盖掉了,黎景思垂着眼,一只手扣住青年的后脑勺,不让他有后退的余地。
这场以覆盖为名的亲吻持续了很久,时间长到青年有些轻微缺氧。
等黎景思恋恋不舍地放开后,应哲熙眼中含着泪水,张口失神呼吸着,眼尾的那抹红色更艳了。
从黎景思的角度,能看到青年的舌—*—像是对他无声的勾引。
于是等应哲熙好不容易喘匀了气,尝到甜头的黎景思又一次俯下身来,和他交换着呼吸。
反复五六次后,应哲熙实在是没力气了,也不再推开黎景思,任由对方痴迷地在他身上胡乱吮出一个个红印。
其实顾席凝造成的痕迹已经都被“覆盖”过了,剩下的就是黎景思暗戳戳的胜负欲。
本就胡闹过的应哲熙闭上眼,放空思绪,准备陷入睡眠。
他真的已经是很困了,原本就到了他平时睡觉的时间点,又和顾席凝交缠许久,然后经历了被“捉奸在床”的事情,现在困到眼睛都睁不开了。
但黎景思的下一个动作就让他清醒了。
应哲熙猛地睁开眼睛朝下看去,面上的震惊一览无余。
黎景思抓着……,认真执拗道:“这里也要覆盖掉。”
……
因为没有经验,黎景思的动作着急又粗暴,丝毫不顾及自己的身体已然流血,还要俯身去又一次贴上青年的唇。
应哲熙叫停的话也因此被堵在了口中,没能说出。
外面传来了敲门声,甚至是踹门的声音,但因为黎景思放的道具,即便外面的攻势凶猛,门依旧岿然不倒,挡住所有试图探进来的视线。
应哲熙一紧张,没忍住咬了黎景思一口,留下了深深的牙印。
但这家伙好像是更兴奋了,外面着急的情敌就如同他神经的兴奋剂。
那些人再怎么着急都没用,现在和青年在一起的,就只是他,也只有他。
门外的一玩家一鬼一npc的脸都黑沉下来,闷声不吭,各自想着什么,手上攻击门的动作却从未停过。
各种暧昧的声音从门内传出,尤其是黎景思为了炫耀,故意发出很大的声音,让外面的人恨不得冲进去把人砍了。
姜棠简直快要被气死了,他让黎景思带青年先走,不是为了让情敌吃上的!
不过黎景思的运气也太好了些,这种能拦得住副本boss的道具都能被找到。
姜棠现在也能确定顾席凝也是boss级别的存在。
突然,顾席凝想到了什么,默默收回手,头也不回地向外飘去。
但想也知道这鬼肯定不会那么容易放弃,此刻离开想必是想到了什么办法,其他两人也跟了上去。
果然,顾席凝来到那个房间对应的外墙,看准窗户,就径直向上飘去。
道具是用在门上的,但不代表窗户也在道具范围内。
再不济,他还能透过窗户看到青年,给情敌好好地记一笔账,来日再报复。
顾席凝很顺畅地从窗户里飘了进去。
姜棠和苏淮珩对视一眼,默认了暂时停止彼此攻击,纷纷找了借力点,敏捷地向上爬。
等两人爬进那个房间,黎景思已经和顾席凝打起来了,刀光和阴气相互纠缠着,不分胜负。
但两人的攻击范围都被严格局限在远离青年一侧的空间内,不会朝青年泄出丝毫。
昏昏沉沉的应哲熙仍旧什么也没穿,身体大部分被裹在被子中,黎景思还顺手买了一条质感熟悉的毛毯塞在里面。
露出的肩膀和锁骨上红痕点点,光是这么看着,暧昧的氛围就浓郁到了一个惊险的地步。
新仇旧恨加起来,苏淮珩快要恨死这两个卑鄙之人了,他不过是因为副本规则离开了一会,就被偷家到这种地步。
于是苏淮珩毫不犹豫地加入一人一鬼的战局。
姜棠思考了片刻,视线移动到了青年的身上。
其实比起和情敌互殴,有这个机会还不如和青年相处。
姜棠当即立断,朝着几人打架的方向跑了两步作为假动作,随后冲去将裹在被子中已经睡过去的青年抱起,三两下跨步就到了窗口跳下去。
一切都像是历史的重演。
应哲熙才刚睡着,就被冷风吹到脸上,艰难抬眼,又看到了副本中熟悉的夜空。
夜空中星星点点,月亮皎白圆润。
应哲熙:……
见青年醒来,姜棠立刻开始卖可怜:“哥哥,你都拿走了我的清白,怎么可以和别的男人做那种事……”
没等青年回答,姜棠就已经自顾自地接着说下去,“不过我不在意的,我知道哥哥是被强迫的。”
“所以哥哥要跟好我,我会保护好你远离那几个神经病的。”
姜棠抱着被牢牢裹住的青年躲藏到一处僻静的地方,正好在雾气深处,又没有npc存在的地方。
因为姜棠将走青年的动作很突然,那三人追出来的速度终究还是慢了片刻,此刻正在一寸寸地翻找着医院的每一寸土地。
他们暂时找不到这边来。
应哲熙沉沉地闭上眼,跟着谁已经无所谓了,他现在是真的没有精力……
被子被掀开,夜晚的气温本就不高,空气的温度激得青年一个激灵。
姜棠看到青年身上粉与红交织的模样,眼睛瞬间红了,但还是放低声音装作委屈道:“哥哥……”
应哲熙现在身上什么也没穿,被绕过膝弯抱在姜棠怀里,皮肤被迫紧紧贴在姜棠的衣服上,感受着对方传来的体温。
这个认知让应哲熙很不自在,尤其是现在还是室外,虽然是没有一般玩家和npc的室外。
见姜棠眼睛紧紧盯着他身上的模样,应哲熙不由地感到一阵毛骨悚然,不会这家伙也要“覆盖”一遍痕迹吧。
着实是有点太为难他了。
“哥哥,他们肯定没有我能让你舒服。”
姜棠的关注点清奇,等应哲熙反应过来时,就已经被仰面放在铺着的被子和毯子上,面对着大片星空。
……
这之后的事情对应哲熙来说,印象不可谓不深刻,像个抢手的玩具样被几个人抢来抢去的事情他原先从未想过,这夜填补了这方面经验的空白。
如果只是这样就算了,偏偏这几人都疯狂地想向他证明一些没意义的事情,最后被折腾的都是应哲熙本人。
从最开始的迷茫,还有点惊慌,到后面已经能屏蔽掉所有感知安静睡觉,应哲熙只不过是经历了一个晚上。
虽然被折腾得厉害的时候还是会醒,但过了那阵很快又能睡过去。
不知道这算不算得上是睡眠质量的又一次提升。
等到了第二天早上,等应哲熙睁开眼,再一次看到了熟悉的场景。
四个人或鬼,正混在一起激烈地打架,武器道具不要钱似的扔。
尤其是两个玩家,积分丰厚到无视游戏商城的定价,洒水般扔着中高级道具。
他们甚至都是能带走一个是一个的架势,毫无风度地对彼此下着黑手和阴招。
【系统。】应哲熙无力地躺在被子里,把被迫关了一整夜禁闭的系统放出来,脸上甚至还有未褪去的潮红。
【宿主,怎么了?】系统应答地很快。
应哲熙叹了口气,【为了我的安全着想,我们还是撤吧。】
【小应,你终于愿意离开了吗?我就说苏淮珩不是好人……】系统激动道,监测器往边上一瞥,意外发现了几个熟悉的人凑在一起聚众斗殴,电子音都滑了一个调,【不是……这些人是哪里来的?!】
【我其实也很想知道,这些人到底是为什么会齐聚在这里。】应哲熙咬牙切齿,心中有个大致的猜想,只可惜没有证据。
【算了,这个不重要,既然小应你想通了,我们就离开吧!】系统欢快地掏出道具。
其实最开始应哲熙的副本就通关了,只不过是应哲熙玩心大起,故意答应了苏淮珩,实际上是想要体验一下自由npc的生活。
于是应哲熙用道具将自己暂时性地留在了副本。
经过一段时间,应哲熙本就有些腻了,现在的状况又到了他不得不开溜的地步,索性就结束了那个道具的使用。
【恭喜玩家-应哲熙通关副本天才自证。】
【通关奖励结算中……】
应哲熙不属于现在这个玩家的批次,副本严格意义上也不是现在这个,因此离开副本不需要苏淮珩的同意。
等打架上头的几人察觉到不对劲时,应哲熙已经进入了副本结算的空间。
甚至因为副本有运行时长要求,几人都暂时出不来。
应哲熙松了口气,捂了捂肾的位置。
太恐怖了这几个人,简直如狼似虎。
第73章 第73章这个人我预定了
看到青年是真的有些不高兴了,几人的危机预感顿时被拉响,各自讪讪放下了手。
顾席凝还算好的,尤其是两个先前被青年告知过要是再有下次,就会被扫地出门的玩家心有些慌。
姜棠和黎景思终于想起来,除了这次三个人的混战,他们又一次被抓到警局的原因就是打架斗殴,见青年已经走出一段路,连忙追上去。
顾席凝当然不会放过这个知道青年住处的机会,也跟了过去。
【小应,你真的生气了吗?】系统看着宿主身体实时数据,疑惑问道。
【当然没有。】应哲熙此刻已经走出了围观人群聚集范围,仗着三人都不敢直接凑上来,只不远不近地在后面缀着,看不到自己的表情,没忍住弯了弯眉眼。
他在警局坐的那一会不是单纯被顾席凝的吃瓜同事强行聊天,而是在想要怎么和两个玩家解释他是怎么和顾席凝认识的。
能在游戏广场拥有正经工作的,只有npc,别说警局,玩家平日买菜的菜市场,除去那些浑水摸鱼交易道具积分的,卖真的用于加工食用的人,都属于npc。
只要不打架斗殴,对于玩家这些行为,npc都是视若无睹的,如同身体里有着一套呆板的程序。
副本boss实际上也在npc的范畴内,但似乎是在他遇见顾席凝之后,这些npc都逐渐鲜活了起来。
最开始进入游戏的时候,应哲熙没把npc当作活人,不仅是因为他没法从这些存在中获得人设值,导致他需要在一般玩家面前演戏……可到了现在,应哲熙认识了很多不像是死板人机的npc。
就比如刚刚那个八卦的警员,甚至还与他分享了一把瓜子。
是错觉吗?应哲熙想着。
身为一个做过演员的人,应哲熙对其他人的视线其实并不在意,不论好坏。
但这不失为一个好机会,佯装生气转移他们的注意力,不让他们的关注点跑到他和顾席凝的认识上。
还有一点,他身上还有来自苏淮珩的痕迹,不适合给几个醋精看到。
不过,既然顾席凝都能被副本放出来……应哲熙打了个寒战,有种不好的预感。
*
青年没让他们中的任何人进入屋子,绷着脸关上门,留三个男人站在外面面面相觑。
说是面面相觑也不太准确,因为他们在面对彼此时,不论先前是怎样的状态,都会瞬间变成一张臭脸,活像面前的人欠他百八十万。
姜棠到底是最年轻的,白眼对着情敌翻了又翻,想要开口嘲讽,又害怕应哲熙突然推开门看到这一幕。
在气氛格外凝重危险,无形间暗流涌动的时候,任何响动都会格外明显。
“咔哒——”是门锁锁芯弹开的声音。
邻居听到不久前有人回来了,从脚步声判断不止一个人,担心白天看到的青年被找麻烦,正准备悄悄开门看看情况。
然后倒霉的邻居这回看到了三个身形高大的男人转头向他看来,压迫感十足。
手臂抖了抖,原本拿在手上防身的长柄扫帚不慎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邻居来不及捡,慌忙关上门,甚至因为手足无措让门夹住了扫帚,第一次关门没关上。
三人看着邻居显然被吓到,手忙脚乱关门的模样,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
但这样确实对青年的名声不太好,从今天下午围观人群的数量就可以看出来,在不涉及生命安全时,玩家也会变得很八卦。
说白了,八卦就是人的天性。
之前在门口打架的时候,就也吸引到了部分住在附近玩家的注意,要是在被看到青年门前堵着三个大男人,说不定会有流言流出。
即便这里没有互联网这种传播力度极大的存在,就算在游戏世界,也不要小瞧流言的力量。
就算他们不在意,青年也不一定能接受被人围观八卦。
黎景思先上敲敲门,温柔问道:“宝宝,你吃过了吗,要是饿了,让我进去给你做饭好不好?”
里面没有传来回应,但黎景思知道青年在听,接着说道:“我做完饭就走,你把我当个做饭的工具人就好,不会打扰到你的。”
顾席凝轻轻嗤笑一声,保证里面的青年听不到,但绝对嘲讽到了情敌,“老婆,我也可以的,你不是吃过我做的饭吗,还算合你胃口吧。”
姜棠:……
他现在不是不会做,但不知哪里出了问题,总是容易炸锅。
可恶的情敌,专戳他痛脚。
黎景思:叫宝宝已经够亲密了,为什么这人敢直接叫青年老婆?
