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亲密 我好像听见你在喊我名字


    所以, 此时此刻,接下来要做什么?


    学霸一般都有比较强的探索欲和求知欲。


    从上次喻逐云给他……开始,南晴就下定了决心, 开始在网上和一些书籍中搜索一点有关的资料。他确认自己必将和喻逐云走到最后一步, 故而哪怕再羞耻, 也红着脸把所有的科普教程看完了。


    熟记于心,了如指掌。


    南晴咬住自己的下唇。


    在短暂两秒的心理斗争之后, 他踢走了自己刚刚才穿上的夏季拖鞋, 隔着一层棉袜踩上喻逐云坚实有力的大腿。


    秀气雪白的小脚踩在纯黑的裤子上,男人的呼吸明显沉重了一瞬, 但还是尽力压制着自己内心的欲念,语气中含着微不可闻的笑意:“……宝宝,你是打算主动送上门吗?”


    南晴没说话, 只是重复了一遍刚刚的动作。


    这次,脚踩到的地方不再是大腿。


    喻逐云的呼吸一滞:“……”


    南晴以为他没明白自己的意思,红着耳尖,踢开了另外一只拖鞋,一起轻轻踩了上去。


    喻逐云的呼吸彻底乱了。


    几秒之后, 南晴的眼前天旋地转。他只感觉自己拦腰被人打横抱了起来, 仅仅用几步路就到了卧室内,滚进了那张暖黄色的小碎花床单。


    床铺很软,上面还弥漫着洗衣液浅浅的香气。南晴的呼吸也急促了几分, 胸膛上下起伏, 整个人都要热得冒气了,却还倔强着、坚持着,搂住了喻逐云的后颈,很小声地说:


    “是、是呀。”


    我就是打算主动送上门的呀。


    喻逐云低喘一声, 忍不住笑了。一股难以言喻的燥火滚进身体,他的声音沙哑:“宝宝,你真是……”


    后半句来不及说完,就已经被南晴的吻吞了下去。少年羞红了脸,双眸亮晶晶的,仿佛在用眼神乞求他,别说啦别说啦,你到底想不想要嘛?


    喻逐云的回答是撬开了南晴的齿关。


    他也闭了闭眼,理智的枷锁失效,囚禁已久的困兽出笼,  吻的又凶又狠又重。南晴连舌头都有些发麻,呼吸有些不顺畅,却也不愿松开手,任由喻逐云吻得越来越深。


    喻逐云每次的服务意识都很强,迄今为止,他们的每次亲近都是跟第一次差不多。只是这次,喻逐云都要听见南晴呜呜地哭着求饶了,才勉勉强强地放下少年的脚踝,轻轻替他按摩抽筋的小腿肚。


    他当然想要,可南晴的身体一直不好。


    他就算再想要,也要顾及南晴的身体。


    “好了,这样你就受不了了,”喻逐云轻轻抹去了唇边的水渍,语气是强行伪装出的淡然和平静,“我们不着急,慢慢来,等你以后再长大一些……”


    南晴的视线有些涣散,过了好几秒,才明白了喻逐云这句话背后的意思。


    往常他一定会乖乖地点头,但今天,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在喻逐云准备抱着他起身去浴室洗漱的时候,他脑袋一热,用力地扯住了喻逐云的手腕。


    “谁…谁说我受不了?”


    南晴头一次反驳,神情顽固,“我做完手术都已经两年了,而且我今年也满二十岁了。”


    “我,我的身体,我比别人都清楚的。而且医生也说了,我现在恢复的很好,跟正常人没什么区别。这、这种事情,也是没问题的。”


    “喻逐云,你到底还……”


    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喻逐云竟然还能停下来……到底还行不行了?!


