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自个的动作突兀,宓瑶咬完之后就撤身想跑,但她才有动的意思就被萧欻用大手压住了背,强行让她靠在他的怀里。
这个姿势倒也不差,至少不用面对面看着彼此。
只是宓瑶趴在萧欻的胸膛上,感觉他蓬勃有力,跳的让他整个胸腔都在颤动的心脏,在他怀里越待越不自在。
而人一不自在就容易做一些不恰当的事情。
宓瑶张了张嘴:“你可知道我嫂子走时说了什么?”
这个时刻,萧欻不好奇任何人说了什么话,但听到宓瑶撒娇式的发问,他“嗯”了声。
“她让我劝慰你不要逞强,不要关上门勇猛,出了门就马上灌药。”
萧欻开始还没听明白是什么意思,听到宓瑶边说边闷笑,他抓住她的手就往下要去找他的大牛,意识到他握着她的手行走的路径,宓瑶拼命挣扎,手在快摸到前才凶险挣脱。
这次笑的换成了萧欻。
清朗的笑声就像是小孩子恶作剧成功,听着便欠扁。
知道自己的紧张和挣脱都是萧欻调动她情绪的手段,宓瑶抬脚狠狠踩了他一下。
“话又不是我说的,你欺负我做什么?”
“哪儿欺负你了,只是想让你直观的晓得我喝了药该精神的地方还是精神。”
他喝药前唯一的担忧就是用了药之后,他会成为无法人道的内侍,有了姜大夫的再三保证,他才放心服用。
现实证明那药的确没有影响他的能力。
宓瑶不想跟萧欻讨论这个问题,甚至连视线都不想往他腰下扫,怕他觉得她无意的眸光带有邀请的含义。
不过她还是有好奇的地方。
“我只听过女子的避子汤是事后饮用,女子事后喝的道理让人明白,但你事后喝个什么?”
听到甄婧说萧欻一出门就喝汤药,她笑完就疑惑了起来,虽然觉得萧欻没那么傻,会弄错喝药的先后顺序,可谁说得准。
“姜大夫说那药也可当做凉茶来喝,我拿来压火。”
萧欻的面色正经,但宓瑶却从他磁性的声音中听出了一丝炫耀。
实力强到吃了一夜还要靠凉茶来压,不愧是驴物。
见杏眼泛起嫌弃,萧欻向前一扑,又把宓瑶逮回了怀里:“回房?”
扬起头,宓瑶试图从萧欻面上看出勉强,但他脸上只有渴望和兴奋,一丝勉强的味道都没有。
“你到底是哪里来的体力?那事真就那么有意思?”
宓瑶板着脸试图从伦理和养生方面来打击萧欻的积极性,“你没听过万恶淫为首?还有什么一滴精十滴血。”
“有意思,若是你,我愿意为你流干我的每一滴血。”
说着萧欻埋头去咬宓瑶的耳朵,在她耳朵尖上也留下了个齿痕。
宓瑶:……
对于发/情的野狗来说,什么道理都没用。
“原来谈情说爱就是老鹰捉小鸡。”
萧良辛苦爬上假山,正好看到萧欻把宓瑶扑到怀里,还想再看已经被萧翼逮到,半抱把他拉下了假山。
“你怎么什么都敢偷看,还有善儿!”
见萧善想从他身后偷偷往假山上爬,萧翼立马把她夹在了怀里。
“我要上去,大兄抱善善上去嘛!”
偷跑被阻拦,萧善眨巴眼睛,乖巧地看着萧翼。
见妹妹来这招,萧良也抓住了萧翼的衣摆,手指摇动:“兄长让我们上去嘛!”
自从开始张嘴说话后,萧善说话就越来越溜,到现在比起同龄的孩童说话还有条理,让他都快忘了以前她说不出话的模样。
还有弟弟也是,以前是个小受气包,只敢躲在他的身后,现在一张嘴谁都能被他堵得气闷。
至于他,萧翼看了自己越来越有力的手掌,他的改变也不小。
“你们还记得你们小时候吗?”
抵抗不了妹妹弟弟的撒娇,但又不能放任他们打扰爹娘,萧翼只能一手牵着一个,背靠着假山石回忆往昔。
“记得啊,我小时候跟现在一般漂亮。”
萧善歪歪头,奶声奶气地道,她现在除了面对萧欻,时常忘记要装乖,但其他时刻她都十分清楚她很可爱这回事。
头顶盘了两个丸子的白嫩肉脸,除却眼睛大大的,其他都是小小的。
萧翼戳了下妹妹扁平的鼻尖:“嗯,善儿从小就生的好看。”
“哥,你又装大人,咱们现在不就是小时候。”
,萧良坐在萧翼旁边,脑袋往他肩膀上一靠,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哥哥别光想以前,显得特别好,我翻过年也得去书院了,到时候我读了书,。”
弃,看着他非要听到结果。
萧良伸手把萧翼的嘴角往上提,让他露出不止露出了牙齿还露出了牙龈,而萧善则是伸出小短手扯萧翼的下眼皮,让他做难看的鬼脸。
“哇,君子端方的大兄流口水了!”
两个人干了坏事就跑,萧翼跟在后面抓人,不必看假山的另一面,他们自个就玩上了抓人游戏。
咯咯咯清亮的笑声在院内回响,虽然声音离的远,宓瑶还是紧绷了身体,不自在地推了推萧欻。
本来宓瑶是打算斥责萧欻的不节制,但说着两人不知道怎么就亲上了,她迷迷糊糊的说了她想赏花,萧欻就把她抱到了花丛中。
清淡的香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萧欻太骚,气味浓烈的如同花蕊被齐齐揉碎,透出缠绵的甜香。
“听到那么童真的笑声,你还能立起来?”
花丛中不是杂草就是小虫,萧欻皮糙肉厚,宓瑶可没他那么没顾忌,所以只是萧欻掀了布料,让宓瑶做手工活。
说实话,在姹紫嫣红里看见那么一根枝干真是让人挺倒胃口,所以她尽量把视线落在他的脸上,并且摘了一朵胭脂色的重瓣芙蓉簪在了他的耳后。
萧欻没开口,用行为给了宓瑶答案。
麦色的肌肤浮现醉色的红晕,在由橙转蓝的夜色下,脖颈高高扬起,干涩的薄唇无力地做着吞咽的动作,眼角坠了颗露水。
宓瑶不得不承认,这般赏花比以往任何一次都特别,满足了她的眼欲。
甄婧抱着女儿回到了住着虞家几人的宅院,一到地方,她就觉得自个回来的正是时候。
屋里头的人都在哭,男的女的,大声小声,不晓得的还以为是虞成达死了。
“怎么回事?”
怕女儿跟着一起哭,甄婧先去屋里安置了孩子,交代了奶娘照看,才去找正在看戏的虞少阳,小声问道。
“还能是怎么回事,自然是因为遭了报应。”
虞少阳抱臂斜睨几人,嘴角高高扬起,没有掩饰自己幸灾乐祸的意思。
他先点了虞倚晴:“这个想勾搭有妇之夫,人家不理她,她就去讨好长辈,然后被长辈许配给了傻子。”
虞倚晴的事,甄婧在萧府已经知晓了,但也不妨碍她现在听虞少阳提起依然觉得好笑。
“这个是当人外室,当的不安分,想跟男人合谋弄死原配,如今原配不止要和离还要公道,季家是益州的大族,顾允潇被套了麻袋,她自然也讨不了好。”
虞少阳下巴点了点虞少庆,嫌屋里的哭声变小,点评的声音就变大了起来:“这个也有意思,雇人玩英雄救美那一套,谁知道被人拆穿,雇的人被人家家丁吊起来打了一顿,把他卖了个干净,让他除了挨了一顿打,还绝了在益州攀高枝的可能。”
“就是你,要不就是虞宓瑶,除却你们二人谁会害我!”
作为男丁,虞少庆在虞家得到大量的资源倾斜,他自认自己形貌昳丽,聪慧灵敏,若不是现在时局不好,不宜张扬,他完全能建功立业,不逊萧欻。
他这样的男子自然要叫得出名头的世家贵女才能相配,被迫要来益州这个偏僻地方择妻他已经是委屈,谁知道那些人还敢笑话他,说他貌似女娘,让他滚回江南。
“捉贼捉赃,你说是我和嫮嫮陷害你,你可有证据?”
虞少阳冷眼看向虞少庆:“再说你做龌龊事被抓包,拆穿你的人是替天行道,你倒是有理了!”
“我们的银子是不是你派人抢的!”
虞成达刚到益州有要大干一场,完成家族任务的打算,但见宓瑶和虞少阳都不配合,女婿还一副煞神模样,他念叨了一阵也就把任务抛到了脑后。
他每日逍遥喝酒与美人作乐,自问没碍着谁。
谁知道就在益州城中他就被抢了两次,他新买的美人见他没有银子,趁夜把他剩下的家底打包,留了封她肚里孩子与他无关的书信就跑了。
吃了那么大的亏,他想让虞少阳去捉人,虞少阳推三阻四,他去找萧欻,萧欻也避而不见。
而报官他又丢不起那么个人。
“我是你老子,你怎么能那么害我!”虞成达横眉怒目,面上哪还有松弛的儒雅。
“爹你自己都说了,你是我老子,我怎么可能害你,我是文官又不是武官,家里面有几个奴仆你也看到了,我从哪里能弄出人来给你寻人。”
“你若是有心,怎么可能没办法,还有你妹妹,嫁给了人后连我这个爹也不认了!”
虞少阳的话蒙不住虞成达,反而让他火气更旺,“我看你们兄妹俩就是想合起伙来气死我!”
他眼中这兄妹俩都被鬼上了身,一个个都不复曾经的性子,特别是宓瑶,简直像是变了一个人,对他这个亲爹如此的冷酷绝情。
“爹如此想我也没有办法。”
虞少阳边说,边取下腰间的荷包,双手俸了虞成达,“爹如今手中没有银两,这是我这个月的月俸,往后发下我都拿给爹去开销,至于儿子,也只能暂且吃软饭,靠媳妇的嫁妆度日。”
话说的是一副孝子模样,但虞成达打开锦袋里头就四贯银,价值还比不上这个装它们的这个袋子。
虞成达气的把银袋往地上一砸,拍着胸口半天才喘过来气。
不管虞成达会不会气的断气,虞少阳借口还有公务要处理,牵着甄婧出了堂厅。
“你怎么带着满满回来了,这地方乌烟瘴气,你想听他们的下场,我去萧府就成。”
“回来自是因为想你了。”
甄婧嗔怪地捏了虞少阳的腰间,“嫮嫮与妹夫关系一头热的时候,我在旁边只管看笑话,现在他们你侬我侬,我就觉得我多余了起来,想回来瞧瞧你腰腹练得怎么样。”
“自然是健壮如牛。”
虞少阳乐呵呵地拦着娘子回房,被亲爹歪缠产生的那丝烦闷都被妻子抚平了。
虞佳音害怕事情真闹上官府,追出屋子想让与虞少阳帮忙,正好瞧见虞少阳与甄婧卿卿我我,虞少阳听到动静还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嘴角掀起做了个“滚”的嘴型。
她一迟疑,两人房门紧闭,没了她说话的机会。
第92章 第九十二章【VIP】
“夫人,镇使,琇娘子说有事求见。”
思雨的通报像是及时雨,宓瑶随萧欻胡闹一直闹到了房里,说来算是她倒霉,明明萧欻裸露的肌肤更多,但她的手却被叮咬了几个红包。
萧欻说回房给她抹药,抹着就开始摸了起来。
为了让萧欻降火,她开始跟他聊剑南的局势,她说正经话,萧欻看着也正经了几分,把她抱到了紫檀木书桌上,但片刻她就发现他的正经是装的,扶着桌沿踩上地毯,宓瑶双脚打颤,要不是萧欻扶着,差点腿软摔到了地上。
“我要瞧你愧疚的神情。”
宓瑶下达指令,萧欻脸上的餍足收敛了几分,眉头微蹙,做出几分忧心的神情看她。
现实证明萧欻发展不了演戏这个副业,他忧心的表情不像是愧疚,而是她犯了羊癫疯,他怜惜心疼她。
“算了,你还是嬉皮笑脸吧。”
话落音,萧欻眉心的褶皱霎时平展,头往宓瑶脖颈一埋,重重吸了一口她的气味:“让侍女回了你妹妹我们已经休歇,别去了。”
“那不行,琇儿怕你怕的要死,这个时辰来找我定然是有事。”
宓瑶掰开了萧欻的脑袋,再说就是没事,她也得出去一趟,不然留在屋里就得做体力活动。
虽然到现在她肉眼看到还是会因为巨物恐慌,但实际上她跟萧欻还挺合拍,特别是这次两人和好,他开始琢磨着怎么讨好她。
可就是再合拍也不能一直待在屋里啊!