虽然他也想。
青年拉开一条缝,谨慎地看着几人,“做完就走?”
“嗯,做完就走。”黎景思忍住笑意,怕惹恼青年。
虽说是做完就走,但在他“无家可归”的情况下,表现得可怜点,青年还真不一定狠得下心赶人。
就算真的被赶走了也没关系,只要他有机会接近青年,总还是会被心软的青年接纳的。
“我也可以!”在青年看过来的时候,顾席凝突然意识到刚刚说的有点急了,忙打补丁,“我是说,我也可以帮忙打打下手。”
青年思考了一会,最终还是不情不愿地让几人进来。
姜棠也挤了进来,算是捡漏,因为他现在确实还没掌握烹饪这门高深的技术,但也不好放任两个情敌和青年单独相处。
姜棠还想趁那两人去厨房的时候献献殷勤,青年就进了房间把门反锁,没给他可乘之机。
应哲熙站在镜子前脱下衣服,看着身上有些消退,但仍旧密密麻麻的吻痕,叹了口气。
现在三个人相互掣肘,谁都折腾不到自己,有一个动起了心思就会被另外两人一起阻拦,算是比较安全。
要是再来一个人打破平衡,自己会被吃醋的人折腾成什么样,应哲熙都不愿去想象。
应哲熙认真选了一件比较宽松,但在领子和袖口有纽扣收束的衣服穿上,防止他们看到淡粉色痕迹。
最后吃饭的时候,几人如同比赛般,你一筷我一筷地将菜夹到应哲熙碗里,还要配些关心的话,暗戳戳地润色语言,防止被情敌比下去。
应哲熙看着面前堆叠出一座小山模样的菜,陷入沉默。
其实光这一大桌子菜肴,都足够十几个人吃了。
姜棠嚼菜的动作很用力,仿佛咬的不是无辜的食物,而是情敌的肉,原本俊朗的脸都显得有些狰狞。
他似乎没发现顾席凝和黎景思做的菜味道如出一辙,应哲熙收回视线。
*
越怕什么,越是会来什么。
身为一个单纯善良的小白花,在吃人嘴软的情况下,只要几个男人卖卖惨,还是同意了几人的留宿。
【小应,他们在用眼神打架!】系统对此颇有兴趣,就把监测器放在了客厅没有收回来。
应哲熙也好奇地凑过去看了眼系统监视屏幕,上面的三个男人瞪得有来有回,若是能用眼睛说话,此刻必然快速输出着不堪入目的话。
也就是考虑到可能会被情敌到青年那里告发,他们现在的状态是恨不得接着白天那顿被打断的互殴,进行情敌削减大计。
应哲熙:……
就在应哲熙准备睡下时,窗外爬上来一个人。
那人先是轻轻敲两下窗,随后就亲自把窗户拉开,对着青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这人应哲熙很熟悉,就是刚刚结束的那个副本里,荣升为院长的苏淮珩。
“你怎么找来的?”应哲熙用气音道。
“刚出来就在这栋楼下了,直觉告诉我你在上面。”苏淮珩不清楚为什么青年要这样说话,但也还是配合着用气音道。
苏淮珩看着青年睡前已经松开的领子,露出的一截锁骨精致漂亮,上面还有他嘬出来的痕迹,眼神不由地幽暗下去。
“既然如此,我们先……”苏淮珩将青年推倒在床褥上,伸手去解另外的纽扣。
“别。”应哲熙抵住他的手,但因为拒绝的话声音太轻,反被认为是欲拒还迎。
所以苏淮珩默认这是同意,正准备接着动作,就听到外面传来其他人的声音:
“宝宝,你怎么了吗?我好像听到了什么动静?”
应哲熙涨红脸,为难地瞥过苏淮珩怔住的表情,“没事,我准备睡了。”
“好吧,晚安宝宝。”
感受到耳边人为吹过的一缕风,牵起密密麻麻的痒意,应哲熙僵住了。
苏淮珩咬着他的耳朵,低声道:“宝宝。”
“你家里怎么还有别的男人?”
没等应哲熙解释,苏淮珩自己便想通了,“其实,这样不是也很刺激?”
外面是讨人厌的情敌,但和青年在亲密的只有他一个人,不是很好吗?
青年的声音全然被苏淮珩落下的吻堵住,只能泄出丝丝带着哭腔的闷哼。
看到他的眼泪后,苏淮珩却更起劲了。
……
外面的三个人毕竟要么高级玩家,要么是前任副本boss,听力水平极高,这些动静很难瞒过对方。一下两下还能安慰自己,但床的震动,以及青年泄出的哭腔,三人很快便判断出了里面有情况。
怕损坏青年家里的墙体,黎景思在盛怒下也不忘卸下门锁,而不是直接踹门进去。
刚进门,三人就看到个陌生人,对着他们露出一个炫耀的表情。
应哲熙眼睁睁地看着几人想开打,但又顾及到这里是他租的房子,只能用互相言语攻击,最后将视线移动到了自己身上。
他们开始身体力行证明一些完全不重要的事情。
……
第二天中午,应哲熙装着还没睡的模样,在几人出去给他准备午饭的时候捂着腰爬起来,随便套件衣服就从窗户翻了出去。
腰上青青紫紫,已然可怜不堪了。
邻居说的果然没错,还是暂时不要回来了。
*
【欢迎玩家应哲熙进入无限游戏副本-美丽选拔赛!】
【副本编号:15794】
【副本等级:B】
【副本介绍:你(玩家)因为债务问题将自己抵给了美丽选拔赛官方。选拔赛帮你还清了债务,但作为交换,你不再是自由人,而成为了选拔赛的所有物。现在,官方又准备举办一场美丽选拔赛,作为商品的你,需要将自己变得更美丽些,以此获得诸位大人物的欢心。请找到一个愿意买下你的主人,认真满足对方的一切要求,说不定,就能赚够赎身的钱哦。】
【通关条件:获得自由身。】
【祝玩家游玩愉快!】
应哲熙这回是被晃醒的,晕晕乎乎地睁开眼,发现自己被关在笼子内部。
底下铺的是丝滑细腻的软垫,蹭在应哲熙光裸的皮肤上,带来丝丝痒意。
应哲熙动了动手脚,发现自己的四肢上都连着细长的锁链,它们相互碰撞,发出叮叮脆响。
没等应哲熙适应此时昏暗的光线,伴随着“啪”的一声,刺目的追光灯被打在应哲熙身上,瞬间亮起的场景让他的眼睛一阵刺痛,不由地闭上眼。
等适应后,应哲熙才打量起周围的环境。
笼子的造型像极了鸟笼,构成笼子本体的是纯金的丝柱,上面雕刻着精致繁复的纹路,像一件价值不菲的艺术品。
手腕脚腕上连的链子也都是金子做的,比起实用价值,更像是点缀商品的存在。
而这个所谓的“商品”,应哲熙心知肚明,就是自己。
所有玩家这次拿到的身份,都是商品。
主持人拿着话筒,向着坐在不同包厢的大人物们介绍道:“这便是我们这次的25号奴隶,也是这一批商品中初始外貌条件最好的……”
现在玩家暂时没有行动的机会,应哲熙便乖顺地地下头,认真地听着主持人讲的话。
大多都是讨好大人物的废话。
“我们将对商品进行一段时间的训练,待选拔赛的时候,欢迎诸位大人们莅临观赏游玩……”
在应哲熙看不到的地方,包厢里,一个男人认真地看着底下舞台上被关在笼子内的青年,身旁则是一块屏幕,上面放着青年此刻从不同方位拍摄的模样。
那金笼中,上下左右都放着摄像头,就是为了方便这些大人物看到商品的具体情况。
谢瑾礼手指规律地敲着桌沿,目光深邃。
笼子内的青年眼睛湿漉漉的,显然像是被这场面吓到了,可怜得紧。
为了让“客人”更多地看清楚商品的优劣,青年身上只穿了一件无袖的白色长袍。说是长袍,也只堪堪遮住屁股,两条光滑白皙的腿露在外面,格外惹眼。
从最上面的摄像角度看去,青年跪坐在地上,整个人无害温顺,因为低头露出的一截脖颈显得尤为脆弱,能轻易激起“人”施虐的欲望。
谢瑾礼可太知道那些道貌岸然的“大人物”最喜欢的是什么了,一想到那些满脑肥肠的畜牲在对着青年想什么,就无端升起一股暴戾。
谢瑾礼朝着一旁安静立着的人招招手,“你去和主板方说,让他停止这场商品介绍。”
侍从有些为难,“可是……”
“不是停下所有,这一个人就行。”谢瑾礼烦躁道,“他们会给我这个面子的。”
侍从点点头,正准备按照指令离开,又被谢瑾礼叫住。
“你就说,这个人被我预定了,其他人都不得染指。”
谢瑾礼的注意力又移了回去,认真地盯着青年的脸颊,伸手捂住胸口。
也压住了里面滂湃着,几乎要从身体溢出的爱意和占有欲。
很陌生,又很新鲜。
第74章 第74章主人,我疼
主持人向诸位大人物介绍商品的话术是练过千百遍的熟练,对商品的各项条件也了如指掌,光是应哲熙一个人,他就能滔滔不绝讲述许久。
就在主持人讲到兴头上时,从台下跑上来一个人,附耳在他身边讲了什么。
“各位大人,非常抱歉,关于25号商品先介绍到这里。”主持人陪着笑,对着那人挥挥手,示意他把应哲熙推下去。
“接下来登场的26号,想必也能满足各位关于美丽的需求。”
高处的包厢中传来带着恶意的唏嘘声和口哨声,但没一个人提出异议。
因为这选拔赛的背景雄厚,一般客人虽在外面都是地位显赫之人,但高位上仍有排序。
大部分人没能力左右选拔赛的流程,他们只会卖最顶层的人面子。
笼子底部也装着精致的滚轮,方便移动这些被关在其中的商品,但设计师只考虑了外观,防抖动设计得明显不行。
应哲熙被颠得东倒西歪,便干脆顺着力侧躺下去。
此时金笼中的摄像头仍在兢兢业业工作,但画面只传输到了一个包厢。
谢瑾礼只看到青年神色恹恹的,带着面对陌生环境的害怕和委屈,自暴自弃般卸了力倒下去。
粉色的发丝顺着重力,轻轻搭在青年的脸颊上,更衬得他的脸颊莹白如玉。
那是一个很没安全感才会做出的姿势,青年弓着身子,伸出手臂去抱住膝盖。
配合着青年眼中的水光,他现在很像只被雨水打湿的飞鸟,被困于笼中,沦落成一只金丝雀,任人观赏。
谢瑾礼的视线从青年脸颊上往下滑,到大腿根部时,呼吸猛然一滞。
选拔赛一向不吝于用最高档的包装点缀商品,那白色长袍的延展性不错,其实青年此刻并没有真正走光,但这样半遮半露的,更引人遐想。
青年的腰很细,被拉长的布料处显得有些透明,搭在腰上能隐隐透出点肉色。
一阵燥热从谢瑾礼的下腹涌起,他甚至有些不可思议于自己身体的变化,站起身匆匆进入包厢专门配备的卫生间。
【小应,那个主持人……是不是没介绍完你?】系统忧心忡忡。
想到当时看台上传来下流的议论,以及他被带走时那些人的唏嘘遗憾,应哲熙冷笑一声,【大概是有谁管不住自己下半身吧。】
应哲熙不太清楚游戏这个所谓的选拔赛究竟是什么,光是这个舞台现场,就非常像不正规的拍卖会。
说不定是哪个肥头大耳的“客人”看上他了。
【那怎么办?】系统大惊失色,这么多个副本过去,它甚至有些习惯于那些男人的主动帮助……可是这个副本好像没有了!
【我们的人设值已经很久没用过了。】应哲熙提醒道。
系统闻言,立即打开了页面,【也对,我来找找有没有能用的。】
应哲熙没去参与系统在商城界面的翻找,而是将目光移向空间角落的一把匕首。
从顾席凝手里拿来很久了,应哲熙一直没有什么机会用。
要不然等会在买下他的人那尝试一下?
不出应哲熙所料,从舞台上下来之后,那人带他进了电梯,随后便来到了包厢外的走廊。
这家选拔赛的官方着实财大气粗,不说编织的暗纹,长绒密织的走廊地毯吞没了人的脚步声,以及轮子滚动的声音——这种地毯价格昂贵,却只是这边奢华装潢里难以被注意到的细节。
那么,副本给玩家分配的角色设定里,欠债被迫卖身的情节,就很值得深思了。
为什么连钱都还不起的人,能和这种阶级扯上关系?
为什么设定里,角色会欠下那么多钱?
