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座小说网 > 青春校园 > 清贫学神带崽守寡 > 5、第 5 章
    “周转还是窟窿?”林松玉抱着手臂,审视谢琢。谢琢还有半年毕业,才能入职研石集团,十万块钱半年怎么够花?光上托教都不够。


    谢琢教汤呼呼不能收礼,本人更是顽固不化,不要别人的钱,林松玉想给汤呼呼钱都没办法,最好还是想个办法把外债要回来。


    林松玉心里甚至盘算一些非法催债手段。


    指望谢琢要债成功,下辈子吧。


    “窟窿?”汤呼呼坐在两人中间,晃着脑袋,什么是窟窿?


    “咳咳咳!”李岫玉大声咳嗽,用眼神示意林松玉,这又不是咱集团的账务,你查这么清楚干嘛!存款和债务那是男人秋裤颜色一样的隐私,差不多得了。


    “伯伯,你呛到了吗?”汤呼呼顿时忘记窟窿,关心地看着他。


    “没事。”李岫玉摸摸自己的脸,他就比林松玉大几个月,怎么汤呼呼一个叫叔叔,一个叫伯伯。他长得很老吗?明明大家都说他长得一张笑眯眯的狐狸脸。小孩子不会说谎,是不是最近酒喝多了?


    此时,周镛等教授,还有研石集团研发部的技术员,结束外面的应酬,来到包厢。


    校企合作是常见的模式,谢琢的求学生涯中也曾做过研石集团的项目,只是他只呆在实验室里,谈判和验收都与他无关。大家都是老熟人了,热络地聊两句,话题转到在场唯一的小朋友身上。


    张教授爱开玩笑:“这是谢琢的孩子?虎父无犬子,周镛你多活几年,将来再收个徒孙。”


    周镛道:“那肯定比谢琢让我省心。”


    一位女教授道:“真可爱,看着就让人高兴,难怪啊……”难怪当初化学系的那对教授很想领养,谢琢不舍得也正常。


    谢琢仍然不擅长在别人夸赞汤呼呼时做出游刃有余的回应。


    但汤呼呼会很熟练地自创称呼喊人:“六叔公好。”


    “叔公?哈哈哈——”张教授又被逗笑,“叔公可是本宗,以后你学医,叔公提携你。”


    谢琢道:“呼呼对称呼有些混乱。”


    女教授逗呼呼:“那我呢?”


    汤呼呼毫不犹豫:“三姨母!”


    王教授:“我呢?”


    汤呼呼笃定,脸蛋没有一丝犹豫:“你是……大舅舅!”


    逗不足两岁的小孩是中老年的天然之乐,大家笑得开怀。


    李岫玉也忍俊不禁,难怪自己升级为伯伯了,原来这小崽子都是乱喊。


    只有林松玉笑容勉强,因为他忽然想起谢琢的身世,自小父母双亡,汤呼呼也就没有除了谢琢以外的亲人。


    在其他小孩子艰难辨认七大姑八大姨之际,谢琢从来只教他“叔叔阿姨哥哥姐姐”等宽泛的词汇。


    当别的小孩喊“舅舅姨母”,收获长辈真心实意的拥抱和笑容,小崽子是不是默默看着,记下了这些好用的称呼。


    他不明白它的意思,不知道有特定的血缘指向,笨笨地天真地模仿。


    比起更加亲切的“三叔公大舅舅”,林松玉也捞了一个“叔叔”的称谓而已。


    林松玉余光去看谢琢,发现谢琢眼底也有些许暗淡的光。


    林松玉的母亲汤家、母亲的母亲李家,都是旺盛的大家族,他从小过年就有叫不完的亲戚,并为此感到烦恼,随着年龄渐大公务繁忙走动减少,围绕在身边的亲人常联系的也就一些。


    林松玉伸出手指,按停了桌上的转盘,让一盘清蒸鱼停在汤呼呼面前:“呼呼吃鱼吗?”


    “呼呼吃。”汤呼呼正低头吃巧克力,是研石集团的年轻技术员从茶歇上揣回来的。闻言还未抬头就弯起眼睛,一看充满对鱼肉的喜爱。


    林松玉松开手手指,让转盘继续转动,然后停在谢琢面前。


    他不会挑鱼刺,让他爸挑。


    谢琢看着面前的一盘清蒸大黄鱼,没有立即动筷,神色居然还在犹豫。


    林松玉不懂他在犹豫什么,清蒸鱼蛋白优质,正常家长在鱼肉上桌的第一时间就给自家孩子夹一块了。


    汤呼呼明明就很喜欢吃,听他的声音很期待吃鱼肉。


    汤呼呼:“这是什么鱼?”


    林松玉:“大黄鱼。”


    李岫玉插嘴道:“这一条大黄鱼得在海里长五年,呼呼吃了长得高。”


    汤呼呼指着大黄鱼,好奇地问:“伯伯,他也是从海里来的噢?”