她又不是运动健将,哪能每天都进行三个时辰以上的重复性运动训练。
整理好了衣裳,萧欻去冲澡,宓瑶出了房门。
虞琇怕萧欻不喜,连正院的大门都没进,站在院门口。
见只有阿姊出来,虞琇松了口气,来益州这一年对她的成长来说是巨大的。
在宓瑶待久了,加上经常参与香雪楼的茶会,她晓得了她之前想的为阿姊分忧有多傻,加上虞佳音他们闹出的事,她更觉得以前的自己愚蠢。
若把阿姊换做她,一定不会给自己那么多次机会。
因为这样她就更珍惜在阿姊身边的日子,不再愚蠢行事让阿姊为难。
“打扰了阿姊和姐夫,但十七来找我,我觉得这事要跟阿姊说一声。”
听到虞琇提及十七,宓瑶就知道她是在说虞十七娘子虞娴。
相比于虞倚晴他们几个,虞娴表现的要安分得多,先是找了虞琇,然后有事没事就去慈济院帮忙。
晓得她的行为是在投诚,宓瑶没怎么管她,打算看看再说。
“她这个时辰来找你,虞佳音要狗急跳墙了?”
“阿姊一说就对。”
虞琇眼睛发亮,觉得这世上没人再比阿姊聪明,“十七过来报信,说虞佳音说动了爹,打算在子时过来大闹,让所有人都晓得阿姊不管亲人。”
“她也就这点招数了。”
想出其不意,大晚上出招让她避不过去。
宓瑶嗤了声,让人叫来了濮青:“人来了就堵住嘴巴扔进柴房,等到天亮找架马车牛车之类,反正别太干净的,把几人扔到野外,有本事他们就走回城中,没本事就喂虎喂狼。”
嘱咐完了,宓瑶看向虞琇:“她应当还没跟阿兄说这事吧?”
见虞琇点头,宓瑶就没打算让虞少阳知道这事。
“不知道别让他知晓了,免得他觉得苦恼。”
虞少阳跟她不一样,她是真对虞家人没什么感情,而虞少阳嘴里说的多厌恶虞成达,但还是把他当做亲爹。
孝字摆在前头,许多事他做不了太过。
把事情安排好了,宓瑶不急着回屋,而是去小厨房,让厨子给她煮了碗桂花酒酿当宵夜。
至于萧欻,怕他体力太好,宓瑶回绝了厨子要给他送猪脚面线的提议。
“我又做错了什么,让夫人如此不心疼我。”
萧欻进入小厅,除却闻到浓郁的桂花香气,就听到了宓瑶朝厨子说他不饿。
宓瑶撇眼看过去,萧欻用了她常用的香露,随着未干的水汽散发着甜甜香香的气味,宽大的衣裳衣领开到了胸口,露出了大块麦色的肌肤。
萧欻挥退了厨子,大马金刀的在宓瑶面前坐下,拿过了她面前的酒酿:“虽然夫人对我心狠,但我还是愿意伺候夫人。”
怀疑萧欻这是身边参考对象太少,所以干脆照着她讨好人的法子办事,宓瑶手撑着脑袋,看着他鬓边湿润成条的发丝,嗤了声:“你这点手段就想讨好于我?”
宓瑶声音软嫩,就来。
萧欻压抑了嘴角翘起的笑容:“那夫人想让我如何,用唇喂你?”
我,还是我被你占了便宜。”
关于这个问题,萧欻没有回答的意思,他握着的勺子转向,嘴唇噙着软绵的圆子就渡到了宓瑶的嘴里。
因为怕噎着宓瑶,萧欻的动作很轻缓,微烫的花生芝麻内陷被咬开,宓瑶舌尖发颤,嫌烫过到了萧欻的嘴里。
来来回回,一碗桂花酒酿两人吃了两刻钟,绯红,眼眸半眯。
宓瑶在了脸上,半阖的杏眸莹润如秋水。
萧欻被她眼角的媚意勾的心酥,极想顺着情绪深入下去,但晓得又怕她因为他的无节制而生气,干脆把她抱到了屋顶。
“我偶尔有什么想不通的事,会到这处吹吹冷风。”
说到冷风,萧欻从后抱住了宓瑶,“若是冷再往我怀里靠些。”
这话听得宓瑶觉得他带她上来是就是为了让她发冷,好往他怀里钻。
但这个半冷的气候,萧欻火炉般的怀抱的确舒服。
宓瑶靠在他怀里,仰头看向漆黑苍穹上的星星点点。
视野增高让她有种世界无限辽阔,而她渺小如尘埃的感觉,静声放空了半晌,宓瑶才开口道:“郎君可觉得我心狠?”
她嘱咐濮青的事瞒不过萧欻,她也没想着瞒。
“相比我来说,你已经给他们留足了脸面。”
萧欻不觉宓瑶做错了什么,在他眼中宓瑶看着强硬实则心软,她这般对待虞成达他们,只会是他们做错,让宓瑶发了脾气。
“你就不心烦外头的人说你不大气,对岳丈摆架子没有规矩?”
宓瑶歪头去看萧欻脸色,不跟虞成达他们来往,不止她这个虞家女被议论,也不少人那这是攻讦萧欻。
说他格局太小,做不成大事。
“我若是在乎旁人怎么说,那早该自刎谢罪。”
萧欻从军以来*打过的胜仗不少,但也不是没有败过,他赢的时候,世人惧他怕他,叫他煞神,用他的名字编造各类吓人传说。
而他败了就是漫天盖地的指责。
反正输赢都没甚好话,他开始会在意名声,后面就觉得都是这些指责都是虚的。
只要站在足够高的地方,拥有了强大的权力,那世人对他只会有敬畏,什么风言风语都不会递到他的耳畔。
萧欻手掌抚摸宓瑶柔软的青丝,想起了他们初见时,他看到宓瑶坐在简陋的牛车上,冷的缩成一团。
他那时觉得她愚蠢,开口说起财权,为的是嘲讽她与穷酸书生私奔。
而她却眼眸亮若星子朝他伸出了手。
他那时对宓瑶的选择没什么感觉,而这会儿却有了万丈豪情。
“我想往上走,只要我站在最高处,你便是最好的女人,无人敢开口非议你,唯有至高无上的权力才配得上你。”
低哑磁性的情话无比悦耳,宓瑶转头亲吻萧欻微凉的薄唇。
相比于他做小伏低,她更喜欢他这般锋芒毕露,要把江山打下捧到她面前的模样,不管他说真说假,往后会不会变,反正她现在是听爽了。
第93章 第九十三章【VIP】
虞家四人想给宓瑶一个教训,但深夜偷偷摸摸还没走到萧府就被套了麻袋。
五花大绑堵着嘴担惊受怕了几个时辰,最后马车停下,再看周围已经到了深山野林。
四周漆黑一片不说,还有恍若就在耳边的狼嚎。
几人吓得不轻,绑架者留下的火把谁都想抢,最后落到地上彻底熄了火。
“啊——”
虞倚晴的尖叫被虞成达的巴掌打断:“你是怕豺狼找不到我们的位置!把嘴巴给我闭上!”
打完了虞倚晴,虞成达反手也给了虞佳音一巴掌。
“都是你出的馊主意,要不是你说要去萧府闹事,我们怎么可能被弄到这里!”
大晚上被扔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虞成达再蠢也猜到了缘由。
没想到宓瑶那个逆女会那么心狠,连他也一齐下黑手。
现在他再回想宓瑶不同以往的气质,不觉得仙气,只觉得邪性。
越发觉得宓瑶被鬼上身,不是他的女儿。
虞成达对虞佳音动手之后,虞少庆的拳脚紧接着落下:“你这个贱人,要不是你不守妇道,勾引有妇之夫,怎么会连累我们……”
虞成达是长辈,他的掌掴虞佳音勉强受了,但虞少庆算什么。
继室生的嫡子。
而且还是没出息二房的嫡子。
虞佳音当即就回了过去,掐扣抓齐齐用上,让虞少庆连连痛呼。
“说的像是为我出头,若不是你们一身麻烦也需要解决,怎么可能与我同去萧府,你要怨就怨你嫡姐无情,怨你爹没本事压不住虞宓瑶!”
怕引来猛兽,几人对骂打架都不敢大声。
濮青与几个部曲蹲在树上看着这几人,觉得他们就像是动作迟缓又张牙舞爪的哑巴,捂着嘴巴才没笑出声。
“虞二你还晓不晓得我是长辈!”
听到虞佳音连他一起讥讽,虞成达怒发冲冠。
“我晓得你是长辈有什么用,你不是也被扔到了这里,到底你是虞宓瑶的爹,还是她是你爹,还有你生的这两个蠢货儿女,与虞宓瑶是兄妹又如何,整个益州城谁给他们颜面,所有人都把他们当做笑话。”
“你住嘴,你以为你好到哪里去,谋害原配,你就等着蹲大狱吧!”
几人一边骂一边打,虞佳音难敌时就威胁要大声喊叫引来豺狼,加上虞少庆对虞成达这个老子有气,趁机没少对虞成达下暗手。
四人你来我往打了个平局,等到天亮时,身上各有损伤。
树林有了光亮,四人抛下的脸皮又回了脸上,不再对彼此动手,而是开始寻找道路,想办法回城。
濮青扔他们的地方离村离镇都有一段距离,且几人不懂看路,全程像无头苍蝇一样乱窜,几次要遇到人都恰好避开,一直走了三个时辰才找到有人乡村。
四人因为互殴罗衣与模样都难以入目,费了许多口舌才说动里长驾牛车送他们回城。
只是他们让人送人时许诺的好,等到了地方身上和宅子里都没银子,虞少阳又不在府中,所以虞成达只能厚着脸皮找到了昨日他砸到地上的钱袋。
经过半日的惊魂,虞成达是彻底对宓瑶与虞少阳兄妹俩失望了。
怕这袋里的三贯银用完,虞少阳那个逆子会真不再给他银钱,所以虞成达只给了驾车的车夫半贯铜子。
这个车费说少也不少,但车夫愿意跑这一趟,是因为虞家几人说了赠以重金。
见期待的重金就是几十个铜子,车夫当即就骂了起来。
站在宅院面前,大骂几人驴粪蛋子表面光。
车夫声音大,骂起来没完,虞少庆躲在屋里也听得到宅院外面的嘈杂。
不用出门就知道周围百姓都在嘲笑他们,虞少庆气得踹了房门:“爹,你就多给他些银两,快把他打发走!”
“马车是只有我坐了?嫌丢面你怎么不拿银子打发。”
察觉到虞少庆的不尊重,虞成达没好气地说完,便站起给了他一巴掌,“没用的东西,管起老子来了!”
虞少庆捂着脸,他来了益州之后,算是把他曾经没挨过的打全都挨了一遍。
他觉得虞佳音说得对。
若不是虞成达这个当爹的没用,压不住宓瑶与虞少阳两人,他堂堂世家公子怎么可能落魄丢人成这样。
“我要回江南,这里我一天都待不下去了!”
虞少庆待不下去,
代他的事,虞成达狠狠砸了桌上的茶盏。
“就是走也不该那么灰溜溜的走!”
