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八零初恋那件小事28姐夫偷偷回京市……


    周五拿成绩那天阴雨连绵。


    教室窗外被雨水打湿了,沈佑春的位置就在窗边,老师还没来,班里乱糟糟的都是同学在讨论放暑假,以往的时候,沈佑春不会参与话题,因为班里同学很多就在城里,他们聊不过来。


    现在她也来城里住了,生活不一样,和他们有了聊天的话题,按理说以她的性子肯定会找机会表现,享受别人投来的羡慕眼神,满足虚荣心。


    只是这会儿,沈佑春一点心思都没有,很烦闷又暴躁,心底有一股气发不出来,表现在脸色上就是很冷淡,不想有任何交谈的意思。她拖着脸颊,呆呆看着窗外,大风在吹,雨水倾斜打弯了树枝,刚伸直又被吹弯,如此反复好几次也没有被风雨折断。


    偶尔的时候,她也会回头看向后面属于江惊墨的位置,是空的,他没有过来,以往每当她回头,江惊墨就在她目光所看见的地方,会抬起头同样看向她,然后露着温和的,带有宠溺的笑意。


    两天了。


    距离江惊墨在两天之前和她说他有事情要去忙,等忙好了就会回来,这个时间已经过去足足两天了也没见人影。


    第一天的时候,沈佑春没觉得有什么,只是处对象而已,之前周末放学,她回村里的时候还不是一样两天没见。


    可是等到了第二天,沈佑春就看什么都不顺眼,看什么都有江惊墨的影子,他一般会在早上就拿着早餐出现,会准备好饮料爆米花带她去看电影,会督促她考完试了也要保持学习习惯


    而现在是第三天了,她还是没见江惊墨回来。


    沈佑春昨晚失眠了,辗转反侧到半夜才睡着,早上醒来还是迷迷糊糊的脑子混沌,听到了敲门声以为是江惊墨,沈佑春很雀跃,可打开门一看是沈有金的脸,那一瞬间,内心的失落让她心情很差,真想一个拖鞋甩上去。


    再加上下雨,到处湿哒哒,天空阴沉沉,沈佑春的心情更差了,像个炮仗,沈有金和她一起走来学校简直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就怕哪个字说错了惹得生气,他的耳朵很有可能会保不住。


    沈佑春不想承认,可是内心深处也在告诉自己,她后悔了,在江惊墨和她说去忙的时候,她应该问一句是去哪里,要去做什么,回来的具体时间。


    当时候她是怎么想的?沈佑春想不起来了,她只知道,她依旧计划分手,自然不想深入多问,比如现在,就算江惊墨两天没有出现,她也不会去他的家里找他,只想着,就这样默认分开更好,不用把分手说出口,没有任何冲突,她也不用担心会被报复。


    这时班主任进来了,全班瞬间安静,眼巴巴看着班主任手里那份成绩排名表,以及各科试卷分。


    等待成绩的过程很煎熬,沈佑春依旧在神游,两眼放空,直到坐在前面的同学兴奋回头和她说话,她这才回神,迷茫的啊了一声,同样迎上前桌同学的疑惑表情,似乎在说“你没事吧”的意思,沈佑春笑了笑,随口解释一句,“昨晚下雨太吵了没睡好,脑子疼,你刚才说了什么,成绩发好了?”


    她说着,看向周围的时候,班里再次嘈杂起来了,还有不少学生去到讲台上和班主任在说话,成绩表贴在了黑板,进不去尖子班的,有些已经趴在桌子上哭泣,同伴在低声安慰。


    前桌同学是刚挤在黑板前看成绩回来,再次说,“沈佑春,你这次考到了第三十五名,稳稳进入尖子班,我们还是同班同学,没准还是前后桌。不过你是怎么做到的啊,我看你之前的成绩还是吊车尾,这次进步好快。”


    他有点胖,脸上长了几颗痘,不过为人很热情善良,在班里很有人缘。也是个在学习上很努力的人,天赋不太好,只能靠勤奋补上,平常课间不是在看书就是在背单词,他的英语口语不错的,英语老师点名起来朗读时很自信。


    沈佑春这个进步中规中矩,班里总共有五十个学生,她以前都是排在第四十几名末尾,现在进步了十几名这样也是在正常范围,要是一下子成为第一名,考得很厉害,这就很令人怀疑了,以前藏拙也不是这个藏法。


    再说了,都是一起念书两年的,谁不了解谁啊,又不是什么大人物需要低调藏拙的,贴金也贴得不靠谱。


    说起这个事,沈佑春无可避免的又想到了江惊墨,她撇了撇嘴,“除了熬夜看书复习做题,还能有别的什么办法,难道等着坐在考场,看见题目之后脑子自己开窍啊。我可是连吃饭都在解题目,那日子,就两个字,难熬。”


    “这个我懂,我排在了第三十名,幸好幸好可以进入尖子班,要不然我半夜都能哭醒。”他可是励志要考上京市大学的人,就是读书天赋不够好,要想赶上别人,需要付出更大努力才行。


    他的视线越过沈佑春,看向再后面的位置,“江惊墨今天怎么没来。你还不知道吧,他考了第一名,还是全科满分!你知道这是啥概念吗,以前我们学校的所有第一名,连带毕业出去的学生,就没有过一个是考过全科满分的人,而且这次的题目还是请了京市大学教授专门出题,特别难!”


    越说越激动,他两眼放光,写满了崇拜,恨不得现在就拿着试卷去请教。懊悔啊,以前有个那么厉害的天才距离他那么近,可是不知道,等下个学期了,他一定要向江同学请教。


    对于江惊墨能考满分这点,沈佑春一点也不惊讶,辅导她的时候脑子就像一本行走的答案,问他什么都能知道,她纳闷的是这个,鉴于心情不好,说话也有点冲,“他来没来的,我怎么知道,你问我干嘛。”


    不过沉浸在兴奋中的前桌同学没注意到这个语气不同,只是理所当然的说,“你们不是处对象吗,他不来还能问谁,肯定问你呗。每次课间都见江惊墨在教你做作业,有这么个满科天才给你辅导,怪不得进步快。”


    “谁、谁和他处对象了,你听谁说的!?”沈佑春震惊,拔高了声音立马又降低,心虚的神色要藏不住了。


    见她这反应,前桌同学更惊讶,“你们不就是在处对象吗?我们都知道了啊,不过没事,据我所知  ,我们班里有好几对呢,都是瞒着班主任的,没人会乱说,而且成绩都进步了,都进入了尖子班。”


    谈对象还能有这个好处?他陷入了好奇中。


    沈佑春沉默了,这个时候再否认,好像是欲盖弥彰了,“你怎么知道的?”


    前桌同学说,“看都看出来了啊,江惊墨看你的眼神都不对劲,笑得那叫一个温柔。课间你们还一起说话,吃饭都是一起,大家都看见的好吗。”


    据他的观察,一般男同学和女同学是这样的,基本上都在处对象了。


    沈佑春再次沉默了,她以为她是伪装得很成功,原来在别人眼中是漏洞百出啊,有点脸热,是丢脸丢的。


    迎上前桌同学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眼神,沈佑春琢磨了个借口,“他身体不舒服,今天没法来。”


    “好吧真是太可惜了。”前桌同学很失望地转身回去,他还想拿试卷问问题。


    不过很快又恢复了精神,等开学还有时间,都在一个班里,江同学又跑不了。


    由于是全科满分很少见,江惊墨这个名字频繁出现在同学的话题里,沈佑春想让脑子安静一点都没办法。


    直到中午放学,学校正式放寒暑假了,她也没兴趣接受池燕的邀请出去玩,精神不济的她只想回去家里。


    沈有金也正式放假了,他看了成绩,九月考上一中是稳稳的,心情很好的来到一中门口等沈佑春出来。


    见是见到了,就是心不在焉,他凑上去,一脸关心地问,“姐,你没事吧?看看这一脸愁容,眼角都要有皱纹了。你弟我考了第一名,超级给你涨面子吧,赶紧的,笑一个给我看。”


    这种状态的出现,是在姐夫不在的这两天,糟糕,他姐这该不会是患上相思病了吧!沈有金努力搞怪的逗她笑。


    沈佑春给了他一个白眼,还举起手威胁,“我能有什么事,你皮痒了是吧。”


    “我错了,姐。”沈有金嘿嘿笑地捂住脑袋。


    还有精神打他,看来问题不大。


    不远处万鸿身边是几个男生,他挥着手喊,“有金,有金,去玩啊!”


    沈有金是想去,只是放心不下沈佑春,可别回去偷偷哭了,要是他姐夫回来看见,他得脱一层皮。


    他想留下来,沈佑春却嫌弃地摆手,“赶紧去,少在我眼前晃悠。”


    沈有金本来就心动,得了允许,更是迈开了脚,“那我真去了?”


    见沈佑春瞪了他一眼,还举起手说他啰嗦,沈有金嘿嘿一笑,转身朝着朋友队伍跑去玩了。


    沈佑春慢悠悠走回去,她总是下意识看向旁边,那是江惊墨的位置,会让她走里面,他走外面。


    经过小卖部的时候,他会去主动买零食,看见地上的树叶长相奇怪,还会捡起来给她留作纪念,会在角落里偷偷牵上她的手,然后羞红了脸沈佑春这才惊觉,原来不知不觉,她的世界里填充了有关于江惊墨的那么多画面。


    可是,实在是太烦人了,沈佑春晃着脑袋企图将烦人的家伙晃走,也逐渐生气,“什么事情那么忙,都几天了都不回来。等你回来了,有你好看的!”


    踩着雨水回家,走到半路的时候,沈佑春又拐个弯去了附近的市场看有没有新鲜的水果,只是挑来挑去,她没看见有合适的,只好去买了果仁糖,应该可以的吧,就算不行,是她辛苦做的,江惊墨哭着也得给她吃光。


    怀着要对江惊墨“惩罚”的念头,沈佑春的心情好了不少,晚上的情绪也没多差,还能吃零食,这让沈有金放心了。


    等待是让人烦闷的事,可是当看见日历上圈起来的十号到了,沈佑春还是开心的,她之前和江惊墨约好的时间,十号这天要见面,而且,绝对不能毁约。


    沈佑春的厨艺不太行,做糕点还是有点天赋,她认真琢磨了好长一段时间呢,浪费的食材足够大姐说她很久了。


    昨天下雨过后今天放晴,外面出太阳,不热,空气里有湿意,是凉爽的。


    沈佑春在厨房忙活了很久,大功告成后,她细心包装好,还给盒子系上了粉色蝴蝶结,就等着江惊墨到来了。


    可是十二点过去,一点过去,两点过去了……当表上的时间落在了下午四点,想要见到的人依旧没出现。


    “嘶”一个不留神之际,沈佑春削骨果时,刀子割到了指肚,留下一条血痕,溢出了血珠,泛着酥麻疼意。


    没什么严重的,只是划破了点皮,沈佑春冷静的处理好,可心里莫名很委屈,江惊墨在的话就不会有这事了。


    沈有金见她好像快要哭了的样子,坐立不安,“姐,要不我去江家看看?没准姐夫已经回来,正来找你呢。”


    现在家里只有他们两,沈金花夫妻两带着女儿回村里了,族里有个堂弟结婚,还是很亲的关系,他们要回去帮忙免得落人闲话,店暂时关门。


    沈佑春将水果刀放下,站起来后头也不回的就往外走,“我自己去,别跟着。”


    “诶”


    沈有金抓了抓头发,很苦恼。


    所以,姐夫到底是去干嘛了?该不会真的一声不响已经回京市了吧!


    那完了,他姐肯定会恨死。


    第52章 八零初恋那件小事29你都是在骗我!……


    在去江家的路上,沈佑春的脑子乱糟糟,理智上告诉她不应该去,江惊墨想消失就消失吧,最好自己回了京市,两人不会再见面,反正她现在也不缺钱花了,没必要和一危险的人处对象,江惊墨开枪的样子还在她脑海里刻着呢,可是感情上又不受控制,她的大脑被内心想法摆布。


    总之等她回神的时候,已经披着一层落日的霞光,站在了江家的面前,沈佑春一阵懊悔,敲敲脑袋,嘀咕着真是脑子不清醒了,她脚尖一转的想要悄悄离开,可是门已经从里面打开,有脚步声从后面靠近,沈佑春顿时僵住了身体,没敢回头,人家都不想见她了,她还舔着脸找来,要说什么好?


