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等待见面 有人来过!


    “锦年,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当然。”


    堂哥眼神复杂。


    “我一直以为我看着长大的弟弟是个头脑清醒的聪明人。”


    “锦年,跟我们说说你跟安乐的关系还可以。告诉所有人,那就太过了。”


    “你不该是这样冲动的人。”


    堂哥不赞同地摇头。


    “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要突然这样做?”


    问完这话, 堂哥似乎也意识到不妥。


    他沉思了一瞬,然后缓缓开口:“不管发生了什么, 这么快就宣布你跟安乐的关系,都太快了。”


    贺锦年听着堂哥的话, 也知道自己的举动有些冲动, 可他等不了。


    这几天脑子里各种混乱的想法不停地在冲撞。


    两人都没注意到的是, 门后,安乐不知什么时候返了回来。


    安乐本不打算偷听两人说话。


    他刚要推门进去, 就听到门后传来自己的名字。


    安乐推门的动作一顿。


    直到他听完贺锦年说的话, 抬起的手缓缓放下。


    “就算你不听我的,也要听一听安乐的想法吧。”


    “这事你跟安乐说了吗?”


    “他也同意了?”


    贺锦年沉默了一瞬,本不想回答。


    堂哥无奈地叹了口气, 带着乞求的语气,“锦年……”


    “还没来得及告诉他。”


    堂哥一愣。


    “锦年, 你这样是不对的。”


    “你也要征求安乐的意见。”


    “万一他不想呢?”


    贺锦年却不再说话。


    房间里只剩一片沉寂。


    门外, 安乐浅浅的呼吸放缓,心上犹如压下一块重重的石头。


    脑子逐渐变得迟钝, 他扶着墙, 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出了院子。


    林天坐在院子外游廊的围栏上,看到安乐空着手走出来, 他蹦蹦跳跳跑过去。


    “不是去拿外套了吗?没找到吗?”


    安乐抬手摸了摸手臂。


    他穿着长袖,遮住了身上的“胎记”,“没……”


    “算、算了吧。”


    林天拉住安乐的手腕, 刚想说他陪安乐再去找一遍,就看到贺锦年跟贺锦荣两人从院子里走了出来。


    贺锦年手臂上搭着安乐落下的外套。


    “幸好,贺锦年给你拿了。”


    安乐闻言转过身,贺锦年走上前揽住他的肩膀,轻声道,“你外套忘在房间里了。”


    “现在要穿吗?”


    “气温有点高,我先帮你拿着吧。”


    安乐看向自己的外套,点点头,“嗯好。”


    贺锦年带着林天和安乐跟堂哥一家告别。


    刚才离开消失不见的叔母突然跑回来,手里拿着两个大红包,一左一右分别塞进了林天和安乐的手中。


    “第一次见面,怎么能没有红包呢?”


    “不准拒绝!都好好收着,这是叔母一点心意。”


    “特别是林天,第一次见面没能准备礼物,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拿着钱买点自己喜欢吃的。”


    说完,不等林天和安乐反应,叔母将两人往车上推。


    “快走吧!咱们下周见。”


    几人说好,下周都会参加贺锦年的成人礼。


    回去的路上,林天不愿意单独坐在副驾驶,挨着安乐坐在后座。


    三人都挤在后座,林天满意地靠着安乐呼呼大睡。


    贺锦年轻声跟安乐聊着今天的聚会,询问安乐的感受。偶尔讲一些自己和叔母一家的事。


    “我十岁的时候就出国读书了,身边只有李管事和谢管家。后来叔母他们搬到国外,得知在同一个国家,叔母他们又搬了一次家。搬到我所在的城市。”


    “偶尔休息日或者过节的时候,他们一家人就会来陪我。”


    “我在国外遇到不少事情,解决不了的,就会找叔叔帮忙。”


    安乐伸手握住贺锦年垂在一旁的手。


    “你的父母……不会管你吗?”


    贺锦年将头靠在安乐颈侧,“管。”


    “会有命令和任务。”


    “但是不帮助。”


    安乐轻轻摸了摸贺锦年的脑袋,“那肯定很辛苦。”


    贺锦年垂眸,轻声道:“是啊……”


    安乐愣了一秒,低下头亲了亲他的额头。


    司机开了一段路后,将贺锦年送到目的地。贺锦年还有事要处理,不会跟安乐他们一起回去。


    贺锦年下车离开时,安乐突然伸出手拉住了他的衣角。


    “锦年。”


    安乐的声音很轻。


    “你还有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说的?”


    贺锦年一开始有些迟钝,他转身看向安乐。


    两人静静地对视着,安乐眼中带着自己都没发现的急迫。


    贺锦年突然俯下身,重重吻住安乐柔软的唇。


    他的声音温柔又眷恋。


    “注意安全。”


    “晚上见?”


    安乐抿了抿唇。


    “……你也是。”


    贺锦年抬手捏了把安乐的脸,转身离开。


    留下安乐沉默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


    *


    到了晚上,安乐守在客厅等待贺锦年回来。他想跟他谈谈。


    但贺锦年太忙了。


    安乐等到半夜,只在迷迷糊糊之中,察觉到他好像回来了。


    等到第二天,安乐醒来时,才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从沙发到了卧室的床上,身上盖着厚度刚好的被子。


    手机里和贺锦年道歉的留言。


    他说自己太忙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希望安乐不要再等他。


    安乐不傻,不会一直待在门口熬夜等人回来。


    他开始调整自己的作息。他开始起得很早,下午就吃晚饭,到了傍晚就躺上床睡觉。等他睡醒起来,刚好是凌晨。


    安乐看了看时间,才三点。


    他起身洗漱,然后带上一本试卷坐在了阳台上,吹着晚风,朝着门口的方向。


    直到天微微亮,太阳就要出来,安乐才抬手关了落地灯。


    试卷已经做完好几张,等的人却一直没有回来。


    安乐站起身,拿着试卷回到卧室。


    路过窗边的沙发椅时,安乐顺手将撩了一把搭在靠背上的薄毯的流苏,流苏轻轻晃动,位置被打乱。


    可能是今天太忙,贺锦年没能有时间回来。


    安乐默默算着日子,依旧坚持改变作息。


    他每天都在凌晨醒来,然后独自坐在阳台上等待天亮。


    林天有时候熬夜,看到安乐醒来,就会跑到他身边陪他。


    “你说贺锦年今天会回来吗?”


    “我问过他,他说很忙,所以不确定。”


    “那咱们不等了呗。”


    “要等的。”


    安乐低下头。


    “我有事想跟他当面讲。”


    林天趴在沙发上,撇撇嘴。


    “真傻。”


    安乐笑了笑。


    “很重要吗?如果是要紧事,那就给他打电话。”


    “我也不知道……好像重要,又好像不重要。”


    林天乞求地望着安乐。


    “要不别等了吧。”


    安乐看着他,却有些笑不出来。


    这件事对他来说很重要,重要到让他每天焦虑不已,担心又害怕。


    可另一方面,这件事又不那么重要。


    不然,为什么到今天,贺锦年都不曾主动来问问他是否愿意公开呢?


    安乐心里有事,却无法告诉林天。


    他有一种害怕自己误会了的羞耻感。


    若是贺锦年只是当着自己堂哥的面随口说了这样一句话呢?哪怕安乐深知贺锦年不是这样的人。


    “你别陪我了,快去睡吧。”


    “不要,我今晚就睡客厅了。”


    安乐无奈地看着林天。


    林天冲他讨好地笑,“要不安乐你教我几道数学题呗?”


    “我熬夜熬过头了,睡不着,你讲数学给我听,我肯定立马就能睡着!”


    “……”


    安乐只好拿起一张数学试卷。才分析了一个题干,就看到林天瞬间闭眼陷入熟睡。


    安乐无声地笑了笑。


    他回到房间,打算将卧室里的薄毯拿出去给林天用。


    却突然发现,昨天被自己打乱的流苏,现在却恢复了原状。


    安乐愣在原地,呆呆地望着整齐的流苏,心跳开始加快。


    有人来过!


    贺锦年回来过!


    安乐没有直接去询问贺锦年,他立刻调整了自己的作息,强迫自己恢复正常的作息时间。


    这天他等到很晚,却依旧不见人回来。


    安乐产生了一种深深的自我怀疑。


    直到流苏的位置再次改变。


    安乐突然意识到,贺锦年只在自己休息的时间回来。


    可他明明不在家,又怎么会知道自己多变的作息?


    这个房子里,知道安乐什么时候休息,什么时候醒来的人,也就只有安乐自己了。


    安乐挫败地坐在窗边,怎么也想不通。


    卧室门被敲响,林天大大咧咧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安乐,你今晚还熬夜不?咱们出去吃宵夜吧。”


    安乐思考的动作一顿。


    他转头看向门口的方向。


    林天……


    安乐僵硬地抬起头。


    “林天……”


    他自言自语地喃喃道。


    “是林天……”


    “可是为什么……”


    林天敲了敲门,奇怪安乐为何一直不回应,他挠挠头,“难道睡了?”


    下一刻,门就被打开。


    安乐站在门后。


    林天没注意到安乐眼里的异样,只是问道:“安乐,你是要睡了吗?”


    安乐喉咙有些干涩。


    “嗯。”


    “我就不吃宵夜了。”


    “你是饿了吗?我给你煮碗面吧。”


    林天有些不好意思,他连忙摆手,“没有没有,我就是嘴馋了,也不是非要吃。”


    “明天吃也行!”


    “安乐你今天不打算熬夜了吗?”


    安乐摇头,“不熬了,太累了。”


    林天有些心疼,“既然累了就先去睡吧。”


    安乐点点头,“嗯好。”


    林天站在门口,看着安乐缓缓关上门准备休息。


    紧接着,安乐关门的动作一顿,他抬起头,一脸认真地看向林天。


    “林天。”


    林天好奇地看着安乐,“怎么啦?”


    “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吗?”


    “那当然了!”


    林天拍拍胸脯,“我们是一辈子的好兄弟!不离不弃!”


    “那你有没有什么话……是想对我说的吗?”


    林天微微歪头,有些懵。


    “晚安?”


    安乐轻轻一笑。


    “好吧。”


    “晚安。”


    “不管怎样,我们都是最好的朋友。”


    “那是!”


    第62章 他在求救 所以他偷偷回来见他。


    安乐回到房间躺在床上, 假装入睡。


    过了许久,就在困意真的来袭时,卧室的门被缓缓打开。


    来的人脚步声很轻。


    安乐能感受到他的小心翼翼。


    他没有开灯, 也没有直接靠近,只是停在窗边, 透着月光看着安乐。


    看了好一会儿,那人才有了下一步动作。


    安乐听见轻微的衣物摩挲声。


    他坐在了窗边的沙发椅上。


    然后不再动作, 只是这样安静地、沉默地看着床上的人。


    安乐连呼吸都不敢加重。


    他突然想起那天分别之际, 他喊住贺锦年, 问他有没有什么事要对自己说的时候,贺锦年的神情。


    原来他一早就知道自己想问什么。


    这么多天不见, 也是在故意躲着自己。


    贺锦年好像吃定了安乐的性子, 知道安乐不会那么直白地问他,到底是不是真的会在生日那天跟所有人宣布他们的关系。


    可他又害怕,害怕听见安乐的拒绝。


    所以他躲着安乐。


    可他又会想念。


    所以他偷偷回来见他。


    安乐蜷缩在被子里, 突然,额间一软。


    贺锦年不知什么时候起身, 从窗边来到床头, 在安乐的额头落下一个很轻很轻的吻。


    安乐听见他用嘶哑的声音说道:


    “晚安。”


    “明天见。”


    他起身离开,卧室的门被轻轻关上。


    安乐拉起被子, 将头埋进枕头里, 说不上心里什么滋味,只觉得眼睛一酸,在漆黑的房间里独自难过。


    *


    明天就是贺锦年的十八岁成人礼。


    今天上午, 他终于有时间回来跟安乐见面。


    他带回来好几套西装,是很久之前特意找人给安乐订做的。顺带还给林天准备了两套,供他选择。


    安乐这才发现, 不知从什么时候,林天跟贺锦年的关系变好了。虽不至于如同兄弟一般搭肩握手,但比刚认识那会儿要好太多。


    贺锦年将衣服整理好挂在安乐的衣帽间,将每一种类型的衣服都一一分类好,如何洗护护理都贴心地写了下来。


    “也不是一定要穿西装,你想穿什么都行。”


    “只是今天刚好做好了,我就都一遍拿过来。”


    说完,贺锦年转头看向安乐,看他没什么抗拒的表情。


    “你穿什么都好看。”


    “只要你能来,我就高兴。”


    贺锦年待了两个小时就要离开。


    生日宴会是在今天晚上举行,能参加宴会的长辈都是贺家的重要人物,和一些血缘关系亲近的同辈,他要提前回主宅做准备。


    到了凌晨一点零一分,就是十八年前贺锦年出生的时间。


    哪怕这个时间对许多人来说很难熬,无法适应,但没有一个人会离开。都会强迫自己清醒地留下来。


    只为留下来亲自给未来的贺家继承人送上生日祝福。


    离开前,安乐再次喊住贺锦年。


    “锦年。”


    “你再想想,有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呢?”


    贺锦年离开的动作有一瞬间的不自然。


    他转头看向安乐,有些不解,“没有。”


    “怎么了吗?”


    安乐轻轻一笑,“那就好。”


    “毕竟今晚是你很重要的日子。我怕有什么事,但你忙忘了。”


    “既然没有,那就好。”


    “是我多虑了。”


    贺锦年也朝安乐微微一笑,他不怎么笑,不真心的笑容会让嘴角的幅度略显僵硬。


    “安乐。”


    “晚上见。”


    “好吗?”


    安乐笑着点点头,回答的声音温柔,“嗯,晚上见。”


    贺锦年波澜不惊的眼里露出明显的轻松和期待。


    “那我先走了。”


    “好。”


    安乐再次看着他离开,强忍住苦涩和眼里的酸意,才能让眼泪没有在贺锦年离开前就掉落。


    暂时分别后,安乐回到客厅,独自坐在沙发上发呆。


    直到林天兴冲冲地跑出来。


    “安乐,咱们什么时候出发呢?刚才贺堂哥问我们需不需要跟他一起。”


    安乐低着头没说话。


    林天瞬间察觉到安乐情绪不对,走上前蹲在他身边,放轻声音,“安乐?”