虞成达想着宓瑶兄妹既然不能为虞家所用,这般的弃子还留着有何用。
龟缩了几日,等拿到了交好世家捐助的银两,益州城内就开始不少男子来往。
什么淮南王,江宁郡王,甚至是虞家的马奴,每一个都传得有模有样。
比起忤逆父母,这些桃色故事更能引起城内百姓的兴趣。
室合谋杀妻案,这样有实证会上公堂的案子,可比大肆传播之后会被萧府找麻烦的谣言有劲头。
虞佳音没想到宓瑶会真不管她,让季家人把她告衙门,偏生她真动过毒死季婉芸上位的想法,这事还真查出了个始末。
“世家子弟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虞宓瑶也不想她是靠什么嫁给萧欻,若是没有虞家女的身份,她长得再美也是坊间娼妓。”
虞佳音还在做最后的中挣扎,想让宓瑶知道虞家姐妹一体,她这个姐姐遭罪,宓瑶这个妹妹也不可能独善其身。
可惜她没等到萧府派人把她从监牢里救出去,而是多了个苗雪灵当狱友。
苗雪灵勾引萧欻不成,心中气闷,回到家里之后,就一直想让宓瑶倒霉,好让她出一口恶气。
她唆使虞佳音去慈济院找茬,又给虞佳音出了许多主意,以散播宓瑶谣言为主。
虞佳音不是傻的,她知道苗雪灵利用她,就反过来威胁苗雪灵给她帮忙。
她在益州没有人脉,能三番两次与顾允潇偶遇就是靠苗雪灵。
再者苗雪灵父亲就是名医,虞佳音住所搜到的毒药明显也与苗家有关。
萧欻那儿无望后,苗雪灵又为自已寻觅了一处高枝,好不容易对方才应了与她定亲,谁知道还没乐几日就被押到了牢里。
知道这事过后她的名声就毁了,苗雪灵怒目看向虞佳音:“我帮了你那么多,你却如此害我。”
“若不是你教唆我惹怒虞宓瑶,我怎么会被她盯上!”
平日亲昵如姐妹的两人先骂后打,鼻青脸肿的上堂又惹了一阵笑话。
证据确凿,苗雪灵的罪小,除却名声恢复不了,打了十板子,苗家人交了银子就赎了回家。
至于虞佳音与顾允潇,按大兴律例,谋而未行,唯得绞罪,顾允潇除官职,永不叙用,并流放三千里。
宓瑶听了处罚,才发现律法比她想的严苛,本以为就是顾允潇罢官,两人被打几十板子。
没想到竟然要到流放的程度。
这样的刑法两个受刑的人明显接受不了。
顾允潇没想到季婉芸真会那么狠心,哭求季家人谅解,把一切罪责都推到了虞佳音身上。
而虞佳音则是没想到宓瑶无情,其他人也没把虞家放在眼里,先是怒骂,之后与顾允潇一般哭求了起来。
虞成达倒是为侄女奔走了许久,他这一趟没完成嘱咐,反倒损失了一个大房嫡女,怎么也交代不过去。
可剑南在上次的清剿下,已经没了能左右剑南时局的世家豪族,剑南是赵天赫的一言堂,而萧欻又是赵天赫钦定的继承人。
这般的情况下,益州的官员都是看萧欻脸色,他那边不松口,他如何疏通奔走都无用。
知道改变不了侄女流放的命运,虞成达听到城中关于宓瑶的非议,怕被宓瑶夫妻俩算账,哪怕手上的银子不够一路到达江南,他依然打算先走再说,等到其他州府再想办法弄路银。
“十七呢?”
上了船后见虞娴不在,虞成达眉头紧皱,虞家既然捧得出一个江南第一美人,自然能捧出第二个。
萧欻不收是他的损失,虞娴张开后未必比宓瑶差,再者虞娴的脾气比起宓瑶不知道要乖巧听话多少倍。
“不知。”
在益州待了两个月,虞倚晴与虞少庆都瘦了一大圈,除此之外面容憔悴,像是苍老了七八岁。
他们奄奄一息地坐在船上,看着渐远的码头,等到回到江南,连益州这个地名他们都不想再听到。
“要你们有何用!”
把船整个翻找了几遍,怎么都找不到虞娴后,虞成达瞪向儿女。
面对他的怒视,两人都没有理会他的意思,经过此行,他们算是看出来了,虞成达这个老子没有半点威慑力,他既然管不住宓瑶与虞少阳兄妹俩,又凭什么来管他们。
虞家人这一走,唯一觉得得意的就是他们至少给宓瑶制造了不少流言蜚语,坏了她的名声。
可惜是他们不知,因为季婉芸与互助会姐妹的帮忙,宓瑶的风评逆转的很快,大义灭亲四个字足以抬高她的道德水平。
至于那些男女关系,在时事动荡中也被放在了一边。
夏季南边水患,关中却是大旱。
大兴帝应当是起了打压赵天赫的心思,下令让关中灾荒的难民往剑南迁移入籍。
并且没有将这事提前告知赵天赫。
赵天赫收到消息时,灾民已经南迁。
南迁问题不大,问题在于大兴帝下令让关东到剑南这一路的郡县城门紧闭驱赶灾民,不给灾民生路,让各地平添了许多乱象。
而且这些乱象让已经要平静的荆州又乱了起来。
除了大量难民汇集,让城内不安的消息便是契丹攻打幽州,幽州高纪连连战败,失了营、平两州。
这世道要彻底乱起来了。
第94章 第九十四章【VIP】
虞成达几人脚底抹油也没讨上什么好。
几人到达荆州时遇到了难民,所剩不多的银钱被抢劫一空,加上当地豪强与官府的管控,根本出不了荆州。
好不容易打着宓瑶与萧欻的名声借了些路费又被匪徒盯上,这些匪徒敢绑虞成达几人,却不敢朝萧欻夫妻要赎金,而是给江南的虞家写了勒索信。
几个来回的讨价还价,等到虞成达三人回到江南,已经不是瘦了一圈,而是变成了与难民无异的活骷髅。
受了这样的苦,几人都不想再离开虞家,可因为幽州大乱,几大军阀浑水摸鱼,江南几州已经乱的不成样子。
虞成达觉得他们迁去池州避祸,但虞家家主却是想去益州。
按理说虞家这样的世家,不管是哪个军阀执政日子也差不到哪里去。
但因为之前淮南王记恨他们家的推三阻四,他们连送几个女儿过去依然没讨到好,淮南王明显是想从他家开始下刀,以世家的血肉来扩充军需。
虞家家主让虞成达几人去剑南,就是想让他们当先锋兵,打理好迁过去的事宜,所以银子才会给的那么松,谁知道虞成达那么没用,损失了两个虞家女,还惹恼了宓瑶与萧欻。
“早知道这样,当初还不如把四娘给淮南王。”
虞成达一脸怒气,觉着虞家如今的下场都是被宓瑶所害。
虞家家主倒是比他看得明白:“四娘嫁给他难不成他就不扒着虞家吸血了?他早就盯上了虞家,反倒四娘与少阳去了剑南给了虞家一条退路。”
虞成达一脸愤慨:“四娘不会给我们好脸色,她现在都没把我当做亲爹,大哥你就那么看好赵天赫?”
“我不是看好赵天赫,而是看好萧欻。”
知道跟蠢人说话只是浪费口水,虞家家主不再理会虞成达。
他付了大笔的赎金,是觉得虞成达是宓瑶兄妹的老子,对他们虞家有用,现在听到兄妹俩如此排斥他,他就觉得浪费了赎金。
反正能老实就留着,若是多余,只要宓瑶与虞少阳姓虞,他们在剑南就能有一席之地,剩下二房的这些人存不存在都无所谓。
宓瑶还不知道因为她的态度,虞成达和她的继母继兄妹都上了虞家家主的舍弃名单。
自从灾民涌入她和萧欻都忙了起来。
萧欻是领着人去平乱,而她则是写了安置灾民的文书,主动向赵天赫领了任务,去管赈灾这一块。
她开这个口抱了点试探的意思。
她与赵天赫的几次短暂会面,她能感觉到赵天赫对她很看好,比起让她做萧府内宅的娇花,他更希望她是个能帮助萧欻,在剑南拥有一定政治地位的女人。
若是放在刚来益州,她会觉得赵天赫是想屁吃。
她是来度假不是来继续当牛马的。
但到了现在,她的想法随着时问,以及接触的人和物都在变化。
哪怕知道自己什么都不做的躺着也会有好日子过,她依然想尽一份力。
曾经的负面情绪就像是被这一年的生活治愈了一样。
关于这个宓瑶忍不住去打量萧欻,思考让她能量高起来的原因是不是因为双人运动。
不是说了,运动是干预心理健康最有益的方式。
萧欻在看公文,他费了不少功夫学习阅读书写,一有空就会练字与研读兵书,可这不代表他看到大篇幅的文字会愉悦。
野心变大,相应的他需要做的事情就变的更多。
比如说组建属于他的幕僚团,还有看不完公文。
耐着性子一卷卷的看着各地送过来的文书,察觉宓瑶看他,萧欻扭头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亲完又回头继续看咬文嚼字的文书。
脸上突然被攻击了一下,宓瑶摸了摸脸颊,再看萧欻认真的侧脸,觉得他就像是忙中抽空哄了一下她。
问题是她看他又不是为了让他哄她。
为了显得自个不是闲人,宓瑶找了件正经事开口:“父君比我想象的还有明主风范,”
“嗯……”
萧欻应声了声,眼珠子定在文书上没动,脸却侧过又亲了下宓瑶。
应和的尾音压在了唇上,宓瑶故意伸出舌头想破坏萧欻的装正经,舌尖却只是短暂地碰到了下萧欻干燥的嘴皮。
他亲完就撤,没有移动的眼珠表明了他真的在很努力的工作。
域安置难民,她还想他会不会不老实影响正事,过一遍,没想到现在一句都用不上。
,宓瑶也没再找话题,而是单手撑在桌子上,直勾勾地盯着萧欻。
面对她的凝视,萧欻神色没什么变化,只是,亲到什么位置全凭运气。
等到宓瑶意识到自己在较劲,并且在较没有目的的劲,终于清醒,也终于看到了萧欻极力压下的嘴角。
“哼”了声,宓瑶起身去找文司马。
她的赈灾分为几部分,先是施粥安抚,其二就是划分区域登记名册,安置这些难民。
安置的过程中,最忙的就是大夫,能到哪里去,但依然要警醒瘟疫一类的传染病。
几万的难民潮,在之后还会更多的情况下,全部接收分化进入剑南各郡县并不现实,剑南是南方粮仓,但在经历各处出兵,加上夏季的水患,这粮也没多的那么夸张。
想消化那么多人,只能一边开荒,一边接收。
“夫人,登记了户籍后,已经开始编队,每户都出丁开始建房和开荒。”
宓瑶有心做事,赵天赫给她派了几人,除却文司马,还有户部与工部的几个官员,辅助她安置灾民。
宓瑶一边听他们汇报,一边走到了灾民居住的地方。
还未入冬,夜里单靠火堆还能取暖,但再过一个月,就必须要有挡风遮雨的住所。
到了建筑空地,建房的百姓除却食物能领的更好,还会有少量的工钱。
因为知道早日把屋子建好,就能早日入住,多一份活命的可能,空地不止有男丁,女子也不少,没人在偷懒,为了生存统统干的热火朝天。
“夫人,何必非这个功夫建屋?就是建好了总不能让这些人一直住在城外。”
户部的主事对宓瑶给建工派发工钱这事十分不解,这住处是为了他们灾民建造,怎么还要给他们发工钱。
但见其他人不开口,他只能在上报的文书写了这事,等了几日没等到节度使的驳回,这会见宓瑶盯着百姓建房,憋不住开了口。
“这处只是过渡,往益州汇聚而来的灾民远远不止这些,房子建好,开荒的地方也能收获一些叶菜可以过冬。”
宓瑶没打算让这些百姓一直住在这里,让他们建造的房屋也是类似于宿舍通铺。
这里的安置营差不多成型,能实现一部分的自给自足,就会安排各郡县来消化这些百姓。
消化不了的,还有之后接收的继续留在这里,把冬天渡过了再说。
现在已经入冬,虽然还不到最冷的时候,但已经错过了秋耕,剑南的粮库无法承担那么多百姓的口粮,这些百姓再可怜,也得先保证本地百姓的存活,再消化他们。
“我知道缺银子,但缺的是大银子,给建工的工钱花不了多少,反而能让百姓们安心,让他们知道我们剑南有钱,不会应付他们几天就让他们自生自灭。”
知道主事是心疼的银子,宓瑶安抚了两句,然后就期待起了跟萧欻商议的劫富济贫。
萧府能有那么多存银,有萧欻征战赵天赫给的赏赐,也有世家富户主动给萧欻的进贡。
如今各地大乱,除却军阀还有匪患,知道萧欻被赵天赫派到剑南周边平乱,她就与他讨论了多弄点好处,比如假装匪患,找几个世家下手积累资本。
平乱当然不可能只是平乱,要从富户手上打秋风是肯定的,但直接把目标定位他们,刮掉他们身上几层皮,萧欻与赵天赫都没想过。
世家虽烦,但他们的存在也有其作用。
而且赵天赫自己就是百年世家出身,下意识会维护同阶级的利益。
但处理了造反的谢家旁支后,世家门阀培育人才与秩序维护上的神性在他心中大打折扣。
至于萧欻,一个连寒门都算不上的庶民,怎么会在乎占田制下囤田,续仆的世家利益。
宓瑶觉得可以剑南可以长期接纳难民,就是因为萧欻承诺了他会源源不断的往赈灾地运粮运钱。
主事觉得给建工工钱是浪费,却没想过树立了剑南的正面形象,会方便之后更好的征兵。
想到战争,宓瑶摇了摇头,没有深入再想。
她没有让战争消失的本事,只能帮助萧欻,尽自己所能让剑南比起其他地方更加安定,活下更多的人。
巡了前营,宓瑶还去了田地一趟。
见用曲辕犁的不在少数,宓瑶问了工部的主事几声。
之前水患,她赈灾时就想到田地减产的问题,她不是农科生,但也知道水车和曲辕犁。
这时代早有了曲辕犁的前形,她跟文司马形容提及过之后,工部就弄了出来。
除了工具,夏季派去岭南,占城,江南找新粮种的官员也有收获。
到处逛了一圈,宓瑶去了自个的屋子,不打算与萧欻一同用晚膳。
可她不去找他,他手上的事完了,就堵到了她的房门口,眼眸直勾勾的打算把她看他的那些视线翻倍看回来。
除却用眼睛看,他还端了泡脚的热水:“听文司马说你今日走了不少路。”
见萧欻边说边去掉了她的鞋袜,宓瑶有些怔。
偶尔在府里的浴池,萧欻会捏着她的脚,说帮她洗脚,但这般弄了个盆,单膝跪地给她泡脚的事还从未有过。
宓瑶脚不自在地躲了躲,她无法想象她给人洗脚,哪怕是善儿那样的小丫头,所以觉得萧欻夸张了。
“你哪怕有怪癖,喜欢我的脚,也不必这般吧?”