    可是和预想的声音不同,是樊姨的,带着疑惑和惊喜,“佑春?你怎么过来了,怎么还一直站在门外,快进来。”


    这一刻,沈佑春心里是说不出的失落,她承认,即便是会丢脸,可想要见到的还是江惊墨那张脸,不过都被撞见了,她现在头也不回的就跑,这行为也太奇怪了,她做不出这种事来。


    “樊姨。”沈佑春回身,扯着和平常一样自然的笑容,双手背在身后,踮了踮脚尖,视线总想往里看,她朝着樊姨明媚一笑,“樊姨是要去买菜吗?我有东西落在这边了,过来是想拿回的。”


    樊姨笑着侧开身子让她进去,“家里有菜不用买,我是想去扫门口的树叶。前几天不是下雨吗,雨水打落了很多叶子,铺在地上一层。今天放晴,吹干了地面,正好可以打扫干净。”


    “我也不着急,帮你一起扫吧。”沈佑春看了眼靠在门后的扫把,只是被樊姨抢先拿起来了。


    樊姨说,“这点活我还不够我一个人干的,整天待着没事做能松松筋骨也好,闲太久了我还浑身难受。你不是要去拿东西吗,快去吧,今晚就留在家里吃饭,我做你最喜欢吃的鸡翅,别回去了。”


    “谢谢樊姨,吃饭就不用啦,我弟已经在家里煮了。”沈佑春也不抢着做,她的目的也不是这个,“那我去拿东西了。”


    她装模做样的进去,院子没有,一楼也没有,上了二楼也没有,沈佑春还偷偷去了书房看一眼也没人,看样子房间也是没有的,沈佑春不知道是失望人不在,还是庆幸不是因为他明明在而不想见她。


    沈佑春装着什么都不知道的下


    楼,去到外面院子,见着樊姨在拿扫把,她走过去纳闷的好似随口问,“樊姨,我拿好东西了。江惊墨呢,昨天去领成绩了也没见他去学校,他有什么事情那么忙啊。”


    “我也不太清楚,我都两天没有见到他回来了,前天早上出去的时候就说要离开几天,你要是过来找他的话,就让我和你说家里随便来,你有钥匙,和你说一声他忙好了就回家。”樊姨摇头。


    然后奇怪的问了一句,“他没有告诉你他是要去做什么吗。”


    两个小年轻如胶似漆的,去做了什么肯定会说一声,而不是莫名其妙就玩失踪。


    沈佑春沉默地摇头,心情是肉眼可见的很差,甚至连带着有了恼怒。


    搞什么鬼神神秘秘的,真的是。


    “具体是去做什么我不懂,但我大概能猜到一些。”寻思着两人的关系,樊姨琢磨后开口,“我想应该是和江家的一些人有关。详细的事,惊墨会和你讲,我就不多嘴了。临鹤县有个江家的人,自来和老爷子还有惊墨不和,可能会想要惊墨的命。现在惊墨只和孔立两个人来到这边,这和羊入虎口没差别,应该就是碰上了麻烦。”


    见着沈佑春的脸色更差了,樊姨笑了笑,“看我,净和你说这些没影的事。我瞎猜的,你呀别往心里去。惊墨这孩子人聪明着呢,真遇上了什么麻烦,都可以解决的。他没和你说,就是不想你受到牵连,不用太担心。”


    “我知道了,谢谢樊姨。”沈佑春勉强地扬了扬笑容,“也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


    “留在家里吃饭再走也不迟,”


    “不用了,我弟弟还在等我回去呢。”


    婉拒了樊姨的邀请,沈佑春心不在焉的离开了江家,脑子更乱了,是什么人能想要江惊墨的命,要是真碰上要命的事了,那他现在怎么样了?一直没动静,是不是真出事了啊。


    烦死了。沈佑春觉得,她都要不像自己了,就是谈一个能提供好条件给自己的对象而已,她干嘛关注那么多,浪费时间精力。


    天色黑得快,不是因为乌云,而是天气变得太快了,放晴没多久,不远处的乌云飘来不散,天地开始阴沉沉,吹起了阴冷,大概率傍晚还会有一场大雨。


    沈佑春没有带雨伞,急忙回去,可出了门,看见有个人急匆匆走回来,她揉了揉眼睛看清楚了是孔立在回来,可只有他一个人,他护着的江惊墨不见人影,沈佑春想走,却迈不开脚。


    她认为自己很平静,就是平常说话,可不自觉已经透着着急,“孔叔,怎么就你一个人,江惊墨呢?”


    “是佑春啊。”孔立偏头看了她一眼,神情沧桑,下巴都有胡渣了,看起来应该好几天没能睡上一觉,“你是来找惊墨的吧,先回去吧,近段时间也不要出门,惊墨他归期不定,不用担心。”


    可这话就像一把火,点燃了沈佑春这个炮仗,生气里带着很容易察觉的委屈,“什么叫归期不定!两天前他就是这样说,这都第三天了也没个动静,要是已经回京市了就说,我又不是胡搅蛮缠的人。”


    见她是这个反应,孔立的眸子闪了闪,语气继续悲痛说,“他不是不想回来,而是失踪了。按理说昨天早上就应该回来到的,他还说拿礼物给你,可是前晚下大雨,回来的路上遇到麻烦,双方纠缠之下惊墨滚下了山坡,山坡下面有一条急湍的水沟,现在还找不到人在哪里,很有可能已经吉人自有天相,你放心,惊墨会没事的。”


    沈佑春一怔,脑子嗡嗡地响,她想过很多种可能,可没想到会是这个,“失失踪了怎么会失踪呢”


    “嗯。邢队还在带人搜寻,我回来和老爷子说一声,让他调人过来,就算掘地三尺也会把惊墨找到。”孔立抬头看了眼天色,眉头紧皱,“只是快要下雨了,要是再来一场大雨,更加难找了。”


    “快先回去吧,这里现在不安全,你回家待着好些。”孔立急急忙忙说完,时间逼人似的走回去打电话了。


    过了会儿他出来,门前已经没有了沈佑春的身影,孔立的神情一顿,只是往右边拐刚走两步就听到了后面喘息的呼吸,沈佑春去买了雨衣和水鞋套上,“孔叔,我想和你一起去,可以吗。”


    她抬头望着孔立,俏生生的明媚脸蛋布满了倔强,一双清澈眸子也满是恳求。


    孔立惊讶回身,动容的神色显露了,“我们是要去到山坡下面找人,要是下大雨的话可能会发大水,还会有滑坡的可能,你确定要去吗?这是很危险的事,我们大老爷们去了也不一定保证能安全。”


    “我不怕!您等等我。”


    沈佑春跑进去拜托樊姨去和沈有金说一声她晚点回去,不用担心也不用等她。


    再出来时,见到孔立还在,她捏紧了拳头,义无反顾的和他一起去找人了。


    沈佑春知道,她去了或许帮不上什么忙,可是,让她在家里一直等着不知道是生是死的不确定消息,她做不到,她也不相信,江惊墨真的就这么死了。


    傍晚五点多的时候大雨如泼水而落,模糊了视线,看不清路。


    沈佑春跟着搜寻队伍,艰难迈开脚,好几次要摔倒了,幸好孔立就在旁边,眼疾手快地把她拉住。


    “江惊墨,江惊墨!”她抹了把脸,擦掉扑来的雨水,喊到喉咙有了嘶哑,可雨声很大,掩盖了她的声音。


    前方有人举着手电筒喊了句,“那边有声音!”


    大家立马蜂拥而上,灰沉沉的天色已经是昏暗一片,需要打着灯才能看清不远处的雨帘背后是什么。


    江惊墨缩在了一个像是地窖洞口,很浅,只能遮住他的身子,再往里面就是石头和泥土混杂堵住了。


    应该是以前的人用来藏粮食的,可这里有过战场,被轰炸过,再加上雨水侵蚀,就剩下这么点空间了。


    湍流很大的雨水从他面前流过,雨再大一点,不用到明天,到了晚上就能没过他的脚流入洞口。


    沈佑春推开了孔立,急急忙忙的爬到前面,蹲在了江惊墨面前,眼泪在打转,“江惊墨,江惊墨,你怎么样了。”


    她见着江惊墨的脸很红,上手去摸江惊墨的额头,好烫,是发烧了。


    “佑,佑春”江惊墨的脑子浑浑噩噩,可还有点意识,艰难的睁开眼皮看,是沈佑春的身影却带上了一片朦胧。


    他虚弱的样子可怜兮兮,沈佑春的心脏也是一抽一抽疼,双手捧着他的脸,“好了,别说话,我们来带你回去了。”


    “嗯…”江惊墨是信任的微笑,眼睛缓缓合上,朝着沈佑春怀里倒去。


    雨天将天色蒙上了一层昏暗,风里夹着雨水有了凉意。


    咕噜咕噜


    樊姨在熬姜汤,熬好了后分别盛在碗里让沈有金拿出去给他们驱寒。


    沈佑春换了很衣服,还洗了头发吹干,她捧着碗喝姜汤,目光频频看向江惊墨的房间门,有医生在里面检查。


    夜幕降临,雨未停歇,外面已经很黑了,雨声淅淅沥沥,屋内灯火通明。


    过了会儿,医生出来,沈佑春立马放下碗站起来问,“他怎么样了。”


    医生说,“问题不大,就是伤口感染还起了脓,发了高烧,不过送来的及时,没有延申


    出其他的病症。我已经给他打针,再吃几天药就差不多好了。”


    沈佑春一听,悬起的心这才落地。


    她让沈有金去送医生,迈开脚进房间,打了针都江惊墨陷入熟睡,沈佑春摸了摸他的额头,没有之前那么烫了,看了一会儿,这才离开房间。


    “哈秋——”也是淋了雨吹风,沈佑春有了点小感冒,樊姨让她吃药,只是她抗拒,表示回房间睡一觉就好。


    心里没有事情藏着,再加上她已经有两三天没睡好了,沈佑春的脑袋一沾到枕头就睡着,无梦到第二天。


    “江惊墨!”


    翌日,窗外天晴,沈佑春刚睁开眼就立马坐了起来,转而想到江惊墨已经找回来了,她又卸了一口气重新躺好。


    赖了会儿床,她这才收拾好自己出房门,要去找江惊墨的,可是他不在房间,床上空荡荡的。沈佑春往楼下走,就见江惊墨已经坐在沙发,拿着一本书在看,晨阳落在他身上谦谦君子。


    江惊墨抬起头,扶了扶眼镜,露着是沈佑春有三天没见到的熟悉笑容,声音温和,“佑春,醒来了。饿了吗,厨房还有温着的早餐。只是你想吃的包子,等我手臂好了再为你做。”


    沈佑春撇嘴,嫌弃他的啰嗦,不过还是实诚的来到了江惊墨面前问,“大早上不睡觉就坐在这里看书,想表现自己很勤奋好学吗,这一点都不勤奋。你这是在装,你保证你的身体好全了?”


    被她臭骂了一顿,江惊墨也不生气,而是仰起头,笑看着她,目光很温柔,也很享受她的关心。


    等沈佑春说够了,也是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这才闭上了嘴巴,“别以为你这样看着我,我就不骂你了。”


    “我知道的,佑春是在关心我,不是真的想骂我。我的身体我知道,已经没什么大问题了。躺太久也难受。”江惊墨说着说着,还开心地笑了出声,“不过我很开心,我在佑春心里有那么重要的位置。会让我知道,我对于佑春来说,并不是可有可无的人。”


    “我看你真是脑子烧糊涂了乱说胡话。”沈佑春的脸一热,转身就跑去了厨房。


    清晨的风很凉快,吹翻了江惊墨的树叶,他拿起夹在中间的叶子,已经干枯了,完成了作为书签的使命。


    或许是“失而复得”的珍惜,后面几天,沈佑春很粘着江惊墨,他说什么也格外的顺从,走哪儿就跟到哪儿。


    这让沈有金看见了,都抬头看看天上的太阳,嘴里嘀咕着“怕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话,然后被沈佑春一拳,他舒服了,这才是他熟悉的姐。


    这天早上,沈有金从外面急匆匆地跑进了江家,把还在看电视的沈佑春给薅起来,“姐,我刚才回去一趟听大姐说,咱妈已经安排好村里的活,今天就要来县里卖烧饼了,赶紧的回去,可别让她知道我们老是住这边。”


    “那么快!上回不是说现在学校都放假了,要等到九月才来卖吗。”沈佑春还在嗦冰棍呢,一听立马爬起来。


    看来忽悠爸妈进城来试试做生意也有不好的地方,现在就是了,有父母看管着,她都不能来江家享受空调了。


    “我也不知道,不过就咱妈来,爸在家忙地里的活,我过几天也得回去帮忙。”沈有金很苦恼,暑假快乐少了一半。


    “等等啊,我去和江惊墨说一声。”沈佑春还不想让爸妈知道她谈对象的事,就算知道了,那也不能知道她老是去对象家里玩,她的屁股肯定会被揍扁。


    沈佑春咬着冰棍上楼,她新买的拖鞋,踩起来软乎乎的,走路也没什么声音,一路来到了江惊墨的书房。


    见着门没有合实,她举起的手要落下来,就听到了里面的谈话。


    孔立不赞同地说,“惊墨,就算你想要看见佑春心疼你在乎你,也不能故意这样做吧,要是真出了什么事,我十个脑袋都不够和老爷子请罪。”


    他是年纪大了,真的不知道年轻人在想什么,不过作为一个年长者,他也真是不知道惊墨这孩子的想法。


    “没关系,我有分寸。”江惊墨一副胸有成竹的做派。


    可沈佑春听到这里,脑子都空白了,什么叫让她心疼,然后故意的?


    她好像听到了什么让她不敢置信的事,想走的去整理思绪,可手上已经握住了门把,无意之中推开了门。


    “佑春?”


    江惊墨偏头,看见站在门口的人立马站起来,也给孔立一个眼神,孔立自知坏事了,心虚地悄悄离开了。


    “江惊墨,你在骗我?!”沈佑春望着他,怒气在胸口燃烧。


    亏她担心了他好几天,知道出事了还冒着大雨滑坡的危险去找他,原来都是故意的!倍受欺骗的愤怒让沈佑春气得想骂人,可是又难受,还有委屈,总之是各种复杂情绪在交织。


    “我没有,你听我解释。”


    江惊墨走去想要拉她,可是被沈佑春甩开了手,没办法,江惊墨只好强硬的把人拉进书房然后关起了门。


    第53章 八零初恋那件小事30他的阴毒,他的……


    “放开我,你给我放开!”