    喻逐云黑沉的瞳孔凝固了一瞬,下一刻,再也忍不住,扯起唇角笑了。


    原本准备去卫生间的脚步停下,他转身,捏住了南晴好不容易才停止抽筋的小腿肚。


    他很快就向南晴证明了自己的实力。


    ……


    ……


    床头的壁灯不知被谁不小心碰开了,暖黄色的灯光有些刺眼,下一瞬就逼出了南晴眼底的泪光。


    窗边的风铃随着夏夜的暖风而叮咚作响,一开始还是愉悦的溪水声,很快就混杂着别的声音,也许是求饶般的呜咽。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南晴的瞳孔涣散。


    两人胸口有着同样永久的疤痕,分享着同样的心跳。


    前一秒远离,下一秒,却又义无反顾地向彼此靠近。


    结束以后,南晴听见塑料“撕啦”的一声,后背还是条件反射地颤栗。像小动物一样可怜兮兮地藏进被窝里,搂住喻逐云的脖颈,含糊不清地说:“哥哥……我错了……真的不要了。”


    ……呜呜他真的不敢挑战喻逐云的体力和实力了。


    喻逐云失笑:“乖。”


    他拿棉签给南晴上药。


    青年光|裸着上半身,胸口挂着的水晶苹果吊坠与劲瘦而坚实的腹肌格格不入,他却极为珍惜。


    耳朵上亮眼的那些耳骨钉都被他摘了个干净,取而代之的是一副无法遮掩的人工耳蜗。


    南晴用无数的爱和珍惜,缝补好破碎的他。


    他以前最害怕被人发现的创伤,如今已经不值一提-


    天亮了。然而南晴身上的红印子过了足足两三天才有要渐渐消失的迹象。


    彼时正是夏天,穿衣穿裤都很薄,南晴有些时候自己看看都觉得触目惊心,不知道小腿、脚踝、后颈的那些印记怎么那么多。


    偏偏他脸皮又薄,不好意思把这些露出来,坚持要在这种天气穿长袖长裤。


    到宜城时,顾梅芳和南涛成既欣喜又恼怒。


    “不是说了让你和嘉禾好好在学校那边待着吗!真是的!好不容易才把嘉禾那丫头劝回去,你竟然又回来了,爸妈还能出什么事?”顾梅芳嘴上数落,给南晴擦汗的动作却没停,“这么热个天,怎么穿这么多衣服?我看看……身上是过敏了?哎哟!”


    南晴脸蹭地红了,赶快把袖子捋下来,讷讷道:“没、没有,过敏不是这样的。这是——是蚊子咬的。”


    “蚊子”本人放下了行李,适时接话道:“阿姨放心,很快就会好的。”


    顾梅芳看了两人一眼,忽然之间明白了什么,转过头忍不住笑了,顺手拉走了一脸茫然地拿着风油精的南涛成。


    两人最终还是在宜城暂时住下了。


    店面需要一段时间的周转,员工也不能一下全部都辞退光,行李也得一样一样地打包送到别的城市。一切都需要人忙前忙后,就连江熹和放暑假的陈明瑞都过来搭了把手。


    南涛成和顾梅芳不得不承认,多亏了喻逐云和南晴的帮助,这一切才能顺利进行。


    六月的最后一天,早起时天边就滚着暗紫色的阴雷,空气潮湿闷热。


    从起床开始,南晴就感觉胸口闷闷的,很久没有疼过的伤口有些隐隐地发痒。


    喻逐云有些担心:“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一下?今天先不去店里了,不着急。”


    南晴摇摇头:“下雨之前,骨折过的人也会这么难受。大家都是一样的。我还是想去一下店里,今天是最后一天营业了。”


    喻逐云拗不过他,只能与他一块早早到了店里。


    然而也许是今早的天气预示了什么,他才坐下没多久,手机就忽然响了。那头的人语气急促地说了什么,他的脸色渐渐变得有些难看。


    “怎么了?”南晴有些担忧地蹙起眉。


    喻逐云挂断了电话,措辞回答道:“……爷爷那里的人跟我说,喻思运这些天,正在到处跟人借钱。他们怀疑喻思运可能要有些动作。”


    说到底,喻思运这种人,是不可能知错就改的。他贪婪,永远不满足,因此喻逐云才会安排人一直盯着他的动向。


    “那你还是回首都一趟吧,”南晴表情很认真,“喻思运真的不是什么好东西。”