应哲熙垂下眼帘,另监控外的谢瑾礼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
如果说,这个选拔赛特意选择有符合一定条件的人,随后设计对方欠下大笔财产,骗对方来卖掉自己自由生活的权力,大概能说得通。
副本不起眼的背景,对玩家来说,倒不一定是无用信息。
有些时候,这些信息甚至会成为玩家的救命稻草。
谢瑾礼看着青年好似没安全感地动了动,秀气的眉微微蹙起,突然感到有些烦躁。
他发现,自己好像看不得青年委屈难过的模样。
这份感情来得太突然,谢瑾礼也不太确定其是否无害,对此仍保持怀疑警惕……但每当看到青年的脸,这份警惕又会瞬间土崩瓦解。
没等谢瑾礼理清情绪,侍从便将人送到了,门铃被随之按下。
“叮咚——”
谢瑾礼一个激灵,他甚至不明白,明明是见一个被当作商品贩卖的奴隶,自己为什么会那么紧张。
但慌乱之下,谢瑾礼本能地抓了两把头发,顺便将两条腿交叠翘起,摆出一副矜贵的上位者姿态。
“进来。”谢瑾礼清了清嗓子,才说道。
侍从推着金丝笼,将青年带了进来。
因为进了房间,青年不再是躺着的姿态,而是坐了起来,仍旧抱着膝,胆怯又好奇地打量着面前的男人。
从这个角度,谢瑾礼正好对上了青年漂亮清澈的眼睛,一时间心神俱颤。
很心动,但这心动的感觉也很熟悉。
他们之前见过吗?
为什么他不记得?
阴谋论些,这难不成是选拔赛幕后老板用来对付他的方法?
谢瑾礼张了张口,以往和那些老家伙互怼的语言组织能力却失灵了,“你……”
侍从自然而然地将谢瑾礼和其他那些“客人”看作一类人,自以为贴心地问道:“大人,请问是否需要我帮您去将商品清洗一番,再送过来供您使用?”
听到这话,青年显然吓了一跳,眼眸里泛起浓雾,一副眼泪要掉不掉的模样,眼尾瞬间漫起艳色。
洗干净之后会发生什么,商品没有选择的权利。
被这样恐惧着的谢瑾礼倒像是罪大恶极之人了。
谢瑾礼想要和青年解释,自己不是那种人,但又苦于此情此景难以辩解,只能冷冷瞪了侍从一眼,“你,出去。”
侍从愣住片刻,随后顺从地离开,顺便将门带上。
做他们这一行的,不仅要有眼力,更需要听从客人的指令,侍从觉得自己做得很好。
风评直接被害的谢瑾礼有些头痛,又看到青年的眼泪已经落了下来,心脏都错漏了一拍。
谢瑾礼突然意识到,从青年的角度出发,配合二人姿势,他的存在本就带着无形的压迫和威胁,加上身份权势的悬殊,青年很难不怕他。
本想给青年留下一个好印象的谢瑾礼:……
谢瑾礼从沙发上站起,在青年面*前蹲了下来。
青年拖着手脚上的链子,徒劳地挪动着,想要远离对方,却被冰冷的笼子堵住去路,惊惶抽泣一声。
谢瑾礼叹气,用这辈子都没用过的轻柔语气安抚道:“别害怕,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应哲熙:要的就是你这句话!
说实话,被那四个人轮流压榨后,他甚至对亲密事产生些许害怕。
不是全然抗拒,只不过是不想再那么疯狂了。
是很爽啦,但有点太费体力了。
“真的吗?”青年小声问道,仍旧是那副不信任的表情。
“真的,不会违背你的意愿对你做什么。”谢瑾礼诚挚地看着青年。
青年的手腕动了动,金链发出清凌凌的响动。
谢瑾礼将手指贴在智能锁上,随后,金丝笼的门轻巧地弹开,青年手腕脚腕上的链子也随之脱落。
还留在腕上的金环此刻倒像是装饰品了。
对着青年伸出手,谢瑾礼笑得温柔,“不用害怕,出来吧。”
应哲熙愣愣的,将手放在谢瑾礼掌心。
莫大的满足感包裹住谢瑾礼,事情却在青年钻出笼子的一瞬间,异变骤生。
一抹寒凉朝他袭来,谢瑾礼本能地扣住青年的手腕,随后脚下动作,将人绊倒制服。
只不过他很快就意识到了这份攻击来源于青年,下落点临时更换位置,换成了松软的沙发。
那把匕首也被甩到地上,在灯下闪烁着冰冷刺目的光泽。
谢瑾礼有些头疼,稍微加大了力度,牢牢按住身下还在挣扎的青年。
青年挣扎许久,始终挣脱不开,最后不动了,眼泪随之吧嗒吧嗒地往下流。
“大人,出了什么事情,需要我进来帮忙吗?”门外的侍从询问道。
“没有,你走远点。”谢瑾礼一手抓着青年的两只手腕扣在他头顶,另一只手抽了两张纸,帮青年擦着眼泪,抽空回答侍从道。
“可是,大人你的安全……”
谢瑾礼没耐心道:“没你的事,快走。”
不明情况的系统还在向宿主推荐武器,【小应,一下没中没关系的,他现在以为我们没武器了,正是偷袭的好时机。】
【你看,微粒子枪的描述,效果大概跟姜棠的那把枪差不多……】
【不用了。】应哲熙含笑道。
系统:【?】
谢瑾礼对青年毫不设防,刚刚能制住对方也仅仅只是本能反应,要是青年是个精通偷袭的高手,他现在想必已经倒在地上了。
但即便如此,谢瑾礼的第一反应竟还是替青年感到庆幸。
还好青年遇到的是自己,要是是那些所谓的“大人物”,不论青年成功与否,大概都不能安全逃脱。
谢瑾礼听到青年含混地说了什么,接着小声道:“疼。”
语气轻柔,像是在撒娇。
“什么?”谢瑾礼没听清楚青年最开始说的词语。
应哲熙故意用泪汪汪的眼睛直视着谢瑾礼,这回的发音比上次清晰。
“主人,我疼。”
谢瑾礼像是被烫到般松开手,狼狈地往后退了两步,脸上满是惊慌和羞耻,“你刚刚叫我什么?”
无辜地抬了抬被攥得发红的手腕,青年理直气壮地撒娇道:“主人,你把我弄疼了。”
青年的皮肤白得晃眼,被他弄出来的红色就显得格外醒目。
淡粉色的唇在谢瑾礼眼前一张一合,主人二字砸的他眼冒金星。
由于包厢里另外的房间只有厕所,谢瑾礼慌不择路地打开门躲进去。
【还是纯情的好逗。】应哲熙感慨道。
【要是是那四个亲密接触过的,现在大概已经兴奋地吻上来了。】
那四个人只会把他这种叫法当作别样的play。
系统:【……】
所以刚刚他看商城武器是为了什么?
第75章 第75章你之前和谁做过这种事……
应哲熙没去管躺在地上的匕首,凑近窗口,从高处往下看去。
主持人还在认真介绍着商品,举着话筒语气慷慨激昂,配合着适时动作,极为专业地炒热了满场氛围。
应哲熙甚至还能更清楚地听到一些包厢中传来的议论,带着凝视和高高在上:
“这26比不上之前那个啊……真是可惜了。”
“没关系,只不过是抢不到最初的使用权罢了。”
“也对,25号总会被放回来的。少一个人进行选拔游戏,主办方不会同意的。”
“其实我觉得26号也不错。”
“……”
而摆在台上被包装得精致昂贵的,活生生的人,却只是这群人用来寻开心的下贱商品。
应哲熙轻啧了一声,【好恶心的副本背景。】
在舞台上被追光灯照着也是玩家,应哲熙能很清晰地看到她不着痕迹地打量一圈周围事物,没表现出任何情绪的异常。
据主持人所说,本批商品一共有三十个,来自天南地北。
所以不出意外的话,这个副本会有三十个玩家,算是大型副本了。
那么大概率,这个副本场景不会只局限于室内。
“咔哒。”
厕所的门被打开,冷静下来的谢瑾礼先是看了眼站在窗口的应哲熙,见对方没看过来,松了一口气。
但隐隐约约有些失落。
谢瑾礼走去将匕首捡起来,塞进青年手中,面对着青年眼中的疑惑,他的喉结上下动了动。
“有把武器防身也是不错的。”谢瑾礼解释道,嗓音有点哑。
青年将匕首接了过去,指尖像是不经意地扫过对方掌心,又轻飘飘离去。
“你不准备处理我吗?”
带着真心实意的疑惑,青年在谢瑾礼眼前挥了两下匕首,刃尖折射出瘆人寒光。
谢瑾礼像是被一根羽毛轻飘飘地挠在心上,半晌才道:“不会。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
强压住笑意,应哲熙接着强调道:“可是,我刚刚差点……”
见青年仍旧是不信,谢瑾礼便干脆说出了真实理由:“我好像对你很熟悉,我们之前……见过吗?”
“我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青年眼中的疑惑越发弄浓重了,并没有回答。
谢瑾礼只是随意问问,而他真正想知道的是,“你究竟是因为什么,才把自己卖掉的?”
这家选拔赛看似给了走投无路之人一个机会,但其中的肮脏只有业内人才知道。
被选中做商品的人,经历的不幸并不完全源于倒霉,若是细察下去,总能发现其背后的人为操控痕迹。
青年身上穿的确实有些单薄了,刚刚碰在他手心的那一下,谢瑾礼心痒只余,对青年的身体产生担忧。
谢瑾礼用手掌轻轻裹住青年的的手,带着私心,将手指挤入青年的指缝,旋即牢牢扣住,才带着人坐到沙发上。
青年没有反抗,真好。
青年没有再尝试刺杀他,看来不是那些老东西派来的,真好。
青年好像没有讨厌自己,真好。
谢瑾礼心里美滋滋的。
应哲熙纤长的睫毛上下扇了扇,如同翩飞的蝴蝶,随后垂下眼帘,像是陷入回忆。
实际上应哲熙是在想,如何编一个合理又凄惨的故事。
以苏淮珩和顾席凝为参考,可以看出面前新出现的这个人大概率不知道副本的存在,不然也不至于关心这个身份从前的生活。
副本简介里已经说了,这个身份是因为欠钱才选择卖掉身的,是否真的源于自愿不清楚。
那能发挥的空间就很大了。
在青年低头思索的时候,谢瑾礼将青年的另一只手也抓过来,拢在手心,将自己的体温传递给对方。
“嗯……母亲之前得了重病,家里又很穷,能借的都借了,实在没办法,父亲就去借了高。利贷。”
青年的声音很轻,像是一阵风就能吹散,消弭无形间。
谢瑾礼心口些许憋闷,情感上想将青年拉进怀中,理智又让他害怕吓到对方。
“但母亲最后还是去世了,欠的钱利滚利,原本就是难以偿还的金额,滚动成了我们一辈子都难以企及的数字。”
“父亲在被人催债的时候失手打死,于是他们开始向我索要债务。”
应哲熙抬起头,眼中适时滚落一颗泪珠,眼尾红意更盛,像是被抹上艳丽的胭脂,漂亮脆弱,好似被风雨催折的花朵。
谢瑾礼一时间看呆了,本能伸手去接住那滴泪水。
泪珠明明带着点微凉,却烫在了他手上,带着钝钝的疼意。
见气氛烘托得差不多了,应哲熙果断伸手环住对方的腰,寻求慰藉般贴上谢瑾礼的胸口。
应哲熙能听到谢瑾礼胸膛中心脏跳动的声音。在他靠近时,心脏的频率总会难以自控地加快,声声诉说着其主人都尚未意识到的爱意。
对方的身体总会比应哲熙自己的温度高些,对他来说是一个很恰好很舒服的温度。
应哲熙动了动身子,调整到一个更自然的姿势。
“然后呢?”谢瑾礼因为青年突如其来的亲昵僵住了,呆滞地举起手顺了顺他的头发,但还是坚持问道。
故事还没有结束,青年之后肯定还遇到了不好的事,才会来到这里。
问清楚些,帮青年报仇的时候思路会清晰很多。
“……”
应哲熙:还没能结束吗?
谢瑾礼将青年瞬间的犹豫迟疑当作了对回忆的恐惧,温声道:“别怕,都已经过去了。”
“然后,那些人想让我把妹妹交给他们作为抵押……我没同意。后面,就来了一个人跟我说,他可以给我一个机会。”
“作为报酬,他会帮我结清债务,并给我妹妹留下一笔钱。”
“我其实能大概这件事起因并不是看起来那么简单,但我别无选择。”
无权无势,任人宰割,偏偏还有软肋在他人手中。
“然后我就来这里了,其实……我本来没打算活。”
也许青年最开始对选拔赛的出现心存感激,但时间的流逝能带来理性的思考,这中间的不对劲,就像河床上的时溪石,随着水面的下降逐渐显露在外。
这也是青年唯一能做的反抗。
接下来便是长长的沉默,应哲熙将脸埋进了谢瑾礼胸口,没再说话。
“我会帮你的,你想回去见你妹妹吗?”谢瑾礼问道。
他还有点私心,想以青年男朋友的身份一起跟过去,并将自己介绍给妹妹。
青年没有回答。
包厢一时间安静下来,外面传来主持人清晰的声音,却难以融进这里,只能沦为不起眼的背景音。
“29号……”
“接下来,是我们这批商品的最后一只,也是目前为止潜力最大的商品……”
这场首次登场介绍似乎快结束了,应哲熙蹭了蹭谢瑾礼的胸口,才抬起头来问道:“所以,你说你要帮我,我需要付的代价是什么?”
