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云活了这么久，人生中第一次冒出了夺门而跑的心思。
观家基因好，所以他长得也好看，放平时还好，但在孤儿院里显然不是好消息，导致他看过不少变态。
苍阳刚刚说的话……和那些变态说过的一模一样。
当然，对着他说这话的人下场都很惨，自己那无师自通的搏斗术就是这么练出来的。
总之，不管面对什么变态，打就完事了，他从来没想过逃跑。
而现在，真挺想逃的。
一点也没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什么不对，苍阳还在沙发上倒着玩软尺呢：“你身上好浓的奶油味，洗个澡我们再继续？”
更怪了。
观云知道这人什么想法都没有，不然她也不会认定之前唐糕是被她恳求，碍于面子才吃了那口草莓的。
只得自我消化掉这个怪场面，观云：“这是来干什么？”
“量尺寸呀！我之前消息不是发了吗——”
苍阳低头一看通讯器，哦豁，好像真没详细说要干嘛，就只问了句能不能去小女主的宿舍等着。
不过现在说也不晚，苍阳举举手里的软尺亡羊补牢：“不是要给你们做衣服吗，我就来先量量尺寸。”
观云：“量尺寸需要脱衣服吗。”
看向对方单薄的水手服，苍阳恍然大悟：“不用不用，忘记你衣服挺薄的了，那就这样量就行。”
我的衣服薄，那谁的衣服厚。
观云蓦然回头：“你脱谁衣服了？”
苍阳直接走到对方身后伸手：“你这话说的怪怪的，什么脱不脱的。来，抬手。”
对方手掌贴着自己的手臂内侧，微微使劲让手抬起，接着，掌心顺着手臂往外滑，仿佛在抚摸一般，给观云整个人摸得往前一缩。
苍阳眨巴眼，满脸无辜地对上小女主皱紧的眉头：“怎么了？”
我这软尺刚顺着手捋直呢，还没看上面的数你怎么就跑了。
接着，不等观云说话，苍阳立刻做完了表情理解：“哦哦，因为我站后面让你没有安全感是吧？这样，我到前面来量。”
说着，她果断转了半圈，直接来到观云身前。
淡淡的墨竹味儿飘来，不如迎新日那天来得浓厚，若有若无萦绕在鼻尖，却更想让人细闻。
观云压制住自己想退一步的冲动，机械地任由苍阳靠近摆弄。
两人都抬着手，指尖抵着指尖，像隔着一条黑色软尺在拥抱，观云甚至能感受到她落在自己脸侧的轻轻呼吸，还有滑落交缠的发丝。
整个人僵在原地，视线钉死在对方的下巴上，突然，他听到苍阳压抑不住地哼笑了两声。
瞬间从僵直中被打断，观云抿唇对上她视线。
苍阳表情很愉快，甚至露出了个没心没肺的笑容：“你闻起来像块蛋糕似的，好甜啊。”
观云：“……”
对方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而自己则僵成傻子。
不知道为什么，但总觉得很火大。
在这股火大情绪里，观云别的什么也感觉不到了，除了量臀围时反射性避了避，其它时候就是个无情木桩。
完美完成任务，苍阳满意地朝自己通讯器里输入数据记录，录完还不忘安抚一句：“辛苦了！”
观云松松领口，不动声色的呼出一口气：“别把衣服设计得太奇怪。”
“放心，我会尽我所能的。”
看眼时间，苍阳准备赶下一场，“那我去哈娜那边了，你好好休息啊，等会儿我们一起去吃晚饭！”
观云微笑：“嗯，姐姐去忙吧。”
苍阳莫名觉得背脊一凉，想了想没觉得哪儿不对后，就带着笑容离开了。
话说总觉得小女主叫自己姐姐叫得怪怪的，有点难懂啊。
回到自己的宿舍，哈娜早就等在了门口，紧张地和一只半人高的杜宾对峙着。
那只没有剪耳的杜宾时不时趴在地上然后跳起，做出一副想和对面人玩儿的样子。但不知道为什么对方一点也不配合，它尾巴甩甩，看上去委屈极了。
“小泥巴！”
听到名字被叫，杜宾立刻回身歪头，发现来的是个不认识的人，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上来。
提前知道狗子名字的苍阳上前，让它闻闻自己手当做打招呼，接着对哈娜道：“久等了吧，其实我设置了好友权限，之后你直接进房间就行。”
“这、这怎么可以！”
哈娜显然是个很有规矩的孩子，听到苍阳这话第一反应是慌张，第二想要拒绝，只是完全被苍阳给无视了，赶着进了房间。
“好了好了我们进去聊，虽然马上要吃晚饭……但吃零食吗？我买了薯片果冻还有小蛋糕，咱们边吃边玩。”
关上门，把想要冲进来的小泥巴给隔在外面，苍阳将哈娜安置在沙发上：“葡萄汁、汽水、奶茶还是白开水？”
“白开水，谢谢您。”
哈娜整个人显得非常局促，悄悄打量着苍阳的宿舍。
苍阳并没有做太多改造，宿舍原本的动线就很合理，她只是增加了很多地毯，让人能舒舒服服的光脚踩在上面撒欢。
等接好水回来，苍阳放下水杯和零食：“咱们先量数据？”
哈娜瞬间反应过来，立刻解起了自己腰带，饶是苍阳都觉得这个氛围有点奇怪，连忙转过身去回避，还顺带操控着通讯器打开了空调。
很快，哈娜就把苍阳叫回了头。
她内里穿着件长裙内搭，算是比较贴身的款式，直接测量也不会有太大误差，只是手上还穿着那双长到小臂的手套，看上去有些扎眼。
苍阳没多问什么，直接按照流程把所有数据测量完毕，接着拿起衣服替她穿好。
测完后哈娜更紧张了，双手捧着水杯，一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的模样。
苍阳保存好数据后，看到她紧张的样子突然笑出声：“感觉你是来面试的，那干脆我问问题你来回答如何？”
哈娜正准备坐直身子，就感觉身边的沙发凹了进去，苍阳非常随意地倒过来靠着她，像只窝进人怀里的大豹子。
“你喜欢什么口味的蛋糕？我喜欢纯奶油加草莓的。”
“……黑森林蛋糕。”
“平日里穿这么厚的衣服不热吗？我还挺怕热，冬天穿的也不多。”
“不热的，我比较怕冷。”
“平时爱好是什么呀？说起来我没什么爱好，过去倒是和柴喜一样是个打工狂魔，感觉什么都会一点，但不精通。”
“爱好…我喜欢花，也很喜欢插花，但是，但是……”
苍阳没有打断也没有抬头去看，安静等着她继续。
哈娜轻轻发着抖：“但是我是个丧门星，我所接触到的所有东西都会因我而死，特别是花。”
说着，她拽住自己手套，一点一点在苍阳面前扯开。
那不是一双属于少年人的手，表皮干枯，不详的黑色从指尖一直蔓延到手腕位置，看上去病态又可怕。
苍阳还保持靠着哈娜的动作，眨眼看了看，突然开口：“哇，暹罗猫。”
哈娜被她这话说得都不抖了，半晌疑惑道：“嗯？”
“我说你这配色挺像暹罗猫的——一种也很怕冷，到冬天就变得黑黑的小猫。”
苍阳看着对方的手，轻声问道，“我能摸摸你的手吗？”
哈娜立刻回复：“可以的，我、我不会伤害您的！”
手指尖轻轻触碰着她掌心，苍阳摇摇头：“问这问题不是怕你伤害我。”
感
受到对方像干涸土地般龟裂的皮肤，那些裂纹甚至有些刺手，苍阳叹了口气：“会痛吗？”
“不会……我没有感觉。”
苍阳的态度从一开始就很平和，哈娜逐渐放下了心，缓缓解释道：“我16岁那年异能就被激发，当天插花课上所有的花都瞬间枯萎了，所以我到现在也很害怕去触碰花。”
“我的异能时不时就会暴走，家族的人都很怕我，也很害怕我的异能。”
“他们向我房间送了很多动物，说吸食了他们生命力的话我就会平息下来，说我的异能是[灵魂夺取]，是个需要祭品的怪物。”
听到这里，苍阳忍不住嗤笑了一声：“灵魂夺取，什么乱七八糟的胡话。”
哈娜有点惊讶，甚至因为说到过去而低沉的情绪都消散了些：“你不这么认为吗？”
“当然不，插花所用到的花全部都是从枝丫上剪下来的，从剪下的那瞬间就已经死了，还谈什么生命和灵魂。”
苍阳随口回答着，末了补充道，“当然，最主要的证据还是你的手，这看上去是你异能反噬的结果吧？你要是夺了你自己的灵魂，现在还能在这里也是个奇迹。”
“嗯是的，经过代号学院的初步检测，我的异能与灵魂无关，可以概括为[老化]。”
似乎是苍阳刚刚说的话让她打起了些精神，现在甚至能扯出一个小小的笑容，只是很快，这个笑容便消失了。
“但对我来说，[老化]和[灵魂夺取]也没什么区别，都是像怪物一样剥夺人家的生命……”
之前哈娜说知道她异能是什么后请不要骂她，所以这孩子大概没少因为自己的异能而受人非议。
苍阳思考着，开口问道：“[老化]异能——这是谁判定的？”
“是学校的大数据总结的，怎么？”
“没什么，就是有些好奇这个的准确性罢了。”
说着说着，苍阳突然一拍手，“哎～那关于你的衣服，我有个好设计点子！”
哈娜：“……？”
话题转换的太快，她一下都没反应过来。
以及……您的事业心真的好重哦。
第22章
虽然有点子了，但苍阳没准备直接分享出来，说是要给哈娜一个惊喜，让她到万圣节那天再看。
而告知异能后，哈娜本来以为的沉重氛围并没有出现。苍阳没有骂她，也没有疏远走开，甚至还靠在自己身上絮絮叨。
“你从来没有喝过碳酸饮料？试试嘛！说不定会喜欢呢！”
“插花有些什么门道啊，哪天你带我试试嘛。怕把花弄枯萎？这样，我的手就是你的手，到时候你把着我的手插花就行，让我蹭蹭大师的手艺。”
“对了，虽然你皮肤变成这样不会对身体造成伤害，但还是擦点护手霜如何，万一裂开的话会很痛的吧。我有知道好用又便宜的护手霜，来，给你擦擦。”
哈娜听到这里，晕乎乎地开口：“不用，我……”
“你让手保持这样，是想要靠自伤而赎罪吗？”
苍阳毫不客气地指出了这点，虽然言辞里没有别的意思，但还是让哈娜整个人一缩。
“我……”
苍阳从茶几里掏出护手霜，挤了一些揉在哈娜掌心中，见她自己不动，便伸手替她揉开了。
“不用太过于抗拒自己的能力，要我说，你这能力没有我们班那位空气|炮同学可怕。那家伙差点给我轰门上，和祖玛里那个吐球的青蛙一样危险。”
苍阳那夸张的抱怨口吻逗得哈娜轻轻一笑，护手霜被体温化开，散发出熟悉的墨竹香味，清清爽爽一点也不黏腻。
感觉到手下的皮肤终于不刺人了，苍阳有些满意：“无论发生任何事情，都不要折磨自己。喏，这个护手霜拿着，之前我五折买的，你就当是买一送一的赠品，现在送给你了。”
见对方这次老实收下不再说其它的，苍阳满意点头：“行，到点吃饭了，走吧。”
去到食堂，这回柴喜在了，愉快和苍阳打了招呼，顺带听苍阳介绍了哈娜。
他鼻子轻嗅了两下，看向哈娜，没心没眼道：“你身上好大一股苍阳的味道啊！都很好闻！”
哈娜脸一红，戴上手套的手指搅在一起：“谢谢夸奖。”
坐下的苍阳无语，这算什么夸奖……？