第95章 第九十五章【VIP】
宓瑶的话没有打击到萧欻的积极性。
雪白细腻的脚掌被粗粝麦色的大手握住,热水里带着厚茧的指腹一下一下的揉捏筋骨,见骨节分明的手指穿过指缝,宓瑶觉着自己变坏了,满脑子都是色气的东西。
脚上又痒又麻,而且这种触感还从腿窜到了小腹。
宓瑶受不了,抓住了萧欻的手,翻开他的掌心:“你这些天去搬砖了?”
两人没有经常牵手,但她被迫的很清楚萧欻手指的触感。
他之前手心的茧子可没有现在这般磨手。
“练马练枪,不想丢了我这条命。”
萧欻乖顺地把手摊着,见宓瑶看完,就与她掌心相扣,把她五指扣在了掌心。
宓瑶听到他说练枪,眼眸不禁飘忽了一下,察觉到自己的视线飘到了萧欻的什么部位,宓瑶指甲扣在了萧欻的手背上,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
“你去取把椅子来,我们一起泡脚。”
木盆里的水还是灼热,没有了萧欻手掌的托举,她的脚背染上了绯红。
萧欻的动作很快,本来宓瑶以为他会推拒,觉得自己的脚跟她比起来不堪入目之类的。
而他应了声好就迅速去抬了凳子,脱鞋脱袜脚掌入水一气呵成,根本没有任何自卑的意思。
宓瑶的脚压在了萧欻的脚背上,为了缓解肌肤相触的痒,她弓起脚趾去挠他。
原本宽大的木盆因为萧欻的加入变得窄小。
萧欻躲了几下,见躲不过就干脆让宓瑶蹭来蹭去。
只是这样宓瑶依然不知足,她嫌萧欻皮糙肉厚,眼眸的幽深不像是不舒服,让他把脚抬起来,她要挠他的脚掌心。
“我脚底一样的厚。”
“我不管。”
听到萧欻反抗,宓瑶哼哼唧唧,“你在找借口,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哪有那么多理由……”
萧欻听话地把脚翻到木盆边缘架起,同时倾身堵住了宓瑶的嘴巴。
掠夺了宓瑶唇上的湿润,萧欻稍稍拉开距离,低眸看着她嫣红水润的唇瓣:“不知为何,你每次你开口说个不停,我便像是失聪了般,眼里脑里都只有你开合不断的唇。”
宓瑶:……
觉着萧欻是在阴阳怪气说她啰嗦,宓瑶给了他胸口一掌。
“你这是什么意思,觉得我说话无趣?我认真说话,你却满脑子不正经的东西。”
这次萧欻没打断她的说话,在她话落音才吻住了她的唇。
舌尖长驱直入,宓瑶怀疑他不止练马练枪,还把舌头也一起练了,不若他的舌尖怎么也多了粗粝的质感,让她浑身开始克制不住的战栗。
宓瑶情不自禁地用力,紧紧踩着热水中属于萧欻的脚背,她脑子起了雾,分不清是因为讨厌萧欻的侵入才用力踩他,还是因为喜欢与他亲吻,才在极力地跟他更亲密。
木盆不知在什么时候打翻,宓瑶杏眼半寐看向将猩红地毯浸湿的水流,觉得自己比地毯湿润的还厉害。
“可以吗?”
她知道最近萧欻为了集中精力做正事,把多余的精力都发泄到了操练上,大半夜也还在练枪跑马。
这种情况下,她破了他的戒,就怕他把错怪罪到她身上。
“我是怕你累,嫌我不懂分寸,接连十几日我怕都不能回来,夫人你就当怜我一回,让我吃几口肉再走。”
肉这个东西吃多了腻,时久没吃了,又觉得想的慌。
宓瑶在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前,头就先点了一下。
这肉一吃就吃到了五更初。
“不是说你就吃几口!”
宓瑶浑身疲惫,意识到自己明天难以早起,瞪着眼怒斥萧欻。
“夫人莫气,是我这肚子不听使唤,有肉下肚就闭不上嘴。”
萧欻伸手先打了嘴巴,又拍了肚子。
见手掌在他精壮的腹肌上留下红印,明显是用了力气,宓瑶不禁翻了个白眼:“你打错了地方,贪吃的地方明明在其他位置。”
萧欻眉梢微微挑起,抓住了宓瑶的手腕:“既是夫人受了罪,那就该夫人来打。”
知道她要是真打下去,就彻底要通天亮了。
宓瑶挣脱了手,手指压在萧欻的上下嘴皮一捏。
“少啰嗦,闭眼睡觉。”
她算是发现了,男人兴致得到了满足,就会自动点亮油嘴滑舌这个技能。
连带着嘴脸也变得欠揍起来。
*
,宓瑶忙基建,萧欻忙剿匪,偶尔短暂的相聚,都是有其他官员在场,做事。
,觉得夫妻俩日日待在一起太腻歪,她的自由空间也会无限制减少。
但这般分分合合,,听到有人敲门,下意识觉得是萧欻。
“阿姊?”
拿着账本到淡,茫然地看着她,“我打扰到阿姊了?”
“无事。”
宓瑶拿过虞琇手上的账本,不止虞琇感觉到她情绪的变化,她也清晰地感觉到了自己的失落。
发现自己在想萧欻,宓瑶敲了敲脑子,觉得自个是得了什么病。
然后她就发现得病的不止是自个。
“爹什么时候回来啊,我好想他。”
“善儿也想。”
“爹应该快回来了,马上要过年了,我也想……”
萧翼默默随在弟弟妹妹的后面,表达对萧欻的想念。
萧欻这次出门出的最长,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天,要是再不回来就赶不上过年了。
三个崽唉声叹气,宓瑶在旁边看着,觉得自己的想念也不奇怪了,反正大家都在想。
萧欻是除夕当夜冒着风雪赶回的家。
玄黑的大氅成了杂白色,戴了遮风帽,发丝上依然结了几缕薄冰,连带着他的眼眸也镀了层寒气。
不过这层寒气在触到宓瑶与萧善他们便碎了干净。
“我身上冷。”
见宓瑶扑过来,萧欻往旁侧躲了躲,只是用手拦住了她的腰。
意识到护手的皮革也是冰的,萧欻的手掌一触既离,开始取手上的铁片皮革手套。
只是才解到一半,被他拦住的女人还是抱住了他的腰。
感官被熟悉的馨香包裹,萧欻在这一瞬间身体才放松下来。
“真的挺冷的。”
本来想抱久点,让萧欻感觉到家庭的温暖,但萧欻外层是结冰在往下化的大氅,内层金属盔甲,宓瑶抬起头,鼻尖多了一个小冰块,委屈巴巴地看向萧欻。
见状,萧欻冻僵还没恢复的嘴角上翘,露出了一抹英俊又带了丝傻气的僵硬笑容。
“都与你说了。”
“真的冷。”
“就是就是。”
随着宓瑶抱住萧欻,萧善和萧良也一人抱住了萧欻一条腿,宓瑶抱怨,他们也跟着说心里话。
相比他们三个,萧翼靠谱的多,他踩在了凳子上,伸出手试图小动作的去掉萧欻身上全是积雪沉重的大氅。
见状,宓瑶往后让了一步,觉得幸好家里面有个靠谱的。
“若是赶不回来,明日到也好,何必走得那么急。”
理智回笼,宓瑶蹙眉朝萧欻开口。
“想同你们一起过年。”
解开了大氅,萧欻去偏厅脱身上的盔甲,宓瑶则是去给他替换的衣裳,拿到一半,她就无语起来。
抱着衣裳匆匆返回萧欻脱衣服的偏厅:“你冷成这样,不去泡个热水澡,换衣服有什么用。”
“娘亲说得对,阿爹是怎么想的!”
三个孩子守着萧欻换衣服,听到宓瑶这般说,觉得有道理,差点把穿着单衣的萧欻推出门外。
“我想与你们先吃饭。”
“我们哪有那么馋,是阿爹你肚子饿想吃了吧。”
萧良说完,萧善迅速去端了她的碗,筷子上夹了块红烧肉:“啊——”
知晓孩子们想念他,萧欻觉着高兴,但他每次才与宓瑶对上视线,说上两句软话,他们就在旁插话破坏气氛,实在也教人心烦。
俯腰吃了萧善筷子上的红烧肉,萧欻伸手在三个孩子脸上一个掐了下,就打发他们离开。
“我与你们娘亲有话要说,你们先去吃饭,若是想等我们,也去饭厅等我们,别围在我们身边。”
见萧善与萧良要张嘴,怕他们又啰嗦什么,萧欻提前补充,“我想我夫人了,我跟她单独待着,不想听话你们时不时在旁边冒一句扫兴的话。”
“哼!”
萧善先走,萧良手臂挽着胸前紧随其后:“哼哼!”