    沈佑春用力挣脱他禁锢着的手,这会儿已经是生气冲击了所有理智,江惊墨说的每一个字她都听不进去。


    她陷入了情绪里,“你还说没有,刚才你和孔叔说的话我都听见了,你就是故意的!这样子很好玩吗,看着我很傻的被你遛着玩,你是不是很开心,在心里嘲笑我,天底下怎么会有这种蠢笨的人。”


    沈佑春是真的要气炸了,恨不得给他一个巴掌。


    只要将他的欺骗,和她傻乎乎的担心三天,还冒着大雨去找人的事情放在一起对比,她就觉得她活该,谁叫她愚蠢的,活该被骗。


    见她越说越贬低自己来达到对他的惩罚,江惊墨深吸了一口气,尽量保持冷静,要是两个人的情绪都失控,一旦拒绝了沟通就会把毫无意义吵闹起来,最后伤的就是感情了,这也是他不想看见的事。


    等沈佑春骂够了,江惊墨这才弯下腰凑近了看她,抓起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任由打骂,“佑春,我知道你现在很生气,你想怎么打我,咬我都可以,只要能让你发泄,我做什么都愿意。”


    看着这张好看的脸,沈佑春更来气了,她确实很想给他一巴掌,却又有点舍不得,当初也是看脸处对象。


    她这会儿是发现了,找的对象找太好看也不行,吵架的时候她都舍不得抓烂这张脸发泄,怒火不上不下。


    沈佑春骂够了,也不想看见糟心的他,偏过头,拒绝理会,可是这回轮到了江惊墨,他掰过沈佑春的脸正对他,强迫着两人对视,而且,他的姿势呈着包裹,无论沈佑春怎么动都逃不掉。


    人就是这么奇怪,只有自己在发火时,对方不接腔,骂了几句就觉得没意思了,冷静下来也发觉,她太过激动了。


    甚至,以往她会想着利用这点怎么好好分手再谋好处,可是怒气上头,她想的不是分手,而是另外一件事,只有把自己的利益放在一边,只剩下感情用事,才会缺了走大脑的思考。


    江惊墨没有戴眼镜,狭长的眸子不能看太久,会有种被盯上的恐惧感,这会儿他盯着沈佑春的眼睛,一字一顿问,“佑春,我想知道,你现在生气的点是因为我骗了你,还是因为我不惜为了让你担心而去用苦肉计,你在生气我不在意自己的生命安全。”


    他的问题莫名其妙,前后不搭,却又一阵见血,直击着沈佑春内心深处藏起来的想法,她不想去承认也羞于去看,可是,就这样被江惊墨揭露出来了,摆在两人面前,措不及防被问,沈佑春脸上是一闪而过的慌乱和闪躲。


    可江惊墨不给她这个机会,他不会弄疼了她,也能掐着沈佑春的下巴,逼着她直视他的眼睛,无处可逃。


    “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问题,江惊墨,你不要转移话题,现在是你骗了我。”沈佑春强装镇定,死死咬着不松口。


    江惊墨低着头,目光是恳求的,却又带着不容反驳的逼问,“佑春,这对我很重要,告诉我好吗。”


    他的眼神很有魔力,沈佑春被他看得心虚之下更烦了,好像她是一个很胆小的人一


    样。


    她别过脑袋,承认了,很小声,“因为你的生命安全,满意了吧。”


    这种“苦肉计”的欺骗算什么欺骗,她也没失去什么,顶多就是在家过得舒舒服服时,想起来了就付出几天的担忧之情而已,可是在听见的第一瞬间,沈佑春会发火,那是因为,她害怕江惊墨会死,要是真的被水冲走了怎么办,她纯粹的在担忧他,没有别的念头。


    “佑春,我很开心。”江惊墨听了一笑,张开手把她抱进怀里,双手收得用力,恨不得把她融进骨血一样。


    两人的事还没说开呢,沈佑春当然不乐意让他抱,可是她这点力气对江惊墨来说和挠痒痒没差别,见挣扎不开,沈佑春也就放弃了,无语地说,“你脑子坏掉了吧,这有什么好开心的。”


    江惊墨的声音充满了雀跃,眼睛笑眯了起来,脸颊蹭了蹭她的颈侧,“就是很开心啊。让我知道了,你不再想着怎么和我分手离开我,而是选择留在我身边,没有什么比这个更开心的事了。”  !!!


    沈佑春立马僵住了身体,本来还处在上风的她,听到“分手”这话,她就要被心虚淹没了,难得就弱势起来。


    “你怎么知道的?”她从江惊墨的怀里挣扎着探出头,仰视看着江惊墨的脸,一脸郁闷和不解。


    江惊墨既然这样说了,那就是一直都知道她的小心思,看着她在演呢,这会儿已经挑明之后她再装着说没有啊,那也太丢人了,沈佑春不会做这种事,被知道了,别扭一会儿也就大大方方承认。


    江惊墨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子,也没生气,反而是带着宠溺笑容,“一直都知道。从你出现在我面前,到我们处对象,佑春的想法,我都知道。”


    这回是谁都不装了,互相坦诚,撕下了最后一层虚假的面孔,更看得清彼此。


    “”沈佑春捂着脸,那是丢脸的,然后一拳头捶在了江惊墨的胸口,还是好几下发泄,咬牙切齿的,“所以你就是故意的吧,什么都不说,故意看我在你面前出糗!”


    “没有想要看你出糗,相反,我觉得你特别可爱,眼睛一转打着坏注意的时候,可比平常看我更加专注了。”江惊墨否认这点,他的指尖抚过了沈佑春的眉眼,声音温柔到不可思议,“每当这个时候我都在庆幸,庆幸你想要的我都有,你只会打我一个人的注意,目光不会看向其他人。”


    他说动听的情话时最犯规了,沈佑春的脸颊在发热,拿下江惊墨作乱的手,不满的鼓脸,“好好说话,干嘛老这样,弄得我脸红。”


    总觉得他的眼神很危险,沈佑春退出他的怀抱想要打开门出去,可是被江惊墨从后面揽腰抱起来,沈佑春吓了一跳,随后被江惊墨抱去了书房里的沙发上坐好,也没将她放开,依旧禁锢在怀里。


    “佑春,我喜欢你骗我,喜欢你想要在我身上拿到各种好处,喜欢你利用我,无论你是什么样的我都喜欢。可是,你选择了利用我,那就利用到彻底,利用一辈子,而不是总想着要把我给甩开。”


    江惊墨低头,轻轻嗅着沈佑春身上的香味,从头发丝,到耳垂,到白皙颈侧,再到她的脸颊唇畔。


    他像个瘾君子一样痴迷,也像一条吐着蛇信子的毒蛇,缠绕他抓捕到的猎物。


    沈佑春觉得有点发冷,可是动弹不了,江惊墨的臂弯很有力气,将她紧紧环住,她只能感受他洒在脸颊上的危险气息,鼻息间都是熟悉的味道,刚才还笑得温柔,这会儿就是阴恻恻的阴冷。


    “你知道吗,我根本就没有打算用什么苦肉计,在我眼中,那是最拙劣的手段。”江惊墨把玩着她的手,然后两人十指相扣,他手掌抚上沈佑春的脸颊,偏向了他,两人四目相对。


    他轻笑了声,不是愉悦,而是使用更卑劣计谋的阴暗,眼神是稠浓的深邃,“在知道你还想着把我丢开,想要离开我的时候。我不是什么好人,我想的是,我要把你拉入无尽的黑暗,让你的双手沾染上肮脏,让你知道,你无处可逃,只能在我身边,只能听话的和我在一起,只能乖乖的跟我回去。”


    “所以我放出了要回京市的消息,抓不到我,只要暴露了你,他们就会抓你,用来威胁我,这就是我的目的之一。”江惊墨每说一个字,沈佑春的瞳孔就睁大了一分,浑身发冷,也是第一次看见最真实面孔的他。


    明明还是人的脸,可是和一头浑身是巨毒的蛇没有区别,他唇畔噙着笑意,嘴角扬起弧度,眼睛带笑的时候眼角有些朝下,初看是觉得温暖阳光,可是细看就会发现,他的眼神深处是覆盖一层阴冷,准确的说是阴毒。


    “英雄救美虽然俗套,可是很管用。自然,我想要的也不是当个英雄,我要当一个掌控你情绪的卑劣者,我要把你放置在濒临死亡的危险中,让你的精神处在最惶恐衰弱的时候,让你处在无助绝望的境地里,只求着有浮萍出现就牢牢抓住,而我,就是你能爬出这能溺死人的深渊的拯救者,你只能依赖我而活,离开了会死。”


    “一天,两天,三天不超过第五天,你的意志力,你的所有一切小心思都会化为绝望下的一张白纸,任由我牵制你的一切,我在你心中的形象就是救赎,是无法分割的一部分。我想让你怎么样,你就怎么样,你将会为我而活着。”


    江惊墨抚过她的脸颊,很小心翼翼,珍惜的动作像是在呵护珍宝,可沈佑春被吓得一动不敢动,脑子里的弦紧绷着,无法去思考了,原来,她所见到他身上呈现出来的危险只是冰山一角。


    “我曾经玩过熬鹰,教我的老手和我说,熬鹰成功是七天左右,可是,我只用了三天。这只展翅翱翔于天空的雄鹰就任由我支配,成为了我的一个小宠物,让它从无拘无束,再到只会服从命令,这于我来说并不困难。”


    苦肉计?江惊墨嗤之以鼻,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他现在能用苦肉计,以后别人也能用,是最没用的存在。


    他要的永远不是那点随时会转移消失的心疼,他要成为她的救赎,活下去唯一的精神支撑点,就像她于他一样。


    “你别说了!江惊墨,别说了……”沈佑春捂着耳朵,埋首在江惊墨的怀里,肩膀塌了塌,有些发抖。


    她知道,如果江惊墨真的和说的一样做了,她的意志力也没多强大,肯定会变成他说的一样的人。


    应该说没有几个人能够抗拒得了。面对一个工于心计的人而言,你的想法,你走的每一步都在他的陷阱里。


    现在沈佑春甚至都在怀疑,当初她会觉得转学来的江惊墨是个书呆子好勾搭,看见他有小轿车接送更坚定了要去靠近的心思,是不是他一开始就故意的了,如果是故意的,也实在是可怕,她怎么可能玩得过这种人。


    怪不得他说,从一开始,她的小心思就全都暴露在了眼前,对比起来她的小心思简直是小儿科,没眼看。


    江惊墨笑着,掌心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沈佑春的头发,声音温柔到可以滴水,“这就怕了?不,这只是开始,鹰再聪明也不过是动物,可人不一样,将来你会接触别的人,在别人影响教唆之下你还会摆脱我的控制,会再次有小心思,我要斩断这个苗头,永远扼杀这个可能。成为你的救赎只是第一步,我还有很多步。只要我想  ,我就能把你变成我想要的人。佑春,这才是我的目的。”


    “害怕了?别怕,你要相信我永远也不会伤害你。”江惊墨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下巴抵着沈佑春的头顶磨蹭,眯着眼,“按照计划,我确实是要这样做的。可是,后面看见你的笑容,看见你对我撒娇,我又舍不得这样对你,我不想看见你哭泣,不想你有有点危险。既然计划有变,那么,只能由我自己置身在危险之中处理掉这个麻烦。”


    “江承跑了,我去追,会落下山坡那是在计划之外的事。但好处就是,我发现了一条运输毒品进来的通道,那条小溪流就是,有人从溪流注入的末端送上来,很隐秘的路,难怪我一直没有查到线索。”


    江惊墨轻叹了一声,低头亲了亲沈佑春的额头,阴沉的语气好似挥散了的乌云,变得晴朗有温度,“我不会有事,这点小困难还要不了我的命,早就安排孔立包围好了,拖延时间是为了把毒瘤连根拔起。而且你是个小没良心的,我要是真死了,过个几年你都能忘了我。只是,当我看见你不顾危险来找我的那一刻,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他停在了这里,也勾起了沈佑春的好奇心,起初一听是害怕他的,可听着听着,就觉得江惊墨在她面前是个纸老虎,敢想不敢做,她也就不那么害怕了,这正听得过瘾呢,戛然而止了,她浑身不得劲。


    “那你当时在想什么?”知道他想要捧哏,沈佑春配合地问了一句。


    江惊墨低头,四目相对,鼻尖和她蹭了蹭,“我在想,原来对你心软只要开了一个口,就会有无数次,这是一种让我质疑又让我喜悦的上瘾感。”


    沈佑春没听懂这话是什么意思,她刚想问,江惊墨的脸在面前放大,唇瓣相贴,所有情绪都消失在了足够缠绵的亲昵之下。


    “你送的生日礼物,我很喜欢,这也是我过的第一个生日。是我不好,破坏了你准备好几天的惊喜。”江惊墨和她耳鬓厮磨,温柔笑着。


    衣服他穿在了身上,很合适,只是可惜了巧克力果仁糖蛋糕,放的时间久了没法吃,不过江惊墨还是偷偷吃了一半,一直放在冰箱里,还是能吃的。


    “这衣服我做了好几天,你敢说不喜欢。”沈佑春靠在他的胸口,忙着平复脸颊上的热气呢,听他说喜欢,她也高兴。


    江惊墨抚着她的脸,望进脸她的眼睛里,“这样的我,你害怕吗。”


    “说不怕那是假的吧……刚开始听你这恐怖的话,我是毛骨悚然的。”沈佑春小小的挣扎了一下,“可要说很害怕很害怕,好像也没有……”


    可能她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人,不过好人与坏人也不能做单一的划分,就像江惊墨做的事对很多人来说就是好人。所以害怕过后,她就觉得他脑子真厉害,想的都是她没有想到的,由害怕变为新奇。


    “佑春,我还可以再亲你吗。”亲都亲了,他又装模作样地问一句,脸皮真厚。


    沈佑春脸红,生气的掐了他的腰,这是江惊墨的痒点,两人笑作一团。


    夏天的颜色,确实很绚烂,容易躁动,也使人明媚。


    沈佑春的心情转好了,和沈有金回去,走出了门口几步,她回头看向江惊墨,隔得远,两人相视一笑。


    日光拉长了他们的影子,沈佑春也逐渐消失在了江惊墨的视线范围内。


    “就这样放手了,不后悔?”孔立站在他身边,偏头问。


    前几天安排回去的行程里可不止他们,还有一个沈佑春,只是现在没有了。


    “放手是为了抓得更紧。”江惊墨勾起唇角,眼神略带深意。


    人到中年,孔立依旧是不懂男女之情,但是他想,也没哪对小年轻处对象和他们一样闹得惊心动魄的。


    他老咯。


    阳光好,水分充足,家中养的花已经开花了,几朵一簇,很漂亮。


    沈佑春哼着曲,院子里摆的收音机在放着歌,小月亮还会跳舞了,正在划动手脚,短短胖胖的很可爱。


    店门口有信箱,是沈金花去办的,她订了报纸和杂志,想要多一点时尚新闻,每天都会送来新的。


    沈有金在外面和朋友打球回来时看见有新报纸要拿回去,就看见了一个粉色的信封,还是写沈佑春收,他拿出来翻开两眼,也不敢乱打开,拿进去给了沈佑春。


    “姐,这里有你的一封信。”


    沈佑春也疑惑,她的同学都在城里,谁会刚给她寄信。


    只是接过打开,看见笔迹时她一愣,待仔细着将一纸信一个字一个字看完,沈佑春沉默了很久,唇角抿得很直。


    她从信封里倒出一把钥匙和房证,还有一本存折,都署名了她的名字,信上还有密码,全是她的,今后不管做什么,都能保证她衣食无忧。


    沈有金探头看了一眼,看不全,只看见几个字,纳闷的说,“姐,这钥匙怎么那么眼熟啊,那不是姐夫家的吗。”


    “乱看什么,整天就知道玩,是该给你报一个兴趣班了。”沈佑春收好,心情阴转晴,嘴角高高扬起。


    “姐!你是我亲姐!别害我啊!”沈有金抱起了小月亮,哭嚎的追在沈佑春身后。


    小月亮不知道小舅舅在做什么,她揪着沈有金的头发,高兴骑大马。


    小月亮昂着脑袋,抬手指了指,哇了一声,“小姨姨,有飞机!”