观云又开始戳面前的食物，观鱼跃被那“哆哆哆”的声音闹烦了，无奈转移话题：“你们做衣服顺利吗？”
“还早着呢，这不刚测数据么。”
苍阳今天的晚饭是饺子，一口一个吃得很开心，“不过我确实还有想收集的信息，正好一起问你们。”
看向双胞胎，苍阳想了想：“话说你们双胞胎的喜好是不是挺一致的？”
两人同时开口否认：“10年没见，不会吧/怎么可能一致。”
苍阳：真的不会吗……你们现在就显得挺有默契。
为了做测试，苍阳干脆放下筷子直接开口：“这样，我以两个东西为一组，你们选更喜欢的那个，我看看你们的喜好。”
苍阳：“晴天和雨天？”
双胞胎：“雨天。”
苍阳：“甜口和咸口？”
双胞胎：“咸口。”
苍阳：“……猫和狗？”
双胞胎：“狗。”
苍阳和她们对视，眼里透出的意思不言而喻——就这还算喜好不一致？
苍阳：“你俩私下告诉我最喜欢什么花，我来对比一下答案。”
凑耳过去得到两个答案后，苍阳坐回来，满脸复杂：“呃……向日葵是乘载了你们什么重要回忆吗？”
观鱼跃先反应过来：“没有，我就是觉得它好看。”
说完她看向观云：“你怎么会喜欢向日葵的，感觉不符合你审美呀。”
观云瞥她一眼：“我为什么不能喜欢？”
过去孤儿院后面的向日葵就是他种的，只不过他没什么种植天赋，向日葵结的花盘又小又脆弱，几乎全惨死在大雨里。
苍阳已经认定这对双胞胎审美一致了，好奇地加了个问题：“那你俩会喜欢什么样的人？”
让我摸底看看小女主的喜好，以后好当僚机帮她入线去攻略别人。
两人顿时沉默下来，齐齐看向苍阳方向。
苍阳：“……？”
电光火石之间，苍阳明白过来：“哦哦哦，我好像问了很私人的问题，抱歉抱歉，当我没说。”
观鱼跃大大咧咧地摆手，倒是非常坦诚：“我无所谓，不过要真说喜欢什么样的，你的脸就很合我胃口。”
苍阳食指指着自己：“我？”
她没有不好意思的反应，脑子里唯一的想法就是：这游戏里有人和我长得像吗？
接着下一个想法：嚯，我要成白月光了！
当然，这种乱七八糟的事也就想一想，她根本没当回事，还开玩笑道：“可惜我没有什么亲戚，不然高低给你俩介绍一下。不过没事，我帮你俩物色着！”
观云：“……”
果然，这人对自己的长相根本没数，觉得自己只是芸芸众生中的一员，随便从人堆里一抓就能抓出撞脸的。
苍阳自己略过话题，再次开口：“接下来我想问的问题可能会更冒犯到你们——你俩是不是都挺不喜欢自己异能的？”
这问题确实突兀，双胞胎两人都有些发愣，最终还是观鱼跃先开了口。
她好奇道：“没错，你这是怎么看出来的？”
“感觉？你俩都给我一种浓浓的‘不要因为我异能而靠近我’的氛围。”
苍阳半开玩笑半认真，“‘不爱’可是会从一举一动中显现出来的啊～”
观云玩着自己杯子：“我不喜欢，不过人生因为这个而得益，我也没什么好抱怨的。”
见观云都这么说了，观鱼跃也跟话，她的抱怨更直白：“因为我这
异能，别人喜欢围上来，人多，烦。”
毕竟观家女性的异能是“喜欢她就能获得异能加强”，大家便都想来交好吧……
苍阳转换思维代入想了想，发现这事儿听上去确实有点烦，不过对她而言，也没严重到会去讨厌自身异能的地步。
果然光靠问没法彻底理解对方，人与人的思维还是有很大鸿沟啊。
内心默默感叹，苍阳决定回去好好思索一下，嘴上顺口换了话题：“柴喜，我看到小泥巴了，不过不栓绳子放它在外面跑没问题吗？”
还在等着苍阳作反应的观家双胞胎：“……”
话题怎么又变了，而且还变得这么彻底。
从刚刚起，置之事外一心干饭的柴喜勺子掉了：“什么！我不是给它关起来了吗，它跑了？！”
苍阳：哦豁，有小狗要倒霉。
在经过这次聊天后，接下来的两天，观家双胞胎都能感觉到苍阳时不时飘来的目光。
对方不知道在研究什么，就这么撑着下巴看着自己，眼神格外专注。
等到周末，观鱼跃实在受不了这诡异氛围，约上游戏组的朋友出门玩了，只剩下“死宅”观云无可奈何地和苍阳面对面相望。
观云：“为什么大周末的你要来我房间？”
苍阳态度坦然：“不然你来我房间也行啊！”
重点是这个吗？
两人僵持了片刻，最终观云发现自己没理由能把她撵走。
反正只是让她看看，横竖掉不了肉，等她看够了自己会回去。
这么想着的观云决定无视对方，坐回沙发里捧着书继续阅读。
于是苍阳更肆无忌惮，坐在观云旁打量起整个房间。
小女主真是个极简主义，房间里本来有的家具去了一半，装饰更是一个没有，客厅空到只剩一个长沙发和边几……
冷冷淡淡的，看上去就和她本人一样，怪不好亲近。
躺在沙发上抱着抱枕，苍阳歪头看她。
其实看小女主的面相并不是不好接近的人，怎么就让人觉得冷淡呢，平时也笑眯眯的呀，就是那笑容自己看了都心虚在想做错了什么。
啊对，感觉有点像教导主任的笑！看着就吓人。
成功给小女主找好了另类形容，苍阳继续看着对方侧脸发呆。
真好看啊小女主，就这么个不日常的发色也显得好好看，有鼻子有眼的。
观云本来以为自己能够完全无视苍阳的目光——毕竟平时他就是这么做的，偷看自己的人不在少数，学不会无视别人目光很难正常活动。
而现在目光只有一道，还没有任何恶意，但就是让他感觉如坐针毡。
合上书，观云微笑着看过去：“姐姐想问什么就问吧。”
看见观云笑容苍阳反射性心虚，但仔细想想也没做什么：“不能问，我得用我自己的眼睛去观察你。”
问题就在于不是很想让你观察，要不是知道你这是为了设计衣服而发愁，我都怀疑你看出我性别了。
观云笑得依旧温柔：“这样光看也没办法看到我的过去吧，不知道我的孤儿院生活会不会对你有帮助？”
苍阳一听来了精神，整个人都坐直了。
怎么，这是小女主愿意谈及过去了？不过促膝长谈，这不是那些可攻略者才能受到的待遇吗？
苍阳脑袋瓜一转，心中感叹。
原来我在她心里的形象已经如此可靠了，明明相识不久却愿意让她提起过去，泪目！
只是想说点什么敷衍她，让她别老看着自己的观云：“……”
她表情怎么这么腻歪？
本能觉得有些不妙，观云开始后悔自己刚刚起的话头。对啊，明明不想和别人深交，干嘛突然说起过去的事情，还是主动提的。
就像是……其实自己很想让她知道一样。
第23章
察觉到自己这种心思，观云有些茫然，接着看向苍阳期待的目光，思考半晌心中了然。
果然比起拖延还是快点解决她还自己清净比较好，这和过去在孤儿院时自己给点好处，让那些小朋友别缠着自己一个概念。
想通后，观云很是坦然：“不过在孤儿院的生活也没什么好说的，和在代号学院生活没区别，只是这里日子更好，私人空间够。”
苍阳点头赞同：“确实，一人一间宿舍，这可不是普通学校能做出来的事儿，只是有点可惜。”
观云抬头看她：“可惜？”
“我喜欢热闹，要是宿舍人多一点会更有意思。比如和你同寝的话，半夜就能一起在被窝里聊天，想想都开心。”
苍阳只是感叹一句，没想到观云像听了什么不得了的话，耳朵一下红了。
咦，难不成刚刚这句话很冒犯？
小女主的私人领地意识强到这种地步，连说说都不愿意？
观云驱赶掉脑子里的画面，无视掉苍阳刚刚的话镇定道：“总之某天一觉醒来，我的头发就变成了粉色，这才惊动了孤儿院，开始调查我的来历。”
苍阳注意力立刻被吸引走了：“原来你家的异能还会改变发色啊，你过去是什么色？”
“黑色。”
“和我一样，真有缘。”
苍阳歪歪头端详他，“如果是黑色头发的话……感觉神秘感会增加唉，但肯定也很好看。”
观云轻笑：“不会好看的，过去那些孩子很怕我，看到我都要绕路。”
“怎么会，”苍阳轻声道，单手替他将头发撩到耳后，“明明这么漂亮，真没眼光啊——”
撩完她便收回手，突然拍手道：“我懂了！觉醒异能后你整个人气质改变，大家便不再避开你，而你不习惯被关注，所以很讨厌这个异能？”
观云感觉脸旁的头发在发烫，默默往外撤离了一段距离：“就当这样吧。”
什么叫“就当这样”，都坦诚相待了怎么还让自己猜呢。
苍阳叹了口气，心里也明白。
如果好感度有100%的话，现在自己解锁的大概只是10%好感度的剧情。
总而言之，感情还是不够，问不出更多东西。
理解了这点后，感觉再在这儿缠着小女主说不定还会倒扣好感，苍阳站起身准备礼貌撤退：“那行，我出去找找灵感，你在宿舍休息吧。”
观云瞬间抬头，背都离开了沙发。
为什么她突然走了，因为自己刚刚说的话？说自己喜欢独处？
看着对方离去的背影，观云拿起旁边的书翻了两页，接着合上。
按理来说现在的自己又拥有了独属空间，会很安心才对，但心中总是有些焦躁，哪儿哪儿都觉得不对劲。
啧，还不如让她在旁边坐着呢，一直看着自己……也没什么不好的。
*
苍阳哪知道观云心里的小九九，从宿舍离开后，想着今天是周末，便前往了人比较多的商店街。
正如上次拉老师所说，商店街舞台区有表演，台下观众还挺多，大家一起蹦蹦跳跳很是热闹。
苍阳跟着蹦了三支曲子，后来确实蹦不动了，找到旁边的小餐厅坐着休息会儿。
不过当她一推门听到那段欢快的二胡声时，立刻准备转身离开。
差点忘了胡拉拉在这打工，哪个学生会有病到去班主任打工的餐馆里休息啊！
不过很可惜的是她跑得不够快，听到身后有人叫她名字：“苍阳，来了就进来呀，跑什么，我能把你吃了不成？”
转头回看，胡拉拉停下演奏，笑得十分愉快，惹的周遭本来在休息的其他同学也看了过来。
无奈，走到之前靠窗的老位置坐下，苍阳随便给自己点了饮料和下午茶。
这里这么多学生，他也不会关注到自己的，问题不大。
接着，在胡拉拉端着餐食过来，顺便坐在自己对面的下一秒，苍阳开口问道：“……不拉二胡了？老板知道你这么偷懒吗。”
胡拉拉依旧笑盈盈：“老板妹妹是这届的新生。”
苍阳：“……”
所以你就把工资当成礼物收下了是吧，师德败坏啊！
看得出对方在心里腹诽自己，胡拉拉一点也不介意，倒是摆出了一副好老师的架子：“在学校生活还过得顺利吗，有没有遇到什么困难？”
面对询问，苍阳回答的挺老实：“没有，一切都很好，同学友爱饭菜好吃宿舍干净，就是……”
就是师资力量有点问题，遇见的老师感觉都不是很靠谱。
胡拉拉没有问“就是”后面是什么，装傻感叹：“那就好，我可是第一次当老师，有什么问题一定要向我反馈呀。”
苍阳：“……”
感觉反馈了也没什么太大用处。
苍阳吸了一口自己点的葡萄冰沙，看到吸管旁边的装饰小花，突然道：“说起来，我确实有个疑惑，是关于异能方面的。”
胡拉拉做洗耳恭听状：“请说。”
“大家怎么确定自己异能是什么的？”
苍阳斟酌着语句，思考怎么把自己的问题描述清楚，“有一些异能的功能比较抽象，比如说[老化]。这个异能所反映出来的现象是让生物加速生长，直至走向生命尽头，所以被定义为[老化]。”