屋里没有多余的人,萧欻看向宓瑶,发现她脸上的神情跟萧良萧善差不离多少。
不过就是神情相似,落在他夫人的脸上也好看的紧。
萧欻凑近在她脸上啃了口,才继续穿她带来的衣裳。
穿完就拉着她要去浴池。
萧欻步伐急切,宓瑶忍不住轻踹了他小腿一脚:“骑了一天一夜的马,你就不嫌累。”
“就是骑了一天一夜的马,腿不需要费力就能张开,正好方便了。”
宓瑶:……
到了浴池,萧欻先去洗漱,确定自己吃了几天干粮的嘴足够干净才下了浴池。
热水覆盖身体,萧欻没让宓瑶下水,反而与她拉开了距离,只是时不时抬眸看她一眼。
到最后反倒是宓瑶被他看得不耐,在池水边坐下,俯身与他交换了一个湿淋淋的深吻。
第96章 第九十六章【VIP】
吃完了晚膳,几个小的期待地去放爆竹。
因为今年是与虞少阳一家三口一同过年,萧善他们有哥哥嫂子看着,宓瑶直接把吃饱的萧欻拖回了屋内。
“那么急?”
萧欻步子迈不大,低眸看着宓瑶牵*着他的手,慢悠悠地跟在她的身后。
知道他在享受被她拉着走的感觉,宓瑶甩开了手,只是两人的手刚分开,萧欻的另一只手就接了上去。
“我错了,是我心急。”
在战场上当绝不后退的铁血战神,在自己夫人面前则是能屈能伸,随时能收起得意嘴脸的男人。
“若不是看你眼睛疲的都睁不开了,谁乐意理你。”
刚赶回来那阵还煞气满满,褐色的眼珠整颗露出,眼神幽深带着寒气,等到吃饭时眼皮子越压越低,到现在眼皮子耷拉着遮住了一半眼珠,满脸都写着疲惫困倦。
但就是这样了,说话还不老实。
“知道夫人心疼我。”
萧欻往前追了一步,从身后拥住了宓瑶。
自他坦白了自个想法,并且努力去探寻宓瑶要什么之后,宓瑶并没有给他什么让他安心的回应。
甚至有时候他觉得她对他要不同了,她自己察觉后,又会觉得不对冷他几天。
这种情况下,他亢奋于他这次回来她的不同,忍不住贪心想要更多。
在床榻上躺下,萧欻牵着宓瑶的手,眼眸定定地看着她:“不会我睡着了你就走了吧。”
“怎么跟小孩一个样,你以为你是萧良还是萧善,要大人守着睡觉,就是他们现在也没那么幼稚了……”
话被萧欻倏然抬起脖颈的偷亲打断。
宓瑶磨牙不爽地在他脖颈咬了一口。
一次两次就算了,她说话到底是多无聊,每次她说话的句子一长他就要堵她的嘴。
“嫮嫮,嗯……”
她这口想咬个狠的,但耳畔是萧欻濡湿的喘息,眼下是萧欻衣领遮不住的新伤口,宓瑶无语地抬起头,手掌放在萧欻眼上一遮。
“睡觉!”
感觉手心被毛发瘙痒,宓瑶手掌抖了抖。
她发现萧欻这个人哪儿都糙。
手掌粗糙,睫毛也硬像是小针。
“嫮嫮。”
“嗯?”
“我听说过人冻到极致会产生幻觉,我到底是到家了,还是在寒风中睡着了。”
嗅着独属于宓瑶身上的暖香,萧欻磁性的声音越来越低哑,手覆在宓瑶的手上,暗哑的嗓音配着他涂过油依然干燥裂出血痕的嘴唇,带了几分可怜。
“少装模作样,我不吃这一套。”
还冻到极致产生幻觉,他以为他是卖火柴的小女孩。
知道他起这个头是想她主动做些他不是身处幻觉的事,比如说刺激感官的亲密运动。
宓瑶干脆地收回了手,拉过被衾把他从头到尾都盖的严严实实。
她就不该给他好脸。
萧欻能察觉到她的改变得寸进尺,她自然也能清晰的知道她在对他放感情。
若是以前她会很讨厌这种对人上心的感觉,把感情分给别人,对她来说是一种风险投资,很可能意味着她会血本无归。
但对萧善他们开始用心以后,她的感情会情不自禁的向萧欻流泻。
他求着她爱他一点,他都那么诚心诚意的请求了,她给他一点好像也没什么。
“阿爹睡了没有?”
门扉被轻轻推开了一条缝,萧良红嘟嘟的嘴巴凑近缝隙悄声问道。
“娘亲,我们可以进来吗?”
萧善也把嘴巴凑到了缝隙边上。
宓瑶拉开了门:“睡了。”
听到娘亲说睡了,三人一同涌入,站在床边欣赏萧欻熟睡的模样。
“阿爹这是在打传说中的呼噜吗?”
萧良手撑在窗沿边上,耳朵凑到萧欻的附近,把萧欻比一般时候沉重许多的呼吸理解成了呼噜,“娘亲要跟打呼噜的阿爹睡实在太辛苦了,今日就跟我睡吧。”
“跟我跟我。”
怕吵醒萧欻,两人都压低了声音,只是为了争夺宓瑶的陪睡权,两个人龇牙咧嘴,表情极为丰富。
“我和娘亲都是女娘,娘亲该跟我睡。”
萧善脸蛋鼓成了上了蒸笼发胀的白面包子。
“我愿意为了娘亲变成女娘,你可以吗?!”
萧良的脸是大一号的白面包子。
“我本来就是女娘为什么要变!”
萧善双手乱挥,也不是打萧良,的不高兴。
萧良回击,双手握拳凭空打鼓:“对啊,你本来就是,所以你只会索取,不会为娘亲付出。”
“我没有。”
萧善终究是比萧良小了两岁,哪怕嘴皮子利落了,依然不像是萧良有那么多鬼扯的道理。
第一轮争的胜利结束。
宓瑶欣赏了半天他们没有硝烟,全凭鬼脸和在空气中演奏乐器的增加气势的战争。
见两人吵完把目光对向她,宓
虽然她从头到,但既然局面都到了这个情况,今晚她这个陪睡不陪实在太过不去。
萧欻这一觉直接睡到了天微微亮,摸了半天没在身边摸到什么,萧欻睁眼看了半晌床幔,才起身去了听松院。
打开萧良的屋子没见着人,换到萧善的屋子,就见着萧良和萧善一左一右睡得东倒西歪把宓瑶包围在中间。
感觉被抱起,宓瑶没睁眼,闻着熟悉的气味就把双手搭在了萧欻的肩上。
因为要守岁各屋的灯烛都没熄,萧欻走之前顺便把兄妹俩房里的烛火熄了,免得他们醒的太早来打扰他和宓瑶。
“我前几日做了个梦。”
半梦半醒被人抱着走路的感觉太舒服,所以萧欻把她放在床上之后,她有了落差,反而没了睡意。
“做了什么梦?”
听见宓瑶开口,萧欻一边脱下外裳在她旁边躺下,一边搂着她的腰问道。
“梦到你出事,我哭醒了。”
也就是这个梦她发现在不知不觉中萧欻对她变得重要起来,梦醒后她呆愣了良久,摸着脸上濡湿的泪痕,分不清自己身处梦境还是现实。
比起宓瑶的前半句话,萧欻明显更在乎她的后半句。
他搂着她,疼惜地吻着她的脸颊,像是要把几日前他没做到的安抚给补齐了。
灼热的肌肤碰触在脸上来回移动,氤氲出一层软雾入了宓瑶的眼眸,让她原本干净清澈的杏眸多了一丝水意积在眼眶。
委屈突如其来。
萧欻察觉到了这点,手脚有了几分慌张,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得不对。
“我没那么容易死,以往觉着做好一把刀就够,不会太过在意生死,现在有你,还有抚养萧翼哥三个的责任,更甚之还有剑南的担子,我哪敢死。”
“知道就好,别求着我喜欢你,求到我心软对你用了几分感情,你就让我赔的血本无归。”
那日她醒来心堵了好一会,回想书中的事件顺序,如今的进展都快了几分,特别是萧欻,比书中提前了一年多得到了赵天赫的重视。
她不知道这是好是坏,但知道她很怕书里能成为一方霸主的萧欻,因为她的存在变成早死男人。
想着宓瑶锤了萧欻胸口两下。
“若是你不好好活着,你前脚死我后脚就改嫁。”
改嫁这个词让萧欻心跳顿了半瞬,连喘气都停了,他自然不会怀疑宓瑶的娇媚。
她光是美貌就有大批男子争抢,如今她安抚灾民,处理内务的名声声名远扬,淮南王前些日子在公开的场合直接说他前半生唯一的遗憾是没娶宓瑶,但这遗憾下半生他会尽快弥补。
这话传到他耳里,若不是布局还需时间,他不会只是放出把淮南王串成糖葫芦的回应,而是真冲到淮南一枪把他从头捅到底。
不过就算不能现在杀过去,距离他做这件事不会太久。
把宓瑶搂在怀里哄了半晌,保证了自己绝对珍爱性命,见到宓瑶眼底的水痕消下,萧欻大松了一口气。
只是他这个口气刚松,胸口又被宓瑶邦邦锤了两拳。
对上宓瑶气愤瞪圆的眼眸,萧欻小心翼翼:“还做了别的其他什么梦了?”
“你想的倒美,我的梦别的不做就成日梦你。”
萧欻浅麦色脸上浮现浮现了一丝冤枉:“我每日的梦梦的都是你。”
虽然大部分的梦都是两人不穿衣裳,但也有穿着衣裳,她伏他的怀里撒娇。
若说比较特别的,就是他梦见他们第一次见面,他从一开始就放低了姿态,没吓她,对她的讨好全盘接受,在马上就深入交流了起来。
当然他的这些梦都是不能在正经时刻与宓瑶说的。
他只要敢说,那以后真是只能在梦中做那事了。
男人在这事上的确要比女娘来的猥琐龌龊,他自问他喜爱宓瑶并不是因为那事,但一想她,一见到她,他脑子就只剩那事。
不像她会担忧他的安危,在梦中落泪。
想着萧欻把宓瑶搂得更紧。
“都是我的错,嫮嫮该多捶我几下。”
“打你是气你不在,我要给你收拾烂摊子。”
宓瑶解释道,免得他觉得她师出无名。
前几日她做完梦后气不顺,觉着萧欻影响她太多,萧欻太远她揍不到,而萧善他们几个跟萧欻有血缘的,因为年纪太小她不好意思下手。
所以她把对萧欻示好世家都训了一遍出气。
但说是出气其实是为萧欻省了麻烦。
第97章 第九十七章【VIP】
自从赵天赫有意把剑南交给萧欻后,对萧欻示好的就不再是没有多少分量的富户,而换成了世家门阀。
只是他们示好的方式都差不多。
送钱送女人。
别说虞家想送个长得跟她相似,年岁更小一点庶女送给萧欻。
其他家都想往萧府后院塞女人。
萧欻名下有三个孩子,但实际一个亲生的都没有,这足以让他们热血澎湃,还觉得她这个下不出崽的该主动给萧欻找女人。
之前那些送女人的还要点脸面,暗示几句萧欻不收他们也不能强送。
如今世道乱了,他们需要靠山,就又想着送女人。
“前几日几个上了年纪妇人冲到我面前装佯,那姿态我还以为你娘死而复生了。”
宓瑶不是受了委屈不说的人。
当即就说了这段日子他不在城内,那些找她茬的人家。
过年前的时日萧欻忙碌,她也没好到哪里去。
城外的临时住所不断的在收纳难民,而前一批收容入各个郡县的百姓分发给他们的物资也需要计算,并且确保东西能发下去。
幸好铺子可以交给霜华和虞琇,慈济院可以交给鄢妘她们,她才有喘气的时间。
谁想到这口喘息的时间也有人破坏。
那日她归府,先是被拦马车,掀开车帘,堵在萧府门口的老妇,见到她张口就是教训。
“为人妇还日日在外鬼混,日日不着家,怪不得会娘家不认,你这样女子放在我们乌家,就该领回家吊死,免得丢人现眼!”