    喻逐云原本有些沉郁的心情被这一句轻而易举地驱散,忍不住笑了:“不用我过去,爷爷的人已经快到宜城了,我去找他们说几句就行。”


    南晴点点头,提醒喻逐云一定要小心,却被喻逐云反过来嘱咐注意安全。


    两人一个在窗里,一个在窗外,冲彼此挥手,回过神时都傻兮兮地笑了。


    天空中的闷雷轰隆作响,浓重翻滚的阴云如打翻了的墨汁胡乱流淌。


    大风刮得路边的树枝噼啪作响,提前一段时间预订好过生日宴的顾客匆匆忙忙地进了店,店里一时间热闹了起来,顾梅芳锤了锤隐隐作痛的小腿,被南晴扶到一旁坐下。南涛成则拿着核对的菜单忙前忙后。


    为了方便清理厨余垃圾和送食材原料,饭店后厨也有一个门。


    顾梅芳都要求他们尽量把门关起来,避免有陌生人进入,然而考虑到马上有人要送新鲜的水产过来,大汗淋漓的厨师长没把这句话放在心上,随手打开了大门。


    外面的雷声更大,一道刺目的紫色闪电后,天空中下起了瓢泼大雨。


    十一点半,大部分前来吃饭的客人都坐定了的时候,店里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戴着鸭舌帽的顾宇彬打开了饭店大门,直直地走了进来。他环视了一圈四周,目光牢牢地定在了收银台前的顾梅芳和南晴身上。


    “妈。”


    南晴几乎立刻感觉到身旁顾梅芳身体一僵。


    顾梅芳的脸色很难看,小腿的疼痛深入肺腑。她下意识地站起身,将南晴挡在自己身后:“你过来干什么?我跟你说过,我现在跟你已经没什么关系了。让你爷爷奶奶过来把你带走!”


    南晴被顾梅芳推得后退了两步,抬眸望向顾宇彬时,忽然注意到窗外,一辆一早开始就停在树下的黑色轿车缓缓离去。


    一根说不清缘由的心弦“叮”地一下绷紧,他下意识地皱起眉,拿起了手机,时刻准备着拨给110。


    “妈,你一定要这么对我吗?”


    顾宇彬不为所动地向前了一步,那双眼皮耷拉的下三白眼里盛着某种难以言述的神情,“明明我才是你的亲生儿子,但你从我十岁开始,就偏心南晴,偏心顾嘉禾。为什么?”


    “南晴说什么你就信什么,我跟你说你却不信。他可以跟喻逐云玩,我就不能有我的朋友……你跟我爸离婚,跟南涛成在一起,替别人养儿子,就从来没考虑过我的感受。”


    不少吃饭的客人都停下了聊天,好奇地探头望了过来。


    顾梅芳脸色铁青,被他的倒打一耙气笑了:“我跟你无话可说。你既然觉得你爸好,你就去跟他啊。我就当从来没有生过你。”


    “你的确当从来没有生过我了!抛弃我,你其实很开心吧?毕竟你现在有更好,更孝顺你的好儿子啊,”顾宇彬说完又歪了歪脑袋,看向南晴,语气是满满的恶意,“你们现在都混的不错啊,早就跟喻逐云勾搭上了吧?被男人睡的东西,你真以为自己有多牛逼吗?”


    南晴还没来得及说话,顾梅芳就被气得发出了一声尖叫:“你给我闭嘴!”