    “你怎么了?”


    “不高兴吗?”


    “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安乐突然抬起头,不解地看着林天。


    他缓缓开口:“为什么要和他一起骗我?”


    林天瞬间僵住。


    “我——”


    “你知道他要在生日宴会上做什么吗?”


    “知、知道……”


    安乐脸色一白。


    “为什么要瞒着我?”


    “林天,我很害怕,我不想这样。”


    “为什么没有人问过我愿不愿意呢?”


    林天险些哭出来,“我、我是知道,我就是怕你不同意。”


    “所以我不敢说。”


    毕竟你肯定不愿意贺锦年为了你放弃出国读书留下来。


    安乐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你明知道他要在今晚跟所有人宣布我们的关系,对不对?”


    林天一愣。


    宣布关系?


    不对啊!


    贺锦年不是这样跟他说的啊!


    他明明是说,让自己帮他躲着安乐,他要在今天跟安乐坦白未来的规划,告诉安乐他会留下来。


    林天的注意力瞬间被另一件事吸引。


    宣布关系……


    还要告诉所有人?


    林天不用细想,脑子里出现了一大堆宣布关系后会出现的问题,现在可不是对外宣布关系的好时候。


    不行!


    绝对不行!


    林天越想越着急,“这可怎么办啊?”


    安乐沉默地看着林天慌乱。


    林天心里愧疚又委屈,他伸手去拉安乐,“安乐……”


    安乐叹息一声,没抽出手。


    “我不去了。”


    林天愣住。


    “不去了?”


    “是……不去生日宴会了吗?”


    “嗯。”


    林天一时哑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贺锦年确实是做错了,但罪不至此。


    那可是他的成人礼。如果安乐真的缺席了,以后会后悔的。


    林天回想起这么多天,从知道贺锦年的生日到现在,安乐根本没有出过远门。


    偶尔散步都有自己陪着。


    可以说,安乐的一举一动他都清楚。


    他突然意识到,安乐……好像根本没有给贺锦年准备生日礼物。


    林天还在猜想,安乐已经站起身。


    “我要出去一趟。”


    “我陪你一起!”


    林天瞬间跟着站起来,眼神急切。


    “我——”


    “我送你去。”


    安乐一开始不说话。


    林天瘪起嘴,可怜巴巴地望着他。


    “我知道错了……”


    “对不起。”


    安乐抿住嘴,闷闷地说道:“原谅你了。”


    林天眼里一喜,脸上展开笑容。他心有余悸地跟在安乐身边。


    “咱们要去哪儿啊?”


    安乐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回答:“贺家庄园。”


    林天不理解,“不是说不去参加生日宴会了吗?”


    “而且宴会是在贺家老宅,不在庄园啊。”


    安乐点头,“对,所以我们去庄园。”


    “可——”


    林天还是想不明白,“去那里做什么?贺锦年又不在,你妈妈也不在那里工作了。”


    “去见一个人。”


    安乐拿出自己从家乡带来的茶叶。


    林天也不敢多问,能跟着一起去他已经很满足了,一路上都黏着安乐,生怕安乐又想起自己骗他的事,一个气不过就把他丢下。


    好不容易到了目的地。


    林天跟着安乐一起下车,试探地问道:“安乐,我可以陪着你一起去吗?”


    他没忘记,一开始自己说的是送安乐来。


    安乐点点头。


    “我早就不生气了,你别这么小心翼翼。”


    安乐越温和,林天就越愧疚。


    他急于想弥补自己的错误,也不知道脑子是怎么转的,突然想到一个很怪异的点。


    他眼珠子转了又转,心虚得不行。


    “你先等一下哦,我拿个东西。”


    只见林天又钻进车里,捣鼓了好半天才钻出来。


    安乐好奇,“拿了什么?”


    谁知林天突然一脸涨红。


    “我——”


    “没拿什么啊!”


    “没、没找到我要拿的东西。”


    安乐探究地盯着他,“不准再干坏事了。”


    林天连忙摇头又摆手。


    “不干了不干了!”


    *


    安乐提着准备好的礼物走到庄园门口,保安站在门口的小亭子里。


    不是李哥,也不是李哥的同事。


    而是新面孔。


    “您好,请问谢管家在吗?可以帮我传一声话吗?”


    保安转头,“有预约吗?”


    安乐摇头,“没有。”


    保安有些为难。


    “真是不好意思,但还是请您帮我传达一声。我叫安乐。谢管家听到我的名字后也许会见我。”


    保安沉思了几秒,点点头。


    “好吧。”


    只见他走进保安室打了个电话,很快便小跑出来,直接给安乐开了门。


    “快请进吧。”


    “谢管家在西边的小花房,他说你知道位置,直接去那边找他就行。”


    “麻烦你了。”


    林天连忙跟上,笑嘻嘻地朝保安挥手,“辛苦了哥!”


    许久没有来庄园,安乐边走边看着周围的景观和装饰,和之前大不一样。


    越靠近主宅,越能感受到不同。那种细腻的、淡雅的装饰,一看就是李管事的手笔。


    安乐突然想到,可能是因为贺锦年的生日,庄园在用一种特殊的方式为他庆祝。


    安乐到达小花房时,谢管家正在将花架上的花卉往下搬。


    他脱下了西装外套,挽衬衣的袖子,脚下的梯子支撑着整个身体。


    “小心!”


    安乐跑上前,将梯子扶稳。


    谢管家放下手里的花,低头看向梯子旁的安乐。


    “你来了啊。”


    谢管家扶着梯子下到地面。他拍了拍梯子的支架,“不用担心,看起来细,实则很结实。”


    说着,谢管家看向安乐身后的林天。


    林□□谢管家微微弯腰打招呼,“您好。”


    谢管家点点头,“我记得你。”


    “都别站着了,先坐下喝口水吧。”


    谢管家领着两人走到一旁的花桌旁坐下,给安乐和林天都倒了水。两人站着双手接过。


    “谢谢。”


    “都坐吧。”


    安乐刚坐下,就将带来的礼物放在桌上。


    “谢管家,这是我从家乡带来的一点茶叶。”


    “我问过锦年,他说这是您和李管事会喜欢的茶。”


    谢管家听到贺锦年的名字,眼里闪过一丝波澜。


    “让你费心了。”


    “你来找我,就是为了给我送茶?”


    安乐笑了笑,但有些勉强。


    其实之前跟贺锦年约好,见了叔叔叔母之后,就一起来庄园见谢管家和李管事,但那天贺锦年临时有事被叫走,后来贺锦年一直躲着他,这件事就被耽搁到现在。


    但安乐显然不能直接说出原因。


    “自从再次来到锦城,就一直想找机会拜访您,只是一直没有机会。”


    谢管家没有接过礼物,只是平静地说道:“如果你是怕我知道你和少爷关系后,会对你有偏见,所以不敢来见我,那大可不必担心。”


    “我只是一个管家而已。”


    “少爷喜欢谁,想要做什么,都是少爷的决定。我没有权利干涉。”


    “所以你不用特意来讨好我,也不用在意我的看法。”


    这话说完,林天一脸幽怨地看着谢管家。


    安乐也不生气,只是笑了笑。


    “您误会了。”


    “我是真心感谢您曾经给我的帮助。”


    “我第一次来庄园那会儿,是给在花园工作的叔叔送饭。当时正值中午,我身上都是伤,又累又渴,走到一半还迷路了,是您突然出现帮助了我,给我了水和药膏。”


    “之后几次困境,都是您出手帮忙。”


    “真的非常感谢您。”


    谢管家面上笑了一下,“不用谢我,我之所以会那样做,都是少爷示意的。”


    “我也只是揣测少爷的心思罢了。”


    安乐抿住嘴,沉默了几秒,还是保持住微笑。


    “还是很感谢您。”


    谢管家点点头,没接话。


    气氛有些尴尬,林天心里难受,悄悄伸手戳安乐,想带他走。


    安乐面上不显,安抚住林天乱动的小手。


    谢管家注意到两人的小动作,“要是想走就走吧。”


    “今晚是少爷的成人礼,你们应该都会去吧。”


    “时候不早了,老宅离得远,现在出发还能赶得上。”


    安乐没问为什么谢管家没去。他知道,如果能的话,谢管家定然不会错过贺锦年这么重要的日子。


    安乐没有走。


    谢管家不解地看向他。


    “我们不去生日宴会。”


    谢管家微微皱起眉头,但没有多问。


    “随你们。”


    安乐深吸一口气,认真地看着谢管家。


    “其实我今天来找您,是想问您一些关于锦年的——。”


    谢管家突然抬起手,制止了安乐继续往下说的话。


    “如果你想知道少爷的事,请你亲自去问他。”


    “我说了,我只是一个管家。”


    “再者,我也没有义务回答你的问题。”


    说完,谢管家毫不留恋地起身离开,一秒都不多待。


    留下安乐和林天两人,孤零零地守着桌上没送出去的茶叶。


    林天欲言又止,瞪了眼谢管家又担忧地看向安乐。


    只见安乐也突然站起身,朝着谢管家快要离去的背影喊道:“谢爷爷!”


    谢管家离开的脚步没有一丝停顿。


    安乐加大音量,“不是我要这样称呼你,是锦年。”


    “他在我面前是这样称呼您的。”


    谢管家明显顿了一下,但还是继续往前走。


    安乐没有去追,只是留在原地,喊出自己的话。


    “我想一定是因为,您是真正关心、爱护他的人!”


    “您一定是把他当做自己的孩子那样疼爱。”


    “可是——”


    安乐突然眼眶一红。


    “我发现他好像生病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


    “我只知道,他现在很痛苦。”


    “谢爷爷。”


    “求求您帮帮锦年吧!”


    “他在向我们求救……”


    第63章 噩梦 一个台灯的雏形完成。


    贺家庄园是贺家家主贺江天特意为妻子秦珠华修建的。


    庄园里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 无不按照秦珠华的喜好来设计。


    很少有人知道,秦珠华极其厌恶丈夫贺江天,连带着他送的庄园, 也很讨厌。


    幸好,他们很快有了孩子。


    秦珠华立即派人在庄园深处修建了一栋小红楼, 作为她和孩子生活的地方。


    孩子很优秀,继承了两人的所有优点, 甚至更好。


    但秦珠华不是特别满意, 因为他还不够听话。


    “他认错了吗?”


    面容精致华贵的女人翻看着手里的珠宝图册, 随意地问了一句。


    重金聘请的教育专家站在一旁,恭恭敬敬地回道:“还没有。”


    “锦年少爷性子倔强, 强行逼迫……可能会适得其反。”


    女人身旁的中年妇女一个斜眼瞧过去。


    “宋老师, 你的学生是少爷。”


    “还轮不到你来教夫人如何做事。”


    秦珠华又翻了一页图册,白玉般的手指轻点额头。


    “原来宋老师这么关心我家小年,弄得我都有些不忍心叫你离开了。”


    宋老师抬起头, 不可置信地看着女人。


    “离开?秦夫人,我有点不能明白您的意思。”


    “您要辞退我?”


    就因为他说了那句不要逼迫锦年少爷的话?


    她可是贺家老夫人亲自为锦年少爷请来的老师。


    秦珠华转头看向一脸屈辱的宋老师, 露出很不理解的表情。


    她声音很轻很慢。


    “宋老师, 你这是什么表情?”


    “你刚来贺家没几天,就能拿到钱离开。”


    “真是奇怪……”


    “这不是应该感到高兴的事吗?”


    秦珠华依旧感到疑惑。


    她看着宋老师的眼睛里除了一点点疑惑, 就再没其他情绪。


    旁人的感受和尊严根本入不了她的眼。


    她看不见。


    也不屑去了解。


    “哎呀, 我忘了……宋老师是教育家。”


    “教育家都是很清高的。”


    宋老师有些恼怒,“你——”


    可女人毫不在意她的情绪。


    “对了,宋老师。”


    “我听说锦年很喜欢你?”


    “课后还会邀请宋老师留下来看他的画。”


    宋老师听完皱起眉, 不禁开口替贺锦年解释。


    “秦夫人,您误会了。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德育老师,少爷对待我同其他老师一样, 并没有什么特殊。”


    “之所以在课后将我留下,是因为少爷恰好得知我的丈夫是一名漫画家,才将画稿给我看。”


    宋老师解释的时候,秦珠华依旧翻看着珠宝画册,甚至没有抬头看她。


    听到宋老师丈夫的身份后,秦珠华才稍微有了点兴趣。


    “漫画家么……”


    她眼里闪过一丝兴味。


    “那宋老师一定能经常看倒许多优秀的漫画作品了?”


    宋老师点头,“是。”


    “阅读一定量的漫画读物,也能帮助我更加顺利走进一些孩子的内心世界,了解他们所想,才能同他们进行精神层面的交流。”


    秦珠华捂住嘴,“原来是这样伟大有无私的目的。”


    “那宋老师你觉得,我儿子的画怎么样?你同他交流了,看到他的内心世界了吗?”


    “你给我说说,他每天在想什么?”


    宋老师沉思了一瞬,犹豫着说出她的看法。


    “锦年少爷……不怎么主动提及自己的想法,我至今也只是与他交流一些绘画作品的心得。”


    “但我能感受到,他在寻找自由。”


    秦珠华突然轻笑出声


    “哦?怎么看出来的?”


    “从锦年少爷的画里。”


    宋老师回想起那孩子递给她的画。


    贺锦年画得最多的东西,就是各种设定奇异的外星人。


    虽然种类怪异,但每个外星人的模样都不具备尖锐的攻击力。


    贺锦年给自己外星人赋予了柔软的肢体。


    它们可以从任何地方来,也可以从任何地方离开,不惧水火,能够生活在大海湖泊中,也能躲在火山岩浆里。它们有不同的形态和颜色,许多地方都不一样,唯一相同的,便是每个外星人都有一辆属于自己的飞船。


    他给笔下每一个外星人都设计了一辆可以去到任何地方都飞船。


    唯独他自己,始终被困在这小小的红楼之中。


    宋老师将自己这些天的发现和感受一字一句地讲给秦珠华听。


    她也是做母亲的,所以能够理解秦夫人爱子心切,过于严苛的管理方式。


    但她还是很想劝一劝秦夫人。


    告诉她,她的孩子需要自由。


    “哇,宋老师不愧是教育家!”