“但如果拥有这个异能的异能者能控制住老化的速率，或者是让生物老化到一定程度后停止，那这个异能比起说是[老化]，不如叫[催化]？”
“虽然看上去最终的结果可能相似，但对异能者来说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有没有可能出现因为限定了这个异能的叫法，从而限制异能者成长的情况？”
胡拉拉认真听完苍阳的话，点点头：“你说的是哈娜同学的情况吧，这我也知道。既然你提起这个，那我先说说前情概要。”
“异能觉醒后，不是所有异能者都能完全理解自己的异能是什么，甚至会在旁人的误导中错误理解自己的异能，从而导致异能暴走。”
“哈娜有很长段时间都对自己的异能产生了误解，从而增加了学院对她异能判断的难度。”
胡拉拉语气平静，只有在这种时候，他才格外显得像个老师：“刚刚说的[老化]和[催化]，你说说这两个异能差别在哪？”
面对突如其来的提问，苍阳想了想，突然明白过来了：“区别在异能者是否能控制异能……你是说，之所以会被定义为[老化]，是因为哈娜自己无法控制异能的原因？”
或许她是能够主动停止老化过程的，但因为心理作用，无法自由控制这个过程，只会一根筋将进度推到最后，所以才被判定为是不可逆转的[老化]。
听了苍阳的回答，胡拉拉脸上又扬起玩世不恭的笑容：“我可什么都没说啊，别人的异能检测情况可是学生私密，作为老师我怎么能乱说呢。”
苍阳：“……”
看来没有理解错。
好歹胡拉拉是把自己想知道的事情漏了出来，苍阳决定不在心中腹诽他了——仅此一次。
看她一副独自沉思模样，胡拉拉突然道：“你应该知道异能暴走吧。”
苍阳：“知道，这次我们班有一个不还暴走了吗，乱射空气|炮的那位。”
胡拉拉：“异能暴走，是无法完全控制自己能力的异能者都会经历的事情，他们就像是一罐被狠狠摇了的可乐，随时都有爆炸风险，一旦爆炸就会殃及周围的人。”
“如果我告诉你，哈娜同学她现在正是这么一罐危险的可乐，你愿意因为自身安全而离她远些吗。”
苍阳皱起了眉：“你的意思是……”
胡拉拉：“异能是每个人的一部分，否定自己的异能便是否定自己，这种情绪积压到极点也会引发异能暴走。”
“不过人类本质就有为自己排解问题的能力，所以在经历过异能暴走之后，异能者对自己的异能掌控度会变高，也能借此明白自己究竟拥有怎么样的异能——也许哈娜同学等待的就是这样一个时机。”
苍阳：“……这就是学校对于她异能不确定性所作出的应对方案？等她自己心里崩溃从而引发异能暴走，让她自己解决问题？”
胡拉拉只是静静的看着苍阳：“学院会保证每个学生不会受到太大伤害，但也有可能会出现意外情况，比如距离可乐罐太近的同学会被爆炸所波及。”
所以说这个，是让自己离哈娜远一些的意思吗。
苍阳：“距离哈娜的爆发期还有多久？”
“估算下来至少半年，当然，也会因为个人的情绪波动而加速。万一受到强烈刺激，当天爆发也不是不可能。”
苍阳：“不轻举妄动的情况下，至少是万圣节以后了对吧。”
胡拉拉点头，随即挑挑眉：“怎么，你有什么特别的想法？”
“我就是在想，这事儿说到底不就是让异能者冲破那一口气，认清自己吗。”
苍阳用勺子戳戳自己的葡萄冰沙，“也许用不着这么暴力，人的嘴长出来不就是为了交流。”
“我不会刺激到她，能让我试试解开她的心结吗？”
“毕竟就这么让可乐瓶爆炸的话，她一定会很痛吧。”
第24章
自从周末聊过以后，观云发现苍阳变得忙碌起来了。
其直接体现在她和打工狂魔柴喜一样，就算到饭点也经常看不见人，连煮饭人都纳闷地过来瞅了一眼——毕竟苍阳平日可是积极吃饭第一人，而现在好几次拖到一两点过才吃，非常不健康。
而今天，观鱼跃刚将餐盘端过来，就看到观云提起打包盒子准备回宿舍。
“不在这里吃？”
观云：“嗯。”
见对方说完头也不回的就离开了，观鱼跃看着空空荡荡的四周，活像个孤寡老人：“这还真是……”
过了会儿，观鱼跃面前坐下一个水蓝色头发的女生：“说好的介绍你妹妹呢，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观鱼跃叹气：“她性子比较冷先走了，抱歉让你白跑一趟。”
水蓝色头发的女生一点也不介意，温柔摆手：“别这么说，那孩子过去的日子本来就糟糕，现在又突然改变了环境，独一点是难免的，等下次有机会再说吧。”
“你不是要转去你哥的学校吗，接下来很难见面了吧。”
“还有寒假和暑假呢，怕什么。而且明年我们两所学校会进行交换生交流活动，说不定到时候我还得回来呢。”
观鱼跃“呃”了一声：“你来就行了，别把你哥带过来，我看着他就烦。”
温柔女生同样叹了口气：“我会看着他，不让他来烦你们的。那么等寒假时你再介绍妹妹给我吧。”
观鱼跃点头叹气：“只能这样了。”
说着，她突然道：“除了我妹妹，我还有个朋友也想给你介绍。”
“柴喜么？我和他认识，之前他去我家那片海岸打工，我就加了他好友。”
“不是。”
观鱼跃摇头，“是我在学院里认识的朋友，总之……感觉我妹妹挺喜欢她的，看看暑假能不能约出来一起玩。”
不然看着这苍阳不来吃饭，观云也回去自闭的表现，观鱼跃怀疑自家妹妹根本不会跟着自己单独去哪儿，约不出人到时候就尴尬了。
唉，虽然不是不能理解对方见色忘义的行为，但到底谁才是她姐姐啊！
观云到现在都没有叫过自己一声姐，实在不行，叫妹也可以啊，总好过冷冰冰的一声“观鱼跃”。
不过也不怪她，毕竟相隔了10年之久，就算是双胞胎也做不到立刻亲近。如果没有苍阳在中间做沟通的桥梁，大概率她俩到现在都是普通同学关系 。
所以到时候还是先约苍阳吧……感觉约到了苍阳的话，再叫观云成功率会高上很多。
而此时此刻，被观鱼跃念叨着的苍阳吃完嘴里的三明治，满脸愤怒地看向对面人。
“拉老师，我按照你说的报你名号去找那位学长，结果人家没有给我打折，反而还让我双倍付款，这是怎么回事！”
胡拉拉双手拢在自己的袖子中，瘫在老爷椅上道：“看来现在老朽在江湖上的名声不好用了，唉——”
“什么现在不好用，就没好用过吧！你那臭名声，我真是信了你的邪才报你名字。”
无端被队友背刺，苍阳往旁边地上一坐，捅捅他的腰：“这次就不让你还钱了，但得告诉我，你到底对那个学长做啥了，我真挺好奇的。”
胡拉拉眼睛一转，突然趴了过来：“上次万圣节时我太难过了，吓他吓得有点厉害，还在他正准备告白时过于替他炒热气氛，让他惊喜到摔倒了。”
苍阳：“……感觉你就在学生时期没做过好事，谁允许你当老师的。”
胡拉拉坦诚：“校长啊，我说我毕业不知道该做什么，她建议我来当老师，我就来了。”
苍阳：“……”
一个敢劝，一个敢当。
胡拉拉说完后，继续用期待的目光看着苍阳，似乎在等待被问问题。
叹口气，苍阳顺了他的意：“所以呢，上次万圣节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你这么难过？”
终于说起想说的事，胡拉拉坐直身子，摆好姿势望向远方，目光深远且忧郁：“因为我准备和大家一起喝的酒没了，那可是我辛辛苦苦酿造了三个月的酒啊。”
苍阳：“以防万一我先问一句，咱们的校规允许喝酒吗？”
胡拉拉：“当然不行，大家可都是未成年人，怎么能喝酒呢！”
苍阳：“……”
那你低声些，这事难道很光彩吗。
胡拉拉长叹一口气：“总之，没能和朋友们喝酒面对面谈心，这可是我人生遗憾啊，想想就让人难过。”
苍阳换位思考了下：“确实，如果我准备了聚会最后无法进行，我大概也会难受。”
胡拉拉：“是吧，所以我吓吓别人，发泄一下情绪也很正常吧。”
苍阳：“……这就不正常了。”
天知道刚刚为什么心里冒出了“要不要同情一下他”的想法，苍阳通过回忆自己被迫加价的订单，完美冲淡了对胡拉拉的怜悯之心。
“总之还是谢谢你介绍人给我，不然要我去搞懂他们每个人有什么异能，可以接什么单子得费很大功夫。”
胡拉拉：“嘴上谢谢没什么意思啊，不送点实际的东西？”
你能不能有点师德啊！！
苍阳真想反手把他给举报了，最终还是冷静下来：“下次一定。”
胡拉拉：“那我等你啊～”
从对方打工的小餐厅里走出来，苍阳感觉自己老了5岁，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疲惫。
不过当她看到隔壁文具店正在买东西的人时，一下又打起了精神：“观云！你来买东西呀？怎么不在网上买，跑一趟多麻烦。”
“看着实物买东西比较安心。”
观云将手上看了得有十分钟的钢笔放下，不动声色打量着苍阳出来的那家店，“煮饭人问你最近怎么不来食堂吃饭？”
“啊，我最近有点事，不过已经解决好了，明天起还是在食堂吃。”
苍阳随口回着，接着忍不住邀功，“你们三个的衣服我有想法了，放心，到时候绝对不会丑到需要我在旁边陪你丢脸！”
观云：“所以这几天你一直在忙衣服的事？”
苍阳：“差不多吧，虽然还没开始设计，但总有点子先冒出来。我就去问了下学长们，看能不能帮我实现这些想法。”
观云心情好了许多：“嗯，那我就期待了。”
苍阳好奇道：“你呢，你们食物组进展如何？”
观云僵住：“……还行吧。”
“我看柴喜经常把自己做好了的东西带回去给小泥巴吃，怎么没见你打包东西回来？是不是背着我们偷偷吃光了？”
苍阳调侃着他，没注意到对方神色有异，“听说你们需要按照不同的主题设计出一道食物，柴喜的主题是肉食，你的主题是什么？”
观云犹豫了两秒才道：“甜点。”
苍阳：“不错唉，感觉你能做出很多精致漂亮的东西。”
想想上次穿得像个粉蓝色风铃一样的小女主，苍阳不由开始幻想她会做点什么。
颜值党标配马卡龙？或者是翻糖小蛋糕？嗯，干脆高级一点，既然是主角那就整点分子料理！
完全不知道苍阳心中想的美事，观云回忆前两天烤出来的焦炭，面上表情平静：“我会加油的。”
他觉得自己不是笨手笨脚的人，前几次情况一定是意外，只要多练几次自然能做出像样的东西。
就是希望那谁…唐糕别总在旁边说自己没在食物中融入爱，这种抽象的话到底谁能理解，难道要自己边做甜点边对甜点表白吗？
*
维持着这个想法，两天后，在新一节创造系特色课程中，观云终于端出一盘能看出原形是什么的食物。
唐糕非常严肃地掰了一小块塞进嘴里，也不评价味道如何，只是摇摇头：“没有爱。”
观云麻木道：“先不提爱不爱的，能吃了吗？”
