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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1章  传统的“抱团”现象


    特事局的觉醒者, 最不缺的就是团队作战能力。


    虽是从全国各地调配过来不同年龄阶段的强者，想合作起来也不难，大家的异能都是一步步提升上来的, 再好的天赋, 也没有初觉醒就是S级的逆天程度。


    当初的时景逸之所以那么早被定为主位继承人, 不是因为父亲时泉是在任主位, 而是本身天赋逆天。


    如白信这般的天才, 也是从B级升上来的, 且A级以后的突破, 承受了相当程度的痛苦才到达现在的高度。


    只是因为其爷爷的“溺爱”，加入特事局晚, 给人起步既S级的错觉。


    团队作战训练是觉醒者们的基础训练项目, 后来实战, 会组成一个个小队，协同作战将现有异能发挥到最大的威力。


    搭档是其中发挥效果最佳的双人合作，能成为搭档, 往往两人的异能拥有极大的互补作用，组成双人搭档也不妨碍融入小团队作战。


    因此，特事局有相当传统的“抱团”现象。


    到S级后，单人作战才会多起来。


    但刻到骨血里的合作意识还在，不用担心打团战难以配合的问题，互相之间多熟悉熟悉异能招数就好。


    何况在座的众人并不是全然陌生。


    总局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搞特训，几乎全国各地的天才都会来S市走几圈, 其中不乏A级高段的觉醒者。


    能被送到S市，不仅是默认的S级预备役, 更是各地同期天才里拔尖的存在。


    各种各样的原因，总局就爱将这类天才凑一堆训练, 偶尔碰上一回并不难。


    只要被丢到一个训练团，避免不了的胡乱组队。实战是要发挥最大威力，训练上，没有教官不敢组的组合，以提高应对能力。


    毕竟，现实可能发生很多难以预料的突发情况，不熟悉的觉醒者合作在所难免，总不能因为不熟互相掣肘无法发挥全部实力，甚至打到自己人，那就是大笑话了。


    白信情况特殊，跳过了这个阶段，但到总局后都是跟着其他S级觉醒者出任务，或许是异能属性的问题，看似打的莽，在配合上却出奇的优秀。


    初次遇到‘黑乌鸦’自觉做辅助时，虽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但配合的不错，找的时机都很合适，只是力量不够，缠不住‘黑乌鸦’。


    会议结束，众人拿到作战计划，在脑内预想整个团队的配合情景。


    保险起见，之后要在大型训练场演练，加深对各自异能的了解。


    “何雯华，没想到能再见到你。”一道熟悉的阴阳怪气声传来，不用转头，何雯华就能想象到身后人的嘴脸。


    几十年的老对头，从小时候开始掐，初始原因早忘了是哪件小事挑起来的矛盾。


    后来，两人各自在特事局崭露头脚，分到不同的省市。说起来也是好多年没见，这声音何雯华却是一点儿没忘，熟悉的讨人厌。


    “我还年轻，以后见面的机会多的是。”何雯华皮笑肉不笑，“我道是谁老胳膊老腿最后进会议室，你不说话，我都记不起你来。”


    “乌玫，看你这些年没少操劳，脸上憔悴不少。”


    大家是秘密来的S市，来之前，并不知道被调派到S市的原因。


    抵达后被安排着从秘密通道进的总局，期间经过一道稽查流程，身负特别异能的柯伟进行异能鉴别。


    特事局被枭组织的渗透能力搞的PSTD了，哪怕洗经伐髓般的大清洗让特事局焕然一新，因这次计划的重要性，难免疑神疑鬼，多加一道无用功来保心安。


    “不比你水系异能，天然的保养系。”乌玫不甘示弱，“说起来，你的优势看起来微乎其微，看来也没少操劳。”


    乌玫是这次作战的中心觉醒者之一，她的战力在整体团队里偏低，主要靠她的特别异能——缠缠绵绵千里来相见。


    非常说不出来口的异能名，因异能的特殊性，起名权交给了乌玫。得到起名权的乌玫年纪小，起了这么一个让她后悔终生的名字，且成了录入异能档案的正规异能种类。


    若说她一身反骨不听劝，非要起这个破名字也就罢了，偏偏……


    回顾过往，不止一次，乌玫为特事局的办事儿戏而心痛。她那时年纪小不懂事，周围也没个人劝劝，她甚至怀疑围观的长辈们乐见其成，等着她长大看笑话。


    没一点儿前辈风范！


    为什么追着何雯华怼，小时候那点儿恩怨不至于一直纠缠，但当众嘲笑她的异能名就不能原谅了。


    她提都不好意思提，何雯华怎么敢当着她面嘲笑的，抬不起头来的体验感太差，乌玫能记一辈子。


    缠缠绵绵千里来相见有点字面意思，但形容的不是那么精准，小乌玫的抓重点能力差，主要还是想好听有意境，虽然长大后的乌玫并不这么觉得。


    人不能共情以前的自己，尤其是不同年龄阶段的审美，差异性甚至能达到灾难级别。


    主要能力“联系”，只要和乌玫建立异能连接，所有在异能连接内的觉醒者，可以直接对话甚至共享视角。心念一动即可达成，非常方便，是团队作战的一大利器。


    除此外，还有一项厉害的能力，可瞬间变动被连接者位置，将其牵扯到任何一位连接人那里，这相当于赋予他人一个有条件限制的空间跳跃能力。但耗费异能过大，可使用次数有限。


    ‘黑乌鸦’太强，被逐一攻破的可能性很高，有了乌玫，整个团队所有觉醒者将真正连为一体。


    乌玫比同龄觉醒者显老，也是异能特性的原因，太费脑子。她相当于信息处理中心，做指挥官收益甚大，本身又有这方面的才能，同时能管十数个无限场。


    这次过来，断了身上所有异能连接，算是好好享受了一把无连接一身轻的感觉。


    “比你好多了”，何雯华轻笑，摸摸乌黑的头发。


    乌玫回以同样的笑，嘴角勾起的弧度都一模一样，“颜色可以染，比专门去植发来的容易，啧啧~”


    两人对视，眼神里火花四溅，恨不能电死对方。


    “老师”，一道不知死活的声音骤然插入两方的眼神鏖战，“太好了，您也在，我好久没见您了，想死我了。”


    来人笑的明朗，露出两颗小虎牙，具有的迷惑性将年纪直降二十岁，一双大眼笑成一条缝，神情中不乏亲近之意。


    乌玫最有出息的学生——戚若，三十六岁的人看起来像未成年，一点不夸张。


    哪个S级觉醒者没带过学生，常规异能可能还稍微挑一挑属性，罕见的特别异能分起来随意多了，反正大概的异能运行差不多，都能带。


    戚若的异能不算稀奇，是每位觉醒者或多或少都具备的属性——防御，但因技能点全点在了防御上，在这方面格外突出，被命名为绝对防御。


    在绝对防御这一领域，戚若又是其中的佼佼者。用游戏的理解来看，可给己方战友大规模“套盾”，给足同队战友硬刚的底气。


    师徒两个曾同属一所分局，后因调动分开，天南地北的跑。


    这基本是罕见属性觉醒者的归宿，没有定性，像一块砖，哪里需要往哪搬。


    何雯华说是镇守南省，因其过强的异能，在南方跑的地方也不少，只是不必踏足北方罢了。


    和老师打完招呼，戚若转头对何雯华笑道：“何前辈好”。


    半点儿不见对老师老对头的排斥，她内心清楚的很，表面上的互怼只是长辈们的独特相处方式，她插进去就是不知深浅了。


    骂归骂闹归闹切磋归切磋，没见两人真给对方使过绊子，否则她一个后来的学生和何雯华这等大前辈根本不可能产生交际。


    戚若鉴定：都是假打。


    对爱徒，乌玫的态度就不一样了，眼里的挑衅转瞬流转成慈爱，脸上笑开了花，“是若若啊，有三年不曾见你了，快让老师好好瞧瞧。”


    全然不提前天才进行过视频通话，只是各自都隐瞒要来S市出任务的事，惊喜倒是真实的。


    戚若将自己送到老师的手下，欣然接受乌玫三百六十度无死角打量。


    “若若，会议前就见到你了。”何雯华赞赏的看着戚若，“我在南省没少听到关于你的事，青出于蓝，把你老师结实的拍在沙滩上，有出息。”


    “我乐意被拍”，乌玫笑的一脸得意，“你想被拍也没学生拍你”。


    何雯华笑笑并不反驳，她在教育上差了点儿运气，至今手底下没出一位特别出色的S级觉醒者，确实比不过乌玫的学生。


    特事局看中真实实力，不整虚头巴脑的找补借口，弱就承认，不丢人。


    反而是变相被捧着夸的人不好意思，转移话题道：“老师，我们现在建立异能连接叭，好久没和您私聊，分外想念。”


    说完，手心向下的伸出手。


    “好，异能不要反抗。”说着，乌玫朝自家学生丢了一束异能，红光浅淡透着粉，倏的没入戚若的手背。


    紧接着红光一闪，化作的却是一道淡黄色小花印记，小花五朵花瓣，小巧细长头部圆润，细看有极淡的纹理，桂花特征明显。


    红色和红线、桂花和月老、可连接，小学生乌玫的想象力稍加联想，整出一句“缠缠绵绵千里来相见”也不算奇怪。


    当然，其主要原因还是和她当时喜欢看的古言小说脱不了关系。


    接连闪烁几次后，颜色逐渐淡化于无，彻底消失。


    一种奇奇怪怪前无古人后应该难有来者的异能，觉醒者本人都觉得是异能变了异，曾经不是没有出现过类似的异能，但表现方式都没有乌玫这般花里胡哨。


    好在难以理解的异能很多。比如异次元胃，可无限畅吃，除了浪费食物没什么大用，总不能去生吞诡怪，能不能吃的问题先放一边，嘴的大小也也限制发挥。


    若不是特别异能的觉醒者数量偏少，正统属性类异能在各种无法解释的异能种类里，大概才是特别的那个。


    师徒俩建立连接后，何雯华顺势接收乌玫的异能。


    距离近的觉醒者见状跟着一起，会议室渐渐演变成排队建立连接现场，恰巧人员齐整，乌玫索性一次性办完。


    她还是第一次建这么高端的大群。


    包括时景逸在内，一百三十六位S级觉醒者。


    何等阵容！


    一辈子可能就体验这么一回了。


    队不是干等着排。


    作战内容安排详细，将在场的觉醒者分成八个小队，根据区域找到队友的觉醒者们，互相做着最基本异能熟悉。


    偌大的会议室乱哄哄，所有人专注其中，互不干扰。


    手臂搭在桌上，白信不自觉的攒紧手心，眼神游移的四下打量，思绪杂乱，难以静心。


    自从知道作战计划，紧张、不安等焦虑的情绪没断过，心脏总是不听话的加快跳动。


    相比在场的觉醒者，他战斗经验少的可怜，但已经能单独解决无限任务，更是辅助过乔辰聿侧面对战‘黑乌鸦’，是见过大场面的人，还是放不平心态。


    可能是位置太重要。


    总局首席的搭档代表什么，代表这次任务，他从可有可无的边角配合，变成任务的核心辅助。


    他不能辜负师父的信任，白信心里暗暗给自己打气，不就是打架嘛，冲上去拼就是，没有打不好，只有不敢打！


    再者，没那个能力，局里不会安排他做师父的搭档。


    一番自我鼓励，白信重拾信心。


    时景逸坐在旁边，并没有注意到白信活跃的心理活动，他眉头紧锁，翻看着作战计划。


    作战计划根据实际情况进行过修改，大的方向没变，小细节需要注意。


    揉揉酸胀的眉心，时景逸抬头，心里担忧计划能实施到何种程度，对上‘黑乌鸦’，哪怕人多、有紫雷的外力相助，心里还是没底。


    看一眼白信，刚得知计划时还如被雷劈到，忐忑的问“我能行吗”，这会儿表情隐有高亢之意，下一秒就能冲出去干架了。


    这调节速度。


    见时景逸从工作中抽神，白信道：“老师，我们也去建立连接，大家都弄得差不多了，现在去正好。”


    师父是白信要认的，平时叫出口的称呼却大多是老师，偶尔叫师父。


    全看嘴秃噜出哪个词。


    但当着外人的面，白信是不太好意思叫师父的。


    “去吧”，随手将文件夹合上，时景逸站起来，和白信一起走向乌玫。


    **


    另一边，乔辰聿和黎瑞并肩迈进特事局主楼大门。


    忙着正事，总局的某个专属小群冷冷清清。乔辰聿奇怪，除了将他调回S市的动作，小群静悄悄的好似无事发生，事发后也没人联系过他。


    忙他能理解，忙到集体失踪，和平时处事风格相悖。


    只说后加入群的白信，最喜欢水群，遇到大事小事都要在群里说一说，这次一言不发，显然不正常。


    既然回到S市，总得回总局看看，商讨一下后续该怎么办。


    一路走来，总局也冷冷清清，觉醒者比以往要少。


    看来是有大动作，乔辰聿心里猜测着。


    “透着股子陌生”，黎瑞说完搓搓手臂，为自己的话感到惊惶，他可以说是从小在特事局长大，在局里的时间比在家都多，是怎么说出这句话的。


    乔辰聿能理解这种感觉，和长时间离家一个道理，家里有些变化就会产生陌生感，多待待就好了。


    “主位！”银色大厅前台值班的是计玮艺，见到乔辰聿连忙起身，眼里冒着小星星道：“您回来啦，任局在信息部大楼，时首席、华副局他们不知道在忙些什么，您要见他们，大概要去问任局才能知道。”


    和主位关系好的，她都不知道人在哪，甚至不知道在不在局里，今天派出去执行任务的觉醒者也比较多，整个总局主楼显得萧条不少。


    “谢谢，我知道。”乔辰聿说道。他回来前联系过任凯，暗示他去一间常年不开启的会议室。


    搞的神神秘秘。


    任凯倒不是故意搞神秘。电话里不好细说，秘密计划初始不过是雏形，能不能达成尚未可知，时景逸真正有把握掌控紫雷，这个计划才多了几分可能。在不确定能否实施前，没必要给乔辰聿看。


    涉及到全国顶尖力量调动，牵连甚大，没进行最后的完善紧急开启，纯粹是被枭组织逼的。


    两人走到走廊尽头，黎瑞拿身份卡刷开小门。该会议室大是大，位置有点儿尴尬，在通往审查室电梯的入口附近，那里阳光照不进去，屋内昏暗阴冷。


    环境如何是其次，位置独立在地下审查室的电梯入口，进来就有些麻烦。


    权限不够的身份卡刷不开门，从地下上来的条件更苛刻。


    “任局在弄什么鬼，启用这里面的会议室。”收起身份卡，黎瑞小声念叨，隐约能听到回声回荡。


    走在后面的乔辰聿顺手关上门，道：“位置较为……隐秘？”


    黎瑞并不觉得，“我看，我们是有点和局里脱节了。”


    进来后，明显感觉一阵阴冷的凉气袭来，黎瑞拽过搭在乔辰聿臂弯的米色短款风衣，抖搂开，“快穿上，别冻感冒了。”


    临走前，伊胜塞过来非要让带，黎瑞为伊胜的先见之明点赞，这冷的。


    套上外套，乔辰聿视线向上移动，白眼…微翻，“有穿外套的功夫，我们早到会议室了。”


    黎瑞呵呵一笑，不为所动，“外面冷成这样，会议室也暖和不到哪去。”


    乔辰聿：“这叫凉快”。


    大热天可以穿短袖的季节，怎么能叫冷。


    “是”，黎瑞从善如流，“别给凉快感冒了”。


    进门后正对三道银色密闭门，那里面关着审查室直达电梯，看守都在门内。右拐向前直走进一条细长的……姑且称之为暗道，连个灯也没有，全靠视力好看路。


    走到尽头，左拐再走三十米，左手边有一道灰色双开门，进去就是会议室了。


    非常阴间的位置。用来做会议室不知道是哪位神人的想法，还是个能容百十号人的大会议室。


    这种环境，做仓库很合适，双开门对着的斜前方那一道不知道通往哪的小门，看起来像做搬运用的后门，乔辰聿心想。


    到达门前，两人对视一眼。


    人很多。


    会议室隔音，不会有一点儿声音泄露出来，但能感觉的到。


    **


    温和的异能在手背留下看不见的印记，时景逸能感受到那缕不属于自己的陌生异能，好似和他人多了一份奇妙的关联。


    就是这份关联过于脆弱，对上体内磅礴的异能，只要他想，随时可以轻松斩断这份连接。


    这时，时景逸想起了没加入计划名单的编外人员，黎瑞的位置微妙，既符合作战要求，又要守在乔辰聿身边，是否参加视情况而定。


    “乌前辈，还有一人不在局里，等人回来我带他过来找您。”


    还有名单外的人？乌玫立刻明白了时景逸话中的意思，“随时可以来找我。”


    “巧了。”感受到门外熟悉的异能，时景逸道：“人来了”。


    他如今的感知能力非同一般，黎瑞有意收敛对他也没用，处在放松状态下，依旧能察觉到有新气息。


    礼貌性的敲了两下门，黎瑞慢慢推开。


    “咔哒”，厚重的门发出沉沉的闷响，室内的灯光泄露出来，照亮了一小块暗道，光线打在黎瑞的脸上，眼前从暗转亮，让他微微眯起眼睛。


    极短暂的杂声后，是骤然的安静。


    秘密来的总局，明明是光明正大的任务，感觉像在做贼，来会议室的路让这种感觉更重了。大多是从地下通道上来的，少有如何雯华这般走地上通道的，地上也不是走的主楼正门，而是常年上锁临时开一回的后门。


    总局都是自己人，弄得如此小心，不是一般的谨慎。


    这种气氛带动下，会议开始前有人进门，都要看两眼是谁，何况是会议结束后，难免关注来人。


    第92章  第六感雷达响的冒烟


    得到近一百号人的目光注视, 黎瑞心下一颤，差点儿将门推回去，迈出去的脚小幅度的往回收了收, 萌生退意。


    人多他知道, 全目光注视什么情况。


    他不记得特事局有好奇心重的毛病, 进来只猴子都不用行这等级别的注目礼吧。


    不该打头阵的。


    故意落后一步的乔辰聿躲在后面, 借黎瑞完美遮挡住各路视线。


    他知道总局会有动作, 真大动作, 秘密调来这么多人。


    “黎瑞——”, 时景逸招招手，“过来, 刚说到你。”


    认识的啊。


    听到时景逸的招呼, 众人将目光收回去, 不再探究。


    只要不是意外闯进来的就行。


    试探着迈步，见没人再关注，黎瑞拘谨的动作顺畅起来, 同手同脚也顺回来。


    乔辰聿憋笑跟上。


    “黎瑞，辰聿。这是乌玫乌前辈，千里异能。”说着，时景逸转头看向乌玫，“乌前辈，黎瑞就是我刚刚和您说的人，另一位是我弟弟, 乔辰聿。”


    异能简称千里，总不能说那一长串名字, 对长辈不尊敬。


    “千里？”黎瑞疑惑挠头，以傻乐呵的笑掩饰没听过的尴尬。


    戚若提示道：“异能名很长那个”。


    余光打量着乔辰聿, 首席还有弟弟呢，藏得真严实。


    这么一说，黎瑞想起来了，自认为机智道：“4字千里3字！”


    他在特事局论坛刷到过，盘点奇葩社死异能名的贴子。


    乔辰聿：“？”


    什么默契是他不能知道的。


    “哈哈——”，何雯华不给面子的笑出声，“年轻人就是会概括”。


    乌玫头顶隐隐冒火。


    时景逸紧急灭火，“黎瑞，先和乌前辈建立异能连接，事后我告诉你今天的会议内容。”


    看了乔辰聿一眼，时景逸纠结，要不要再加一个。


    乔辰聿：“哥，有话直说。”


    “辰聿哥”，白信回座位拿了一趟文件回来，递给乔辰聿，“最新作战计划，看完就明白了。这次是我们的事，你要小心，不要卷进来。”


    时景逸：“……”


    有自信是好事，过于自信就不太妙了，带点儿紧张或许更好，省的有精力乱说话。


    内心不忍直视，但时景逸没纠正，意思是这么个意思，就是言语间缺了点说话的艺术。


    乔辰聿低头翻看，他倒要看看是什么计划，白信一脸要翻天的表情。


    刚低头没多久，身后一只手搭到肩膀上，乔辰聿抬头，对上一张笑脸。


    “回来速度挺快”，华羽是从会议室后面穿越人群过来的，余光扫到慢吞吞的大高个，道：“教官前些天嘴里还念叨过你，看他闷葫芦似的只知道研究训练，事都藏在心里，让他主动提起一回可不容易。”


    乔辰聿对不远处的教官叫道：“老师”。


    “嗯”，教官快走两步，声音低沉的应道，身体似一堵墙，立的笔挺。常年肃着的脸，眼角已布满细纹，发间掺杂着银丝，往那一站，像一杆枪一把开锋的利剑，自带震慑熊孩子的威严气场。


    随着应声，眼睛难以察觉的和缓少许，气场随之一松，压迫气息骤减。


    “真的能交流！”，黎瑞低呼道，语气激动。


    这和直接心灵交流有什么区别，新奇的感受让黎瑞像得了新玩具的小孩子。


    敷衍笑着应付黎瑞的诈呼，时景逸说，“不急着看辰聿，回办公室，这会议室空过许久，没有人气，一时的人多补不回来，待久了容易生病。”


    乔辰聿微笑，“好”。


    多余来一趟，阴冷都说出鬼故事来了，他比那易碎的瓷器娃娃待遇好不上多少。他哥能直接无视外套的作用，穿这么厚纯就摆设呗。


    顶嘴是不可能顶嘴的，乔辰聿乖乖收起文件，他不欠唠叨。


    “我们有事要忙。”华羽遗憾道：“等按住黑乌鸦、解决枭组织，一定找时间好好聚聚。”


    她老了，实力不进反退。特事局更新换代，不知道他们这些老家伙还能留多久，希望最后能帮年轻一辈闯过最后的大难关。


    “一定聚”，白信拽着乔辰聿往会议室外走，边走边回头道：“华副局您别立Flag啊，很危险。”


    华羽摇摇头，小孩看着长大了，是会装。稍在熟悉的人面前待会儿，就原形毕露。


    留在原地的何雯华三人面面相觑，互相留下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主位果然年轻。


    **


    四人就近去的时景逸办公室，围着沙发坐下。


    “太冒险了”，看完计划书，乔辰聿皱眉道。


    他想过总局不会放任他一个人面对‘黑乌鸦’，没想到直接将他排除在作战计划外了，其中冒的风险，一个环节出错，特事局就难以正常运转。


    总局参与的觉醒者太多，无限场就要往下分派更多任务。


    全国调动产生的后续麻烦不会少。


    主阵的守护力量不能动，无限场不能放着不管，还要对战枭组织，特事局全体觉醒者得忙成什么样才能兼顾过来。


    紫雷是能克制，伤害有限，力量层级限制下，很难真正伤到一个外来神。


    这期间，会有多少觉醒者牺牲在这场拉扯对抗里。


    “辰聿，我知道你的顾虑。”时景逸沉默两秒，接着道：“‘黑乌鸦’很强，像解除封印逃出来的主神，能随意碾压我们任何一个。”


    “但他在消耗你，消耗特事局的主位，主位代表的从来不单单是一个人，是主阵的安全，是特事局的根基！”


    “你要明白，这是特事局全部觉醒者的战争。”


    “老师的话太保守”，白信道：“辰聿哥，你怕别人牺牲，你知道多少人怕你牺牲吗？主位的分量你不知道，我在广省那么远的距离，都能从主位两个字上汲取到安全感。”


    他骄傲、自信，自命不凡。天地广袤、觉醒者彬彬济济，他依旧认为自己能成长为最特殊的那个。白信自认不需要别人保护，还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听到主位两个字都觉得安心。


    他都如此，何况别人。


    “这危险那冒险，有事你顶上。”白信梗着脖子嚷嚷，“您溺爱孩子呢。”


    “玉石俱焚是最最差的战术战策，无计可施走投无路的人才会用。以辰聿哥现在的情况，难不成想和‘黑乌鸦同归于尽’，他配吗？”


    最后这话说出了黎瑞的隐忧，立刻接道：“不配！”


    “当然不配”，白信坚定道：“就该放手让我们试，也许运气好，给‘黑乌鸦’劈死了。”


    乔辰聿靠在沙发上，沉默。


    围着他坐的三人，呈包围之势，看似在等他做决定，气势上更像是在逼他答应。


    “让我们试试，好吗？”


    时景逸语气平静，看向乔辰聿的眼睛里，却带着不该有的祈求。


    祈求。


    这种情绪出现在此情此景，多不合时宜。


    那目光烫的乔辰聿不敢多看，吐出一个好字。


    “我们会努力成功的。”时景逸松了口气，‘黑乌鸦’盯着的是乔辰聿，乔辰聿不同意，他们再多谋划也阻止不了乔辰聿动手。


    白信挺胸握拳，姿态昂扬，“对”。


    ……


    简单的聊过，四人分开，时景逸和白信忙于‘灭鸦’计划，没有太多闲聊的时间，黎瑞也被暂时带走。


    乔辰聿走在空荡的特事局，好像已经彻底脱离这里，成为被保护的民众一员。


    他回想着和时景逸后续的谈话，他问还有谁知道这个计划，除了参与者，竟只有身为总局局长的任凯知道，巧妙的避开了最该避开的人。


    紫雷是最大的意外。


    人类掌控天罚紫雷，莫说这个无法诞生神的世界，有真神的世界也做不到。有神在的大世界，有的天道之子可沟通天地，却不能染指天罚紫雷，这是他在系统那里学到的穿越基本知识。


    终究是外力，借助起来并不容易，搜罗出那么多奇奇怪怪的罕见异能来组队，竟真达到了可实施的程度。


    在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的领域，人类一骑绝尘。


    脚步转向训练室的方向，与其想些有的没的，不如去看看三人现阶段的战力如何。


    训练室，和时景逸练合击技时，白信有些力不从心，达不到想象中的效果。


    归咎原因，是他太弱。


    若是能再突破一次就好了。目前S级高段是最高等级，高段的战力也分强弱，他在高段里应该算顶端战力，但和师父没法比。


    S级高段后再无等级，大概是能突破那道大关桎梏的觉醒者太少，曾经的时景逸实力断层也没能突破障碍，真正意义上的大突破，是在引紫雷那次，实力发生质的飞跃，完成蜕变。


    作为老师，时景逸自是没有藏私，将所有能教的全部告诉了白信。


    白信能感觉到，他连老师未能突破那层屏障前的境界都没达到，就已经进入瓶颈。


    觉醒者的等级划分是有根据的，在不同的时代，阶段名字或许不同，六个大阶段基本不变，每个大阶段分三个小阶段，低、中、高，到圆满是瓶颈期。


    大阶段的突破伴随着异能核蜕变，一个大阶段屏障，犹如天埑，迈过去实力飞跃，迈不过去，一步步积累。


    突破与否觉醒者们还是能感觉到的。


    这也是S级高段后再没有等级划分的原因，太难摸到底，被当做人类能抵达的最高境界。


    S级高段要走的路很长。


    蓄满池水达到圆满，是许多S级高段觉醒者一辈子都难以抵达的境界。做个简单的比喻：假如S级低段到中段有一百步要走，S级中段到高段就需要走数千步，高段到圆满触摸到那道坚硬的屏障，得十数万步。


    越往后，越难抵达境界的圆满，也越难突破。


    高段后因要走的步数过多，一次迈的步数多些就算小突破。


    S级高段后的觉醒者修炼日常就变成了，积累积累积累……


    迈的步子大，小突破，值得高兴，再进入积累循环，实力增长是有，离真正突破差的远。


    白信用不到四年的时间，从S级低段突破到高段，经历过三次死去活来的痛苦，小阶段突破甚至比A级晋升S级疼的时间久，还因晕倒时间过长被师父找上门，发现这个爷爷都不曾发现的秘密。


    不仅被师父狠狠训斥了一顿，还被不同治疗师轮流检查，S市叫得上名字的治疗师那里走了个遍，被折腾了整整两个月。


    完全检查不出问题，甚至身体强度远超同阶段觉醒者。


    白信还是那个想法：他是天选，天将降大任于斯人，突破时受点苦是主角常有的待遇。他当时嚷嚷的挺大声，也被师父的巴掌亲吻的挺大声，后来只敢在心里想想了。


    疼的时候死去活来，但能突破，白信还敢。


    停止对战的时候，门外有能量显示，乔辰聿趁着这个时间溜达进来，看到坐在地上的三个。


    “走着神儿在想什么”，时景逸看白信定住，知道自家学生心里又不知道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了，见乔辰聿进来，点点头。


    白信脱口而出：“想突破”。


    黎瑞心里正感叹比不上一个后来的小孩了，就听到了白信嫌实力不够，“小心根基不稳”。


    “我不可能有这个顾虑”，白信自信。


    乔辰聿蹲下，和三人凑一堆，认真听。


    时景逸问，“你突破高段没多久，瓶子添满了？”


    每个人S级高段的瓶子都不一样，他也不能随意判断白信的情况，只能感知到，白信比同阶段的觉醒者要强，这也是每位天才基本都会有的天赋了。


    “满了”，白信道：“我是突破难，时间都花在突破前的瓶颈。”


    每回突破后实力kuku涨，涨完卡住不动，修炼至今，他记忆最多的就是想办法冲关卡，过程和结果都难，快虐出心理阴影了。


    黎瑞眼含羡慕，“这么厉害”。


    还好被发小从小打击，抗压能力强，不然不得被身边的“变态”们搞崩心态。


    时景逸知道白信的特殊，但没想到S级高段也能这么快。


    “白信，不要在想突破的事。”乔辰聿插嘴道。


    白信的突破问题暴露在时景逸面前后，乔辰聿研究过，异能核自带的缺陷，天赋是好，却是残缺天赋，否则修炼速度能更快。


    在修真界，大概就是灵根有缺，修炼根基的问题，治疗师自然检查不出症结。


    “小阶段突破已经那么艰难，大阶段突破，你熬不过异能核蜕变。”


    “辰聿哥”，白信一脸你骗我的表情，“你上次不是说很难熬过，这次怎么变成熬不过了。”


    他记得可清楚，休想骗他。白信认为那只是基于他现有经历的推测，当不得真。


    上次没说想突破，乔辰聿面无表情，问，“到瓶颈了，你没点儿感觉？想到突破产生很危险的预感之类的。”


    思考了会儿，白信问，“做梦梦到疼死……算吗？”


    “奥，还有…”想到刚刚的感觉，描述道：“迫切想突破的时候，会莫名害怕。”


    真男人怎么能怕，唾弃自己一句胆小鬼，白信就将升起的情绪团吧团吧丢脑后了。想在回想起来，还是有点瘆得慌。


    乔辰聿：“……”


    他以为，有自己的提醒加身体的预警，白信多少会有畏惧心。


    “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就算了”，乔辰聿深呼吸，难怪他哥这么好的脾气有时候都想动手拍人，好像能体会这种感觉了，“第六感雷达响的冒烟，你是半点儿不当回事。遇到奇怪的事，想不到问我，也想不到问我哥？”


    乔辰聿将矛盾转移，这火一下就给时景逸挑起来了。


    见师父捏紧拳头，白信缩着头辩解道：“师父你听我解释，是我没注意，我以为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做梦是多次突破的后遗症，害怕也是，没想瞒着您！”