    秦珠华听完后直接站起了身,朝着一旁的垃圾桶走去。


    “听完你的话之后,我简直醍醐灌顶!”


    “原来,我一直都做错了。”


    宋老师惊讶地看向秦珠华,以为自己的话起了作用。


    没想到秦夫人这么听劝。


    “您也是爱子心切。”


    “不!”秦珠华打断宋老师的话。


    “我错得太离谱了。”


    “我一直以为,只要控制住他的人,就能让他乖乖听话。现在我才明白,就算是这么小的孩子,也有自己的精神世界。”


    宋老师点点头,“是这样的。”


    “老师,一个人的精神和意志的成长是无法被抑制的。”


    “反而越压抑,越强大。”


    宋老师连连点头,“是。”


    “所以——”


    宋老师的话再次被打断。


    “所以直接摧毁就可以了。”


    秦珠华笑着说道。


    她走到垃圾桶边上,弯腰捡起了里面的东西。


    宋老师这才注意到,那个皮质的名牌垃圾桶里,装着一叠厚厚的画纸。


    那是锦年少爷珍藏在床底下,用自己做的木盒子收好,偶尔才会拿出几张交予她看的画册。


    此时此刻那些画纸的边角皱起或有裂口,明显是强硬塞进垃圾桶时弄破的。


    宋老师不可置信地看着女人将画纸从垃圾桶里拿起。


    女人似乎毫不在意自己当着众人翻垃圾桶的举动,只是懊悔地说道:“哎呀……我一开始还以为这只是小孩子闲得无聊拿来解闷所以画的。”


    “就想着,多布置点任务给他的让他忙起来,就没时间搞这些无用的东西了。”


    “多亏了宋老师你,要不是你,我都不会知道原来这东西对他那么重要。”


    “刚刚萌芽的……丰富的……精、神、世、界?”


    秦珠华捏起几张画纸,丝毫不感兴趣上面画着什么,而是转头微笑地看着宋老师。


    “我理解的对吗?宋老师。”


    宋老师震惊不已,她被秦珠华的言行举止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你——”


    宋老师痛心疾首,“你可是他的母亲!”


    秦珠华突然捂住嘴,一脸惊讶。


    “是啊!”


    她后知后觉,懊恼地用手轻点额头。


    “我可是小年的妈妈,自然不能做伤害他的事。”


    “不然等他长大了,会怪我的。”


    秦珠华说完,突然看向宋老师。


    宋老师心脏猛得一跳,一股强烈的不好的预感袭来。


    “既然这样,那就拜托宋老师替我去一趟吧。”


    秦珠华将捡起来画纸递给宋老师。


    “就麻烦宋老师,在离开前,帮我这样一个小忙了。”


    宋老师几乎要被气得吐血。


    “都是做母亲的,你也不希望……你的女儿在学校被坏人欺负吧?”


    秦珠华脸上笑着,眼里却没有一丝温度。


    宋老师沉默地站在原地,她气得几乎要晕厥,却不敢出言斥骂。


    这个秦珠华就是一个疯子。


    对待自己的亲生儿子都能如此冷漠的人,又怎么会在意别人的生命?


    过了许久,宋老师蹲下身,强忍着不适,捡起了地上和垃圾桶里的所有画纸。


    秦珠华让她当着锦年少爷的面将画纸都烧赶干净,然后从一个专业者的角度来点评他的作品。


    告诉他,以前那些夸赞都是迫于他的身份,实际上,他的作品一文不值,毫无意义。


    让人看了,十分恶心。


    “让人看了,十分恶心。”


    宋老师恍惚地抬起头,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小红楼外的草地上。


    锦年少爷被人按在地上,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画集被烧掉。


    而她站在一叠灰烬面前,才将最伤人的话说出了口。


    瞬间,一身冷汗袭来,宋老师不敢去看贺锦年。


    可那孩子全程都没有发出一句不满的声音,宋老师心中更加愧疚。离开前,她没能忍住,转头看向被按在草地上的男孩。


    她以为那孩子会痛恨她。


    可他没有。


    他的眼里,什么情绪也没有。


    画集被烧毁的那一刻,连恨都变成了灰烬,随风消散了。


    *


    小红楼的顶层,有一个阁楼。


    阁楼不大,只堪堪能放下几件家具。阁楼又很大,因为每到夜里,它就空荡得厉害。


    此时已接近黄昏,阁楼的光线不好,只有一扇小小的窗户。


    阁楼没有接电,就算有,墙顶上也只剩一个被打碎的吊灯。


    男孩坐在窗边,借着黄昏的光,将手里的木板和纸板黏在一起。


    他拿出偷偷准备好的电线,穿插进去。


    一个台灯的雏形完成。


    等到夜幕降临,他按下开关。


    黑暗中,一团微弱的光亮起,照亮男孩布满泪痕的脸。


    *


    贺锦年缓缓睁开眼,掩去眼里的不明情绪。


    他抬手关掉闹钟,看了眼时间,刚刚好。


    还有四个小时,就是他的十八岁成人礼。


    他换上提前准备好的西装,对着镜子整理好领带,开门而去。


    第64章 父亲的礼物 他带着哭腔,绝望地冲向他……


    安乐坐在小木屋前的草地上, 望着远处十字路口的小木桶。


    他还记得刚来庄园那会儿,他误以为路口的小木桶是装垃圾用的,还往里面丢过东西。


    后来看到谢管家在擦拭, 才知道那其实不是垃圾桶,是小时候的贺锦年用来装东西的。


    是他亲手做的, 还在木桶上面用小刀刻划出外星人的脑袋。


    【少爷小时候住在红楼里,当时这周围是被栅栏围住的, 我们不能直接与他接触。】


    【少爷就亲自做了这个小木桶固定在路口, 让我们把想给他的东西都放在里面, 他会定时来这里查看。】


    当时谢管家说这些话,安乐并没有细想, 现在回想起来, 才发现好多怪异之处。


    到底是什么样的母亲,才会将自己的孩子困在专门为他修建的小楼里?


    谢管家告诉安乐,贺锦年儿时是没有朋友的。


    安乐最懂那种感受。


    就像是被这个世界割裂开, 找不到归属感,所有的东西都不真实。


    “安乐, 我们……”


    “我们要去贺锦年的生日宴会?”


    林天坐在安乐身边, 小心翼翼地问他。


    安乐看着息屏的手机,没有收到任何消息。


    贺锦年依旧没有向他坦白, 哪怕临近宴会, 他也不曾询问自己的意见。


    “我不知道。”


    安乐迷茫地望着远处困住贺锦年的小红楼。


    对于贺锦年,他是心疼的,也是喜欢的。


    可他实在不知道, 自己要不要去。


    “我该去吗?”


    安乐眼里一痛。


    他不想承认,在听到贺锦年母亲的事之后,他的第一反应竟然是害怕。


    那样的父母, 那样的家族,连贺锦年都无法摆脱的牢笼,他真的要靠近吗?


    若是被其他人知道他们的关系,贺锦年出国读书后,他又该如何自处?


    “我该去吗……”


    安乐无神地喃喃道。


    *


    手机里许多未读消息,他看向置顶的对话,空空如也。


    【出发了吗?】


    他在对话框里打出这句话。


    像是在催促对方一样。


    不太好。


    想了想,还是删掉了。


    “锦年少爷,老夫人叫您过去呢。”


    贺锦年收起手机,淡漠的脸上看不出情绪。


    “马上。”


    管家领着贺锦年往内宅走。


    贺锦年微微皱起眉。


    “现在去内宅做什么?宴会不是要开始了吗?”


    贺家老宅很大,宴会在东苑举行,一来一回会浪费很多时间。


    管家恭谨地弯腰解释,“老夫人只说是有要紧事要同少爷说,有外人在的话,不方便。”


    贺锦年心里装着事,根本不想应付老太太。


    “什么要紧的事偏要现在说?”


    他担心万一安乐到了,自己却不能及时出现。


    “这我就不清楚了,少爷还是跟我走一趟吧。”


    贺锦年今天格外烦躁。


    “突然想起有东西没带,你等我一下,我回去拿。”


    管家连忙说道:“少爷要那什么东西?我派人去拿就是了。”


    贺锦年没理他,转身原路返回。


    他急着去门口等待。


    管家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只好站在原地等待。等了许久,一直都不见人回来。


    恰好此时,老夫人催问他怎么还没到时,管家突然意识到:他被少爷骗了……


    管家这才急哄哄地跑去找人。


    *


    今晚的贺家老宅灯火通明。


    能够被邀请参加贺锦年成人礼的,无不是贺家的重要人物。除了寿星本人可能会邀请朋友,其他人都不会私自带上男伴女伴。


    在场的众人都是一家人,也互相认识。


    直到一个陌生的面孔出现。


    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男生满脸惊喜地从一脸造型夸张的跑车上走下来,他穿着设计感极强的白色西装,里面的真丝衬衣领口很低,露出修长的脖子和锁骨。脖子上还系了一个立体花颈带。耳垂上的一点红痣给他增添了一丝媚意。


    同其他人严谨庄重的西装和礼服相比,男生像是来参加时尚晚宴的。


    而不是贺家未来继承人的成年礼。


    一个穿着深灰色西装的中年男人皱起眉,“那是谁?”


    “锦年邀请来的朋友?”


    管家提前跟所有人打过招呼,锦年少爷会邀请自己的朋友前来。


    “看着不确定……”


    “管家呢?怎么没过来接人?”


    众人猜测之际,只见男生从车里拿出一张烫金的邀请函。


    见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男生暗自窃喜,他将邀请函交给门口的管事,然后在其他人的注视下走了进来。


    管家不在,一位女管事上前询问,“请问是锦年少爷的朋友吗?”


    男生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一瞬。


    “不是。”


    不过很快就是了。


    他得意地想着。


    “是贺总邀请我来的。”


    管事一愣,在场的都是贺家人,从商从政,多多少少都沾点生意,都能被称作贺总。


    可面前这人如此张扬,想必背后之人肯定不简单。


    今天是锦年少爷的成人礼,有资格带人进来的,除了锦年少爷,也就只有“那位”了。


    管事瞬间明白,“您是家主的客人吧?”


    男生高傲地扬起下巴,如同一只漂亮的孔雀。


    “是。”


    “家主正在北苑议事,可能——”


    管事话说到一半,就看到家主的人走了过来,声称要将男生带走去见家主。


    男生眼睛一亮!


    他大喊道:“贺总已经到了吗?他在哪儿?”


    “您跟我来。”


    于是,保镖当着众人的面将男生带走。


    所有人都知道贺江天邀请了一个与宴会毫不相关的年轻男生,也看到了他特意派人将男生叫到身边。


    年轻男生,也就是吕辰辰,他紧紧跟在保镖身后,心里怦怦直跳。


    真是太惊喜了!


    虽然之前突然被贺总看中包养,可只过了一周贺总便腻了。后来不知怎么的,贺总又叫上他去到贺家主宅。


    只是那天出了意外,贺家少爷贺锦年见到他后突然变得很激动,没过多久他就被管家赶了出去。


    本以为再也和贺总扯不上关系,没想到前几天贺总的助理突然联系他,还寄给了他一份邀请函,让他在今天晚上来到贺家老宅。


    更是要求他要“好好打扮一番”。


    其实吕辰辰猜到贺总可能在利用他做什么,但那又怎样呢?只要能攀上贺家家主,让他做什么都行。


    吕辰辰见到贺江天时,他正站在荷花池的凉亭中,手里拿着一只毛笔。石桌上铺满了宣纸,贺江天只是随意勾勒几笔,纸上的画便宛如活了过来,下一秒就要冲出纸张。


    “贺总~”


    “我来啦。”


    吕辰辰夹着嗓子,讨好地说道。


    贺江天没抬头看他,“好好说话。”


    “是……”


    吕辰辰有些尴尬,但他不气馁。


    “这些都是贺总您亲自画的吗?画的真是太好了!”


    贺江天轻笑一声,“喜欢吗?”


    吕辰辰连忙贴上去,靠得很近,但没有贺江天示意,他不敢有肢体接触。


    “喜欢!贺总的就是最好的。”


    “那我送你一副怎么样?”


    “好啊好啊。”


    吕辰辰看着桌上的画,其实分不清楚好坏,他随便指了一幅山水画,“我觉得这幅画最好看!”


    贺江天转头看向吕辰辰,眼里带着玩味。


    却在看到他的脸时,瞬间皱起眉。


    “谁让你化妆的?”


    吕辰辰被贺江天吓到,脸色一白,“我——”


    “不是您派人通知我要好好打扮的吗?”


    贺江天拉住他脖子上的丝带,手上一用力,吕辰辰瞬间被勒得满脸涨红。他睁大双眼,满是恐惧,泪水滚落下来。


    “穿得倒是挺骚,只不过这样,就不像他了。”


    贺江天松开丝带,重重一巴掌扇了过去,吕辰辰被扇倒在地。他大口喘着气,害怕地往角落里缩。


    “贺、贺总。”


    “把妆卸了。”


    吕辰辰连忙爬起来,跑到一旁的扶梯处,就着池塘里的水,将自己脸上的妆洗干净。


    可恨他买的都是防水的化妆品,几乎要把脸搓烂了,上面的妆才堪堪没那么明显了。


    他笑着抬起头,“贺总,我洗干净了。”


    贺江天也不为难他,伸手将他拉起,摸向他有些红肿的脸。


    “真是苦了你了,疼不疼?”


    吕辰辰忍住眼泪,摇摇头,“不疼。”


    “真是个乖孩子,我得好好奖励你才信。”


    说完,贺江天一把撕开吕辰辰身上的衣服。


    “啊!”