说到这个，唐糕也纳闷了起来：“步骤都是对的呀，为什么你做的东西都是糊的呢？”
观云：“……”
你问我？
唐糕叹了口气，拍拍旁边的烤箱：“这次我们用的厨具全都是用异能加持过了的，制作者的心意会融入食物中，所以……你在把原材料送进烤箱之前，想了什么吗？”
观云：“什么都没想，就只是希望它这次别糊。”
唐糕露出头疼表情：“不对不对，你要怀揣着幸福感把它们送进去，就像送去上学的小孩一样，希望它们在烤炉里能够成才。”
观云：“……”
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成才了过后就把它给吃了吗，这不是更残忍？
唐糕：“嗯……这点上来说柴喜同学做得很好，你要不要去问问他心里在想什么，学习一下对方的心路历程？”
观云：“我问过，他说想着把这些东西给他家的狗吃，自然而然就做出来了。”
唐糕一拍手，眼神亮亮：“对呀对呀！食物所诞生出的意义就是给别人吃，就像柴喜同学想给狗狗吃一样，观云同学你也一定有想让谁来品尝吧！”
观云：“狗和人能一样吗……”
唐糕：“重点不是这个呀，重点是你想给谁吃，怀揣着想让对方喜欢的心情，这样才能做出更好吃的东西！”
观云脑子里冒出个名字，刚想说什么，就听唐糕补充了一句：“这就是融入爱，融入你对对方的喜欢，这样才能做出完美的甜点～”
观云：“谁喜欢……”
话没说完，一个熟悉的女声插了进来：“观云！柴喜！我来探班啦～”
苍阳从大树后探了个头，笑嘻嘻冲着这边打招呼：“有学长建议我们好好观察模特的行为再设计衣服，我就先过来找你了。”
说着，她和哈娜一起走过来，满脸好奇：“怎么？你们刚刚在说什么，你喜欢谁？”
第25章
时间倒流回半天前，在观云还在认真揉面团时，隔壁上课的服装组正在欢迎新老师。
其实也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老师，只是一些被推出来负责教初级生的学长们。
毕竟服装设计说到底还是得先画出来，但画画可不是几天就能学会的东西。
所以最终服装组选择使用外援，让一些擅长画画的学长们参与其中，一起负责定稿设计。
当然，设计思路和基础外形还是由初级生完成，学长们只不过是起到了一个工具人的作用，免得部分人绘画天赋太过卓群，试图将抽象派变成三次元衣服。
苍阳和哈娜分到了一位学哥，名字叫羊绒。
人看
上去温温柔柔的，就是看着特别怕冷，内里穿着高领毛衣，外面还套着羊毛衫，脑袋上甚至还有顶毛绒帽子。
说真的，苍阳都不敢靠近他，感觉对方一动就静电噼里啪啦乱响，生怕被殃及池鱼。
所以三人都保持了非常礼貌的距离，羊绒轻声细语地询问着两人有没有设计思路，可以提前和他讨论讨论。
苍阳心中有想法，但也只是想法而已，就和很多没有接触过绘画的人一样，她不知道该怎样用画面去展示。
直白一点说，那就是她甚至都没想好衣服该做什么款式——是裙子还是裤子？是长袖还是短袖？
再细化到颜色、风格、布料……这些通通不知道。
羊绒一点也不意外，甚至反过来安慰道：“有整体设计想法的话已经很不错了，不用着急，我们要不要先去观察一下模特？”
他慢慢向两人传授着自己的经验：“不同的人会带给别人不同的印象，这种印象可以从抽象转变为具体存在。比如颜色的话，有活力的人容易让人联想到橙色；而材质的话，叛逆的人会让人联想到金属……”
“这次C主任给你们的要求是衣服需要符合模特的特性，我们还是需要好好观察模特才行。”
苍阳和哈娜都认可了这个观点，苍阳还感叹道：“不愧是搞艺术的，研究的这么彻底，学到了。”
学哥腼腆一笑：“观察别人是我的兴趣，我也从中获益良多。”
商议完毕后准备开始行动，哈娜只用负责观察苍阳，而苍阳还有其他两位模特。但游戏组保密性很强不让别人进入，于是最终和哈娜一起前往食物组的地盘，打算先看看观云的情况。
刚到时，苍阳便听到了观云和唐糕的对话，她们似乎在说什么“喜欢不喜欢”。
好歹是小女主的御用僚机，当然得走在消息第一线，于是她立刻上前加入对话。
只不过观云没有回答的意思，在她出现的第一秒就转过身，将烤出来的东西倒进垃圾箱里。
“哎哎，不是能吃吗，让我尝尝？”
注意力瞬间被转移，苍阳心疼起被丢掉的食物，三步化作两步，伸手抢救起了一个，还美滋滋地在观云面前炫耀了下。
观云面无表情：“我可没钱陪你的致癌费。”
苍阳：“明明没有烤糊，哪儿那么容易致癌。”
说着，她直接把饼干往嘴里一扔，嚼了两口后动作慢下来，脸上浮现出疑惑神情，又认真嚼了好几下。
含在嘴里犹豫半晌还是咽了下去，苍阳斟酌着语句开口：“这是研究的什么新口味吗？还挺独特的。”
所以说了别吃……
观云在内心叹了口气，看向她：“是什么味道？”
食物组提供的这些厨具都是经过了异能“附魔”，这种异能十分特殊，对制作食物的厨师本人来说，食物还是正常的味道，但别人来吃会有所改变。
这也是观云对唐糕每次品尝完后评论不满的原因，光说一句“没有爱”，根本不知道哪儿该改进——当然，他也知道自己首先要做的是别烤糊。
苍阳不知道这是异能厨具所导致的问题，心里也奇怪怎么能做出这种味道，老老实实回复：“感觉像是在嚼橡皮。”
要不是刚刚看到唐糕也拿起来吃了，不然她铁定觉得这是小女主的恶作剧。
观云抿抿唇不说什么，而旁边的唐糕终于插上了话感叹道：“是吧，就是没有爱的味道。”
接着，在唐糕的解释下，苍阳终于搞懂了这些厨具的特殊之处，也明白自己刚刚吃的饼干为什么是橡胶味的了。
你们异能世界的异能……还真是有够唯心主义的，居然还能通过制作者的心境改变食物的味道。
接着再看眼那饼干，苍阳回过味儿，委屈感叹：“观云我对你这么好，你就给我吃这个。”
观云：“……这又不是做给你吃的，只是练习。”
唐糕在旁边不赞同道：“尊重食物，练习制作出来的食物也是食物，要不是前几次确实不能吃，不然我不会允许你丢垃圾桶的。”
几人说着，旁边突然传来柴喜的声音。
他惊喜于在这里看到苍阳她们，打招呼道：“你们不上课吗，还是说摸鱼来这儿吃东西？”
听苍阳解释了来历后，柴喜点点头：“你们服装组还真是严谨。对了，我刚刚做了肉脯，要尝点吗。”
苍阳当然愉快答应，几人当即找了个空闲地方坐下，配上茶水，变成了愉快的下午茶时间。
柴喜将自己放着肉脯的盘子端来，表情有些不好意思：“因为要给宠物吃，所以我没加调味，可能不太好吃，要不我再去调个蘸料……？”
唐糕摇头：“不用担心，因为有异能厨具的加持，根据你想法不同会吃出不同的感觉。只要有爱，自然能弥补上一些调味的不足。”
闻言苍阳好奇极了，刚刚吃过橡胶味饼干，现在不知道能吃出什么味的肉脯，伸手拿过一片直接放进嘴中。
肉脯是经过烤箱烘干的，软韧有嚼劲，表面像是裹足了蜂蜜，顺着这股甜又漾开肉的咸香，让人想要继续多吃几片。
苍阳眼神一亮：“甜甜的，好吃！”
在旁边和透明人似的哈娜拿过茶杯喝了一口，难得也发表了意见：“有点辣，但很好吃，谢谢款待。”
看来经过异能加持后，肉脯根据不同人变换成了口味，唯一相同的便是都很好吃。
注意到观云在一旁沉默，苍阳担心小女主被打击到了，凑上去转移注意：“你吃的是什么味儿的？”
“普通的咸口，但是口感很脆，很香。”
观云转头看向柴喜，认真问道：“你做这东西时在想什么？”
柴喜也在嚼肉脯，不过在他嘴里这东西没盐没味，就吃个肉香：“我在想小泥巴最近有点牙结石，得把肉脯烘干一点，看能不能把牙结石给磨下来。”
观云：“……”
观云看向苍阳，整的苍阳嘴里的肉脯差点卡喉咙：“咳，先说，我没有牙结石啊。”
谁问你这个了……
唐糕看观云还在头疼，突然建议道：“要不观云同学和苍阳一起做道甜品试试？记住这次当同伴的感觉，也许能有新突破。”
其实这个建议之前唐糕也提过，让柴喜和观云一起试试，但效果不佳，柴喜自己都被带歪了，最后做出一堆橡胶口味的肉松面包。
不过看样子观云对苍阳态度明显不一样，也许能靠友谊的力量挽救挽救。
苍阳就这么突然被拽过来当临时工，横竖都是解决小女主的问题，她自然满口答应：“当然没问题，这样还能顺便观察一下我模特，挺好。”
观云想不通这能有什么突破，刚想嫌麻烦拒绝，转头发现苍阳整个人明显兴致勃勃，甚至开始翻起甜点菜谱，看能做点什么。
“别说，我还真会几道甜品，观云你想吃什么？如果喜欢咸口的话，咱们试试咸海盐曲奇？或者咸蛋黄芝士饼干？牛舌饼和椒盐桃酥我也会。”
不等观云接声，旁边的唐糕第一个震惊：“前两个还好说，苍阳居然还会做这么复杂的点心？好厉害呀。”
“我原来去烘焙体验工坊打过工，本来只是打杂的，后来找上我当指导的学员太多，不得不学了很多菜谱‘转正’。”
说完这话，苍阳又开始打补丁：“不过这也是两三年前的事，基本操作也都忘干净了。唐糕唐糕，菜菜，带带。”
唐糕被她的语气逗笑，瞬间从老师的身份里跳出来，红着脸佯装严肃：“我只能指点几句，一切都得你们自己来。”
“好好好，能在我们炸烤箱时帮个忙就好。”
苍阳很容易满足，转头看向观云：“想好做什么了吗？”
观云把拒绝的话咽回了肚子，回忆着苍阳刚刚提出的几个选择，问道：“有没有甜咸口的。”
这点心做出来又不是给自己吃，难道不该选她喜欢的口味吗。
苍阳理解了
他的话外音，瞬间露出个笑容：“那做海盐巧克力卷如何，不会太甜腻，略微有些咸口，我想我俩都会喜欢。”
猝不及防被她笑容闪了一脸，观云停顿片刻，转身去拿食材：“嗯。”
他算是明白为什么苍阳去普通打杂工，最终都能被逼的转正了。
对那些只是来体验烘焙的人来说，谁管你烘焙技术如何厉害，选老师首要的加分项不就是情绪价值足，以及脸好看吗。
这两点基础下，那她不当老师谁当……
第26章
拿够了材料，苍阳和观云站在操作台前，洗好手穿好围裙准备开始动手。
看着面前一堆东西，苍阳远古的记忆回溯，想都没想就开始按照步骤整理起来。
鸡蛋，面粉，黄油，黑巧克力，可可粉，奶油……
按照等会儿要用到的顺序依次排列好，甚至连工具都摆放到恰当的位置，看上去特别有仪式感，感觉下一秒就要开始授课。
苍阳也察觉到味儿不对，及时停止了自己整理台案的动作，尴尬一笑：“呃，职业病，职业病。”
接着，她将菜谱和操作过程直接投屏到半空，鼓励道：“来吧，我帮你打下手，我们先做面包卷的面糊。”
观云好歹也是做过几次的，手上的动作虽然不算熟练，但也算有条不紊。
苍阳则在旁边时不时帮他分离一下鸡蛋，或者过筛一下面粉，动作非常利索。