    时景逸眼神锐利，视线探究般的在白信脸上巡睃，试图判断是否在撒谎，“真的？”


    “真的”，白信点头如捣蒜，眼神诚恳，“您知道，我不像辰聿哥，有事喜欢自己扛，遇到小事都会找您，除非没当事儿看，这也不能怪我不是。”


    乔辰聿：“……”


    狡辩就狡辩，何至于拉踩。


    眼看着时景逸眼神和缓不少，就要相信白信，乔辰聿幽幽道：“突破疼晕过去也不当回事。”


    “那是我习惯了，没预料到。”白信苦着一张脸，就这么一次前科，经常被拉出来遛，六月飘雪，他比窦娥都冤。


    时景逸一锤定音，“既然如此，就不能打突破的主意。”


    他有一个因为觉醒异能身体承受不住的弟弟，不能再有一个因为突破危及生命的学生，乔辰聿说的话，除了关乎乔辰聿本人，时景逸没有不信的。


    “一个噩梦而已，我……”，白信还想据理力争，被三道恐怖的眼神镇压回去，“听老师的，不突破。”


    念头起了，就很难打消。乔辰聿深深明白这个道理。


    好在就算到达瓶颈，白信想突破应该也很难。


    桎梏难以打破，初觉醒S级的时景逸都被困瓶颈多年，还是借引紫雷的契机突破。


    只要没了强烈变强的动机，白信可能被困在瓶颈一辈子也突破不了。不出意外，用不了多久，所有人迫切变强的原因就会消失。


    明明穿越的世界不过十个，面对的敌人是神，乔辰聿莫名就是有这个信心。


    **


    M市养老庄园


    老人们依旧好动，护理们依旧发愁。


    傅东莲怅然的坐在公园树荫下的长椅，抬头看阳光自树叶间隙挥洒进细碎的光，嘴里念叨，“走了啊，走了好，在这里……不安全。”


    战力倒退的他们，再也没办法回归年轻时的自信，嘴里说着能打，心里明白自己有几斤几两，回总局待着是最安全的。


    霍正松的手臂搭在一脸不情愿的柳金肩膀上，脚步健硕的快步走来，“傅东莲，分我们两个橘子，渴的我。”


    两人刚打过几套拳，头上冒着汗，护理追着递毛巾递水，毛巾被接过来胡乱的擦汗，水没接，约摸着是等着吃橘子。


    一个动作粗鲁，一个动作不急不躁、沉稳得体，韵律出奇的一致。


    扒拉开透明袋，傅东莲道：“想吃自己拿，还要我伺候你们？”


    “嘿嘿，我们哪敢。”擦完汗，霍正松拿出五个橘子，自己三个，递给柳金两个。


    他就是没话找话，不知道为什么，他见不得傅东莲一个人坐在那里太久，面上看不出什么，无形萦绕着他不喜欢的气息。


    不喜欢就破坏，霍正松做事顺应本心，从不拖泥带水。


    因分橘子不均，得来柳金一个不悦的眼神。


    霍正松当没看见，坐下剥皮开吃。


    “让我看看喜欢水群的老家伙们在聊什么”，找有趣的话题，去群里找，霍正松自认调节气氛的能力没那么好，需要外力协助。


    规矩忒多无趣养老群：


    [大家看看，我发现了有趣的东西。蓝色链接]


    [是刚离开的小年轻，是明星？]


    [娃娃会拍，预告看着挺有意思，什么剧，我去看看。]


    [《盛世倾城》，小伙子叫乔辰聿，想看剧的去网上搜。我看过一段，挺有意思。]


    分享链接的骆竹不担心暴露不该暴露的东西，网上都能看到，特事局肯定没想瞒着。


    反而那个猜测加上明星的身份，显得不靠谱起来。


    没人认领，看着也没和哪位老人关系密切，小辈探望的可能性极低。


    能住进养老庄园，必然和特事局有关，主位的事在网上闹开，紧跟着离开庄园，综合网上的种种信息，不想往那方面怀疑都难。


    加上明星的身份，事情就变得悬疑起来。


    暂退的主位进娱乐圈拍了多部电视剧，这能对吗？


    前两年总局高层有内鬼的事闹得沸沸扬扬，主位的身份想瞒住枭组织，无异于天方夜谭。


    演员这个职业曝光度太高，相当于直接给枭组织送眼皮子底下去了，想知道行程网上搜一搜，针对起来不要太容易，总局应该……主位应该不会这么敢……吧？


    骆竹不确定的想。


    主位的心思哪能猜准，真实情况她不了解，自然不能做出准确的判断。


    总之，链接一发，只有让肯定的猜测变得扑朔迷离一个作用。


    霍正松点开链接，大气的配乐随着画卷展开潇洒的水墨大字，熟悉的面容出现，只是一席古装，扇子一甩，气质完全变了样。


    眼中闪着疑惑看完预告，恍惚的点击重新播放，举到傅东莲和柳金都能看到的位置。


    看完预告，十有九分确定的傅东莲：？


    青天白日的，不像在做梦啊，心里偷偷玉玉的傅东莲起了兴趣，在网上搜索起乔辰聿来。


    让她看看，这年轻主位是怎么回事。


    [好看，先看这个。链接]


    [我大侄女给我发的，听说是什么新粮。]


    [？]


    [我才知道，她大侄女追的明星是乔辰聿，乔辰聿没来庄园前那老东西就看过剧了。]


    [瞒我们这么久？小黄脸被怒火淹没jpg.]


    看到群消息的傅东莲点开链接。


    剧播完，售后还有。


    热播期没过去，官方陆续放着花絮给观众们发福利。


    新放的一条戏外过招花絮很得观众们喜爱，是乔辰聿起兴致和黎瑞玩闹的那场。粉丝将花絮和剧内逃跑的片段剪到一起，对比不能更鲜明，再配上有趣旁白，反复观看也不会腻。


    傅东莲没有特别设置，播放的视频一条条弹幕飘过。


    【戏内只会跑，戏外能给追少爷的贼子头削掉。】


    【聿聿子行，承安不行，鉴定完毕。】


    【大胆，我们承安是柔弱的理科生，不会打架怎么了，我们会造武器。小人骄傲叉腰甩刘海jpg.】


    【捕捉一只包装华贵精美的承安，跑起来衣角飞的都美美的。】


    【这只小废物纨绔我喜欢，抱走了。套七彩麻袋扛起飞奔jpg.】


    【给本小姐放下！那是我的小纨绔。】


    【最喜欢这套梅染宽袖长袍，那繁复的淡系同色云纹银闪闪，不知道绣的什么线。】


    【好看死了，就是跑起来有点狼狈。】


    【你不懂，狼狈有狼狈的漂亮，歪嘴邪笑jpg.】


    ……


    乔辰聿的剧长尾效应向来很好，不然也不会积累这么多粉丝，热播期，热度能维持很长一段时间。


    角色都是可以反复回顾不会腻的经典，经得起考古，人不出来粉丝的热情也不减，大手的太太们喂的饭也香香的，粉丝内部形成了自给自足产粮链，可以自己和自己玩。


    正受宠的谢无墨将鱼粉们迷得神魂颠倒，产粮太太们疯狂产出，一个花絮也能玩出花来。


    影响看视频，傅东莲手忙脚乱的找关闭弹幕的地方，期间又看到了评论区很多有趣的评论，评论里还有相关推荐链接。


    【新入坑，鱼粉家是吃的真好，剪个趣味对比小视频，炫什么技啊。】


    【这开头，这打斗配乐的节奏小拍子卡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大片。】


    【结果画面一转，音乐一变，原来是喜剧片。】


    【设计的动漫版出了，可爱死了，大家快去看。链接】


    被诱惑到，傅东莲不自觉点进去，画的小人冒着汗笨拙的奔跑，宽大的袖袍翻飞，比小人头还大，乱乱的衣袍衬的整个人乱七八糟，分外可爱。


    【妈呀，看的我哈特软软。】


    【哈特软软+1，承安饱饱好可爱\(￣︶￣)/】


    【设计的蝴蝶结像小礼物，姨姨亲亲】


    傅东莲疑惑，哈特软软是什么意思，不过画的确实可爱，代入乔辰聿演的谢无墨，都变可爱了很多，看的她心里软喧。


    就是网友们惯常的不矜持，就是话术变了，本质上和以前没什么两样。


    因群里的一条链接，养老庄园兴起了看剧风。猜测不猜测的先放一边，来过养老庄园的小年轻拍过的剧，高低得去看看。


    还是养老生活清闲，老头子老太太们有足够的时间消耗。


    群里从讨论人变成讨论剧。


    傅东莲也开始看剧，兴趣让她能短暂的用充实添满时间，转移注意力。


    **


    收拾好新场地，剧组继续拍摄。


    秦路有品牌活动，提前请过假，活动在S市，回来反而不用将时间浪费在路上，只不过活动过后还有晚宴，最少一天的假。


    卢卡干脆先拍简岫那组的爱情线，姐弟恋这对有单独戏份，很重要。


    这部剧里，大爱家国情；小爱亲情、战友情、爱情，战友情占比重最大，亲情第二，戏份最少的爱情拍不好相当于直接隐身。


    他不放心交给其他组拍。


    也可以说，主线剧情，卢卡都不放心。


    主拍简岫的戏，乔辰聿跟着顺带放了一天假，全部腻在特事局，看了一整天的各种忙碌。


    翌日，黎瑞跟着乔辰聿回到剧组。


    作战计划里，黎瑞是边角角色，不用特意打配合，看乔辰聿的情况才确定是否加入战场。


    倒多了一个云软件，可用意念直接交流。修真界的小法术也是用异能实现了，还是可多人可远程可一对一的传音法术，像小法器传音玉简+传音法术结合版。


    不对，鉴于转换位置的技能，还得再加一个定位版跳跃空间法器。


    神奇的异能。


    待在这个世界这么久，乔辰聿还是会时不时被冒出来的特殊异能惊奇到，搞得他都想去看一看局里词典厚的异能种类大全了。


    那厚度，用来砸人比板砖好使，以致让他望而却步。


    今天，要拍摄小队队员邱怡牺牲的戏份，队员们的妆造各有各的狼狈，也就作为S级大前辈的秦路正常。


    乔辰聿制服上的血一片一片，脸上也带了点，饰演邱怡即将领盒饭的女演员看起来最惨，化的被火灼烧伤，拍摄的剧进行过美化，还是让人不忍多看。


    剧情的最后是化为灰烬，没留下尸体，现实也是如此，陵园里下葬的是衣物，连骨灰都没抢救回来。


    邱怡的牺牲，是小队经历的第一个难以承受的打击。


    “路哥，阿姨要来看你，在路上了。”助理看了一眼手机，赶忙改口，“马上到”。


    秦路抱怨道：“说好了让她好好休息的，才刚到S市，折腾的多累。”


    儿子能赚钱，路爸爸路妈妈早被从农村接了过来，路妈妈早年吃过重病的苦，养了许多年才养回来，路爸爸为还债过度辛劳，身体也不是很好。


    本以为一辈子就这么苦过去，儿子被星探发现当上演员，没大火前也是根基扎实有戏拍，不少赚钱。


    路爸路妈早早享起儿子福，开了一家小超市，轻松的过小日子。


    前段时间报的老年旅游团，老两口全国各地的玩，旅游行程结束，路妈妈忍不住思念，想来剧组看看拍戏的儿子。


    “路妈妈想你嘛”，助理还不知道自家大明星，嘴上抱怨，心里指不定多高兴。


    果然，听她说完，秦路嘴角上翘，演都不演了。


    秦路吃过没钱的苦，没吃过亲情的苦。


    虽出身农村，但爸爸妈妈对他很好，在妈妈生病期间，爸爸到处借钱给妈妈治病，再难也没有产生过放弃的念头。


    日子是苦，相互扶持着也走过来了。


    被公司挖掘做了演员，赚的钱多，就都是幸福日子了，秦路天天这么高兴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因此，秦路对钱非常看重，能赚钱的工作能接就接。


    公司虽小，但正常。


    在业内而言，正常已经是难得的品质。尊重秦路的意愿，挑剧本和代言也会为他的长线发展考虑，不会为了赚快钱一味的毁他，否则他也不会出现在这个剧组，大概会淹没在古装剧剧本里。


    除了资源少，公关能力差点，没有别的毛病。


    能火成顶流是意外之喜，大火后公司给秦路调整了分成，很有诚意。他不打算换公司，也不打算自立门户，他除了演戏啥也不会，待在老东家这里不能更舒服。


    路妈妈拿着大包小包进的剧组，“路子，我回了一趟老家，带了老多的土特产，分给你剧组的同事们。”


    “阿姨好，谢谢您嘞。”


    “谢谢阿姨”


    ……


    和秦路关系近的人纷纷打招呼，乔辰聿也问了一句好。


    “哎呦，这戏拍的不容易，血呼啦次的。”


    “这制服，是觉醒者的戏吧。”


    “唉，还是觉醒者最不容易。”边说着，路妈妈边打开包往外拿东西，“看看现在网上，好日子不知道能过多久。你也别老想着赚钱，多找时间休息，赚那么多钱花不完的，早早多享福。”


    秦路笑着回道：“妈，我工作高兴，乐意工作，拍戏有什么累的，剧组里还能交到新朋友一起玩。”


    “工作就是工作”，路妈妈不赞同儿子的观念，“网上怎么说的来着，心态就不一样，看超市也轻松，不比我们出去旅游，累的我，但心里头高兴。”


    “别想着糊弄你妈，你妈可没老糊涂。”


    “是”，听着熟悉的唠叨，秦路心里暖暖的，“我哪能骗得了您，我帮您拿东西。”


    说着，上手帮忙拆包装。


    第93章  嘴臭型激进派


    乔辰聿被叫过去分土特产, 路妈妈带的大包小包，种类繁多，秦路兴致勃勃的分类, 将自以为乔辰聿会喜欢的分出来。


    相处了这么些天, 基本口味和爱好还是了解的。


    “这火腿好吃, 带回去让你家大厨处理, 怎么做都好吃。”秦路将一个大火腿递到乔辰聿面前, “你家大厨的手艺……”


    想到曾经蹭到的饭, 秦路口中不争气的分泌口水, 太好吃了。


    有那等手艺，做什么不好吃。


    “……好大的火腿。”乔辰聿也不矫情, 接过道了声谢, 传给伊胜拿着, 找时间送回房车。


    “我们俩客气啥”，从回味里收回思绪，秦路继续在拆开的包裹里挑拣, “妈，你还带的菌子啊，这玩意吃中毒怎么办，S市不像我们那的医院解毒权威。”


    “我亲自去采的”，路妈妈拍胸脯道：“我几十年吃菌子的经验，不能出错，想着送人, 挑的是最熟最安全的菌子，你放心。”


    秦路放心的给乔辰聿两箱。


    这个他可以吃, 在旁边的黎瑞心想，毒不毒的, 以他的身体素质毒不倒，自家发小这破体质是不行了，一切危险食物皆禁止接触，没得商量。


    这会儿，路妈妈知道儿子最好的朋友是哪个了，利落的拿出两大桶坚果，“这是自家种的夏威夷果和山核桃，挑的个大饱满的果，可香了，没事的时候当零嘴吃。”


    想到好多演员为了保持身材拼命的节食，路妈妈笑道：“自己不吃也可以给家人，老人小孩吃都好。”


    “谢谢阿姨”，乔辰聿接过路妈妈分量扎实的热情。


    坚果是透明的塑料桶装，红色盖子，粗的红色提手，提在手里掂量着一桶约莫六七斤。


    路妈妈力气挺大，带着大包小包健步如飞，年轻时也是做惯农活的人，虽生病亏损了身体，多年的调养也养的差不多。


    “你二舅家今年坚果产量好，听说我回去，专门开着车给我送过来。”说到疼爱自己的二哥，路妈妈脸上止不住的笑。


    “二舅家种的好吃”，小时候秦路没少炫，越吃越香，根本停不下来。


    接着，秦路挑拣着拿东西满剧组的送人，每个人都有份。


    路妈妈想到人多，有带专门分发的礼盒装。


    扎实的“大件”用来送关系亲近的朋友，不用在意包装。


    秦路会说话，不同的土特产有不同的说法，每个收到的人心里都挺熨帖，没有因为东西不同而产生什么想法，脸上挂着乐呵呵的笑。


    整个剧组充满着得到礼物的欢快气息。


    拍戏期间，等戏是常事。


    一场戏的成功拍摄，需要整个剧组运转配合，布置复杂的场景、准备道具、调整出适配的灯光，一个细节不对，就拍不出想要的效果。


    导演和摄影师的合作也需要对接。


    等戏无聊，坚果作为可以随时吃的小零食，当场被拿出来品尝，一手的血也没阻挡乔辰聿吃夏威夷果。


    路妈妈细心的准备了开果器，轻轻一旋转，壳应声断开，露出白圆的果肉。


    口感酥脆细腻略带油脂感，奶油味里是淡淡的天然清香，微咸后是淡淡的清甜，吃着让人十分上瘾。


    白皙修长的手指捏着开果器开了一颗又一颗，美中不足的是手背上的血，在冷白的皮肤上异常刺眼，这样的手……拿起盛着圆润白果的半边壳送到唇边，将果肉倒到口中。


    面上的受伤妆也不遑多让，头发凌乱面色惨白，和敏捷的吃坚果速度形成鲜明对比，使得形象和动作分外违和。


    倚着椅背，乔辰聿舒服的半躺着边看剧组风景边吃坚果。


    “黎瑞，你不吃了？”因太过舒服，乔辰聿半耷拉着眼皮，懒懒的道。


    “吃的累”，黎瑞不挑食，坚果在他这里是好吃的，但东西太少，吃起来不过瘾，没吃两颗就觉得烦。


    伊胜对零食无感，可吃可不吃，有一颗没一颗的磨洋工，意思着陪吃。


    洪雪又来灵感了，在房车研究药，为什么是又，最近的洪雪闭关上瘾，整天见不到人，但会在乔辰聿附近闭关，否则放不下心闭关。


    秦路坐的周正，在飞速的吃山核桃。


    多年的吃坚果经验，一捏一掰，轻松剥出完整的褐色果肉。


    “嘴里停一停，准备开拍了，酝酿一下情绪。”卢卡及时叫停两人的美食享受，再吃下去，一会儿还怎么伤心的起来。


    等戏期间吃的嘎嘎香，开拍后，整个剧组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悲伤。


    饰演邱怡的彭真化的火烧妆，仅有一个镜头表达，便消失在火中。


    前期的打戏已经拍完，这个镜头过后，就是战斗结束后的戏。剧组拍摄常常如此，不按剧情顺序走。


    无限场结束，满目疮痍。


    五十三年前是主神力量活跃时期，无限场吞噬的普通人和觉醒者不计其数，有的无限场甚至等不到觉醒者救援，就已经结束游戏。


    这样的情境下，任务的危险程度可想而知，牺牲在所难免。


    断壁残桓，眼前是鲜血、身后是废墟，幸存的民众蜷缩在各个角落，互相搀扶着走出遮挡。


    参与任务的觉醒者小队们，各有牺牲，顾凯凯的小队也是。


    不同性格的人有不同的伤痛表达：乔辰聿饰演的队长顾凯凯隐忍；简岫饰演的奚松年纪最小，感情最外露；韩熏饰演的辛晴感性压抑；王琨饰演的中年觉醒者曾勇经历过战友牺牲，痛苦中带着些许麻木；郑成成饰演的桑勤性子活泼，眼泪却最多……


    像一层厚重的雾霾，压的人喘不过气，无尽的阴云笼罩，镜头扫过的每一寸空间，都是令人窒息的伤痛。


    在场的，乔辰聿和黎瑞最能感同身受，总局会迎来新觉醒者，总有旧面孔消失，去往无限场执行任务的人，并不是都能去而回返。


    见过面、聊过天或是相处的很好，习惯于这张面孔的亲近，在某一天，突然听闻牺牲的消息，再也见不到面。


    鲜活的生命消失在眼前，很痛苦。


    在看不见的角落，黎瑞也曾崩溃，躲在房间里哭的不想再去特事局，一次次收拾好心情，强迫自己接受面对。


    顾凯凯对诡异对枭组织是又疯又狠，对自己人最为柔软不过，话少不代表感情浅，他默默的关注着小队的每个人。


    有问必答，会笨拙的加入不懂的话题；偷偷帮队员的忙，但经常因奇怪的理解能力造成反效果，比如奚松想在辛晴面前孔雀开屏时将开屏的事揽过来……


    这样的人，再隐忍，眼睛里的伤痛也是掩盖不住的，他的痛苦渗透在每一个不同往常的动作里。


    无声的痛苦比外放的痛苦更难演，观众看不出来就是无效演出。


    乔辰聿还没开始演，就被牺牲场景的布置勾起不好的回忆。那种痛，深刻而漫长，仿佛能将人整个吞没，置于黑暗中，隔绝开与人世所有的温暖，剩下一人在痛苦里挣扎。


    卢卡愣住了。


    投射出的感情太真实，以致于他分不清乔辰聿是在表演，还是沉浸在过往的痛苦回忆里，带的他心突突的疼，好像看到邱怡真的在他眼前牺牲。


    导演尚且如此，同在一场戏的演员被带入的更容易。


    失声痛哭、默默流泪、眼神空洞木然的痛苦落泪、失控的眼泪，摄影师的长镜头按照原本计划的路线走着，特写后慢慢拉远镜头，一镜到底的记录下这场入戏过深的“表演”。


    痛太有实感，拍摄现场很多工作人员无视周遭环境，跟着共了情，入了“戏”。现实改编，最易触动人心，何况是被民众刻在灵魂的痛苦。


    每个为世界而牺牲的觉醒者，都该被铭记。


    “咔”，卢卡从戏中抽神，喊道。


    一声“咔”，唤醒了入戏的人。


    工作人员们动了起来，陡然传来阵阵喧器。拍戏期间为了防止录入声音，静的只有演员的声音，动作都尽可能的放轻。


    不像其他后续配音的剧，这部剧是同期声，要现场录入演员台词，不仅考验演员的台词功底，也增加了剧组收录的相关工作。


    卢卡采用同期声有自己的考量，虽加大了拍摄难度，但演员很多情绪都是现场情绪更到位，现场的录制氛围，也可以让观众更有带入感，直观的感受演员的情绪波动。


    导演一喊咔，工作人员们没了顾忌，小声的议论着。


    “哇，有演技的演员演戏就是不一样，我上部待的古偶剧，台词用念的，我估摸着那演技后期也救不过来。”


    “老弟，别比，没可比性。”


    “也是有可比性的，好像大家都演过古偶。”


    “凭演技火出来的古偶演员和摆烂乱演的古偶演员从来不是一个层级，戏烂可以烂不在演员身上，演的好不好观众有目共睹。”


    “鸡皮疙瘩起来了，不敢想剪辑播放时效果有多好。”


    ……


    工作人员们不止跟过一个组，难免对比，私下的小声议论不怕得罪人，说话随心所欲。


    耍大牌的演员都不需要谨言慎行，何况是他们，私下聊起天来毫无顾忌，只要不到当事人面前贴脸开大，私下吐槽两句没人会管。


    接过助理递的纸巾，简岫胡乱的擦着满脸的泪，他的角色需要情感外露，哭的挺惨，后遗症是小幅度的直抽抽。


    他对乔辰聿的演技是彻底佩服了。


    同属一个小队，距离近，虽是徒劳，大家不死心的想找回骨灰，都聚在邱怡牺牲的地方，加上脱力，互相搀扶支撑着找寻。


    是单人表演，也是团体表演，一个人情绪不到位，就要重拍。


    他的演技相对薄弱，他认。简岫不想拖后腿，事先好一通酝酿情绪，在别人休息吃坚果的时候，躲着努力找感觉，结果被乔辰聿一个眼神带入了戏，接下来顺理成章，顺利的不可思议。


    让他自己来，恐怕很难达这样的效果。


    黎瑞蹿上前，他看不得自家发小做出难过的表情，时叔叔牺牲的那段时间，给他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


    刚刚那段表演，他可完全看不出表演痕迹……


    emm，以前好像也看不出来。


    不重要。


    以前那些，再伤心难过的戏份，他知道是假的。


    和现在这场不一样。


    难怪伊胜当初不看好这部剧，戏映射现实，变相揭伤疤。是他脑子不灵活，没想到这块。


    “一段表演而已，表情收一收。”乔辰聿接过伊胜递的水，喝了两口，见黎瑞表情变来变去，一副要将自己纠结死的表情，忍不住道。


    “不关你的事”，黎瑞心里叹气，真单单是表演就怪了。


    被怼了。乔辰聿不在意的继续喝水，蜂蜜柠檬水，味道不错。


    现在知道了。伊胜一脸没有先见之明的表情，他早预料到可能会这样。


    没当面说，特意编辑了长达五百字的信息，将他的顾虑发给主位。


    主位不听劝。


    身为主位发小的黎瑞，脑子转不过弯，伊胜也不指望，他看的明白，这所谓的发小，大事管不住，小事一劝对着干，只在中间不大不小的事上管用。


    事情大小以乔辰聿的标准论，这属于小事，不如不劝。


    “这条过，表现的很好。”卢卡回看视频，摄影师没有掉链子，节奏把握到位，将他想要的效果完美的呈现了出来。


    “恭喜彭真杀青。”回看完，确定没问题，卢卡拿出红包，“给，大红包，祝你长命百岁。”


    “我这盒饭领的轻松，秒没。”接过红包，彭真笑道。


    看似一句开玩笑的话，让卢卡脸上的笑瞬间消失，这话中的意思太引人联想。


    离得近的韩熏一拉嘴角，将想说出恭喜杀青的话憋了回去。


    或许彭真的话是脱口而出，没有别的意思，但听着让人很不舒服。


    不是什么事都能拿来随便开玩笑的。


    “彭真，慎言。”韩熏脸色阴沉，语气里甚至带了点儿警告的意味，一改平时好说话的形象，非常不友好。


    彭真的助理想到事情关键，凑到彭真耳边小声解释缘由，现实改编，这不是变相说到了那位牺牲的女觉醒者。


    接过导演的红包，彭真面露歉意，“我没想那么多”。


    卢卡脸色稍缓。


    “以后多注意”，大家都是成年人，平时韩熏不会也不想说这种带教育味的话，讨人嫌。但听到类似的无心言语，她压不住内心的躁意。


    韩熏全家曾身陷无限场，靠特事局的觉醒者们救援得以生还。那次无限场，牺牲的觉醒者最小的才二十岁，这是她一辈子忘不了也不敢忘的事。


    自此之后，她对这方面极为敏感，容易应激。


    在网上发言也属极端的那类。


    现实中，韩熏已经努力收敛，好悬忍着没发火。


    “多谢韩老师提醒”，彭真脸上的笑几乎挂不住。


    她比韩熏只小一岁，也是小有名气的小花，特邀来客串这部剧，自认咖位不比韩熏低，捧着卢卡是想和大导演拉近关系，有望下一步剧合作，韩熏算什么，两次教训她。


    这样想着，彭真低着头佯装愧疚，声音委屈，“我不是故意的”。


    “不必谢”，韩熏强硬道：“我不是提醒你，是我听不得这种话。”


    一个抓住无心之失不放过，一个被逼的愧疚低头，显得韩熏咄咄逼人。


    韩熏知道，但不在意。


    圈内该有的圆滑她都有，只在这一点上，忍不了半点儿。


    韩熏的小号被开过盒，原以为大号已经偏激进的网友看了，才知道那是小巫见大巫，小号才是极端，骂起人来和粉圈黑粉有一拼，是圈内有名的“嘴臭型激进派”。


    选演员的时候，卢卡了解过演员们的基本情况，知道韩熏在网上的“战绩”，拥有最长脏话合集的明星，至今无人破记录，和平时形象南辕北辙。


    黑红黑红的。


    大立场没问题。就是骂的太脏了，见不得娱乐化特事局相关，一句话上纲上线，普通人还好，最多被归类为激进派，对明星的事业发展是个灾难。


    卢卡不想扩大冲突，打哈哈道：“既然不是故意的，以后注意点就是。”


    留在剧组看儿子拍戏的路妈妈听得来气，刚感慨完觉醒者不容易，来一句秒没，是嘲讽人家女英雄实力不够还是怎么滴。


    故意不故意也活该被说。


    骂两句都嫌轻，人做错事受点痛才能长记性，要是自家人，她一巴掌就拍身上去了，路妈妈看着淳朴慈爱，实则也是个暴脾气。


    “导演说的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秦路不用看都知道老母亲气的不轻，帮导演将事翻篇儿，生闷气再给气出个好歹来。


    没得到想要的安慰，放在身侧的手将红包捏变了形，彭真心里暗骂一堆小题大做的魔怔人，面上愧疚虚心的保证不再犯，将演技拉到满格。


    一个不算愉快的小插曲就这么过去。拍摄的场地大，演员和工作人员们各自集堆，凑在导演身边的，也就研究拍摄画面的摄像师、过来看回放的韩熏和秦路等人。


    知道的人少，影响小，卢卡没当回事，转眼抛到脑后，目送彭真离开。


    这部剧特邀客串的演员多，在圈内个个有知名度，若是全都来一套正规的杀青套餐，时间光浪费在杀青上了。因此，演员来来去去，最多拍牺牲戏份能得一个红包、一句吉祥话，甚至忌讳诸如领盒饭、去晦气等常用词汇，足矣见尊重程度。


    随口的玩笑，没人觉得好笑。


    彭真带着一肚子气离开，助理跟在身后打伞，小心照顾着。


    回到房车，气再也憋不住，“虚伪！韩熏为了火洋相百出，打量着我不知道，圈里谁不知道谁，什么被扒到小号，还不是自导自演，走黑火路线博人眼球，谁身上没个正向标签，她将正向标签泼上黑水送到网友面前，就是直性子、真诚了，就能骗骗无脑粉丝。”


    “还有那个农村低贱的老东西，也敢给我甩脸子，秦路在娱乐圈混了十几年才混出点名气，以为有个废物儿子就把自己当回事了，给我提鞋都不配！”


    助理耐心听着，不敢打断，她深谙在彭真身边做事的生存法则，想待下去，得全方位给人伺候舒服了。现在，她要做一个合格的垃圾桶，必要时同仇敌忾，让彭真发泄的舒服。


    吐槽完秦路，彭真又说卢卡不近人情，难以接近，摄影师也不帮她，最后绕回让彭真最生气的韩熏。


    彭真和她的唯粉小珍珠们公用一套道理：身边没一个好人，唯彭真遗世独立，是顶顶良善的人。


    娱乐圈被粉丝捧两句找不到北飘了的艺人不少，她家算一个。


    助理看的明白，彭真和粉丝相互影响，身陷名利场漂亮的淤泥。彭真披着一个亮丽人设的外壳，维持着表面的光鲜，被粉丝捧在高处。


    “韩熏的性子，早晚翻车。”彭真最后总结道。


    “翻过车了，过犹不及，网友可不买她的账。”助理捧着哄着顺毛捋，“真姐，别气了，气坏了自己不值得。”


    她是清醒的跟着踩进淤泥。


    “脏话掉价，看看那些个奢牌，哪个愿意找她。”彭真得意道。


    “哪像真姐，手握两个顶级奢牌代言。”助理习惯的拍着马屁，“您来客串这部剧是结识卢卡导演，争取合作机会，没必要给韩熏眼神。”


    陪彭真发泄完，助理说起工作，“下午袁泽洋进组，您先前说要借机拍一个偶遇路透，看来是不成了。”