谢瑾礼一时间愣住了,错失了回答的最好时机。
应哲熙慢腾腾起身,小声说着,“我知道的。”
“我知道你们想看的是什么,我也知道你们想让我做什么。”
谢瑾礼瞳孔骤缩,开口想辩解什么,就有一股热流淌到唇上,顺着落下下巴沾湿衣服。
应哲熙抿着唇,扯开衣服的肩带。
宽松的衣服顺着重力向下滑,露出大片白皙的胸膛。
青年的身体也很漂亮,是一种干净温润的漂亮,却又细嫩敏感,只是露在外面沾到些许冷空气,就很快透起淡粉来。
很容易被留下痕迹。
谢瑾礼意识到这点的时候,鼻血流得更凶了,他捂着脸,甚至不敢直视青年的眼睛。
像是将自己献给刽子手的羔羊,青年接着淡然扯掉了另一边的肩带,衣服很快落下,堆叠在清瘦的脚踝处。
青年对谢瑾礼的反应没太多意外的神情,或许有一点疑惑,但终是归于淡淡的平静。
应哲熙爬上沙发,膝弯故意挤进谢瑾礼的腿间,顺便往里磨蹭两下。
青年的身体恍若无骨般依偎上谢瑾礼,伸出一只手臂环上对方的脖颈,另一只手则挪开他捂住鼻子的手。
鲜红的血因此落到了青年身上,迤逦出一道摄人心魄的痕迹,和温润白皙的皮肤形成鲜明对比,愈发显得魅惑。
有几滴鲜红甚至汇聚到了颈窝中,像是顺着主人的心意,磨磨蹭蹭不肯离开。
青年却像是找到什么好玩的事物,眉眼弯弯,不顾谢瑾礼的阻拦,伸手抹了把对方脸上的血,将他涂抹到其他地方。
谢瑾礼原本被家境养出来的上位者气势此刻当然无存,只剩下窘迫和无措。
他好像被青年嘲笑了,谢瑾礼后知后觉。
更令他为难的是,青年这样,就好像山野间以人类阳气为食的精怪,轻而易举地就勾起了他的反应。
而他毫无反抗之力。
应哲熙恶意卖萌般歪了歪头,唇角勾出一个戏谑的弧度,伸手向下探去。
……
谢瑾礼的身体素质不错,仓促地捏了一会鼻梁后,血便被止住了。
水被哗啦啦地放着,应哲熙乖巧地顶着头上的泡沫,眼睛中满是乖巧无害。
但谢瑾礼已经不会那么容易被骗到了,绷着脸帮忙搓洗着坐在浴缸里的青年。
他脸上的红晕却完全没有褪去的迹象。
谢瑾礼现在有个无比在意的事情。
他原本以为青年是什么也不懂的小白花,但现在看来,是略懂一些的小白花。
欣慰的是,青年的手法很生疏,也完全没想到可以有另一种方法。
好消息是,青年和之前的人大概只进行到这步,并没有向下深入。
犹豫许久,谢瑾礼终究还是在意至极地询问道:“所以,你之前是和谁做过这种事情?”
等他知道,就派人去把那几个人暗杀掉,不会留到第二天。
应哲熙:……
这个问题,虽迟但到啊。
这下要给那四个人编什么身份呢?
青年尚未回答,谢瑾礼就给出了自己的猜想,“是那几个讨债的人?”
应哲熙迟疑地、缓慢地点了点头。
算了,就这个身份吧,想来黎景思他们是不会介意的。
“哼。”谢瑾礼扯出一个冷笑。
用强迫的人是不会被青年喜欢的,所以他们不会有竞争力。
换而言之,青年最好的选择只有自己。
青年迟早会意识到,和他一同生活是最好的选择。
*
应哲熙安静地被包裹在大的白色浴巾里,谢瑾礼从门口接过侍从递来的衣服。
“大人,过会选拔赛的第一场比赛将要开场,您这位也需要过去。”侍从一板一眼道,“这是选拔赛主办方的要求,也请您不要拒绝。”
“少一个人会让我们很难办的,这是他们的原话。”侍从甚至将那人的拿腔作调学了个十成十。
谢瑾礼冷着脸,没有理会侍从的话,大力关上门。
“砰”一声,险些撞到了侍从的鼻子。
“先过来把衣服穿上。”谢瑾礼一边走着,一边抖开侍从拿来的衣服。
随后,谢瑾礼愣住了。
说是衣服都算是抬举,这顶多是几片近乎透明的布。
【哇偶。】应哲熙震撼道。
他确实还没穿过这种东西。
第76章 第76章要被钓傻了
谢瑾礼家世显赫,从前也不是没见过有人穿更荒诞的服装想爬他的床——不过他们都没能成功。
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这种衣服的特殊。
明明谢瑾礼现在什么也没做,却在青年看过来时,不由地烧红了脸。
青年会不会觉得自己在折辱他?谢瑾礼有些担心,完全没将对方放在“奴隶”的地位上。
但谢瑾礼的大脑却不由自主地开始想象,青年穿这身衣服的模样。
他一边觉得这是种亵渎,一边又难以自抑地产生疯狂的兴奋与冲动。
在应哲熙的视角,谢瑾礼从看清衣服全貌时,就像是被直接石化在原地,唯一发生的变化,就是红到快要冒气的脸。
对应哲熙来说,要穿这种衣服也不是不行,他天生对没接触过的东西保有好奇心,但真这么做,多少还是会有些害羞。
谢瑾礼比自己还害羞。
这个认知将应哲熙本就不多的尴尬一扫而空,他眼前一亮,有些跃跃欲试。
谢瑾礼便看到,青年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抿了抿唇,低声道:“我知道了。”
知道的内容,青年没有明说,但谢瑾礼大概能猜到未说出口的话。
若想要求得他的庇护,这也是代价的一部分。
“不是的,你不用……”
做这些……
谢瑾礼的话被青年突如其来的靠近打断。
应哲熙将包裹着自己的浴巾全然留在床上,光裸着身子靠近谢瑾礼,一双眼睛干净清澈地望着对方,拿过谢瑾礼手中的衣服。
那一瞬靠得太近,谢瑾礼看着青年仰着脸,几乎快要亲上自己。
心跳直接停滞一拍,随后剧烈地跳动起来,根本不受谢瑾礼的控制。
谢瑾礼甚至能从青年动作带来的一阵风中,嗅到一丝清甜的香气,莫名让人联想到雨后盛开的花。
对视的时候,青年眼眸中干净的倒影,是他的身影。
带着香甜的清风随性来,又很快抽离出去。等谢瑾礼反应过来,青年已经离开他一段距离,坐回了床上。
美丽选拔赛向来财大气粗,给客人们准备的房间从规格到细节,无一不精致。
深棕色的床单被套用料精细丝滑,编织精密,带着温润的光泽。
青年白皙的皮肤和深色的布料产生鲜明对比,愈发夺目,皮肤细腻程度甚至不输这用金钱堆砌的绸缎,关节处还透着淡淡的粉。
谢瑾礼又觉得口干舌燥了,仿佛有一股火,从下身,直直烧到了喉口。
空气都好似变得稀薄。
他什么也没穿。
他是不是在勾引我?
可怜的谢瑾礼,从前不屑于看任何人拙劣的表演,现在竟全然不确定青年此举的真实意图。
要是应哲熙能听到对方的心声,必然要回一句:这不是很明显吗?
谢瑾礼僵在原地,到现在都没动过一步,害羞到了极点。
但他的眼睛却很诚实,连眨眼的频率都变得缓慢,恨不得黏在青年身上。
应哲熙在心中嘲笑一声,往床里坐了坐,抬起一条腿踩在床沿,动作缓慢细致地穿着那几条布料。
设计这套衣服的人很懂人心,镂空是大片大片的,布料也是半透丝滑的,但关键部位总能被遮挡,带来雾里看花的心理效果。
轻薄布料勾缠着,若是被服侍者有心,只要轻轻往边上一拉,就能将被遮挡的部位看得清楚。
穿完了衣服,应哲熙手边还剩下一条纯黑的皮质带子,上面扣着亮闪的金色扣环。
那是什么?从长度来看不是皮带,是项圈吗?
谢瑾礼已经被勾得迷糊了,脑子里甚至放不下除了青年外的任何存在。
之前见过那些祸害,给养的“宠物”系上过这种东西,不是情。趣,而是折辱。
不过那些祸害已经被他解决了。
所以谢瑾礼对项圈的印象并不好。
谢瑾礼本就不愿意折辱青年,开口道:“这个不用……”
后面的话又一次因为青年的举动被吞下。
谢瑾礼不清楚,但以前做过演员的应哲熙还是认识这东西的。
修长的手指勾起纯黑带子,斯条慢理地贴到大腿中上部,动作缓慢到确定谢瑾礼能看到每个细节。
应哲熙将带子环过来,稍微收紧些,便扣上了扣环。
大腿肉在中段被压住收紧,腿环周围的皮肤泛起更浓郁的粉色,黑色的皮质带子更是成为了视觉中心。
空气中的水汽像是被抽干,灌进肺中的空气都变得灼热。
谢瑾礼疑心自己又要流血,摸了摸鼻子,幸而没摸到温热液体。
应哲熙见状站起身,大大方方地在谢瑾礼面前转了一圈以作展示,“好看吗?”
谢瑾礼没有说话。
“好看吗?”应哲熙故意上前,戳了戳对方的腹肌,又一次问道。
“好……好看。”一时间,谢瑾礼都忘记了怎么说话,简单的一个词,几乎是被挤出来的。
青年微凉的手指,非但没有离开,反而在谢瑾礼的肚脐眼周围打起转来,应哲熙笑意盈盈,“真的?”
当然是真的,应哲熙对这个问题的答案心知肚明。
谢瑾礼表现地太明显了,甚至在他手指滑转的第三圈就迅速抬头。
谢瑾礼一把抓住青年的手腕,哑着嗓子说道:“别闹,我真的会帮你。”
被突然止住动作,青年长长的睫毛扇了扇,带着浓浓的疑惑。
从前的生活让青年产生了太多的不安,现在难得有一个人愿意帮忙,不论对方是不是新的深渊,青年都不顾一切地想要伸手抓住。
至少谢瑾礼是这么想的,他将应哲熙这些带着诱惑意味的举动当成了不安的表现,漫起酸涩的心疼。
“我会帮你,不需要你做任何事情,不需要你付任何代价。”谢瑾礼的语气温柔至极,“相信我,好吗?”
应哲熙迟疑着点了点头。
得到了想要的回答,谢瑾礼便要处理自己的事情。
他遮掩着……,几乎是逃一般地躲进浴室。
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应哲熙轻笑一声。
他刚刚真的只是单纯勾引,但谢瑾礼的脑回路明显拐到别的地方去了。
现在他相信,谢瑾礼是真的不会“强迫”他。
那么接下来,就可以放心大胆地玩了,暂时不用担心被对方按着压榨。
应哲熙捂了捂腰,虽说现在上面的红色或是青紫痕迹早就褪去,但那股疯狂劲儿,已然就是每次回想,都会打个激灵的程度。
暂时还是止步于亲亲抱抱相互帮助吧。
*
谢瑾礼年轻气盛,之前又没经历过心上人的勾引,这场澡洗了很久。
应哲熙无聊地在床上打了个滚,然后尝试去解锁谢瑾礼的手机,不出意外的,又被手机区别对待了。
随意地将手机扔下,应哲熙的视线在屋内缓缓移动,看到了摆在地上的行李箱。
这个房间类似于酒店的包间,所以这个行李箱大概不是选拔赛分配的,而是真正属于谢瑾礼的行李。
行李箱没有被打开,反而勾起了应哲熙的兴趣。
他现在对谢瑾礼,除了知道对方是选拔赛的“大人物”“客人”之外,几乎一无所知。
而先前遇到某人的非玩家存在,基本上,在副本中都有特殊地位。
那么谢瑾礼是属于哪种?
谢瑾礼带着一身水汽从浴室出来,就看到青年好奇地蹲在自己的箱子旁,倒是没有尝试开锁,只时不时对其戳戳碰碰。
像一只好奇小猫,谢瑾礼被自己的想法逗笑。
“你在干什么?”谢瑾礼突然出声。
青年被吓到,很快弹起身来,手足无措道:“没……没做什么。”
要是换个人来,就算不对青年进行逼问,至少也会在心中埋下怀疑的种子。
但谢瑾礼没有,他只觉得青年现在的样子更像猫了,炸毛小猫。
“我……”青年憋红了脸,半天才慢吞吞说出一句,“我能不能……”
谢瑾礼凑了过去,“能不能什么?”