    半边胸膛和腰腹露了出来,吕辰辰很是惊讶。虽然他也不是什么保守的人,但这是在贺家老宅,还是室外,今晚是贺家少爷的生日宴会,老宅有很多客人。


    若是不小心被人看到……


    他还好,就怕影响贺总的声誉。到时候事情闹大了,贺总肯定第一个把他扔了。


    “贺总!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贺江天笑着解开吕辰辰脖子上的丝带,蒙住他的眼睛。


    虽然很多地方都很像,但只要看过那双眼睛,就不会再将两人联系到一起了。


    吕辰辰的眼睛太丑,全是愚蠢和贪婪,还是盖起来才好。


    贺江天衣冠端正,反而是他怀里的男生,全身被剥光了,只有一根白色的丝带将眼睛蒙住。


    随着贺江天炙热的手掌下移,男生情不自禁地呻|吟出声。


    贺江天将人抱起放在石桌上,坐在一桌子画纸上。男生被推倒在桌上,对着贺江天展开身体。


    过了一会儿,身上抚摸着的手离开。


    “贺总?”


    下一刻,温热的小腹上传来一股凉意。


    有些软,又像是液体和什么东西的结合物。


    “贺总!”


    男生敏感地一抖。


    贺江天一把按住他,“别动。”


    “不是说喜欢这幅画吗?”


    “我帮你画在身体上,然后送给你,怎么样?”


    贺江天弯下腰,充满磁性的声音在男生耳边响起,吕辰辰脸一红,娇羞地点头。


    “好啊。”


    贺江天直起身,眼里尽是戏谑。


    没一会儿,男生的腰腹,脊背,前胸都画满了黑色的墨迹,手臂和大腿内侧缠绕着一根又一根粗壮的黑墨。


    等到所有的墨迹干完,吕辰辰缩了缩有些冷意的身体,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粗暴地翻过身,一把拖下石桌。


    双眼被蒙住,只知道有一只粗大的手将他的头摁在石桌上,脸被转向凉亭入口的方向。若是有人经过,一眼就能看见他的脸。


    一半身子被压在桌上,一半被身后的男人紧紧贴住。


    没有任何前戏,他痛呼一声!


    但心里却激动得要发疯。


    贺江天之前只用工具玩他,从来不自己上,这回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身体里面的变化。


    以为贺江天终于愿意碰自己,他不再害怕被人发现,尽情地大叫。


    没想到又被重重扇了一巴掌。


    “闭嘴。”


    声音也不像。


    这幅放荡的样子也不像。


    吕辰辰只觉得身后的人动作险些将他身体撕裂。


    他强忍住出声,又被人死死按住,痛苦与愉悦交杂,让他忍不住地流泪。


    白皙的身体上布满了一道道墨迹,缠绕着四肢和腰腹,没被画脏的皮肤上布满红痕。


    男生被迫扬起修长的脖颈,又因为被按在桌上,只能露出半边侧脸默默流泪。


    *


    贺锦年一边往正门走,一边盯着手机。


    安乐还没有联系他,也许是在路上,或者已经快来了,想给他一个惊喜。


    他的安乐是这样的。


    贺锦年不断地说服自己,拿着手机的手有些颤抖。


    路过一片荷花池时,他听到了一阵怪异的声音。


    贺锦年皱起眉,他停下脚步,看向远处的凉亭,似乎有人。仔细听到那声音是在做什么之后,他脸一黑。


    什么人,敢在他的生日宴上做这种事?


    他走上前,刚打算叫人来处理,就看见站在凉亭入口处的贺江天。


    贺江天也看见了他,眼里笑意更深,他朝贺锦年招招手,示意他过来。


    并用嘴型无声地说道:“生、日、礼、物!”


    贺锦年面露恶心,本不想理会,他刚要转身离开,贺江天比他先一步退后。


    然后他就看到,一个浑身布满黑色印记的少年正被一个保镖压在石桌上暴力侵|犯。


    他被人捂住嘴和眼睛,痛苦地呜咽,露出的半边侧脸被泪水沾湿。


    贺锦年瞬间僵住,犹如坠入冰窟。


    然后一刻不犹豫地,红着眼冲了过去。


    “安乐!”


    他带着哭腔,绝望地冲向他的“爱人”。


    第65章 父子恩怨 哪怕此刻,我真的很需要你在……


    贺江天不知从哪拿起一杯红酒, 他对着贺锦年的方向举杯。


    “成年礼物,喜欢吗?”


    话音刚落,酒杯就被打翻!


    红色的液体泼洒出来, 溅了他一脸。


    贺锦年撞开他,一拳打向压着男生侵犯的保镖。


    保镖不敢和他硬碰, 被打后连忙从男生的身体里退了出去。


    男生赤裸着身子趴在石桌上,还没搞清出为什么身后的人突然停止, 下一刻, 便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他瞬间愣住, 第一反应竟是这人为什么要破坏自己的好事。


    还没来得及等他开口抱怨,就被面前的人颤抖地抱住。


    “安乐!”


    “安乐, 是你吗?”


    “不怕不怕, 我来了,不怕。”


    贺锦年不敢去看男生的脸,赶忙脱下西装外套将怀里的人盖住, 然后紧紧抱在怀中。


    “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


    他哭着道歉, 身体逐渐麻木到不能动弹。


    “对不起……”


    “我错了。”


    “都怪我不好。”


    痛苦到不能呼吸。


    巨大的悔恨将他淹没。


    怀里的人突然一动。吕辰辰余光瞥到被推倒在地的贺江天,吓得一惊, 连忙推开抱住他的人。


    “啊!你谁啊?”


    “有病吧你, 抱我干什——”


    吕辰辰抬起头,这才发现抱住他的人是贺锦年。


    “贺、贺少爷?”


    贺锦年红着眼,被推开后, 他呆滞地望着面前的人。


    不是安乐。


    他后知后觉地低声喃喃道:“不是。”


    “原来不是……”


    眼泪控制不住地落下。


    贺锦年捂着发疼的胸口,青筋暴起,从没有像此刻这般庆幸。


    他紧张地抓住吕辰辰的手臂, 用力搓揉,发现只是墨迹,能够擦掉,他一遍又一遍的确定吕辰辰的脸和身上的墨迹。


    “不是!”


    “你不是他!”


    贺锦年庆幸地捂住眼睛,苦笑着流泪。


    “你不是……”


    保镖十分有眼色地爬起来绕过贺少爷,跑到一旁去搀扶贺江天。


    贺江天烦躁地推开保镖,“裤子穿上。”


    保镖脸一红,低头去穿裤子。


    贺江天扶着柱子站起身,看着地上狼狈不已的贺锦年,轻笑出声。


    “怎么样,我送的礼物。喜欢吗?”


    贺锦年低着头自言自语,根本不理他。


    贺江天做出难过的表情,“不合乎你心意吗?”


    “唉,假的就是不行。”


    “看来下一次得送个真的才行。”


    这话一出,原本还低头沉浸在自己世界的贺锦年突然抬起头,他盯着贺江天,眼里尽是厌恶和痛恨。


    贺江天已经很久没在儿子脸上看到这样强烈的情绪。


    他越发觉得有趣,刚要出言讽刺几句,只见贺锦年猛然起身,一拳揍向他的太阳穴!


    贺江天被打得头昏脑涨,险些要倒在地上。


    贺锦年趁机抓住他的衣领,将人往池塘边拖拽。然后按住贺江天的头,往水池里灌。贺江天被突如其来的池水呛住,使劲挣扎想要起身呼吸,贺锦年用膝盖抵住他的背脊,一手抓着头发,一手用来阻止贺江天逃脱。


    贺江天奋力挣扎,好不容易能抬起头呼吸道新鲜空气。


    “你他妈想死——”


    咕噜咕噜——


    一阵噗通声,贺锦年再次将自己的父亲再次按进水池里。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贺江天挣扎,眼神阴沉地能滴出水来。


    吕辰辰被眼前的一幕吓得大喊大叫,见保镖上前阻止贺锦年。吕辰辰也跟上去拉住贺锦年的手臂,不准他伤害贺总。


    贺锦年被迫放开手,形势瞬间翻转。


    贺江天一脚踹向他,让保镖将人按住,抓住他的头往木桩上撞!


    一丝血迹从贺锦年额头流下。


    吕辰辰吓得连忙放开压住贺锦年的手,保镖也惊得心跳都要停止。


    贺锦年趁机翻身,一个肘击让保镖瞬间失去意识往后倒去。贺江天龇牙咧嘴地走上前将贺锦年拖起也按进一旁的水池中。


    他没给贺锦年挣扎的机会,气红了眼,一心将人死死按在水池里。


    贺锦年一个用力,将背后的人拖拽进水池!贺江天落入水池中,贺锦年按住他的头不让他浮起来呼吸,贺江天也不是吃素的,一把拉住贺锦年,也将他拖入水池里。


    父子俩都争着能让对方的整个身子没入水池中,最好能当场淹死。


    管家因为被老夫人催促,着急找到锦年少爷回去复命。他派了许多人一起找,找到了就给他打电话,得赶紧把人带到老夫人那儿。


    可派出去的人一直没有消息。


    管家着急地在老宅乱蹿,然后就在后院的荷花池边,看到正在互相置对方于死地的父子俩。


    那一刻,管家只觉得天都塌了……


    他颤抖着手拿出手机通知老夫人,一边大喊着叫人来帮忙。


    眼见家主就要被锦年少爷按在水中窒息而死,管家都一大把年纪了,还是恐慌地下水去救人。


    “少爷啊!手下留情吧!那可是你父亲——”


    管家帮忙困住贺锦年的身体,让家主能够有机会浮上水面喘息。


    看见贺江天浮起来深吸一口气,管家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被贺江天一把按入水中!


    他困着锦年少爷,将他按入水里是最省事的,能毫不费力地连累贺锦年。


    管家痛苦地挣扎,连忙放开困住贺锦年的手。


    果不其然,贺锦年一浮上去就报复地将贺江天按下去,贺江天一入水就没了力气,管家也才得了机会浮上水面大口喘气。


    他被吓得赶忙游到池塘边,艰难地爬上岸。


    附近有人终于赶过来,管家连忙使唤人下水将两人分开拖上岸。


    没想到一上岸父子俩还是不肯放过对方,又打了起来,拳拳到肉。周围的人不敢上前阻止。


    因为先阻止锦年少爷,家主就会找到机会痛击对方,先阻止家主,锦年少爷就能瞬间找到机会还手。


    两人打得不相上下,众人没能找到机会阻止。直到之前被打晕的保镖悠悠醒来,跑上前帮贺江天按住了贺锦年。贺江天毫不留情地拳打过去。


    淡灰色的大理石板上渐渐被血迹染脏。


    管家哭着上前想要帮贺锦年,却被贺江天骂走。


    “今晚哪个不长眼的敢来帮忙,我连你们一起打!”


    “谁敢帮他?”


    “全家都给我一起去死!”


    众人瞬间噤声。


    管家没有家人,哭着跪在一边央求贺江天手下留情。


    贺锦年被打得呕血,他艰难地抬起手拉住管家的衣角。管家以为少爷想跟他说话,靠近想要听,却被保镖以为是来帮忙的,一脚踹开。


    等管家再转头,就看见自己放在胸前口袋的钢笔正被贺锦年拿在手中。


    他大惊,下一刻,贺锦年单手将笔帽打开,握住钢笔刺向贺江天的眼球!


    贺江天没来得及反应,幸亏保镖及时发现,将他往后一拖!钢笔堪堪划过他的侧脸,瞬间出现一道血痕。贺江天僵在原地,心中后怕不已,若是刚才那一下没有躲过去,他的眼睛就废了。


    “你找死!”


    贺江天气急败坏,刚要反击。


    “都给我住手!”


    老夫人终于带着人赶了过来。


    管家看到救世主,跪在地上不停地掉眼泪。


    终于他妈的来了。


    老夫人一开始以为只是父子俩起了争执,但在看到躺在地上,满身是血迹的贺锦年时,她惊得险些倒地。


    “锦年?”


    老夫人慌张地跑上前,一抬头,贺江天全身湿透,身上也都是伤,姿势怪异地靠在柱子上。


    “我的老天爷……”


    老夫人捂着胸口,好似下一秒就要晕过去。


    “这到底——”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止是老夫人,收到消息的其它贺家人也都赶了过来,看到互殴的父子俩,众人都震惊不已。


    有人上前扶住老夫人,“奶奶,先找医生过来,其他的之后再说。”


    老夫人点点头,“快!去喊医生。”


    一个红发少年突然蹿出来,将倒在地上的贺锦年扶起来,小声问道:“堂哥,你还好吗?能说话吗?”


    贺锦年迟缓地摇摇头,一些严重的伤口处还在流血。


    贺天遥瞥了一眼,惨不忍睹,他轻嘶了一声,拿出手帕将严重的伤口按住。


    “手机……”


    贺锦年动了动嘴唇,小声地说了一句话。


    贺天遥一开始没明白,他弯下腰凑近,“堂哥你说什么?”


    “手机。”


    “手机?”


    贺天遥一脸不解,“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手机?”


    “手机……”


    “好好好,我给你找手机,你手机在哪呢?”


    贺天遥这才注意到堂哥没有穿外套,他四处巡视了一圈,终于,在角落里看到了属于贺锦年的西装外套。


    只是……


    “奇怪?那是什么?”


    众人都没反应过来时,贺天遥走到角落一把拿起贺锦年的西装外套,这才看到躲在阴影处的吕辰辰。


    “是你!”


    贺天遥震惊地大喊一声。


    其他人纷纷朝他看去,也看到了□□的吕辰辰。


    众人都是一惊。


    老夫人望着吕辰辰布满暧昧痕迹的身体,更是气得不行。


    “你又是谁?怎么进来的?”


    “快来人!立马把他给我赶出去!”


    老夫人气得心脏直疼。


    “到底发生了什么!”


    “人是我带来的。”


    贺江天被保镖扶起来坐在石凳上,在场只有他一人是坐着的。


    他不屑地看向倒地不起的贺锦年。


    “不过是带个人进来玩玩,没想到被这小子撞见了。”


    老夫人皱起眉头,“江天!今天是什么日子你不知道吗?这么重要的日子你随便带人进老宅?”


    “你这个父亲到底是怎么当的?”


    “若是锦年因此气愤才跟你起了争执,那你也不冤!”