    彭真和袁泽洋是近来的大热CP，两家粉经过圈内常规的撕逼提纯，CP粉数量依旧可观，彭真不想放弃CP粉给的热度，就要时不时发糖留住CP粉。


    男方也乐于炒CP热度，两人心照不宣，制造一些“小偶然”来发糖，既不刻意又能让CP粉浮想联翩、磕生磕死。


    袁泽洋客串的是彭真角色的弟弟，出演以家人视角送葬的悲情一幕，此类镜头的悲剧感强烈，适合在观众那里刷个脸熟，小小的开拓一下受众群体。


    这次二搭是两方精心挑选的合作，既不会过分捆绑，得罪唯粉，又能钓着CP粉继续磕糖。


    “偶遇不成，就借探班的借口。”彭真执着道，她尝到了炒CP的甜头，不想轻易放过，“普通朋友探班，唯粉能接受。”


    助理道：“男方粉丝那边大概会骂我们舔，蹭热度。”


    彭真笑道：“骂才好，正常社交被骂，CP粉那边再提一波纯，顺带拉练一回我的粉丝，增强粉团凝聚力。”


    “我告诉袁老师那边一声”，助理拿出手机，联系袁泽洋的助理。


    “答应她”，袁泽洋坐在赶往S市的飞机上，对着气垫的小镜子整理发型，听完助理的汇报，漫不经心道。


    他知道彭真打的主意，无非提纯虐粉固粉的路子，配合着走，是互利互惠的好事，没什么好纠结的。


    想到要进的剧组，袁泽洋心情烦闷，两方经纪人定的本子，各方面都可以，只一点不好，主演是乔辰聿。


    有大公司捧，自出道起，袁泽洋的资源就不错，从大制作男二混流量，混过几部，顺理成章的开始接男主本子。


    凭借圈内惯用的手段，每部剧稳扎稳打的收获一批粉丝，发展势头良好。


    直到遇到乔辰聿，他至今不知道乔辰聿为什么到他的男主剧里出演一个配角，网上的普遍说法是乔辰聿喜欢这个角色，公司由着他。


    圈内谁信，大概率是粉丝挽尊的借口。


    那时他以为乔辰聿是得罪了哪路金主，被打压。要知道那不是特邀类的客串，而是一个戏份不少的男配。


    接过男主的本子，流量正盛，怎么想也该是一部接一部的男主剧，却倒退回去接男配的角色，这在当今圈内是极其罕见的情况。


    换个流量明星，不说黑子团建狂欢、各家粉看热闹嘲笑，就是自家粉也得骂死公司和团队，本人也逃不过挨骂，粉丝受不了大规模脱粉甚至回踩都是正常现象。


    很多粉丝追星极爱面子，在部分粉丝眼里，能由正主不争气上升到正主背刺。


    就是这么不讲道理。


    娱乐圈隐形的摄像头将人性的阴暗面无限放大，能因为一件小事势如水火，可以因为一句话曲解出截然相反的意思。


    乔辰聿的情况相对特殊，内部粉丝团体稳的住，外部的嘲笑声却不少，也就乔辰聿没正经对家，否则不知道得有多少幸灾乐祸的对家粉贴脸开大。


    想不透原因，不妨碍袁泽洋觉得是个炒作的好机会，稍稍运作，给网友们一个他比乔辰聿有资历、有流量的错觉，就是一个踩着大流量飞升的好机会。


    恰巧，女主演员那边也有类似的想法。


    剧播是惯例的炒CP时间，两家粉丝默契的维持友好表象。


    两人不约而同的引导粉丝和乔辰聿粉丝撩架，各家通稿没少买，合作效果却不佳。


    不仅没有稳稳压一头乔辰聿，反而被演技对比视频压的抬不起头。


    认为被拉踩严重的袁粉，以粉丝行为上升正主的理由，发起冲锋。


    结果闹半天，连最擅长的骂架都骂不过。


    乔粉善用举报，不知道掌握了什么内部技巧，相当高效，不带大名的辱骂，炸号和进小黑屋速度极快，视情况严重程度定，大粉号也不能幸免。


    那段时间，袁泽洋的粉丝号不知被搞掉多少，超话都比以往冷清。


    只能扣一个圈内常用配角锅——掀桌咖，实属打不过的无奈之举。


    闹到最后，袁泽洋和女主演员路人缘大跌，踩人上位不成反被掀桌，乔辰聿证道成功，走出和圈内大势截然不同的路。


    那次，是公司营销的一大失败，袁泽洋流量生涯的滑铁卢。


    沦落到现在和彭真死绑CP。


    经纪人给他接这个角色，也存着制造话题度的想法，借机将袁泽洋从耻辱柱上救下来。


    想向外界表达的意思很简单：我们二次合作了，没有不和，上次的骂战是不理智的唯粉冲动，和演员没关系，两方都是受害者。


    背锅的唯粉处在群体的信息茧房，随便一套话术就能安抚住。


    受冤的营销多发几个，发多了总会有人被洗脑，借而以反转澄清洗掉黑标签。娱乐圈最不怕的就是折腾，多折腾才能受关注，才会有流量。


    袁泽洋想长红的野心在进圈后从未消减，可以为此不择手段。


    网友们在《永不休止的战争》公布演员名单后，也起了不少吃瓜看戏的兴趣，官网的评论区很精彩。


    【娱乐圈大聚会，对家、CP、死对头，这热闹的。】


    【芜湖，袁泽洋和乔辰聿对上了，理智怪VS狂犬病第不知道几回，压一个理智怪胜。】


    【能治袁粉的就乔家吧，不敢造谣，怕进去，擦边骂被举报到号不保。】


    看到名单似的官宣艾特表，想起娱乐圈的塌房速度，不禁有人担忧。


    【这要是塌一个……】


    【换脸或者补拍呗，看名单还好，主要角色是演技派，演技辣眼的看着都是路人甲乙丙。】


    【什么演技辣眼容易塌的刻板印象，笑哭jpg.】


    近几年，国家大力度整治娱乐圈，上到法制咖下到无法无天的粉圈。


    明星塌了一个又一个。


    曾被称为厕所的软件们干净不少，骂架虽还是难看，最起码看着没那么泯灭人性。


    网络生物的多样性正常人难以理解，幼稚的将人性本恶发挥到极致，粉圈的乱象也能理解了。


    不能要求每个追星的粉丝都是正常人，一粉顶十黑就是这么来的。


    明星管住粉丝群体根本不现实，正向引导“不听不听”的粉丝不知凡几，团队和粉丝沟通或许有效，但效果有限。也有心思不正的明星在里面兴风作浪，不带好头，大搅浑水的。


    乱的看不清是谁的问题。


    大力度打击下，娱乐圈的风气好了些，粉圈到处干架的毛病却没多少起色。


    有部分路人网友，喜欢拿粉圈斗法当乐子看。


    【突然发现，乔辰聿好像没对家，乐趣少太多。】


    【鱼粉亲证：是没有。只会埋头拍戏的演员哪来对家，平时没事难道虚空索敌找鱼粉干架？】


    【不支持有对家的条件哈，对家的粉丝要经常吵架巩固对家地位这条，我家就达不了标。】


    【相对秦路这边更热闹，对家有、CP有，坐等粉圈大战。】


    【秦路本人窝囊，别人骂他也不让粉丝骂回去的主，不看手机的人设立的飞起。】


    【单方面闹，规模有限。】


    【放心，急眼上头正主滚一边，劝有用要警察做什么。】


    秦路的黑称有很多，其中“窝囊废”来源于直播劝粉丝不要吵架的次数太多，劝的个别粉愤而脱粉回踩“窝囊废”，自此成为别家粉拿来嘲笑的窝囊事之一。


    现代社会讲究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对方来骂不骂回去，正常有血性的人就不能忍。


    又因窝囊废引申出‘绿茶’、“小白莲”之类的黑标签。


    秦路不想过于干涉粉丝的事，也不是圣母或者想立善良人设，现实中有人骂他他绝对骂回去，网上不正常的人那么多，还能个个计较？


    每家都有不理智粉，他担心这样骂来骂去，吸引来更多好战的粉，粉丝群体变成动不动出征骂遍合作对象的那类，反噬自身。


    也有网友不喜欢这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态。


    【收收乐子人心态，国家大剧，弄的乌烟瘴气像什么样子。】


    【那凑一堆干嘛】


    【宣传啊，觉醒者的剧，需要引观众去看。】


    【钓鱼执法，凑一堆看看谁不老实，挑闹大的杀鸡儆猴？】


    【最离谱的合理猜测。】


    【人才，出院！】


    无厘头的阴谋论受到了网友们的青睐，纷纷点赞，送到最热评第一位，明晃晃的位置好像在提醒各家粉团：国家正剧呦，不要闹事，闹事没有好下场。


    **


    早有准备的伊胜表示：不沾边主位，野心大到撑死也不想管。


    圈内演员合作必不可少，一个出现一幕的角色，不值得费心赶走，袁泽洋手段不干净，没犯大错，害人不成反噬到自身就算是得到应有的惩罚。


    野心大的明星很多，为了火手段频出，伊胜看得多了，耐受力跟着提高。


    “妈，我不是猪，吃不了那么多。”秦路在亲妈爱的报菜名声中叫道，声音里充斥着“太爱了承受不来”的无奈。


    路妈妈要做拿手好菜投喂，想做的菜说了一长串。


    哪个都不舍得去，还是秦路博爱，最爱的菜太多。


    “分给你的朋友一起吃”，路妈妈抻着脖子问道：“小乔，阿姨给你们做拿手好菜加餐，喜欢吃什么说，我给你做了带来。”


    路妈妈的这一声小乔叫的不含任何坏心思，自然到好像和小李、小郑是同样的意思，让乔辰聿不知道该怎么纠正，纠正了反而显得他过于在意。


    秦路抢答道：“他爱吃鱼，你做拿手的家常红烧鱼，保证他爱吃。海鲜类也行，整个捞汁小海鲜，一定要加八脚章鱼。”


    “没问你”，对儿子，路妈妈不见面想的难受，刚见到面最珍惜，过了半个点，稀罕程度将逐渐下降。


    “是吗辰聿，不要管他说的，每天每顿最想吃的东西不一样，有时效性的。”爱吃的东西也有厌烦的时候，路妈妈认为，人的口味某种程度上每天都在变。


    在路妈妈背后，秦路挥手、瘪嘴，脸皱出满脸褶子加疯狂眨眼使眼色。从肢体动作到丰富的表情，就能看出为了提醒乔辰聿不要乱点菜有多努力。


    点到奇菜，那是纯坑人。秦路是个不喜欢浪费食物的人，尝一口倒掉在他这里不成立，亲妈做的菜再难吃，好歹安慰自己有爱。


    路妈妈的手艺弹性很大，个别菜做的惊为天人，比如红烧鱼，比如调制出的捞汁小海鲜料汁，简单的西红柿鸡蛋能做出独特的让人上瘾的味道，吃了还想吃。


    大部分菜却做的普通，在秦路记忆里，小时候是不好吃的那挂，可能多年拿家里人练手，练出的普通成就。


    小部分菜，保留了原始厨艺，非常之难吃，是妈妈菜滤镜也无法拯救的地狱级别，治挑食的良药苦口型偏方。秦路吃完后，再不觉得世界上有任何食物的本味能超越路妈妈的厨艺加工。


    简直是容易踩雷的开盲盒式点菜！


    但路妈妈爱做饭且自信，本身口味清淡还挑食，沾不得油腻，往往有一份只供自己吃的淡口菜，或许知道自己个别菜做的难吃，因没有切身体会而不知道有多难吃。


    真论起来不能怪路妈妈，秦路父子俩，都是普通菜能吃的头也不抬、香的像在吃满汉全席的好养活类型，滋养出点自信来不足为奇。


    乔辰聿老实道：“……是的阿姨，秦路说的这两样都是我最爱吃的。”


    味道多可怕才会让秦路做出那种表情，他没有猎奇心理，不会因为“我要尝尝到底能有多难吃”而犯贱。


    第94章  难得聪明一回


    午餐时间, 乔辰聿得到了路妈妈的热情加餐——秦路称绝的三个拿手菜：红烧鱼、西红柿鸡蛋和捞汁小海鲜。


    没有夸张，香的家常却越吃越好吃，是极易上瘾想顿顿吃的感觉。


    “这手艺, 做其他菜能难吃到哪去, 秦路的表情是不是夸张了。”房车的小饭桌上, 黎瑞抑制住端饭盒风卷残云的冲动, 说道。


    他眼观六路, 莫说将秦路的表情尽收眼底, 彭真的事也没逃过他的耳朵。


    人类被劝后的通病：犯贱, 想试。


    尝过三道美味，黎瑞好奇心被钓起来。


    “听人劝, 吃饱饭。”乔辰聿夹过一只八爪鱼, 抬眼看黎瑞, “想吃自己去找秦路”。


    谁要的谁吃完，秦路不骗人，那表情看着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程度。


    “人基本的好奇心呢”, 说完，黎瑞一口三个小鲍鱼。


    “不需要”，乔辰聿先咬掉了章鱼椭圆肥美的头，剩下八条腿在筷子上跳动，他吃章鱼的习惯，先吃头再吃腿，哪部分都爱, 吃对顺序却觉得更好吃。


    对此习惯黎瑞的评价是：错觉带来的满足感加成。


    这时，乔辰聿的手机振动了两下, 他点开查看新消息。


    秦路：[味道如何，请根据真实感受做个选择题：A.特别好吃 B.好吃 C.一般 D.凑合]


    乔辰聿打A后, 点击发送。


    秦路：


    [英雄所见略同，抱拳jpg.]


    [几十年只练就出三道登峰造极水准的美味，怀疑是积累加碰运气，捞汁小海鲜后来者居上，在见天做的家常菜里脱颖而出，里面没有运气加成我是不信的。]


    [喜欢吃的话，让我妈天天给你带，就是捞汁小海鲜不能多吃。]


    乔辰聿边吃边用左手打字：[太麻烦阿姨，做饭很累。]


    秦路：[不麻烦，我妈投喂热情高涨，一个我热情不够倾倒的了。小人被爱压的倒地不起jpg.]


    乔辰聿：[好，帮我谢谢阿姨。]


    秦路：[瑞哥、洪雪和伊胜喜不喜欢吃，喜欢的话以后都带大份。]


    乔辰聿：[喜欢]


    秦路：[那太好了。我妈在管制吃饭不能玩手机，要专心干饭了，拜拜jpg.]


    乔辰聿发了一个再见的表情，将手机放到一边，“秦路说，路妈妈以后要经常送菜给我们加餐。”


    “这个好”，黎瑞道，也不提捞汁小海鲜不能天天吃的事。


    他可以帮忙全部解决，背对着吃，保证不馋大家。


    **


    下午，袁泽洋进组，热情的和大家打招呼。


    面对乔辰聿时神色自然熟稔，“乔老师，缘分啊，这么短的时间内合作两次。”


    说着一脸遗憾，“可惜小石头的戏份少，在组里待的时间短，希望以后有机会再合作。”


    这算什么缘分。


    伊胜心里吐槽，脸皮厚是真的，好像上次买通稿的不是你家团队。


    消息来源于后勤部调查组，证据明确，真实可靠，冤枉不了一点儿。背后捅刀子，面上你好我好表达亲近，表里不一玩的溜。


    乔辰聿敷衍道：“是有缘”。


    亦正亦邪的角色演的过瘾，就是和木头对戏印象深刻，说台词断断续续模糊不清加带口音，莫名其妙点了笑穴似的笑个不停，不如无实物表演来的清净。


    情绪稳定如乔辰聿，都直言说了句“别笑了，好好演戏。”


    幸好角色自成阵营，和男主的对手戏有限，不用常受折磨。


    剧播出的效果勉强算好。


    因人设的原因，能稍稍遮掩袁泽洋的演技短板，加之女主那边的演技还可以，达到了热播的水平。


    卢卡：“……”


    不可惜。卢卡替乔辰聿在心里回答道。


    他以了解同行的心态看过不少剧，包括袁泽洋说的这部，男主的高冷人设被演的活像个木头，角色的运筹帷幄……就当为了迷惑对手，不用演出来。他真心的同情过身为对手演员的乔辰聿来着。


    成品如此，不难想象拍摄过程中受的折磨，只多不少。


    圈内大环境如此，演技差可以调教，一个送葬的镜头，卢卡自信能教出想要的效果。


    **


    阴，小风。


    借天气之便，洒水车模仿暴雨天。


    一把把黑伞，阻挡雨滴落到身上，雨水打在地面，溅起水花。


    送葬队伍缓缓行进，袁泽洋饰演的怡石抱着黑白照片，走在队伍的最前面。


    葬礼是后勤部安排的，能来参加葬礼的觉醒者很少，大家忙着各自的任务，没有供他（她）们过度悲伤的时间。


    简岫、秦路等人得来短暂的休息时间，没来剧组。


    顾凯凯作为觉醒者代表，参加了这场葬礼，捧着玫兰花束和袁泽洋并行，为战友送行。


    玫兰是这个世界的特有花卉，花语是每天灿烂，常用做为年轻时就逝去的人送行，祝愿来生每天灿烂，不再受今生苦楚，得一个圆满光明的来生。


    两边是穿着雨衣打伞的高大群演，排成两排，跟随在后面。


    墓前等待的是负责下葬的人。


    为了拍好悲壮的送葬，卢卡特意选的能调动情绪的送葬音乐，开拍前，也耐心的给袁泽洋拆开了讲戏，亲自示范，逐桢的分析何时该有情绪变化。


    主镜头会在顾凯凯和邱石两人之间切换。


    卢卡心累，卢卡叹气。


    拍前壮志踌躇，以为自己能行，拍时愁的直拽头发，恨不能拽着袁泽洋的领子大吼“来点情绪啊”。


    在那张波澜不惊的脸上想看出悲情，全靠背景和音乐衬托，换个音乐和场景，很难猜出要表达什么情感。


    还有两人走在一起。


    他知道乔辰聿没有故意压戏，因为将两人放在一起就是全自动压戏，从气质到演技甚至不值得一提的颜值……


    卢卡想要的感觉是势均力敌的情绪冲击，战友情和亲情在镜头内切换，以不同的极致痛苦来表达壮烈牺牲的遗憾。


    他想要的还是太多了。


    哪有每一幕都完美的影视剧。


    “咔”，卢卡声音低了两个度，显得有气无力，“袁泽洋，你过来我再给你演示一遍，你跟着学。”


    等袁泽洋走到身边，卢卡想起什么似的转头道：“辰聿，好好休息保持状态，维持住这一条的感觉。”


    大宝贝的演技别再给磋磨的失了色，卢卡不放心的叮嘱。感觉丢一分都是大损失，实在不行就用这条，管袁泽洋有没有被“压戏”，重点在乔辰聿那。


    卢卡的负责任程度，从不吝啬于洒水车的来回费水就能看出来。


    人工雨下了一下午。


    期间真的下起小雨，细雨如丝，淋淋淅淅。


    乔辰聿打着伞，看卢卡不厌其烦的一个表情一个表情的教。


    “这熟悉的场景”，伊胜小声嘀咕道。


    不同的剧组，看到过好几回，负责任的导演最累，不愿意敷衍过去。


    黎瑞手里的伞开开合合，伞杆被他捏着玩，就是不正经打。表面看在发呆，实则已经和时景逸、白信连了异能线。


    “将辰聿加进来吧，万一被分散多个方便联系的渠道。”


    白信：“这不是担心辰聿哥插手。”


    时景逸：“多方考量，还是要加。就是以辰聿的异能，分分钟转客为主，借着异能线看到所有人的情况。”


    白信叹气：“原本不用这么纠结的，共享视角这个功能太bug了，异能连接力度好强。老师一探索，探索出一个反向操控。”


    黎瑞语气惊讶：“怎么反向操控！”


    “你不行”，白信直言直语，“得高乌前辈最少一个大等级。已知信息：乌前辈S级中段。”


    黎瑞痛苦道：“将辰聿拉进来，我都怀疑乌前辈转换位置的技能用不上了，看到危急情况，他能控制住自己？”


    时景逸声音沉沉：“很难”。


    抽离出意识，黎瑞生气的瞪了乔辰聿一眼，控制力差的人。


    乔辰聿：“？”


    用异能说小话不带他，聊着聊着还生气瞪人，背后蛐蛐完再当着他面生气？


    有天理没。


    有本事加他，有话当面说。


    乔辰聿眼神微动，瞥了黎瑞一眼，发挥演员功底，偷懒的用微表情表达情绪，简单到位。


    伊胜：“？”


    就近看到两人的眉眼官司，不知道异能连接的伊胜是最疑惑的那个，怎么个情况就无声的“吵”起来了。


    黎瑞继续小团体聊天，“那怎么办，不加辰聿？”


    白信：“不加不能定位，也不能转换位置，万一你和辰聿哥分开……你们俩又不是连体婴，时时刻刻待在一块，那‘黑乌鸦’摆明了冲主位去的，不加不行。”


    黎瑞急躁道：“这不行那不行，再不决定‘黑乌鸦’打过来了。”


    不是他杞人忧天，枭组织动作频频，马上要开战，‘黑乌鸦’不趁机搞点儿事，黎瑞都不能信。


    时景逸：“加。权衡利弊，加更有利，严格要求不能反向控制，我想想办法，编个严重点的理由，用力过猛会使连接失效什么的。”


    “我们今晚回特事局”，黎瑞自认脑子不行，那就听别人的，局里聪明人多，准没错。


    “信不信全看命啊”，白信一向朝气的声音里透着股无力，“我不觉得能糊弄住主位哥，别看平时不显山不露水，辰聿哥心眼子不少，唯一的指望，大概是辰聿哥能听老师的话或者不多加思考的无条件信任。”


    突然加入的郭苏道：“小孩子家家懂得挺多，就是你的怪称呼都从哪来的，赶紧过来一趟，找你有事。”


    “好的郭副局，马上来。”伴着开门声，白信道：“偶尔也上上网吧郭副局。”


    断开异能连接，交流结束。


    黎瑞看向看雨的乔辰聿，“今晚回去，加连接。”


    他一句话也不会多说的，防止缩小时景逸胡编乱造的空间。


    “终于舍得加我了？”乔辰聿道，防他跟防贼，有这个必要吗。


    黎瑞难得聪明一回，找到个借口，“别想太多，我们是整理好了再加你，那么多人，异能线乱糟糟的。”


    乔辰聿点头表示知道了。


    内心：完全不信。


    在卢卡的耐心教导中，送葬剧情终于结束，卢卡选择用之前的版本。


    他想要的氛围感送葬戏啊。


    朽木难雕，演不出深度，再模仿也是空有其表，外行人看勉强不出戏，内行人不忍直视。


    总不能死磕到底，卢卡可没那么时间浪费。


    他可以拉远景，单独特写两人，尽量不近距离同框两人。不形成对比画面，凑合凑合也能行。


    就像不能对跑龙套群演的演技要求太多，袁泽洋这个角色放到平常的剧里，这点戏份不就该是跑龙套的戏吗，卢卡想通了，结束死磕。


    “辛苦大家了”，卢卡真情实感道，宣布拍摄结束。


    人对自己不能太严格，对外人也多点宽容，他也是改版多次用上头版的神经甲方了，卢卡脸僵僵的想，他快被袁泽洋传染了。


    说句擅自揣测的话，这男人一定整过容！


    还得是大动。只有当代社会的科技和狠活，才能造出一张这么僵硬的脸。


    难怪常演高冷的角色，原来是脸的局限性。


    这种演员是怎么火起来的，现在的导演，连最基本作为人真实灵动的表情都不配有了？


    期间杀青的彭真返场，进行短暂交流，拍不好还不敬业，一个客串角色，有什么好探班的，有多重要的事不能下戏再说。


    将精力全用在走歪路子上了。


    卢卡拍拍乔辰聿的肩膀，“早点回去休息，下雨天拍戏累。”


    内心默默补一句：罪过罪过，袁泽洋的连累，怪到了天气上。


    “谢谢导演关心。”乔辰聿语速慢慢的道，用眼神安慰被虐到的导演。


    结束拍摄，三人回房车找洪雪，闷在车上捣鼓一天了。


    洪雪有点研究员的劲头在身上的，废寝忘食，天天熬夜，劝也劝不听，研究药剂研究到走哪变成哪的宅女。


    闷头就是研究。


    伊胜拽开车门，跳上去。


    额前的碎发凌乱，洪雪的脸上泛着少见阳光的苍白，显得大大的黑眼圈颜色更重，手垫在下巴底下趴在小桌上，眼皮子打架的上下磕碰。


    身后的桌子上是大大小小的试管、试剂瓶，装着五颜六色的液体。


    洪雪抬眼看向黎瑞，困倦道：“拍…完戏了”。


    后走上来的黎瑞：“困就睡，别给自己整猝死了，网上的这类新闻可不少，你别成为总局第一例，丢死人。”


    “不要瞧不起治疗系觉醒者，我们是没有战斗力，但身体同样经过异能改造，连熬半个月也不会有事。”她是不想睡吗，她是失眠了，脑子里不自觉推演制药过程，找寻错处。


    吃药能睡，洪雪不想失去这份感觉，怕吃药后忘记不该忘的环节。


    “只是死不了的大事”，黎瑞道。


    治疗师的身体素质，也就比普通人好点。


    洪雪摆手赶人，“别管我，打乱思绪，这年头年轻人谁不熬点夜，主位不就爱熬。”


    走上来的乔辰聿：“……”


    身边人都喜欢拉他挡枪怎么办。


    问完洪雪的想法，四人一起回的特事局。


    **


    总局，戏台已摆好，全部演员就位。


    主演：时景逸


    负责忽悠乔辰聿，利用哥哥的身份瞒天过海。


    男二：白信。


    闯祸犯错的例子。


    特别出演：乌玫


    打配合，增加故事可信度。


    自信如白信，不太看好这局戏，“在实力演员面前演戏，我们真行。”


    “辰聿转行时没正经学过。”时景逸全程看了乔辰聿的丝滑转行，觉得能行。


    乌玫兴致勃勃，“刚刚我们配合的不错的。”


    开局考验演技，一大把年纪，忽悠人还是有经验的，一想到要忽悠的人是主位，更来劲。“白信，别掉链子，你戏份少，全程维持做错了事的样子，其他的放心交给我和时首席。”


    白信调动面部情绪，回忆犯事后的心情，“这样行吗？”


    闯祸后求原谅，专业对口，从小到大积累了丰富的经验。


    “行”，乌玫一脸孺子可教，满意点头。


    “回来了，准备。”盯着黎瑞的手机定位行动轨迹，时景逸道。


    有一丝丝紧张呢，白信深呼吸，勇敢面对，摆好表情。


    乔辰聿一推门，只见白信做低头忏悔状、时景逸神情严肃、乌玫一脸沉重，三人围坐在一起，空气里弥漫着演的气息。


    在排什么大戏。


    乔辰聿装作不知，“白信犯错了？”


    自一年前，白信就不让带小字叫了，说是影响他身为成年大人的形象。


    尊重小孩的意愿，所有人都改了称呼。


    “嗯”，白信低着头，不好意思道：“我试着碰其他人的异能连接，不小心将线扯断了，不知为何失联了好几位成员。”


    “再连就是，不是大事。”乔辰聿坐到时景逸身边，配合道：“哥，你对白信太严格了，看给孩子吓得。”


    快收一收，戏过了，不知道的还以为白信闯了多大的祸。


    “不能惯”，时景逸神色严肃，“异能连接是大事，关乎包括我在内的一百三十八位计划成员，是否联系密切，‘黑乌鸦’随时可能出现，连接不能出一点问题。”


    “抱歉”，乌玫适时的接过戏，“我第一次连接这么多位S级觉醒者，经验不足，连接后一旦乱动，就可能出现不可控的问题，这次是不小心牵连到其他异能线，怕就怕以后再有人乱动，崩了全部连接线。”


    时景逸问，“能再加人吗？”


    乌玫回道:“可以，不用异能乱碰它就可以，必须严格按照我教的使用方法。”


    时景逸：“我会传下去，让所有参与计划的人严格遵守。”


    于是，乔辰聿顺利加上异能连接，得到使用说明和一大堆注意事项。


    出了剧组，也要配合演戏，走哪演到哪，借用袁泽洋刚用过的一个词，他和演员这个职业就是有缘分。


    “辰聿，你异能过强，最需要注意。”时景逸叮嘱。


    乔辰聿保证道：“哥放心，我不会乱碰，给乌前辈添不必要的麻烦。”


    动了也不会被你们发现。


    见乔辰聿信了，戏台子三人组压制着心中的兴奋，又聊了聊计划的进展和枭组织的近况，才结束这场大戏。


    第95章  极强的自尊心


    黎瑞没进去, 借口在隔壁找了间训练室修炼。


    他只提供简单的侧面助力，万万不敢跟着演，演技如何暂且不提, 也考验应变能力, 一个不小心说错话, 就是帮倒忙。


    老实点找理由撤退比较实在。


    手上绕着金色的异能, 黎瑞仔细感知异能的运转。


    金灿灿的灵核像一块透亮的金子, 悠悠的置于丹田。所有的异能汇聚于此, 自灵核出发, 流转至全身的每一寸经脉，再回到灵核。


    灵核又叫异能核, 是每位觉醒者的力量来源, 黎瑞的灵核自晋升到S级后大变样, 变得像是不规则的崎岖山体形状。


    像他不知道什么种类的异能。


    力量有，属性不明显，好似奇怪点才能凸显它的特别。


    每回内视“看”到灵核, 一股金钱的味道扑面而来。


    看着值钱，却是个中看不中用的。


    和白信装瓶子容易不同，黎瑞恰恰相反，灵核像是无底洞，多少精化过的异能浇灌也填不满它的贪婪，让他迟迟不到突破的瓶颈。


    使得他对自己的实力提升速度很不满意。


    虽然跟在乔辰聿身边实战参与的少，但黎瑞从来没有懈怠过, 跟在剧组也不忘运转异能，悄悄修炼。


    实力却停留在S级低段。


    自晋升到S级, 黎瑞就好似在爬一座陡峭的高峰，走的艰难。


    这也是正常觉醒者要面临的问题, 每位S级以上的觉醒者，都要走出自己的路。


    这条路很漫长，没有捷径可走。


    突破本身就很难，只是黎瑞生在天才扎堆的总局，身边的人又个个有不合乎常理的妖孽天赋，导致他的认知不同于普通觉醒者。


    换个位置，甚至不需要挪地方，多和正常天才相处段时间，大概就不会对自己的修炼速度有异议了。


    **


    “你们聊。”乌玫站起身，“阵型作战训练那边还需要我”。


    特意被叫出来连接异能顺带忽悠主位的，事情解决，她要回去继续研究阵型。


    “乌前辈慢走”，时景逸礼貌道。


    乌玫没走正门，而是走向房间角落。


    伸出手指一点，墙后出现一个黑漆漆的小房间。


    与其说是房间，不如说是四面都是墙空间狭窄的暗室。


    伪装墙做的也到位，凭肉眼很难看出问题。


    轻踩两下脚下的地板，平整的地板倏然无声无息的出现一个黑洞，乌玫纵身一跃，跳了下去。


    随着人下去，门自动关闭。


    全程看着的乔辰聿：“……”。


    指了指恢复成墙的位置，乔辰聿问，“这是？”


    “新增的地下通道，参与计划的S级觉醒者值班期间，连夜挖出来的。”时景逸解释道：“原本的地下通道是依审查室建的，少了点，保密性也不够强。梅国前辈在这次任务的名单，一事不烦二主，他帮忙挖的。”