“我能不能穿一条内。裤。”青年的声音越来越小,头也埋得越来越低,莹润的耳垂已然红了一片。
倒也不完全是演的,应哲熙从最开始进入副本的时候,就在走光的边缘。
他甚至怀疑自己进入了一个不正经的副本。
那套布料衣服也只是堪堪遮住了一点,在谢瑾礼面前应哲熙倒是无所谓,但应哲熙总不能一直这么穿。
他总不能完全不和其他玩家以及npc接触吧。
由于青年坦荡的状态,谢瑾礼完全没意识到这件事,眼睛不由自主地向下瞟,在触及到那条黑色腿环的时候猛地收回。
这几个小时来,谢瑾礼觉得光是脸热,都快把自己蒸熟了。
谢瑾礼想让自己正经点,大脑叛逆地播放起了刚刚看到的画面,以及更前面,青年在他面前脱衣服以及穿衣服的画面。
“啊、啊,当然可以。”好半晌,谢瑾礼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他正准备去找侍从找一条新的过来,又想到对方送来的衣服。
这选拔赛的走狗不听人话。
青年又不能这样出去。
谢瑾礼蹲下来,打开带着指纹锁的行李箱,嘴唇嗫嚅着,“你……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可以穿我的。”
见状,应哲熙走过去,装作不经意间,用小腿蹭过对方手肘。
顺滑的触感一闪而过,谢瑾礼本能抬头,却在不妙的视角看了个完整,瞳孔猛缩。
“砰!”
浴室的门又一次被狠狠拍上,连带着墙都震了震。
应哲熙慢悠悠地蹲下身,翻找起此刻被打开的行李箱。
里面有不少有意思的东西。
应哲熙拿起一板药,放在光下认真端详许久。
里面的东西,从形状上看上是胶囊,但药品背板上没有任何药品信息,没有生产日期保质期,甚至没有药品名。
谢瑾礼看起来很健康,似乎没有吃药的理由。
应哲熙轻轻笑起来。
那么谢瑾礼带这些药过来,是想做什么呢?
行李箱里可不止这么一板。
第77章 第77章他穿了我的贴身衣物
除了不知道是用来做什么的药片外,剩下的就只有一些谢瑾礼的换洗衣物,将整个行李箱塞得满满当当。
财大气粗的选拔会从床上用品到门口的地垫,应哲熙能看出来,它们大概率都是全新的。
谢瑾礼作为被服务的“大人物”,应哲熙不信这场选拔赛不会给他提供衣物。
就算谢瑾礼不穿选拔赛提供的衣服,这行李箱中的衣服未免也太多了。
当然,也并不能排除这是谢瑾礼的个人爱好。
应哲熙伸手,往整齐叠着的衣服上各处都按了按,果不其然,里面有个硬的轮廓。
最后,应哲熙成功在一件衣服的兜中,掏出一个被盒子装着的遥控器。
和药片一样,遥控器上的按键没有任何说明。
谢瑾礼在这个副本当中的作用是什么?他又想做什么?
检查过后,应哲熙就随意地将东西塞回衣兜中,并把所有的衣服翻乱,随意将那件衣服扔了进去。
短时间内,他可没办法还原折叠整齐的衣物,不如干脆扰乱视听。
而且这么多个副本下来,应哲熙有个发现需要验证——这个人似乎对自己的滤镜有几百米深。
甚至这滤镜跟他的演技没什么关联,像是这些人天生自带的。
一定要说的话,像是小白花滤镜。
他们和系统又有什么关系?
只隔着一扇门的浴室内,谢瑾礼围着浴巾,手放在门把手上,有些犹豫。
他害怕自己出去又看到什么不合适的场景。
主要是,如此频繁地进出浴室和厕所,甚至还流过一次鼻血,青年会不会以为自己有病?
可一直待在浴室里也不合适。
干站了两分钟,谢瑾礼还是按下门把手,闭着眼睛推门而出。
谢瑾礼做足心理准备,睁开眼,就看到青年手上拿着他的贴身衣物,满脸无辜地问道:“我能不能穿这个?”
在他之前做的承诺下,青年胆子似乎大了不少,可以说有些过于大了。
青年说这话也不过就是通知一下谢瑾礼,随后大大方方地,当着谢瑾礼的面,缓缓将一条腿伸了进去。
虽说多带了一些东西进来,这些衣服,以及贴身衣物也不是摆设,都曾在谢瑾礼身上待过。
而现在,谢瑾礼眼睁睁地看着青年毫不见外地套上属于他的贴身衣物。
拜选拔赛送来的布条衣服所赐,在青年弯腰的时候,谢瑾礼能清楚地看到青年漂亮的蝴蝶骨和脊柱沟。
腰很细,带着韧劲,非常容易被扣住。
“有点小。”应哲熙点评道,语气却像是随口一提。
谢瑾礼:……
谢瑾礼废了好大劲才抑制住冲动,离着青年三米远,颇有些咬牙切齿,“你就这么随便地穿别人的……”
内裤二字还是没能被说出来,不知道为什么,谢瑾礼发现自己比青年还要不自在。
更确切地说,青年完全没有在尴尬!
门被敲响,传来那个阴魂不散的侍从的声音,“大人,请您带着您选择的商品前去宴会大厅。”
侍从顿了顿,又接上一句,“请您选择的商品务必要穿上选拔赛提供的专门礼服。”
“要是礼服被撕坏的话,我可以为您再拿一套过来。”
侍从一直站在门口,多多少少能听到一点里面传来的动静,又说话的声音,还有水声。
想必他们已经做过很多了,礼服被扯坏也在情理之中,侍从为自己的机智点了个赞。
谢瑾礼陷入长久的沉默,随后用力地吐出一口浊气。
“你穿我的*衣服吧。”谢瑾礼揉着眉心,在行李箱中随意翻了翻。
他可没法忍受那些像苍蝇似的人用恶心的视线黏在青年露出的皮肤上。
甚至只是做个设想,他都想不管原定计划,直接打烂他们的头。
*
赵鑫扯着身上的布料,往膝盖方向扯,力图盖住更多的部位。
双腕间的链子随着他的动作叮叮当当作起响来。
这装着这模样,真的很奇怪。
配合那些副本“客人”npc油腻的模样,赵鑫真的怀疑自己是不是进了一个不正经的副本。
“田雨轩,难不成我们通关方式是要陪那些油腻大叔……”赵鑫在脑中搜索了许多合适的词,都说不出口。
站在一旁的女人翻了个白眼,“副本似乎没有开pa的先例,通关方式绝对不会是卖身,你放心好了。”
“穿得还挺清凉的。”田雨轩看了眼自己身上的“礼服”,露的面积完全远小于男士,虽然看起来还是有些特殊,但总的来说是一件上衣。
而不是几根破布,田雨轩同情地看了眼仍在和布料较劲的赵鑫。
赵鑫最后还是放弃了,羡慕地看了眼田雨轩长到膝盖处的裙子,哭丧道:“这不公平,这是区别对待!”
“被npc看去又不会少块肉。”
“那也是被看到了啊,到时候回现实世界,我要怎么和我老婆解释!”
田雨轩诧异地看了对方一眼,“你居然在想回现实世界的事情。”
她没说出口的是,你真的觉得回得去吗?
“我知道我菜,但还不允许我想象一下吗?!”赵鑫怒目圆睁,瞪着说风凉话的人。
其他玩家也是三两成群,凑在一起交流讨论已知的信息。
虽然大家穿得都很清凉,但聪明点的人都选择无视这件事情。
毕竟大家是来过副本的,活命才是第一要务。
也不是没有眼睛乱瞟的脑袋不清醒者,很快就被人挽起袖子揍了一顿。
“话说,我们现在这里,最大的编号是几?”
“我是28,还有更大的吗?”
“29。”
“我是30。”一道粗犷的声音想起,众人顺着看去,是一个皮肤棕黑的大叔。
29号小声说着,但音量还是足以让在场所有玩家听清,“我被推下去的时候听了一耳朵,主持人好像说你是潜力最大的一个。”
“对。”大叔点头,毫不在意地说道,“这句话的意思大概是,我的容貌上升空间很大。”
大叔倒也不是觉得自己丑,但也能承认他确实和世俗公认的好看沾不上边。
28号摸着下巴,“难不成你们真的以为,所谓的美丽,就是外貌吗?”
“副本所定义的美丽,应该不止包括外貌。不过,外貌也是游戏的一部分,算是个人初始条件,这点是可以确定的。”田雨轩接话道。
赵鑫悄悄问她,“你是几号?我是6号。”
“13。”田雨轩回答,然后接着刚刚的话道,“可是,现在在这里的人,可只有29个。少的那个去了哪里?”
一个干瘦的男人捂着刚刚被打的脸,讥笑两声,满是幸灾乐祸,“还能去哪了,触发死亡条件没了呗。”
刚刚打完人的女士淡淡地瞥了一眼对方,二话不说就一巴掌呼了上去,把他打得七荤八素。
“你要是不会说话,就再也别说了。”
干瘦男人闭上嘴,倒在地上,阴狠地瞪着所有人。
但他不说话,别人都懒得理他。
“要不然,我们各自报一下自己的编号,来确定少掉的那个人?”高中生模样的女生怯生生提议道,“那个……我是1号。”
“2。”
……
“我是26,那么少掉的人的编号是25。”26号是刚刚打人的女士,她微微抬眼,并不准备告诉众人她的姓名。
“说起来,在我之前的那个玩家,好像是被提早带出了舞台。”26号醒来的时间也是正好在主持人介绍自己的时候,但当时主持人说的话有些特别。
如果是正常介绍结束再将人带下去,就没有必要“非常抱歉”了。
*
宴会厅里放起了悠扬的音乐,门口传来嘈杂的说话声与脚步声。
玩家们互相对视几眼,都闭上了嘴。
接下来,大概就是副本的第一场考验了。
带着面具的主持人拿着话筒,踩着皮鞋,缓缓从楼梯上下来,用兴奋的眼神扫了站在这里的“商品”一圈,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激动:
“你们已经不是自由人了,而是选拔赛选出的商品。现在,选拔赛想将你们兜售给这群有权有势的大人物们。”
“按理来说,商品是不能选择买主的,但选拔赛愿意给你们一个机会。只要有两个以上的客人对你提出了购买意愿,你就可以在其中任意选择买主。”
“当然,这次的宴会不过是一场预选。”在说道预选的时候,主持人故意拖长了语气,如愿看到了几个玩家亮起的眼睛,随后接上话,“预选赛的作用就是淘汰不合格的商品,剩下的人,才能参加真正的美丽选拔赛!”
“无买主预定的人将会被淘汰。”
脸上已经肿起一大片的张天面色登时变得一片苍白,他现在的样子,可算不上好看。
都怪那个女人!张天狠狠剜了一眼对方,却也不敢被对方发现自己的小动作。
“别这么紧张嘛。”透过面具眼睛处的孔,主持人想俏皮地眨眨眼,但无人在意他的黑色幽默,“这也是一次机会,给你们了解买主们喜好的机会。”
客人们已经走进了宴会厅,脸上摆着虚伪的笑容,相互客套着。
“哎呦,希望我们的大官能给我行一点便利。”
“这要看你愿意让出多少分成了。”
走在最前面的客人最先看到了被安置站在宴会厅正中间的商品们,原本只是漫不经心的扫视,在看到某个人的时候登时激动起来。
张天捂着脸,还在试图掩盖脸上的伤势,就看到一个矮胖的npc兴奋地向他走来。
张天惊恐后退,却被对方一把捉住了手,深情款款地从指尖吻到了手腕,“这位美丽的先生,请问我能与你共进晚餐吗?”
原本正在和那矮胖npc谈生意的客人绷起脸,不乐道:“是我先看到这个美丽商品的。”
被两个油腻大叔围住的张天有些惊恐,但回想到主持人说的话,还是强行咽下了作呕感。
反胃只余,张天还有些得意,他故意不屑地瞥过26号,却发现对方连同其他玩家,都带着探究,毫不避让地紧盯他们。
像是在研究教材。
张天猛然惊醒,奋力想甩掉npc抓着他的手,在看到对方脸色沉下来的一瞬间,又害怕地停止动作。
算了,先忍忍,张天心想。
宴会厅入口处传来骚动,主持人试图拦住抱着青年的谢瑾礼。
“先生,您选中的商品没穿着正规服装,不能进去。”
谢瑾礼冷笑一声,“怎么不合适了,他里面穿着你们给的那套破布衣服。”
被抱着的应哲熙可怜弱小地往谢瑾礼怀中缩,甚至把宽松的外套往里拢了拢,似是害怕被主持人强行扒下。
“这……”主持人也很为难。
“让开。”谢瑾礼径直往里走,主持人也不敢冲撞对方,只得避让过去。
应哲熙的视线落在了衣兜处,那里面装着东西,沉甸甸的。
谢瑾礼就这么信任他,直接把这件装着遥控器的外套给他穿上了?
还不止,另一个口袋里装了不少胶囊,还是被拆出来裸。放的胶囊。
以为青年是害怕了,谢瑾礼主动拍了拍对方的背。
但就这么简单的动作,谢瑾礼脑中却出现了青年穿他贴身衣物的情景,细节历历在目。
青年甚至现在也穿着他的……,而整个人靠在他怀里。
谢瑾礼:……
控制不了自己的大脑怎么办?