    老夫人故意这么说着,以为贺江天主动说出这事也是想大事化小。


    虽然这个原因传出去不好听,但今天这事传不出去,也没人敢议论贺家人。


    老夫人心里担忧,她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但现在不是追究的时候。


    没想到下一秒,贺江天又继续开口。


    “那倒不是。”


    老夫人眼皮一跳,警告地看向贺江天。


    贺江天完全不怕老夫人,指着贺锦年,取笑道:“您肯定还不知道,他啊,在跟一个男生谈恋爱呢。”


    “恰好他的小男朋友跟我找来的人长得有些相像。”


    “他一激动,冲上来就打我。”


    贺江天无奈地摊开手,做出一副极其无辜的模样。


    “那个词叫什么来着?”


    “哦,想起来了。”


    “同性恋!”


    在场的其他人震惊不已,太多槽点,不知道先惊讶哪一个。


    他们看看贺江天一脸玩味的表情,又看看满身是伤的贺锦年,再看看几乎晕厥的老夫人,只觉得荒谬至极。


    老夫人突然腿一软,直接往后倒去,众人慌忙接住人。


    管事拿着水和药喂给老夫人。


    老夫人气得手直抖,她痛心地看向贺锦年。


    “锦年,你说实话,你真的——”


    老夫人话到一半,实在不忍心问下去。


    她怕是真的,那样的结果她无法接受。


    贺锦年没看她,只是挣扎着起身,拿过红发少年手里的西装外套。


    外套已经完全湿了。


    他跟贺江天起争执时,吕辰辰为了帮贺江天忙,用西装外套把他的头蒙住,他视线受限,才会让贺江天有机会反击。


    外套也掉入池塘中,口袋里的手机沉底。


    “现在几点了?”


    贺天遥抬起手腕看向自己的手表,“快十二点了。”


    贺锦年突然一阵心慌。


    安乐来了吗?


    他是不是已经来了?


    他想去找他,可身体疼得不能动弹。


    他看向周围的贺家人,生气的太奶奶,还有不怀好意的贺江天。


    “不行。”


    贺锦年痛恨自己的无力。


    他才意识到,自己什么都掌控不了。


    “不要来!”


    “不要过来!”


    贺天遥看着堂哥疯了一般自言自语。


    “堂哥,你在说什么啊?什么不要来?”


    “不要来……”


    贺锦年眼皮越发沉重,沾了水的伤口已经开始恶化。


    他好想见他。


    他真的好希望他能在。


    “安乐……”


    “我好想你。”


    可你不要来。


    哪怕此刻,我真的很需要你在。


    第66章 闻时 他不会害得少爷跟安乐分手吧!……


    “安乐, 我们……”


    “要不我们别去了吧。”


    安乐转头看向林天,眼里迷茫又挣扎。


    林天拉住他。


    “其实——”


    林天一咬牙,“就算不去, 贺锦年也不会怪你的!”


    “他很喜欢你的!”


    “才不会因为这种事跟你生气。”


    “况且是他先做错了不是吗?他都没跟你商量,就擅自做决定。”


    安乐张了张嘴, 刚要说什么。


    一直黑屏的手机终于发出震动。


    有人给他打电话。


    “喂?”


    安乐迟疑地接起。


    “安乐,我是贺锦荣。”


    “堂哥?你怎么给我——”


    “很抱歉,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你现在在哪里?”


    “我在……”安乐犹豫了一瞬, 还是说出实话,“我在贺家的庄园。”


    贺锦荣有些惊讶, “你没来老宅?”


    安乐抿了抿嘴, “没。”


    他不知道怎么跟堂哥解释自己的行为。


    “那太好了!”


    “什么?”


    安乐微微瞪大眼睛。


    “今晚老宅出了一点事,这个生日宴会可能暂时办不成了,既然你没有过来, 那今天就别来了。”


    “老宅这里不安全,庄园也是。”


    “你赶快回去, 躲起来。最近一段时间都不要出门, 知道吗?”


    安乐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整懵了。


    发生什么事,能够让生日宴会取消?


    只愣了一秒, 他立马反应过来!


    “锦年!是不是锦年出事了?”


    堂哥沉默了一瞬, “对不起,安乐,我暂时还不能告诉你。”


    “不过锦年现在很安全, 他没有事,你不要太过担心。”


    “你先离开庄园,找个地方躲起来。”


    “我还有事, 就先不跟你说了。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就打这个电话。”


    安乐听到对面突然吵闹起来,有人在叫贺锦荣的名字,他才被迫挂断了电话。


    贺锦荣挂断电话,走进后院,乌泱泱地围了好些人,险些就要打起来。


    秦家的人不知如何得知了今晚的事,立马派了人要接自家少爷回秦家。


    秦家老爷子竟然也亲自到场。


    秦珠华出了车祸还在昏迷当中,秦家人拿女儿当理由,执意要将贺锦年带回去。


    “可怜天下父母心,锦年本来被珠华教得好好的,就是你们贺家人从中插手。”


    “我好好的外孙竟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医生已经到了,正在房间里替贺锦年处理伤口。秦老爷子赶来时,贺锦年脸上都是血迹和伤痕。


    他一把推开贺家的家庭医生,让自己带来的医生给贺锦年处理伤势。


    贺老夫人被秦家人气得险些吐血,她派人守在门口,不准秦家人进。


    秦家带了许多保镖,一群人围在一起,剑拔弩张,形势十分危急。


    “都别争了。”


    “他哪也不去。”


    贺江天光着上半身,露出健硕的肌肉和一道道伤痕,“人我要带回庄园。”


    贺江天这个做父亲的,才跟自己儿子往死地打了架,现在说要把人带回家……


    秦家和贺家瞬间不吵了,将矛头对向贺江天,不同意他带人走。


    “别担心,我没想要报复。”


    “我已经想好了把人关哪了。”


    “你们要是不放心,可以派人跟着。”


    老夫人质疑地看着贺江天,“你打算把人关起来?”


    “关哪儿?”


    贺江天低头给自己的伤口消毒,满不在乎地说道:“红楼啊。”


    “小时候他犯错不就一直被关在那儿吗?”


    “当时——”


    他抬起头,突然笑了一下,“你们不是都很同意吗?”


    这话一出,众人都是一阵沉默。


    两位老人的脸上也有些挂不住。


    老夫人皱起眉,“我不同意,锦年已经长大了。再把人关起来算什么事?”


    秦老爷子却是冷笑一声,“我觉得挺好。”


    “只要不留在贺家,去哪儿都行。”


    再者说,红楼本就是秦珠华为贺锦年建的,是他从小生活的地方,有什么不能的?


    秦老爷子性格刚硬,也不觉得,只是小孩子犯错了被关几天,能有什么心理问题?他以前就不赞成这些贺家人大惊小怪,非要把人送去国外治疗。


    如今亦然。


    都要成年的人了,男子汉大丈夫,做出这样的错事,就是再被关几天,又怎么了?


    “就这样定了!”


    “你要是不同意,我就把人带回秦家。”


    “你自己选吧。”


    老夫人气愤地看着秦老爷子,觉得他简直不可理喻。


    “无知!”


    “简直无法交流!”


    于是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还在昏迷中的贺锦年被人带走。


    老夫人不放心,派了自己的管事和一大批保镖跟上去。


    秦家人不甘示弱,带来的人也全都跟着回了庄园,打算守着贺锦年。


    众人争执之际,角落里的一个穿着黑色背心的保镖默默走开。


    *


    安乐接到贺锦荣的电话后,便急得团团转。


    他担心贺锦年,却又明白自己不能直接去贺家老宅,那样只会给别人添乱。


    可他实在担心。


    他拉着林天,眼眶发红,慌乱地不知所措。


    他甚至,没有办法去联系贺锦年的其它亲人朋友。


    安乐这才意识到,堂哥是主动给自己打的电话。若是没有这通电话,这时候他还什么都不知道。就算他想,也无法联系到贺锦年身边的任何一个人。


    就在这时,一通陌生的电话再次打来。


    安乐连忙接通,“喂!”


    “安乐你好。”


    对面的人声音沉稳,不像是同龄人。安乐只觉得这声音有些熟悉。


    “不知道你是否还记得我,我是少爷的手下,我们之前见过,在医院。”


    “我、我记得!”


    “那好,请你听我我。我是少爷的人,是绝对不会伤害你的。”


    “今晚老宅出了一点意外,少爷可能无法及时跟你联系。为了保证你的安全,我需要接你去一个地方,你现在在哪里,可以告诉我吗?”


    安乐愣了一下。


    他看向一旁的林天,林天冲他点点头,眼里很是严肃。


    “发生什么事了!”


    安乐紧张地拿着手机,询问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哽咽,“锦年他怎么了?”


    “安乐,请马上告诉我你的位置,我需要带你去安全的地方。”


    安乐也有些激动,“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男人沉默了一瞬,“少爷他很好,只是暂时被一些事缠身。”


    “至于发生了什么,我也不是很清楚。等到了安全的地方,少爷会亲自告诉你的。”


    “亲自……告诉我?”


    安乐愣住。


    “是的,我是来接您去跟少爷汇合的。”


    “现在,请先告诉我你的位置,好吗?”


    “我在庄园这里。”


    “那好,你先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我现在过去接你。”


    闻时,也就是贺锦年的保镖兼助理,赶到庄园时,周围空无一人。他刚准备给安乐打电话告诉他自己来了,就看到不远处的草丛里偷偷摸摸走出一个人影。


    林天快速跑到车窗边,朝着闻时挤眉弄眼。


    他很谨慎,没有先开口,如果闻时是一个路人,只会把他当成一个神经病,不会将他和安乐联系在一起。


    “安乐也跟你在一起吗?”


    林天没直接回答,“你先证明身份。”


    闻时也不生气,拿出手机点开相册,找到一张照片。


    林天凑过去一看,只一眼,就确定了闻时是自己人。


    那是一张赵程躺在病床换药,痛得眼泪横流的照片。


    “这是我揍得那次?”


    林天有些心虚,他记得自己好像下手没有那么重……


    闻时点点头,“喂了安眠药,半夜趁着他睡着我又进去揍了一遍。”


    林天瞪大眼睛,看向闻时的眼神瞬间变得不一样。


    “敢问阁下叫什么名字?”


    “闻时。”


    “时哥!”林天握住男人的手,“我叫林天!”


    “很高兴认识你。”


    闻时再次点头,“我也是。”


    “快叫安乐出来吧,我们该走了。”


    “好勒!”


    林天转身,朝着马路对面的草丛挥了挥手。下一秒,一个白色的团子就钻了出来!


    安乐跑得很快,没一会儿,就到了两人跟前。


    一上车,安乐就着急地问道:“闻时哥,我们要去哪儿?”


    “锦年真的没事吗?”


    “他什么时候会跟我汇合?”


    “我现在能给打电话吗?发信息也行!”


    闻时透过后视镜看到安乐泛红的眼睛,“现在最好不要联系少爷。”


    林天有些气愤,“到底发生了什么?贺锦年有时间通知你,为什么不先跟安乐说一声。”


    “接到堂哥的电话时,安乐都要被吓死了。”


    闻时微微低头,“抱歉。”


    安乐拉了拉林天,朝他摇摇头。


    林天翘起嘴,很不情愿地闭嘴。


    “不好意思啊,他也是太着急了,你不要放在心上。”


    闻时平稳地开着车,“没有。”


    “还是要多谢你这种时候能够来帮我们。”


    “锦年他……”


    “他有跟你说什么吗?”


    安乐强忍住难过,“他有跟你说什么,要带给我的话吗?”


    闻时再次看向后视镜的人。


    他不擅长与人交流,也不知道少爷平时是如何跟安乐相处的。


    就算想编,也编不明白。


    “抱歉。”


    安乐愣住。


    “什么都没有吗……”


    见安乐眼眶越发红,马上就要哭出来。闻时突然升起一阵危机感。


    他不会害得少爷跟安乐分手吧!


    “那个——”


    “好像是说了。”


    安乐瞬间憋回眼泪,凑上去问道:“他说什么了?”


    林天也好奇地凑近。


    两人同时盯着闻时,闻时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的路。


    “抱歉,我有点忘了。”


    林天再次瞪大眼睛,“忘、忘了?”


    “这都能忘?”


    林天转头看向安乐,发现他神情凝重。


    安乐轻声开口,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根本不会有人跟我们汇合,对吗?”


    闻时没回答。


    林天也意识到不对。


    “停车。”


    “我要去找他。”


    闻时顶着巨大的压力,没有理会。


    “停车!”


    “让我去找他!现在!马上!”


    安乐突然哭出声。


    “我到底算什么?能不能不要什么都瞒着我?”


    “这样我真的会很难过!”


    哧————


    刺耳的刹车声响起!


    闻时猛得踩下刹车。


    他转头看向安乐,眼里闪过一丝愧疚。


    “抱歉。”


    “但是我不得不这样做。”


    安乐平静地擦掉眼泪,解开安全带就要下车。


    闻时却将车门锁了起来。


    林天夹在两人中间,急得团团转。


    他不想安乐担心难过,但也不想安乐去找贺锦年。


    那样太危险了。


    僵持之际,对面的路上突然出现一束光。


    一辆黑色的迈巴赫从远处驶来。


    车辆很快就经过了他们,速度很快,掀起一阵疾风。


    安乐抬眼看去,发现还有其他的车跟在后面,每一辆都开得极快,间距都不大,十分危险。


    数十辆车疾驰而过。


    突然,安乐心脏漏了一拍!


    他转过头,看向其中一辆飞速驶过的车。


    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很确定。


    “放我下去。”


    “我要下车!我要去找他!”


    闻时震惊地看向安乐,不明白为什么安乐会知道少爷就在刚才的那辆车里。


    “为什么你会——”


    闻时一个愣神,林天找准机会扑上前打开车锁,安乐从另一边打开车门跑了出去!


    不等闻时反应,林天也跟着跑下车。


    “安乐你等等我!”


    安乐没等,他一刻不停地往前跑!


    眼泪又不合时宜地流了下来。


    林天很快追上安乐。


    发现安乐在哭的时候,他费尽脑汁想要安慰他。


    安乐边跑边哭,林天就一边追一边劝说,“安乐我跟你说,你别太难过!”


    “贺锦年肯定不是故意不跟你联系的!”