到中途她甚至轻轻哼起了歌，观云看了她一眼：“你很喜欢做这些？”
苍阳抬头有些疑惑，接着反应过来：“哦，因为我看上去心情很好？”
观云点头，苍阳一边给黑巧水浴加热，一边轻快道：“不，而且正相反，其实我不太喜欢做饭唉。”
烘焙对她来说就是上班，一次两次可能还行，当同一款饼干要做上30多次，不停歇地向学员解释下个步骤该怎么做时，很难不看着饼干就发怵。
观云：“那你为什么要答应和我一起做这个。”
不喜欢的事情就不做，这可是观云心中的理念之一。他无法理解那些为了讨好别人而强迫去做某事的人，就像无法理解现在苍阳的行为一样。
“虽然我不喜欢烘焙，但我很喜欢这种氛围。”
苍阳顺手将过好筛的面粉递给他，“一遍遍地做饼干确实让人烦躁，但每次和我一起努力的人都会带给我不同的经历与感受，这还是让人很快乐的。”
“比如说过去我遇见的那些尝试烘焙的人，有人是想让最近不高兴的恋人开心；有人是想对朋友恶作剧还自带芥末；更简单的，只是想尝试没做过的事让自己开心——谁会讨厌这种单纯又美好的情绪？”
看着小女主闷声搅面糊不说话，苍阳一边探头看面糊状态一边继续：“所以对我来说，和你一起做蛋糕让我很高兴，毕竟我可是很喜欢你的。”
搅蛋器咔一声抵在了不锈钢盆里，溅起的面糊跃到观云鼻尖和下巴上，看上去有些滑稽。
“手酸了？要不要换我来？”
苍阳顺手扯了旁边的纸巾想要替他擦掉，接着就看观云别过头自己用手抹了抹，沉默地继续搅面糊。
呃……自己刚刚说错了什么话吗？
苍阳回忆无果，友好提醒道：“再搅就要上筋了哦，该混合蛋黄了。”
观云：“……”
停下动作，观云开始往面糊里加蛋黄，只是一次性倒了太多，混合起来有些麻烦。
苍阳默默看着，像是想起了什么笑道：“说起来，过去有个小女孩学员找到我，说让我穿上她喜欢角色的cos服教她，那也是一次新奇的体验。”
过去苍阳不太明白这种想法，现在和小女主站在一起做甜点，她又有些理解了——那不就和自己现在的状态差不多嘛！奇妙的破次元壁感真叫人着迷。
观云没听懂她这个感叹，不过瞥了一眼明显陷入美好回忆的她，手上动作顿了顿，突兀出声打断：“接下来做什么？”
“哦哦，往面糊里加巧克力就行。”
苍阳回过神，直接将已经融好的巧克力和可可粉推过去，“那我先去预热烤箱。”
走到烤箱面前，旁边站着正在帮另外一组同学观察点心状况的唐糕。
唐糕先是冲她笑笑，接着指着左手边下面的烤箱：“用那个吧，我觉得平日里最好用的就是它了。”
“好嘞，谢谢。”
苍阳蹲身，拧好烤箱定时后，嘴里絮絮叨叨不知道在说什么。
唐糕好奇地往她这边看了看，忍不住开口问道：“苍阳，你在和烤箱商量什么呢？”
“不是说这烤箱有异能嘛，我就在想，烤之前要不要给它说两句好话，万一它就听进去了呢。”
苍阳嘻嘻一笑，一点也不觉得自己这行为有多奇怪，甚至还伸手刮了刮烤箱的表面：“好姐妹，这次你就让让我吧，我们观云妹妹已经很努力啦。”
唐糕失笑，同时又有些羡慕观云：“这次一定可以的。”
于是预热完烤箱的苍阳回去，信心满满地告诉观云：“这次铁定能行，我和烤箱商量好了，你尽管放手去做。”
观云正在打发蛋清呢，一个没留神被逗笑了，接着清咳一声绷住脸：“要是还不行怎么办。”
“那我再去和烤箱聊天，到时候一定就能和它混熟了，让它暗箱操作。”
苍阳轻松回答着，去准备奶油所需要的材料，中途还顺手从隔壁偷了俩草莓，塞了一个到小女主嘴边。
观云现在看到草莓心里就有种莫名情绪，没说什么张嘴便咬了下去，接着就被酸得眼睛一眯。
苍阳看对方这表情，整个人一愣：“酸吗？”
观云努力克制着维持淡然表情，紧紧皱着的眉头还是展现出了不适：“好酸。”
“我吃着的是甜的呀，嘶，看来运气不太好，拿了个特酸的。”
就在苍阳递给观云水清嘴时，旁边走来个学姐：“你们吃了这个草莓？”
苍阳张口心虚道歉：“偷吃了俩，抱歉啊，不过这草莓好像有特别酸的，你们用的时候小心些。”
“这草莓酸吗，不可能吧，这是我们用异能催化出来的草莓，不可能酸啊。”
说着，她突然反应过来，“哦！不过清洗的时候用异能厨具处理了一下，那厨具说是能够尝到食用者当下的心情，特别酸的话……”
她挠挠头，不负责任猜测着：“……吃醋？”
说着，她端着那盆草莓走远了：“哎，嫉妒让人丑陋啊——”
观云：“……”
苍阳转头，好奇：“这……你怎么了？”
观云面不改色地撒谎：“我想到别人能做出正常的甜点，但我没办法做到，心里很难过。”
苍阳脸上表情顿显慈爱：“没关系，咱们一步一步来嘛，你这才做了几次，已经不会烤糊了，很厉害的！”
观云：好像没有被安慰到。
看着小女主低头搅奶油，苍阳继续道：“这几天我都陪着你，咱们多试试？”
这几天都陪着……？
观云手上动作停住，长长的眼睫颤了颤，接着抬眼看向苍阳：“真的吗？”
苍阳从小女主眼里读出了一丝期待，再加上她那弱弱的一声询问，心里顿时软了下来：“嗯，当然，我们多换几种类型的甜点，说不定有你更擅长的。”
观云嘴角微微勾起，接着将巧克力粉混进奶油里搅拌，看着本来洁白的奶油逐渐染上黑色，又从旁边拿过海盐撒进去增加风味。
“姐姐，我好担心到最后都做不出好吃的点心，到时候该怎么办？”
不可能，你可是女主，做什么都能成功，怎么对自己这么没信心。
苍阳想着这孩子过去的经历，叹了口气，又靠近了两分：“这还有两个月，别提前唱衰呀，指不定这次做的东西就很拿得出手了呢。”
她果然很吃自己卖弱。
观云卖惨适可而止，露出一个笑容：“嗯，我相
信有姐姐陪着我，一定会成功的。”
不料他这话说完，苍阳突然脸色微妙起来。
嘶——是不是有点奇怪？
这种“互相扶持坚持到最后”的剧情怎么想都有点关键，能让小女主说出这话，对面的人不应当是自己啊。
总觉得这是面对某位攻略角色的剧情……
自己该不会又抢了别人的坑吧！！
得出这个结论后苍阳脸色就变来变去的，观云看在眼里，抓着搅拌盆的指尖用力到有些发白。
“姐姐后悔了吗，是不想陪我了？”
苍阳立刻收回思绪摇摇头：“不是，我就是想到了些别的事情。”
“姐姐，尝尝奶油味道如何？”
似乎是不想再让她想其他事，观云用旁边干净的小勺子挖了勺，突兀递到她嘴边。
苍阳张口接了，感叹着小女主现在居然也会做这种亲密动作，点点头：“我觉得可以！”
“那就好。”
接下来的事情就很简单了，蛋糕卷的坯烤好晾温后，在苍阳的帮忙下，观云顺利加入奶油卷好了漂亮的蛋糕卷，切成适合的大小，先是分给了苍阳。
“卖相很不错嘛，毛巾面也很好看。”
苍阳夸了夸，接着直接咬了一口，眯着眼赞叹，“好吃，甜咸搭配果然一绝，你这不就成功了吗！”
“我俩是参与制作的人，所以只能吃出它本来的味道，重点还是别人来吃的感受。”
因为苍阳给的菜谱很详细，再加上她时不时就在旁边提点一句，再笨手笨脚的人也没办法失败。
观云也尝了一口，普普通通的海盐巧克力卷蛋糕，没什么特别之处。
听说她们做好了，唐糕柴喜都走了过来，苍阳举着切好的蛋糕卷四处张望：“哈娜呢？”
下一瞬间，小姑娘从阴影里钻出来小心打招呼，给苍阳吓得一哆嗦，差点把蛋糕落人头上。
到了品尝环节，苍阳期待地看着对面三人，等着他们的吃后感。
唐糕先咽下，接着看着盘子里的蛋糕：“嗯……”
柴喜一边歪头一边嚼，表情困惑：“嗯？”
哈娜倒是没什么特别反应，小口小口快速吃完了蛋糕。
最终还是唐糕先开了口，她看了一眼观云，又看了眼苍阳，小心道：“感觉……好重啊。”
“不知道是什么情感，但就是觉得好重啊。”
苍阳：“？”
这是什么奇怪的形容？
第27章
如果说嘴里的东西没有味道，又或者是太过难吃，苍阳都能理解。
但说给人感觉很“重”？这种描述方式确实太过抽象，总不能是这东西一进嘴里就压舌头吧。
唐糕明显是有点受不了这种感觉，吃了两口后确实不太能继续，将蛋糕放在了桌面上。
苍阳看向吃完了的柴喜和哈娜：“你俩能吃下？”
哈娜似乎有点疑惑，小心地缩了缩手：“我觉得还好，就是口味稍微厚重了些，其实我挺喜欢。”
柴喜则直白道：“怪怪的，但能吃，能吃就行！”
你倒是不挑……
苍阳吃不出来这蛋糕卷有什么奇怪的，一旁的观云也没太在意众人的评语，在苍阳看过后还疑惑地歪歪头。
但现在能做出可以吃的蛋糕卷，小女主的进步还是神速，不如再趁热打铁多稳固稳固。
还没等着苍阳张口邀请她继续努力，从身后就传来招呼声：“苍阳。”
对方声音软绵绵的，回过头去，果然看见了上午的新晋老师羊绒。
羊绒走过来，先是对周围人也笑着点头打了招呼，微微弯腰靠近道：“观察有结果了吗？”
观云抬眼，视线在两人的距离间来回了几次，接着将目光定在羊绒脸上：“这位是？”
“这是帮我们画设计稿的学长，名叫羊绒。”
做完介绍后，苍阳拉过旁边的凳子让他坐下，开玩笑道，“怎么了学哥，还带视察工作的呢？”
羊绒温和一笑，还没等说什么，便看到了桌上放着的蛋糕卷：“在吃下午茶吗，看来我来得太凑巧了些。”
顺着这话口，苍阳热情递过去：“来一块吧！”
递完，就满脸期待的看着他，等待对方的评语。
羊绒如她所愿尝了一口，接着垂眼品味了一会儿，看着苍阳的期盼表情道：“这是用异能厨具做的吗？那厨具的特殊功能是什么？”
不知道对方为什么突然问这个，唐糕插话解释道：“通过制作食物的人的心意或是情绪，能改变食物的口感及味道。”
“啊，那很可惜。”
羊绒抱歉道，“我天生对情感情绪的感知不敏锐，没办法尝出这些甜点中独特的味道。”
苍阳有些意外：“没法尝出的意思是……你吃着蛋糕就是普通的味道吗？”
“是的，不过看你们表情或许这蛋糕味道会比较奇特？”
说奇特感觉有点伤小女主的心，苍阳直接复述唐糕的感受：“似乎是尝起来比较重，可惜我也参与了这次甜点的制作，所以我尝不到。”
“重吗……”
羊绒若有所思地看了眼观云，发觉对方一直在盯着自己后，笑了笑：“感觉也能理解。”
这是理解了什么？
没等苍阳细问，羊绒便转移了话题，温柔道：“大家准备开一个小例会，探讨一下各种布料材质搭配的问题，我们先回去吧。”
听到要开会，苍阳应了一声，放弃了继续和小女主纠结做甜点的事，起身准备离开。
不是说要陪着我吗。
观云脑中闪过这个想法，但接着被自己这莫名其妙的心思刺激得直皱眉，活像是感觉有人在夺舍自己。
等到苍阳她们离开，唐糕问观云道：“今天还要再做点心吗？”
“……不做了，我想休息会儿。”
*
回到服装组的授课区，关于服装材质的讲解还没开始，苍阳立刻拉着哈娜找了个前排位置坐下。