青年看不出他心里的窘迫,主动凑近谢瑾礼的脸,给了他一个又轻又快的吻。
有点香。这是谢瑾礼的第一反应。
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时候,谢瑾礼脑中炸开了烟花,产生不真实的眩晕感。
“哎呀,小谢,这是你选的商品吗?”一个npc摇着高脚杯里的酒液,笑着过来搭话。
谢瑾礼瞬间警惕,将青年的脸往怀里按,不让对方看到。
猝不及防贴上了谢瑾礼胸肌的应哲熙:???
第78章 第78章穿衣服都会被蹭出痕……
那人没意识到谢瑾礼的态度,或者说,他不是察觉不到对方的态度,而是不相信谢瑾礼会珍视一个商品。
一个一次性的商品罢了。
“你这也是第一次来,要不要我带你到处看看。给你介绍点有意思的?”来人眼睛转了转,提议道。
其实他也不是完全不介意谢瑾礼的冷淡,但对方是谢家的新任继承人,手段大胆凌厉,他就是一个靠家里混日子的人,长辈叮嘱他有条件最好和谢瑾礼搞好关系。
回应他的是谢瑾礼冷着脸,径直离去的背影。
这人无奈地耸耸肩,又抿了一口高脚杯中金色的酒液,再抬眼时,对上了谢瑾礼怀中那个商品的目光。
25号商品初一上台,就引起了所有客人的兴趣,只可惜很快就被谢瑾礼要走了。
从屏幕里看就足够惊艳,现在真人就在眼前,这人难免有些心动。
青年将下巴搁在谢瑾礼肩膀上,水润澄澈的眼眸好似有价无市的宝石,带着这世道罕见的单纯干净。
哎,可惜,看谢瑾礼这样,大概暂时不会玩腻25号。那人摇摇头,又仰头喝了口清凉的酒液。
应哲熙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他把混着胶囊的酒咽下去。
在对方尝试闲谈的时候,应哲熙就察觉到谢瑾礼的手伸进他的口袋,从里面拿走了什么。
出于好奇,应哲熙扶着谢瑾礼的肩膀往上蹭了蹭,就看到谢瑾礼毫不避讳地当着他的面,把胶囊扔进那人拿着的酒杯中。
谢瑾礼的动作极快,要不是应哲熙一直盯着他的手,还真注意不到他的小动作。
这胶囊也很神奇,本就是半透明状小颗红豆大小,一进入酒液,就从视觉上消失地无影无踪。
然后被那人毫无知觉地喝下。
谢瑾礼来这边,是来给人下药的?
更何况,应哲熙和他从遇见到现在也不过几个小时,谢瑾礼就能给予他这种程度的信任……说实话,即便遇到了这么多个也是一见面就缠上他的人,应哲熙还是会有些惊讶。
那是不是他直接问谢瑾礼这些胶囊的作用,对方也会干脆地如实回答?
现在周围都是人,不是问话的好时机,应哲熙压下好奇,奖励般在对方唇边印了一个吻。
基本上是擦着唇边亲吻的,只要谢瑾礼的头稍微偏过去一点,就能直接贴上青年的唇。
即便只是这样,谢瑾礼的脚步明显地顿住一瞬,虽面上不显,但他的脚步都明显凌乱不少。
烟花在脑中盛放,谢瑾礼直觉,要是这个吻真的贴到唇上,必定是甜的。
应哲熙又窝了回去,脑袋软软地靠在对方胸膛上,听着谢瑾礼努力压抑,仍显急促的呼吸,眼尾微弯。
即便这里是副本,但位高权重的人,因为一个弱小“商品”的吻便方寸大乱……其实很有趣。
宴会上没有主食,来这里的人也不是为了进食,选拔赛主办方只提供了酒水和精致的甜点。
谢瑾礼把青年抱到甜品桌旁的椅子上,轻柔小心地将人放下,“你在这边先吃点东西,那些肥头大耳的人来找你搭话都不要理,我很快就回来。”
与此同时,应哲熙能感受到衣兜一轻,装着遥控器的那一侧仍有重量,但胶囊全都被对方拿走了。
应哲熙朝对方幅度轻微地招了招手,示意他附耳过来。
“你是要给人下药去吗?”
青年说话间吹出的热气搔刮在谢瑾礼耳畔,痒意却能直接顺着血管,泵入忙碌的心脏。
很异常的感觉,谢瑾礼有些茫然地将手放在胸口,眨眨眼,压下即将澎湃起来的心绪。
青年还在看着他,等待他的回答,圆溜溜的眼睛中满是信任和好奇,连瞳孔都微微扩大,整个人都透着乖巧。
谢瑾礼犹豫了一下,还是顺从着自己的心意,将手放在青年脑袋上揉了揉。
不知为何青年的头发是粉色的,且没有任何染发的痕迹,但手感很好。
谢瑾礼最后还是没回答青年的问题,换上一副官方社交的表情,走向不远处,“大人物”们聚集的地方。
那里,张天还在被两个油腻大叔来回拉扯。
“我有一个猜想。”田雨轩和赵鑫凑在一起,用低声但完全能被边上玩家听到的音量说话。
“你看。”田雨轩指了指张天肿起的脸颊,“是不是因为他脸上有伤?”
这几个客人连26那样的御姐型大美女都视而不见,去拉扯一个干瘪丑男,还说对方“美丽”。
“美丽”这个就是本次副本的关键词,玩家们对其极为敏感。
另外的客人也都对张天虎视眈眈,只不过碍于社会地位没那两个人高,不好上前争夺。
至于其他商品,这些人连看一眼都奉欠。
难不成他们之前的推断有误,玩家的初始颜值,对副本要求的“美丽”并不挂钩?
田雨轩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应该不会……”26号主动过来搭话,示意两人看另一边。
一个长得极为好看的青年坐在甜品桌边,晃着腿,漫不经心地用勺子挖着面前的小蛋糕。
青年只是坐在那里,就连光都仿佛宠爱他几分,柔柔打在身上,衬得人愈发精致。
和这个游戏的画风完全不搭。
“好好看的npc!”田雨轩惊叹道。
26号摇摇头,“我看到过他,他就是25号,和我们一样都是玩家。”
“可是他没穿……呃,这个破布礼服啊?”赵鑫看着青年的长袖长裤,带着浓郁的羡慕。
这副本总让他害怕,一不小心会失去自己的清白。
主持人和其他工作人员拿来这礼服的时候,特地强调了必须要穿,这大概是副本的死亡条件,没有人敢用生命去尝试反抗的后果。
“穿在里面了。”26号眼睛比较尖,能看到青年颈侧露出的白色布料。
赵鑫精神一振,“所以,我们也能在外面穿其他正常的衣服?”
田雨轩拉着赵鑫往后退了退,警惕地远离26号,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抽出了一把餐刀。
没打算解释自己的行为,26号毫不犹豫地朝着小臂划了一刀,始终面无表情。
餐刀一般没那么锋利,只是用来分割已经煮熟的食物,所以为了加深伤口,26号显而易见地用了力。
鲜红的血染上白色的衣服,晕开一朵朵血花,26号像是完全感受不到痛,面无表情地将手臂举起,在那群客人面前晃过。
一滴鲜血甚至被甩到了某个客人身上,发出“啪”的脆响。
这些“大人物”的注意力很快被吸引走,他们更激动了,像是终于瞧见了26号的样子,放弃猪头脸的张天,呼啦啦地围了上去。
“哦,这位美丽的小姐,请问我能否和你共舞一曲?”原本抓着张天的npc自以为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故技重施想要去抓26号的手腕。
26号伸出另一只手,将伤口捂住,那些npc的狂热之色顿时消了下去,又一次转向张天。
张天捂住胸口的带子,目露愤怒,腿却不由自主地往后走了两步。
他的愤怒不敢对着随时可能要他命的npc,而都对着26号。
这女人不仅打他,还拿他做小白鼠!
26号松开手,露出还在流血的伤口。
这些npc像是内置了什么程序,又目光灼灼地转向她。
这是26号给其他玩家的提示。
田雨轩恍然大悟,“不是不能在礼服外面穿衣服,而是不能遮挡伤口!”
“所以,所谓的礼服,裸露面积大,是为了方便npc看伤口?!”
这样的说法才比较合适,毕竟副本没有“不正经”的先例。
“那初始颜值到底有没有用?”田雨轩发出来自内心的疑惑。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26号随意地从旁扯过装饰用的丝带,三两下展平,开始包扎起伤口。
一旦看不见伤口,那些npc又围到了张天身边,如同墙头草,但更像人工智障。
草草包扎着,26号依旧用没有起伏的音调道:“是有的,但对我们来说没什么大用。”
说着,她扬了扬下巴,“你要是能长得和那个人一样好看,说不定也能得到某个npc的优待。”
青年已经开始吃另一块蛋糕了。
“但这也只是我的猜测,说不定他是用了什么特殊道具。”
毕竟谁没个底牌呢,但重要道具被用在副本的最开头,这才是25号不能理解的地方。
26号的这番动作没有瞒着其他玩家,理解能力正常的人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有人不假思索直接照做,果然获得了npc的关照,但也有人怀疑,仍旧保持着观望的状态。
但有人分担npc的注意力,这反倒让张天松了口气。
26号没在意其他玩家的动作,等包扎好后,就径直走向了坐在那边的青年。
“好吃吗?”26也随意抄起一块蛋糕,没拿刀叉,直接咬掉了蛋糕的边角。
不等青年回答,她自己就做出了判断,“味道不错。”
她跳过了一般玩家会进行的试探步骤,直接说明来意,“合作吗?”
田雨轩带着赵鑫匆匆赶过来的时候,就听到了这么一句。
比起自己胡乱猜测试错,跟在大佬身边,能蹭一点信息就是一点,副本里脸皮最好厚一些,总不会吃亏。
但大佬的做派就这么直接吗?虽然是问句,语气和通知差不多。
应哲熙仰起头,熟练地眨眨眼,正准备演点什么,就对上了对方的视线。
和谢瑾礼充满爱意的眼睛不同,这人的眼中只有谨慎和理智。
【系统,看一下有没有来自于这人的人设值?】
系统及时回答道:【没有,后面的两人倒是给了点,也不多。】
“你想合作什么?”应哲熙身上人畜无害的气质顿时消失不见,他懒散地靠在椅背上。
“我想知道关于npc的事情,信息越多越好。”26号沉默一下,“作为回报,你可以在合理范围内向我提出要求,我不会拒绝。”
对方想必是看到了青年和谢瑾礼的相处,以为他有什么控制npc的特殊道具。
“一般玩家和npc打不过我。”26号想了想,强调道,“等上岸以后,你说不定有用到我的地方。”
虽然暂时不确定自己真的会需要用到对方,但应哲熙还是同意了26号合作的请求。
作为玩家,过副本都会面临风险,寻求合作也无可厚非。
谢瑾礼不会让他出事,应哲熙过副本的风险相比其他玩家,可以说是大幅降低。
把青年用衣服包得严实,谢瑾礼大概不止出于私心——到现在都没一个npc过来骚扰他,不就是一个很好的证明吗?
但在能保全自身的情况下,应哲熙倒也不介意给其他玩家提供帮助。
26号又折回去,蹲在一旁,目光沉沉地看着举着伤口躲闪npc的玩家。
田雨轩凑近,小心翼翼问道:“那个……大佬,上岸是什么意思?”
刚刚26号和青年的交谈实在是太简练了,她有些地方没听懂。
“你是不是有时能感到地面的抖动?我们现在在海上。”
“啊?”田雨轩还真的没往这方面想过,主要是来副本的时间并不长,而他们作为“商品”,所处的房间都没有窗户,根本看不到外面。
对着田雨轩迷茫的脸,26号叹了口气,“你有没有想过,我们有三十个玩家,大概率会有室外的副本场地。”
三十个玩家,在同一个副本中绝对算得上多了。
*
谢瑾礼借着闲谈的理由,摆着官方的虚伪笑容,几乎给所有在场“大人物”都下了药。
等完成了自己的事情,谢瑾礼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朝着青年的方向走去。
青年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一侧脸颊上的肉挤在胳膊上嘟起,睡颜恬静安宁,更显得可爱。
谢瑾礼放轻脚步,回头看了眼还在吵闹的客人们,小心将青年抱起,没惊扰到对方的美梦。
主持人过来拦路,为难道:“先生,宴会还没有结束,您可以先回去,但商品需要留下。”
谢瑾礼没有理他,绕开对方,径直扬长而去。
面对着如此不配合的客人,主持人皱着眉,拿出手机,上面俨然亮着一个聊天界面。
等回了住处,谢瑾礼先是将青年脱下外套安放在床上,自己再去洗漱。
被认为是睡着的人睁开眼,小声笑起来。
谢瑾礼没好意思帮他脱布料版礼服,但应哲熙本人可不打算一直穿着。
仿佛别有用心的衣服被脱下,黑色的腿环倒是被故意留了下来。
尚在洗漱的谢瑾礼听到响动,迷茫转身,随后瞳孔地震。
青年揉着眼睛,基本上没穿什么,身上是被礼服细长带子勒出来或是磨蹭出的道道红痕。
青年的皮肤真的很娇嫩,这是谢瑾礼想到的第一件事。
痕迹浅淡,却在青年白皙的身上尤为显眼,谢瑾礼想移开视线,可连扭头都无法做到。
第79章 第79章醉酒
青年站在门边,整个人迷迷瞪瞪的,揉完眼睛,像是才看到谢瑾礼一般,对着他露齿一笑,很甜。
这个笑容像是消弭了所有陌生与戒备,单纯的小猫对着人类露出了柔软的肚皮。
谢瑾礼先是被带着蜜糖的笑迷惑片刻,随后立即意识到青年的状态不对。
在谢瑾礼抱着青年去宴会的时候,虽有所克制,但对方的身体一直都处在轻微紧绷的状态。
他们从认识到现在不过短短几小时,青年对他有所戒备,谢瑾礼是能理解的。
谢瑾礼对着青年挥挥手,放柔了语气,试探性地询问道:“小应?”