    “借地下审查部的动静掩盖新密道的动静，别说普通觉醒者，总局没能参加计划的S级觉醒者都能瞒住。”


    地下审查部起到完美的迷惑作用，不引起警觉，谁会没事探究地下来来回回的是谁。


    看着有点多举一此。因为参与这次计划的S级觉醒者很多，来自全国各地，调动计划再隐秘，也不可能丝毫风声不露，尤其是少了泰山北斗式镇局觉醒者，底下很难没点猜测。


    都这么大手笔了，隐瞒总局自家高层就显得有些没必要，时景逸却莫名觉得多一份安全感。


    “……没记错的话”，乔辰聿道：“梅前辈五十九岁了。”


    这工程，应该是将一个人当一个建筑队用了，一大把年龄充当苦力使，真真不容易。


    不得不说，土系在建筑上颇有天赋。


    挖掘机能干的活计都能做，挖洞是一绝，在构造上有超绝天赋，无论是地下还是山体，下大力气挖成迷宫也能保证不塌。


    S级觉醒者甚至可以保证无声挖通，跟能吃土吞石似的。


    某位土系觉醒者大佬的解释是：异能将土转化为虚无。


    要是生在和平年代，搞建筑的一把好手。


    所以，罕见或者特别异能觉醒者从来不觉得自己的异能奇怪，正常属性延伸出来的技能很多也不怎么正常。


    “是”，时景逸略感对不住，“辛苦他老人家了”。


    “老师也是为了保密”，白信不觉得多此一举，瞒住一个少一分泄露的风险，哪怕兴师动众，只多瞒住总局未参与计划的S级觉醒者。


    乔辰聿笑道：“谨慎点没错”。


    “可不是”，白信昂首，“或许就巧妙避开了某个走漏风声的点，这么重要的计划，如何谨慎都是应该的。”


    “说得对”，乔辰聿夸赞道：“白信成长了，比刚来总局那会儿想的多很多。”


    知道动脑子了，不再是只会横冲直撞的小白一个。


    被夸了，白信整个人瞬间精神，嘿嘿笑道：“还好还好，还有进步空间。”


    又是玄之又玄的第六感吗，作用于威胁生命的强大威胁，乔辰聿若有所思，总局不参与计划的觉醒者甚少，像是专防那几位。


    要说故意也不是，甚至代理主位希蓝也被瞒着。


    特事局对主位一职有天然的信任，不仅是经过层层考察才能上位的原因，还因主位的重要性，但凡想动点手脚，任期想找机会很容易，没必要作为传递消息的钉子使，再“大材小用”也没这么个用法。


    “枭组织那边早晚反应过来”，时景逸在这方面做足了准备，“人员调动完全不走漏风声是不可能的，只是多争取点儿准备时间。”


    白信道：“能瞒到‘黑乌鸦’出来最好”。


    一方面是想打一个措手不及，另一方面是希望‘黑乌鸦’保持轻视的心态，将他们能看多扁算多扁，依旧当撼动不了大象分毫的蝼蚁就很好，给他们更多以弱胜强的机会。


    大家不是傻子，即使看不到脸，通过处事作风也能猜到一二，这位枭组织的真正首脑，除了乔辰聿谁都看不上。


    这一认知，一度让总局的高阶觉醒者们挫败。


    过于悬殊的实力差距，压的他们喘不过气。


    “尽力就好”，乔辰聿重复着时景逸的用词，变了说法改了语气，却是截然相反的意思。


    时景逸的尽力是拼尽全力，乔辰聿的意思是不要有太大压力，有他兜底。


    时景逸沉默两秒，低声应好。


    **


    各地小规模战斗四起。


    有特事局主动出击，有枭组织主动挑衅。


    人们习惯了时刻可能卷入危险的生活，照常上班下班，为生活奔波，也大有今朝有酒今朝醉的人，尽情玩乐享受。


    热搜上少不了娱乐相关，自然不能影响袁泽洋花钱买。


    一条带彭真炒CP，一条带乔辰聿洗黑词条。


    彭真那边同样买的CP热搜。


    加在一起，显得袁泽洋像不能独立行走的捆绑怪。


    粉丝当然不可能认，嘴硬是巧合。


    对CP热搜，袁粉们大骂特骂袁真蹭热度。


    剧播期间营业CP是唯粉的最大宽容，剧播完后例行拆CP是粉圈的常规操作。撕起来互灌黑水，当仇人往死里骂，提纯歪屁股的CP粉。


    而坚定的CP粉不语，只一味的嗑糖。


    路透同框照片传播的飞起，如同过年，管你正主打生打死，有什么恩怨情仇，全能当成磕点。


    极端CP粉磕起血糖来敢不顾正主生死，正经爱嗑糖的CP粉也表示只有双脱，两家粉丝的打闹，些许小风小雨罢了，心理素质强的，甚至能以唯粉只对真嫂子/姐夫破防的理由作为新的磕点。


    对乔辰聿，袁粉没有一点儿好印象。


    当初被虐菜的痛苦记忆还没消去，大规模炸号的惨剧犹在眼前，部分袁粉对乔辰聿恨的牙痒痒。


    打不过就得想办法挽尊，部分不理智粉被挑拨是个好理由，从侧面暗搓搓说小水滴没尽全力，甚至有拉架的粉，不是真打不过。


    【泽洋和乔辰聿的关系很好，祝福二搭，黑子们莫来沾边。】


    【路人，两个演技都好，袁泽洋人设高冷，演的内敛，踩一捧一的那些无良营销号丧良心了。】


    【截动图或者一小段视频批判演技的人，一看就没看过全剧，看过的剧粉表示袁泽洋的眼神戏绝绝子。】


    【当初两家就是被营销号挑拨的，乔家大规模举报炸号做的恶心，这辈子最讨厌动不动就举报的人。】


    【两家都有不理智粉，没有谁比谁高贵，乔家想掀桌，小水滴着急很正常。】


    ……


    看着言论不激烈，处处在将鱼粉拉到水滴的水平，模糊错误，扣锅给鱼粉。


    经过时间沉淀，夏霜是老鱼粉一枚了。现实中，她从高中步入大学，迎来学海无涯较为清闲的阶段。


    专业选对，四年白费。


    夏霜选择的是历史学，课业压力相对较小，难的是毕业后的就业，她的打算是从事教育行业，但编制岗业竞争激烈，私立机构需求有限，或许会从事和大学专业无关的行业，有白学的风险。


    压力是以后的，现阶段夏霜的大学生活还是非常不错的。


    也有更多的时间拿来追星。


    除了反复品鉴大大们的产粮，回去N刷旧剧，不满足的夏霜专门学了剪辑视频，在鱼粉圈小有名气。


    这天，夏霜在网上到处溜达，精准看到水滴家的骚操作。


    大数据偏向她的喜好，她刷乔辰聿过多，带大名的文案，看不到才怪。


    一看内容，夏霜气笑了，圈内奇葩新鲜事很多，本不该随便生起负面情绪，每回波及到自家还是忍不住生气。


    当初想踩她本命上位，花招齐上阵，被群嘲败退，不老实专注自家，又来招惹。


    夏霜冷笑，截图发到同好群。


    发现的不止夏霜一个鱼粉，很多鱼粉做了同样的事，一传十十传百，互相告知，事情很快在鱼粉圈传播开来。


    热搜都上了，再没动作，真当鱼粉都是死的。


    看似示好实则共沉沦的下作套路，她们可不吃这套。


    【都是千年的狐狸，跟我玩聊斋，当我看不出你们的小伎俩？】


    【没进佛系鱼圈前，我也是有过三家前任的博爱粉，这套路看多了，眼疼。】


    【呵呵，有脏臭发言才能举报成功，炸号相当于清理网络环境。】


    【鱼粉免费给你家正风气，不用谢。】


    【你家是你家，我家没有桌不桌的事，只论演技。】


    ……


    套路失败，水滴敢怒不敢言。


    “不中用”，袁泽洋看着被怼到“哑口无言”的粉丝，骂道：“借着热搜帖贴上去示好不会啊，乱搞小聪明，结果弄得适得其反，白浪费买热搜的钱。”


    “粉圈嘛，粉丝大多抹不开面儿，年纪小的人多，攀比心重，嘴上认输跟要她们命没区别。”经纪人安慰的同时，心里觉得袁泽洋迁怒，她看的明白，袁泽洋最多接受粉丝做到这个程度。


    袁泽洋做明星贯彻“自我以下等级等级森严，自我以上人人平等。”


    对待咖位低于他的明星，骨子里深得圈子影响，腐朽封建，恨不能对方跪舔来增加优越感；对待比他火的人，不承认咖位一说，有极强的自尊心。


    这很好。


    她喜欢有缺点的艺人，好拿捏。


    “我们就当花钱蹭热度，能增加曝光度就不算亏。”


    “我用得上蹭他热度？”袁泽洋声音尖锐，“不过是借来洗黑词条的工具人，哪说得上蹭不蹭。”


    “是我说错了话”，经纪人笑的轻慢。


    偶尔的说错话，轻易地试探出袁泽洋当下的心境，方便拿捏。


    掌控手底下的每位艺人，是她认为的经纪人必修课，无法控制艺人的经纪人，都是不合格的。


    “明天还有一场戏，记得抓住机会多和乔辰聿交流，这场戏没这么容易完。”想起今天收到的照片，经纪人道：“光你笑没用，乔辰聿也要笑，照片实证捶死关系好，到时乔粉的所有反击，咱家一句狡辩就能轻松攻破。”


    半天下来，偷拍的照片连借位照都找不到一张能用，否则热搜效果不会差成这样。


    但钱花的不亏，既能为明天预热，又可以让袁泽洋认清现实，主动干活。


    袁泽洋心里不痛快，不情不愿的点头。


    按照预计，袁泽洋的戏半天结束，卢卡的严要求，导致只拍完室外送葬戏，这一幕送葬，包含自特事局出发的室内戏。


    卢卡死心前的折腾，室内戏没来得及拍，原本想让袁泽洋加个班，结果袁泽洋晚上有其他行程，硬生生将戏份挪到了第二天。


    自作自受延长了受折磨时间的卢卡表示，略有后悔情绪。


    真磨出东西绝不后悔，磨半天用初版，纯白花功夫。


    剧组的时间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卢卡打定主意，见缝插针找空隙将袁泽洋的拍了，最好不影响原本的拍摄计划。


    导演惯会用的糊弄学是时候派上用场了，借运镜、拍摄角度等技巧，拍出能顺利融合进剧看着不让人出戏的效果。


    此类“速成”的不出彩不拖后腿的边缘化角色，一定程度上会模糊袁泽洋的存在感，成为剧中很难被观众注意到的芸芸众生。


    袁泽洋喜提等戏待遇。


    对卢卡这样的大导，袁泽洋和小水滴自成一脉，敢怒不敢言。


    想和乔辰聿说话，制造偷拍机会，乔辰聿身边围的满当，很难插进去。


    “你好像…胖了。”黎瑞在用词上不确定，语气里是满满的笃定。


    都说最难发现身边人的变化，在黎瑞身上并不适用，乔辰聿一点小变化，他最先察觉。


    “我知道”，乔辰聿回道。


    他自己的体重，能不清楚嘛，近来有人陪，戏间零食吃的多，体重有点儿变化不是理所应当的事，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看黎瑞的表情，好像碰到了难以理解的事。


    黎瑞消化着这个消息，在他这里，确实是个值得他注意的大变化。


    自身高定型，发小的体重在130附近晃悠，在特事局，这可不是一个健康体重，眼见着比最重的时期要胖，怎么不算一大突破。


    闻言，卢卡警觉的看向乔辰聿。


    拍摄期间最忌演员体型变化大，镜头里忽胖忽瘦的接不住戏，听到黎瑞的话，下意识紧张了一下。


    “有嘛？”看完后，卢卡将心放回肚子里。


    还以为大宝贝演员嘴上太放肆，惨遭卡路里报复。


    他看着，几乎没什么变化。


    吓他一跳。


    艺人团队对演员的要求也忒高了，这样想着，卢卡不禁帮忙说了句话，“是人体重就会变化，要求不要太严格。”


    “导演，你想多了。”看剧本准备对戏的韩熏无语了一瞬，“人家助理眼里明显是高兴”。


    韩熏语气酸酸的，她敢多吃一口，下一秒助理就能告到经纪人那里，哪像乔辰聿和秦路的助理，卡路里爆表的食物也当没看见。


    自进组，她暗地里不知吃过多少回柠檬。


    黎瑞点点头，同意韩熏的说法。


    “那就好”，卢卡笑道：“演员胖瘦看角色要求，现在也不知道怎么了，过度减肥，瘦的竹竿似的，不知道好看在哪儿。”


    “一代有一代的审美，我是跟不上潮流，那一折就断的胳膊腿儿看的我不敢用，生怕拍磕碰的戏给摔打折了。”


    组里瘦的人也多，但看着有力量，卢卡整体还算满意，“秦路，你没事多锻炼，之前拍场追逐戏跑的跟断气似的，看看辰聿和小简，看着就有劲。”


    “卢大导演，我能和练家子比吗？”秦路手拿剧本，嚷嚷道。


    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他又不当武打演员，能混就混，没那个上进心。


    卢卡：“技多不压身。”


    “但掌握的过程累身”，秦路一脸拒绝。


    开两句玩笑提神，卢卡开始讲戏，剧情讲到哪，对应的人跟着走戏。


    **


    袁泽洋兀自生着闷气，表面答应的好，被排斥在外的等戏，让他深感被忽视。


    在剧组都是众人围着他，以他的意愿为重，什么时候像现在这样等在外面，没一个人关心。


    以往哪怕客串，袁泽洋身边也没缺过人，导演对他和和气气，等戏时有人围在他身边奉承，走到哪都是众星捧月的待遇。


    这样的冷待，袁泽洋许久未曾经历过，心绪难平。


    “袁老师——”一道谄媚的声音传来。


    袁泽洋精神一振，抬头看去。来人脸型窄长，五官平淡，乍看长的可以，整张脸模糊缺乏记忆点，纵使有熟悉感，他回忆半天，也没想起在哪见过。


    面带惊喜走过来的男人肩膀内扣，微驼背，气质拉胯。


    必是圈内叫不上名的糊咖。


    袁泽洋内心轻视，但苦于现状，就没有拒绝一个小演员凑上来蹭，微微点头示意。


    余英华见状，笑的更开。


    “袁老师，我看过您拍的所有剧，受益匪浅，上部剧模仿您的表演，被导演夸演的好。”忍着恶心，余英华阿谀奉承的话随口乱扯，“多谢您，这样算来，您算是我的老师呐~”


    心里连呸两声，余英华大恨娱乐圈不公。


    袁泽洋出道即大制作男二，他自认长相演技比袁泽洋好，却到现在都够不到袁泽洋的出道角色。


    大制作一部接一部，演技一点儿长进没有，还是一堆粉丝喜欢。


    余英华心里骂骂咧咧，资本喂什么都有人买单，播的剧全靠滤镜妆造撑着，剧透丑成啥样不信没人看到，一堆审美猎奇的粉丝吻上去不松口。


    不公平。


    袁泽洋这样的能大火，凭什么他没有人捧。


    “不用谢”，袁泽洋被捧的飘飘欲仙，“能借鉴到是你的本事，戏拍出来是给所有人看的，你拿来学习，是你的事。”


    余英华沉默一瞬，差点儿接不上话。


    不看表情，他以为袁泽洋在故意恶心他，看袁泽洋沉浸其中的样子，才知道是没有自知之明。


    这毫不谦虚的话，袁泽洋说得出口，他余英华听不进耳。华国谦虚的传统美德是极美的品德，他认为袁泽洋需要修一修，至少能稍稍遮掩身上自大自负的缺点，去去身上的油腻。


    “要谢的”，拿出毕生演技，余英华表情诚挚道：“隔着屏幕，也是袁老师帮了我。”


    袁泽洋受用的笑着，“你好学，演技应该不差，我下部剧要是有合适你的角色，一定和导演推荐你。”


    “那怎么好意思。”余英华不好意思的推辞道，实则等的就是这句话。


    他知道袁泽洋可能就是嘴上说一说，但万一呢，大流量松松手，就够他吃的了，这也是他舔着脸上赶着讨好的原因。


    余英华想出名，渴望红。


    他汲汲营营，抓住身边一切可以抓住的机会。


    广撒网，总能网到角色；多待在流量身边，总能蹭到流量。


    脸面这东西，余英华早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将其丢在了哪里。


    袁泽洋自得道：“我张张嘴的事儿”


    “您真随和”，余英华一脸感动，“圈内捧高踩低，像袁老师的知名度，对我这样的一个小演员没有一点儿架子，我真的……”


    余英华像感动的说不出话，接着一脸苦涩，“不像……”


    看了一眼对戏的方向，余英华适时的停住话头，欲言又止。


    两人的关系太浅淡，一个虚无缥缈的随口一说，袁泽洋可能转头就忘，借投其所好加深交际，才有可能获得角色。


    “ao？”见余英华看去的方向，袁泽洋果然被挑起了兴趣，“组内的人不好相处？”


    “我本不该说”，余英华看看周围，一脸‘只信任你只和你说’的表情，“咖位大架子就大，有些人表面看着随和，交朋友说话，心里分三六九等，我这样的小演员，没人愿意结交。”


    “唉~”余英华叹道：“我们组的男主乔辰聿，网上风评多好。我每次鼓起勇气想聊两句戏，一身生人勿近的气场，那三个助理看着就不好惹，我哪敢上前。”


    “也是，我一个小人物，哪有资格和人家说话。”


    “乔辰聿竟然是这种人？”袁泽洋听着心里舒服，“平时我竟没发现。”


    “袁老师您纯善，哪能看出这些。您火的快，身边的好人坏人都会伪装成好人，大概也没经历过这些。”花花轿子抬人，余英华能给袁泽洋抬天上去，他一脸担心，“您以后，别再被那些表里不一的人骗了，和人相处多看内里，不要轻易交付信任。”


    袁泽洋矜持的应道：“我会的。”


    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余英华继续说着剧组内的人多难相处。


    “简岫咖位不大，背后有大资本，更看不上我。”


    “韩熏以简岫姐姐自称，只和简岫交好，存着什么心思一目了然。”


    “秦路表面看着随和，对谁都一样，其实心里明镜似的，一进组只缠着乔辰聿。”


    ……


    “小演员难混啊，待遇差没人权，和主演们都说不上话。”知道袁泽洋想听的是谁，余英华在说其他人时只是简单的概括两句，既显得他不是故意提乔辰聿，也不会让袁泽洋不耐烦。


    “最难接近的还是乔辰聿，不过也难怪。”眼睛打量了一圈周围，余英华压低声音，“不知道乔辰聿什么来头，听说背景大的很，曾晖那样的人物，在综艺上那样帮他，说不定曾晖都是为了乔辰聿特意上的综艺。”


    “不可能。”袁泽洋好笑道：“曾晖怎么可能为了一个乔辰聿上综艺，他是为了宣传国家企业。”


    乔辰聿为剧宣上过一次综艺，至今是鱼粉圈拿来反复N刷的神综艺，物以稀为贵，里面的片段反复剪辑，在软件上传播。


    袁泽洋看到过两回，暗暗嫉妒过乔辰聿运气好，得曾晖帮忙。


    “有可能是真的。”


    小人物有小人物的消息渠道，只是得到的小道消息没法鉴定真假，余英华做贼似的问，“乔辰聿的东家您知道吗”


    “废话”，袁泽洋不耐烦道：“项冠，盛皇娱乐总裁，圈内谁不知道。”


    “听说项冠在某个宴会上，有老总开玩笑，说看上了乔辰聿。传闻项冠的脸一下子就拉下来了，那老总也是有名的资本，却被项冠撺掇着宴会主人赶了出去。”


    余英华唏嘘道：“多宝贝，一句玩笑开不得，这是当菩萨供着啊。”


    “假的吧”，袁泽洋一脸不信，他虽早打消了乔辰聿得罪资本资源降级的怀疑，却没想过乔辰聿的背后有多大的能量，项冠背靠他妈高凝，同样受他妈管制，能让项冠为了一个男人得罪老总？


    “少听小道消息。”


    余英华笑道：“我就一说，图个乐。”


    不说的夸张些，怎么引的人听进去，拉近关系。


    但小道消息的内容他没骗人，只在描述上进行过简单的加工，他可不想因糊弄袁泽洋将人得罪狠了。


    剧组内流量是多，但都搭不上线，余英华急坏了，剧组内的主演不让他搭关系，就借助特别出演的客串流量们。


    再者，他说的也没错，不算抹黑。


    第96章  教官难以启齿


    黎瑞听八卦听的津津有味。


    某种角度上来说, 余英华的理解是曲解版。


    自家发小慢热，指望着他主动亲近不太可能。


    洪雪曾私底下说过，“主位自带清冷气质, 在不熟的人眼里难以接近, 迈出第一步的人要敢于破冰, 人品性格得主位认可, 才有可能熟络起来。”


    “面子情在主位这里非常稀薄, 相处的不舒服, 多说两句就不愿意搭理了。”


    简岫起初是个连自家发小都看不过眼的人, 是难以接近，但决不是地位高低的缘故。


    秦路滴水不漏, 看似和谁都好, 也代表滑不溜手, 对待余英华的态度是不错，可对待片场的工作人员也这样，余英华大概是受不了这份“一视同仁”。


    找不到人玩, 在新进组的演员那里大倒苦水，DISS同组其他演员，黎瑞不理解，认真听着想找出原因，结果听了一耳朵小道消息。


    对这个所谓的小道消息，黎瑞能信七八分。


    类似的事不是没经历过，项冠也确实做得出直接赶人的事。


    黎瑞看了一眼对戏的乔辰聿, 长得帅、有实力，却是个感情绝缘体。


    本人像没长情根就算了, 怎么没正经人表白？


    记得小时候还有不少小豆丁给乔辰聿写过情书，黎瑞看过, 错别字加拼音，看下来连蒙带猜。


    那么小什么也不懂，都知道告白，长大了反而……


    特事局是偏晚婚，恋爱不晚，甚至早恋居多，谁让大家最闲的时候是没正经在局里任职前。


    黎瑞也不例外，他单身多年，但早年谈过恋爱，不说多懂，该知道的都知道。


    黎瑞开始分析发小没人表白的原因。


    特事局环境简单，大家崇拜情绪过溢，当太过崇拜情感上升到信仰的高度……就很难再改变。


    娱乐圈，那些心思不正被收拾了的除外，也没人告白。这黎瑞就不理解了，难道发小体质有异，容易吸引到邪乎的恶缘？


    黎瑞脸上藏不住事，伊胜见他表情几经变化，小声问道：“琢磨什么呢？”


    “没什么”，黎瑞不预多说。


    他就是心里疑惑两下，又不是真想管发小的情感问题，没必要追根究底原因。


    等会儿。


    他突然想到有事要跟伊胜说。


    于是，黎瑞鹦鹉学舌的跟伊胜学了一遍两人的谈话。


    只涉及乔辰聿部分。


    他的脑子还没好使到能记下全部对话。


    伊胜耐心的听完，略略思考，“我是瞪过余英华，阻止他套近乎。”


    完全没察觉的黎瑞瞪大了眼，“为什么。”


    原来在他不知道的地方，还有这样的机锋，伊胜在他眼皮子底下偷偷做的事还有多少。


    伊胜丝毫不奇怪。


    他习惯了黎瑞只看得到表面，真有一天能洞察所有，才值得他惊讶。


    “他心思不正”，伊胜道：“你以为我是白跟着进组的，进组前我进行过简单的背调，余英华擅长缠绕吸血，用完就扔，不是个好的。”


    黎瑞鼓了两下掌，“厉害”。


    伊胜只做不说，每每提到或许能说两句，黎瑞都习惯了。


    “都是小事”，伊胜谦虚道。


    不过是做好份内的事，被夸赞也骄傲不起来。


    伊胜思索着这两人凑在一起可能做的事，防患于未然，他得提前防备好，无论他们会不会有动作。


    乔辰聿这边，跟着导演走完一遍戏，准备正式开拍。


    参加完葬礼的顾凯凯，没有从战友的牺牲里缓过神，就要和队友们商议下一个任务。


    导演做着拍前动员，“试戏大家表现的很好，正式拍按刚刚的感觉来就行，我知道这两天的戏份沉重，大家很累，明天的戏是胜战后的聚会，有吃有喝有的玩，我们努努力，争取不拖戏，按照预计拍完。”


    “好的卢导……”


    片场传来阵阵回应，气氛轻松了些，积极的情绪被调动起来。


    拍摄进行的很顺利，比预计的拍摄进度要快。


    心情好的导演，也有足够的勇气面对袁泽洋，将人叫过来补拍。


    余英华跟着一起过来，这场戏同样有他的戏份。


    他是特事局一位普通觉醒者，填充人数的气氛组，接待、前台、站岗等等都有涉猎，哪里缺人往哪填。


    今天，他负责接待牺牲觉醒者的亲人——邱石。


    受黎瑞的话影响，伊胜原本就点满的防备心再上一个台阶。


    袁泽洋别说接近乔辰聿，想找合适的位置借位，都被伊胜的站位破坏。


    若伊胜知道袁泽洋的小九九，定会嗤笑袁泽样异想天开。


    做事全面不是说说的。


    娱乐圈的惯用损招，伊胜全部深入了解过。


    妄图以借位照污蔑主位的低劣手段，有他在，就别想成功。


    战绩可查，网上造谣只靠P图，一张借位照不曾有过。


    问题出在袁泽洋的经纪人没细查，乔辰聿身上和圈内格格不入的地方太多，没有过借位照算正常，毕竟私生和狗仔想拍摄到乔辰聿的日常都难如登天。


    袁泽洋憋屈的走了。


    网上的打闹却没有结束。


    【不要给正主招黑，鱼粉非要自作主张，给乔辰聿赶朋友是吧。】


    【两家是有过龃龉，那是营销号挑起来的事，不要抓着那点小事不放嘛，鱼粉不要做心胸狭窄的人呦~】


    【一起拍过三个月的戏，又二搭再见，不是挚友也该是普通朋友了，我们圆圆那么好的人，乔辰聿指不定多喜欢，正常粉丝不会这么伤害正主的朋友。】


    【鱼粉理智点，我们家CP舞到脸上才说普通同事，你家普通朋友这么应激，过分了。】


    【你家环境够好的了，CP粉少到可怜，纷争少，何必没架找架吵。】


    ……


    鱼粉觉得和水滴说不明白。


    叫不醒装傻的人。


    但不去辩驳，被路人误会相当于放任水滴颠倒黑白。


    【是谁抓着不放！不来招惹我们，零个鱼粉知道你家来《永不》客串！】


    【当初事闹那么大，你们硬说是误会，我们就要原谅你们捏鼻子认下这个朋友？】


    【让事情永远过去不好嘛，非来沾边，真知道错了，互不打扰是最好的状态，谢谢。】


    【呵，人家没认错，推到不理智粉身上去了。】


    【一窝疯大粉不理智，合着水滴家没理智粉了。】


    【说面熟心不熟就伤害到你家哥哥了，你家哥哥真脆弱。】


    【啊啊啊啊，不要逼我在不痛快的时候扇你们，我家很重视朋友的，你家不配。】


    【滚，你家CP火热唯粉看不惯，扯辰聿干嘛，我们不演爱情剧，哪来的CP粉。】


    ……


    CP都牵扯上了，上个碰瓷拉乔辰聿炒CP的人凉的彻底，鱼粉后来也没再去落井下石踩两脚。


    说到CP，倒是戳到了部分鱼粉的心窝子。


    这部分鱼粉是爱看爱情剧的，自家偶像就是不演，不要求一部甜甜蜜蜜的爱情剧，多点感情线点缀还是很香的，最近播出的《盛世倾城》是带点，只出现在怀念里正脸都没露，算什么爱情线。


    被戳到心窝子的鱼粉，回自家大本营疗愈去了。


    这波粉丝，因求而不得的执念建了一个群，群名非常直观，叫[超想看辰聿爱人的样子]。


    【嘤嘤嘤，和水滴家对线，被戳到心窝子了。】


    【为什么啊，我不配得到一部甜甜的恋爱剧吗。】


    【搞事业是很香，爱情也很重要，事业爱情双丰收不好嘛。】


    【承安爱人的眼神被剪出多少版本，看得我五迷三道的。】


    【被剪辑视频坑进来的我，以为发现了一个宝藏，结果视频里包含了他所有爱人的样子，不带这样的，把人骗进来杀！】


    【相同受害者+1，剪那么唯美，谁扛得住，我一喜欢到处磕CP的人，硬生生被逼成了唯粉，再磕不动CP，谁懂我的痛。】


    【+1+1】


    【理解剪辑大大们，稀有戏，可不铆足了劲剪。】


    ……


    不止粉丝群，也有和同好倾诉的。


    收到破防同好消息轰炸的夏霜，回复着水滴，还要忙着安慰心灵脆弱的姐姐。


    明明比她大五岁，心理年龄实则相反。


    春花灿烂是被新剧片段剪辑坑进来的小萌新，喜欢看她剪辑的视频，天天在评论里卖萌打call，私信里一口一个甜甜的美女大大叫着，时常带个波浪线。


    如此一来二去，夏霜哪能顶得住，被对方攻略拿下，互加好友。


    说起来她理亏，踹春花灿烂入坑的视频，是她剪的。


    夏霜对其进行了过度艺术加工。


    当时学有所成，夏霜将所有能用的技术全用了上去。


    是她到目前为止再没达到过的巅峰水平。


    彼时，夏霜灵感爆棚。


    一段跨越时空再无法相见的BE小短视频，空镜意境凄美，配乐哀哀戚戚，现代和古代的场景变换，独留谢无墨在大雪纷纷万物凋零的冬季，孤单影只。


    冬季寒冷，爱人模糊的背影，消散在袅袅的雾气，一句“再见不到与你有关的人和物”收尾，定格在陌生的时空。


    评论里纷纷叫虐。


    但视频底下点赞最高的评论是：“要不是看过正剧，我都信了。”


    新人时期能剪辑出此等质量的视频，鱼粉们表示要多多支持，给予新太太动力，还得来好几位鱼粉圈剪辑大粉的推荐，小火一把。


    春花灿烂喜欢看虐恋情深类的剧，《盛世倾城》不在她的口味范围，再火也没兴趣去看。


    夏霜上传视频时，加了一个“虐恋”的标签。


    大数据推荐，有理有据，就这么被春花灿烂刷到。


    据春花灿烂说，自不小心入坑，再看不下去喜欢的虐恋剧，小说能看，一看带入乔辰聿的脸，看的更带劲了。


    多冒昧啊。


    剧里剧外没吃过爱情苦的乔辰聿，在春花灿烂的代入下得多惨，夏霜都不敢想。


    春花灿烂：[她们太过分了，以前骂辰聿的时候我没入坑，参与不了，这次来找事专扎我心！]


    爱辰聿@谢无墨版：[摸摸头jpg.她们不是故意的，我们不气啊，水滴和CP粉刚大战过，敏感，我们不和她们计较。]


    夏霜心累。


    能不能抓住重点。


    入坑姿势不对的人，注定没办法同频，夏霜勉强理解。


    她能接受对方和她不是同一种喜欢。


    鱼粉甚至不介意乔辰聿谈恋爱。


    和别家不同，鱼粉从没踏入过乔辰聿的日常生活，没拿钱去养护这份关系，就没有理直气壮当女友粉的底气。


    夏霜回忆着追逐乔辰聿的过程。


    她羡慕过别家能见线下，羡慕过别家偶像的逆应援，一起追逐的富婆同好私下也说过，宁愿花大钱见真人，别家有代言消费满多少可以参加宴会的门槛，只有乔辰聿找不到渠道。


    鱼粉们迫切渴望过更多的互动。


    有人坚持不住离开了，去找能见面的明星粉，她留了下来，想得到更多的心逐渐平息。


    她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乔辰聿。


    只在剧里通过角色见面也好，偶尔在花絮里得见真人，就是一份莫大的惊喜。


    透过少量得以窥见真人的碎片，夏霜被乔辰聿深深迷住，那份独特的气质，她平生只见过乔辰聿一人，塑造的每个不同的角色，像是同一副皮囊短暂的住进不同的灵魂，她都喜欢。


    这也是鱼粉比其他家平和的原因之一。


    大粉们再会引导，不可能管的住真正脑残的粉丝，小规模的内乱不会少，坚持不住跑了的那一批，有很多是追星好战分子。


    留下来的鱼粉，或许喜欢的原因千奇百怪，心是坚定的，组成了一个特别的粉丝团体。


    春花灿烂：[好想骂水滴，我当时在哪，怎么没入坑，现在想骂都骂不了了，大猫抹眼泪JPG.]