    李岫玉失笑:“是啊,它是海里长大的,是海水鱼。”


    汤呼呼道:“我爸爸对海水鱼过敏。”


    海鲜是一个大类,对海鲜过敏,餐桌上可就少了重要的大菜。


    林松玉抬眸,过敏还要犹犹豫豫的,直接说出来啊。


    等等,过敏的遗传因素很强,汤呼呼有没有过敏呢?


    “呼呼,你可以吃海鱼吗?”林松玉看着谢琢问。


    不等爸爸回答,汤呼呼眼珠子骨碌转了一圈,奶声奶气道:“呼呼也过敏!”


    做为一个经常听菜价广播的幼崽,汤呼呼熟悉淡水鱼和海水鱼的均价,海水鱼贵两倍噢。


    爸爸买过海水鱼,都让呼呼一个人吃光了,因为爸爸说他过敏。


    汤呼呼对海水鱼的价格过敏,再三嘱咐爸爸一定要买“爸爸和呼呼都能吃的鱼”。


    爸爸不能吃的鱼,呼呼也要过敏。


    谢琢英俊的侧脸上闪过一抹无奈,他利落拿起筷子,从鱼腹夹了一筷子,检查过没有鱼刺,放在汤呼呼碗里:“你没有过敏,吃吧。”


    林松玉被这父子俩变卦的说辞整懵了,“到底过不过敏?你没有带呼呼去检测过敏原?”


    桌上准备了儿童餐勺和筷子,汤呼呼熟练地拿起大人的筷子,稳稳当当地夹起鱼肉送进嘴里,才有空问:“过敏原是什么?”


    这一桌相关行业的大佬都能随口给出专业标准的答案,但因为太专业了,只有非专业人士李岫玉闲闲地回答小崽子:“就是过敏的原因。”


    小崽子想也不想:“海鱼太贵了!”


    李岫玉没忍住笑出来,童言童语,煞是可爱。


    林松玉倏地捏紧了手里的银质刀叉。


    谢琢温声提醒:“吃鱼的时候不要说话,自己感受有没有刺。”


    汤呼呼:“噢。”


    林松玉鄙视谢琢随时随地的管教,却又忍不住用优秀的视力瞥着那块奶白的鱼肉,试图在汤呼呼入口前再扫描一遍。


    菜吃了一会儿,服务员开始上酒,李岫玉给自己倒满,正要给林松玉的杯子倒,一只骨节如玉的手掌虚虚盖住杯口。


    林松玉推开酒瓶,给自己倒了一杯花果茶。


    最后场上就剩谢琢林松玉汤呼呼没喝,其他人喝了一圈,又去外面的宴会厅找老友闲谈。


    周镛喝了一杯就上脸。


    汤呼呼鲜少看见喝酒的人,跑过去仰头看着周爷爷:“爷爷你怎么脸红了?”


    谢琢道:“脸红就是过敏,对酒精过敏不能喝酒。”


    周镛微怒:“我就是高兴,你好不容易能毕业了我喝一杯怎么了!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休学就不回来了!”


    “当初你车祸做不了研究,王新那老头要抢你的位置和数据给他徒弟,汤玉替你骂回去了,我还以为你有多重视项目……最后还不是因为他连书都不读了。”


    谢琢倒了一杯白开水塞给他:“又喝多了。”


    周镛:“没喝多。”一提到谢琢当年休学前的样子,周镛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不知道怎么短短过一个年,意气风发的天才就形销骨立,身体残了就算了,心气也没了,只有看见他坚定地说要照顾小孩会给汤呼呼最好的生活的时候,周镛才能勉强相信这个人还能坚持下去。


    谢琢:“……”


    周镛抬眼看了一圈,发现李岫玉虽然已经出去了,但屋里居然还有一个林总。


    吐槽徒弟只能对内,对外还是得维护一下:“林总,我是真想把谢琢留在研究所,我也会向上打报告特批,别以为就你们出得起几百万安家费。”


    说笑话,他真出不起,因为没有那个先例。


    林松玉:“周教授又不是嫁女儿,未免思虑太多了。”


    周镛皱眉,这个语气,真是……


    进来了两个人,一个把周镛拉走,说要跟他商量学术讲坛的事。一个是林松玉的助理,告诉林松玉他有个重要的电话要回。


    周镛对谢琢道:“你在这等我。”


    林松玉抿了下嘴,什么都没说。


    “嗯。”谢琢从兜里掏出一条感冒颗粒,从保温杯倒出温水融化。


    “呼呼,吃药。”谢琢把杯子递给他,一边打开手机上的故事大王,包厢门一关,外面的喧嚣便阻隔完全。


    汤呼呼喝完感冒药,坐在爸爸怀里听故事。


    感冒药吃完会困,渐渐的,小崽子的两把水墨折扇似的眼睫慢慢阖上。


    包厢里暖气很足,谢琢把小崽子平放在腿上,枕着小臂,给他盖上自己的外套,保持着姿势不动。


    林松玉接完电话,又被打进好多个电话,等他闲下来时已经过了四十分钟。


    谢琢应该已经带孩子走了吧?