青年歪了歪头,漂亮的眼眸紧紧盯着他,缓慢地眨了两下,面上满是纯良。
“宝宝?”谢瑾礼犹豫几秒,最后还是叫出了他一直念想着的称呼。
没有其他反应,青年只是无辜地眨着眼睛。
谢瑾礼对青年的状态有所猜测,怀揣私心,说完那两个字之后,屏住呼吸。
“老婆?”
这回,青年终于不只是眨眼了,而是定定地看了谢瑾礼两秒,随后移开视线,左右上下打量着周围。
他像是在找着什么人,但谢瑾礼被排除在外。
无形中一盆冷水对着谢瑾礼兜头泼下,浇得他透心凉。
有什么人曾经这么叫过青年,谢瑾礼冷静地想着,视线还是没从青年身上离开一毫厘。
是那个人教会青年做那种事的吗?
那人一定是个毫无真心的渣男,或者是个强迫青年的社会渣滓。
等这次计划结束,谢瑾礼准备回去将那人扒出来解决。
要是他能先遇到青年,珍惜还来不及,绝对不会让青年遇到家破人亡的事情,更遑论被迫卖身,来到这个荒唐的“上等人”玩乐场所。
想通事情后,谢瑾礼对青年的怜爱之心更甚。
四处张望,甚至还转了一圈的青年似是有些头晕,身体微微摇晃,就靠在门框上,慢慢地滑了下去。
谢瑾礼赶忙上前将青年捞起来,拉进自己怀里。
温热的触感顺着神经末梢,真实地反馈给大脑,谢瑾礼的手搭在青年腰上,一时间僵住了。
好软,好轻。
心仪对象什么也没穿,就连从他箱子里拿的内裤都没穿,唯有一条瑟气的黑色腿环,整个人软软地贴在他身上。
被抱在怀里,青年便顺势将脑袋搭在谢瑾礼的肩膀上,呼吸间带动的气流,混杂着淡淡的酒香,洒在男人的脖颈上。
果然是喝酒了,谢瑾礼认真反思着自己的粗心,回程时,他那样抱着青年,竟都没有发现。
谢瑾礼想着克己复礼,不要在青年不清醒的情况下占便宜,但醉酒的人可没那么听话。
藕白的胳膊抬起,轻而易举地环住谢瑾礼的脖颈,青年对着他眉眼弯弯,主动贴上去,在谢瑾礼唇上碰了一下。
碰完,青年还要再问一句,“现在你有没有高兴一点?”
青年不是第一次亲他,但这是第一次和谢瑾礼贴上唇,哪怕只是蜻蜓点水,一触即分。
这也是谢瑾礼的初吻。
心中的欲望几乎要破笼而出,谢瑾礼想不了太多的事情,准备顺从着本能,将退开的青年重新按住,用力交换一个深切的吻。
他想让青年连呼吸间,都带着他的气息。
就在他要付诸行动时,又听到青年用格外小心的语气,轻轻问了句:“那可以不打我吗?”
长长微卷的睫毛上下扇动,青年抿了抿唇,低声道:“我怕疼。”
欲望的野兽自行退回笼子,主动关上铁门,接着汹涌而上的,就是难以抑制的心疼与愤怒。
谢瑾礼深吸两口气,强行压下叫嚣着毁灭世界的愤怒,克制地揉了揉青年的脑袋,“不会有人打你的,不会再有的。”
“真的?”青年欣喜地抬起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对方。
“真的,我可以保证。”谢瑾礼吐出一口浊气,安抚般揉着青年的头发,一下一下,像是在梳理自己被愤怒冲刷的心绪。
得到保证,青年快乐地将脑袋埋进谢瑾礼胸口,毛茸茸的头发磨蹭在上面,给谢瑾礼带来细碎的痒意。
谢瑾礼心口堵得越发厉害了。
青年整个人都细皮嫩肉的,穿一件稍微粗糙一点的衣服,都能被勒出半天不消散的红痕。
这样的皮肤,要是被人恶意打在上面,不知道会有多凄惨。
或许那种社会败类,就是喜欢看别人受苦的模样,和选拔赛邀请的这些“大人物”一样,都是需要被清除的害虫。
谢瑾礼在未来的计划中,悄悄加入了一条计划。
但现在,青年靠在他怀里,其他事情都显得不那么重要。
喉结上下动了动,谢瑾礼终于把视线整个往下移,将青年的现状在眼中览尽。
“宝宝,我们去洗澡好不好?”青年一身酒气,要是直接睡觉会不太舒服,最好还是先处理一下。
谢瑾礼拿出手机,给侍从发了条信息,让人送一份醒酒汤过来。
听到谢瑾礼问的问题,青年终于将脑袋从对方胸口抬起,表情呆呆的,像是在思考。
有被可爱到,谢瑾礼实在是没忍住心动,用手机对着青年拍了两张照片。
缓慢地思考过后,青年终于给出了答复,“好。”
没等谢瑾礼下一步动作,青年就主动推开对方,胡乱在身上摸了两下,嘴里嘀咕着:“我的衣服呢?”
洗澡之前是要脱衣服的,这点青年记得清楚。
单面对着谢瑾礼展示还不够,青年又原地转了几圈。
看着眼前这一幕,谢瑾礼只觉得鼻子里痒痒的,幸好没有血液再次流下。
青年终于将视线挪动到了腿上绑着的腿环上,欣喜道:“找到了!”
这是把腿环当作了衣服。
解开腿环的方法也很简单,只要将锁扣打开就行,但醉酒的人怎么会顾及这些,当即拉扯起皮质的黑环。
但这样拉扯,又怎能将腿环卸下,只会徒劳地摩擦起皮肤,蹭出淡粉色的痕迹。
谢瑾礼来不及多想,径直捏住鼻梁,防止又一次流血。
解下腿环未果,青年可怜巴巴地抬起眼,请求道:“帮帮我。”
谢瑾礼:“……”
谢瑾礼完全无法拒绝青年,硬着头皮蹲下来,将手放到了青年腿上。
这是大腿根部,就算谢瑾礼再小心,也终会看到一些不太方便的画面。
腿上已经被磨蹭出一大片粉色痕迹,带着若有似无的暧昧。
对谢瑾礼迟缓的动作有所不满,青年将膝盖往前伸了伸,顶到谢瑾礼怀中。
几乎是抖着手,谢瑾礼才将腿环解了下来,等回过神来,他发现自己已然大汗淋漓。
暗自嘲笑两声自己的不争气,谢瑾礼闭着眼睛站起来,少见地感到头晕,“宝宝,现在可以和我去洗澡了吗?”
只能看,他现在还没和青年打好情感基础,直接吃会影响青年对他的印象,谢瑾礼一身燥热无处释放,只能强行忍下。
青年终于大发慈悲般,没再做什么多余的事,只是乖巧地跟着谢瑾礼进了浴室。
谢瑾礼松了口气。
但他放松得太早了。
其实洗澡的过程也没那么容易*,青年不仅肆无忌惮地展示着身体,甚至主动将谢瑾礼拉进浴缸。
伴随着“哗啦”的水声,还穿着衣服,被迫成为落汤鸡的谢瑾礼:“……”
偏偏青年此时眼光澄澈,好奇地点着谢瑾礼的腹肌。
终于安顿好青年,谢瑾礼几乎是脱了力,疲惫地靠在床边。
青年力气不大,想要制住还是狠容易的,难的是他还需要控制住自己的欲望,一时间心力交瘁。
但看着青年的睡颜,谢瑾礼尤觉非常满足。
只不过看着看着,小谢就醒来了。
谢瑾礼:……
难不成,我是什么变态?
最后,谢瑾礼迫不得已,又去冲了一遍冷水澡。
*
其他玩家这里,就没有应哲熙二人那么平和了。
主持人看着对面发来的信息,回复了一句“好”,就重新回到了商品和“大人物”之间。
26号的动作完全没避开其他玩家,几乎所有人都开始自伤,以获得npc的青睐。
毕竟,他们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主持人会过来停止这场荒唐的预选赛游戏,作为“商品”的玩家,只能够先抓住这唯一的可行线索。
编号为3的玩家心一狠,学者26号的模样,用摔碎的酒杯在手臂上划开一道长长的伤口。
鲜血的气味刺激到了其他人,npc们纷纷转头,开始狂热地吹捧起3号。
光是这架势,就好像面前的不是任他们挑选的商品,而是高高在上,受人追捧的人。
见状,其他玩家纷纷照做,谁都不想成为被淘汰的人。
还有一部分npc仍旧坚守在张天身边,但大部分npc,都去环绕着这位新的伤者。
“哦,这位美丽的小姐,您就像是鲜花一样美丽,像是太阳一样光彩照人……”
“……”
不可否认,就算是吹捧,这些似乎文化水平不高的“大人物”,说出的话只会让人想发笑。
但无人理解副本的黑色幽默。
主持人正在靠近,原本还在观望的玩家们都紧张起来,情急之下,更多的玩家开始自伤。
26号冷冷地看着这一切。
伴随着玩家们整体伤势越来越严重,伤势最轻的几个人身边已经没了npc。
29号看着手臂上的深可入骨的伤痕,伤口中甚至可见皮下的肌肉脂肪层次,隐隐透出骨头的白色,鲜血汩汩流出,淌到了地面上。
但即便这样,现在他身边依旧并没有npc。
因为大部分人的伤口,都比他的重。
29号心一横,闭上眼睛,嘴里叫着什么,用小刀往骨头中间狠狠一插!
凄厉的叫声响彻宴会厅,但29号如愿以偿地获得了来自npc的关注。
就这样,原本对玩家只是小打小闹的皮肉伤,此刻终于开始变质。
玩家们对自己下手,动作一个比一个狠,此外,夸张的面部表情和痛苦的嚎叫,都会吸引到npc的围观。
npc不断对玩家发出邀请,随后投身于另外的、伤势更重的人。
田雨轩和赵鑫原本也想在身上划拉随便哗啦两道,但是看到26号只是在一旁看着,便也谨慎地蹲在一边。
就这么看着,田雨轩逐渐品出了不对劲来。
这些玩家开始对自己下死手——对玩家来说,不会直接致死,但伤势过重,在后面的游戏流程中遇到危险的可能会变得很大。
“等一等,大家不要再自。残了!”田雨轩站出来,大声道。
但是大部分在自伤的玩家没有理她,所有人都红着眼,像是对待自己的仇人那样,往自己身上制造着伤口。
玩家不会意识不到这样的伤残意味着什么,有玩家情绪尚未被感染至深,在田雨轩的话下清醒过来。
但也有玩家,像是逐渐迷失在npc的声声夸赞和欢呼声中,下手一次比一次狠,几乎是红了眼。
29号玩家是目前为止伤势最重的,他甚至将自己的一条腿和一只手都折断了。
“再来一个!再来一个!”有npc在催促29号继续对自己下手。
“这位先生,你可真是我见过最美丽的人。”这是npc在吹捧对方。
田雨轩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生理性开始反胃。
主持人站在一旁,就只是这么看着,终于弯着唇,拍了拍手。
顿时,所有的npc好似被植入了什么程序,冷静下来,原本的狂热消失无踪。
npc开始对着各种玩家进行点评,判断标准却和之前大不相同。
“好恶心。”刚刚还在夸赞29号的npc捏着鼻子,像是受不了他身上的血腥味,毫不犹豫地往后退了两步。
29号满脸难以置信,想挪动手脚,牵扯到断手,又发出难耐的哀嚎。
“闭嘴,真吵。”客人在呵斥他。
也有npc将一张老脸皱成菊花,对着26号笑得谄媚殷勤,如同刚刚“无人问津”的人不是对方,“女士,您是我见过最美丽的人。”
26号仍旧是面无表情,躲过对方伸来的咸猪手。
伤势不重的玩家身边都或多或少有着一个或几个npc,身上更是完全没伤口的田雨轩更是被众多客人争抢。
田雨轩捏着拳头,很想给对方脸上来一拳。
但是她不敢。
拍手声响起,顿时,客人们脸上的笑容僵住,凝固在脸上,不再变化。
主持人语调轻快愉悦,如同真心实意地为玩家们高兴,“大家都对客人的洗好有清晰的认知了吧!”