羊绒也跟着坐到了她们旁边，解释着接下来的课程内容：“等会儿会有人拿来布料卡和色卡，推荐上手去摸一摸，各种布料会给人不同的感觉，有利于你们考虑整体设计风格。”
苍阳想到之前他说过的话，出声问道：“除了单纯的布料，我应该还能用其它东西来做衣服吧。”
“当然，设计就是不要被眼前拥有的东西限制住了思路。不过如果用其他材料的话，得考虑一下模特的穿着感受，万圣节晚会还有迷宫闯关机制，是否便于活动也得考虑。”
听到这里，苍阳拍了拍自己衣服：“这点可以放心，对我而言衣服就得耐穿好穿，什么都得为舒适度让步。”
羊绒露出赞同笑容：“那你们想好用什么样的材质做衣服了吗？”
本来以为会得到“没有”的回复，没想到哈娜和苍阳居然都点点头，显然想好了。
“居然都想好了？”
羊绒看向苍阳，“我看你还没有去找观鱼跃，以为没确定呢。”
“观鱼跃游戏组那边管的很严，禁止走漏任何游戏策划内容，我没法探访。不过好歹是对双胞胎，她俩的本质还是挺接近的，只不过因为经历不同而导致性格不同。”
苍阳语气轻松，看着前面的学长们抱出一大摞布料，准备问哈娜：“要不要去摸……”
转头，那小姑娘已经不在了，苍阳沉默片刻，习惯了她的神出鬼没：“她什么时候走的？”
羊绒倒是注意到了：“刚走没一会儿，她好像在那边看到了喜欢的布料，急着去确定了。”
“那刚好趁她不在，我还有事情想问。”
苍阳解除通讯器的隐私模式，向对方展示自己列好的一个清单：“虽然学哥只负责画图，但毕竟在创造
系呆了这么久见多识广，能帮我看看这些想法的可实现性高吗？”
羊绒凑过来，一条一条看着列表上的内容。
“外附机械骨骼这个倒挺好解决，不过你得去找有重力控制的学长减轻一下骨骼重量。”
“至于用有生命体的生物来制作衣服……得考虑穿着这衣服的人身安全，找一下有结界异能的学长吧。”
羊绒考虑细致周全，苍阳连连点头：“对对，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我已经提前联系好了有这些能力的学长，不过有点我一直都很担心。”
“像是外敷机械骨骼这种都需要贴身调试，学哥认不认识可以改变自身体态，或者能够模仿成别人的学长啊？”
羊绒沉吟片刻：“我确实认识一位，不过对方似乎只在周末接单，我把联系方式给你吧。”
苍阳谢过他，将人加上后暂时放了放，等到服装组的布料课程结束、吃完晚饭后，这才回宿舍聊了起来，直接说明自己来意。
【匿名：想要委托成学校里的学生？真人的话我不变同款脸，如果只是照你所说，当模特试衣服的的话没问题】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对方的昵称是匿名，但感觉做这种生意的总会安全意识比较高，苍阳也没太在意。
【苍阳：好，我定制的机械骨骼短时间内没办法完成，那我们下周末见】
【匿名：好嘞老板】
终于，约定的时间到来，苍阳在宿舍里见到了这位神秘的匿名学长，被对方的脸硬控2分钟后，默默开口：“能不能……随便换张普通点的脸？”
面对着脸上用“目目鼻口”四个字取代五官的人，她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保持正常对话。
“抱歉老板，因为你是让我模仿现实中存在的人，为了避免违法只能这样，反正你又用不着我的脸嘛～”
匿名学长服务精神很良好，温言软语劝着，生怕自己到嘴的生意飞了。
道理也是这么个道理，苍阳让其在客厅稍等，自己从卧室里搬下巨大的外附机械骨骼支架。
这就是之前找学长定制的东西，为了瞒过观家双胞胎的视线，可是她大半夜跑出去收的货，平时藏在卧室也不敢拿出来。
匿名学长将自己的身形按要求变得和观鱼跃一致，在苍阳帮助下套上了那层复杂的骨骼。
“老板，这是你们万圣节的服装？还真够麻烦的。”
“嗯，只是基础骨架，其实还没有设计好，如果穿戴上有觉得不舒服一定要提出来。”
苍阳动作十分小心，毕竟她也不知道这位匿名学长是男是女，维持着尴尴尬尬的距离，只把对方当成一个人形支架。
匿名学长：“活动起来似乎有些僵硬，关节那个地方要不要做成二段式的？现在一段式还是有点卡手。”
苍阳：“好，我记下了。”
匿名学长：“这个地方就别用弹簧连接了吧，直接换成弹性布就行，反正只穿这么一两次，弹性布完全能够撑得住磨损。”
没想到这位“替身”还挺有见解，苍阳认真记录着对方的意见，时不时还发出询问。
苍阳：“如果我想加上头顶的骨骼部分，是不是改一下材质比较好？”
匿名学长：“改吧改吧，现在这个本来就挺挡住视野的。”
苍阳：“其实我觉得这部分的机关有些夹头发，你看需不需要直接取消掉。”
匿名学长：“还好，内层都做了软包，不碍事。”
等着观鱼跃那套外附机械骨骼质检完毕，苍阳松了口气，转身去抱观云的那套。
而匿名学长也借此机会再次改变身形，进入新一轮替身工作。
转身就见这人身形已经变了，苍阳有些好奇：“可以随便变换身形的人我之前也见到过一个，名字叫择星，不知道你认不认识。”
“啊～择星他变换身形是靠吃异能药的，那不是他异能。”
匿名学长张开手，让苍阳帮忙把新的骨骼戴上，“有一种异能药吃下去后就能自行改变身形和样貌，有效期是一个月。”
苍阳回忆起前几次大变活人时的状态，他好像确实先往嘴里丢了什么，原来是吃了药。
演技派真难啊，为了演戏还得时不时吃药变成别人的模样，希望那药没什么副作用。
这套骨骼似乎比上一套更加贴身，问题也要更少些，苍阳记下匿名学长给出的反馈后，就准备结束这一次的试穿。
就在准备取下骨骼的下一秒，苍阳听到自己宿舍门被打开的声音，还有通讯器上有客人拜访的提醒。
“滴滴，观云同学来拜访啦，观云同学来拜访啦。”
面前的匿名学长还维持着观云的身形，听到有访客后好奇地往门口方向看去。
而苍阳整个人一僵，看着还没来得及收起来的机械骨骼，反应极快地抽出旁边的白色防尘罩，直接连人带机械往里一塞。
于是观云进门后，看到的便是苍阳满脸心虚，以及怀里不知道抱着谁。
观云：“……”
观云：“看来我来得不是时候？”
第28章
周末对观云来说非常空闲，他自己本来就没有太多爱好，也不喜欢和别人凑在一起，正常情况下来说都会选择看书或者整理房间。
因为天气逐渐转凉，学院又让他们定制冬装校服，观云那衣服确实不太御寒，便随手订了几件大衣。
现在衣服送过来了，他得收拾一下衣柜把东西都塞进去。
衣柜打开，叮铃铃一阵脆响，正对面便是之前迎新会穿过的“灯罩”。
观云木着脸，打定主意拿盒子把它给装起来，不然这东西丝带东一条西一条，闹腾不说，还缠别的衣服。
在执行过程中，一张单子晃悠悠掉下，上面红色的当铺戳非常引人注目，观云很快便反应过来这是什么。
是之前闯关里苍阳把自己当出去的当票。
当时被自己塞进衣服口袋，就再也没取出来过。
扔了吧，这东西就是个道具，没有意义。
伸手将那张纸捡起，垃圾桶就在旁边，但观云半晌没有动静。
两人的名字一上一下写在同张纸上，因为写得急，笔画都有些抽象，快认不出自己笔迹。
她应该不会觉得自己字丑吧……
没由来的，观云突然考虑起了练字问题，下一秒便觉得自己莫名其妙，把这想法吞了回去。
而这张当票，思考再三还是被塞进了抽屉里。
这是拿捏人的把柄，是她说她属于自己的凭证。
没觉得把这过家家道具当成凭证是件幼稚事，过去经常靠拿捏别人小秘密，威胁孤儿院小孩做事的观云很满意，安心收好本来该扔垃圾桶的当票。
接着不可避免的，他开始想起了苍阳的事。
自从之前答应了陪他一起研究甜点怎么做后，苍阳便遵守承诺，每天都抽出些时间和他一起做点心。
效果十分显著，现在的他已经能做好几种不同类型的点心，并且味道都很不错。
当然，这个不错只是在他和苍阳嘴里的评价。
因为用了异能厨具，其他人吃的口味儿和他俩都不太一样，但无一例外，尝过他们甜点的人最终都能得出同样评语——重。
苍阳为了搞清楚这到底是什么意思，绕着圈儿让整个创造系的人都来尝了尝，最终似懂非懂地得出了结论。
“好像是从情感上让人觉得很沉重？”
觉得这结论有点莫名，苍阳当时挠挠头看向观云，“你有什么眉目吗？”
毕竟问题关键还是在于观云自身，苍阳一直都是打辅助，她能起到的影响微乎其微。
观云刚开始也不太明白，后来想了两天想出个结果。
大概是因为自己的占有欲导致的。
从小在孤儿院生长的孩子基本没有个人空间，一个房间睡十几个人不说，玩具图书，更甚至私人用品也会被人抢来抢去。
拉小党派的行为更是严重，今天他和他好，明天他就和别人一起玩，甚至还反过来欺负自己曾经的朋友。
观云就是因为厌烦这种行为，几乎不在孤儿院终与别人沟通，自然吃了不少人数上的亏，基本不能拥有属于自己的东西。
当然，除了食物这种拿到手就能吞进肚子的，他也没有其他需求，从来没有感受过自己的占有欲有多强烈。
而现在……虽然不是很想承认，但自己对于“朋友”的在意程度似乎有点过分。
不，她也不全是朋友吧……
视线往放着当票的抽屉瞥了眼，观云将手中的衣服彻底塞进盒子。
她说了她是我的。
所以抱着这个想法，在收拾完衣服后，观云觉得自己去找苍阳的行为也很正常。
反正苍阳平时也说欢迎他去，自己还是她的模特，给她机会观察自己，在他看来是很体谅朋友的行为。
只是没想到一推门就见她宿舍有人，两人行为还挺亲密，不知道在一起做什么。
脑中什么都没想，观云直接开口道：“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
宿舍内一片沉默。
总之，现在的场面……确实有些尴尬。
匿名学长被罩上后，非常尊重老板意愿地没有动弹，只是有点拿不准现在的自己该不该扮演机器人，等会儿直接说自己是家政多少号。
苍阳听着观云那幽幽质疑，觉得这话有些耳熟的同时，开口道：“你听我解释。”
苍阳：“……”
等等，感觉好像更奇怪了。
叹了口气，苍阳把观云领到沙发前，往人手里塞了杯葡萄汁，接着将匿名学长推到隔间，轻声道歉帮忙取下机械骨骼，再和人一起出来。
好在观云没有离开，捧着葡萄汁还坐在沙发里，垂着眼态度十分淡然——如果手里的纸杯没有变形就更好了。
苍阳敏感察觉到对方似乎有些低气压，但又不明白她在气什么，只能将刚刚的事说清楚。
“我设计的这套衣服需要贴身调试下机械骨骼，但不想对你们透露惊喜，所以找人帮忙模仿你们体型试穿。”
伸手拍拍旁边的“目目鼻嘴”匿名学长，苍阳非常坦然：“我先送一下学长，马上回来哦。”
匿名学长很有眼色：“老板不用，这几步路送什么，我先走了啊。”