    爱辰聿@谢无墨版：[我们那时是组团举报，鱼粉不兴回骂，乖乖的，别被开除粉籍。]


    春花灿烂：[我乖。面条泪jpg.]


    **


    两家的摩擦，在天天干架的娱乐圈属于小打小闹。


    只是近来大环境不好，虽然被安抚住，被枭组织搞到心态是真的，脾气很难好起来。


    网络环境随之变差。


    路过的网友见两家的争论，不想知道事实，只想挑事儿将事情闹大。


    【不关心大事，因为明星的一点小事吵架，国家就该禁止追星，将脑子都追没了。】


    【一个个靠助理伺候的废物，诡异来了得吓的连滚带爬。】


    【哈哈，前两天有个明星被卷入无限场，窝囊的。】


    【乔辰聿高贵，合作过的同事攀不上；袁泽洋没骨头，上赶着蹭热度。没一个好的。】


    【名为粉丝的生物一个样，没一家好的。】


    【不知道能活到什么时候，还在这里为了别人争斗，有这功夫多去学防身术，增加自己的存活率。】


    ……


    部分网友平等的讨厌每一个明星。


    这世界上比明星挣钱多的人有很多，没曝光在镜头里，明星的衣食住行却在网友们的眼皮子底下。


    收入来讲，明星是比大多职业高，再努力却很难挤进资本的圈子，最顶端的顶流明星也难。


    资本之前，还有觉醒者。


    这个世界，享受最优渥资源的是觉醒者，再擅于敛财的资本家，可以享受的资源也有限度。


    想宣泄情绪的这部分网友，是不敢对觉醒者发难的，一是可能面临网友的围攻，二是官方零容忍。检察局、后勤部和网控组三大维护觉醒者部门，没一个好惹的，不想被轮番收拾，就得老老实实。


    明星就成了最好的发泄渠道。


    不止娱乐圈，枭组织出来搞心态后，网络环境明显变差，检察局的杀鸡儆猴也控制不住。


    检察局挑的是言论过激流量过大的头头，杀的住一时气焰。“抓不到自己头上”的侥幸心理，很快让网络瘴气重新回返。


    唐茜年纪虽小，有钱、组织能力好，她背后还有姐姐支持，近两年成为鱼粉圈的大粉。


    见情况不妙，立刻发文：


    [鱼粉们快回家，千万不要去和路人对线。我们辰聿踹飞诡异的事没必要来回说，这种情况，越评论对面越起劲，吵起来会引来更多同类下场，吃亏的是我们。]


    [心情不好的鱼粉们来参与抽奖活动啦。抽奖规则及奖品如下：]


    [一等奖：抽十位幸运儿，赠送2000元红包。]


    [二等奖：抽二十位幸运儿，赠送1000元红包。]


    [三等奖：抽五十位幸运儿，赠送100远红包。]


    底下一水的收到，感谢富婆姐姐的慷慨。


    鱼粉圈富婆多，可能是花不到偶像身上憋的，将钱挥洒到了同为真爱粉的鱼粉们身上。


    看到喜欢看的视频，心情激动下大手一挥，抽奖发福利。


    有新物料，看的高兴，在粉丝群发个红包，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欣赏完大手太太画的美图，心情愉悦，设个有门槛的口令红包。


    干完架心情不好，需要安慰，抽一波奖热闹热闹。


    ……


    理由什么都有，结果千篇一律，就是要撒钱。


    有了第一个抽奖带头，后续又有几个富婆富哥紧跟步伐，招呼鱼粉回家抽奖。


    鱼粉们乖乖回家凑热闹。


    抽不到，拉低中奖率也是好的。


    水滴就不同了，挨个骂回去，两边都不是省油的灯，直接对骂起来。


    一边是擅长对骂的唯粉，一边是擅长网曝的键盘侠，两边算是棋逢对手，打的轰轰烈烈，后来两边都有陆续加人，战况越发激烈。


    关注网络现状的伊胜眨眨眼，鱼粉这就隐身了？


    还好跑得快。


    └茜茜和艳艳是最好的姐妹┐这个大粉行动力不错，动作快，伊胜心想。


    事情发酵反转的快，剧组下戏没多久，网络上的骂战已经发展到水滴VS键盘侠，袁泽洋快气疯了，却无可奈何。


    坐在前往机场的车上，陪同的有经纪人和助理。


    M国两日后有大秀，袁泽洋要赶去国外参加。


    “一群给我招骂的脑残粉”，袁泽洋气的头疼，“她们没脑子，不知道跟乔家的粉丝学一学，人家都跑了，她们在那骂什么，招惹来就算了，还不能压倒性的取胜。”


    最后一句才是重点吧，助理心里吐槽，粉丝的好战是工作室一手培养，现在无脑冲锋又不乐意了，真难伺候。


    还好现在没她说话的份儿，否则不知道怎么费脑子安抚这个无脑跳脚怪。


    “行了”，经纪人冷声道：“事情到此为止，乔辰聿这边不好沾染，粉丝太难搞。”


    人吃一堑很难长一智，受到的教训会随着时间淡忘，经纪人这会儿回想起上回对上乔辰聿的惨败，揉着眉心，她怎么还敢打乔辰聿主意的。


    “艺人团队固若金汤，找不到缺口；粉丝团体冷静的可怕，难挑拨。”经纪人道：“这么难招惹的明星，我们为什么要不信邪的上去碰一碰，下次我再有这样的想法，记得提醒我。”


    助理听话的点头。


    “找乔辰聿落魄的时机”，袁泽洋不甘心就此结束，缓缓道：“落井下石。”


    助理不可置信的看向袁泽洋，还来？


    经纪人点头，“顶流逃不过全网踩的大黑时期，乔辰聿运气好，好几回眼见着要渡劫，都被他给躲了过去，我们耐心等。”


    助理看向经纪人，刚才不是还说不再招惹，头没转就忘？


    “记得提醒我”五个字在脑海里回旋，助理犹豫，她是该提醒，还是当没听见。


    她一个小小助理，好像没必要冒着惹两位大神不快的危险去提醒。


    采纳了不会加工资，不采纳骂她一顿，严重了直接开除。


    助理窝在角落坐着，选择了对自己最有利的选项。


    默默听上司们的畅想。


    **


    回到S市后，乔辰聿一直回总局附近的家住着。


    白天在外上班，晚上回到别墅，偶尔能和晚归的时景逸聊聊天。


    时景逸很忙。


    赶在11点回家，就算早的。


    今晚迎来了一位特别的客人，同样很忙的教官。


    乔辰聿请教官到沙发坐下，管家备上茶水。


    “老师，您来是有什么要紧事吗。”乔辰聿拿起茶壶，倒上两杯茶，问道。


    教官不是个主动的人，没有到别人家做客的习惯，哪怕离总局这么近，也不曾来过一回，以往都是乔辰聿去局里看教官。


    现在想想，总局相熟的人里，除了教官，都来家里串过门。


    “项冠要结婚了。”教官有些不自在，将一张红色的请柬递给乔辰聿。


    “恭喜老师！”


    乔辰聿有些意外。


    项冠年纪不小，早该结婚，蹉跎到现在，是妥妥的晚婚，但他之前没听到一点儿消息，突然说要结婚。


    难道是…他太不关注老板的事？


    乔辰聿双手接过，请柬模仿的古样式，双红的纸，烫金的字，四周印着并蒂莲花，花下有鸳鸯交颈。


    打开请柬。


    新郎：项冠，新娘：黄黛。


    底下是诚挚邀请乔辰聿先生参加婚礼的字样。


    “黄黛。”乔辰聿嘴里念着这两个字，觉得耳熟，像是在哪听过。


    “是一年半前，广省F市送来治疗的那个叫黄念嘉的女孩。”教官提醒道：“那时我们在群里说过一次，她原本的名字叫黄黛，你可能忘记了。”


    乔辰聿恍然，想起了那个被送到池宿手上医治的女孩。


    黄黛原本是一位B级觉醒者，在任务中灵核受到重创，危及生命。


    广省的治疗师无法医治，寻求总局的帮助，将人送来总局。


    池宿救回了黄黛的性命，但黄黛身体孱弱，往后余生不能再动用异能。


    因身体情况不稳定，暂被养在总局。


    按理来说，项冠应该遇不到黄黛。


    “两个年轻人有缘”，教官道：“黄黛出门散心，正巧被项冠那小子遇到。”


    知道永远无法恢复，黄黛情绪抑郁，一直憋在疗养的房间不出门。后勤部觉得不行，想方设法让黄黛出门散心，促成了这段缘份。


    “项冠一见钟情。”说到这，教官难以启齿，“追着人家要联系方式。”


    结果是好的，抑郁不散的情绪，被项冠浩浩荡荡、兵荒马乱的笨拙追求闹的慢慢消，过程实在丢人。


    教官都不想说。


    项冠借教官的关系，和主治治疗师池宿搭上线。


    池宿也惯着项冠，热情撮合。


    论起月老，后勤部意外牵缘分，池宿人为做助攻，一番操作下，项冠和黄黛的见面机会增多。


    乔辰聿：“……”


    教官寥寥两句，他在脑海里将项冠描绘成了勇闯爱情难关的毛头小子。


    他不是故意的。


    理了理心绪，教官继续道：“黄黛答应求婚，项冠一刻等不及，和他妈商量出婚期，小黛那边也同意。”


    “现在形势不好，挑得是最近的时间，项冠说是用喜事压一压枭组织的晦气。”有时候，教官实在想不通儿子的想法。


    他怀疑是项冠想快点结婚，胡诌出来的理由。


    自项冠追求黄黛开始，一切都进行的很快，像是有狗在后面追，要不是了解自家儿子品性，教官都要怀疑自家儿子图谋不轨了。


    项冠追人搞的声势浩大，笑话频出，黄黛想不注意到都难，陷在自己世界的人，就这么被项冠哐哐哐砸门，硬生生闯进去，拉出阴暗世界。


    项冠锲而不舍，天天告白，黄黛一旦有所松动，就得寸进尺的问是不是答应做他女朋友。


    某天告白成功，第二天开始花样求婚。


    嘴上说的好听，不是逼迫黄黛答应，而是让她天天享受被求婚的快乐。


    哪家女孩子遇到这样什儿的不会有压力。


    教官听着都像逼迫。


    换个女孩子，大概都要报警的程度，事后听项冠洋洋得意描述追求过程，教官没忍住给了项冠一巴掌，孩子妈高凝更是没忍住，劈头盖脸好一通训。


    大骂“这糟糕的追求方式有什么好得意的。”


    幸好黄黛那边适应的好，在项冠昏招频出的追求下，反而被扰的没时间胡思乱想了，跟着项冠快步推进关系，由不熟到熟，由熟悉习惯项冠犯傻到答应做女朋友，再到答应求婚，期间仅仅过去四个月。


    谁看了不说一句速度快。


    总局知根知底的恋爱，都很少这么快领证举办婚礼的。


    “婚礼在十三天后，我是不能参加了，辰聿你情况特殊，有时间去。”教官难得一次性说这么多话，拿起茶杯喝了口茶，平复心情。


    和亲近的人，他也不习惯多说话。


    乔辰聿有些犹豫，迟疑道：“万一，那天‘黑乌鸦’找我……”


    “哪有这么巧的事”，教官无所谓道：“而且是我们和‘黑乌鸦’较量，真有情况，也可以随时离开婚礼现场。”


    “我去”，乔辰聿应道。


    教官不能参加儿子的婚礼，想来已经很遗憾，他不想再拒绝。


    聊完婚礼的事，教官站起身。


    “总局还有事。”


    一分钟都不多待，看出有多不习惯串门了。


    乔辰聿跟着起身，送教官出门。


    第97章  全新的希望


    教官走后没多久, 项冠打来电话，上来就问教官说了些什么。


    乔辰聿简单几句话概括。


    “比我想象中说的要多。原本我想找你的，我爸偏要揽过去, 忙的不着家, 还要揽活儿, 他的口才又和你说不明白。”嘴上抱怨, 项冠的声音里透着即将结婚的喜悦。


    “老师离得近”, 乔辰聿解释了两句, “走过来当休息散心了。”


    “我知道, 我爸重视你嘛。”项冠不是没吃过醋，却能想得通, 他爸将一辈子搭在特事局, 付出颇多, 和共同战斗的战友，关系自是不一般。


    情绪有过，怨怪不会。


    他爸在付出, 同样在得到。


    家里的公司一路受特勤部保护，家里有事，无论是生活上，还是生意上，都会出手帮忙。


    相传他妈背景通天的谣言就是后勤部插手的结果，圈里哪家资本敢上来刚一刚，背地里使坏都极少, 有人使过坏，不仅没给家里公司造成损失, 反而被收拾惨了。


    自小，他也受到了更多人的关心。


    各路爷爷奶奶叔叔阿姨, 不止嘴上叫，那是实打实的关系。


    世上最铁的关系之一是战友情，作为儿子的项冠有深刻体会，走到哪都能被关照两句。


    “我爸他啊，看着闷，实则藏不住事儿，爱特事局，爱战友，爱家人。有这样的好人做爸爸，我上辈子一定积过大德。”项冠唏嘘道：“我在圈子里，见过不少私生子私生女，真爱时连带着偏爱真爱所生的孩子，不爱时弃若敝屣，看一眼烦、互不打扰是好的，下起狠手来和对敌人一个样，手黑的很。”


    一个渣滓的偏爱，或许一时足够浓烈，没有做人的基本道德牵扯，下场惨烈的比比皆是。


    曾最爱的婚生儿女，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外面的儿女比下去。


    远香近臭，放在亲情上亦是。


    项冠见过听过的包括但不仅限于，斗亲爸、斗亲妈，斗同父异母或同母异父的兄弟姐妹。


    这还仅是夫妻问题造成的斗争。


    为了家族企业继承权，就算没有外部因素的搅和，也能斗的乌烟瘴气。


    这一对比，他像掉在福窝里。


    “确实。”


    乔辰聿听剧组的人八卦过，豪门盛产私生子私生女，包养是常态。


    这类钱色交易，目光大多放在娱乐圈，和买名牌包包是一个道理，养一个有名气的金丝雀，比养一个没名气的金丝雀有面子。


    越有钱，自然要挑包装精美的金贵雀儿。


    所以传言的娱乐圈乱，有理有据。


    碰到黑心东家，拒绝潜规则被雪藏都有可能。


    爱吃瓜的秦可，和富三代丁俊誉混到一起，挖掘起来有的聊，那段时间的拍戏生活可谓是多姿多彩。


    见面跟接头似的，确认完身边没有“敌情”，秦可的通用句式，开场白不是“我听说…”，接“是真的吗”的问句，就是“我跟你说……”


    前者吃的瓜不保真，和丁俊誉打听瓜的真假。


    丁俊誉知道的回答，不知道的问家里人问朋友，想法设法的给秦可打听明白。


    表面看着，丁俊誉为秦可的吃瓜爱好尽心尽力，实则丁俊誉吃瓜吃的不亦乐乎，现成瓜端到面前，越啃越香甜，被引诱着查证真相也不难理解。


    虽然这两人知道背着人，但乔辰聿恰恰不在两人需要警戒的“敌情”范围内，跟着听了不少。


    给他们中见识最少的黎瑞听得一愣一愣的，时不时表演瞳孔地震。


    乔辰聿想起来都觉得好笑。


    “婚礼有些热闹，请了很多朋友来，我想用最盛大的仪式告诉黛黛，她有了新家人。”项冠的声音低沉了两分，解释道：“黛黛的情况不是很好，我想早点儿让她有牵挂的家人。到了那天，我可能照顾不到你，商圈的朋友、局里相关的朋友都有，环境比较乱，你多担待。”


    项冠没有将黄黛的情况全部告诉家里。


    以最自然的态度对待黄黛是最好的，而不是以面对病人的心态。


    黄黛不想从亲近的人身上得到可怜、心疼的情绪。


    高凝还好，商场浸染多年，多少有点演技。


    多年闷在特事局的教官说是性格沉闷，实则单纯的很，项冠自小忽悠他妈高凝忽悠不住一次，忽悠他爸项经武，一忽悠一个准。


    表情幅度虽不大，但多相处一段时间，很容易从那张脸上读取出情绪。


    就像教官偏爱乔辰聿这事儿，谁看不出来？


    项冠想给黄黛最自然的亲情关爱，也不想家人陪着他一起担心难过。


    黄黛是原名，改名后才叫的黄念嘉，她的爸爸在特事局任职，不幸牺牲。


    黛妈妈深爱黛爸爸，本就身体不好，打击下重病不起。黄黛极力的想挽留住妈妈，改名黄念嘉。


    妈妈姓黄，爸爸字里有嘉，合起来叫“念家”。


    人在绝望的时候，真的会做一些在旁人看起来没有意义的事，黄黛换了身份证，将黄念嘉变成法律上的名字，也没留住妈妈。


    黄念嘉这个名字就只剩下伤痛。


    处理完后事，接连受到打击的黄黛全身心投入特事局，没过两年，在任务中灵核受到重创。


    黄黛不想搭理周围的人和事，项冠慎重研究过追求方案，几经试探调整，选择了声音最大、动静最响的强盗型追人法，给黄黛的世界填满吵闹，力求将人拉出来。


    见办法有用，项冠索性贯彻到底，结婚也延续了这一特点。


    家庭的温暖留着婚后生活慢慢感受，项冠要在高朋满座的盛大婚礼上，给予黄黛结婚的真实感，用“最大的声量”宣布：黄黛迈向了新生活。


    “你结婚，哪用的上照顾我。”乔辰聿笑了一声，揶揄道：“我快奔三的人，把我当去吃席的小孩呐，你忙你的，快别管我，我不想被人笑死。”


    “哈哈——”，项冠被逗的跟着笑，“你这年龄四舍五入的步子有点大。”


    笑够了，项冠继续道：“说正经的，那天你不认识的人多，我怕你不自在。特事局忙的，我爸不能来参加，局里和我交好的朋友大概率不能来，剩下的就算和局里有关，也没见过你。”


    “参加全是陌生人的婚宴，看热闹都寂寞，你身边的人我都发了请帖，来的话还能陪陪你。”


    项冠大方的说，“我多给你发几张请柬，不拘于我认识的，尽管找你的朋友来。”


    乔辰聿：“这还不照顾，怎么算照顾。”


    “嗐~”，项冠道：“变相算给我撑场面。”


    “还是不麻烦了，我朋友都挺忙的，抽不开身，有黎瑞他们陪我就够了。”乔辰聿顾虑着意外，打预防针道：“我这边也不确定，随时可能离开。”


    结婚是一辈子或许只有一次的大事。


    他参加婚礼是奔着祝福去的，不是砸场子的。


    万一……‘黑乌鸦’选了那天，只要他警觉点，火速离开，婚礼就能继续进行下去。


    项冠秒懂，理解道：“你随意。”


    可恶的枭组织，来参加个婚礼都提心吊胆，准备随时离开，项冠愤愤的想着，安慰道：“当来玩的，玩不成下次去别人的婚礼上玩，我带你去，圈子是乱，但婚礼好看，我们看个够。”


    “好”，乔辰聿哭笑不得，幻视的莽撞毛头小子形象更贴切了。


    恋爱使人降智，项冠连带年龄跟着倒退。


    项冠接着说了一些参加婚宴要注意的细节，才结束通话。


    **


    翌日


    剧组换了拍摄场地，昔年特事分局旧址，保存完整。


    一行人走在大院。


    “天呐，这真的是曾经的西南分局。”秦路东张西望的打量着大院，“导演，你连这都能租，我不敢动啊。”


    走路间，秦路的脚轻抬轻放，动作浮夸的耍宝道：“古董啊，我这大体格子，走在上面，怕压坏了地面。”


    导演无语的看着脚下的青砖，“消停点儿吧小秦。进室内你可小心，你这大体格子磕碰到里面的物件，我怕赔不起。”


    卢卡刻意忽略秦路这都能租的话，心里感慨，做人要实诚。


    他和龙洲玩人情世故，人家拿他当铁兄弟。


    不真铁，能找关系帮他拿下这地方？


    这地儿有名的不对外开放，不要说租赁，想进来参观都得走关系。


    卢卡心里愧疚的不行，哪里有心思炫耀，心虚。


    “我更怕”，秦路缩缩脖子，拍着胸口哆嗦道。


    黎瑞和乔辰聿走在一处，看了完整大戏，评价道：“不愧做演员多年，随时随地开演。”


    秦路：“……我真怕。”


    耍宝是耍宝，怕也是真怕。


    “特事局的用料，质量有保证。”乔辰聿拍拍秦路的手臂，“轻易碰不坏，真碰坏了，可以修缮。”


    “不要做这么可怕的假设！”秦路听得更怕了，“说点别的，辰聿，你昨晚被别家粉丝送上热搜了，你知道吗？”


    “我亲眼看到的。”说着，伸出两根手指，“两次”。


    “不知道”，乔辰聿纳罕，“晚上熬夜刷手机，不像你的风格。”


    这时，他们走到主楼前。


    提前等在楼前的管理人员，遥控着打开门。


    挑高近十米的厚重大门，快速地向两侧滑动。


    “一会儿和你说”，秦路自觉脑子不行，做不到一心二用，他现在更期待门内的风景。


    众人走进门，不自觉放轻放缓了步子，刘姥姥逛大观园似的打量周围。


    “好……空旷”，秦路楞楞的说，意识到说出口的话有些直白，嘴里拐了个弯，讪讪道：“好宽敞。”


    卢卡解释道：“据说，是觉醒者们为了节省经费，将能用的东西全部搬去了当时的新分局。”


    何止。


    乔辰聿看着空荡荡的大厅，除了点墙上的挂件，就剩建筑本体了。


    空空的特事局，也不妨碍众人的热情。


    西南分局旧址有八十三年的历史。


    保留到现在，却看不出多少历史的痕迹。


    得益于舍得用好的建筑材料。


    防腐蚀防震效果极佳，不惧风雨侵蚀。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原因，大概是弃用的够快，当初因各方面的因素，西南分局的觉醒者们只在这里工作过一年。


    觉醒者们搬离后，有专人负责打理，后来再没被启用过。


    大厅宽敞明亮，磨光的大理石地面平整如镜，仿若一尘不染，正对的墙壁上，挂着一面放大版的特事局局徽，局徽下，是白色的长方前台。


    两侧的墙壁上，挂了几面鎏金框的介绍栏。


    穹顶垂落着青铜枝的吊灯，泛着精致的冷光。


    秦路走一步深吸一口气，口中喃喃，“妈妈我出息了，天呐，地啊，这是真的特事局。”


    “可以拍照吗”，韩熏捂着胸口，期待的问。


    看表情，一副激动的快要晕过去的模样。


    卢卡：“……可以。”


    差点儿忘了，身边有位资深“毒唯”，一直没声音，不是不激动，大概是刚缓过来。


    简岫实在看不下去，“姐，你淡定点儿，不至于。”


    他都怕韩熏情绪起伏过大，晕过去。


    看韩熏的样子，像是已经不会正常呼吸。


    也许就是网上网友们常评论的忘了呼吸写实版。


    以前简岫只以为是夸张描述，没想到，现实真能发生。


    “这谁能淡定”，韩熏颤颤巍巍的拿出手机，但一点儿不影响速度，快速解锁，点开相机。


    先拍一个长视频，然后疯狂点按拍摄，手速快到手机反应不过来。


    简岫弱弱提醒，“或许……可以用连拍？”


    韩熏沉浸其中，五感暂时封闭，听不到简岫的建议，一味的拍照。


    受到启发，剧组众人纷纷拿出手机，开拍。


    反应比较平淡的，除了乔辰聿，就是自小经常出入分局的简岫，他只崇拜人，对建筑没兴趣。


    卢卡也趁机拍了几张，拍完后像模像样的咳嗽两声，“大家收一收，不要太激动，以后要在这里拍摄小一个月，有的是机会。”


    说着，拉两个典型道：“看看人家简岫，再看看我们辰聿，表现的就很淡然嘛，学学我也行，心态放平。”


    最后总结：“做人要稳重。”


    简岫：“……”


    要是没看到卢卡拍照，他还真信了。


    众人闻言，想着以后机会多的是，强按下心中激动，恋恋不舍的快速拍了几张，收起手机。


    卢卡指挥着道具组忙碌起来，搭设拍摄场景。


    **


    二楼小型作战会议室。


    简单的桌椅已经摆放好，工作人员们忙着架设摄像机，安置拍摄需要的一系列辅助工具。


    演员们为防走动碍事，围桌而坐。


    秦路又提起兴致，聊起昨晚在网络上看到的纠葛。


    他原本没有熬夜玩手机的习惯，知道要来特事局西南分局旧址拍摄，激动的在床上辗转反侧，脑细胞异常活跃，怎么也睡不着。


    大晚上的，总不好去打扰别人。


    万般无奈下，只好到网上闲逛，转移注意力，恰逢粉丝们闹的最热闹的时候，被秦路刷到。


    “两条热搜，一条是彭真和袁泽洋粉丝送上去的，一条和新晋小生阮睿安有关。”


    吃瓜是人类的本性，简岫饶有兴致道：“先说说彭真和袁泽洋，他们俩的粉丝怎么一块送乔辰聿上热搜了，是红热搜还是黑热搜。”


    坐在旁边的韩熏神思不属，看看这看看那，一整个灵魂出窍，看着是没精力吃瓜了。


    “……黑的不纯粹。”秦路面色纠结，“算粉热搜？”


    乔辰聿：“？”


    乔辰聿一脸你在说什么的表情，问他，“哪来的粉热搜一说。”


    秦路回道：“CP热搜。”


    “你说的我更不明白了。”简岫疑惑道：“乔老师哪来的CP，还是和彭真、袁泽洋有关……”


    想到粉圈时兴的磕男男，简岫一脸惊悚，“不会是和袁泽洋吧，我记得那部剧两个角色是生死仇敌，乔老师饰演的角色灭了男女主满门。”


    他知道，再邪门的CP也有人磕，那都是大冷门，送上热搜的程度就不可能了。


    剧中角色不可能，大多磕CP的CP粉都是由剧中人延伸到磕真人，更不可能。


    “事情的发展有点复杂”，秦路道：“彭真和袁泽洋粉丝因CP解绑闹的不愉快，袁泽洋的粉丝水滴和路人吵架，彭真的粉丝小珍珠忍不住出来踩一脚。水滴火气上来，骂的很脏，小珍珠回敬的也很脏，两家互屠广场。”


    “偏偏CP粉跳出来，说两家粉丝打生打死，哥哥姐姐床上亲亲我我，以此表达坚定要磕的立场。”


    “类似的评论刷了不少，大概是给小珍珠气疯了，踩一捧一，踩袁泽洋，捧辰聿，说要姐夫也要辰聿这样的姐夫。”


    简岫听的目瞪口呆，“无妄之灾啊”。


    黎瑞震惊，“说他们一对不是没道理，这是逮着辰聿一个人薅啊。”


    熬夜处理的伊胜心生燥意，粉圈乱，想不太高调的阻止牛鬼蛇神是不可能的。


    只拍戏不曝光私生活的演员，没有任何黑料，还是经常凑堆出来骂主位，打压下去上来另一波。


    圈内都说乔辰聿挨骂最少，粉丝多，接戏随心，演员做的舒服。


    伊胜却觉得远远不够。


    主位被骂一句，伊胜都想冲到屏幕对面挨个痛揍。


    他做不到理解任何一个无缘无故骂人的存在。


    昨晚的那场闹剧，起因很可笑，却那么多人跟着冲。


    群体造就蠢货。


    网络上不带脑子的蠢货多，根本防不住。


    不知听了多少的韩熏插话道：“疯的不轻。”


    秦路疯狂点头，得到认同的感觉太好了，他昨晚吃瓜吃到怀疑人生，“好多小珍珠扯乔辰聿，说正好演了一部剧，甚至起了CP名，叫真辰不渝。莫名其妙多一个CP，辰聿的粉丝肯定不愿意……”