“现在,身边有客人愿意选择你的商品合格,至于剩下的嘛……”
主持人弯下腰,面具下的嘴角拉扯出一个瘆人的弧度。
躺在地上的29号,惊恐地透过面具上的孔,对上一双闪烁着红光的眼睛。
“不合格的,自然是需要被扔进海中喂鱼喽。”
作为幸存者,田雨轩只觉得后背发凉。
灯光骤然暗下来,恍惚间,田雨轩仿佛看到面前这些衣冠楚楚的“大人物”,一瞬间换上了非人的脑袋,正不怀好意地看着他们笑。
它们笑得猖狂得意,裂开的嘴中,满是细密尖锐的牙齿,排列得正紧密。
等灯光恢复正常,客人们模样正常,被淘汰的不合格商品消失不见,只有地上逐渐凝固发黑的血液,散发着阵阵腥臭。
*
门口又一次传来敲门声,是那个讨人厌的侍从的声音。
“先生,请带着您选中的商品,到船舱出口,我们的选拔赛就要正式开始啦!”
谢瑾礼没理对方,只觉得身上沉甸甸的,睁开眼睛,就看到青年趴在他胸口,睡得正甜。
青年的睡眠质量不错,没被侍从打扰到。
谢瑾礼想将青年平稳地挪下去,好自己起身,就感到胸口有些异样。
疑惑地向下望去,谢瑾礼就看到好几个牙印出现在他身上。
再看青年无辜的睡相,谢瑾礼:……
这人到底是醒了,还是没醒?
第80章 第80章动作不熟练
定神看了许久青年的睡颜,谢瑾礼有些手痒,上手捏了捏青年的脸颊。
如同想象中一样,细腻柔软,青年的体温比谢瑾礼低,摸起来还有点微凉。
手感很舒服。
谢瑾礼本只是想捏一回,但此刻如同上了瘾般,把人像揉面团一样戳了又戳,碰了又碰。
原本睡得很熟的青年微微皱眉,仍旧是闭着眼睛,含混地嘀咕了什么。
谢瑾礼手僵住了,缓缓收回,但视线仍然黏在青年身上,不由地轻笑一声。
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符合他心意的人存在啊……
谢瑾礼不止一次地怀疑青年是不是仇家故意送过来迷惑他心智的,如果真的是那样——那仇家可真是做了一件大好事。
青年埋在他胸口的脑袋蹭了蹭,发丝划过带着牙印的地方,给谢瑾礼带来酥麻和微痛感。
陌生的感觉传遍全身,谢瑾礼不自觉地阵阵战栗,他不自在地抿唇。
只是青年一点不自觉的动作,就能让他起什么都没……
谢瑾礼有些迷茫,干脆瘫倒在床上,把自己当作垫子,任由青年趴在他身上睡得香甜。
强行忽略掉醒来的小谢,谢瑾礼伸手环住青年,防止对方翻身的时候无知无觉地摔下去,心尖泛起浓郁的满足。
要是以后每天早上都能这样宁静就好了。
青年偏了偏脑袋,换了一侧将脸压在下面,和谢瑾礼的胸肌紧挨着,现在翻到上面的脸颊被压出了大片红痕。
谢瑾礼看得心喜,还是伸手点了点对方的脸颊。
这一侧比另一边热,是来自他的体温,谢瑾礼兀自傻乐。
早晨的宁静很快被打破,应哲熙迷迷糊糊间,只觉得有什么东西硌着自己的腰侧。
青年伸手向下摸去,然后发现什么也没有什么也没有,沈河放过我啊哈哈哈哈。
应哲熙顿时清醒了。
谢瑾礼现在强作镇定地微笑着,强大的心理素质让他的尴尬不容易被人看出,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心里到底有多慌。
青年不会以为他是个此处什么都无吧……
所以他刚刚为什么不起来去洗个冷水澡解决,而是贪恋这一点温存,抱着青年不肯撒手。
但善于演戏的应哲熙又怎能看不出谢瑾礼想要隐藏的尴尬,他暗自嘲笑一声,换上一副震惊的表情。
青年先是难以置信得看了眼空白的空气,连瞳孔都微微缩了缩,随后慌乱地甩开,像是碰到了什么烫手山芋。
现在青年穿着的衣服是谢瑾礼的,松松垮垮地罩在青年身上,随着青年的动作往一侧滑去,露出大片白皙的锁骨。
“别动。”谢瑾礼头皮发麻,他感觉鼻腔有些发痒,没东西反正无所谓。
他连忙按住想要起身的青年,防止被看到自己狼狈的模样。
如同掩耳盗铃。
青年的慌乱只持续了半分钟,他的脑袋被按在谢瑾礼的胸口,睁着眼睛冷静地观察四周的事物。
不是熟悉的环境,青年似乎终于想起来自己的处境,眨着眼睛,在想些什么。
“主人。”
在谢瑾礼头脑风暴的时候,就听见青年这么喊他,一时间,他震惊地松开了禁锢住青年的手。
最开始遇见的时候,谢瑾礼就明确和青年说过不需要这么叫他。
总觉得像是在玩什么奇怪的play。
青年用手支撑着谢瑾礼的胸口,坐在他的腰腹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对方。
这或许只是角度问题,但谢瑾礼有种奇怪的感觉,如同青年正站在高处,高高在上地俯视着他。
关系的错位感让谢瑾礼难以自抑地兴奋起来。
难不成是因为活了这么多年没开荤,导致自己现在完全没自制力?
青年对着他,突然绽开一个温暖和煦的笑容,眼睛里闪烁着细碎的光,连带着周围的空气都明亮起来。
“主人。”谢瑾礼又听到青年这么喊他。
在谢瑾礼愣怔的时候,青年毫不犹豫地转过身,伸手抓上了小谢。
…………
青年的动作说不上熟练,甚至可以说差。
但谢瑾礼仍旧是溃不成军。
甚至比他想的还要出格的是,青年看着手上沾染的白色,怔怔地看了两眼后,笑嘻嘻地将东西涂抹到了他身上。
“你真的不用做这些事情。”谢瑾礼脸上仍旧带着尚未褪去的潮红,抓着青年的手放进水流中。
青年这回终于安分下来,恢复成原本乖巧的模样,任由谢瑾礼冲洗着自己的手。
就好像刚刚不顾谢瑾礼阻拦,做那些事情的人不是他一般。
最后快要结束那会,谢瑾礼疑心自己看到了青年,在侧脸对着自己时,露出一个恶劣的笑容。
应该是错觉,谢瑾礼很快把这点疑虑抛在脑后。
洗得差不多了,应哲熙将手从水流中拿出。
透明的水珠顺着青年葱白的手指一路滑下,折射出奇异的光彩,随后在某处蓦地坠落,啪嗒一声摔碎在洗手台上。
谢瑾礼只觉得自己现在又变得口干舌燥起来,他想吻去青年手上的水珠。
但青年从旁抽了张纸,斯条慢理地将每根手指细细擦干,似乎还意味深长地看了谢瑾礼一眼。
脑中混乱成一团,谢瑾礼胡乱地想些事情,突然对上了青年的眼眸。
电光火石间,谢瑾礼突然意识到,青年为什么不信任自己的承诺。
因为他给的承诺太单薄了。
他们两个的初遇两个初遇的地方本就不堪,再加上身份的天差地别,仅凭一句空话,怎能说服青年?
谢瑾礼静默下去,认认真真地帮青年又洗了一回手,再默默去处理自己身上的狼藉。
只是在发呆的应哲熙:?
总不能是被他玩坏了吧……
可能、大概……他下手确实有点重。
没扯坏吧……
等洗漱结束后,谢瑾礼拉着青年的手,来到那只行李箱边。
谢瑾礼当着青年的面,掏出了剩余的胶囊,以及那个遥控器。
“上次没和你解释,抱歉。”谢瑾礼低声说道。
谢瑾礼接了一杯水,将胶囊放进去。本就有些半透明的胶囊顿时消失在水中,再看不见踪迹。
“如你所见,我在给选拔赛的客人们下药。但这实际上不是药,而是一种微缩炸弹。”
见青年吓了一跳,谢瑾礼安抚地摸摸对方毛茸茸的脑袋,“将它咽下去后,它会在胃里多停留一段时间,大概是4到5天,若是没有被引爆,最后还是会被人体排出。”
“但若是被引爆……放心,不用害怕,它威力没那么大,不会从人体内部炸出来。它会腐蚀胃,还有一些腹部的大血管,不说内出血,它释放出来的重金属就足以带走一个人。”
谢瑾礼捧着应哲熙的手,认真地将引爆的遥控器放到青年手中。
“若是在岸上,这些人接受到及时救治,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说道这里,谢瑾礼不由得笑出声来,面上带着阴郁,还有隐隐快感。
谢瑾礼终于将自己真实的另一面揭开面纱,完整地展现给青年看。
应哲熙颇觉得有趣。
平日里的谢瑾礼始终是压抑的,应哲熙看见过对方和那些“大人物”把酒言欢的样子,那时他的眼里深埋着厌恶和烦躁。
可对方的演技很好,没有其他人能够知道谢瑾礼的这一面。
控制着谢瑾礼计划的遥控器就这么到了应哲熙手上。
青年似乎还有些惶恐,他看着手上的遥控器,像抓这个烫手山芋,又因为谢瑾礼突然的剖白,陷入惴惴不安中。
谢瑾礼终于没再压抑,顺从着内心吻上青年的唇。
只是短暂地相贴,谢瑾礼就放开了对方。
刚刚在床上还游刃有余的青年,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个吻吓得一颤,眼中逐渐弥漫起水雾。
看来青年那时只是强行镇定,而不是真的经验丰富,想到这里,谢瑾又礼轻松愉快起来。
按捺下胸口叫嚣着的欲望,谢瑾礼接着解释道:“现在大部分选拔赛邀请的社会蛀虫都被我喂下了胶囊,就剩下一些选拔赛的工作人员,但这些人都算不上重要。”
“真正需要完全清理的,是这个选拔赛的幕后人”
“我需要知道这人是谁,然后找个时机接近对方,以求彻底解决。”谢瑾礼温柔地抚上青年的脸颊,指腹在眼尾缓缓磨蹭,不多时,白皙的皮肤便染上薄红。
“否则,只是一次客人和商品的耗材损失,对这个选拔赛算不得什么大的损失。”
乍一会听了这么大的秘密,青年像是呆住了,半天找不到自己的声音,再说话时,青年的语气已经染上哭腔,“所以,你是想要我做什么?”
青年像是直接把自己放到了计划执行者,甚至是牺牲者的位置上。
谢瑾礼无奈道:“你误会了,我告诉你这些,并不打算让你去做这件事。”
“我只是把我的秘密告诉你,把选择权交到你的手上。”
似是毫不关心自己的处境,谢瑾礼直接说道:“之所以用这么麻烦的办法,就是因为这选拔赛藏得太深,外面难以触及到。”
“为了进入这艘轮船,我没带任何下属,现在也处于孤立无援的状态。所以,只要你想,你就可以把我的计划,和选拔赛主办方全盘托出。”
“到时候,选拔赛不会追究你的责任,你也不会再是商品。”
谢瑾礼牵着青年的手,带着它贴到自己胸口,语气像是在宣誓,郑重道:“所以我想说的是,我真的不会伤害你,你也不用勉强自己做那些事情来讨好我。”
“我希望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是放松的。”
“如果我对不起你……”谢瑾礼唇角勾起一抹愉悦的弧度,他完全不相信这个假设会发生,“你就把我供出去,直接报复我,好吗?”
青年呆呆地看着谢瑾礼,手中仍捧着那遥控器,久久没有说话。
谢瑾礼严肃的表情蓦地一松,“哎呀,现在是我有把柄在你手上了,应该是我来讨好你。”
“怎么样讨好呢,宝宝,我们再亲一次?”说着,谢瑾礼还真的缓缓朝青年的脸贴过来。
青年的脸瞬间涨得通红,莹润的耳垂似乎快要滴血,将手抵在谢瑾礼脸上,阻止他的靠近。
即便被拒绝了,谢瑾礼也不恼,反而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这番话还是有用的,至少青年对他开始能够表达自我意愿了。
谢瑾礼不希望自己和青年在一起,是出于事实无奈和委屈求全的。
应哲熙实际上没能想到这个层面,他还在惊叹谢瑾礼的心细。
不过从一开始,应哲熙就相信谢瑾礼对他的感情——能不信吗,他都被那四个人追着压榨了!
玩家尚且不说,那两个副本原生产物都为了追他出副本了!
【不过,系统,我终于知道谢瑾礼身上的违和感是什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