    “说不定他是在拿手机的时候不小心摔了脑子滚进池塘然后就昏迷不醒了呢?”


    *


    两人跑下车后,闻时没有立刻去追。


    他坐在车里点了根烟,从没这么郁闷过。


    不追吧,要是安乐出了什么事,等少爷醒来知道了,他也不用干了。


    追吧,又对安乐不公平,要是安乐因此跟少爷分手,等少爷醒来知道了,他也不用干了。


    “呼——”


    闻时默默吐出一个烟圈。


    下一秒,他启动车辆,一脚油门踩下去!瞬间掉头!


    安乐和林天跑了许久的路,闻时全力加速几十秒就赶上了。


    他轻松超越两人,一个摆尾!


    刺耳的刹车声再次响起!


    车尾冒出危险的白烟,车辆横在两人面前,挡住去路。


    林天走到安乐身前将他挡住。


    闻时打开车灯,照亮道路两旁的树丛,他缓缓降下车窗,嘴里还叼着根烟。


    “上车。”


    “我送你们过去。”


    第67章 潜入 他的喜欢是偷偷的。


    李哥是庄园的门卫兼保安。


    今晚本不该他值班, 但人刚躺下,就被管事叫醒,说要派他去庄园门口守着。


    不仅是他, 其他同事也纷纷被叫醒起来工作。


    李哥被分到离员工宿舍最远的北门。


    不过北门是小门,附近都是树林草丛, 没什么人,他要是累了打个盹儿, 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可这是平时, 今晚情况不同。


    因为今晚值班的人除了他, 还有两个穿着西装的保镖。


    比他高,比他壮。


    不知道今晚是发生了什么, 一下子来了许多保镖, 守在庄园各处。


    都是大晚上出来加班的,没想到还有鄙视链。那两个保镖一个和贺家老宅的,一个是秦家的。


    秦家是书香门第, 医学世家。贺家从商从政,自祖辈起就是有权有势的家族。


    于是秦家的保镖瞧不起贺家的保镖, 贺家的也不屑与秦家的站在一堆。


    于是李哥就被两人留了下来, 负责查看监控。


    其他两人各自巡逻附近的一片区域。


    李哥靠在监控室的门口,百无聊赖地望着天空。


    月亮不见了。


    明明出门的时候还能看到。


    他无声地叹了口气。


    今晚真倒霉。


    这么想着, 下一刻, 额头就被什么东西砸中!


    不疼。


    但着实吓了他一大跳。


    “什么东西!”


    李哥往四周了望了一圈。


    没有树,没有鸟,也没有风。


    他没当回事, 但闻声的两个保镖立马赶了过来。


    “发生什么事了?”


    两人表情严肃,作出戒备的姿势。


    李哥尴尬地的摸了摸额头。


    “没什么,可能是有个小虫子飞到脸上了。”


    保镖们皱起眉, 看向李哥的眼里尽是不满。


    秦家那个:“能不能专业一点?”


    贺家这个:“别大惊小怪。”


    李哥连忙点头赔笑。


    “对不住了两位哥,我下次一定注意。这就改!这就改!”


    等两人离开,李哥揉了揉额头,委屈至极。


    他是真的觉得有东西砸到他脑袋了才大叫的。


    这么想着,下一刻,额头再次被陌生物体砸中!


    李哥瞪大眼睛。


    这回他忍住,没有大叫。


    反而是低头寻找打到自己额头的东西。


    果然,在不远处的地板缝隙中看到一个白色的小硬球。


    李哥环视了一圈,在另一个方向也找了同样的小硬球。


    他蹲下身,将小白球捡起,对着光捏在手中观察,才发现原来这两个小球都是纸揉成的。


    他疑惑地打开小纸球,想看看里面是不是写了什么。


    结果一打开,还真有!


    更令他惊讶的是,纸上的内容就是写给他看的。


    只两三秒,李哥快速看完小纸团上的字,立马将纸条收起来藏进口袋里。


    过了一会儿,他装模作样地绕着监控室走来走去。


    巡逻的保镖注意他,用眼神询问。


    李哥跑上前,笑嘻嘻地说道:“哥,这么晚你也辛苦了,我替你巡一会儿吧。”


    “你进屋里喝点水休息会儿吧。”


    保镖想了想,答应下来。


    “辛苦你了。”


    “没事儿没事儿!不辛苦。”


    李哥朝着保镖原来巡逻的路,越走越远,等走到离监控稍远的地方,他才压着声音,试探地喊道:“有人吗?”


    脚边被一个石子击中。


    李哥朝着石子的方向走去。


    “安乐,是你吗?”


    安乐躲在庄园外的花丛中,和李哥隔着一扇铁栅栏,栅栏上是尖刺,铁杆上缠绕着电网。


    安乐悄悄探出头。


    “李哥,我在这儿。”


    李哥瞪大眼睛,“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回家读书了吗?”


    安乐面露尴尬,“又回来了……”


    “李哥,你能放我进去吗?”


    李哥一脸为难。


    “哎呀,安乐。不是我不想放你进去,是今晚这形势实在不太好。”


    “不知道发生什么了,现在庄园里到处都是保镖。”


    “就算我把你放进来,你也会被人发现的。”


    “万一被抓到了怎么办,你怎么解释?”


    说完,李哥不解地皱起眉。


    “不对啊,安乐。我记得你不是跟少爷关系挺好的吗?你怎么不直接走大门?”


    “我联系不上他。李哥,你看到少爷了吗?”


    李哥摇摇头。


    “没有。”


    “是发生什么事了吗?少爷出事了?”


    安乐一顿,“我也不知道。”


    “要不你先放我进去,让我进去看一眼,然后告诉你?”


    李哥长叹一声。


    “不行的安乐,你就别为难我了……”


    “要不你过几天再来?”


    安乐失望地将自己藏回树丛中,只露出一个沮丧的脑袋。


    李哥不知道的是,此时,树丛中还有其他人。


    林天和闻时一左一右趴在安乐身边。


    见安乐谈判失败,闻时比了个手势。


    启动B计划!


    林天点头,小声地分配任务,“我来解决左边这个,闻哥解决右边那个,安乐你就负责这个叫林哥的。”


    安乐坚决不同意,拉住两人不让他们起身。


    “那两人是专业的,你们打不赢!”


    闻时默默举起手,“我也是专业的,我能打赢。”


    林天不服气地翘起嘴。


    “我从小就会打架了,一般人不是我的对手!”


    闻时看向安乐,“你要是担心自己打不赢那个叫李哥的保安,那我先替你解决他,再去解决右边那个。”


    “不可以,他是好人。”


    林天一把掐住安乐的脸,小声说道:


    “管不了那么多了!你选他还是贺锦年?”


    “我——”


    安乐话被卡住。


    就在闻时打算起身借力翻进墙内一拳打倒李哥时,李哥望着树丛里那只落寞的脑袋,还是心软了。


    “好吧好吧,我放你进来。”


    他了解安乐,知道安乐是个好孩子,不会做坏事。


    不只安乐,林天和闻时都是一愣。


    安乐惊喜地抬起头,眼睛亮亮地看着李哥。


    李哥一脸严肃,“但你要跟我保证,不能做坏事。”


    安乐连忙摇头。


    “不会的。”


    “还有,”李哥有些苦恼,“要是不小心被逮到了,不准把我供出去!”


    安乐头摇成了拨浪鼓。


    “不会的不会的。”


    李哥没直接给安乐开门,那样就太大张旗鼓了。况且周围都是监控。


    他走回监控室,借着喝水的机会,将其中一段围栏的电网关掉。然后赶忙走回原来的地方。


    “好了,你赶紧翻墙过来。”


    “能行吗?要不要帮忙?”


    毕竟这围栏还是很高的,就算关了电网,没有借力,一般人很难翻进来。


    李哥担忧地望向安乐躲藏的地方,心中犹豫着要不要趁其他保镖不在走过去帮忙。


    谁知下一秒,树丛里突然钻出三个人来!


    李哥瞬间震惊到合不拢嘴。


    “你——”


    “你们——”


    三人极有默契地互相帮忙,一眨眼的功夫,三个人都顺利翻了进来,朝他道了一声谢后便匆匆离开。


    只剩李哥独自站在冷风中,一脸懵逼。


    什么情况???


    *


    三人蜷缩成一团,在庄园的树丛中来回穿梭。


    闻时有些惊讶地看向带路的安乐。


    他没想到,安乐对于潜伏和躲避这么在行。


    “我之前在贺家当花匠,这边的花花草草,还有小树丛,我都打理过的,所以很熟悉。”


    “这么厉害?”


    闻时是真的有些没想到。


    他一直以为安乐在贺家就是做做插花的工作。


    “少爷竟然舍得让你做这些粗活?”


    林天听完一脸气愤,“哼!这个贺锦年,就知道压榨劳动人民!果然是资本家的儿子,也不过如此。”


    闻时和林天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相同的情绪。


    渣男!


    安乐连忙解释道:“不是的,那会儿我跟少爷还不熟。”


    “他也没有理由要特意帮助我。”


    “而且这本来就是我妈妈工作的范围,都是我应该做的。”


    林天撇撇嘴,“安乐,如果我是你的雇主,在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已经不忍心让你顶着那么大的太阳,在花园工作了。”


    闻时听完也想象了一下,然后面无表情地对着安乐点头,“确实。”


    林天和闻时再次对视一眼,瞬间惺惺相惜。


    安乐埋着头给两人探路,没有再多解释。


    关于他和锦年的许多事,他也不知道怎么讲。


    就像负责打理花园这件事。


    安乐心里其实是很乐意做的。


    因为这片花园正对书房的阳台。


    也就是说,如果贺锦年在书房的话,一抬头,就能看到窗外正在修剪花枝的他。


    他每天早早过来给植物浇水。


    白天会修剪枝丫。


    傍晚还会再浇一次水。


    其实有时候不需要浇那么多水,也没有那么多植物需要修剪。


    但安乐还是每天雷打不动地出现在花园。


    没有人知道,偶尔他干活累了,停下动作擦汗时,会趁机抬头看向对面的书房。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十次里能有六七次,少爷也会刚好站在书房的窗边透气。


    那段时间谢管家总说,少爷最近很喜欢这片花园的风景。


    特意表扬了安乐,认为是他将花园打理得好。


    安乐的心在怦怦跳动。


    他有一个大胆的猜测,但太过疯狂,所以他不敢想,也不敢说。


    *


    再次走到了曾经修剪植物的位置,突然,安乐停下脚步。


    他抬头望向对面三楼的阳台。


    书房的窗户无声地大开着。


    这一刻,心里有什么东西突然破了一个口子,源源不断的爱意流了出来。


    安乐恍然。


    如果他的喜欢是偷偷的,悄无声息。


    那么其它的呢?


    那些守在他床边无法入睡的夜晚,是否也是他在同自己询问:


    你愿意吗?


    第68章 救援小分队 锦年,十八岁生日快乐。……


    安乐带着两人绕着小路来到小红楼附近。


    三人躲在大槐树后面的灌木丛中。


    漆黑的夜晚里, 也不明显。


    看守的人比想象的要多,不仅在门口有保镖守着,四周也有巡逻。


    几乎不可能接近。


    闻时躲在暗处观察了许久, 终于摸清这些人的行迹规律,趁着众人的视线都没有看向这里时, 灵活地爬上了前方的大槐树。


    他动作轻巧利落,连树叶都不曾有一丝多余的晃动。


    又过了许久, 闻时爬下树, 重新躲回花丛中。


    他面色凝重。


    “情况不太好。”


    林天“啊”了一声。


    “有多不好?”


    “如果说只是外面人多, 我们还有机会混进去。”


    “但据我观察,红楼的每一层都有人守着, 走廊、楼梯, 连拐角处都有保镖看守着。”


    “三楼的第四个房间。”


    闻时指过去,“那里应该就是少爷所在的房间。”


    “灯是关着的,少爷肯定还没有醒。所以想要传消息给少爷让他帮忙, 也几乎是不可能的。”


    “可只靠我们自己,根本没办法闯进去。”


    林天趴在地上, 深深地叹了口气, “那怎么办?”


    “要不明天再来?”


    林天试探地看向安乐。


    “反正……贺锦年如果醒来的话,一定会跟你联系的。”


    “安乐, 咱们没必要冒这个险。”


    来的路上, 闻时已经将今晚的事告诉了安乐和林天,三人都知道贺锦年受伤因为什么。


    若是安乐此刻被发现,定会引起秦家和贺老夫人的注意。


    闻时也不赞成。


    “林天说得没错, 今晚没必要冒险。”


    安乐低下头。


    他蹲在灌木丛中,尖细的树枝刺向他。


    林天起身揽着肩安抚他。


    闻时躺在地上,沉默。


    两人都在等着安乐放弃, 然后打道回府。


    终于等到安乐抬起头。


    “谁说没有办法?”


    *


    凌晨三点,一道闪电划破天际,照亮了整个红楼。


    震耳的雷声惊起!


    暴雨倾泻而下!


    贺锦年猛得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身上的伤已经被包扎好。


    他艰难地起身,第一时间转头看向床头的时钟。


    【3:05】


    贺锦年心中一沉。


    他捂着发疼的胸口,寻找自己的手机。


    但是没有。


    没有一丝犹豫,他匆忙拿起一条棉质长裤穿上,赤裸着上身推开门跑了出去。


    明亮的灯光刺痛了他的眼睛。


    贺锦年推门的动作一顿。


    他才意识到自己身处何处。


    他还未出生时,秦珠华就为他建了这座红楼。


    如今他已成年,却再一次回到了这里。


    此刻红楼里亮如白昼,每一处都开着灯,每一处都站着人。


    和小时候的场景一模一样。


    发现门被打开,所有人齐齐转过头,盯着他。


    守在门口的保镖戒备地看着他,“少爷?”


    贺锦年认出这些保镖不只有贺家的,还有秦家的人。他捏紧拳头,用力时却牵扯到肩膀的伤口。


    他疼得皱起眉。


    “我的手机呢?”


    “您的东西都留在老宅,老夫人说了,等您什么时候养好伤,就可以亲自去拿。”


    贺锦年没接话,只死死地盯保镖。


    保镖被盯得有些发怵,不禁往后退了一步。


    见保镖不像是在说话,贺锦年对着他伸出手。


    “你的手机呢?借我用一下。”


    “少爷您要手机做什么?”