    时间回到昨晚。


    深夜，没睡且在网上闲逛的鱼粉不多，喜欢熬夜看小说的春华灿烂被虐到不行，想着换换脑子，结果小说的虐是忘记了，平白添一肚子气。


    【同样是普通同事，姐夫是乔辰聿我就不会骂，还会送上祝福。】


    【谁说姐姐和乔辰聿不可能，姐姐这么漂亮，乔辰聿见了不可能不喜欢，说不定已经在追了。】


    【论颜值、论风评、论演技，乔辰聿秒杀袁泽洋，这个姐夫我勉强认同。】


    【真真和乔辰聿的角色是同队队友，战友情深，好磕。】


    【邱宝牺牲，凯凯哭的很惨，好配。】


    【乔辰聿我命令你，快去追！】


    【在追了在追了，只是我们不知道。】


    ……


    春花灿烂快速滑动着手机，类似的言论多的看不到尽头，彭真的粉丝搞团建，强拉挡枪工具人。


    她是想看自担的爱情剧，不代表喜欢现实碰瓷上来的CP，何况是被拉到人家CP里面充当贬低对方的工具人，哪怕是踩一捧一里被捧的那个，也完全开心不起来。


    今天是被捧的工具人，明天就能换成被踩的工具人。


    她家CP绝缘体的偶像，是什么很低贱随意拿来用的工具人吗。


    春花灿烂气炸了。


    她喜欢看虐恋情深没错，也曾是磕C专业户，这种被拉来挡枪的工具人，往往是女方不重视，男方和CP粉迁怒的对象。


    期待什么爱情剧，春华灿烂愤怒的想，以后继续独美！


    【别来沾边啊啊啊】


    【彭真家粉丝滚啊，想强拆CP没你们这个拆法。】


    【辰聿没惹你们，拉他来挡枪，没你家这么黑心的。】


    一边发着评论，一边将认识的同担叫了个遍。


    她是海王，凭借甜言蜜语加了很多同担好友，也跟着她们加过很多粉丝群。


    沉寂的鱼粉群像被丢了炸弹，将没睡的鱼粉全炸了出来。


    【我勒个老天爷，彭真家到底在搞什么。】


    【我这次是真的想骂人了，袁泽洋和彭真那边不理智的CP粉已经开骂辰聿了，说我们辰聿算什么东西，插足“真洋芋”。都是傻子嘛，女方这么明显的拉人挡枪都能上当。】


    【哪里是上当，人家单纯是想拿外人祭天，表达CP粉对自家豹豹猫猫的忠诚。】


    【插足者死，无论插足者从哪来的，神鬼逻辑。】


    【被拉过去当全自动挨骂机，我去他大爷的，我们辰聿是人！】


    【好想骂人，我的素质压制不住我的怒火了。】


    【怎么应对彭真家强拉CP是个问题，什么烂招都朝咱家使。】


    【“真洋芋”不愧为大热CP，两家粉没一个好的！】


    鱼粉们在群里商量着对策，暗骂小珍珠招数阴损。


    小珍珠这招数一出，三家发愁。


    水滴焦头烂额，和路人打，和小珍珠打，鱼粉家刚对招过，没打过。


    小珍珠又将乔辰聿拉入战场。


    本就对乔辰聿恨的牙痒痒，合作过的女方粉丝捧一下乔辰聿踩一脚袁泽洋，狠戳肺管子，水滴恨不能将彭真家和乔辰聿家一块炸了。


    最终理智战胜了愤怒。


    除了零散水滴攻击乔辰聿，大部分的水滴忍住怒气，选择攻击彭真和小珍珠。


    实在抽不出手来，孰轻孰重她们还是分得清的。


    CP粉恶心小珍珠给女宝拉CP的做法，可磕CP讲究一碗水端平，骂哪家都被骂歪屁股，没办法，就将火力全部对准外来者——乔辰聿。


    【谁插足我CP谁死，乔辰聿去死。】


    【我夹菜你转桌，谁来都不行，谁都没有我的“真洋芋”般配！】


    【啊啊啊，恨任何插足小三，哪怕乔辰聿也不行。】


    ……


    部分理智的CP粉劝不要拉无辜的明星下水，可惜憋屈很久的某些CP粉终于找到泄愤的人，不听劝。


    CP粉两边不讨好，两边被骂嗑血糖，心中窝火已久，大部分粉丝并不关心乔辰聿无不无辜。


    鱼粉不必多说，发愁怎么对付小珍珠。


    这和“明夸实贬”有点类似，深夜看到糟心事本就容易烦，还是不好解决的糟心事，言论明显比平时暴躁不少。


    【我很少想狠狠骂一个粉丝团体，你们珍珠拉仇恨的实力实在强悍，请有多远滚多远。】


    【简直污染了小珍珠这个词，以后不能直视珍珠了。】


    【你们这么积极给自家姐姐拉CP，你家姐姐知道吗，你们的行为很恶心。】


    【乔辰聿和彭真没关系，不要恶毒的拿我家辰聿狙击你家CP的男方！】


    【夫妻俩轮流搞乔辰聿，谁看了不说般配，锁死，别出来祸害别人。】


    水滴见状乐了。


    踩一捧一，被捧的那家最多偶尔冒出两个粉抱走自担。


    何况，敌人的敌人是朋友。


    鱼粉幸灾乐祸，趁机过来踩两脚袁泽洋都是轻的，到时就是满目皆敌。


    没成想鱼粉不买账。


    少一个敌人相当于多一个朋友，水滴精神振奋，跟着冲小珍珠。


    至于鱼粉的轮流搞乔辰聿的评论，抱歉，评论太多，她们看不到。


    【笑死我了，正主倒贴，粉丝也倒贴，正主倒贴泽洋被骂，你们倒贴乔辰聿挽尊，你看人家愿意搭理你们吗？】


    【哈哈，自以为自家姐姐多有魅力，被骂了吧，活该。】


    【新鲜真新鲜，唯粉给正主找CP，第一次见，恭喜，以奇特的姿势玩出新的笑话。】


    小珍珠被下了面子，自然不乐意，她们家女明星漂亮有实力，走到哪都该被追捧。


    大粉在群里说过，乔辰聿不仅得了她们的夸赞，还能白白得一波流量，这一计策便宜乔辰聿了。


    结果，乔辰聿的粉丝却这么不给她们面子。


    群里快速商量出应对办法。


    【乔家粉丝不知好歹，我们夸你家正主，你们骂我们，没素质。】


    【这年头，夸人反被骂，戾气太重了。】


    【就是随口一说，我还觉得乔辰聿配不上我家女明星，别太应激。】


    【不知所谓，乔打着灯笼都找不到我们真真这样的美女老婆，打一辈子光棍就老实了。】


    以“温和”手段回击鱼粉的同时，不忘大骂水滴。


    【和前同事没一毛钱关系的事来嘲笑，你家被乔家粉丝举报的狼狈败退的时候，我们家可没嘲笑你家，粉随正主，手段下作。】


    【显着你家了，恶心下头男都能粉下去，不如乔辰聿就是不如，乔辰聿的粉丝再不讲理，乔辰聿本人的业务能力比袁泽洋好十倍。】


    【好意思嘲笑我们，你家说袁泽洋是多好的人，乔辰聿指不定多喜欢的时候，没想想自家主子是男人？恶心死人不偿命的玩意。】


    ……


    小珍珠也知道真正的大敌是哪家，没敢往死里得罪乔辰聿，以免被围攻。


    两家的默契，在CP看来，是一致对内的内讧，夫妻打架，让外人看笑话。


    于是CP粉团结起来，一致对外。


    这个外，就是乔辰聿。


    闹得一团乱麻。


    晚睡的网友大呼晚睡福利，到处跑看实时战况。


    眼见着出来一批红色大V后跟TY.A的账号。


    【我这一把老骨头多年不上网，跟不上时代喽，什么乱七八糟的，一堆陌生人按头包办婚姻，无理搅三分。】


    【拿臆想的男女关系骂人，脸都不要了，光明正大的迁怒。】


    【骂乔辰聿小年轻的那些个评论，去骂罪魁祸首老婆子还高看你一分，是非不分，不配在网上发言。】


    ……


    【握草，我看到了什么，有人冒充特事局养老的前辈们！】


    【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这没法冒充，也没人敢冒充，要进橘子的，账号绝对是真的！！！】


    【啊啊啊啊啊，激动的我在床上直guyong，我何德何能见此场景。】


    【老人家也熬夜上网看八卦？】


    【快，别吃瓜了，帮着怼怼，别再气坏了老人家。】


    【这才是真正的深夜党福利啊啊啊，前排合影！】


    【合影+1+1】


    ……


    深红大V跟A.TY，众所周知的养老觉醒者账号，A字开头，更是了不得，代表曾位高权重，在特事局担任过重要职务或屡立大功。


    平常见到一位就极其难得。


    倒不是觉醒者上网太少，觉醒者们可以申请小号，带大号出来玩的不多。


    这一回竟出来几十位，还是A字开头的深红大V，潜伏吃瓜的人也忍不住跳出来。


    有网友叫醒家人一起见证，导致参与的人更多。


    开着大号上网管闲事，没一个人说不应该。养老生活无聊，上网断断案怎么了，前辈们三观正，说的多对。也是网络环境不好，气到了老人家。


    【正义人来了，紧跟前辈步伐，维持正义！】


    【我盯着，看谁骂人举报谁。大眼睛闪烁着凌厉的光jpg.】


    盯着网络状况的后勤部部长：“……”


    天塌了。


    闹腾到现在，时间正值凌晨一点三十二分。


    年轻人都扛不住这么熬，老年人的身体怎么受得住，到底是哪家养老庄园集体熬夜。


    部长脑袋瓜子嗡嗡的。


    于是，网上黄V出警，“劝”老前辈们早点休息。


    【维护正义的事我们来，前辈们早点休息，时间不早了。卑微小猫纳头就拜jpg.】


    黄V们没有厚此薄彼，每位大V后都跟着不同的回复。


    【错误我们纠正，网络环境我们清理，保证肃清，您老快睡！】


    【再不睡，天亮了。绝望jpg.】


    【您消停消停，我看您发了三十多条，请尊重阳间作息，放下手机。扩音大喇叭jpg.】


    ……


    既有借口插手，又能哄老前辈们，一举两得。


    网友们哈哈哈，快乐吃瓜。


    【哈哈哈，好卑微，幼师的我露出欣慰的笑容，这熟悉感，分外亲切。猫猫阴影笑jpg.】


    【不会是某位熬夜老前辈在网上闲逛，看到奇葩事愤怒上头，觉得自己身单力薄，缺德的将睡眠中的战友们找过来震场子吧。】


    【合理！太合理了！！否则怎么这么巧，别是一家养老庄园的老战友。】


    【幻视被气到的老先生或者老太太，挨个敲门，拖着一群睡眼惺忪的老战友，聚到一起，神情严肃的发评论，准备和三观不正的网友血战到底！】


    【燃起来了！！！】


    【啊啊啊，好可爱，我们也快去帮忙，别让网上的糟心事影响老前辈们的心情！】


    群发消息的傅东莲见后勤部出来接管，在群里招呼大家撤退。


    适可而止的道理她还是懂的。


    养老庄园管理人的天也塌了，他看到了什么。


    群里活跃的像是在白天。


    管不住，根本管不住。


    管理人以头抢枕头，任命的躺回去。


    黑暗的房间里闪烁着手机的幽光，手指在手机屏幕上点出残影，亮光照在管理人的脸庞上，仿佛有怨气飘散出来。


    **


    网上的大乱斗，以后勤部插手，网友们群起而帮忙结束。


    迁怒的CP粉不敢骂了。


    小珍珠吓得不轻，大粉集体呼吁保持静默，删除不好的评论。


    很快痕迹消失，像是无事发生。


    听秦路说完，简岫恍然，“今早我看到的，#养老庄园的晚间热闹聚会#的热搜，起因在这？”


    他只瞄了一眼词条，没点进去，本来打算来剧组再细看。


    “辰聿，你的运气绝了。”秦路眼里闪着尊崇，“您就是喝饮料能再来一瓶、一瓶至好几瓶，抽卡必出SSR，仿若锦鲤在世的最高等级欧皇吧。”


    乔辰聿：“……”


    地位抬的太高了。


    其实并不是，全是人为，乔辰聿不自然的笑道：“差，差不多吧。”


    简岫眼神闪了闪，觉得不对，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运气的可能性很低。但后勤部的主意，不可能打到养老的前辈们身上。


    家里好歹有三位觉醒者，且在特事局职位不低，简岫知道的密辛比寻常人多。


    尤其是后勤部的办事风格，自小领教到大，不说了若指掌，也掌握的七七八八。


    乔辰聿的等级，是不是太高了些。


    问题又绕回来了，再高的等级，没有麻烦那么多位老前辈的道理。


    除非，是自发。


    简岫想到近来枭组织在网上泄露的主位相关消息，心脏一颤。


    应该不……不会，简岫惊疑不定的看向乔辰聿，眼睛里闪过惊恐。


    他在总局宴会上，见到的或许不是某位觉醒者高层的家属，而是……


    简岫不敢想了。


    他胆子真大，什么都敢猜。


    猜对猜错，也不能继续下去了，简岫不自觉打了一个哆嗦。


    吓人。


    “你冷啊”，秦路问道。


    简岫摇头，大夏天的，他冷什么冷，他是被自己的猜想吓得。


    若他没猜错，这件事还没完。


    卢卡在安排工作时听了两耳朵，好奇的问，“阮睿安有关的是什么热搜，事情闹到这种程度，还有高手敢进场？”


    秦路回道：“阮睿安的对家，姚沧的粉丝见事情闹大，想借机搞阮睿安，披皮冒充阮睿安粉丝，营销小乔辰聿，引鱼粉骂阮睿安。”


    “昨晚那个情况，鱼粉骂了，化身正义路人的网友们或许会跟着骂。”


    乔辰聿：“……”


    这都什么损招数。


    “也不怕将自家偶像绕进去”，韩熏佩服姚沧粉丝的胆子，她绝对不想要这样的粉丝，太敢搞事了，成功了或许对阮睿安的伤害很大，失败的反噬，姚沧也很难承担的起。


    卢卡抢答道：“我猜鱼粉没有跟骂。”


    “小乔辰聿。”黎瑞好奇，“阮睿安长得很像辰聿？”


    “导演猜对了，+1分。”秦路对导演耍完宝，拿出手机调出一张照片，“是新人，脸型线条有点像，五官完全不同，某个角度会产生那么点儿像的错觉。”


    黎瑞点头，“是不太像。”


    韩熏直白道：“娱乐圈多的是谁像谁，一个人像几个都常有，个别的确实像，大部分的像，我看是脸部辨别能力差。”


    “最烦有点相似非说像，都是人，除非奇形怪状，有相似之处多正常，拿出来反反复复的提。”


    想到圈内现状，韩熏补充了一句，“整容的不算”。


    整容特意营销像谁，也是出圈的一条路。


    娱乐圈出头路千千万，总有人另辟蹊径，靠与众不同的方式出圈。


    “聊偏了”，秦路无奈，“鱼粉不骂，披皮黑跳脚，阮睿安的粉丝少，反击弱。小乔辰聿的热搜看似和阮睿安关系很大，实则他家根本插不上手。”


    乔辰聿撑着头，听得昏昏欲睡。


    “我知道原因”，韩熏道：“阮睿安第一部剧是耽改，出演男二的白月光，拆CP后变对家。”


    “男男CP变对家的坏处，正常对家实力相当，这家对家一家能压着另一家打。”


    “原来是这样”，没吃明白瓜的秦路豁然开朗。


    从包里拿出一盒巧克力球打开，摸出三颗，顺手递给乔辰聿一颗，递给身后的小助理一颗，往前推了推。


    “大家随意，热量偏高，量力而行。”


    韩熏痛苦的侧转身，“以后稍微背着我点”。


    乔辰聿接过巧克力球，却没什么心思吃，身体软绵绵的向后瘫倒在椅子上，像抽了骨头似的，意识飘忽。


    昨晚偷偷去了一趟主阵，有些犯困。


    咖啡提神，乔辰聿想给自己点一杯，边点开手机边问，“我要点咖啡，GM家，大家想喝什么随便点，我请客。”


    秦路道：“我也来杯咖啡，困得我想死，昨晚一夜没睡。”


    “想要不加糖的冰美式，谢谢。”韩熏早上已经喝过一杯，但因得知来西南分局，昨晚疯了一晚上，一杯眼见着效果不足。


    “谢谢乔老师，一杯芝士奶盖葡萄。”


    ……


    一句话，让本来陷入平静的作战会议室沸腾起来。


    卢卡凑热闹的跟着点了一杯。


    不该头一天晚上通知拍摄地点，卢卡心想，还是通知早了。


    大家的整体状态看似亢奋，实则表面繁华，外强中干。


    手机铃声打断了卢卡的思绪，看手机屏幕显示的龙洲兄弟，小跑出门，到安静的走廊拐角，点击接听。


    “卢卡兄弟”，手机里传来龙洲爽朗的声音，“新拍摄地点怎么样，有没有不顺心的地方，有困难找老弟，老弟我给你解决。”


    “谢谢龙总，一切都好，我们剧组的演员们听说要来分局拍戏，激动的一晚上没睡。”卢卡感慨道：“有龙总的帮忙，我才能租到这么好的场地。”


    “和兄弟客气啥”，龙洲哈哈笑道：“兄弟也不和你客气，我手里有位新人演员，演技凑合，想送进你剧组混资历，整一个有效出场的小角色就行，在观众面前混个脸熟。”


    卢卡痛快的答应，“你把演员的资料发给我，我给你找合适的角色。”


    “不用。”龙洲诚恳道：“兄弟不能让你吃亏，让你选，你恐怕要将好角色送出来。”


    “我也不和你拐弯抹角，整些虚的，我看上了邱怡这个角色，挺适合新人小姑娘。”


    顿了顿，龙洲继续说，“本来拍摄过的角色，我不会选，但出演邱怡的彭真粉丝，昨晚闹得动静不小。对了，还不知道老哥你听到消息没。”


    卢卡赶忙说，“知道，我们剧组刚聊完。”


    “知道就好。”龙洲语重心长道：“这本不是大事，可咱拍的是特事局的正剧，演员粉丝闹得惊动特事局算什么事，风气不好。”


    “听弟弟一声劝，不如将这一对直接踢出去，我这边再补过去一个男演员。两人戏份少，补拍起来简单。”


    “我这就把他俩换掉”，卢卡感动，龙洲塞人进组，还处处为他着想。


    感动的卢卡并没有发现，龙洲对他的剧知道的太多。


    ……


    后勤部不想再让这俩家借剧搞事，更不想增加主位的工作量。


    研究过戏份和拍摄技巧，发现边缘角色的补拍，完全可以单独拍摄，后续剪进剧里。


    既然这样，就没什么好顾虑的。这两个演员团队擅炒作营销，都不是省油的灯，大粉们通知粉丝们保持静默时，诸如“将这笔仇记下，以后再和乔辰聿算账。”的类似宣言很多。


    竟是将账全算到了主位头上。


    那就全踢出去，以免再借剧生事。


    **


    听到经纪人说卢卡要求解约，彭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工作室引导粉丝踩一捧一时运气不好，碰到老东西半夜出警，摊上这事已经够倒霉，还要被拿掉角色？


    “粉丝做的，和我没关系，我辛辛苦苦拍完的戏，卢卡凭什么要求解约！”


    听着彭真急躁的声音，经纪人很想直接挂掉电话，“有特事局插手整顿的借口，他就有资格无条件解约，不找我们要违约金算好的了，再说，我们插没插手你心里没数吗，凭什么……”


    嗤笑一声，经纪人自嘲道:“凭我们倒霉，做小动作的时候碰到正义老人夜巡，你要明白，和特事局沾边，万事皆退的道理。再不服气，也将你的小心思藏好。”


    彭真的气焰被经纪人的一番话扑灭，“知道了”。


    “知道就好”，经纪人叹气道：“是我大意了，乔辰聿很邪门，圈内传的惹他容易意外摊上大事，是我不信邪。”


    “看来，有时候圈内的玄学论不得不信。”


    她资历浅，手头上只靠着公司资源，带出来一个彭真，对圈内的迷信嗤之以鼻，真正碰壁才知道厉害。


    不信邪的也不止她一个。


    袁泽洋摔的坑也不浅。


    “老天不公平，有些人，生来命好。”彭真不甘道，为了好资源，她付出了多少代价，甚至和袁泽洋伺候过一个金主。


    她就应该得到任何想要的一切。


    经纪人不管彭真的扭曲心态，挂断电话。人是世上最贪心的动物，她的艺人，心比天高，这没什么不好，不好的是没有与之匹配的能力或者为其撑腰的背景。


    **


    特事总局，洪雪的个人实验室。


    她站在银色实验桌前，戴着透明的防受伤眼镜，小心的将最后一剂提纯药液加入混合药液的同时，用治愈系异能安抚着躁动的活跃因子，促使其彻底融合、发生变化。


    精纯的紫色落入靛蓝，翻滚跳跃，银白的治愈异能闪着光，液体的颜色渐渐变淡，趋于平静。


    深呼吸，洪雪眼神炽热的盯着手中的大号玻璃锥形瓶，看着里面的液体不断精炼，变成粉紫色。


    “成了，成了。”洪雪神经质的呢喃。


    她眼下青黑，浑身颤抖个不停，不知是累的还是激动的。


    熬夜一晚上，洪雪甚至没跟着乔辰聿去剧组，就是为了这最后一步。


    她有感觉，这次的药剂，成功了。


    治疗师的感觉很准。


    或许是治愈系觉醒者自带的天赋，感觉成功的药剂，基本不会出错，只是治愈效果不能精准判断。


    因此，治疗师往往不需要特别准备试药的人，都是在患者身上直接试药效。


    “终于成了”，洪雪眼神发直，直冒冷汗。


    手里拿着这份特殊的药剂，有喜悦，有惊慌害怕，纷杂的情绪激荡，让洪雪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感情，来面对这份不知好坏的药剂。


    这是一份让觉醒者异能彻底消失的药剂。


    灵核是觉醒者异能的来源，不容损毁。


    灵核彻底碎裂，暴虐的异能反噬身体，觉醒者死亡。


    洪雪研究的药剂，辅以治愈系异能，可以将灵核以温和的手段融毁，灵核中的异能转化为养护身体的养料，最后温养一次身体，变回没有异能的普通人。


    不可否认的是，这对灵核受到重创的觉醒者来说，是可以让身体恢复健康的药剂，甚至是救命的药剂。


    但用药后，灵核消融，无法再生，再没有回转的余地。


    会有觉醒者愿意用药吗？


    是抱着微弱的希望等待恢复的可能，还是彻底绝了希望，在这两项选择的天平上，一端加上生命的重量，看似成为一道简单的选择题，洪雪却仿佛预见了一张张面临艰难选择的面孔。


    在特事局，比生命更重要的是责任。


    觉醒者的力量是支撑责任的最重要手段，选择的过程即是放弃的过程，痛苦在所难免。


    将药剂小心的倒入容器，洪雪拿着药剂，去找老师。


    治愈系觉醒者属于主战部，作为治疗师，却有独立的运作体系，独立的院系大楼。


    她的老师竺瑕，S级治疗师，是新上任的治疗院院长，正在隔壁实验室制药。


    竺瑕唇线绷的笔直，眼角有清晰的纹路，白色实验服的扣子扣到第一颗，气质周正严肃。


    听到洪雪说药剂制作成功，竺瑕眼中流露出欣喜，小心的接过药剂，爱重般细细打量着。


    不是没有治疗师研究过这个方向，无一例外，都失败了。


    治疗师们的时间精力有限，也不可能浪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在这方面，主攻研究这类的药剂。


    受到重创的灵核会对身体造成反噬，洪雪研发的药剂，不仅能彻底解决这个问题，甚至可以将剩下的异能用作治疗。


    主位的身体问题，也来源于灵核。


    没了灵核，一切问题迎刃而解。


    “主位会同意吗？”没头没脑的问题，让两人陷入沉默。


    最起码现在，不可能同意。


    洪雪笑的勉强，“是一条退路。”


    竺瑕面色发沉的点点头，思索片刻道：“池老师接手的黄黛，灵核受创严重，身体濒临崩溃，先救她。”


    “必须要劝服当事人配合。”洪雪解释道：“用药有限制，需要本人配合运转异能，让药剂生效。”


    同意是一个大坎，迈过去，还有配合的大坎。


    人有保护自己的本能，灵核是身体的一部分，治疗过程中不仅要压制本能，在最后阶段，还要运转异能配合，相当于自我背叛。


    到那一步，治疗师的治愈异能无法强行干预，成功与否，要看伤者本人的意志力。


    “我去和池老师谈，他的伤患，他最了解情况。”竺瑕拿着药剂，边走边道：“谈妥后，你和池前辈一起治疗黄黛，积累经验，主位的异能强大，真有那么一天，恐怕得多位治疗师在旁协助。”


    洪雪点头，和竺瑕一同离开。


    回到自己的实验室，洪雪去卫生间简单的打理自己后，前往剧组。


    到的时候，正在拍摄作战会议室的戏份。


    “咔，很好。”卢卡欣赏的看着摄像机，“在原地址拍出来的感觉就是不一样，这质感，啧啧……”


    “洪助理，有段时间没见你。”站在门口的韩熏见到洪雪，笑道：“我以为你辞职了呢。”


    真辞职她不会问，没辞职可以拿来说着玩。


    洪雪认真道：“永远不会辞职，做到退休。”


    韩熏笑着看向乔辰聿，“看来你给的福利待遇很好，看给洪助理迷的，要干到老。”


    “是不错”，乔辰聿肯定的回道。


    特事局天才治疗师的待遇，没有不好的道理。


    “呦呵”韩熏挑眉，“很有自信，看来真的很好。”


    待洪雪走进来，黎瑞道：“你总算舍得出来了，多晒晒太阳，补补钙，你现在白的泛冷光。”


    秦路拿着咖啡吸了一口，“不懂别瞎说，人家那叫冷白皮，女生最喜欢的肤色。”


    乔辰聿递给洪雪一杯奶茶，“多点的一杯，本来以为有人要喝两杯，你来了正好，GM家的草莓热奶茶，加的芋圆。”


    “谢谢辰聿哥”，洪雪脸色舒缓，接过奶茶，心里暖意流动。


    哪是多点，是特意为她点的。


    洪雪喜欢草莓和芋圆，奶茶里独偏爱这一款。


    她没有家人，来到特事局后，体会到了很多关爱，连曾经救过她的主位，都不再是遥不可及的偶像。


    她又怎么敢不努力，眼睁睁看着主位走向绝路。


    最起码有一条退路了，洪雪精神一松。


    她再继续努力，或许能找到其他的路，洪雪暗暗振奋，士气满满。


    “洪雪，感觉你轻松不少。”黎瑞凭直觉说道。


    埋头研究的时候身上像压着重重的石头，他看着那状态都不舒服。


    洪雪轻轻点头，“我成功了”。


    黎瑞惊喜的看向洪雪，是他想的那样吗？


    洪雪眼神回答：是你想的那样。


    乔辰聿神色复杂，洪雪说过她对药剂的设想效果，制成的难度很高。


    洪雪制药天赋卓绝，他相信洪雪能成功，没想过会这么快。


    这到底压榨了多少回潜能。


    黎瑞高兴的掩盖不住喜悦的情绪，“太好了，太好了。”


    他想法简单，只知道发小可以长命百岁了，发小随时可能英年早逝的阴影消失，黎瑞恨不能仰天长啸两声，表达自己的激动。


    伊胜不明所以，跟着一起笑。


    “有喜事？”秦路眼睛亮亮的凑到黎瑞身边。


    黎瑞幼稚道：“一边去，不告诉你。”


    “看来真的很高兴”，秦路手撑着下巴道。


    被黎瑞感染，洪雪难得感受到了研制出新药的喜悦。


    **


    让黄黛同意是件很简单的事。


    她有了新希望，有了活下去的动力，做决定是件痛苦的事，但理智让她知道该怎么选择。


    她清楚的感受到生命的流逝，明白灵核无法挽救，路只此一条，就算以后可能有治疗师再创出新的奇迹，她也等不到。


    在项冠期待的眼神下，她对坐在对面的池宿点头，同意了新的治疗方案。


    项冠鼻子发酸，眼泪涌上眼眶。


    惊喜来的突然，项冠正和黄黛一起选婚服，接到了池宿的电话。


    赶到总局，才知道一位治疗师研制出了新药。


    身体得到治愈，心理上的疾病，他总有一天会陪着黄黛成功治愈。


    是全新的希望。


    “谢谢池治疗师，谢谢那位洪治疗师，谢谢你们。”


    “不用客气，都是治疗师分内的事。”池宿茂密的黑发中掺着些许白，精神烁烁，脸上的纹理依旧稀少，像是定格了时间，永远不会苍老。


    在同龄的觉醒者里，池宿的衰老速度也属于慢的。


    “也谢谢你”，项冠转头，看向黄黛，“谢谢你愿意答应接受治疗。”


    “谢我做什么”，黄黛拽了一下项冠的衣袖，暗示他在外面注意着点，不要太旁若无人。


    “好了，不打扰你们小两口，我马上走，我走了再说。”池宿一脸没眼看，边走边道：“既然决定，早治疗早康复，时间定在今天下午可以吗？”


    药剂制作出来，了解过药性，剩下的，池宿自信，不用准备也可以轻松胜任。


    多一个洪雪合作，也只是增加经验。


    快刀斩乱麻，答应了麻溜的治，省的想多了后悔。


    “我可以”，项冠脱口而出，察觉到不该是自己回答，努力平复心情，忐忑的问黄黛，“可以吗？”


    “可以”，黄黛露出一个不细看难以察觉的微笑，坚定道。


    离开治疗室，池宿走在走廊过道，眼神闪过一抹异样。


    新药的成功，让他感到意外。


    这样就很好。


    药剂的成功，让乔辰聿有了活下去的希望，他由衷的感到开心，脚步都轻快了几分。


    路过的觉醒者或者治疗师见到池宿，亲切的打着招呼。


    总局的断层治疗师，救过不知道多少觉醒者。


    得无数人爱戴尊敬。


    池宿态度亲切的一一回应，任谁都能看出他的好心情。


    第98章  一刺一个准


    收到下午要回去治疗黄黛的消息, 洪雪给乔辰聿报备，回去一趟。


    “你不用总跟着我”，乔辰聿吸了一口厚乳拿铁, 玩笑道：“真有事, 有黎瑞在, 来得及急救。”


    拿铁加的冰块, 杯外壁冒着水珠。


    乔辰聿给自己下单了两杯, 本想先喝完咖啡提神, 到了后被抹茶粉芭乐吸引。


    他一向不是个委屈自己的人, 拿铁就留到了后面。


    洪雪不觉得好笑，坚决摇头, “这是局里给我的任务”。


    “局里没让你寸步不离”, 乔辰聿无奈, “你昨晚一夜没睡，在局里补觉多好，正巧治疗黄黛, 免了你来回奔波。”


    若不是紧要关头，熬完大夜，洪雪也要跟来剧组。


    这份坚持的精神，让乔辰聿莫名有种在压榨治疗师的罪恶感。


    洪雪坚持道：“我在哪里睡都一样”。


    困了随便找个地方趴着眯一会儿，以她的睡眠质量，不拘于在哪，秒入睡不成问题。


    之前失眠, 单纯是脑子里想的东西太多。


    都睡着了，哪用在意睡的地方舒不舒适。


    随时随地能睡死的人, 从不抱怨睡眠环境。


    “黄黛竟这么严重”，黎瑞本以为黄黛身体情况稳定, 毕竟刚收到的结婚请柬，还热乎着。


    乔辰聿道：“所以项冠着急结婚，这回好了，婚结的更安心。”


    他们都没见过黄黛，只因是池宿接手的病人，在群里聊过一回，多了份项冠的关系，也隔得远，聊过两句就结束了这个话题。


    黎瑞对参加婚礼本身更有兴趣，说白了，就是想去玩。


    他平常的娱乐活动不多，对参加婚礼抱有很大期待，是四人里最兴奋的，拉着伊胜诉说期待。


    办过且参加过很多婚礼的伊胜保持微笑，满足黎瑞的好奇心。


    聊着聊着，黎瑞觉得不对，问伊胜，“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乔辰聿和洪雪也不禁看过去。


    伊胜道：“我做过婚礼策划”。


    “你还做过婚礼策划啊”，黎瑞显然没明白伊胜的意思，“工作跨度挺大，后来怎么来了后勤。”


    伊胜解释道：“婚礼策划是培训时期的阶段性考核，短暂的做过一段时间。”


    说着，胸腔中升起了一股骄傲之情，“精英管家，要懂一切该懂不该懂的事。”


    培训阶段，为了锻炼各方面的能力，伊胜做过很多工作。


    这也是伊胜没接触过娱乐圈，后勤部放心派遣他来主位身边的原因，能力锻炼出来，做什么都上手快。


    三人：“……”


    是他们懂的少了。


    乔辰聿见怪不怪的低头，继续刷手机。


    “全能人才的培养……”，黎瑞顿住，惊叹摇头，“后勤部真的，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一如既往的令人佩服。”


    “道具——”导演卢卡朝门外大喊，声音里难掩暴躁，“人呢，小刘——”


    “来了来了”，道具小刘小跑着进来，“卢导，什么事。”


    “什么事，你看看你这屏幕板准备的，开胶了。”卢卡掀着一眼假的屏幕来回煽动，“让你做假的，没让你做得这么假，咱们是后期有特效，你也上点心，屏幕开边像什么话。”


    卢卡越说越暴躁，“你给我说说，哪家的屏幕能开边。”


    卢卡对道具的怨念深重，且由来已久，这份怨念，甚至可以追溯到他的第一部作品。


    论能调动导演们火爆情绪的存在，除了演技怎么教都烂的演员，就是出问题方式花样百出的道具们了。


    什么遭烂破烂的道具也能给找来。


    该真的不真，该假的不假，在穿帮的道路上，道具原因占大半，拍摄过程也是意外连连。


    看了一眼屏幕，似是早有预料，小刘镇定的拿出一管胶水。


    掀开“屏幕”，拿着胶水在木架上来回涂抹几遍，将黑色“屏幕”贴回去。


    贴完后，小刘转头，情绪稳定道:“卢导，好了”。


    被的吼多了，道具小刘颇有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淡然。


    不做道具不知道道具的难，需要准备的道具那么多，还要节省经费，怎么可能不出问题。


    卢卡：“……”


    盯着屏幕看了一会儿，卢卡妥协，嘱咐道：“下午的吃饭戏，整几道卖相好的，别用些粗制滥造的小菜应付，假菜也不要，不真实。”


    “在M市没条件就算了，回了S市，最起码得展现出特事局伙食一半的卖相。”


    道具：“天气热，容易坏。”


    “我当然知道”，卢卡仿佛被折磨的没了脾气，说道：“摆拍用的，演员能吃上最好，吃不上拍出来好看。”


    那是给演员吃的吗，是拍给观众看的，特事局伙食出了名的好，他得尽力还原。


    “知道了卢导”，道具急匆匆跑出去，抓紧时间订餐。


    今天一天的戏份，都在作战会议室。


    下午的吃饭戏份也是。


    还好作战会议室够大，一堆人加道具挤在一间房间，也不会觉得憋屈。


    洪雪待了会儿，去外面找安静的地方补觉去了。


    乔辰聿也困，趁着导演导别的演员戏时，窝在角落的椅子上打瞌睡。


    秦路走完一场，见乔辰聿昏昏欲睡的蜷缩在椅子里，当即拿出手机，记录下几张睡眠照。


    乔辰聿抬眼，幽幽地看向打扰他补眠的人。


    秦路变本加厉，收获困倦睁眼照和困倦怨气飘散看过来照。


    “辰聿，看看我拍的。”秦路兴冲冲将手机翻转向乔辰聿，“难怪我的经纪人常说生活照最动人，以前我还不理解这话的意思，你困的时候……”


    秦路顿住，苦恼道：“反正和平时不一样。”


    乔辰聿眼皮快要睁不开，“一张脸，哪里不一样，双眼皮更重的不一样？”


    “对啊”，秦路拍手，被点醒般道：“这算一个点。”


    乔辰聿：“……”


    默默地看了两眼独自快乐的人，乔辰聿重新闭上眼。


    “我可以发网上吗？”秦路欣赏着手中的照片，觉得自己拍出了艺术，想和粉丝分享他的拍照技术。


    乔辰聿懒懒回道：“随你”。


    “你喝的咖啡完全没用”，黎瑞在旁愤愤然的说，“以后干脆省了。晚上该睡觉的时候不睡，喜欢熬夜的臭毛病说过你多少回，就是改不掉，我要告诉你哥。”


    原本昏昏然，乖乖听黎瑞念叨的乔辰聿骤然惊醒，及时按住黎瑞拿手机的手，抱怨道：“又来这一招，不兴打小报告的。”


    黎瑞不为所动，拿开乔辰聿的手，贱兮兮的笑道：“招不在多，有用就行。”


    “错了，我错了。”乔辰聿赶忙认错，“下次不敢了。”


    “真的？”黎瑞表情松动，问道。


    乔辰聿表情真诚，“真的”。


    “以后别再让我抓到你熬夜”，黎瑞收起手机，他治不了发小，总有人能治住。


    伊胜：“……”


    又来了，经典的小事管不住，大事劝不动，惹急眼拿打小报告威胁。


    **


    秦路营业，发九宫格照片，附带文案：今日份的剧组工作日常，困是大家共同的困扰。困成大熊猫jpg.