    沈佑春抬起头,眺望着天空的另一边。


    伴随着一阵夏风吹散了天上的白云,送着飞机飞向了远方。


    第54章 八零初恋那件小事31这次,是你走向……


    九月份开学,沈佑春是在大姐还有大姐夫的陪同下来的京市,她是第一次出远门,而且还是拿着大包小包的不方便,家里人不放心。


    本来是想沈父送的,可他大半辈子没离开过临安县更不知道了,而沈有金也要开学读高三了,沈佑春是觉得她一个人可以,重的东西先寄过去,拿的也不多。


    商量到最后就是沈金花夫妻俩和她一起上京市,也不是单纯为了送沈佑春去学校,也是因为,沈金花也想去大城市看看。


    她是做衣服的,多去看新的时尚,对她来说是一件好事,再说了,活了小半辈子现在也能自己挣钱,花点钱出去玩一圈怎么了,人生在世,年轻时不对自己好一点,还能盼着以后老了才开始享受吗吃,腿脚都不利索。


    现在是有民航飞机可以坐了,只是临鹤县还没有飞机场,他们得去城里,转来转去有点麻烦,不过比坐火车快,三人也是第一次坐飞机,看什么都新鲜。


    沈佑春也激动,只是这份激动之情,不是坐飞机或者去京市读书而带来的,只是因为京市这个地方有特别的人。


    考完之后不等成绩开始估分选择学校报名了,家里人不希望她去远地方读书,想着在江城就可以了,而且学校也不是特别难进,不知道成绩的情况下更有把握一点,沈佑春也知道那是合适她的选择,可最后,摸了摸放在抽屉里的一沓信封,她鬼使神差的还是选择了京市的学校。


    她知道自己的几斤几两,没有报京市大学,大概率是考不上的,信上也给她列举了很多适合她的学校,而且都是名校,不是非要京市大学才是好的,合适自己最重要,沈佑春还是决定报了。


    只是她并没有回信说这件事,暂时理不清是个什么样的想法,沈佑春就是不想说,等去到京市再深想。


    等到了京市,沈金花夫妻才感觉到了什么是局促感,小地方来的,总是会心生矮一截的自卑感,不过瞧着有些人穿的衣服还没他们好呢,而且兜里也不有钱,钱就是底气,慢慢的又自信了起来。


    他们坐在的士上报了沈佑春的大学名,去到的时候,也有很多新生在搬东西进去,三人看着气派的大学门口,沈金花一真羡慕,杜建康搓着手指也感叹,“大城市就是气派,连个学校门口都好看。学校好大,看进去都望不到尽头。一个个的都是文化人,小妹,我们两个的穿着没有不妥吧。”


    杜建康这会儿也是个工地里的小领导了,说话没那么粗糙,自然也注重了形象问题,出门之前沈金花给他们做了新衣服,他就穿在身上了,很合身,可是见着别人都好,他也提起心来。


    他不说还好,他这一说,沈金花也碰了碰她专门搞的头发,手指上,脖子上还有耳朵上都带有首饰,要是坐火车,她肯定不敢这个打扮,小偷肯定光盯着她了,那不是决定要坐飞机嘛,她就很舍得。


    大城市来的都有钱也会打扮,她就是要全副武装出场,不能丢了小妹的脸。


    沈佑春就自然多了,“没有不妥啊,都很好,大姐越来越年亲漂亮,姐夫也是很精神,都年轻了好几岁呢,差不


    了别人一点。”


    有她的肯定,夫妻俩挺直了腰背,自信昂扬。


    寄来的包裹还没到,也不用先急着拿,沈佑春去了新生处报道,见着她那么漂亮,前来献殷勤的学长有不少,有个争到了带去宿舍的机会,他一路上都在介绍学校,还说以后有什么事情可以找他。


    他人长得不错,剪着短发,看起着清爽阳光的大学生,笑起来时杏眼弯弯。


    沈金花夫妻对他的印象很好,可惜,有了江惊墨在前头做对比,总觉得差了点什么,不过小妹和小江同志也分开了一年,现在上了大学,要是遇到好的,能发展出革命友情,也是一桩美谈。


    沈佑春可不知道他们心中的想法,到了宿舍楼下,谢过这位好心学长之后,她搬着行李上楼找房间。


    好学校就是这样,不止是师资力量雄厚,学校环境氛围都好,她还碰上好时候,这栋女生宿舍楼在去年刚建好,全新的,而且是四人间,宿舍的空间也大,沈金花夫妻看了一路都说好。


    此时宿舍里已经来了个女生,她已经在铺床了,从这穿衣打扮还有床上用品看,家世应该还可以的,见着沈佑春他们进来,她也礼貌地打了招呼,新生第一天报道,家长陪同来很常见。


    床铺还剩下三张,上床下桌,沈佑春选择了里面那一张,她不喜欢床在门边,每天进出声音很吵。


    沈金花和杜建康帮她一起铺好了床,后面也来了两个女生,一个看起来很局促,有点安静还有紧张,说话时带着比较重的口音,怕被嘲笑,她就是腼腆笑了笑,另外一个就比较高冷,手上戴着一条小钻手链,家境很好。


    第一天见面彼此都不熟,就是简单打了招呼,各自都在整理床铺,沈佑春弄好之后也饥肠辘辘了,她看向她们,笑着问,“我们现在要去吃午饭,你们要不要一起。”


    最先来的女生说已经吃过了,腼腆的女生摇了摇头说带了饼,高冷的女生回了一句“不用”,但态度比起对其他两个舍友的冷淡,对她却是好了不少,沈佑春只是客气一问,既然拒绝了,她也不会再问,和大姐大姐夫离开了宿舍。


    学校有饭堂,开学季,只要花钱买就能在学校里吃。难得来一次,沈佑春带着沈金花两人体验学校饭堂的味道,顺便逛一逛学校。


    杜建康排队去打饭了,这边,沈金花刚坐下来,她就对着沈佑春说,“要是在宿舍住不习惯的话,咱打听着可不可以出去外面住,图个清净。我客户里也有人家的女儿上大学,说舍友不好相处。有些人互相吵架了,趁着对方不在,然后把牙刷,毛巾这些丢到厕所坑里泡水再挂起来,做这种缺的事。出门在外面,认识的人来自天南地北,谁也不知道谁的秉性,你可要留个心眼,别被欺骗了。”


    她可没有“你要和舍友打成一片”这种念头,每个人的出身不同,生长生活环境不同,思想观念不一样,特别是宿舍也不大,每天生活在一起,什么都是公用的,挤在一起最容易发生摩擦。而且不是大家都是女孩子就都是好性子,只要见的人多了,就不会有这种幼稚的想法了,心思恶毒的种子可以生长的土壤不分男女老少。


    沈金花知道小妹手里头有钱,既然有钱了,咱也不用去吃那个苦头,专注学习才是头等大事。


    她现在的想法很放得开,没必要特地为了“交好”而去为难自己,要是能玩得来,怎么样都会玩得来。


    沈佑春不是幼稚的人,她知道沈金花说的都是理,也能听的进去,不过也笑着说,“姐,我知道的,你看我像是会被人欺负,会吃亏的样子?”


    “那是你在老家,都是熟悉的地盘,现在距离千里之外,人生地不熟的,被欺负了也没人能帮你。”沈金花说着都忧心,既因为妹妹考上大学而自豪,也是因为离家太远了操心。


    这也是为啥她要“全副武装”的原因了,底气底气,那可不是简单的两个字,也是别人会看人下菜的底色。


    沈佑春心里暖暖的,这会儿杜建康端着饭菜回来了,她打趣说,“我不怕,没准啊在我毕业之前,大姐都能把店开来了京市,到时候你就是我的依靠了。”


    “借你吉言了,我晚上睡觉垫枕头高点就敢做这个梦了。”沈金花被她这话逗笑了,也嗔怒了一眼。


    她是有点野心,可野心也没那么大啊,本事还不够,步子迈太大,迟早有一天会摔跤,做生意要脚踏实地的好。


    “聊什么呢,快点吃,饭堂的饭菜还不错。”杜建康早就饿了,埋头苦吃。


    吃饱过后三人在学校里逛一圈,沈佑春和他们一起去了外面招待所,也不是,现在已经有酒店的出现了,就是价格比较贵,还是在学校附近,现在开学季房间紧张,价格更贵了。但难得出来一次,揣上钱就是为了享受,沈金花还是咬咬牙订了房间。


    沈佑春要帮他们付,只是沈金花没让,以后读书都是花钱的地方,京市比不上临鹤县便宜,这里走哪儿都是要花钱。


    “姐,姐夫,你们先休息,等我收拾好宿舍了就来找你们。”知道他们也想自己逛逛,沈佑春也不想打扰二人世界。


    “让你姐夫送你回学校。”


    “不用,也不远,就几步的距离,我自己回去就成了,大白天的没事。”


    沈佑春摆了摆手,转身离开了酒店,沿着来的方向一路走回去。


    她想着事呢,走着走着,忽然撞到了一一堵肉墙,沈佑春立马抬起头,刚想道歉,就看见了站在她面前的是一张熟悉面孔,准确无误的能让她撞上去,看来也是守着的。


    一年不见,他又高了不少,身材健壮很多,皮肤也不似之前那么白,可是看起来特别的精神,依旧戴着眼睛,唇边勾着笑意,看着她时,还是不变的笑容,好像从没有分开过一年之久。


    沈佑春有想过两人会是以什么样的方式重逢,也或者,不会有相见的机会,可是,当再次见面来得措不及防时,沈佑春的心跳差点要停了,下一秒,就是激动的跳动,她在开心。


    “撞疼了?”江惊墨抬手,摸了摸她额头上的碎发,含笑的眉眼,“还是说不认识我了?也不过是一年没见,佑春要是不记得我了,我想,我会很伤心的。”


    沈佑春抬头望着他,迎上了那双做梦时经常梦到的眼睛,许久,她又低下头,盯着脚尖看,眼眶红了一圈,有点想哭,又有点想笑,心里难受的紧。


    见她没有吭声,也没有重逢的多激动,江惊墨也没失落,而是弯下腰,靠近了她去看沈佑春的表情,似乎在看闹小脾气的小孩,沈佑春鼓了鼓脸颊,又偏过头,不想和他对视,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眼里的泪光。


    “生气了?”江惊墨品出了一点意思,他从善如流道歉,“佑春


    生气是对的,怪我一年都没有去看你,是我的错。可是我想给佑春选择的时间,我想让你想好,是不是真的要和我处对象了。”


    江惊墨诉说着思念,“这一年里,我每一天都在想你,研读的时候想,去训练的时候更想,无时无刻我都想不管不顾的去见你。可是,我也不想打搅你的生活,影响到了你的选择。我尊重你,佑春”


    他的话还没说完,胸口上一沉,沈佑春已经靠了上来,没有抱他,就是靠在他的胸膛之上听着心跳声。


    她憋回了泪水,闷闷的说,“我知道。”


    在家里时,他的来信不多,离开时留的一封,过年一封,她的生日一封,还有准备高考帮她分析学校的一封。


    可她就是知道他的意思。


    江惊墨怔了一下,他缓缓笑了,抬手将她虚抱着,下巴依恋的蹭着她的头发,“我给了你选择,这次,是你朝我走来的,既然选择了我和在一起,以后都不能离开了。佑春,你想好了吗。”


    “嘶——”


    他的话音刚落,腰上就被拧了,还是有点疼的,嗯,也是熟悉的感觉。一年不见,被拧的地方皮松了不少,以后要多被拧一拧,等起茧子肉结实了,就不会再疼了。


    沈佑春抬起头,眼里是含着盈盈璀璨笑意,不过下手也没心软,气哼了声,还单手叉腰呢,凶巴巴的,“一年不见,变得霸道了不少啊。说,是不是背着我去做坏事了。要是敢让我发现,你就死定了我告诉你。”


    她两只手比了剪刀的一剪,眉尖高高挑起,明媚的脸尽是灵动。


    江惊墨举起双手,尽显委屈,“佑春还是喜欢冤枉我,坏事我哪里敢做,有点休息时间都是用来想你了。”


    “这还差不多,勉强相信你了。”沈佑春松开手,见着行人投来打趣眼神,她脸上一红,轻咳了声,还瞪了眼江惊墨小声的嘀咕“都怪你”,自顾自走在了前面,江惊墨笑着跟了上去。


    沈佑春见他黏上来也没驱赶,一年不见,她心里也是想的,只是在外面,可不像他那么厚脸皮没顾忌。


    “你早就知道我报名了这所学校吧,还知道了我过来的时间。”沈佑春是没写信告诉他,可是在临鹤县,江惊墨的“眼线”可不少,光是她考上大学家里摆了几桌,宋县长知道这事肯定会和他讲。


    “嗯。本来我想去机场接你,给你一个惊喜,可临时有事没去成,就来了学校守着。”江惊墨想和她牵手,偷偷的牵上了,他也笑了,“见到你时我很开心,也在想着要不要郑重的和你见面,可是见你走路没看路,差点撞到了柱子上,我就出来拉了你一把。现在这样也很好。”


    只是平淡的重逢,两人会相视一笑,心意彼此都知道,没有刻意弄出来的热闹来掩饰一年不见的疏远和尴尬,他们会和以前一样,从来没有变过。


    沈佑春撇嘴,故意捉弄他,“好哇,你居然变小气了,现在连惊喜也不愿意给我。”


    江惊墨笑着捏了捏她的手心,“是有准备的。你刚到,先好好休息,过两日我就带你去看。”