    他推开包厢门,看见谢琢还在,他刚要出声,发现小崽子已经在他怀里睡着了。


    他的目光被谢琢出神的侧脸吸引。


    林松玉看见谢琢的手机放在桌上开着计时器,上面的分钟数已经跳到34。


    在抱着汤呼呼睡觉的这三十分钟里,他像煅烧凝固的青铜烛台一样沉默支着唯一的那团火。


    他就这样出神地看着汤呼呼的脸,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到另一个人。


    他是安静的,温和的,同时又是死气沉沉的。


    林松玉沉默了一会儿,抬手敲了敲门:“别等周镛了,几个人开组会呢,回去吧。”


    谢琢转头,道:“行,”


    他带着孩子出行总是背包,里面带着一些必需品。


    耳边的喧嚣散去,夜晚让人心情也更加宁静,林松玉好声好气地问:“这些都是你的东西?”


    谢琢立即道:“是,我自己收拾。”


    林松玉:“……”


    谢琢熟练地把小崽子竖起来单手抱着,另一只手去收拾手机、围兜、保温杯……


    林松玉屈尊降贵道:“我帮你抱一会儿。”


    谢琢婉言谢绝:“还睡不到四十五分钟,换人抱他会哭。”


    林松玉只好抱臂站在一旁,看着小崽子安静乖顺的睡颜,不论爸爸怎么动作,都没有要醒的样子。


    谢琢这是糊弄他呢。


    最后,谢琢把背包挂在手臂上,重新打平抱着小崽子。


    一条金灿灿的项链突然从小崽子的身上滑落,当啷掉在地上。


    谢琢脚步一顿,诧异地看着陌生的物体。


    林松玉云淡风轻道:“东西掉了不捡?”


    谢琢看着林松玉:“是你的。”


    今晚只有林松玉跟汤呼呼贴得紧。


    林松玉有些别扭地说:“我送给呼呼的,因为我……吓哭了他。”


    漂亮的青年蹙了下眉,承认他吓哭汤呼呼是不可能的,他才没有,但是形势如此,没有更好的借口。


    谢琢:“不是你吓哭的。”


    听到这句话,林松玉嘴角一勾,反而敢作敢当起来:“就是我吓哭的。”


    谢琢:“院里有规定不能收受大额财物。”


    林松玉:“间谍是吗?你都要来我们公司上班了,我们公司还规定不能拒绝老板的奖励呢。”


    谢琢:“那是半年后的事情。”


    林松玉就没见过这么冥顽不灵的人,呼呼跟着他长大都不知道会不会也变成一个小古板,从地上捡起来长命锁:“我送出去的东西没有收回的。”


    谢琢看见项链的款式,久久不言,心意还是收买,他到底分得清,道:“多少钱,我给你。”


    林松玉故意道:“十万三千零五十元。”


    他刚听到的存款余额,就用来刁难他。


    谢琢不卑不亢道:“那我就剩三毛钱了。”


    林松玉勾唇,踏近一步,食指指腹抵着长命锁,在谢琢西装裤兜边缘撬开一丝缝隙,手指一松,金链坠入西装口袋,


    轻柔的布料感受到了金子实心的触底感,谢琢身体一僵。


    跟小崽子还得讲理,跟他理论是不是间谍叔叔,跟大人还讲什么道理。


    成年人的世界没有道理可讲,正如他对这对父子莫名的关注。


    林松玉干完这个,一嚣张,甚至伸手捏了一下小崽子红扑扑的脸蛋。


    欺负老子,再欺负他儿子。


    林松玉感觉这一天的郁气都清畅了起来。


    他神清气爽地大步离开。


    留下谢琢第一次看见他的背影。


    任何人,正面看见林松玉,都会把百分之九十的注意力放在他那张骄阳般清贵的脸庞上,剩下百分之十才会注意他的仪态、他的步伐是否具有传闻中大家族的教养。


    如果一个人,从背面看见林松玉,那么定会注意到他的步态清雅,不疾不徐。


    这一天,只有林松玉屡次看见谢琢的背影。


    谢琢第一次转换角色,眼底惊颤。


    他看见了熟悉的影子,可是细看,又有丝丝缕缕的不同。


    真的太像了。


    谢琢不知道这种相似,是巧合,还是他太久没有留意他人的世界,其实外面的人都这样。


    他迈出右脚,像是忘记如何走路一般,顿了顿,才紧了紧手腕,坚定地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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