    【啊啊啊，大秦子你发了别人家六张美图，不知道发自己一张！】


    【是在暗示我们爬墙吗，有一张自拍也好。小人哭唧唧jpg.】


    【说雨露均沾吧，他拍摄的剧组环境是一杯喝完的咖啡、桌上的一支笔和窗外的树枝，但他发了六张乔辰聿，六张！！！】


    【看到照片的瞬间，差点怀疑自己梦游进错了账号。】


    ……


    鱼粉们闻讯赶来。


    【谢谢秦路慷慨的馈赠！秦路小哥哥真是大大大大的好人，高大威猛的帅哥。以后请多发，我往死里夸。】


    【呜呜呜，终于吃上了饭，辰聿不搭理我们好久了。】


    【是稀有的真人辰聿啊啊啊，不隔着角色，生动真实的辰聿。】


    【睡起来好乖的宝宝，是那种纯纯的美帅，冷白皮果然是最顶的肤色。】


    【大家都去看第四张第五张！尤其半睁着眼的那张！！沉鱼不笑的时候，好有压迫感，带着倦意半阖眼睑看过来时，好TM带劲。】


    【都好都好，不一样的好，有饭我就快乐。】


    【感谢秦路手不抖的拍出如此震撼的绝美照，换我这个没出息的，手机怕是要掉地上。】


    【珍惜的看着照片，这是珍贵的生活照啊，大哭jpg.】


    秦路的粉丝们：“……”


    怨念瞬间消散。


    看着好可怜的样子。


    像一群被饿坏的可怜孩子，终于在别家捡到一顿饭。


    【让让她们吧，路路偶尔一回不发自己，可以忍受。】


    【可怜见的，都想让大秦子帮忙多拍几张了。鱼粉也会夸，净挑我们秦路爱听的说。】


    【听说乔辰聿家一贯的饥饿营销，只有饥饿饥饿饥饿，没有营销。】


    【笑吐了，哥，我们大度，多给乔家粉丝做几回饭。】


    秦路的粉丝纷纷怜爱。


    不像自家，偶像有点网上时间，都用在和粉丝互动上。


    圈内的营业标杆。


    不仅本人积极营业，工作室最大的作用竟然是产粮，艺术生活照出圈的好，生活vlog也不错。


    因此，工作室的能力再差，粉丝也不会过于苛责。


    其他方面差点就差点，秦粉们每次看到美照和美美的vlog，都会原谅一回工作室的办事能力。


    秦路翻看着评论，看到感谢手不抖的评论，心想他都习惯了。


    顶着乔辰聿清冷的隔离型气质交朋友，没点能力哪能行。


    再者，戏外再如何，哪比得上戏内压迫感强，演的像是S级觉醒者真的站在面前。


    顶着这样的压力演戏，心理素质被锻炼的杠杠的。


    秦路以前便知道乔辰聿的演技好，真合作，有了直观的感受，才知道以前是他小看了乔辰聿的天赋。


    这部剧开始，乔辰聿成长到了他看不透的阶段。


    演技满分一百分试卷，他打一百零一，多一分是太真实带来的冲击感给的。


    以往秦路自以为演戏天赋好，看到乔辰聿，才知道什么叫人外有天，他是人的天赋，乔辰聿是天的天赋。


    无论是从演戏时间和经验算，他都该是占优势的那个，结果乔辰聿灵魂出演，简直是鬼上身式演技，秦路甚至拿乔辰聿当仿演对象，偶尔会模仿乔辰聿的演绎。


    不止他，卢卡导演时常被乔辰聿饰演的顾凯凯，刺激的直拍大腿，痴迷的盯着镜头呢喃选对了人。


    秦路盯着乔辰聿打量，寻思妖孽演技是怎么来的。


    视线的存在感太强，乔辰聿再次睁开眼，看到了直勾勾盯着他的秦路。


    “又怎么了。”


    “说！”秦路扑到乔辰聿旁边的椅子上，坐下质问，“你是不是神仙下凡，自带灵慧。”


    身边有个过于活泼跳跃的人怎么办。


    乔辰聿心里直叹气，“自带灵慧，那是适合出家和佛法有缘的人。”


    或许是明白自己在打扰乔辰聿休息，秦路道：“辰聿，是你睡眠质量不行，盯一会儿就醒。”


    乔辰聿不置可否，某种程度来说，秦路说的不算错，但秦路的视线既故意又时间久，不在乔辰聿可忽略范围内。


    换个不带目的性的视线，他也能睡着。


    这人相处久了，有点烦。


    乔辰聿心想。


    **


    盛世倾城的主题曲，由全景声环绕系统的扬声器传出，音符们在偌大的影音房流淌，声音立体动听，引人入神。


    方祈月陷在真皮沙发里，陶醉的看着投影屏幕上的剪辑视频。


    200寸激光投影电视，画质清晰，将谢无墨的脸无限放大，仿佛能看到脸上的每一个毛孔。


    闲来看了一部电视剧，方祈月迷上剧里的男主，对饰演男主的乔辰聿爱屋及乌，喜欢的紧。


    和以往浅薄的把玩一段时间，就能丢弃的喜欢不同，方祈月觉得自己陷进去了，无论是脸还是气质，乔辰聿的每个点都深深契合她的喜好。


    乔辰聿饰演的所有剧，方祈月全部补完，甚至反复重刷。


    狂补粉丝剪辑的视频。


    看得多了，这份喜欢不仅没有变淡，反而越发浓厚。


    但方祈月没有入粉丝群，追星是她不屑于做的事。


    以她的身价地位，喜欢哪个明星，随意吩咐两句就能轻松见到，何必放低姿态。


    播放完剪辑视频，方祈月意犹未尽。


    暂停播放，方祈月拿起身边的小尺寸平板，指尖滑动屏幕，点开黄红色软件，查看是否有新物料。


    九宫格热度不低，加之大数据推荐，她很快刷到秦路发的生活照。


    坐起身，方祈月调整了一下靠垫的位置，将照片投影到大屏幕。


    “又在看小明星？”讨厌的声音响起，方祈月的联姻老公柳格走进来，身后跟着瑟缩的佣人，低着头不敢看她。


    看到屏幕的照片，柳格语气轻佻，“这次这个不错，合我胃口。”


    方祈月忍着恶心，“说过多少次，进房间提前敲门，你懒得动手，佣人也全死光了？”


    她独处的时间，不喜欢任何人打扰，有外人突兀的闯进来，更惹她讨厌。


    豪门联姻，利益结合，方祈月和柳格感情基础为零。


    在方祈月这里，柳格属于绝对的外人。


    两人默认各玩各的，互不打扰。


    因柳家比方家势大，方祈月是偏弱势的那方，纵使不喜柳格的行事，也要多番忍耐。


    可这番入侵她私人空间、反复踩她底线的行为，让方祈月忍不住发出警告。


    “这是我家”，柳格一屁股坐到沙发上，“我哪不能随意进，你嫁过来倒好，想给我立规矩，门外还派佣人守着，防谁呢你。”


    说着一把抱住方祈月，“我不喜欢你，才纵着你有随便玩的资格。你方家在我柳家面前，不过是上赶着合作的下位家族，别把自己太当回事。”


    方祈月垂眸，看似低头，实则心里讥讽柳格是没见识的暴发户。


    论家族底蕴，柳家远比不上方家，能起势飞起来，全靠柳家祖坟冒青烟，家里出了一位S级觉醒者。


    也只出了这么一位有能耐的人物。


    不争气的后辈靠长辈庇荫发家，养出一大家子烂人。


    那位S级觉醒者还活着，却被不成器子孙们气的直接住在外省的养老庄园，不愿回来。


    到了柳格这一代，更不成器。


    平时玩的花，男女通吃，娶她，不过是摆在明面上好看。


    方祈月自知不是什么好人，和丈夫比，还是小巫见大巫，比不得柳格变态恶心。


    见方祈月低头，柳格打一棒子给一颗甜枣，“你乖乖做好柳太太，小事上我不管你。”


    “我会的”，方祈月低声回道。


    满意于方祈月的顺服，柳格开始说正事，“项冠结婚，你备好礼物，那天规模不小，圈子里有名有姓的人都会去，应该会有特事局那边的关系，记得多与人交好。”


    方祈月问道：“新娘是哪边的”。


    “不知道”，柳格道：“叫黄黛，没听说过，项冠宝贝似的，捂的死紧。”


    “有可能是特事局的人”，方祈月思索着回道。


    柳格是那位S级觉醒者的孙子，嫡亲血脉的关系，按理来说应该和特事局关系很近，最起码应该和后勤关系很近，结果只知道一个项冠，还是后勤的人出手，柳家分析出来的结果。


    项冠的真实身份，柳家是不知道的，只猜测在总局地位很高。


    这固然有老爷子曾常在外地分局任职的关系，最重要的还是老爷子的态度，彻底失望后，说不见一面都不见。


    但留下的大笔钱财产业，足够柳家不成器的子孙挥霍的。


    哪怕项冠不是觉醒者，靠着总局的关系，方祈月也不认为项冠会娶一个普通女孩，不是商业圈，那只能出自特事局了。


    柳格显然也这样认为，“那天放聪明点儿，找准人拉拢，觉醒者衣着简单，用料差不了。有时间多看看本市出名的觉醒者资料，万一碰上，就是撞大运。”


    说是这样说，柳格却不认为真能碰到。


    亲爸下达的死命令不能不听，吩咐方祈月来记，既不用浪费精力看资料，又不算违背命令，一举两得。


    要不是老不死的联系不上，他们何苦汲汲营营找其他靠山，柳格暗恨老家伙狠心。


    “我这就去书房找资料”，方祈月借口退出柳格的怀抱，起身离开，却被拽住手腕。


    不解的转身。


    却见柳格脸上挂着轻浮色气的笑，指着大屏幕，“这人是谁”。


    方祈月面无表情道：“他有背景，你动不了。”


    “真喜欢上了？”柳格拽着方祈月，丢到沙发上，“什么背景我不能动，带回来我们一起玩，我不介意。”


    “他是项冠力捧的艺人”，转过身的方祈月露出不屑的笑，真敢动就去，她不是没动过心思，斟酌利弊，觉得没必要得罪项冠，才打消了心思。


    否则怎么会待在影音室里刷视频。


    废物老公真能将人带回来，她坐享其成也不是不可以。


    **


    #今日份的剧组工作日常九宫格#在两家粉丝的助力下，被送上热搜。


    加上刚结束的深夜网络大战，乔辰聿的存在感很强。


    一搜帖子，悄然在某论坛盖起大楼。


    0000：


    ╚扒一扒不得不服的概念神。╗


    0001：


    ╚楼主看过乔辰聿出道后的战绩，再多的不信服也得被掐灭，乔辰聿指定是有点东西在身上，暂时封他为“有灾必有外力挡”概念神吧。╗


    0002：


    ╚我研究过，第一回真是对方的问题，狗胆包天的敢买水军在主神直播间闹笑话，活该被灭，以后就一发不可收拾。


    要怪就怪某位被封禁艺人开了个坏头。╗


    0003：


    ╚每回乔辰聿有被大黑的苗头，总有天降神兵帮忙。╗


    0004：


    ╚还有人不知道乔辰聿是皇族吗，出道受盛皇娱乐保驾护航，背后资本插手平乱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0005：


    ╚别开玩笑了，资本指使的动特事局？╗


    0006：


    ╚特事局肯定是意外。不可否认的是，乔辰聿是有点运气在身上，加上是皇族，有资本出手，立出一个概念神人设小菜一碟，都是资本的小把戏，别太当真。╗


    0007：


    ╚不作妖不过度消费粉丝的皇族，演技还好，管他背后有没有人，比资本家的丑孩子强多了。╗


    0008：


    ╚就是资本家捧人将娱乐圈风气捧差的，管他演技好不好，所有皇族都值得批判，他们抢夺普通演员的资源，挤压普通演员的生存空间，怎么不该骂。╗


    0009：


    ╚有点儿愤世嫉俗哈，你看不惯皇族，先将没实力白占演员位置的那些骂下去再说，朝着好的使什么劲。


    说运气好好像也不成立，三次被拉进游戏场，场场是绝杀的无限场，要不是有点功夫在身上，早寄了。╗


    0010：


    ╚能出得来就是运气好。不觉得乔演技多好，或许不错，夸的太过了，还不准说。╗


    0011：


    ╚新人演员有神格的少见，乔辰聿算一个，之所以不准骂演技，是因为观众都有眼睛，分辨得出好坏。╗


    0012：


    ╚娱乐圈的环境，我不看好乔辰聿的神格。


    百家粉的怨念积压久了，找到机会就会蜂拥而上。


    现在站的多高，以后跌落时就摔的多惨。


    圈内也不允许这样独特的流量好过。╗


    0013：


    ╚除去环境原因，乔辰聿得罪过不少家的粉丝，光这些联合起来，就有的闹，差的是一个机会。╗


    0014：


    ╚乔辰聿也得给这个机会，神格稳固最大的原因，难道不是乔辰聿窝着不出来。狗仔那边的收获还不如代拍，想挖黑料，难如登天。╗


    0015：


    ╚聊的是概念神的事，不要跑题啊大家。


    我还是觉得蹊跷，一而再再而三的惊动特事局、检察局等正经官方，每次看着有理有据，更像借着由头特意出来帮乔辰聿。


    我怀疑乔辰聿有特事局的背景。╗


    0016：


    ╚我也怀疑。一直不敢说，你们没发现，乔辰聿身上很有上位者的气质吗，融到骨子里，不锋锐的那种温润型上位者。╗


    0017:


    ╚有，某一瞬间给我的压迫感很足，这是普通演员没有的。╗


    0018：


    ╚哈哈哈哈，越说越玄乎了，是招来粉丝了吧。


    可能有特事局背景我信，特事局借着由头帮乔辰聿，出来搞笑的吧哈哈。


    谁能，不，是谁敢指使退休前辈们大晚上出来站街。╗


    0019：


    ╚我是鱼粉，首先谢谢高看辰聿的背景，但不要害乔辰聿啊啊啊！╗


    0020:


    ╚不要害辰聿+1，担不起这么高的后台，我家就是运气好啦。╗


    ……


    楼层越盖越高，蹊跷的猜测成了后楼的笑话，赶来的粉丝也劝不要过度揣测。


    吉迎放下手机，不再看楼里的后续。


    她是肯定猜测的人之一。


    家里世代从政，是底蕴深厚的世家大族，家里老一辈有久居高位者。


    长期环境的浸染加之她本人的感知敏感，往往能一眼看透伪装。


    乔辰聿给她的感觉很不一般。


    不是传统的压迫，是气质本身自带，连角色也跟着受影响。


    巫星晖眼神转变时的黑化疯魔，师尊孤高清冷的不似凡人，谢无墨挑战皇权时压的全场黯淡无光……


    乔辰聿演绎出的气质和感觉都不一样，却无一例外，都带着让人不敢直视的锋锐气场。


    观众说乔辰聿的演技好，赋予了角色高光，吉迎却更倾向于，是演员本身自带的东西，融合进了角色。


    她看过演技好的演员诠释位高权重者，或许威严有压迫感，但装出来的花架子，和真的终究有所不同。


    演员不可能完全演绎另一个人。


    再好的演技，总会带点自己的特点，吉迎有所怀疑后，将乔辰聿的角色全部深入研究过。


    乔辰聿的演技是好，却没有好到没有完美无瑕的地步。


    比之老戏骨还差点。


    高光，更多是演员本身的魅力赋予的角色魅力。


    这就很可怕了。


    吉迎深觉乔辰聿不简单，见有人和她想法类似，顺势出来支持，奈何无人相信。


    不再关注帖子的吉迎不知道，帖子后续又闹过一回。


    楼盖到一千多层，零散还有人嘲笑15楼，甚至15楼得到别称“蹊跷哥”。


    1312：


    ╚众人皆醉我独醒，看着吧，乔辰聿绝对不简单，以后要是有大黑，黑他的绝对要翻一回大的。╗


    1313：


    ╚哟哟哟，“蹊跷哥”又出来啦，能翻多大，将天翻过来？狗子哈哈大笑jpg.╗


    1314：


    ╚抢到好楼，求婚借个吉祥楼。╗


    1315：


    ╚要是翻个大的，我直播吃屎。╗


    1316：


    ╚赌的看似很大，实则耍流氓，这老土的赌博方式输过多少嘴硬的人，没见着有人真吃。╗


    1317：


    ╚换个能实现的，谁输了谁直播跳妖娆钢管脱衣舞，要风骚的。小人露出奸诈的笑jpg.╗


    1318：


    ╚就这个赌注，“蹊跷哥”敢不敢赌？╗


    1319：


    ╚有什么不敢的，已截屏发到网上做证据，有本事你也发。╗


    ……


    一场不怎么起眼的赌局在楼里诞生，网友们更多的是关注概念神的神奇，对“蹊跷哥”的猜测嗤之以鼻。


    哪怕“蹊跷哥”赢了赌注，大家也不会将“蹊跷哥”的话当真。


    没人请的动一群退休前辈半夜出来帮忙，像是一座最强有力的大山，让网友们没有任何动摇的，将其定性为意外。


    **


    特事总局


    项冠一直陪着黄黛。


    时间一分一秒临近，黄黛的情绪越发不安，知道该怎么选，但她做不到淡然面对。


    没了异能，她再没有力量和诡异、和枭组织成员对抗。


    黄黛难以接受。


    知道命运是一回事，真正面对是另一回事。面临残酷的现实，心理准备做的再多再好，也可能在某个瞬间土崩瓦解。


    等待的每一秒都是煎熬，甚至想逃离，项冠的陪伴，偶尔会化作囚困住她的枷锁，让黄黛心生抵触。


    黄黛对项冠生出过很多次抵触。


    抵触他踏入她的世界，抵触他过于强势的拉拽，抵触声量过大的爱……


    在抵触里，黄黛一次次容忍，一步步纵容，像向往着光的飞蛾，不在乎火的炙热。


    黄黛早学会了忍耐抵触，面上看不出异样，内心剧烈挣扎。


    项冠在她面前跑来跑去，一会收拾收拾病床，一会泡杯热牛奶递给她喝。


    总能找到忙碌的活计。


    手上忙着，嘴上也不闲着。


    黄黛捧着牛奶，时不时喝一口，听项冠絮叨操办婚礼的琐事，每次想逃离的情绪高涨时，都会在项冠的絮叨里逐渐平缓，如此往复。


    项冠真是她的克星，黄黛如是想到。


    午餐是在治疗楼的食堂吃的。


    食堂有专门配备的送餐人员，一键送达，也可以选择到食堂吃。


    项冠对这里的印象很不好。


    幼时留下的模糊记忆，每回跟着妈妈来这里，见到的都是躺在病床上的父亲。在食堂短暂的用餐时间里，他看到不同餐桌上的家属们，借着这点时间宣泄崩溃的情绪。


    长大后的项冠明白，不能在伤者面前脆弱，就只能在病房以外的各个角落脆弱。


    后来父亲很少再受伤，项冠也很少再来，见到熟悉的餐厅，难免被回忆烦扰。


    项冠没有生在一个平稳时期。


    听闻那时正值断代期，高端战力觉醒者青黄不接，老一辈力有不逮，新的一辈没有成长起来。


    现在有名的支撑总局的诸如华羽、郭苏等S级觉醒者，都没有到达S级的门槛。


    苦苦支撑之际，诞生了一位前所未有的治愈系天才觉醒者——池宿。


    池宿不是突然冒出头的，他和当时的上一任主位时泉，是最出名的文武搭档。


    治愈系觉醒者很少和谁组成搭档，偏偏这两兄弟感情极好，时泉又在同代的觉醒者里太过耀眼，局里没找到合适的搭档相配，两人从少数人认定的口头搭档，逐渐被认可成真正的搭档。


    这一对特殊的文武搭档，一步步成为局里的支撑，支撑着特事总局，度过最难熬的时期。


    当时这两个名字很耀眼。


    项经武这等沉默寡言的人，都在家里说过庆幸有这两位。


    项冠奇怪过，为什么是文武搭档，文代表的是谋略方面，用在治疗师身上并不贴切，是项经武告诉他，池宿少时的愿望是做指挥官。


    一文一武，是两个少年的约定。


    武有时泉主战。


    文有池治疗师，是觉醒者们的底气。


    总局的觉醒者们称：有池治疗师在，相当于多了不知道多少条命。


    足以见得池宿带来的安全感有多足。


    如黄黛这般灵核碎裂到无法修补的重伤，早前根本没有救治的办法，也只有在池宿这里，才能延缓反噬，得以续命。


    想到这里，项冠不禁伤感。


    文武搭档只剩文，特事局曾在时主位手里从动荡到平稳，宿命轮回，到新一任主位手里也是如此。


    主神从不会让人类安稳太久。


    明明迎来天才辈出的时期，麻烦也随之更大，要面临的压力远比以往更甚。


    项冠甚至怀疑主神有检测程序，能检测到特事局的力量强弱，根据检测结果，为人类设置灾难，主神则端坐高台，如高高在上的看客，以戏耍人类为乐。


    他为自己荒诞的想象感到好笑的同时，又因这个惊悚的想法不寒而栗。


    想这么多做什么，项冠笑自己杞人忧天。


    拿着打好饭的餐盘，回到座位，项冠重新扬起笑脸。


    面对黄黛，他向来专心，不会让其他想法占据脑海。


    “特事局的食堂，大厨们的手艺个顶个的绝，我记挂过很多回，外面的餐厅都做不出这个味道……”


    听着项冠的话，黄黛时不时的给一个眼神、一个动作或者一个气音的回应，她静静地看着充满活力的人，汲取活着的温暖。


    有项冠在，她的世界永远不会安静。


    **


    下午，洪雪回到特事局，去和池宿汇合，商讨救治方案。


    面对池宿这般治愈系断层实力的大前辈，洪雪压力很大，以她的资历，若不是药剂的研发者，怎么可能有和池宿合作治疗的机会。


    “放轻松，不用紧张。”看出洪雪的压力，池宿笑着安抚，“我们见过这么多回，用平常心对待就成。你制作出了我没有制作出来的药剂，在这方面，你比我强，要紧张合该是我紧张才对。”


    听到最后一句，洪雪被逗笑，“池前辈说这些，可折煞我了。”


    池宿摆手，“我是辰聿的叔叔，你是辰聿的好朋友，都是实在关系，叫我一声池叔就好。”


    洪雪叫了一声池叔，两人进入正题，交流治疗过程。


    有药剂，辅助并不难。


    不过十几分钟，两人就结束交流，相携前往治疗室。


    项冠和黄黛早等在里面。


    治疗室的门开着，等待治疗师的到来。


    听到脚步声，两人齐齐往门外看去。


    “洪助理”，项冠看到来人，讶异道。


    他在乔辰聿身边见过洪雪很多次，却没在特事局见过。


    “我差点忘了”，池宿道：“辰聿在你的公司，洪雪又一直跟着辰聿，你们应该很熟悉，她就是研究出新药剂的洪雪治疗师，也是巧了不是。”


    “是巧，听到姓，我就该想到的。”喃喃着，项冠语气郑重，“谢谢您，洪雪治疗师。”


    换了地方，不同的身份，项冠有种不真实感。


    托他爸的福，常人想见难以见到的人物，他都能见到，甚至能交上朋友。


    他的人生经历说出去，也足够不凡了。


    **


    爱吃的秦路拍吃饭的戏，都没有高兴的意思。


    天冷时或许有好吃的菜，天热时，一桌的雷，不小心就吃到纯天然发酵的酸坏味道。


    秦路端起盘子，凑到鼻子前挨个仔细嗅闻，边闻边和乔辰聿汇报。


    “辰聿，这个能吃，一会儿吃这个。”


    “妈呀，鱼有味道了，辰聿你千万别夹。”


    ……


    “好、知道了”的回答着，乔辰聿默默记下。


    “卢导，一定要这么精致吗，送到会议室的午餐，需要有饭后水果？”指着切块的水果大拼盘，秦路丧丧的说，“这个味道最大，吃一口堪比天然泻药吧。”


    摆盘倒是好看，且水果种类丰富。


    可惜中看不中吃。


    卢卡没说话，毒唯头子韩熏先跳出来了，“当然要精致，觉醒者们时间紧、任务重，不吃好点儿补充营养，怎么有力气对抗诡异、对付枭组织。”


    卢卡赞赏的点头，表示就是这个意思。


    反驳不了，秦路弱弱的问，“那我们可以不吃吗？”


    菜可以挑拣着能吃的吃，水果就这么一大盘，是强制性食物就完了。


    卢卡又开始喊道具。


    道具小刘解释道：“我们特意留了干净的空隙，一会儿现切几块苹果和橙子放到那，演员们象征性的插着吃，做样子。”


    秦路扶额，也不是不行。


    乔辰聿就没有秦路这方面的困扰了。


    他饰演的角色顾凯凯，挑食按大种类来，讨厌所有水果。


    凡和水果沾边的，全部开除食谱。


    连蔬菜水果界限不分明的西红柿也不例外。


    这应该属于心理问题，据说和童年经历有关，但顾凯凯的原型不愿和任何人提起，剧本写实，也将其当做顾凯凯无法宣之于口的秘密。


    当剧组的大家讨论着吃饭戏该怎么拍时，乔辰聿和黎瑞的眼前，骤然出现另一个空间的景象。


    乔辰聿：“……”


    有点儿突然了。


    他看向黎瑞，眼神询问：“不提前告诉我一声？”


    黎瑞做小幅度摊手的动作，眼神回道：“我也没得到通知”。


    编外成员没人权啊，黎瑞觉得他比乔辰聿委屈，他好歹算“灭鸦”计划中的一员，结果比乔辰聿知道的多不了多少。


    空间呈现的景象，两人都很熟悉，是总局的训练室。


    图景中是八间训练室拼接到一起，每间训练室都有不同的人。


    “这里是灭鸦团队首次全员视频群聊，我是乌玫，此次连接的发起人。”其中一间训练室，乌玫面带微笑，没有张嘴，声音却传到了所有人的耳边，“在此提醒大家，尽量少说话，小声的说，会非常吵。”


    一百来号人，一人说一句，可以想象会有多乱。


    但作为乌玫建立的独立幻境空间，众人用的是意念交流。


    既可以将“声音”控制范围，使声音传播到指定的区域。


    也因异能连接，区域外的人想听，意念一动，就可以听到任何区域的声音。


    相当于一个随意交流但不会吵到别人的大型空间。


    S级觉醒者们有基础精神力，一心几用不在话下，但也要熟悉连接异能，保证在使用时不出错。


    不同的训练室传来小声的讨论。


    “早听闻千里异能的奇妙，还是真实感受来的有趣。”


    “隔空拼接场景，好像视频剪辑拼块。”


    “和投影仪投影原理有点儿相似，用异能连接投影所在场景。”


    ……


    乔辰聿控制着异能线，意念所到之处，听得到所有区域的声音。


    黎瑞用意念问，“辰聿，是不是挺神奇？”


    他体验过三人版异能视频，早感叹过。


    乔辰聿用意念回道：“是很神奇”。


    他的脑中跳出一个词：分享式异能。


    只要连接异能线的人不主动切断，乌玫能做到的他都可以，甚至利用异能连接，完成空间位置跳跃。


    换个心思不正的人，反控背刺，一刺一个准。


    异能不错，就是安全系数有点低。


    好在，能达到反控条件的觉醒者很少。


    原来总局那出大戏的原因在这儿，乔辰聿无辜的想，这可不是他主动研究出来的。


    大费周章演戏的时景逸，不知道仅仅一次连接，就让乔辰聿发现了千里异能的隐秘，否则也不会这么轻易地将人拉进来。


    第99章  好似传染


    江凌更好奇和训练室场景们格格不入的剧组场景, “走”过来打量的同时，提高声量狐疑的问道：“玫姐，你连接错地方了吗, 出来一个奇怪的区域。”