    “神神秘秘的。”沈佑春嘴上嫌弃,心里却在期待会是什么,江惊墨从来就不会让她失望。


    不过说要去休息,可两人很久没见,谁都舍不得分开,在外面玩了一会儿,要是走累了就去公园坐休息。


    等傍晚,他们去找沈金花夫妻,见着江惊墨,夫妻俩面面相觑,这一年不见,怎么忽然又走到一起了?看来一直都在私下里联系呢,怪不得小妹要来京市读书,瞒得可真严实。


    但小妹是个成年人了,他们也不好多嘴问,只是提点着保护好自己,而且也不知是不是在临鹤县的时候江惊墨表现得太好,在江惊墨解释了这一年的去向之后,夫妻俩更满意了。


    沈佑春很忙,每天忙着投入新的学业,和新的同学接触,适应新的环境,一开始是有点手忙脚乱,后面就好了,只是她的天地变得广阔,能分给江惊墨的注意力就少了很多。


    为此,她也付出了不少亲亲抱抱才能哄好。


    江惊墨也很直接,他是不在这边读书,可开学第一天就来了沈佑春的学校和她同进同出,帮忙搬东西到楼下,这是什么关系,明眼人都知道。


    不过也有个别不死心的,也就是沈佑春刚来报到那天带她去宿舍楼的学长,没忍住找到了沈佑春想表明心意。


    直到亲耳听见了沈佑春拒绝,并且说有对象了,这个学长才遗憾放弃,并送上祝福,是他出现的太迟了。


    等后面有有时间出去玩,江惊墨也不知道从哪里知道的消息,四下无人时就靠在沈佑春的肩膀,一股子醋味,“怎么办,佑春太受欢迎了,我又不能时时刻刻在你身边,总有人想要觊觎我的佑春,我好生气。”


    “别装了,我不信你不知道我拒绝的事。”沈佑春喜欢他吃醋,但也不喜欢一直哄人,话题转了过去,“你在学校里有没有女同学和你表白?要是让我知道的话,我可饶不了你。”


    “说没有那是骗你的,偶尔会有,不过我都直接拒绝,明确说我有很爱很爱很爱的女朋友了,无论是谁都改变不了我对她的爱意,就连我自己也不行。”江惊墨偷香窃玉亲了一口沈佑春的脸颊,眼神坚定。


    这话听着开心,沈佑春翘起嘴角,“说的那么好听,人心易变,没准啊过个几年,你这话就会对另外一个人说了。”


    她也不是悲观主义,只是现实如此,谁也不能保证未来的事,但她可以保证的是,如果江惊墨做了对不起她的事,她肯定会决绝的转身就走,一生都不会回头。


    “嗯很多男人确实会有这个情况,但是这也证明,其实他本身就不是一个好的人,只是晚点爆发出来了而已。”


    江惊墨知道,光说承诺那和耍流氓没区别,即便他知道他不会变,真会的话,以他的身世足够变很多回了用不着等以后,不过比起说,他想,实际行动对她来说才有安全感。


    江惊墨掐了掐沈佑春的脸颊,笑道,“就知道欺负我,我的身家全都给你了,以后我要是真做的不好,你完全可以让我净身出户。你什么都不缺,不用怕。”


    他早就带沈佑春回去见了家长,老爷子很喜欢,并且给了不少家传宝贝,名下四合院更是有几套,沈佑春现在可比他有钱多了。


    他们处对象的事,今年过年和沈家说,过个一两年就订婚,计划是毕业结婚。


    老爷子年纪大了身体开始日渐不好,想要看他们结婚,只是又太年轻,再等个几年。


    但沈佑春基本上是在江家过了明路,偶尔江家的聚会,江惊墨都会带上她一起,逐步培养成女主人。


    他给她的保障从来不是说说而已,是用实际行动告诉她,就算不信将来,现在当下得到的也是今后无忧无虑的保障,不用害怕。


    “你知道就好。”沈佑春可不会让男人握着家产,当然,要是不主动上交的话,这男人也要不得。


    有句话是,钱在谁手上,心就在谁身上。虽不是全对,可也很有道理。


    江惊墨笑了笑,抓着她的手亲了亲手背,两人坐一起,互相依偎聊天。


    夕阳很好,前面的长椅上是一对老夫妻,花白了头发,看够风景,两手牵手回家。


    几十年后,国际新闻上曝出了一段采访视频,题目是“最可爱的领导”,在视频网站上被疯狂转发。


    一开始,网友还以为是什么公司领导的梗,可是点开后,原来是真领导的采访,上年纪也不失儒雅,他身边跟随着他的夫人,岁月不败美人,眼角有了细纹,可漂亮知性也大气,可见年轻时的风华绝代。


    那天恰逢是七夕节,虽说在传统节日来看七夕节并不是古时的情人节,但具体情况也要根据社会发展现象来看,现在的传统情人节,几乎被定在了七夕,广为人知,而他们是在为传统文化宣传说话。


    主持人就问,“您和您夫人是年少相恋到白头,被传为神仙眷侣,我想很多网友也和我是一个想法,在一见钟情和日久生情中,您和您夫人当年爱情开始的苗头,是一见钟情,还是日久生情。”


    此


    时的江惊墨,头发已经有了白丝,依旧戴着眼镜,一身中山装很儒雅,他身边的沈佑春穿着旗袍,红色披肩,笑起来依旧很美,站在一起就是国泰民安的脸和气质。


    两人对视了一眼,目光还是不变的情意,江惊墨牵上了沈佑春的手,温和一笑,“这还是一段秘密。我夫人一直以为我们是日久生情,可是她不知道,对我来说,我对她是一见钟情,再蓄谋已久。”


    沈佑春倒是惊讶了,“我怎么不知道?我们第一次见面,不就是你转学去了一中,你进教室自我介绍吗。”


    好看的脸是稀罕物,江惊墨一出现,就像深海里出现了一颗夜明珠,很吸引人,沈佑春第一眼就喜欢上了他的脸,还有气质,说是一见钟情也勉强算是,不过她想,更多是日久生情。


    “当然不是。”江惊墨笑起来眼角也有了皱纹,那是和她走过一生留下的纪念。


    几十年前的事了,他依旧记得很清楚,“我第一次见你,是你在回学校的路上,因为要迟到了,你跑得很快,经过我身边。那是早上,太阳刚升起,你披着彩光跑来,我痴痴看了很久,心跳很快,我看见你跑进一中,后面我才去的一中,和你一个班,和你成为前后桌,再到和你在一起。”


    那时候,他也不知道是心动,可他鬼使神差的就朝她的方向去了,后来,江惊墨都在庆幸当初做的决定。


    主持人听着都羡慕,而沈佑春也没想到还有这回事,她仔细回想,实在是想不起来了。


    不过听到江惊墨这样说,她还是觉得开心,脸上浮现了幸福笑意。


    而这段视频被疯狂转发,网友高呼这才是真的纯爱战士。


    ——


    当系统再次找上宿主的时候要崩溃了。


    它又晚了一步!


    而且它翻看剧本,宿主和剧本一样还是走上了因为要过好日子而勾搭上了男主,也被男主发现了这点,按照剧情来走,女配会因为利益而答应反派来害男主,后面男主脱险,她的下场也罪有应得。


    而男主回去京市之后开启了他走政路的一生,会遇上很多红颜,可他依旧单身到了年迈,培养江家旁系的一个小孩作为接班人,成为了一代传奇。


    为什么会单身一辈子也成为国人闲聊的话题,新时代网友的脑洞很大也敢猜,其中有一种猜测就是年轻时候被初恋伤得太重,封心锁爱了。


    给大人物添加几笔关于“爱情”的事迹总是国人喜欢做的事,这个话题一出来,就得到大众的认可。


    现在失忆的宿主照旧和男主在一起了,目的也一样,也没有洗白,可,剧情拐个弯,反而是和男主很恩爱,孤独终老的男主不孤独了。


    系统不懂人类的感情,只会死板的要求根据任务走,所以搞不懂原因,它只觉得匪夷所思!


    第55章 六零大院的“养鱼”小能手1她还挺会……


    在大院里,白天兴许安静些,到了晚上,那才是挤挤攘攘的吵闹,各家各户都不宽敞,几代人挤在一块儿生活,隔着一面墙,转个弯就是人家的房间门,有点动静大声点,邻居都能听见。


    阎家也是这大院里的一员,只是这会儿的阎家格外安静,阎家大儿媳见着公婆的脸色很难看,她也不敢作妖,老老实实的做好了晚饭端出来放好,等着公公动筷了,他们下面的才敢动筷子。


    在阎家,当家做主的就是在钢铁厂当了小领导主任的阎仓,下来就是在钢铁厂饭堂当厨师的阎母方萍,两人的工资高,福利好,阎家有了点家底,日子是过得不错,两人生了五个孩子。


    两儿子已经娶妻生子了,两个女儿也嫁人。小儿子阎驰是老来得子,两老平日里很宠,偏偏小儿子的性格是个沉默寡言,整日里低着头,半天不吭声的人,两老的也不知道怎么养成了这样。


    以往还好,只是缩在房间不愿意出门,可到了饭点还是会出来叫人,或者偶尔搭把手帮忙。


    现在到好,已经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很久了,从昨晚在外头回来,一口饭都没吃就到了现在隔天傍晚,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两老的要愁死了,上班都是忧心忡忡,嘴巴也长了燎泡。


    小儿子有事都是闷在心里,问也半天不吭声,更别说现在,门都从里面反锁了,任凭他们在外面说得嘴皮子都干了也不见回应,可不要急死。


    阎仓拍着桌子,周正的五官此刻沉着,眉头紧皱,“再去叫!真是反了天,每天好吃好喝供着还惯的他。”


    这事也交不到其他人手上,阎大哥和阎二哥同小弟的年纪相差较远,兄弟情不多,还不算多大的时候看着父母对小弟的宠爱,心里吃味,再加上年纪上来了,家里的资源就那样,多一个兄弟就多一个人竞争,他们还担心爸妈会把工作攒着以后留给小弟,心里更排斥了。


    亲兄弟都这样,娶回来的媳妇都不用吹枕头风,对小叔子的情况自然也是漠不关心。对公公的话更是听得烦,知道是在家里吃白食的,也就是嘴上说,后头还不是照样给钱宠着。


    阎家没有分家,三个儿子每人一间房,空间不小,成亲有孩子了就自己隔开留小房间,一样能住人,就这个条件已经是顶好的了,放眼看别人家,全家人挤在很小的地方,翻个身都能听到的动静,夫妻俩晚上想办事生个娃还得找时间,或者别人离开留房间给他们,脸皮薄的都住不了。


    方萍诶了一声,站起来去敲门,担心的眼眶都红了,“阿驰,阿驰。妈今天下班带了你喜欢吃的绿豆糕回来,快出来吃。”


    对这个小儿子,她心里眼里都是愧疚的,当年照顾不了,放在乡下好几年才接回来,性格就成了这样。所以就算来喊,声音也不高,满是慈爱的哄着。


    阎驰听到了,他敞开躺在床上,望不到天花板,有蚊帐罩着,就盯着蚊帐上的花纹看,脑子在想事,也懒得应。


    现在是此阎驰非彼阎驰,原先的阎驰已经没了,是很多年后的阎驰穿越而来,少了以往的阴郁寡言,现在的阎驰,恍若埋藏在黑暗里的一把锋利剑,哪儿哪儿都锐利,眼神带着血腥。


    阎驰是在国际上混的军火贩首领,在他的世界里自然充满了掠夺,但洗牌后也办了不少明面上的公司。


    他出生在马六甲海峡,母亲是国人,也不知是和谁的混血,但他母亲也不是什么好人,当海盗能有什么好的,不过在他很小的时候这个女人就死了,而他也开始浪迹在各个海盗势力里长大。


    阎驰懂事起,他看到的就是财富掠夺,摸到的不是奶瓶,而是枪。不过他并不受欢迎,东方的面孔还有肤色让他成为异类,除了立体深邃的五官和身高,找不出多少西方的基因存在。


    为了活下去,阎驰自然是在刀尖上舔血,后来欺辱过他的人坟头草不知多高,慢慢的从海盗到军火贩再到阎老板,阎驰实现这个黑白势力共进创建下的帝国成为枭雄用了十几年时间。


    却没想,在他二十八岁时因为一场邮轮爆炸,跌进了深海,本该死的他,再一睁眼,居然成为了一九六七年大陆海城大院阎家的小儿子阎驰。


    碍于母亲是大陆人的原因,阎驰当年有来过几次,不过很少停留,他的势力是在国外更为黑暗的地方。


    没曾想,穿越时空这种荒谬的言论有朝一日出现在了他身上,而他对这个年代听过一些,可了解不算多。


    阎驰懒得回应,也是在梳理这具身体里的记忆,好快速掌握时局。


    自然也知道了这具身体为什么会忽然去世的原因,因为一个女人,沈佑春,被对方吊了很久的感情,昨天原身去表白,毫无疑问,被拒绝了。


    他可没有道德观,当然不会有占了别人的身体就要为他报仇的观念。


    况且在他眼中,原身也是极其愚蠢,就因为一个女人而忧思到整宿想不开,导致脑袋缺氧呼吸不上来窒息而死,阎驰看不上这种懦弱的品性。


    “阿驰,阿驰。”方萍急的要哭了,她想着,要是再没有动静,就算把门撞开也得进去看到底是个怎么回事。


    太吵了,阎驰皱眉,不过他还是起来了,


    那是因为,他肚子饿了。


    这身体和他一个名字,长得阎驰拿起桌面上的镜子一看,头发过长遮住半张脸,他往后拨才看得清,五官一模一样,只是脸色过于苍白看着阴郁像个阴湿的男鬼,体格太弱,阎驰深深皱眉,武力是要尽快恢复的。


    他习惯了掌控局势,也习惯了拥有强大力量,弱,就是走向死亡的原罪。


    方萍擦掉眼泪,刚想喊丈夫和大儿二儿来撞门,没想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阎驰长得高,站直的话要走出房间门还需要弯下腰,他也是家里最高的,起码要一米九了,手长脚长。


    只是他以前喜欢驼背,头发也留得长,盖住了眼睛,整个人看起来阴沉沉的没有点精气神,人也瘦,光有身高却一点也不好看,像麻秆一样。


    现在阎驰挺直背,气质变了,瘦弱的身躯里有着强大的灵魂在蕴养。


    都说眼睛是人的心灵窗户,这点也没错。之前的阎驰,低头垂眸,眼神暗淡无光,这会儿的阎驰习惯昂头挺胸,眼神依旧是晦暗的,仔细看眼睛有点猩红,好似覆盖着一层黑夜里月光下的黝黑深海,平静没起浪,却蕴含着深不见底的波涛汹涌的危险。


    方萍一怔,呆呆的看着小儿子,是她的孩子,她不可能会记错,但是又有强烈的陌生,“阿阿驰?”