    贺锦年不耐地看向他。


    保镖顶着巨大的压力,“实在抱歉,少爷。家主吩咐过,没有他的同意,任何人不能进来看您。”


    “您……自然也不能联系其他人。”


    贺锦年冷笑一声。


    突然,趁其不注意,他一把撂倒面前的保镖,然后不知从哪拿出一块玻璃碎片,将尖锐的角对准保镖的眼球。


    “手机给我!”


    其他人都是一惊,纷纷愣住,不敢轻举妄动。


    “少爷您先冷静。”


    被挟持的保镖惊恐地看着近在咫尺的尖锐玻璃,“少爷,可我没有手机啊!”


    “是啊少爷,我们只有对讲机,手机只有队长才有,我们上班是不能玩手机的!”


    “那就叫你们队长过来。”


    贺锦年死死握住玻璃碎片。


    “慢一秒,你的眼睛就别想要了。”


    队长收到消息时正在大门口巡查。马上就是下半夜,到了需要换班的时间,此刻又赶上暴雨,他必须盯着,不能出差错。


    蓝牙耳机里突然传来一阵声音。


    还没听完,队长便赶了过去。


    “锦年少爷!”


    队长带着一群即将换班的保镖跑上楼时,贺锦年已经将周围的人保镖通通打倒在地,手上还挟持了一个。


    其他人捂着痛处蜷缩在一边,贺锦年状态也不太好,刚刚包扎好的伤口再次渗出血。


    他脸色发白,提着手里的人质,向队长要手机。


    队长看着眼前的一幕,高悬着的心微微下落。


    什么啊……


    吓他一大跳。


    他还以为,少爷是以自己的身体做威胁,结果只是一个普通背景的保镖。


    队长无奈地看向贺锦年。


    那眼神像在看一个淘气的孩子。


    贺锦年皱起眉,厌恶地看回去。


    就是这种眼神,恶心至极。


    不管他做什么,在有些人眼里,永远是小孩子过家家一般,不重要,也没有意义。


    队长微微抬头,朝着贺锦年的方向,示意保镖们上前阻止他。


    不止贺锦年,连同保镖们都是一愣。


    其中一个黑衣人看向队长,“老大,可少爷手里还挟持着……”


    队长无奈地摇摇头。


    这些保镖都是后来的,可他不一样,他早早就跟在了秦夫人身边,对于少爷是个什么样的人再熟悉不过。


    看着冷漠罢了。


    实则根本不够狠!


    队长突然大声开口:“田越!”


    他喊的是被挟持的保镖的名字。


    “让少爷动手!要是真的伤到眼睛,我自费赔你一千万!”


    田越瞬间瞪大眼睛,对于失去眼睛的恐惧没那么深了。


    队长抬起手,轻轻打了个手势。


    其他人齐齐冲了上去!


    贺锦年瞬间被压制,手里的玻璃碎片也被夺走。


    保镖们不敢太过用力,可不使点劲用困不住贺锦年,于是众人眼睁睁地看着他伤口处渗出的血更多了。


    队长深深皱起眉,眼里多了一丝慌乱。


    “快去叫医生来!”


    “给少爷重新包扎。”


    贺锦年被扣住双臂,低着头,眼神晦暗不明。


    队长知道他不高兴,但也没办法,再次叮嘱道:“都把人给我看好了!”


    说完,队长无奈地看向贺锦年,“少爷,您别再耍小孩子脾气了。”


    “已经很晚了,好好回房间休息,好好养伤吧。”


    “有什么事,等伤好了再说。”


    贺锦年微微抬起头,看向队长的眼里丢失了所有的情绪。


    “耍脾气?”


    “所以到现在,你们都还觉得我是在耍小孩子脾气?”


    “陈叔,有哪个小孩子耍脾气,会想要溺死自己的父亲的?”


    贺锦年盯着队长,眼里如一潭死水。


    男人不赞同地看着他,“别说气话了,小年。”


    “快回去休息吧。”


    贺锦年垂着头,任由保镖将自己抓回去,也不反抗。就在转身之际,他一把推开身旁的保镖,趁着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打算顺着楼梯的栏杆滑下去,逃离这里。


    但他受伤了。动作不如以前灵活,唯一依仗的,就是这些保镖都怕他受伤,不敢下重手。


    贺锦年即将跑到楼梯口,却被一只布满老茧的大手按住!


    队长抬膝,毫不留情地朝他腹部撞去,贺锦年闷哼一声,轰然倒地。


    他痛苦地咳嗽一声,捂着肚子,疼得睁不开眼。


    队长再次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少爷,是您逼我的。”


    贺锦年趴在地上,嘴角嘲讽地向上扯了扯。


    其他人看着被队长打倒在地的少爷,唏嘘不已。


    整个红楼一片寂静,连一根针掉落在地上都能听见。


    砰砰!砰!


    哗啦————


    书房的方向传来刺耳的破窗声!


    在这种安静的气氛下,显得格外明显。


    队长的蓝牙耳机再次亮起。手下传来消息,怀疑有人闯入。


    队长的脸色再次一变。


    “先带少爷回房间!”


    “其他人跟我去书房。”


    贺锦年被几个保镖扶起,他疼得无法动弹,更别说走路。这也是队长放心只留下几个人看守他的原因。


    保镖见贺锦年实在痛苦,就想要将他打横抱起,贺锦年厌恶地拍开对方的手。


    “滚开!”


    “我自己能走。”


    贺锦年艰难地扶着墙站起身,推开所有人,慢吞吞地朝房间走去。


    突然,书房的方向再次传来一阵哄闹声。


    下一秒,所有人都眼前一黑。


    刚刚还亮如白昼的红楼瞬间变暗,黑得看不清五指。


    保镖们都是专业的,迅速背靠背集结起来,拿出身上的照明设备。有一人刚打开手电筒的开关,就被踹了一脚,直接原地翻了个跟头,手电筒也被抢走。


    不是所有人都随身带着手电筒,此刻谁先打开光源,谁就会成为第一个被攻击的人。


    “什么人!”


    “先保护少爷!”


    “少爷在哪?”


    “让守在外面的人带红外眼镜进来,其他人先别轻举妄动,保护好少爷!”


    贺锦年也一时无法适应黑暗,感受到周围的混乱,他贴着墙艰难地往楼梯口的方向跑去。


    慌乱之中,他被人推了一把。


    伤口被撕扯开,贺锦年疼得捂着胸口,强忍着不发出声音。


    那群蠢货一边推搡着他,一边大喊着保护少爷。


    贺锦年感到好笑,他扯了扯嘴角,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黑暗总能轻易撕下人的伪装。


    贺锦年垂下头,眼睛酸涩。


    他很痛,也很委屈。


    突然,一只冰凉的手搭住他的肩膀。


    贺锦年本能地侧身将其甩开!


    “别碰我!”


    他往后退了一步,想要逃离。


    不知又从哪出现了一只手,想要拉住他的小臂,那只手还有些湿润,贺锦年烦躁地躲开。


    他左躲右躲,混乱之中,落入一个柔软的怀抱。


    一只同样带着湿意的手,温柔地抚住他的侧脸。


    紧接着,他唇上一软。


    面前一片漆黑,他明明什么也看不见,却好似什么都看见了。


    “锦年,十八岁生日快乐。”


    一道轰耳的雷声响起!


    耳边的嘈杂声瞬间静止。


    贺锦年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眼泪悄然滑落。


    第69章 阁楼密语 安乐,你亲亲我。


    有人在靠近。


    一只冰凉的手再次袭来, 按住贺锦年的肩膀。


    “少爷!生日快乐!”


    闻时将手里的红外眼镜递给自家少爷,一拳打倒听见声音赶过来的保镖。他身手极好,黑暗中能视物的情况下一打五没有丝毫问题。


    贺锦年护在安乐身前, 一手拿着眼镜。


    手臂再次被一把抓住,一个身影从面前晃过, 挤在他和安乐中间,一身水汽扑面而来。


    “贺大少爷, 祝你生日快乐啊!”


    说完, 林天将藏在兜里的东西塞进安乐的口袋。


    贺锦年低下头, 默默戴上眼镜,看到眼前的一幕, 他无声一笑。


    恰逢此时, 红楼的门口被撞开,一群戴着红外眼镜和照明设备的保镖闯了进来。


    “在三楼!别让他们跑了!”


    “他们挟持了少爷!保护少爷!”


    书房里,队长带着的那批人也赶了过来。


    林天被吓得一激灵, 他哪里见过这样的大场面,肾上腺激素飙升, 一脚踹开面前的陌生人。


    闻时朝他打了个手势。


    “我们先走一步!”


    两人默契地跑开, 一眨眼便不见踪影。


    “我们也走。”


    贺锦年抓起安乐的手。


    安乐没说话,乖乖地跟在他身边。


    身上的伤口犹如消失了一般, 贺锦年感受不到疼痛, 拉着安乐跑到了走廊角落的一个小屋子里。


    小屋没有灯,但不影响贺锦年的动作。


    他对这里很熟悉。


    突然,他手里的动作一顿, 额头受伤的地方传来剧痛。


    只一秒,又恢复原状,贺锦年站起身, 没有显现出来。


    “安乐,帮我把墙角的的椅子搬过来。”


    “好。”


    椅子并不轻,安乐将椅子搬到指定的地方。


    “你先站上去。”


    安乐听话照做。


    “能摸到天花板吗?”


    不知为何,这间屋子的天花板比外面的要低不少。”


    “能。”


    “靠近窗户的一边有一个隐藏的把手,你按住一边,另一边会翘起。”


    安乐果然摸索到把手,“真的有!”


    “你往下拉,小心一点,可能有灰。”


    安乐将方形的木板拉开,才发现顶上是空的。


    靠近边缘的地方有一个折叠的梯子,安乐将梯子放下。


    “你先爬上去。”


    “嗯。”


    安乐沿着梯子爬上中空的阁楼里,然后转头,看向下面的贺锦年。


    “你不上来吗?”


    “当然要。”


    贺锦年将椅子归位,沿着梯子缓慢往上爬。


    安乐有些着急,他仿佛听到走廊外那些人的脚步声。


    “你快点!”


    快爬到顶时,贺锦年突然放开一只手,吓得安乐险些叫出声。


    他伸手,朝着安乐的方向。


    “安乐,帮帮我。”


    不知怎的,明明只是让自己搭把手。安乐却不禁眼眶一红,他连忙俯身拉住贺锦年,用尽所有力气将他往上拉。


    终于,等到贺锦年也爬上来,安乐快速将梯子收好,木板拉起,将一切都恢复原状。


    原本还有一点光线的阁楼瞬间变得漆黑,哪怕有红外眼镜,也完全无法看清任何东西。


    既然眼镜不再起作用,安乐顺势摘下眼镜。


    他抬起手,能够感受到贺锦年就在自己面前。


    安乐摸索了一会儿,终于找到贺锦年的手,他抓起他的手,紧紧握住。


    贺锦年有些无力地靠在阁楼的柱子旁,任由安乐握住自己的手。


    他很想紧紧回握住,可身体的力量正在流失。


    “锦年?”


    安乐声音很轻,也很温柔。


    安乐一直都是这样,软软的,又很坚韧。


    贺锦年张了张嘴,想要说话,身上各处的伤口就开始撕扯着他。


    他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忍不住的委屈。


    “你亲亲我。”


    “安乐,你亲亲我……”


    安乐心里一软,他凑上前,找到贺锦年额头的伤处,对着渗血的纱布轻轻一吻。


    感受到安乐的气息,贺锦年微微偏头,朝着安乐的方向靠近。


    “再亲一下。”


    安乐又亲了一下。


    不等贺锦年再开口,安乐又亲了亲他的眼睛,还有鼻尖,耳朵。


    贺锦年红着脸,等着安乐再亲他。


    “还有吗?”


    “还有的,”安乐心疼地触碰到他胸口的伤,“要等到你好起来。”


    贺锦年动了动手指,想反握住安乐,却使不上力。


    “我明天就能好。”


    安乐一时没说话。


    贺锦年奇怪地抬起头,想要感受他的情绪。


    小阁楼不大,但也不是完全密封的,有一扇小小的窗户,会透入月光进来。


    安乐逐渐适应了里面的黑暗,望着小窗的方向,能稍微恢复一点点视线。


    “这里是哪里?”


    安乐坐在贺锦年身边,感受着身下冰凉的木板。


    “一个小阁楼。”


    安乐能闻到阁楼里腐朽的木头气息,他隐约看到,小窗边有一张床。


    “这里也会住人吗?”


    安乐实在想不通,贺家竟然会让仆人住在这种地方,未免有些太过分。


    这里空间狭窄,光线极差,进出也不方便。只是在这里坐了一小会儿,安乐就有些不舒服,心中微微压抑。


    “偶尔会。”


    “偶尔?”


    安乐不能理解。


    “嗯。”


    贺锦年感受着身上传来的疼痛,自虐般地放任不管。


    “偶尔……犯错的时候,就会被关在这里。”


    黑暗中,安乐意识到什么,血液有一瞬间的凝固。


    握着贺锦年的手渐渐收紧。


    感受到安乐的紧绷,贺锦年抿住嘴,他不喜欢这样。


    “安乐,你帮我去找个东西。”


    “就在窗户旁边,靠近角落的地方。”


    “好。”


    安乐循着微弱的光源爬过去。


    小阁楼很矮,不足以让安乐站起身,而且顶板是一个尖角,安乐只能弯着腰爬行。


    很快,他来到窗边,顺着墙壁摸索了一阵,在墙角找到了贺锦年要的东西。


    安乐一开始没感受出这是什么。直到他将手里的东西小心翼翼地拖出来,放到窗边,隐约看到是一个蘑菇状的的物体。


    “这是什么?”


    安乐一边问着,一边搓了搓指尖。


    手指和掌心都很干净,没沾上一点灰尘。哪怕是常住的房间,角落里都不免有一点灰尘。


    可安乐从中间爬行到角落,顺着墙壁摸索,这一路,皮肤跟地板墙壁接触了许多,却一点灰尘都没沾上。


    说明有人经常来。


    还细心地打扫了。


    安乐心中一痛。


    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拿着东西回到贺锦年身边。


    “我找到了,这是什么东西?”