说完对方头也不回的就走了，等到宿舍的门再次关闭，苍阳坐在观云旁边问：“怎么？有什么事来找我？”
不过说完这句话，她又立刻笑着补充：“当然，没事也能来找我玩，我很高兴的。”
因为她的话，观云手中的纸杯稍微好过了些，接着被人放在了桌上。
观云手撑上沙发，主动斜身拉近了自己和旁边人的距离：“姐姐……”
苍阳没动，还挺惊奇对方的主动，放柔了声音：“嗯？”
“我不喜欢被人取代的感觉。”
观云从下往上看着她，眼睛显得更大了，苍阳几乎能从对方的浅色眼眸里看到自己倒影。
“不要让别人替代我的存在，让我独一无二好不好？”
苍阳瞬间明白了对方的小别扭，再被小女主那张自带脆弱又楚楚可怜的漂亮脸蛋一魅惑，立刻拍胸脯打包票：“好好好，抱歉抱歉，这次是我考虑不周，以后绝对不会了！”
接着又郑重其事安抚着：“我从来没想过让任何人去替代你。”
话又说回来了，谁能有本事替代女主啊？
观云听到了自己想要的回答，抿唇笑了：“如果姐姐想测衣服尺寸合不合适，直接和我说，测完让别人对我用记忆控制异能，删除那段记忆就好。”
“这怎么行。”
苍阳皱眉果断拒绝，“谁没事儿会动自己的脑子，有什么负面效果都不清楚，不行不行，我再想办法就好。”
说着说着，和小女主对上视线的瞬间，苍阳灵机一动突然起身：“如果不让你看到不就行了？我们来试试！”
撑在沙发上的观云：“……？”
*
“放松，交给我就好。”
黑暗中，观云只能听到苍阳的声音，对方似乎贴得挺近，双手绕过他脖子不知道在摆弄什么东西，发丝在脸旁轻碰着，有些痒。
墨竹的味道直接将他从头到尾盖了个完全，在无法视物的状态下显得侵略性十足。
能感觉到对方的紧绷，苍阳体贴的在每一步前都会说自己要做什么。
“你有些头发被夹住了，我帮你弄出来。”
她的手支住了观云下巴，动作温和地让他侧过头，然后将耳侧的头发撩出。
“脖子上也需要戴机械骨骼哦，可能会有些凉，坚持一下。”
下一秒，有东西从后脖梗贴了过来，金属的冰冷和自己逐渐增高的体温相融合，刺激得观云轻轻一抖。
不对……现在的情况好像有些不妙……
在对方说要自己蒙上眼帮忙试尺寸时，观云并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但当眼睛被蒙上后，扑面而来的不安全袭击了他，其他感官变得敏锐，连苍阳隔着衣服划过的手指触感也十分清晰。
现在身上背负着的机械骨骼还没有施展重力异能，重量有些沉，戴在身上像是被什么给束缚住般。
苍阳行动前作为安抚的话并没有太大效果，反倒因为她的提前预告，让观云产生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那种……有些茫然又无措，但只能静静等着别人触碰的感觉。
感觉着对方的手逐渐向腰部划去，似乎要替他戴上腰间的骨骼机械。
观云蓦然后退一步，伸手抓住了苍阳的手：“姐姐，我今天有点不舒服……能不能明天再来？”
苍阳整个人动作一顿，随即三下五除二拆掉已经戴好的机械骨骼，扔到沙发上后，直接将观云的眼罩取了下来。
“哪里觉得不舒服？！我陪你去校医务室……”
这话没有说完，在苍阳对上观云的眼睛后，硬生生卡住了。
怎么说呢，苍阳自认为是个经历过大风大浪，不会为别人的美色动容的人，但……观云这个样子确实太超过了。
对方似乎真的很难受，再加上刚刚自己取眼罩的动作不太温柔，头发丝胡乱贴在泛红的脸上，粉色眼中水光滟滟……
就，很好看。
不愧是主角！
被小女主的颜值电了一瞬后，苍阳很快反应过来，看到对方蹲在地上，手还捂着肚子，继续老母亲式担忧：“你是不是肚子痛？先坐，我直接去帮你叫医生过来。”
“不用。”
观云咬牙挤出一句话，“我回寝室睡一觉就好了。”
说完不等苍阳再劝，起身快步跑出了宿舍，动作看上去还挺利索。
苍阳还在担心，小女主是孤儿院长大的孩子，一定很能忍痛，她都这反应了，真不用去校医院看看吗？
正打开通讯器响再说两句，突然看到观云发了消息过来。
【观云：我会去医院的。】
苍阳终于放了心，观云不是个骗人的孩子，她说会去就一定会去。
唉，刚以为自己和小女主关系挺好了，现在看来连陪她一起去医院的资格都没有。
这孩子防备心是真重啊。
第29章
当然，通讯器另一头的主人不可能真去医务室，不然要怎么说？
“医生，我最近可能火气太旺了”吗？
因为这事儿太过突然，观云心中甚至产生了些恼怒情绪——当然，这个怒火是冲着自己去的。
跑了几步，确定站在了苍阳无法看到的死角后，观云靠着树松了口气，平复起自己的心情。
“需要帮忙吗？”
有些熟悉的声音传来，观云警惕转头，发现是刚刚在苍阳房间里当“替身”的那位。
还顶着“目目鼻口”的一张脸，匿名学长的态度非常热情：“不知道你俩的误会解开了没，我真的只是来接单子做个生意的，没有别的意思。”
对这种看似解释，实则拱火的话术很熟悉，观云轻笑一声，直接戳穿。
“择星学长，我还没问你，这几天为什么一直要缠着姐姐呢。”
对面的匿名学长没有再说话了，过了会儿，变回原样，戴着口罩和眼镜的银发青年解开过小衬衫的扣子，语气淡淡：“你居然能发现。”
“靠药物改变身形的人相互间能看出不对劲，这还是我从你这得到的结论。”
不然在第一次见面时，观云无法理解为什么对方会看出自己的伪装身份，后来仔细观察后，确实能感觉到异样。
但这种异样挺玄乎的，像种奇怪的认知障碍，只要你没怀疑对方是伪装的便看不出，一旦有所怀疑，便哪哪儿看着都不对。
“所以你为什么要变成这样，以及之前那个羊绒学长也是你扮演的吧，你这样接近姐姐是想干嘛？”
择星变回自己原来的样子后，表情基本上就不会有变化：“她的事情和你有什么关系吗？”
观云：“……”
看着对方不说话，择星继续面无表情道：“我和她相处的时间你也不在，所以并不妨碍你吧。”
观云：“……我不能好奇吗？”
听到这个理由，择星反而点点头理解了：“虽然感觉你不是会对别人事好奇的人，但既然这么问了，我也可以帮你解答。”
“我没有演过苍阳这种性格的人，所以想近距离观察一下。我想研究她，演她。”
“就这样？”
听到观云的再次确认问句，择星有点疑惑：“不然还能如何？”
观云没再准备搭理他，转身就要离开，明显不想再废话。
“观云。”择星开口叫住他，唐突道，“你的演技还差些火候。”
观云皱眉回头，满脸都是疑惑：“什么意思。”
择星依旧很认真的样子：“你想装可怜让苍阳心软，但是演技真的很差，如果不是苍阳性格不错迁就你，很难骗得了别人。”
观云：“……”
择星：“所以我推荐你回去看一下《男茶107》，《帝女的后宫》和《他是白月光》这三部电影，里面有和你想演类型定位相似的角色，很适合研究。”
观云：“……”
择星：“不过演技这种东西由心而行，虽然你演技差了些，但能感觉到还是在努力，不用过分悲观，只是说成长空间很大。”
安慰好这个在自己眼里看上去还不错的苗子后，择星点点头礼貌告辞，只剩下观云一个人沉默。
末了，他嗤笑一声，起身直接回了宿舍。
*
很快，时间就在三个分组不断学习和研究中度过，转眼就到了十月中旬，也就是C主任要求各位交出服装设计的日子。
一到创造系特色课，全部初级生看上去都很紧张，显然每个组都有各自的安排考试。
苍阳尽人事知天命，反正她已经做到自己觉得最好的程度了，所以看上去是一群人中最轻松的，甚至还有空去关心别人。
她首先关心的，就是身边的观云：“感觉如何？我记得上个月最后几次和你做出的点心效果还不是很好，这个月有改善了吗？”
观云将自己的早上水果分给苍阳一半：“还好。姐姐，我吃不完这么多。”
他早上对食物生理性反胃，要不是苍阳管着，一口都不想吃。
苍阳已经习惯了帮小女主解决部分早点，咔嚓咔嚓咬着苹果：“那就好，我等着尝你的新作品。”
“鱼跃你呢？你们游戏组神神秘秘的，平时都不准人过去围观，到底想搞什么大动作。”
观鱼跃眼底一片黑，明显是熬了几个大夜的表现，听到苍阳问后打了个呵欠：“我只能说一定好玩，其它的都不能透露。”
苍阳好奇：“不过你们设计了游戏，到时候你们也会去玩儿吧，都是自己设计的，不会无聊吗？”
观鱼跃摇头：“这次我们采用了很多虚拟人偶，那些人偶的行为根本不受我们控制，所以就算知道答案也可能会受大罪。”
等等，你刚刚说受罪是吧……？
心中已经把那些游戏判定到了“非常危险”的范畴，苍阳啃完苹果起身：“那我先和哈娜一起去交作业了。”
观鱼跃：“哈娜？她在哪儿呢？”
苍阳已经习惯了对方的神出鬼没，老实摇头：“不知道，不过等我出食堂肯定就能看到她。”
观鱼跃：“……”
讲真，你不觉得这有些可怕吗，这种一直有人在暗处盯着的感觉真的有些诡异吧。
等苍阳和哈娜一起来的服装组的地盘，这里已经围了不少人。
初级生们设计的服装全用大盒子罩着，似乎还是想为彼此保留惊喜，并没有展示出来。
C主任的打分教室在靠后面的树林里，叫到人后就带着作品过去接受审核。
苍阳的名字在名单排名较后，本来都想着要不要先去食物组那边溜达一圈，刚准备抬脚，就听到C主任那边传来通报。
“苍阳学妹，C主任让你第一个进去。”
苍阳：“……”
苍阳觉得自己要坐定“C主任最心爱学生”这个名头了，伴随着这个名头，可能还会有“真惨”“真可怜”的附带评论。
按照安排进了审核区，她带来的三套衣服也被搬了过来。
其中有两套明显比别人的衣服要大上不少，连盒子都是别人的两三倍，里面不像是装着衣服，倒像是藏了个人。
C主任当审核时整个人看上去严肃不少——当然，前提条件是她别一上来就让苍阳坐她腿上的话。
还没等苍阳去将那三个盒子打开，C主任直接道：“你的主题是什么？”
之前在课堂提问时，苍阳就知道C主任非常看重主题的存在，自然准备了这个问题的答案。
苍阳看向那三个盒子，眼神温和：“我的这三位模特其实都很特殊，性格完全没有相同点，但是唯一有一个相似的地方。”
“那就是她们都很讨厌各自的异能，或许是因为其威力大到有些恐怖，又或许是对于怀璧其罪的厌烦。”
异能相关的事涉及隐私，虽然苍阳能猜到C主任肯定了解全体初级生的状况，但还是一笔带过，没有多加描述。
“有时候我在想，异能的存在如同世间万物，换个角度去看说不定就有全新发现。像是火药，可以将它制造成烟花，也可以将它制造成子弹。”
“所以我的主题是[祝福]。”
“我没有权利去干预别人未来的人生，但是我能够想到一条他们可能会拥有的光辉未来。配合上万圣节所需要的扮演，这三套衣服的设计便是想象她们可能会成为什么样的人——当然，有点类似于平行时空？都是比较抽象的想象。”