    “嗯。”


    他们对阎驰来说很陌生,而原本的阎驰也是话很少,如此,方萍也没多想,见儿子愿意出来,她放心了。


    阎驰有记忆,迈开脚去到自己的位置坐下来,拿起碗筷,没理会其他人,先填饱肚子为重。


    他不知道多久没体验过饥饿了,饭桌上的食物很寡淡,肉也少,没油水,米饭里还掺了不少红薯,这种食物,连阎驰以前养的狮子老虎宠物看都不看。


    但现在他只能咽下去,因为记忆里告诉他,目前所处的时代就是这样状况,落后,穷苦,没粮食,不吃那就饿着,阎家的饭菜已经是极好了。


    他是吃得理所当然,饭桌上其他人面面相觑,几个小孩也咽了咽口水,不过他们发自内心害怕小叔。


    至于大房和二房,那是有心想说,但公婆还在,公婆都没开口,他们开口的话,还惹来公婆的生气。


    “人都不叫,自己就吃,你看看你像什么样!”阎仓气得拿筷子敲桌,可是见阎驰一个眼神都不给他,自己吃自己的很自在,阎仓看见就更气了。


    “好了好了,赶紧吃饭吧。”方萍过来给了丈夫一个眼神,儿子好不容易出来,可别再说话把人念叨又躲了回去。


    夫妻几十年,阎仓看懂知道妻子的意思,他那个气啊,没好气地说,“吃饭。”


    他开口,其他人才动筷。阎家没有分饭菜,自己夹多少就是多少,自然谁都是往有肉的菜去夹,肉没见几片,就光见筷子了。


    有的吃,谁都闭嘴。多说一句话就慢了一步,少吃一块肉,这种吃亏的事谁也不乐意干。


    这点饭量,阎驰也不过吃得三分饱,他将碗里的饭菜吃得干净,放下碗筷,站起来转身回去房间了。至于洗碗,作为军火贩首领,最不缺的就是钱,素来佣人成群,阎驰还真没“勤劳”这个观念。


    他来去都是沉默寡言,阎家两个儿媳妇偷偷看了眼公婆的脸色,心里嘀咕着小叔子是真没有礼貌,不过丈夫没理会,公婆也没生气,她们作为嫂子还能越过公婆开口说教不成,小叔子再没用也是公婆的宝,说不得。


    见着阎驰很快又出来,还是朝着门外去。这都傍晚了,夕阳被夜幕吞噬,仅剩的光拉长了阎驰的影子,若不是还有影子,在背后看瞧着都像一头食人恶鬼,血腥的气质腌入了阎驰的灵魂,也不是换身体就能消失的。


    方萍急急忙忙喊了一声,“阿驰,天都要黑了,你要去哪儿!”


    “剪头发。”


    阎驰头也不回的说,很快就踏出门槛,背影消失在小院。


    听他这样一说,本来脸色愠怒的阎仓也满意了,“大男人一个就要有精气神,他那头发是该剪了。”


    他们之前也说过,可小儿子一个字不听,说多了,他也不会吵架,就是把自己关在房间。


    做爸妈的哪能拧得过孩子,也就放弃了劝说,现在有这个改变,愿意出门,夫妻俩都高兴,饭还多吃了两口。


    简单吃过晚饭,阎仓出去和老伙计聊天,方萍则是回去补衣服,而阎大嫂还有阎二嫂收拾碗筷去清洗,她们的丈夫则是领孩子出去玩了。


    阎二嫂洗着碗,眼睛一转,很小声嘀咕,“这剪头能花几个钱啊,等小叔回来了,爸妈肯定又会偷偷给小叔钱。大嫂,你说,小叔已经高中毕业半年,工作也不着急,一天到晚吃饱喝足就躲在家里,爸妈那不是都得养着。”


    “我哪儿能知道。你也说了,剪头发又不用几个钱,爸妈心里有数。我一个小辈,哪里还能比爸妈懂得持家。”阎大嫂知道二弟妹的小心思,无非就是心疼钱,但她知道归知道,也不会接话。


    现在还没分家,各房的工资上交一部分做伙食费,剩下的自己拿着。可现在小叔没工作,吃住都在家,爸妈还给钱花,她心里当然不平衡,但是只要没分家,钱在公婆手里,谁也不敢说。


    二弟妹现在提出来,无非就是想让她打头阵去说,可她又不是个傻的,全家爸妈的工资最高,而他们都结婚了有孩子要养,要是惹得公婆生气真分家,爸妈的工资养一个小叔很简单,但她这个小家,她是临时工,工资不高,要养两个孩子就困难了,她一个女同志,也喜欢好看的衣服和雪花膏,哪里都是钱,每个月不够用。


    真要算起来,住在一起还是爸妈补贴给了他们,小叔吃亏,毕竟小叔现在就一个人,他们小家是四口人吃饭。


    道理都懂,阎大嫂也不会说,再说了,只要是自己得利,就会更想得利,她也不高兴公婆给小叔钱,但是一旦说出来让公婆不喜大房,二房就再趁机卖个好,就会让公婆偏心二房了,阎大嫂看得清楚,她又不是脑子有病。


    “嗐,我也没别的意思。能碰上像爸妈这样的好公婆,我出门都被夸有福气呢。”阎二嫂面上笑嘻嘻,心里撇嘴。


    她还不知道大嫂的为人吗,和大哥一样夫妻俩精的很,也就她嫁的男人不够聪明了,别以为她不知道公婆偷偷补贴了大房不少,她的孩子还是生少了,也不知道第二个啥时候来。


    妯娌两个各怀心思,面上还是和和美美,这个话题藏起来了,开始说着邻里邻居还有亲戚的八卦事。


    也就只有共同讨论别人的时候她们的心最齐。


    被嫌弃“碍地方”的阎驰说剪头发,也是真剪头发,现


    在有理发馆,有票的便宜点,没票的贵一点。


    阎驰还是第一次用票,再看着理发馆只有剃刀,还有陈旧的剪刀,有的小孩就拿个锅罩在头顶就剪下面一圈,谈不上好看在哪里,他罕见沉默了,也说没要什么发型,他也不注重,只是要求剃短,不要遮住眼睛。


    前后不过十分钟,阎驰剃短了头发,露出全脸,五官立体,眉眼深邃,鼻梁高,薄唇,棱角硬朗,怎么看都是极其俊美,很有视觉冲击力的一张中西结合的骨相脸,就是不够健壮。


    理头师傅帮他拍掉衣服上的碎发,笑呵呵的说着是个帅小伙。


    阎驰没理他,给了钱,出门一拐就朝着国营饭店走去,他需要大量的食物补充然后锻炼,弱小会让他有危机感。


    临近国营饭店门口,迎面走来两个年轻人,男的长得还行,推着自行车,两人时而说笑时而对看了一眼,阎驰的脚步顿了顿,眉下压,眼神眯了眯。


    而女同志长得很漂亮,宛如枝头一朵粉杏化成人,清新脱俗,细细的眉眼,不点而红的唇,最为吸引人的便是那双眸子,好似一剪秋水,盈盈含光,欲语还休,我见犹怜。


    她哪儿都好看,穿的衣服露出一节手腕,手指也是细长尖尖,指甲盖都盈着粉色,挽过风吹凌乱的发丝在耳朵后。


    她身边走着的男生被她这声轻声细语,娇娇柔柔喊着“建林大哥”,听着令人心都软了,而男同志的脸也是刷一下就红,不敢去看她的眼睛,摆动的双手要和脚同步,晕头转向快分不清了方向。


    阎驰听到这“建林大哥”的称呼,他嗤笑了声,前不久,这声音还是叫着“阿驰哥哥”,自然叫的不是他,而是他没来之前的原身,不过他记忆里有,现在碰见了人,不免就想起来当时她的叫声。


    是怎么样的呢?娇滴滴,水汪汪的一双漂亮纯洁眼睛望着他,软软绵绵的喊着一声‘阿驰哥哥’,她很知道怎么吊人感情,也不怪原身会被迷得丢了魂。确实,这幅纯洁美好的长相外加有点小心机,一般男人是玩不过她的。


    阎驰长得高,就算还不健壮,堵在前面也像一面墙,沈佑春听到这声音,猛然地抬起头,就看见了也在盯着她看的阎驰。


    他剪了头发,沈佑春一时间没能认出来这人是阎驰,而是当看见阎驰的眼角边有一条很细的小伤疤,她就确定,这还真就是阎驰了,沈佑春心里震惊,一天没见,居然大变样了!


    见她这样,眼睛睁得圆圆的,还挺像他以前为了玩而在原始山林猎杀过的小鹿,死亡之前也是这般的眼神看他。


    阎驰舔过一颗尖尖的牙,眼眸闪了闪猩红,起了玩乐的心,他盯着沈佑春,“你拒绝我,就是因为这位建林哥。”


    阎驰就是阎驰,他装不了原身的懦弱,他外露的气势很不好惹,好似一头随时会暴起的凶兽,轻松就能咬断猎物脆弱的脖子,血溅当场,盛宴狂欢。


    要直面这样的阎驰,许建林心里莫名发怵,不过他不想丢脸,男人之间很讲虚荣心面子,他还是迈出一步站在了沈佑春面前,抬头和阎驰对视,“你是谁,不准欺负佑春妹妹。”


    “呵,你的哥哥还挺多。”阎驰没把他放在眼里,只是看着沈佑春,他的眼神下垂,嘴角是嘲讽的噙笑。


    沈佑春掐了掐掌心让自己冷静下来,阎驰是她的小鱼,许建林也是,她可不能让阎驰破坏了她在许建林面前的形象。


    “建林大哥,我没事的,他是我哥哥,只是看见我和男同志走在一起,我哥哥太过担心我才会生气。”沈佑春朝着许建林浅笑摇头,随后走到了阎驰面前,手指拉着他的袖子轻轻摇着,抬头望他。


    “阿驰哥哥,你误会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别生气,我和你解释好不好。”沈佑春的眼泪说来就说,盈满了眼眶,不坠落,很惹人怜,叫人想要搂在怀里哄,柔柔弱弱最激起男人的保护欲,她不懂,其实还有破坏欲。


    阎驰又不是以前的阎驰,听她一声“阿驰哥哥”再配合两滴泪就被迷得找不着北。


    真是愚蠢,他在心里第三次在嫌弃原身,在他眼中,绝对不会因为一个女人而动摇或者心软,他只看利益,这个人对他有没有价值,有就活着,没有就死,不分男女老少,让他对女人怜惜,那更是天方夜谭的事。


    他知道沈佑春是在装的,不过看她像小丑一样演戏还挺有趣,阎驰起了心思,想要听她还能怎么编,故他而顺着沈佑春的话,“我都亲耳听到,亲眼看到了,事情还能是怎么样的。”


    沈佑春一听是有戏,她昨天是拒绝了阎驰,可是也没有把话说死啊!


    养的小鱼,就算她不要了,也不会去得罪,毕竟都是她精挑细选,可以好掌控,并且也不算穷,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就是要吊着才会听话。


    她回头看向许建林,温柔又善解人意,“建林大哥,我遇上我哥哥啦,你先回去吧。你放心的我没事啦,只是被碰到了一点破皮而已,等我回去涂药很快就好了。时间也不早了,你再不回去,你爸爸妈妈也该担心的。”


    作为相识的开场,沈佑春就是被他骑车不小心“撞”到了,而许建林听她这样说,心里暖洋洋,佑春妹妹真是,人美丽,性格又善良,明明是他的错,可没有怪他,还为他着想,真是个傻姑娘。


    “那好,我就先回去了,佑春妹妹也早点回家。”许建林相信了阎驰是她哥哥的话,怀着感动骑车,一脸傻笑走了。


    沈佑心里嫌弃,两人聊天的这一段路,她就套出话了,这许建林非常听他妈的话,兜里没几个钱,明明自己都上班了,年纪也不小,可工资全都交给他妈保管,想用就问要,说男人不会存钱,沈佑春就觉得他脑子有病。


    她计划这场本意是想要来国营饭店吃饭,可听着许建林张口就是他妈妈叫他出来买什么,沈佑春立马就打消这个念头,这种人的母亲肯定抠门且彪悍。


    等许建林回去一看钱不对,肯定会问他钱花在哪里了,而许建林就会把她的事说出来,她可不想惹得一身腥,而且都把她“撞”到了就是嘴上说说,也没个表示,这种鱼她不会养。


    但是吧,也没必要立马就丢弃,再观望观望呗,养的小鱼也不一定要吃,能给她提供工作最好了。许建林家里都是职工,可以得到不少消息。


    许建林一走,沈佑春立马就对着阎驰解释,温声细语,满眼都是他,“阿驰哥哥,你也没有吃晚饭吗?对不起,昨天都是我不好,说了让你伤心的话。阿驰哥哥对我那么好,昨夜我也是辗转反侧睡不着,今天本来想要和你解释的,可是没想到在找你的路上摔了一跤,擦破了皮,好疼啊。阿驰哥哥,求求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嘛。”


    她穿着一条到小腿的裙子,脚踝上来的位置确实擦破了,只是就指甲盖的一点,走几步路都能好全,她反而要“疼”哭了,水汪汪的眸子看着阎驰。


    按照以往,原本的阎驰哪里还想着生气,也不会和她生气,完全被吊走了感情,他只会心疼的手忙脚乱,再带去国营饭店好好吃一顿哄着。


    现在,阎驰偏偏不想顺了她的意思,表情依旧是沉着的,还在“生气”地抽回被沈佑春拉衣袖的手,转身走进国营饭店,“既然你已经有了建林哥,我想你也不需要我这个阿驰哥哥了。”


    见他是这个态度,和以前完全不同,沈佑春心里非常不解,还很生气,好你个阎驰,居然敢这样和我说话!


    她也是有脾气的,小鱼那么多,她一直都是被哄的对象,才不会乐意哄着一个臭男人,走就走,她有的是小鱼!