    “台灯。”


    贺锦年一手捂住发疼的腰腹,“这里没有通电,也没有灯。”


    “这个台灯可以亮很久。”


    安乐举起手里的台灯。


    “可是看着小小的,真的能照亮整个屋子吗?”


    “嗯,能照亮。”


    一开始是不能的,至少六岁的贺锦年手工接好的电池,是不能照亮整个屋子的。


    但是十八岁的贺锦年,精心研制拼接好的台灯,却能够亮很久。


    “听起来好厉害。”


    安乐没有打开开关,只是摸索着台灯的形状。


    “摸起来感觉很奇怪,是木头做的吗?”


    “不对。”


    安乐换了个地方摸了摸,“感觉是纸板?”


    贺锦年轻轻一笑,“是纸板和木板拼接的。”


    “木板是你自己找来的吗?”


    “对。做公益活动时陪着其它小孩子做手工,偷偷带回来的。”


    “好聪明啊,锦年。”


    “纸板呢?是自己做的吗?”


    “嗯,用看过的书,打湿弄碎层压在一起,等干透了就能做成纸板。”


    “原来是这样做的。”


    “那医药箱呢?医药箱在哪里啊?”


    “医药箱在——”


    贺锦年瞬间噤声。


    黑暗的小阁楼一片寂静。


    两人都没有率先开口打破沉默。


    安乐将手里的台灯放在两人之间,找到开关,轻轻一按。


    咔哒——


    暖黄色的灯光瞬间亮起。


    安乐不顾刺眼的光线,死死地盯着对面的人。


    贺锦年靠在木柱上,一手捂着伤口,一手垂在地上,脸色苍白地盯着自己。


    安乐瞬间红了眼。


    “对不起……”


    贺锦年垂下头,认错的速度很快。


    “不要生我的气。”


    *


    安乐很快找到阁楼里的医药箱,将渗出血的伤口重新包扎了一遍。


    “都是皮外伤,只是痛,不会伤到骨头。”


    安乐包扎的手一重,贺锦年吃痛,不再给自己找补。


    见贺锦年一直捂着肚子,安乐拿开他的手,发现这里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发红发肿。


    安乐轻轻一按,贺锦年疼得往后一缩。


    “这是什么时候受的伤?”


    贺锦年沉默了一瞬。


    “我醒来以后想要离开,他们不让我走,就打我……”


    语气里是极尽的委屈。


    安乐听完一脸不可置信。


    “他们!他们打你?”


    贺锦年抬眼,扯了扯嘴角,脸色很是难看。


    “安乐,我是不是还没有给你讲过我母亲的事。”


    安乐一愣。


    他之前找到谢管家,就是为了贺锦年母亲的事,下午的时候谢管家跟他讲了一些。但更多的细节……


    安乐摇摇头。


    “她对你很不好吗?”


    安乐看向贺锦年,眼里充满了心疼和怜惜。


    贺锦年本来想说自己早就不在意了,但话到嘴边,突然想到什么。


    “嗯,很不好。”


    “她虐待我。”


    “我的母亲……有精神病。”


    安乐听完十分震惊。


    这么大的事,谢管家也没跟他说啊!


    “谢管家没告诉你,是因为他不知道。”


    “这件事是一个秘密。”


    “只有我和我的父母,我们三个人知道。”


    贺锦年面不改色地说着。


    他没有说谎。


    在他心里,秦珠华是个神经病。在贺江天心里,秦珠华是个疯子。而在秦珠华心里,也觉得自己有病。


    所以关于“秦珠华有精神疾病”这件事,世界上只有他们三个人知道。


    并且三人都深信不已。


    第70章 三无产品 早知道就说亲嘴了。


    “她不让我出门。”


    ……


    “也不让我交朋友。”


    ……


    “我没有休息的时间。”


    ……


    贺锦年讲到一半, 抬起头,才发现安乐看自己的眼神里是满满都是怜爱。对自己的心疼仿佛能够化成实质,滴出水来。


    贺锦年一顿。


    说过头了……


    “其实还好, 也没有、那么惨。”


    安乐突然扑上来将他紧紧抱住。


    就这么贴在他怀中,隔着衣服, 感受到另一个人的体温,温暖包围了他。


    贺锦年愣住。


    “其实还好……不可怜。”


    “小时候我总是这样安慰自己。”


    安乐抱得更紧了。


    贺锦年回抱住安乐, 嘴角压不住, 伤也不疼了。


    手摸到安乐的侧腰, 却突然被什么东西硌到手。


    旖旎的气氛被破坏。


    “这是什么?”


    安乐一愣,从贺锦年怀里退了出去。


    “怎么了吗?”


    安乐摸向自己的衣服口袋, 这才发现里面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放进了一个圆形的小罐子。


    “咦?”


    安乐突然想起, 在和林天分开前,林天好像是往自己口袋里放了东西。


    但当时情况危急,他也没有来得及查看。


    “好像是林天给我的。”


    安乐不设防地将盖子打开, 一阵淡淡的香味萦绕在鼻尖。


    安乐凑近一闻,隐约闻到了川芎的味道。


    川芎是一种中药材, 有着很特殊的清香味, 能够治疗跌打损伤、瘀血肿痛。家里的后山就有这种药材,安乐小时候常跟着外公去山上采摘, 所以对此很熟悉。


    应该是用来消肿缓痛的药膏。


    安乐拿起罐子看了一圈, 发现上面没有任何产品说明。


    三无产品?


    安乐又想了想。


    应该不是。


    林天还是很靠谱的。


    产品说明也许是在外包装上。


    安乐抹了一小块在手臂上,之前爬窗偷偷进来时撞到了手臂。


    药膏被抹开附在皮肤上,冰冰凉凉的很舒服。更神奇的是, 没一会儿,膏体就乳化成了水油一般的液态。


    手臂上的肿痛感好像真的消退了一些。


    安乐只有自己用了没事后,才放心给贺锦年用。毕竟贺锦年身上的伤到处都是, 比自己的严重多了。


    贺锦年靠在木柱旁,望着安乐,“你在涂什么?”


    安乐晃了晃手里的东西。


    “这个小罐子里的。”


    贺锦年一把抓住他的手,拿着纱布将药膏擦干净。


    “都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就往身上涂?”


    安乐撅嘴。


    “我知道啊,这是一种药膏。”


    “给我看看。”


    安乐将手里的小罐子递给贺锦年。


    只一眼,贺锦年就认出这是什么。


    犹如拿着烫手山芋般,他猛地将手里的东西丢开。


    安乐不高兴地打了一下他的手。


    “你丢了干什么?我还要继续涂呢。”


    “你——”


    贺锦年红着脸看安乐。


    然后低下头,小声地说道:


    “会不会太快了?”


    “你还没成年呢……”


    安乐一愣。


    “这跟我成没成年有什么关系?”


    “再说了,我早就成年了。”


    贺锦年抬起头,眼里露出一丝惊讶。


    “可你身份证上明明没有——”


    安乐笑着打断他。


    “我的户口是出生后很久才去登记的。”


    “当时外公不小心说错时间了,虽然没有再改,但外公说不算数。”


    “我去年秋天就成年了。”


    “认真算起来,我还比你大一岁,你该叫我哥哥的。”


    安乐说完,发觉贺锦年一直偏着头,耳朵发红,不敢看自己。


    “怎么了吗?”


    “我是说什么——”


    突然,安乐一顿。


    他后知后觉意识到什么。


    成年、药膏、进展太快……


    “等一下!”


    安乐连忙捡起贺锦年丢开的小罐子,举到他面前。


    “你是不是知道这是什么?”


    贺锦年有些犹豫,迟疑了一秒才点头。


    安乐举着药罐的手有些发紧,“这不会是……”


    贺锦年别扭地清了清嗓子,低下头不看安乐,仿佛有些害羞。


    “润滑用的啊。”


    “你不是知道吗……”


    他声音很轻,却如同重锤敲在安乐心上。


    安乐目瞪口呆地僵在原地。


    他连忙否认着大喊:“我不知道!”


    喊完后安乐立马捂住自己的嘴,屏息凝神,生怕自己的声音引起楼下保镖的注意。


    紧接着,他又突然想到了什么,慌张地将手里的小罐子扔了出去。


    贺锦年身体一僵。


    视线顺着小圆罐滚动的轨迹,他抿了抿嘴,有些失落。


    原来是不知道的吗……


    他压住心里的苦涩,偏过头不再看。


    安乐如坐针毡,回想起贺锦年刚才的话,就知道他是误会了。


    这下安乐心中更加慌乱。


    怎么办……


    “对不起啊,锦年。”


    贺锦年靠在木柱上偏着头,没有理会。


    安乐伸手想去拉他的衣角,以往他们有矛盾时,拉拉衣角就能和好。


    可今晚贺锦年只穿了长裤,没穿衣服,他赤裸着上半身,一半胸膛被纱布包扎住。


    安乐手伸到一半,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随即,他用食指轻轻点了点贺锦年的心口。


    “不要生气了。”


    “你明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贺锦年一把抓住他乱动的手,转头看向安乐,“哪个?”


    “啊……?”安乐有些没懂他的话。


    “我不知道,”贺锦年盯着他,“你说的‘那个意思’到底指什么。”


    安乐脸一红。


    他用力抽出自己的手。


    “没什么。”


    “先不说这个了吧……”


    贺锦年再次一把抓住他收回去的手。


    死死地盯着他。


    安乐有些急。


    “你现在身上还有伤,我们讨论这个做什么?”


    贺锦年突然直起身,有些惊讶,带着试探的语气,“没伤就能?”


    安乐被问得呼吸一滞。


    他低下头,没再说话。


    他不知道……


    安乐想象了一下如果真的发生——


    光是想象画面就让他有些面赤耳红!


    好像、也不错……


    安乐咬住下唇,使劲闭着眼强迫自己不要再想。


    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当中,没注意到贺锦年越等越丧气。


    贺锦年突然松开拉住安乐的手,退回到木柱旁,一个人靠着冰冷的柱子。


    “其实也没什么。”


    “对我来说都一样。”


    安乐这才注意到贺锦年刚才在说话。


    他先是往后退了退,才抬起头去看贺锦年,以免对方发现自己的脸在发红。


    “你刚才说什么?”


    落在贺锦年眼里,就是他试探地问了一句,安乐一开始沉默,然后离他更远了一点。


    他手放在腰腹的纱布上,隔着纱布捏住自己的伤口。


    身体上的疼痛能让心里的难受不再那么明显。


    “我说,其实对我来说都一样。”


    “我也没有多想。”


    他看着面前的柱子,嘴硬道,“你要是愿意的话,我们可以谈柏拉图式的恋爱。”


    “对我来说没区别。”


    安乐听得目瞪口呆。


    “我自己反正是没有这方面的强烈需求。”


    “我也没有多喜欢这种生理上的互动。”


    贺锦年一会儿抬头一会儿低头,十分不自然。


    “反正……我们就,偶尔亲一下就行了。”


    话音刚落,额头上就落下了一个很轻的吻。


    贺锦年抿住嘴,一脸淡漠。


    心里却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


    说得太宽泛了……


    早知道就说亲嘴了。


    上天仿佛能听见他的心声。


    下一刻,他唇上一热。


    安乐主动靠近亲他。


    贺锦年直直愣住。


    安乐拉住他的手,跨坐在他的怀里,细细地亲吻着。


    安乐的声音软软的。


    “不想要柏拉图式的恋爱。”


    贺锦年垂眸,看似淡漠的眼里尽是光彩。


    他忍住上扬的嘴角。


    “随便你。”


    安乐无声地笑笑,咬住他的唇瓣。


    “我很想要很多和你肢体上的接触。”


    “想让你多抱我,多亲我。”


    “不是偶尔一次,是经常这样,最好是每时每刻。”


    “我太贪心了,可以满足我吗?”


    贺锦年只愣了一瞬,紧接着抱起安乐的腰将人摁在怀里,主动加深这个吻。


    *


    与此同时,林天狼狈地从草丛里滚出来,跟着闻时在马路上狂奔,好不容易甩掉一大群保镖,又惨兮兮地原路返回。


    “为什么还要回来?这不是狼入虎口吗?”


    “是羊入虎口吧。”


    “我是狼嘛。”


    闻时无奈地拍拍他的肩膀,“别抱怨了,赶快躲起来。”


    “他们找不到人又会回来的。”


    再次躲在庄园外的灌木丛里,林天趴在草地上,期待地望着红楼的方向。


    闻时一边联系手下的人过来支援,一边观察庄园里有没有人逃出来。


    林天瞥了他一眼,瞬间明白闻时返回来的目的。


    “别等了,他们俩今晚不会出来的。”


    “我们先回去吧,等明天他们会主动联系我们的。”


    闻时打字的动作一愣。


    “你怎么知道?”


    林天摸了摸下巴,骄傲地翘起嘴角。


    “这个嘛……”


    那个药膏可是他做了好多攻略,还做了用户调研,对比了许多同类产品后选出来的。


    本来是想等到什么时候安乐突然在这方面有需要了,可怜巴巴地向他询问时,他就能把东西拿出来。


    然后收获安乐和贺锦年的崇拜。


    昨天下午,他不知怎么的,突然心神一动!


    脑中有个声音催促他,一定要把这东西带上。


    可昨天一直没有见到贺锦年,他还以为自己这东西白带了,没想到啊,晚上就接到贺锦年出事的消息,凌晨就赶过来帮安乐偷偷溜进去见他。


    分别时,他又灵机一动!


    把这东西放进了安乐的口袋里。


    贺锦年到现在都没有把人带出来……


    他斗胆猜测,他的药膏肯定是派上了大用场。


    “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额咳咳咳咳——”


    闻时看着不停大笑的林天,像在看一个傻子。


    “林天。”


    “你有没有想过。”


    “他们才交往不久,要是有一方不愿意,那情况该有多尴尬?”


    笑声戛然而止。


    林天收起笑容,僵硬地躺回草从中。


    “千万别说那东西是我放的。”


    “……”


图片    【星座小说】xinGzuoXs.COM【星座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