说着，苍阳准备去打开那三个盒子，向C主任展示自己的设计。
“等等。”
没料到的是，苍阳刚抬手，就被C主任叫停了。
心里咯噔一声，看着神色莫测的C主任，一向自信的她也有点拿不准了。
这是觉得自己刚刚说的设计理念不好？但确实是目前她唯一满意的想法，总不能看都不看衣服就把自己打回去重做吧。
“既然你的主题是[祝福]，那我就不用看了。”
C主任神色淡然，“这是你给她们三人的礼物，没道理由别人先拆，我也没有资格去审视别人的祝福。”
哎？这高度上升的这么快吗……？
苍阳有些傻眼，要不您还是帮我把把关吧，毕竟这可是我送给别人的祝福，万一不对那该怎么办。
在三个大箱子面前呆站了一会儿，最终发现C主任这是铁了心不看，便挠挠头谢过，接着出去叫下一位同学入场了。
刚坐回休息区，这段日子一直帮忙的学哥羊绒上前来，温和问道：“还顺利吗？有没有什么需要修改的地方。”
挺顺利的，顺利到题都没答呢，就发了
通过成绩单了。
苍阳也不知道这事儿该怎么解释，最终只能道：“没什么问题。”
羊绒也看出来情况有异，但贴心得没过多询问：“那就好，这段时间我和你们的相处非常愉快，以后如果遇上问题也能来找我。”
看来是辅助老师的工作结束，现在来找自己说道别词了。
苍阳自然是连连点头：“好好好，学哥这段时间辛苦了，能帮忙把我那么抽象的想法具现化出来，真的很厉害！”
看着羊绒谦虚摇头，苍阳像是突然想起什么，疑惑问着：“那如果我以后想联系你，是找你现在这个身份的通讯号，还是你自己择星那边的号啊？”
羊绒：“……”
一向温和的笑容突然收敛了，羊绒静静看着满脸真诚的苍阳：“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苍阳：“呃，挺早的？大概我们相处后的第二周？”
羊绒开始从口袋里掏口罩和眼镜：“为什么不直接戳穿我。”
苍阳：“你还要帮我们画图呢，要是我戳穿后你跑了怎么办。”
正准备戴上的眼镜的手抖了抖，择星本人在有异能后，第一次产生了情绪波动。
“就因为这个吗？”
第30章
说真的，苍阳自己也知道这行为有点不道德。
在看穿别人演戏后也没有揭穿，任由对方继续表演，可能有看好戏的嫌疑，择星会比较尴尬。
但想想是他伪装在前，苍阳又淡然起来。既然要骗人，那就得做好接受任何结果的准备。
被揭穿后，择星也放弃了羊绒的马甲，变回自己样子。
苍阳望着对方云淡风轻的表情，犹豫片刻还是开口道：“你之前说自己天生对情感感知不敏锐，这是真的吗？”
这话是对方之前在品尝观云制作的蛋糕卷后说的，苍阳当时听了就叹息，看上去温温柔柔的人居然得了这种病，还挺惋惜。
后来发觉这人是择星后，苍阳就有些疑惑了。
对方这几次出现在自己面前，都是一副为了表演、认真研究别人的样子，如果他本人没办法感知到情感情绪，那他该怎么演戏？
“我可以回答你这个问题，不过在此之前我想先问一句，你怎么看出来的？”
总觉得好像已经回答过挺多次这种问题，苍阳尴尬一笑：“如果这次还说是感觉出来的，你能接受这个答案吗？”
择星没作声，似乎还想等她补充。
无奈，苍阳只得继续：“在我看来每个人的内核是不同的，根据内核不同行为逻辑也不同。总之，一个温柔内核的人有很多事不会做，也会主动去做某些事，比如帮忙之类。”
“但你明显没有过这种行为，有时候还挺冷漠，感觉……呃，有点假。”
择星：“也许我只是想要扮演装作温柔，但实则内心冷漠的人？”
苍阳：“那你就不会特意等在门口，最后还来跟我道别，甚至说有问题继续联系了。”
总而言之，不管择星想扮演什么角色，人设底层逻辑似乎都出了些问题，导致苍阳看出端倪。
苍阳看他神色严肃垂眼沉默的样子，出声安抚道：“我觉得这问题和你无法感知情感有关，这想解决还挺难的，不用急于一时。”
择星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道：“我的异能是[分身]，从16岁以后就开始以分身体验各种不同人的生活。”
突然想到之前闯关时，里面的三个选手都是择星所扮演的，苍阳露出明了神色。
“那你每扮演一个人都要吃药？这……真的对身体没有损害吗？”
“那与其说是药，不如说是压缩的异能，不会对身体造成伤害的。”
闻言苍阳有些感兴趣：“异能还能压缩啊？这样的话不是能体验很多不同异能？”
“可以，但这项技术挺难，很多异能都不具备稳定性，可能被提取压纯出来后不到一个星期就会失效。”
“这样啊……”
苍阳觉得有些可惜，她还挺想感受一下嘴能喷水手能玩火的体验，那得多有意思。
不过她很快回过神：“关于你异能的事还没说完吧？这个异能会导致你对情感感知失调？”
“每经历一次分身就相当于将自己分裂成两半，随着分裂次数增多，身体大概是启动了自我保护机制，让我最终变成这样。”
苍阳：“……你这异能，可真够狠的。”
裂到最后去修无情道了是吧。
苍阳想想：“没有回寰的余地吗？无法恢复了？”
择星有点疑惑：“为什么要恢复？”
啊，看来他觉得这样还挺好。
苍阳不是很懂他们为艺术献身的精神，只觉得一个人感知不到情感的话那该有多难受。
不过路子是别人自己选的，她没有资格评论什么，点点头：“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问完自己想知道的事情，加上衣服设计也是出稿完毕，苍阳自觉没有什么能和择星说的，起身便准备告辞。
“等等。”
择星突然出声拦住她，视线扫过一旁的树后道，“如果你身边有一直戴着面具和你交往的人，你会怎么想？”
这问题来的突然，苍阳站着思索片刻：“无妨，每个人都不可能完全真实的展现自己，只要别害我，我也不太在意戴不戴面具这事儿。”
说完她笑笑：“毕竟择星学长这次不也骗了我吗，但你帮忙画图又帮忙思考设计，还教了我很多知识，每一个行为都在帮我，那我又何必在意你到底在想什么。”
择星：“论迹不论心？”
苍阳：“嗯……差不多吧，不过当然，心迹一致的人我会更喜欢。”
说完这话，见对方也不再拦着了，苍阳摆摆手转身离开，只是没走两步就看到树后观云的身影。
有点意外，苍阳快步走过去：“你们食物组那边的考核结束了？这么快的。”
观云点头：“毕竟吃的东西大家提前都准备好了，只要不是太过分奇怪，老师也不会为难。”
苍阳靠在他身边的树上：“你的也通过啦？他们没有说你口味不对吧？”
观云：“说虽然味道有些奇怪，但毕竟是万圣节，这样还挺应景的。”
好像……还挺有道理。
问完后，苍阳突然从兜中掏出了一个小盒子递过去：“这个你拿回去用吧。”
观云疑惑接过，边打开边问：“这是什么？”
苍阳面色坦然：“痛经贴。”
观云的手瞬间僵住，不知道这动作到底该不该继续。
苍阳有些疑惑对方动作怎么停了，接过来替他打开：“上个月不是叫你帮我试机械骨骼吗，那天你肚子痛走了，后来我一猜有可能是痛经，便找人打听了一下有没有见效好的药。”
苍阳身体挺好没有痛经的困扰，过去室友会在床上痛得乱叫，每到这时苍阳就会替她准备好止痛药和暖水袋送过去。
但好歹现在来了异能世界，说不定有见效更快的办法，于是她就找学姐们问了问。
“这个药起效很快没有副作用，在来月经前两天或者当天贴在肚脐上就好，效果能管一周。”
对着观云展示了下贴药，苍阳认真嘱咐着，“贴上过5分钟就会觉得热热的，大约半天后热度彻底消失就能取下来。这一盒只有十片，因为学姐说有部分人会过敏，我也不敢多买，你先试试。”
说完后就把小盒子又塞回了观云手里：“这个贴药还挺难买，上个月订的昨天晚上我才拿到，本来想早上给你的，但你姐姐也在，单独给你不给她有点厚此薄彼，挺不好意思。”
“按我推
算的时间你正好过几天就能用上，如果觉得有效果我就把老板的通讯号推给你，你看需求买吧。”
絮叨完毕，发现小女主一声不吭，苍阳微微侧头看她脸：“怎么了？哎呀，耳朵怎么红了。”
心想这孩子大概是有些私事羞耻的类型，苍阳拍拍她肩膀爽朗道：“这事儿没什么好害羞的，多正常啊。只要注意休息就行，要是觉得不舒服一定要跟我说。”
观云红着耳朵，表情倒是挺严肃，末了突然问道：“只给我一个人准备了？”
苍阳点点头，心想自己之前定机械骨骼和各种找学长帮忙，学院币花得也差不多了，其实挺想给自己的女性朋友们每人都来上一盒，但确实……没什么钱。
再加上小女主那天痛惨的样子把自己吓了一跳，只能单独订了一盒送过来，就当应应急。
观云摩挲着盒子：“我会收好的。”
没注意到对方说的是“会收好”而不是“会好好使用”，苍阳满意点头：“行，那我去看看哈娜那边进展如何，你在这里随便逛逛？”
观云乖乖点头，目送着对方离去的身影，突然开口对身后道：“你想告诉她关于我骗她的事？”
择星之前没走远，一直在树后站着：“只是稍微提一句，我不会介入别人之间的关系。”
观云表情很冷淡：“你最好是真不会。”
择星：“她的回答会让你觉得很安心吧，看上去她并不会在意别人伪装欺骗她，到时候你身份暴露也不会受到太大影响，最多只是疏远些。”
听到“疏远”几个字后，观云拿着小盒子的手紧了紧，表情看不出什么异常：“无论她和我关系如何，对我来说都没有区别。”
择星点点头，难得感觉神色里还有些满意：“演戏就是要这样心无旁骛，融入太多私人感情后演出来的东西也会走样，我俩一起研究究竟怎样的演技才不会被看破吧。”
观云：“……”
谁要和你研究这个，你干嘛自说自话把我当成队友。
而且你这“心无旁骛”的演技不已经被看穿了好几次吗，确定不是走的路子本来就不对？
观云现在心绪乱糟糟的，更不想和择星探讨什么演技不演技的事，将小盒子放进衣兜后就准备离开。
“之前那三部电影你应该看了吧，需要我再给你推荐一些别的电影吗？”
择星语气非常礼貌，隔了会儿观云就感觉通信器收到了一条消息。
“这是我之前整理出来的电影列表，应该对你想扮演的角色有辅助作用。”
观云看着那一大片电影名称，心里有些无语，手在删除信息上停留了片刻，最终还是放下。
算了，之前他推荐的电影还算有趣，反正平时也就看书，偶尔看看电影调剂一下心情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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