    边“喊”着, 江凌边围着黎瑞转了半圈, 看了一眼运转的摄像机。


    接着扫到桌上的菜, 停住目光, 低声喃喃：“这菜看着……像坏掉的。”


    被近距离绕半圈的黎瑞：“……前辈, 没出错, 我是编外机动成员。”


    江凌受惊般的往后一跳，“你, 你能看到啊。”


    黎瑞提醒, “前辈, 通过异能连接线，你应该能感知到我的存在。”


    “我知道，一时间没想起来用。”江凌不满道：“不要叫我前辈, 我今年刚三十出头，都把我叫老了。”


    乌玫道：“小江凌，正视你三十六岁的年纪，黎瑞比你小，叫你声前辈再适合不过。”


    “那也不行”，江凌坚持道：“我叫江凌，直接叫我名字, 不准加类似哥、前辈等一切把我叫大的后缀……”


    “咦~？”感受着异能连接，江凌看向乔辰聿, “还有一位编外成员？”


    “刚才我就想问，你们这是在哪, 这么多人，吵吵嚷嚷的。看着地方，像几十年前的老特事局，难不成S市还有用老建筑的分局，不能啊，我记得咱特事局没穷过啊。”


    “要不是相信科学，刚刚我差点儿以为玫姐的异能大劈叉，穿越时空连接到了几十年前。”


    “还有这摄像机是怎么回事，后勤部又有新花样？”


    乌玫隔空瞪向江凌，“我哪来那么大能力，你真敢想。”


    “也只有你面前的黎瑞，是随机可能加入的编外成员，另一位不参与我们的计划。”


    “这是一位话多的队长。”在江凌机关枪似的说话间隙，乔辰聿和黎瑞对视一眼，从双方的眼睛里读取到同样的信息。


    待乌玫说完，乔辰聿为江凌答惑道：“我们在西南分局旧址拍戏。”


    其他小队早就注意到全然不同的布景，只不过大家没有江凌的好奇心，也自觉的没有多问。见有“出头鸟”，或多或少将关注投注在剧组方向。


    拍戏？拍什么戏？


    特事局发展出新业务了？


    不参与计划不是谁都不让知道吗？


    满脑袋问号的江凌，突然脑中灵光一闪，“我靠”脱口而出。


    他看向乌玫。


    一双眼里闪烁着“你把主位拉进来了？！”的疑惑加震惊。


    乌玫隔空送给江凌一个白眼。


    这个不着调的。


    看看全场这么多人，谁乱跑乱问了。


    江凌默默退后。


    他再不着调，也不愿意在主位面前不着调。


    平稳的后退几步后，火速回到队伍所在的训练室区域。


    眼睛又不是看不清，摸不着碰不到的幻影，远观近看能得到的信息相同，非得凑到跟前犯贱。


    虽然他不稳重是公认的，性格如此，很难改。


    但他不想在主位面前不稳重啊！


    江凌心中默默祈祷主位有轻度脸盲，见一次面记不住他的脸，但只能是不影响正常生活的轻度，不能再严重了。


    初印象很重要的，江凌在心中悲鸣。


    是他大意，怎么没想过主位会在连接人里，这又不是很难想到点。


    乔辰聿：“……”


    下意识微微抬起的手放回原处。


    他真没这么吓人。


    黎瑞没忍住笑，江凌前后判若两人，发小像洪水猛兽，给人吓得“嗖”的躲回人群。


    为了这个笑在片场不显得有病，黎瑞拿手机做遮掩，表面看着他是在手机上看到了好笑的事，实则屏幕都是黑的。


    乔辰聿拿手机做掩饰，回以同样的笑。


    只见伊胜一脸莫名，看向黎瑞的眼神逐渐疑惑，带上忧心。


    以他的角度，看得见黎瑞的手机屏，也发现了黎瑞笑的没有理由。


    “黎瑞，你没事吧。”伊胜面色担忧，“压力大的话，我帮你找心理医生疏解。”


    近来枭组织闹出的烦心事多，他都替特事局犯愁，何况是身在其位的黎瑞，相处这么久，他从没见过黎瑞有莫名发笑的习惯。


    多思多虑的伊胜忍不住多想。


    黎瑞对伊胜不设防，装样子的时候，自然而然的遗漏了身边人，尴尬的笑着说，“没事，想起高兴的事。”


    见伊胜表情没有松动，明显不信的样子，补充道：“是为上午洪雪新药剂的事高兴”。


    “原来如此”，伊胜松了口气，差点忘了这茬。


    “咱以后少想点”，黎瑞头疼道：“担心这操心那，比古时候忧国忧民的大官操心的还多，小心老的快。”


    伊胜没有回话，他做的就是操心的工作。


    **


    托“出头鸟”的福，关注剧组区域的众人印证了心中猜想。


    这是绝密任务，哪会连接多余的外人。


    总局做事再不缜密，也绝不可能犯如此低级的错误。


    各地威名赫赫，守卫一方的S级强者见到主位，心绪亦是难免波动，但到底经历的多，稳得住，面上表情控住得不错。


    偶尔有小眼神撇过去，也矜持的很快移走。


    除了连接，这场全员拉练还要进行转换空间位置练习，为此各小队特意待在不同区域的训练室。


    “辰聿哥在剧组，我们是不是……”白信边给时景逸使眼色，边道：“不打扰辰聿哥拍戏了。”


    “不打扰”，乔辰聿用意念，将声音传到白信所在的区域，“我们看到的彼此是幻象投影，同样的原理，乌玫前辈在转换我和黎瑞的位置时，做出我是黎瑞、黎瑞是我的假象，再将我们换回来……”


    产生的异能波动，隐瞒不了觉醒者，普通人还是很难察觉的。


    乌玫眼前一亮，“应该可以”。


    “乌玫前辈大胆试”，黎瑞自信道：“这么近的距离，出错了，我的速度来得及挽救。”


    只要瞬移速度够快，就没人发现得了他和乔辰聿互换过位置。


    时景逸神色自然，“那就先让辰聿试试”。


    于是，在剧组众目睽睽下，站在桌前的乔辰聿，和走到门外站定的黎瑞悄然换了位置，又悄然换了回去。


    “成功了”，乌玫笑道，再次操控黎瑞，将他从门边拽到乔辰聿身边。


    连接线的作用，既可以换位置，也可以将一方移到另一方身边。


    第一次被别人控制着瞬移，乔辰聿感觉有些奇妙，像被拉扯着线的风筝，被异能线扯着跨越空间。


    “准备开拍吃饭的戏，演员到各自的位置准备好。”没察觉到丝毫异样的卢卡喊道。


    “试验结束，你专心拍戏。”


    乌玫话音刚落，两人眼前不该存在的场景尽数消散。


    **


    白信竖起大拇指，“乌前辈，速度够快。”


    “白信，你刚才表现的太明显了。”时景逸想起白信挤眉弄眼的表情，是个人都能发现不对。


    “戏演过去了就忘，不要老是想着这事。”过来人的乌玫道：“越在意越容易暴露，时首席是顺着异能线输送异能发现的问题，主位不往这方面研究，不会发现的。”


    “我知道了，以前没干过这事，心虚。”白信摸着头道。


    他以前闯的祸多，那都是敢作敢当，哪骗过人。


    “没事”，时景逸安慰，“辰聿想做的事，我们拦不住，他答应的事做不到，我也没办法。”


    这话，听得一老一少浑身一冷。


    两人默契的对视一眼。


    没办法这三个字听着是放弃的意思，那语气落在耳中，凉飕飕的，莫名的幽怨。


    “咳~”乌玫道：“我们继续，继续。不说让人不高兴的。”


    哥哥弟弟的事，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她这个老人家可不掺和。


    **


    黎瑞熟练的连接单线，“我们被踢出群聊了”。


    乔辰聿坐到椅子上，无情的掐断连接，距离这么近属实是黎瑞多此一举了。


    卢卡还在强调拍摄细节，“觉醒者消耗的多，食量大，大多吃饭速度快。都大口吃，我们争取一次成功，这拍法经不住反复来。”


    “明白~~”


    大家回答的一脸苦相。


    “像黎瑞哥那样”，秦路突然道：“黎助理吃饭风卷残云的，值得借鉴。”


    黎瑞讪讪的笑道：“我从小吃饭快，感觉更香。”


    “有参考就行”，卢卡手拿剧本，已经走到摄像机前，“准备好，开始！”


    六人围桌而坐，在导演喊准备时进入状态，随着开拍，扫荡眼前的食物。


    小队成员们饿的不轻。


    简岫饰演的奚松年纪小，饿的眼冒绿光，率先向米饭发起进攻。


    米饭是好的，可以放心吃。


    一口下去，铲车似的，海碗里的米饭肉眼可见的减少。


    韩熏不遑多让，拿大勺盛一勺汤胡乱拌一拌，喝饭似的往嘴里扒拉，扒拉几口夹一筷子菜，埋头苦吃。


    秦路饰演的S级觉醒者前辈，单独讲戏时，导演的要求是快而优雅，不能在小队面前“掉价”，饰演难度更高。


    ……


    和一众点了加速键的人不同，乔辰聿的速度相对慢了一些。


    他饰演的顾凯凯，除了将水果全员开除可食用菜单，肉和菜能吃的种类也不多。


    挑食挑的队员们担心营养不良的程度。


    乔辰聿眼睁睁看着，秦路将筷子伸向……他说过味道大的菜，还不能阻止。


    “咔——”卢卡喊道。


    众人瘫倒在椅子上。


    韩熏拿纸巾擦拭着额头上的汗，“吃饭跟打了一架似的，觉醒者们真不容易，吃饭都因为要补充更多的能量，比常人吃的多。”


    对自家的资深毒唯艺人，助理向来顺着说，“是啊，不容易。”


    韩熏：“我听说汤泡饭对身体不好……”


    “韩姐”，助理秒懂韩熏的意思，抢答道：“觉醒者寒暑不侵、身强体壮，小小汤泡饭，消化得了。”


    秦路瘫坐在椅子上，小口的喝矿泉水顺饭，没吃过这么快，噎得难受。


    “yue~”，顺着顺着，秦路干呕一声，手上拿纸巾快速捂住嘴。


    看回放的卢卡关心道：“感觉如何，吃伤了？”


    秦路摆摆手，擦完嘴道：“没事，刚刚慌不择路，不小心夹了一筷子酸了的菜，脑中回想起那个味道来，一时没忍住。”


    开拍前，他在脑海里默念过哪道菜能吃，结果记混了，一口下去差点给他送走。


    还好他对自己的记忆力没信心，有心理准备，表情不变的顺着演下来。


    “yue~”好似传染，简岫跟着干呕，边喝水边痛苦的说，“我嗅觉好，不吃也闻得到。”


    “你们别这样”，原本状态还好的韩熏，脸色也不好了，一阵阵的犯恶心，她单纯吃的太多，撑得难受，这种情况最容易被影响。


    紧急时刻，乔辰聿丢出几包酸杏，扔到桌子上，“快吃两块压一压，清清口。”


    “谢谢”，秦路感动的摸过一包，快速撕开包装。


    酸杏入口的瞬间，清香酸甜的爽口味道，让秦路重新活过来，边嚼边问，“哪来的”。


    “不客气”，乔辰聿回道：“上午点的那家奶茶店赠送的小零食，我放着没吃。”


    简岫奇怪，拿起酸杏包装看了看，“奶茶店还送这？”


    “谁知道”，乔辰聿笑着说，“可能是你们运气好，店家专门赠送来救你们大命的。”


    简岫道：“挺有用的”。


    酷络洣


    卢卡松了口气，差点儿以为要拍不下去了。


    见吃过酸杏状态好了许多的演员们，保险起见，问了一句，“吃水果的戏能不能继续拍”。


    除乔辰聿外的众演员：“……”


    秦路露出故作坚强的虚弱笑容，“能拍”。


    ……


    一天的戏，在众演员被折腾的精疲力尽中结束，说再见的声音都有气无力。


    乔辰聿因挑食侥幸逃脱，收获一波羡慕的眼神。


    第100章  首位“受害人”


    新药剂很成功。


    上午来时, 黄黛弱柳扶风，像是随时会被风吹走，一碰就碎。


    治疗完, 脸上有了血色, 走路带风, 迈动的步伐快而有力, 像换了个人。


    跟在旁边的项冠笑得合不拢嘴。


    灵核消散后留下的异能, 在池宿和洪雪治疗异能的引导下, 温顺的全面温养修复身体。


    身体虚弱和健康的精神状态是完全不同的。


    前者承受力差, 精神萎靡，后者承受能力强, 有精力藏起郁郁的情绪。


    来回走动适应着健康的身体, 黄黛朝空气挥出一拳, 发出劈开空气的赫赫劲声。


    自灵核重创，她再没有体会过这样的力气。


    “终于能正常走路”，黄黛感慨道。


    走快两步就喘, 时常眼前发黑的破身体，硬生生让她改变了走路习惯。


    池宿道：“再观察观察，在总局留两天再离开。”


    项冠收敛了笑，担心的问，“可是有什么隐患？”


    “没有”，池宿笑道：“你放心吧，现在的黄黛健康的很, 能一拳打你十个。只是作为第一个用药的人，以防意外, 这个意外的概率，很小就是了。”


    “那就好”, 项冠重新满足的笑起来，拉住黄黛的手，“那我们听池叔的，这两天住在总局，筹备婚礼的事交给我妈帮忙照看。”


    “说到婚礼……”项冠转头看向洪雪，“那天洪治疗师会去吧。”


    以他的了解，在外面，洪雪几乎和乔辰聿形影不离。


    洪雪点头，“是，我跟着乔哥去。”


    “欢迎来参加，玩的开心。”黄黛不好意思的笑笑，挑了局里忙的时期。


    她知道项冠因为她的身体，着急定的日子。


    现在婚礼在筹备，请柬都发出去了，总不好随意更改。


    改不改好像不是那么重要，黄黛心里怅然。


    自此以后，她再回不到特事局的主战部门，局里忙不忙，和她有什么关系。


    见黄黛神色有异，洪雪借口离开，将空间留给小情侣。


    经此大变，黄黛要适应新身份，寻找到新的人生道路，不知要花费多少时间调整心态，洪雪能理解，换了她面对同样的境地，状态好不到哪去。


    **


    在剧组的衣帽间换回私服，乔辰聿走出来时，整理折叠着挽起袖子，线条分明的手腕看着白皙纤细，小臂上清晰的青筋，隐隐看出暗藏的力量。


    “速度真快”，走慢了一步的秦路刚到，就见乔辰聿已然换完衣服。


    纵使见过多次，依旧叹服。


    若不是天热，秦路大概会怀疑乔辰聿将私服套在了里面。


    但这个速度，换他，脱都来不及。


    秦路有时不切实际的想，乔辰聿是不是有一键换衣的神奇技能。


    “辰聿，你这换衣服速度，去申请个jns世界记录算了。”


    “谢谢夸奖。”乔辰聿戏精上身，“区区换衣服速度，不值一提。”


    特事局行事，快是习惯，乔辰聿身处其中，再正常不过。


    一些行事习惯，他并没有多做改变，总不会有人因为一个小小的换衣服速度快多做怀疑。


    “很值得一提”，秦路对每项娴熟技能都保有敬佩心，且具备一定的幻想能力，“如果拍的是古装剧，岂不是像武侠剧里拍的那样，酷炫的一……”


    “停止你的想象”，乔辰聿打断道：“这个可以慢慢换。”


    “嗷~”，秦路失望点头。


    他私以为有武功的人，帅气会刻入日常生活的隐秘小角落。


    加之演员的特性，相当于碰到了现代版古装大侠。


    是他多想了。


    乔辰聿温声提醒：“快去换衣服吧”。


    省得乱想。


    “奥”，秦路如梦初醒，走向更衣室，“这就去”。


    跟着秦路的小助理，早捂脸躲到一边，不忍直视。


    丢人呐。


    跟在秦路身边再久，小助理也没办法习以为常。


    黎瑞看得眼神发直，显然对秦路的思维模式感到惊奇。


    “走啦”，乔辰聿挥挥手，说道。


    黎瑞跟上乔辰聿，等在门边的伊胜一脸淡然，在两人出门后，转身走在后面。


    回过神的黎瑞，想起之前的拍戏日常，边走边道：“拍现代戏比古装好多了，不用早起做妆发，拍完不用拆。”


    回想起来，黎瑞都觉得麻烦，“拍戏时，衣服繁琐的要经常整理，头发要时常梳理。辰聿，你好像接古装戏比较多，是偏爱古装？”


    乔辰聿：“看角色人设。”


    黎瑞肯定道：“那就是喜欢。”


    乔辰聿想了想，“算是吧。”


    现代剧角色的人设或许有魅力，但拿到手的角色，大多没有力量，他不喜欢。


    无法掌控人生、无力自保的感觉，会让乔辰聿没有安全感。


    这点执着，源于他许久没经历过正常世界。


    回到特事局，乔辰聿遇到了和黄黛一起“散步”的项冠。


    项冠呼吸急促，拿着纸巾擦拭脸上的汗，暂时无法适应如此快速的“散步”强度。


    “辰聿，好巧。”


    乔辰聿点头，见两人动作亲密，灵活道：“嫂子好。”


    教官是他老师，项冠比他年纪大，叫一声嫂子，正好。


    黎瑞楞了一秒，跟着道：“嫂子好。”


    黄黛反应迅速，也不扭捏，笑道：“你们好，有时间常来家里玩。”


    “好的嫂子”，乔辰聿道：“不打扰你们锻炼了。”


    说完，带着黎瑞离开。


    四人短暂的遇到，然后分开。


    远远地，乔辰聿听到黄黛劝项冠回去休息的话，项冠借口锻炼身体，一定要跟着。


    “你行啊辰聿，反应的挺快，人情世故被你学的明明白白。”等人走远，黎瑞暗示道：“看来恢复的很好，比项冠看着健康。”


    见到效果，他放心了些。


    黎瑞看着乐观，往好处想，内心的担忧一点儿不少，只是装得积极正向。


    队伍里，最起码得有一个提供正向情绪的人。


    洪雪研究药剂，伊胜多思多虑，都是浪费脑子的人。


    只有他，脑子天天闲着，情绪少为外物所扰，用他爸的话来说，最适合傻乐。


    乔辰聿轻易地听懂了黎瑞的意思，“到没办法的那天，不用劝我也会吃。我不傻，知道轻重，分得清死了和活着哪个好。”


    “那说好了”，黎瑞恳切道：“做选择的时候，不能犹豫。”


    “说好了。”乔辰聿应道：“保证不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多了大一百多号人，特事局和以往没什么区别，也是藏得辛苦。


    两人在主路分开，黎瑞前往主楼，乔辰聿拐向治疗楼的方向。


    抵达三楼，刚踏上走廊，看到池宿身穿白色工作服，边低头看着文件，边从办公室出来。


    乔辰聿叫道：“池叔。”


    “辰聿”，池宿抬头，惊喜的喊了一声，“快过来，找你来检查身体推三阻四，你身边是有洪雪在，我不是担心你的身体嘛。”


    一年半前，池宿说年纪大了喜欢热闹，要到能人多、能跳广场舞的小区居住，以此搬离别墅。


    叫乔辰聿检查，到局里更合适。


    “您走路不要老是低头看文件，对眼睛不好。”乔辰聿关心的说着，走到池宿面前，“至于我的身体，还是老样子，洪雪制出了新药剂，您不用过于担心。”


    “我低头看个文件，你都担心对眼睛不好。”池宿瞪了乔辰聿一眼，“我能不担心你的身体？”


    乔辰聿答非所问，“看您刚刚要出去，有事先去忙，我在办公室等着。”


    “我闲人一个，有的是时间等。”


    “忙什么忙。”拽着乔辰聿走进办公室，池宿板着脸说，“别磨蹭，坐下，伸手。”


    乔辰聿一个指令一个动作，乖顺的等待检查。


    见状，池宿露出满意的笑。


    随着检查，他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紧蹙起眉心。


    收回异能，池宿蜷缩着手指，“哒、哒、哒”的缓缓敲了几声桌面，“你和黄黛不同，灵核蕴含的力量太过强大，消融困难，我们能转化的用来温养身体的异能有限。以你现在的身体，等到最后阶段，恐怕会很危险。”


    池宿面容严肃，劝道：“辰聿，现在用药剂，或许……”


    “池叔，不可能。”乔辰聿打断道：“不到最后一刻，这个药剂我不能用。不到万不得已，任何一位觉醒者都不可能放弃身上的异能，您该知道的。”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池宿重复念叨着，仿佛在通过重复劝解自己。接着，深深地叹了口气，声音里藏不住的疲累，“先这样吧，到时我尽力。”


    乔辰聿笑道：“我相信您的能力。”


    “快别。”池宿没好气道：“别给我戴高帽，我都不相信。”


    “总局的断层治疗师，不自信怎么行。”乔辰聿语气轻快的转移话题，“我来的时候见到黄黛了，恢复的很好，项冠怕是要努力锻炼，才能追得上黄黛的速度。”


    池宿摇头，“要是早点研究出药剂来，以那小子的追人方式，早将人吓跑了。”


    ……


    办公室里，两人话家常般的聊着琐事，气氛温馨。


    大约聊了半个多小时，有人来找池宿，乔辰聿才告辞离开。


    **


    第一例伤者救治成功，新药剂正式列入系统的“治愈药剂库”，洪雪为其命名——焕生，希望用药的觉醒者重获新生，拥有另一种璀璨人生。


    “焕生”所用药材珍贵，制作难度高。


    目前为了不浪费药材，全部交给洪雪制作。


    灵核受到重创，能及时稳定住情况的觉醒者不多，以洪雪的制药速度，完全来得及。


    黄黛在总局观察了两天，一切正常。


    项冠因在晨跑时追不上黄黛的速度，下决心锻炼，在总局的这两天，咬牙练习跑步。


    教官大感欣慰，抽出时间……跟孩子妈说了一声。


    商议找健身教练，制定合理的锻炼计划。


    专门负责制定训练计划的教官，给亲儿子找健身教练制定锻炼计划，这在项冠看来是件离谱到家的事，当晚和乔辰聿吐槽，说他爸只会打高端局。


    项冠不承认是时间问题。


    时间不会一直没有，真有心，加一句以后亲自制作一份更好的做后缀就是。


    没加就是不会。


    看得乔辰聿忍不住想，他曾经的那份计划，算不算教官打的低偏中端局。


    乔辰聿在剧组的生活平淡，但多了一点意外。


    自那天秦路拍睡眠照发到网上，不知是骄傲于拍摄技术，还是被评论区忽悠瘸了，兴起了拍摄热情。


    甚至自家里拿来了专业摄影的相机。


    据秦路说，相机是他以前脑子一抽买的，买完后闲置在家，只在路妈妈出去旅游时，拿着拍过风景。说到后面，心疼的捂着胸口抱怨白花一份冤枉钱。


    因着这份心疼，片场用起来，一脸不拍回本不罢休的架势。


    作为首位“受害人”，乔辰聿成了秦路抓拍最多的对象。


    这人挺有礼貌，每拍完一回，给被拍的人看过，问介不介意。


    说实话，拍摄技术凑合，虽不专业，但有好装备加持，好看的照片偏多。


    有免费的照片收，大家对秦路的新爱好很包容，偶尔特意让秦路帮忙拍两张。


    毕竟身在西南分局旧址，大家的拍照欲望旺盛，见到什么新鲜场景都想来两张留作纪念，秦路的爱好可谓是正中下怀，拍到了大家的心坎上。


    乔辰聿也没什么意见。


    拍摄花絮的摄像机没闲着，算是生活在摄像机下，被相机拍几张照片而已，随秦路高兴。


    更高兴的，当属鱼粉。


    剧播都没看到这么多照片！


    秦路只发了一次，剩下的全是秦路发给伊胜，念叨催促着伊胜在工作室的账号发营业照，美其名曰给可怜的鱼粉们送福利。


    【工作室，答应我，按照这个营业节奏，一直营业下去可好？】


    【好多像素高清的美照！！小人平躺在地吸氧jpg】


    【有生之年系列，让我们在此感谢秦路，感谢有你，幸福了鱼粉。】


    【什么秦路，以后叫秦哥！】


    【秦哥那边的剧组日常拍摄的绝美，光线好角度妙，大家没事过去夸夸，有天赋的爱好，应该继续保持下去！】


    【我称之为《永不》剧组的出图大师。】


    【呜呜，短发的辰聿太好看了，多了一分清爽干净的帅，碎发垂在眉上的样子，看得我好想上手揉。】


    【我宣布，作战服沉鱼成为我的最爱，什么都比不上国家的人来得有魅力，上交给国家的沉鱼是最帅的沉鱼。】


    【秦哥太会拍了，这不是照片，是艺术！！！】


    “哎呀呀～”秦路仰躺在训练区观众席的硬座椅上，头侧枕在矮矮的灰色椅背上，看着手机道：“辰聿，你看看你家鱼粉，欢腾的堪比过年，看着多喜人。”


    卢卡在拍简岫等人的训练打戏。


    他们一个前辈一个队长，稳坐观众席。


    下面打戏拍的热火朝天，他们清闲的坐等，到最后拍几个观看和点评的镜头就行。


    乔辰聿坐在旁边，看了翘着二郎腿的秦路一眼，“你难不成……是被鱼粉蛊惑的爱上了拍摄。”


    “大家都夸我有拍摄天赋”，秦路说得一脸陶醉，陷进数不清的夸赞里。


    自家粉丝溺爱，秦路一般是不敢多信的，但鱼粉不是他的粉，说他拍的好，那就是真的好。


    乔辰聿：“……你开心就好。”


    孩子膨胀的不轻，但秦路又不靠拍照吃饭，膨胀成球也没关系。


    靠无伤大雅的膨胀收获快乐值，稳赚不赔的买卖。


    “乔哥，你有新剧在八月八上。”伊胜拿着一小包伪装成软糖的药走过来，递给乔辰聿，“是那部神界的剧——《天穹神律》，殷姐说剧组发过来了专门设计的头像，让我们快换，顺带转发宣传剧播时间。”


    乔辰聿接过花花绿绿的小袋子，撕开包装，一股脑倒入口中。


    经过洪雪改造的药，量不多，十几颗小糖豆随意嚼两下，轻松的就能吞咽下去。


    “我记得，饰演掌管神罚的天律神君——青晏。”乔辰聿拿出手机点开，下载卡通青晏图，操作着更换头像，“剧组倒是会挑时间，数字很吉利。”


    青晏劈神不留情，专管为爱不顾众生枉顾神律的神，当时乔辰聿看到角色的第一眼，就觉得合眼缘，爽快的接下。


    《天穹神律》制作班底很好，圈内有名的星轨传闻出品，以打造仙侠剧出名。


    本子是大ip改编，由作者任编剧，亲自操刀。


    出名的负责任作者，爱作品如爱孩子，改编过的剧本还原度很高。


    乔辰聿饰演的青晏神君，清正不失灵活。


    说出的话能集一本清醒语录，直戳罪神的心窝子，凭一张嘴说的罪神哑口无言、心如死灰，身为掌罚神君，做到由心到身的双审判。


    嘴毒起来，让书粉们戏称舔舔嘴唇能将自己毒死神君。


    是小说里，以配角荣登角色热爱榜首位的奇观。


    不是男女主不够好，作者给了笔下每个角色灵魂，青晏立场正、说出的清醒语录足够有趣，才在这场征战里取得了优势。


    青晏作为热门角色，书粉们对选角尤为关注，选到乔辰聿，书粉也不能说一句不好。


    也有原定选角对比的原因，差点落到一位公认的演技差演员手里，因轧戏没排好时间毁约。


    前后一对比，书粉对乔辰聿的接受度不能更高。


    “不是专门等8月8。”伊胜了解过内情，“看你新剧播的好，为了抓住《盛世倾城》的热度红利，紧赶慢赶赶着抬上来的。”


    “也是巧。”乔辰聿道：“和项冠的结婚时间就差一天，头天开播，第二天参加婚礼。”


    “你要参加项总的婚礼？”秦路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


    乔辰聿：“是，和卢导请过假了。”


    秦路两眼放光，“那可是盛大的世纪婚礼，嘉宾里囊括华国顶尖的那几家集团持有人，受邀媒体提前报道预热，就等直播给全国观众观看当天盛况。据说邀请函拿出来可以拍卖出高价，只是受邀人非富即贵，不缺拍卖的三瓜俩枣。”


    “回来后一定告诉我参加的感受。”秦路激动道：“以项总求婚成功的大手笔预测，定然是顶级奢华……弥漫着金钱芳香的婚礼。”


    “有那么夸张嘛”，乔辰聿往侧面挪了挪。


    “有！”秦路斩钉截铁，“项总是目前网传最火的恋爱脑总裁，看闹出的动静，是真爱才能有的排面。”


    “恋爱脑”三个字，让乔辰聿的小心脏颤了颤。


    心理阴影作祟，听不得这个词。


    不过项冠性子正，应该做不出极端的事。


    想做也得有那个毁天灭地的本事。


    乔辰聿将心放回肚子里。


    “有机会的话，给你拍视频。”


    “不用刻意拍，有媒体直播。”秦路不好意思道：“如果顺手拍了留作纪念，可以发给我瞅瞅。”


    “行。”乔辰聿点头，拿手机转发《天穹神律》开播宣传。


    【我看到了谁，是聿聿！】


    【天穹要播了啊啊啊！我们的青晏神君要来啦！】


    【只有剧宣能炸的出来沉鱼，你看看你上次出来是什么时候，是《盛世倾城》剧宣。】


    【辛酸的眼泪掉下来，高兴的时候，不提这些。拿小手绢娇弱的擦眼泪jpg.】


    【首部角色是神的影视剧，看预告片给我馋的满地乱爬，终于等到你，等的我好苦哇。】


    【最爱师尊的我有福了，大爱仙侠剧，看过师尊再难看下别人演的，谁懂我的苦，好想将沉鱼绑去拍个十部八部。】


    【有打戏功底的神施法，得有多好看，我都不敢想！】


    ……


    鱼粉们奔走相告，弹冠相庆。


    近来好日子过得多，《盛世倾城》播完没多久，工作室积极营业，又要迎来《天穹神律》。


    这在常年缺粮少食的鱼粉圈，是难得见到的盛况。


    因《盛世倾城》入坑的新粉，幸福的直冒泡，都说乔辰聿窝着不出来，入坑是摔了个大深坑，结果补旧剧的狂热还没过去，新剧就上了。


    【谁说粉了乔辰聿会饿死，我过得很好。】


    【刚补完旧剧，没等空虚，上新了。】


    【嗐，推荐单里的鱼粉大大剪辑没来得及看完，眯眼笑jpg.】


    【又批发照片又接连上剧，鱼粉我啊，是掉进福窝啦。大猫抱肚子满足的笑jpg.】


    ……


    这评论发的，给老鱼粉们看得冒火。


    炫耀意味不能再浓。


    #想按着自家新粉打怎么办#的词条，被摩拳擦掌的老粉们送上热搜。


    老粉和新粉们你来我往的怼着玩，欢快热闹的上演了一场粉圈“内讧”。


    《天穹神律》借着热闹，在剧宣评论区和鱼粉们互动，男女主那边也没冷落，预热效果肉眼可见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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