    不过心里是这样想,她肯定不会这样说出来。


    “对不起,阿驰哥哥不愿意原谅我,那我离开就是了,不会出现在阿驰哥哥面前惹得阿驰哥哥不开心。”


    沈佑春的肌肤胜雪,眸低水光潋滟,眉宇间蕴着淡淡轻愁,叫人看见了也为她揪心,想要替她抚平了这哀思。


    眼角挂着一滴泪,好似晨间粉色杏花上的一滴雾水,娇娇弱弱的一点危害性都没有,腰细如柳,风吹都能倒,楚楚可人,真叫人想要呵护。


    一九六六年的社会风气还没充满“不行”和小心翼翼,也没有只要见到男女同志走在街上就被喊着是耍流氓,大家都还很开明,遇见事也很热情。


    众人见着一个小姑娘都要哭着离开,多可怜,谴责目光落在了阎驰身上。


    有个扎着头巾的妇女同志说,“人家小姑娘多好,你个男同志瞧着也是个好小伙子,怎么能做让一个姑娘哭着回家,这么没良心的事,还


    不快点去哄。”


    其他人也在附和,唯独阎驰因失算而沉默了,他头一回体验到了世人惯会偏心弱小,有理说不清的滋味。


    放在前世,以他的身份,以及做的事,弱小的玩意儿是没机会出现在他面前,就算有,他也不会愚蠢的上这个当,可疑就该死就是亡魂。他也最不喜欢弱小,无论是人还是物,那代表着没有利用价值,代表着生存困难。


    不过这沈佑春把自身优势和眼泪运用的炉火纯青,他眼底有了玩味。


    第56章 六零大院的“养鱼”小能手2阎驰好像……


    沈佑春走得慢,可也不是刻意的慢,而是过于难过的迷茫,实则她心里默念着阎驰多久会动摇。


    现在是饭点,进来吃饭的人不少,就算阎驰再生气,可是周边的人一说,就是让他走下来的台阶。


    和她的想法有差异,可结走向的结果事一样的。阎驰只是出于,难得碰上了一件好玩的事,他回头拉住了沈佑春,但很快就放开,他可不想被误会成对象有谣言传开,记忆里告诉他,这个时代并不像后世那么开放自由。


    要是被误会了,两人会结婚。阎驰在上辈子对女人就没想法,别说结婚了,这辈子也是一样。


    再者,他不喜欢弱者,出现在他身边的人也不可能有弱者,真要结婚,也是选一个强大的女人,而不是像眼前这个,娇娇嫩嫩,柔柔弱弱,他一手掐着脖子都能死了,毫无反抗之力,还爱哭,从刚才到现在,眼泪要流不流好几回了,他就没见过那么爱哭的人,她难道是水做的吗。


    当然,她想哭,和他也没有关系,他更不会产生怜惜之心。


    现在,阎驰只是觉得,想要看她演戏。否则的话,他都不会担心自己大变样了在阎家人心里是什么想法,更不会纠结沈佑春会不会怀疑。


    想法就在几秒之间,阎驰松开手后说,“佑春妹妹”,说到妹妹两个字,他在舌尖上转了一圈才艰难说出口,仔细听还有点僵硬和别扭,这个词,活了两辈子,还是第一次从他嘴里出来。


    “我没有不开心,只是担心你被外面不怀好意的人骗了,是我不好才对,惹你伤心了。”阎驰牙酸,还有一身鸡皮疙瘩的讲出这句话,起了放弃看戏的想法,不过说都说了,也不能浪费。


    “我知道阿驰哥哥是在为我好,才没有伤心呢。”沈佑春心里偷笑,不过也没再继续装,见好就收。


    她回过神,抬头看着阎驰,破涕一笑,“阿驰哥哥快去吃饭吧,再聊下去会耽误你的时间。”


    她这样说的小心思,阎驰肯定知道,无非就是想要他开口带她进去一起吃饭。


    但是这回,他可没有顺着沈佑春的话,而是点头,是在好心为她着想的样,“好,天色不早了,你也赶紧回家吧。”


    “”沈佑春傻眼了,这还是对她言听计从的阎驰吗!


    按照往常,阎驰肯定会带她去吃好吃的,现在字面上不太明显,可意思上就是明摆着在拒绝她的暗示。


    可人家的态度都摆出来了,沈佑春也不会再上赶着贴脸,看来是昨天的拒绝还有隔阂,她现在只能退一步,找个机会再弥补这个关系。


    她早就打听过了阎家,相比较之下阎驰这条小鱼是最好的,只是,阎驰太阴郁了,头发都不剪,她不喜欢这样的,而且阎驰没有工作,嫁给他无法享福,性子也阴沉沉,这样的人最适合做听话的小鱼,万万不能托付终身,没想到今天居然去剪头发了。


    难道是被她刺激出来的?沈佑春心里疑惑,面上却不显露分毫,她露出了是两人关系和好的喜悦,眉眼弯弯,温声细语的很得好感,她摆了摆手,“我知道的,那,阿驰哥哥再见。”


    望着她妙曼背影远去,丝毫不做纠缠,阎驰微眯了眼,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爱哭又弱,不过脑子还挺聪明。


    原身没有钱,应该说就算没工作没钱,依照父母给的话,原身没有朋友,没有社交就不会花钱,也不会把钱花在身上装扮自己,一件衣服穿的发白还是会穿,应该有才对,但他没钱是因为会买其他东西,还挺贵的。


    比如说会买研究机械的书,记忆里在这个年代还是可以买的,看书过后又喜欢动手研究,可是器材不管是大件还是小件,在什么都缺乏的年代里想要买到不容易,有的买也会跟贵,钱很快就花光了,存不了一点。


    阎驰出来的时候搜刮了全身,只有一张大团结,票是没有的,原身不上班,自然没有获得票的途径,而需要票的东西家里会准备,真的自己买东西需要票了就会问父母要,手里头很干净。


    在这样的情况下,还没有找到收入途径之前,这点钱都不够他吃,怎么可能会额外花钱再请另外一个人吃。


    他不是原身对那个女人有爱慕之情,他也没有绅士风度,不会对女人心软。


    阎驰进去点了一桌,还都是肉,这身子又不是没吃过油水,不用担心一下子吃太多受不了,吃荤腥的次数不少,他现在点的这些都能吃,只是不易太撑,阎驰是按照可以支撑的范围内来点,但也花掉一半的钱。


    他一边大口大口吃着,一边想着能挣钱的途径,思来想去发现,要么当工人,要么还是当工人,做生意别想了,走到哪里基本都是要票的年代里做生意只会被盯上排除,不会成为主体市场。


    阎驰皱眉,这样的生存环境不适合他这种打打杀杀的人,他要的是掠夺财富,而不是等着别人给他发工资。


    可基于目前的年代,他就算要去国外更不容易,证件都办不下来。偷渡?这是个办法,给他点时间,阎驰有信心能够偷渡成功,问题是,海城虽也是近海,环境比其他城市好,可不适合偷渡。


    他过去的是太平洋彼岸,虽是平行时空有相差,可相差不大,以他对环境的熟悉程度要想赚到第一桶金并不难,可正因为如此,对海关的检查很严格,他一次不成功,以后就没机会了。


    再者,他目前不是以前的身体可以一打十不成问题,现在对付两三个都难,技巧在脑子里,不代表身体素质变了个就跟得上来,这具身体每天不是坐着就是躺着,还关在房间里不见阳光,说是脆皮都是好听的。


    阎驰是个很有计划性的人,做事也不着急,当务之急是想办法赚钱拿票,改善目前的生活水平,他要恢复前世的全部体能是不可能的,训练方式都不同,这里也没有环境,但是恢复六七成也行了,前提是要有足够的肉类摄入。


    阎家是一大家子住,条件摆在眼前,不可能都提供给他一个人,要想像现在大口吃肉,得另找办法。


    这边,阎驰是吃得很香,而饿着肚子回去的沈佑春,心情就不是那么美丽了。


    她也不是说找机会计划今天在外面蹭吃,没那么笨,肯定要放长线钓大鱼。


    只是这不是碰上阎驰了吗,而没成功让阎驰请她这点足以让她郁闷。


    总觉得,阎驰变了,不光是剪头发,而是由里到外,都给她一种陌生感觉。


    沈佑春的家是在职工楼筒子房,里面很小,只有两间房间,可是住着五个孩子,还有一对夫妻,


    有一间房隔开成两间房,能勉强放下一张床。


    沈家是重组家庭,沈佑春的继父在前头有一儿一女,在妻子去世之后,过了几年,因为要照顾孩子,经过熟人介绍,娶了沈佑春的母亲,而沈佑春就是带过去的拖油瓶,婚后两人又生了一个孩子。


    常听有人说什么妈妈带着孩子改嫁,会为了孩子对抗新的家庭,听起来是挺有母爱温馨的,不过这事没有发生在她身上,她的妈妈很讨好继父的儿女,她和他们发生矛盾,她妈妈不问缘由就说是她的错。


    等生了一个儿子,站稳脚跟了之后,最宠的肯定是小儿子,接下来就是继父的儿女,而她更是找不到影子了。


    明明她妈妈也有工作,不是靠着继父养,偏偏嫁进去了好像低人一等,沈佑春完全想不通会有那么蠢的人。


    沈佑春在小时候还伤心过,只是被伤的次数多了,她早就无感了,开始学会怎么在这样的家庭生存。


    闹肯定是闹不过的,她一个女娃,又没有什么天生大力气本事,打起来都不够四个人围殴的。


    不过世人偏心弱小,在一次沈佑春哭着跑出家,用眼泪换来同情,并且得到帮助之后,她就找到了很好的法子。


    这会儿她晃悠悠回家,恰好就是做好饭菜的点,好不好吃也要吃,沈佑春才不会吃亏,凭什么让他们全都吃了。


    沈佑春进家的时候大家都在,她妈妈正在厨房忙,而继父像个大爷一样在窄小的客厅,装模做样翘着腿看报纸,继兄还有继姐都在身边说话,小弟则是满屋子跑,才六岁左右。


    人家都在悠闲,就她妈一个人在忙,以前她还心疼,做什么都帮,然后结果呢,她妈眼里是看不见她这个亲生女儿的付出,甚至只要帮了,后面做不好,还是有一次不帮,还会生气责怪她不懂事。


    从那以后她就不帮了,不就是懒嘛,就看谁懒得过谁。欺负她,她就去他们厂里哭,看看谁更怕。


    不过见她回来,继姐刘莹一改常态,对她很热情,笑着说,“二妹回来了,我在供销社看到有新鲜的西瓜就买了一个回来,已经切好了,快过来吃。”


    桌面上的碟子里还真摆有西瓜,切片挺小的,西瓜应该不大,不过熟的好,空气里散发着西瓜清香。


    只是听到这话,沈佑春就有一个想法,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她们之间的关系一直都很差。


    再说了,有好吃的,刘莹怎么可能会大方摆出来和大家吃一起吃,肯定是躲起来偷偷吃,也不会自己花钱买。


    第57章 六零大院的“养鱼”小能手3原来是患……


    沈佑春也不会傻到心里是这么想的,就会去表现出来,在这个家里可没她的位置,太过直白反而吃亏。


    “谢谢姐姐,姐姐真好。”沈佑春一脸感动,笑吟吟地走上去,也没有拿,很温柔的关心着每一个人,也好似在以他们为主,“爸爸,还有大哥和小弟都吃了吗。今天天热,爸爸还有大哥大姐上班很辛苦的,我可不能贪嘴。”


    刘父对继女没什么感情,他又不是没自己的孩子,不过生活在一个家庭里,目前家里的开销也还都需要妻子支出还有打理,在没有触犯到利益之前,他也会和颜悦色,面上当个好继父。


    “我们都吃过了,留给你的就是你的。”刘父抖着报纸开口,而刘莹就是拿起来一片放进了沈佑春手里,真如大姐姐一样关爱小妹,“我们是一家人,当然是都有份,快点吃吧,刚切好。”


    沈佑春大受感动,清凌凌的眸子没有丝毫心机,很容易上当受骗的样,温温柔柔,“谢谢姐姐。”


    等沈佑春坐下来,小口小口吃着,刘莹在自家大哥的眼神下,她开口问,“佑春妹妹,我听妈说你今天出去找工作了,怎么样,有找到合适的吗。”


    终于来了。沈佑春一直在防着,闻言,她垂眸,很失落的样子,摇了摇头,喃喃说,“还没有呢。也不知怎么回事,很多厂都不对外招人了,没看到招工信息,而且,找工作的人也很多。”


    这话也不假,情况确实是这样,和她一起毕业的不少同学都在投入找工作中,很多人都是普通家庭出身,虽然父母也是双职工的多,可家里的孩子也多的啊,有关系帮忙找工作的已经是上头大的孩子用完了,轮到下面小的,除非有人让出来,否则还真不好找,但是也没谁会傻到让出工作给弟弟妹妹,事情就陷入了僵局。


    现在外面街上的待业青年一抓一大把,像沈佑春这样的,很常见。


    刘家也是如此,不过刘大哥的工作是刘父托关系,再塞了不少钱给找到的,可刘父就是普通再普通不过的职工,给刘大哥安排一个工作已经是大动干戈了,下面的刘莹现在有个临时工,表面上说是她自己找的很骄傲,实际上沈佑春知道,她妈妈在里面肯定出了很多力气,还投了不少钱。


    现在轮到她了,两边不管,谁也不想找关系也不想投钱,只会说“学学你姐姐自己去找”或者就是“实在不行找个人嫁了”这种话,沈佑春恨死了,不止是对刘家人,还有对她妈的偏心,平等的恨着他们每一个人。


    偏偏,她没有工作,没有住所,就连户口都是连着一起,光是这点都能拿捏她,只要有工作的话,她就能把户口牵到厂里,不会受制于人,可是问题就难在了工作上,没有关系找不到。


    除非她自己优秀到有人看见,破例收了她,沈佑春偶尔晚上做梦才敢这样想,因为天底下也没几个这样的人,她如果是的话,也不会有现在的难处。


    刘莹眼里划过笑意,果然就是这样,嘴上却在安慰,“没关系,不着急,好工作不怕晚,慢慢找就是了。”


    找不到好啊,找不到工作,那不就是更好拿捏吗,她和大哥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里的笑意。