老妇穿得红红火火,身上是大红袄子,半白的发髻上全是金簪宝石。
一看就是萧欻漏了去她家劫富济贫。
老妇说完见宓瑶没有开口,神色透着疲惫困倦,觉着她是怕了,脸上挂上了得意的神情。
谁想到宓瑶上前半步,抬手给了她一巴掌。
啪的一声,周围静的连根针掉到地上都听得到。
力是相互作用,打了她,宓瑶掌心发麻发疼,甩了甩手:“啰嗦。”
以前她整日要做的事就是看话本,所以有多余的精力跟人斗嘴,如今她事情多,精力不够用,哪有闲心跟人吵嘴。
“把人打出去,别打死就成。”
嘱咐了齐娘一声,宓瑶先走一步。
被打的老妇回过神来又是尖叫又是哭嚎,没想到宓瑶竟敢动手打她,让她是面子里子都丢得干净。
“你竟然敢打我,你可知道我是谁!你们虞家给我金家提鞋都不配!你们还愣着干什么,给我抓住她!”
老妇带了不少人来,但带的人再多也敌不过萧府的部曲。
因为宓瑶交代的不能打死,齐娘看老妇老胳膊老腿的,就只是扯了她家下人的臭袜子塞住了她的嘴,把她身边的人揍得七七八八。
宓瑶便是这日的夜里做了关于萧欻的梦。
梦完她起了个大早,让濮青把这些日子想给萧欻送女人的人家地址都列出来,她带着人一家家的去扔臭鸡蛋。
反抗的就直接打。
剑南境内能跑的她都跑了一遍,而这些人也真是奇了怪了,送女人的时候一个个要教育她当她长辈,她开始嚣张,一个个又成了缩头乌龟。
一个敢打上门的都没有。
宓瑶给萧欻说自己的战绩,当然不会说自个有多凶,只会说被人欺负,摊开自己的手,跟萧欻回忆当时拍人有多疼。
萧欻捧着宓瑶白皙的手掌吹了半晌,若不是宓瑶嫌弃恶心,他还愿为她舔舐疗伤。
宓瑶被他吹的掌心发痒,不耐地抽出了手:“你就只是这般?”
“再与你待一会,我就去与他们算账,让他们不敢再来烦你。”
听到她受委屈,他晓得他该立刻动身为她讨回时隔几日的公道。
可这会儿他还陷在她愿意好好跟他过日子的甜蜜里,像是掉进了蜜罐,浑身黏糊糊的,离不开床榻也离不开她。
“嫮嫮辛苦你了,我晓得你最讨厌这些事情,但实话实说,我很高兴你这般护着我,我是你的,谁也不该觊觎。”
萧欻怕自己难压的嘴角被宓瑶发现后,她看不惯与他置气,干脆坦言他在高兴什么。
他的话开头还听得过去,后面一句,让宓瑶忍不住捶了他胸口一拳。
不过没有开口反驳。
她默认的态度让萧欻嘴角翘得更厉害。
“成了,是怎么,笑的傻乎乎的。”
宓瑶没好气地说道,只是触到萧欻的笑脸,她也绷不住笑了起来。
,也不知道在乐什么。
等到笑够了,眼中情绪不知何时变了味,唇瓣碰触,宓瑶,她试着做两人之间更强势的那一个。
只是她的主动没有让萧欻软,只是让他亢奋的身体轻轻发颤,唇齿的存在感更激烈明显,型犬。
成功骑在萧欻身上,从上往下的俯视他,但因为萧欻的腰部力量太凸出,宓瑶意识到她没办法顺利营造她想要的氛围,狠狠咬了他唇瓣一口。
见他吃疼停下,她才手掌抵着他的胸膛高高坐起。
朦胧的杏眸微微眯起,宓瑶做出凶狠的模样:“萧欻,你要是有一日敢背叛我,我铁定会要你的命。”
原主恨萧欻只敢拿无辜的孩子撒气,她可不一样,她只会找正主。
“原本不谈感情,你能享受的一点不少,是你自己招惹我,做出一副可怜巴巴没人要的野狗模样求我怜惜,你自己找的麻烦,你就该承受这麻烦会带来后果。”
见萧欻张嘴要说话,宓瑶捏住了他的下颌,“我这人说到做到,你不必觉得我在益州做这些事辛苦,我不是为了你,我是在积蓄我的能量,免得要处理背叛者的时候无人可用。”
她是个理智的人,她可以放纵自己回应萧欻,建立与他的羁绊,但不代表她会完全信任他。
甚至她都不信任自己,她现在喜欢萧欻的身体,喜欢他炙热莽撞的情意,但有一天她又对别人动心了怎么办。
感情是说不准的,所以为了让自己享受爱情,她做好了参与权力斗争的准备,等到萧欻掌握到足够多权力的时候,她的地位不会差到哪里去。
毕竟她要确保处理了背叛的人之后,她还有足够的能力在乱世中立足。
想着她忍不住跟身下的萧欻一样,开始亢奋起来,有些期待萧欻把她逼到那个地步,然后她争权夺利,在乱世中杀出一条血路。
萧欻眼睁睁看着宓瑶刻意傲慢的神色变得充满野心。
而这野心明显跟他没关系,他咬牙搂住了她的腰肢:“朝我放狠话还能跑神,若是我往后碍了你的事,是不是你都要给我扣上背叛者的帽子,好把我甩开。”
虽然她思维是真发散到了萧欻说的这个程度,但谈情说爱的气氛里说这种大实话实在太伤人。
宓瑶眼眸睁大故作无辜,撒娇道:“嫮嫮哪有那么坏,嫮嫮才不会给人乱扣帽子呢,嫮嫮只想萧郎能对嫮嫮一心一意,才不会想甩开萧郎。”
边说,宓瑶边伸出手指,娇俏地点了点萧欻的鼻尖。
萧欻捉住了她的指尖,去瞧她半点不觉害羞,娇媚可人的眼眸。
说这般刻意肉麻的话她都能神色自如,等到以后她想哄骗他,不是要把他哄成胎盘?
感觉自己的身体因为宓瑶柔媚的嗓音战栗,抗拒不了她的任何情态,萧欻一边觉得自个没用,一边把宓瑶掐腰抱起,让她继续坐在了他的身上。
“若是我背叛你,我信你杀得了我,至于你,费力哄哄我,以你的能力该是哄得住的。”
听出萧欻的意思是说往后她背叛他,只需要哄他就能逃过一劫,宓瑶怔了怔,没想到世上还有这种好事。
若是这般,她不背叛他几次,不就是自个不信任自个的能力?
宓瑶因为萧欻的话跑神,萧欻也没打扰,他只是一件件的剥开了她的衣裳,让她在他身上恍若在骑一匹失了智不受控的疯马。
“你……疯了!”
宓瑶被颠的骂人都骂不顺畅,双手紧紧掐在萧欻身上,害怕被他甩出去。
天知道这种运动还有被甩下床榻的风险。
为了更好的施力,萧欻腰背立起,如宓瑶一样坐起,面对面的姿势,萧欻的眸光除了欲还带了丝凶狠。
大早上被他折腾那么一回,宓瑶躺平喘气时都忍不住摸一摸床铺,哪怕结束了她都觉得床还在震。
这狗男人嘴上说的好听,什么她哄一哄,她背叛都能原谅。
实际上她光是想一想,他就恨不得把她干死在床榻上。
“小气鬼!”
恢复些力气宓瑶就开口挑衅萧欻。
“嫮嫮知晓就好。”
比起她的咬牙切齿,萧欻嘴角扬起,埋头在她唇上重重吸了一口,瞧着她道,“我这般的野狗,装可怜得了主人,那就是一生只认这一个主人,若是主人弃了我,或是摸了其他畜生,我就变成了疯犬,逮谁咬谁!”
说完,他掰开了宓瑶紧咬的牙齿,自个呲了呲牙,做出了一个凶狠的表情。
宓瑶:……
她这才刚开始准备爱他,就由衷地想揍他一顿是怎么回事。
第98章 第九十八章【VIP】
接下来的几日萧府都过得热热闹闹。
除去吃睡,就是安排伶人进府表演,因为没了不长眼的人打扰,比去年还要自在。
到了要忙起来的时节,萧欻才抽空带着三个崽子,去摘了被宓瑶砸了臭鸡蛋的那几家蠢货的牌匾。
顺道还能当做陪孩子远足。
“往后我不在城内,你们就那么护着你们母亲,打上门去,天塌下来还有我在。”
萧欻说着顿了顿,目光落在个子与神态都与一年前有些许差别的三个萝卜头身上。
“你们也是一样,若是有人欺负,直接打上去,打不过就叫上府中部曲,我能给你们兜底。”
有大批没出息的世家子弟做对比,再加上他自己成长过程中没什么依靠。
说嫌麻烦也好,还是心中那一丝阴暗想法也好,他以往不想成为任何人的靠山,让旁人依附他吸取养分。
萧善和萧良是他娘推到他身上的责任,萧翼是他在一处被屠过的村庄发现,萧翼身上的伤都避开了要紧处,被救后还依然抱着他已经断气的妹妹。
那时候他正烦萧良和萧善两个哭包,觉得萧翼看着像是能带孩子的,就给他改姓弄到了萧府,做两个孩子的大哥。
事实证明他的眼光没错,萧翼的确把这个大哥做得很好。
若不是有宓瑶的出现,他与这个三个孩子的关系大约会一直保持着不熟的状态,他吝啬于给他们任何关心,只是确保他们能活在世上。
“爹不给我们兜底还想给谁兜底,隔壁府邸喜欢挂着鼻涕到处乱甩的廖小郎吗?”
对于萧欻突如其来的深沉,萧良抱起短胳膊,怀疑地看着他,“阿爹,为什么要说理所应当的事情?”
萧善跟着点头。
相比两个小的,萧翼的记性更好,他能清楚地感知萧欻这一年的变化,也懂得他此时的承诺。
“爹放心,我们会护好母亲,也会好好照顾自个,有爹和母亲在,没人敢欺辱我们,我们也不会仗势欺人。”
最后一句是重点,相比于被人欺负,他觉得他现在要看好弟弟妹妹,不要让他们长歪了,成了那些有了家中长辈宠爱,就变成不把其他人当人的坏孩子。
“有大郎在,我要放心许多。”
萧欻伸手抚了抚萧翼的头顶,每次不管从两个小的那里听到多糟心的话,总是能从萧翼这儿听到句舒心的。
“不过你也不必精力都放在他们两人的身上,你比他们大不了几岁。”
萧欻补了句,说完就见萧翼仰起头,眼泪汪汪地瞧着他,眼里满是孺慕与喜悦。
怔了怔,萧欻开始思考他听到宓瑶说好听话时,是不是也用那么蠢的眼神看着她。
应当不是的。
至少他不会孺慕,只会想占有。
“我也要摸摸。”
萧良见萧欻摸萧翼的脑袋,萧良把头凑了过去。
萧欻在他头上胡乱揉了揉,然后看向萧善,想着她也要摸头那就过来顺便。
而触到他目光的萧善捂住了脑袋,脚步退后了两步,水汪汪的黑眸里分明写着“你不配”。
萧欻:……
也不知宓瑶平日是怎么耐着性子跟这几个崽子打交道。
抱着自个媳妇太不容易的想法,夜里的运动萧欻格外有耐心,先是手再是唇齿。
宓瑶原本灵动的眼眸多了一层朦胧的水汽,不晓得他怎么突然上了那么特别的手段,但他主动伺候,她再惊讶也不会傻傻地打断。
掐萧欻的背不能缓解特别触感带来的刺激,宓瑶不禁去抓萧欻的头发,手指一次次钻入他的发丝,周围水汽都被她抹在了他的发根,试图把自己肌肤上的瘙痒都怪罪到他粗硬的发丝上。
为了防止自己头上一头难言的气味,萧欻速战速决。
宓瑶呆滞地看着萧欻的喉结滚动,对视间她直觉不好,把脸埋进了被子里。
本以为会被萧欻翻出来,她紧张地抓着被衾,谁知道半晌也没有动静,抬头一看发现萧欻早就下了床,捧着香茗在漱口。
见萧欻不止是含着茶水,还仰头让漱口的茶水往口腔更深处走,宓瑶的羞涩褪去,脸上多了不爽的骄蛮:“你这是什么态度,味道有那么差?你漱那么干净做什么?”