    她扭过头望向南晴,忍住浑身的哆嗦:“小晴,别跟他废话。拿我手机……打电话给社区,让他们把人带走……”


    南晴抿住唇,同时摁下了110的拨号键。


    在等待两部手机接通时,顾宇彬闭上了嘴。一双眼里写满了近乎嘲讽的恶意,过了几秒,嘴边忽然勾出了诡异的弧度。


    没关系的,一切都快结束了。


    与此同时,南涛成从后厨赶来,狠狠地瞪了一眼顾宇彬,脸色糟糕地冲到了顾梅芳身边:“没事吧?快深呼吸……小晴,手机给我,我来说。你去后面,离他远一点。”


    “各位老板不好意思啊,马上就上菜了。你们吃好喝好——”


    服务员们推着车,从后厨缓缓往前走。轮子与地面摩擦,发出滋呀声响。


    眼看着顾宇彬慢慢往后退出门外,来吃饭的客人们也失去了继续八卦的兴致,各自转过头拆饮料和白酒。


    南晴被父亲推得连连往后,报完警后,手机忽然猛烈地震动起来,仿佛催命一般。他还没来得及看清楚来电人究竟是谁,就条件反射地接了起来。


    许久未曾与他联系的朱斌,在电话接通的刹那,如释重负地吐了一口气,竹筒倒豆子般语速极快:“南晴!你听我说!我刚刚从我叔叔那边得到的消息,喻思运找人调查了你,在你弟弟出狱以后要到了他的地址!”


    “喻逐云应该也跟你说了,他到处找人借了一大笔钱。我严重怀疑他是用这笔钱跟你弟弟联系上了。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就想提醒你千万要小心!”


    “轰隆——”


    一道惊雷在空中炸响,刺目的紫光闪烁着照亮了众人神色各异的面庞。


    不,不对!


    手机“啪”地落地,南晴猛地回过神,心念电转间产生了一个极恐怖的猜测,三步并作两步地上前,在顾客茫然的目光中打翻了那盘刚端上桌的热菜。


    “不要吃!!”


    菜打翻了,淅淅沥沥的汤汁砸在地上,服务员发出一声惊呼,疑惑不解地看向南晴。


    南晴手脚冰凉,他什么也没解释,然而下一刻顾宇彬的神色就变了,那张原本满是恶意笑容的脸忽然变得狰狞起来,仿佛所有的计划被打乱。


    顾宇彬双眼猩红,猛地挣开了南涛成往饭店里冲,似乎想狠狠地将南晴揍倒在地。


    “我操.你吗——”


    顾梅芳捂着小腿惊叫了一声,南涛成被推跌倒在了一旁。一片哗然中,一道人影忽然出现,比顾宇彬速度更快,死死地将他抓住,两人一起翻滚倒在了地上。


    顾宇彬眼前一暗,却依然倔强地抬起头,难以置信般大吼:“凭什么!为什么!我操!从小到大什么好的都是你的,为什么你这么好运!”


    “你怎么不死啊!你怎么……”


    顾宇彬的下半句并没能说出来。


    喻逐云迅速起身,用膝盖狠狠地砸在他的小腹上,逼得他几欲吐血还不够,又狠狠扇了他好几掌。


    直打到他整个人脑袋都蒙了,嘴角淌血,连反抗的力气都消失。


    喻逐云许久未露出过如此暴戾的一面,几乎如同一头被侵.犯地盘的雄狮,手臂手背青筋暴起,动作几乎是凶狠且残忍的。


    所有人都呆住了,客人们匆匆忙忙地避开不敢掺合,就连南涛成和顾梅芳都不敢去拉。


    只有南晴反应过来,跌跌撞撞地跑向喻逐云。


    顾宇彬被揍得爬不起来了,只有嘴里还断断续续地说着些什么。


    喻逐云扔开他,下颌紧紧绷着,擦干净手上的血,用力地抱住南晴。


    喻逐云极度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从鼻腔里溢出了一声几乎颤栗的叹息。


    窗外大雨滂沱。


    南晴颤着声音问:“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上一世的画面一帧帧在眼前重现。


    二十岁生日那天,居高临下的顾宇彬,剧痛抽搐的心脏,散落一地的速效救心丸。


    濒临失去意识之前,双眼通红的喻逐云,几乎崩溃地跪在他身边。


    “……走到半路的时候,我好像听见你喊我的名字。”


    过了好几秒,喻逐云才轻轻开口,捂住自己的心脏。


    那里此刻正在隐隐作痛。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只要再迟一步,我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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