她连脚指头都是香的,没道理那里臭不可闻。
“夫人冤枉,我都吞了。”
萧欻觉着好笑,她怕他用他伺候过她的嘴吻她,怕的缩在被子里瑟瑟发抖,他认真漱口她又不乐意,觉着他是嫌弃。
合着她能嫌弃,
不过对他来说,说是仙浆玉露也什么错,反正
“不若我再来一次,这回”
萧欻神情跃跃欲试,见不着丝毫勉强,但宓瑶晓得她要是点头,这一次一定逃不过他把味道过到她嘴里,皱着鼻子摇了摇头。
,我自是信萧郎不嫌弃我。”
“啧。”
萧欻捏住了她的鼻子,“夫人哪哪都美,夫君怎么可能嫌弃。”
“嗯。”
宓瑶不客气地朝他挑眉,眼中全是得意。
萧欻扬唇抱住了她:“嫮嫮。”
气息喷洒在耳畔,宓瑶应了声,然后就又听到萧欻低哑的嗓音唤她的名字,知道他是没话说,胡乱叫唤,她便懒得理他。
而就算是胡乱叫唤,萧欻也想要互动,她不理,他就挠她痒痒。
“哈哈哈,你烦死了哈……”
宓瑶试图逃跑,又被萧欻捉回了榻上,瞧他那双如饥似渴的褐眸,她就知道他醉翁之意不在酒,偏偏他就是耐着性子不上正菜,就是压制她挠她痒痒。
不只是咯吱窝,连带肚脐这些皮薄地方他都没放过。
宓瑶笑眼角全是泪水,瘫在了软榻;“你就是疯子……”
被斥责疯子的萧欻则是欣赏雪白的肌肤泛起绯红,让宓瑶缓了片刻才道:“还有几日我就要走了,这一趟会去的比较久,但我会平安归来。”
萧欻本来是想把她伺候到极致,趁她又欢愉又疲惫时与她说这事。
但到了这会,他又觉得现在说更好。
他又不是一去不回,只是出门一段时间,何必趁着她无力吵架时开口,让她先想发脾气也没处泄力。
幽州节度使高纪借由契丹进攻向上京要兵,得了河东节度使支援后,他全家老少安全无忧,但河东节度使却亡了手下两员大将。
如今幽州,平洲,营州,檀州被契丹占领,高纪一退再退,契丹消化剩下几个州郡也是迟早的事。
而这情况已经是年前的消息。
如今七八日过去,宓瑶没有军方般快速获取消息的渠道,但也能猜到上京朝堂这个年不会好过。
高纪估计跟契丹有了什么协议,不然幽州不会失守的那么快,他这会说不定都已经挟持了河东节度使,打到了上京。
“你要往哪走,”
宓瑶坐起,“往上京,还是幽州?”
上京就是平内乱,幽州则是驱攘外敌。
前者是做戏,相较起来要轻松许多,后面难度则要翻上几倍。
从剑南到幽州太远,战线长后方就容易问题,再者幽州不止有契丹军队,还是高纪老巢。
“表面是上京。”
萧欻既然朝宓瑶开口就没有瞒着她的意思,“外族侵占的土地,平民百姓过的会比水患过的灾民更难。”
他能成为赵天赫养子,大部分原因是因为在翼州立下的功绩。
因为翼州他清楚外族人占领大兴土地后会是什么样子。
内乱百姓民不聊生,尚能存活六七,而外族人占领城池,第一件事便是屠城庆祝,活下来的百姓不是奴隶就是食物。
对上萧欻幽深的凤眸,话在嘴中滚了几滚,宓瑶半晌开口:“你要小心。”
她从一开始就知道萧欻的未来的方向,所以不可能因为前路危险就阻止他去,哪怕他们这一别再见可能要以年为单位。
要去幽州,就不可能只打契丹,事情都做了,自然要把幽州拿到手。
剑南跟幽州的距离,不可能直接补给,只能打出一条路。
哪怕大兴现在分崩离析,这一条路也不是几个月就能打出来的。
萧欻说还有几天才走,但宓瑶现在就生出了不舍,再想到他现在就跟她说这事,她抬手拧住了他的耳朵。
“你说的几日后走,不会是我从今夜起就会见不着你,你人虽然没动身,但忙的已经没法着家?”
他被她掐过咬过拍打过,还是第一次被揪耳朵。
这种恶媳妇的感觉让他觉得新鲜。
但就是新鲜,他也没傻到露出贪恋的表情,而是配合地表现害怕宓瑶的凶恶:“会忙一些,但不至于见不了面,父君不一定派我过去。”
话是那么说,实际上他们都晓得赵天赫会让他去。
赵天赫看好他不代表要把他护在益州城,让他做个平稳守成的继承者。
一是萧欻没有平稳守成的本事,他就是武将,要靠拳头打天下,没有功勋他就立不住脚。
二是萧欻又不是赵天赫的亲儿子,没有绝对的本事,赵天赫为什么不选别人要选他。
“我哥有本事,我也不差,只要你在外一日,后方粮草补给永远充足。”
聊到沉默,宓瑶突然张嘴做出承诺。
宓瑶对上萧欻的视线,想着大话都说出去了,也不差再说大些,就当做他今日伺候的报酬。
“我养你,不管你多大的胃口,我都养的起。”
萧欻嘴角越扬越高,他太明白宓瑶的承诺有多重,除了喜悦他忍不住开始心疼她,若非回应他索取的感情,她完全不需背负那么沉重的责任。
“嫮嫮,等我归。”
把人拥入怀中,千言万语只剩这一句。
他信他不会回来的太晚。
到时他可以再细说那没说出口的千言万语。
第99章 第九十九章【VIP】
想着萧欻没几天要远行,宓瑶把手上不急着处理的事情都全部停下,打算安心陪他几天。
谁想到一天过去,四天过去,萧欻不止没有启程的样子,连着说会开始忙碌,也没见忙碌起来。
两人在府邸就像是连体婴,吃睡都在一起,甄婧来找她聊天,见两人的样子都被腻歪跑了。
“你不会是为了骗我陪你,才说要去幽州吧!”
两人在榻上,萧欻上身立起,一只手拿着公文在看,另一只手给宓瑶揉着肚子。
而宓瑶脑袋靠在他的腿上,手上也捧着书,看到无聊处不想看下去,猛地跳起,踹了萧欻一脚。
无端被攻击,还被质疑说话的可信度,萧欻捏住她的手腕,又把人捞回了怀里:“老实些。”
“呵呵。”
宓瑶冷笑,“这才几日啊,男人果真就是这样,女人到手了嘴脸就变了。”
“你是看了什么让你不高兴的东西?”
听出宓瑶找茬,萧欻眉梢挑起,捡起了宓瑶扔在边上话本,想看她是看到了什么。
别的没看见,就看到一句——书生那处小如螺蛳。
眉头紧紧皱起:“你平日看的就是这些?”
他晓得她空闲时刻喜欢看话本打发时间,但不知道她看的是这个类型的话本。
“这话本明显是男人写的,还是个没本事只会吓女人的男人,书里面写一对夫妻,丈夫要出远门,妻子不停受到诱惑,但遇到的每个男人都有问题,不是一身烂疮,就是小如螺蛳。”
宓瑶没好气的说完,萧欻被紧皱的眉头瞬间散开,他方才还想把这书的作者找出来,写这种东西就该扔进牢房里关上一年半载。
听完内容,人还是可以找出来,但待遇要从扔进牢房到奖赏金银。
“他写得没错,除了自个的郎君,外头的男人哪有好的。”
见萧欻神色认真地说瞎话,宓瑶更觉得这本话本讨厌。
在书架上挑书的时候,她看到这本话本叫独守空闺的小娘子,觉着巧了就抽出来看。
然而兴奋地一页页看下去,每一次都是女主快要吃到肉了,就出现各种问题。
“这本书是你偷偷放进我书架的吧?”
想到书里面的女主的憋屈,宓瑶怀疑地看向萧欻。
“我一介草民,十五岁前连自己的名字怎么写都一知半解,一直觉着这些话本是世家贵族的消遣,哪知*道里面写的是什么,更别说玩手段用其中的内容吓你。”
当然之前不知道,往后倒是可以用用这个手段。
“你少装可怜。”
宓瑶的手指勾起了萧欻的嘴角两侧,阻止他露出失落的神情。
“嫮嫮,你别嫌我粗俗。”
一个男人想要装可怜,那是挡不住的。
再者,宓瑶对上萧欻戾气尽褪,只剩懵懂纯真的褐眸,他都愿意为她费心思了,她除了笑纳还能怎么样。
“就嫌你粗俗。”
“嫮嫮。”
男人磁性的嗓音带了丝丝哀求,脑袋在宓瑶胸前拱来拱去。
宓瑶开始还真觉得他有几分可怜,但很快就察觉他是在吃豆腐。
她想反抗却被他扣住了胳膊,说怕她看小如螺蛳的形容看伤了眼,要看看摸摸他的,免得混淆了认知。
“我以前怎么不知你那么下流。”
被迫双手捧了东西,宓瑶瞪向萧欻,以往她光带着恐惧嫌弃他大,她能感觉到他受了些影响,算不上自卑,但会避免她过多的直视它。
但现在不知道他又从哪里来了强烈自信,恨不得她凑到他跟前仔细观看,记住他的每一处模样。
“这哪是下流,是想让夫人能记着我,是疼爱夫人才这般舍了脸皮。”
宓瑶看向萧欻厚如城墙的脸皮,没看到脸红,只看到他眼尾亢奋的嫣红。
“信你就有鬼了。”
两人在软榻上胡闹了一阵,宓瑶庆幸自己来了癸水,不然又是眼睛一睁一闭又入了夜。
从榻上爬起来,宓瑶去换了衣裳,叫了思雨进屋给她梳头。
“我来。”
见思雨把发髻绾的七七八八,萧欻让人退下,而他接过了梳子,给宓瑶做接下来的收尾。
“你弄得成吗?别我一会出去,别人觉得我是疯婆子。”
铜镜太模糊,搁在身后利用角度,宓瑶依然看不清后脑勺的状况。
见萧欻并不灵巧的手在她头上翻动,她十分的怀疑。
“那正好,想到那些觊觎你的男人,我
“我是物件?还揣走。”
,动了动头,感觉发髻稳当才放下心,“你自个说说,是觊觎你的人多,还是觊觎我的人多,你不在的这些日子,只有人上门教训我,,可没人上门朝我求爱,说要趁
她的话没落音,萧欻就堵住了她的嘴。
吻的人气喘吁吁,说不出什么寂寞心灵的话,萧欻才打开首饰匣子,给宓
,我只是不舍。”
他不觉得宓瑶是他一走就会跟旁人搅合到一起的女人,哪怕曾经还有个书生表哥在他前头。
但他就是舍不得,可他不可能留下不走,而也不可能把宓瑶带走。
“这般不好看,我再重新给你簪发。”
萧欻只想与宓瑶只有彼此的待在一块,不想让她出门,所以给她戴上的发簪,又想一一取下,这般重复的拖延时间。
看出了萧欻的意思,宓瑶护住了头:“我觉得不错,别摘摘取取伤了我的头发。”
警告地说完,宓瑶瞥了眼萧欻老实站在原地看着她,老实到有几分可怜的模样。
“我要出门一趟,你是看公文还是?”
“我同你一起。”
萧欻迅速回道,他想两人单独待在一块,但更懂看宓瑶脸色,知道她这趟非出去不可,相比被她扔在家中,他更愿意与她一同去这一趟。
“等会你觉得无聊了就先走。”
上马车前,宓瑶提醒了萧欻一句。
以前手上没产业,十天半月不出门也没事,但如今她手上的产业众多,特别是香雪楼年后恢复营业,不停有夫人给她下帖子约她小聚,她不能不去一趟。
两人先去了慈济院,相比于最初的样子,短短的几个月,慈济院又往外扩大了一圈。
除去最开始的那些孩子,院里面又多了几百名孤儿。
萧善他们二个在家看不到娘,又被爹嫌碍眼,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慈济院玩。
院里面的小书院早已建好,并且已经上了两个月余的课。
宓瑶去新建的木工作坊和瓦匠坊看了一圈,路过花园时见到萧良在排队玩秋千,她是想叫一声孩子,但嘴巴被萧欻捂得严严实实,宓瑶侧眼瞪向他,就没见过他这样当爹的。
“他玩得正好,我们就别打搅他了。”
花园里热热闹闹,这会儿正是孩子们散步放风的时间,萧良一边等秋千,一边与旁边其他孩子说话,宓瑶远远看过去,萧良嘴巴张张合合就没停过。
也不知道他是从哪来那么多话可说。
“是不打搅他,还是不让他打搅你。”
年纪小的孩童在玩,大一些的孩子则是在校场上释放精力,宓瑶看了一眼,想起了已经去了军营的曹铁牛。
“那个力大无比的孩子在军营中表现的怎么样?”
就是有赵天赫这个当权者的支持,慈济院的孩子也不可能像是现代一样,把每个孤儿都抚养到十八岁。
所以她除了书院,还找了绣娘木工瓦匠一类的技人,让孩子们学会一技之长。
她跟鄢妘她们商量之后,决定慈济院孩子十四岁之后,就让他们外出接活,尝试自己赚钱养自己。
到十六岁为止,慈济院就会彻底不管他们的吃喝。
而孩子们除了选择做工匠这条路,还能选择从军。
之前在荆州宓瑶让赵德救出的那些孩子,因为见过血,很多都没办法安稳的待在慈济院,加上年岁都不小就被赵德全都要。
其中包括在书中未来会虐杀成瘾的曹铁牛。
把人放在慈济院后,她一直让人刻意盯着曹铁牛,刚开始他会有一些攻击性,发现自己和妹妹处在安全的地方,以后再也不会被生父和继母摆布后,他就与其他孩童无异。
只是个头和力气都远远超于常人。
若是宓瑶问其他人,萧欻没什么印象,说到力大无比,因为赵德常夸曹铁牛是个好苗子,萧欻记得那么个孩子。
“是个学武的好苗子,不止力大无比,各种兵器上手的也快。之前赵德与我抱怨,说明明是他救了那小子,如今也是他在练那小子,问那小子若是他与你同时下命令,那小子听谁的,那小子毫不犹豫说听你的,而后还补了一句,说你要是杀赵德,他会毫不犹豫的动手。”
这把赵德气的够呛,他把曹铁牛当徒弟当儿子,曹铁牛把他当王八。
想把曹铁牛扔到一边不管,又舍不得曹铁牛的天赋,只能捏着鼻子继续教,期望日子久了曹铁牛体会到他的好,说出点像人说的话。
第100章 第一百章【VIP】
逛过了慈济院,两人去了香雪楼,年还没过完,楼里先忙碌了起来。
知晓季婉芸她们在楼上观看表演,宓瑶上去晃了一圈,聊了几句就下楼找萧欻。
“季娘子和离后日子过得比她与顾允潇在一起时舒坦多了,她容光焕发,让其他夫人看了心生羡慕,楼上正拿着你跟他们的夫君比,说做夫君不能做成你这般,那还不如和离算了。”
香雪楼不许男子进出,宓瑶怕萧欻在楼下等急了,一瞧见他就开口夸他。
虽然是为了讨萧欻高兴,但她也没编假话。
萧欻前几日到处摘人牌匾给她出气,把有意跟他联姻的世家吓得够呛,还以为送个美人,他就要把他们灭族。
后面知晓萧欻只是为宓瑶出气,没有大动干戈的意思,心安下来依然惧了夫妻俩。
从今往后,怕就是宓瑶跟萧欻和离了,他们也不敢给萧欻牵红线。
宓瑶说完,见萧欻目光还定在前方没有回眸看她,她不解的顺着他的视线往前看。
读了贴在墙上的文字,宓瑶眨了眨眼。
她听虞琇她们提及,有些酸秀才知道香雪楼只许女眷出入,而且出入的女眷多是益州城内有身份的娘子夫人,便有人把香雪楼附近的这面墙当做了展示文采的地方。
开始只有一两人张贴文章,后头就多了起来,贴的满满一墙,成了一道奇特的风景线。
宓瑶知道这事却没有仔细看过墙上的文章。
现在一看,倒是不少人夹杂私货,萧欻在看的一篇就是在赞美她美丽善良,身为女子却做了许多官员都做不到的事情。
“说不定是琇儿写的,之前我生辰,她给我写了一篇与这个类似的文章,通篇都是夸我。”
“除却这篇还有许多,每一篇笔迹都不同。”
听萧欻沉声叙述,宓瑶扯了扯他的衣摆:“你这是吃醋了,还是在与有荣焉?”
“两者皆是。”
萧欻握住了她的手,面上看得出来是想挤出来个笑,但怎么都挤不出来。
吃醋自然是吃醋,他本就小气,见自己的珍宝被人注视,还写下这些东西,哪怕这些文章写得坦荡,他依然觉得书写者欠收拾。
但同时又无法不觉得骄傲。
她耀眼如同天赐,却只回应了他的倾心。
离了香雪楼,宓瑶又带着萧欻去了她手下还在建造的几个工厂看了一圈。
意识到手里缺钱后,除却让萧欻去劫富济贫动一动世家,她自己闲下来的时间也想了要如何赚钱。
想赚钱就要独特。
就像她开的几个铺子,卖的东西特别,让人想仿制也不知道如何去仿。
这一想她就想到了几样。
她穿过来过后,一直都很想用卫生纸,以及有一面可以把自己脸照的很清楚的镜子。
大兴的造纸业很兴旺,特别是益州的麻纸,皮纸在全国皆有名气。
要不然她也不会有那么多话本可看。
而除却益州之外,大兴还以宣州的宣纸和越州的藤纸最为优质。
宣纸和藤纸她都购买看过,所谓优质只是相对而言,相比后世工艺还有很大的前进空间。
至于卫生纸,现在连前身都还没造出来。
而镜子,玻璃一类的制品就更远了,至少还要半个世纪才会从海运传入汉土。
她毕业后干的是文科的活,读的却是理科。
虽然大学期间搞工作室,没怎么好好上学,但对制造镜子材料有个大概的概念。
反正又不是让她在远古时期凭空造物,她有钱有权有概念,就能召集能工巧匠跟她把东西做出来。
“这世上既能有供人写字的硬纸,自然也造的出与布一样柔软,但比布成本更低更方便的柔软纸巾。”
宓瑶本想把东西做出来再告诉萧欻,让他惊叹她的厉害,把她当神女膜拜。
但他人不是要走了,那只能提早告诉他她的想法和安排,“我说你打仗不缺物资不是与你说大话,至多半年我会把我的想象化为实际,有了这些东西,我能赚到足够养你和你军队的银子。”
萧欻从未怀疑过宓瑶的能力,但此刻还是因为她的设想,怔了半刻。
他开始更迫切想要闯出一番名堂,他不止得要强的能为宓瑶挡风遮雨,更要追上她的能力,不若他怕往后宓瑶还愿在他身边,他只会觉得委屈了她。
逛过工厂后,宓瑶的事业心又起来了,不想把手上的事情一直往后拖,就没想着要再陪萧欻。
而萧欻适应良好,她不留在府邸,他就跟着她到处跑。
除却工厂的研究,灾民安置这
把官员汇总的公文批阅过后,她抽了个时间,一圈。
安置点不是以家庭而是按着性别建的临时宿舍,宿舍刚建好的时候出了一些麻烦,有同村的人想多占地方,欺压其他百姓把宿舍当做私人地盘,还有闲汉偷窥女舍,想占女子便宜。
直接杀了十几个,并且把尸首吊起来示警之后,无踪。
她接下赈灾任务时,赵天赫给她的硬指民能存活六分之一。
按着她能提供的吃住环境,赵天赫给她的目标她早就提前达成,所以根本不怕用严法,杀一些畜生来让大部分人老实。
因为她的杀伐果断,安置点平日里那些胡搅蛮缠的小事都少了许多。
萧欻离开那日平淡无奇,一早醒来,宓瑶送他送出了城,他提醒了她要看他写的信件,她交代了他要早点回来,不然她懒得回信。
因为提前了太多天开始不舍,所以到了真要分离时,两人的情绪起伏都不算大。
看着萧欻的背影消失,宓瑶没急着回府,而是坐在马车上看了半晌远处连绵不绝的青山。
“夫人,镇使他们走的应该是这条路?”
齐娘见宓瑶像是看痴了,觉得心疼,但还是指了指另一边方向,怕宓瑶望了半天白望。
“意思到就行。”
知道自己看错了方向,宓瑶也没有弥补的想法,而是直接让马夫打道回府,又不是往后不见了,按着萧欻出差的频繁程度,她总有望对的机会。
*
萧欻一走,宓瑶把精力更是全部投入到了造镜子和玻璃上面。
她的想法是益州到幽州的补给线太长,很容易中途被人包饺子,所以最好就是她能从商业上开辟一条路。
濮青已经被她早早放出去找各地合适的铺子。
各地开的铺子,她打算一部分仿照香雪楼,主打卖女子的东西,以卖各种祥香露,护肤用品为主。
等到卫生纸,镜子这些东西弄出来,就能打响铺子招牌,离她设想的补给线更进一步。
现在就剩下一个问题,那就是东西还没造出来。
相比于玻璃厂,造纸厂先给了宓瑶不错的成绩。
软纸跟硬纸相比只是多了一层起皱的工艺,只要拿时间和场地去实验,造出来并不难。
除却软纸,工匠还在宓瑶的设想下,做了牛皮纸,还有各类洒金花笺。
在宓瑶收到萧欻第八封信时,玻璃厂终于做出了高纯度的玻璃制品,并且做出了一块比铜镜清晰不少的镀银镜。
不是工厂的速度太慢,而是萧欻写信的频率太高。
他不爱看字多的纸张,同时也不怎么爱写太多字的信件。
送到她手上的信件拆开基本没几个字,结构基本是,问好报平安,然后短短一句话总结当前的局势让她不必操心。
她开始还回他,后面觉得说来说去都是那样,又把回信的任务交给了三个小的。
萧良对写信这事很感兴趣,把给萧欻回信当做了写日记,记录自己每天都做了什么,为此学认字的速度都快了许多,得了几次夫子的夸奖。
至于萧善,心情好就往信里面放朵花,心情不好就往里面放石头。
只有萧翼是个孝顺儿子,知道他爹想知道什么,满篇都是宓瑶的行动轨迹。
某次宓瑶看了眼他们寄过去的信,见萧翼连她去花园赏花,看到盛开芙蓉嘴角上扬也写了上去,来了兴趣提笔画了她和三个孩子的小像送了过去。
说是小像,因为原主与她的画画功力都不成,其实就是一个高的火柴人加上三个矮火柴人。
她信往外送时,萧欻正与河东的势力博弈,隔了两三个月才回了信。
他照着宓瑶的画风,重新画了一幅,两个大火柴人,还有三个小火柴人,至于宓瑶那副画被他弄了木框裱画,放在每日可以看见的地方。
知道她随意乱画的丑东西被他框了起来,宓瑶只觉得无语。
为了吓一吓他,又给他画了个怀孕的火柴人,怕他看不明白还画了箭头,写了一句“孩子跟谁姓?”
他已经外出了一年,是该紧张一下了。
这次他依然在纸上添了个大个子火柴人。
回复道他会抽空回益州,圆了她的怀孕梦,让她生个姓萧的漂亮娃娃。
见引火烧身,宓瑶紧张了几日,但等了一个多月,没见说要让她怀孕的男人回来,反倒听到了兴武帝要把公主下嫁给萧欻的消息。
她没了画画的兴致,干脆与萧善一样,在信里面包了块石头。
石头尖锐,只可惜不能亲手砸到他脑袋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