    这件事也和爸爸说过了,爸爸没有反对,默认就是支持,至于继母的意见,刘莹嗤之以鼻,说两句哄哄就会偏向他们,她并没有放在心上。


    冯青戴着围裙,端着碗饭出来,见着小儿子到处跑将家里弄脏,丈夫不管事,继子和继女不是她亲生的管不着,而亲生的女儿现在也不懂事回来了不知道去帮她。


    冯青在外面上了一天的班,她工作也是一直站着本来就很累,下了班回来还要照顾家里上下,她这心里堵着一口气,可对谁都不好发泄,就逮着沈佑春说,“你也老大不小了,真找不到工作,那就相看嫁人。你有高中学历,还年轻,总能找到个好的嫁过去享福。”


    又来了,柿子专挑软的捏。沈佑春受不了她,真的是亲妈吗?但是在刘家吵起来对她没有好处,也没必要吵,吵架就能占上头的话,也不会有祸从口出这词了,她可不会就无能狂怒。


    沈佑春如食之无味的吃着西瓜,滴答滴答,眼泪说来就来,豆大的坠落砸在手背上,低声啜泣,“爸爸妈妈是嫌弃我在家里吃闲饭了吗?我也不想的,我也想和大哥大姐一样有工作,可以让爸爸妈妈高兴。我们班的同学,爸爸妈妈都是职工,他们说工作不担心,我不敢说出来我没有,怕给爸爸妈妈丢脸,只能自己努力的出去找。没想到在爸爸妈妈心里,我这样做是会给你们丢脸吗。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没有生来就有工作。”


    她握紧了拳头,难过地擦着源源不断的眼泪,声声责怪自己没用,绝不提半句责怪,却又带着讽刺很满的刺刺向他们,戳破那一层虚伪脸皮。


    冯青的脸色难看了一瞬,而刘父的脸色也差


    不多,作为维系着面上很和谐的重组家庭,而资源就那么点,要想保持平衡,肯定会有人被遗忘和牺牲,而沈佑春就是被选择丢弃的那一个。


    两人都挺好面子,要想提职,家风也是厂里考察的关键,平日里他们也不敢对待多差,就怕引起误会,评职的时候会被竞争对手拿着这个把柄打压,但是在工作上,冯青和刘父确实不想帮忙,这不是给住的,给口吃的,偶尔再给几件新衣服,就能体现差别不大,而是要浪费人情要花钱。


    “妹妹,你想多了,我们是一家人,而且爸爸妈妈对你很好,怎么可能会有这种想法。妈妈也是在关心你,关心则乱乱,好了别哭了。工作总会有的。”刘莹坐在了沈佑春身边安慰,谁都是人精,她也会表现是个好孩子。


    闻言,冯青对继女懂事的满意,对亲生女儿那小家子气的样看不上,但是都哭了,她这会儿再责骂太多也难看,只能想着,等下次私下里她再说几句,省的好像她这个亲生母亲多不好一样。


    “姐姐,我知道的,我只是在自责,没能像大哥和姐姐一样厉害,可以自己找到工作。”沈佑春长得是柔弱美,哭起来不难看,相反,梨花带雨的格外娇怜,她崇拜的看着刘莹,“大哥和姐姐当年是怎么找到工作的呀,有没有招工的渠道,怎么做的笔试和面试。我要是能学到三分,或许就能找到了。筒子大院里的叔叔婶婶都说爸爸妈妈厉害,不用帮忙就出了两个职工,我也想成为爸爸妈妈的骄傲。”


    这话没有任何刀子,说得柔柔弱弱,还满是对哥哥姐姐的依赖,可是刺得刘大哥和刘莹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外面传的话是假,真实情况是怎么样,作为得利者,两人当然知道内情。


    而这样的话,家里四个职工,也没花钱找工作,肯定是存了不少家底,都是十几年的邻居,隔着墙都能算出来了。刘家对外还说一视同仁,现在最小的找不到工作,可是作为继父还有亲生母亲无动于衷,也没有任何走动,怎么看都招人看热闹。


    刘父多看了两眼一脸单纯无辜的继女,再看着说不出话的亲生女儿,有种被贬低的错觉,他心里也憋着一股气,放下报纸站起来,“行了,先吃饭。”


    作为一家之主,他开口就是拍板,没人会出声反对。


    沈佑春也抽噎着没再落泪,走到自己的位置前坐下来,默默吃着晚饭。


    三个菜,两个都是大白菜素的,有点腥味,那是因为冯青买了一条带肥肉的猪肉回来炼油了,就着锅用来炒菜,白菜里加了油渣,闻着香。


    筒子楼是公用的厨房还有厕所和洗澡堂,不过自家也可以在家里摆个小灶,拿着煤球来当小厨房,一般要是谁家里吃肉的话都会这样干,今晚冯青也是,在外面煮肉,被看见了少不得分出几片,谁也不想吃亏。


    沈佑春讨厌吃油渣,一股味,可不吃的话她也饿,只能委屈巴巴的使劲咽下去,努力夹没多少的猪肉。


    饭桌上不算安静,冯青在照顾最小的孩子吃饭,自己的顾不上,肉都被夹走了,她抬头看一眼空的碟子时心里有气,再见到亲生女儿慢悠悠吃着,没想过要给她,冯青心里更气,还有一种难以言说的失落,记忆里告诉她,在很久以前,女儿还小的时候努力夹到肉了是会放到她碗里,可她转身就给了眼巴巴看着她的继女,没有去看女儿那受伤想哭的脸,后来的后来,女儿就没有再夹过了。


    “妈妈,肉,吃肉。”小儿子的声音拉回了冯青的思绪,她没有再多想,那不懂事的孩子怎么可能会有懂事的时候,看她是真忙糊涂了。


    刘大哥作为男娃,很受刘父看重,饭桌上和他的聊天都是要努力工作之类的,刘大哥听了之后点头,不过在被妹妹踢了一脚之后,他环视了一圈,目光停顿在了沈佑春脸上几秒,然后开口说,“我谈了一个对象。”


    这个消息可把全家人给震惊到了,但是这不包括沈佑春,还有还什么都不懂的六岁孩子。不过沈佑春听到这个,耳朵立马竖了起来,她有个直觉,今晚的刘莹对她热情,或许和这件事有关。


    刘父最高兴,他儿子已经二十二了,是时候要娶妻生子了,刘父笑容满面,已经幻想到不久的将来,刘家会多一个金孙的事了,他笑呵呵问,“谈对象好啊,是谁家的姑娘。”


    “是丁家的丁芹。”刘大哥似有若无的视线掠过沈佑春,他叹了声气,很为难地说,“不过兴许是很难成了。丁芹和我说,丁家要求两百彩礼,还要有三转一响,婚后要有自己的一间房。”


    这个要求确实挺高了,已经是有家底的家庭才能给的出的好条件,而且对一般职工家庭来说前面两样咬咬牙,借还是能借来,只是这婚后一间房对很多家庭都难。现在刘家家里就两间,也不够宽,怎么分也分不出一间房。


    但是大家都住一块,这个丁家,刘父也知道,家底比他们好,丁芹的父亲大大小小还是个组长,背后也有关系,要是能够和丁家结亲,对儿子以后的前途,乃至今后的孙子都是有好处。


    刘父皱紧了眉头,他摸了摸兜想要抽一口老烟,没有了只好放弃,“丁家那边就没有再商量的口吻了?”


    现在的房子紧俏,谁都想申请职工房,当年刘父和冯青结婚,两人也是为了房子居多,冯青的丈夫牺牲前冯青不上班,丈夫牺牲后留下来的工作是烧锅炉,女人不好干,冯青就和别人换了现在的工作还额外有点钱补,再加上丈夫牺牲的补贴,冯青手里头是有不少钱的,刘父也是看上了这点。


    婚后两人申请,再借着冯青前夫牺牲的名声,如愿从一个小蜗居换到了现在的两室一厅。但要想再换更大的房子,那是不可能的了,他只是个普通职工,没做过什么贡献,有这房子还是侥幸。


    刘大哥摇了摇头,只是他话锋一转,又继续说,“不过丁芹和我说,要是我们结婚了,可以试着申请职工房,她家里人会帮忙走关系,机会大一些。”


    刘父听着,紧锁的眉头瞬间舒展,愁容换上了笑脸,连说了几声好。


    刘大哥好似聊家常的继续说,“丁芹说,她那亲戚家有个儿子在厂里当主任。妻子去世后留下三个孩子,他现在也不过三十二岁,他们家里正愁着给他相看一个能善待三个孩子的妻子,一个大男人带孩子也不方便。而且给出的彩礼也是极高,六百块,三转一响都有,婚后住在厂子里的房子,宽敞,三室一厅,还能给安排一工作,不想去上班就不去,工资还会上交给。”


    冯青给小儿子擦了嘴巴让他去玩,听着也插嘴了一句,“这个条件是极好的,丁同志的这位亲戚很容易找吧。”


    现在的人为了一口饭吃,给人当后妈那是再正常不过了,就丁家亲戚这个条件都能挑花眼。


    “我也是这样想的,不过丁芹说,她这位亲戚是大学生,人长得行,工作体面。就算要找第二任妻子,人家也是有要求的,要长得好看,高中学历,最好还是职工家庭出身,两人才能有话题聊。”


    刘大哥摸了摸鼻子,一脸羡慕,“这位亲戚也相看了几个不错的女同志,但他都没有表现出喜欢,后面也就没后续了。丁家那边的意思是,要是能找到合适的牵线搭桥成功了,我和丁芹结婚后申请职工房的事很简单。”


    “不过条件再好,这位亲戚也三十二了,还有三个孩子,这年轻的,还没结婚的高中毕业女同志,兴许也看不上。丁芹和我说的时候,我觉得不太可能,丁家找不到,我们哪里就能找到。所以我和丁芹是没缘分了。”


    刘大哥很失落的样子,勉强的笑着,“爸,你也别担心,我再努力干活几年,总会碰上合心意的姑娘,等年纪上来了,工龄有了,过个几年年纪大些再结婚的话,申请房子的机会也大。”


    “瞎说什么话,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都有你了,等你年纪大,合适的姑娘都嫁人了,你还想和谁结,想打光棍吗。”刘父一脸不赞同,不止是抱孙子,更是因为,丁家确实是不错的姻亲,有了这个


    机会,他也不想放弃。


    冯青赞同点头,“是这个理,年纪越大越不好找。”


    好的女同志也不傻,除非条件很好,否则谁会找年纪大的,刘家这条件,也养不起找年轻的姑娘。


    “哥,你别担心。要是嫂子的这位亲戚不嫌弃,我去和他相看,真看上我了那也是我的福气。”刘莹很霍得出去,并且还是为了亲兄长好的义无反顾。


    沈佑春听到这里已经懂了,很强烈的直觉,这是奔着她来的。高中学历,年轻,长得好看,哪样不是她。


    “大妹,这怎么行。”刘大哥当然是摇头拒绝,一脸严肃,“我是你哥哥,怎么能因为我而牺牲你,我不会做这种事。”


    刘莹却不赞同,“怎么不行了,我们是一家人。而且这也不是牺牲,嫂子的这位亲戚又不是多坏的结婚对象,这条件多少人都求之不得,我有这个机会去相看还是幸运。佑春妹妹,你说是不是。”


    她把沈佑春带进了这个话题里,沈佑春早有准备,不慌不忙,望向了刘莹的目光里带着清澈,“我知道哥哥和姐姐感情好,只是,姐姐要是真嫁过去了,我们家里人知道不是,可外面悠悠众口就会说,哥哥为了娶嫂子而把亲妹妹推给一个老了姐姐十二岁的男人做继妻,做三个孩子的后妈。时间一久了,外人看我们家都是嘲讽,等嫂子进门后听到风言风语,人也会伤心,我们家就没法太平了。”


    “我知道姐姐的想法,可是姐姐,我也心疼你啊。做三个孩子的后妈不好当,要是姐姐在婆里受气,可是又因为哥哥房子的事只能忍气吞声,时间一久了,姐姐和哥哥,和我们有了亲情隔阂,也是我不想看到的事。”沈佑春握着刘莹的手,说得那叫一个比他们还要情真意切,双眸含泪。


    “爸爸还有哥哥对我好,事关哥哥的婚事,我也担心。如果可以的话,我恨不得代替姐姐去帮哥哥。可是我和哥哥毕竟不是亲兄妹,姐姐还在前头,我这个继妹却顶上,到时候更会遭人闲话,我们刘家的名声都不能要了。”


    沈佑春是帮不上忙的自责,“外人就会说,爸爸为了哥哥逼着继女嫁给一个大她十四岁的老男人当后妈,哥哥姐姐出门上班也会被指指点点,就连妈妈也会被说,自己当了后妈还逼着亲生女儿去当后妈,到时候就算我说我是自己同意的,可外面的人却不会这么想。现在都是自由恋爱不兴压迫结婚,要是因为我的一腔热枕想要帮忙的心,却害的爸爸妈妈还有哥哥姐姐丢了工作,我就是罪人了。”


    她说的有理有据,不是不想帮,而是,为了他们着想,更加不能帮啊。


    她一个继女要是为了继兄的婚事而被“卖”出去的话,借着这个由头,谁都别想安生了,工作本来就少,外面的人找工作找到眼红了,抓住把柄一个举报,把你拉下来就能上位,谁都愿意干。


    沈佑春这前后一番话,彻底堵住了刘大哥的后话,他眼里划过阴霾,还真是小看了这个继妹的本事。


    而冯青没想到亲生女儿身上,现在听着沈佑春一说,也琢磨出了点继子的意思,她的脸色难看了一瞬,她自己就是当后妈,要是为了继子把女儿再推去当后妈,今后都不用出门了,女儿的爸爸还是因为厂子牺牲,这种做法,唾沫星子能把她给淹死。


    刘父没说话,不过他听着也有理,比起继女,他当然更喜欢亲生女儿嫁的好,今后才会向着刘家,不是亲生的就不是亲生的,继女日后嫁的好了,要是记恨起他们,没帮忙反而出手报复,就是个棘手问题。


    “佑春妹妹说的在理,看我,因为担心哥哥的未来幸福,差点弄巧成拙了。”刘莹反应过来也是暗恨,明明要把沈佑春推进火坑,现在却让她走进两难境地,不过面上还要做足了庆幸。


    刘大哥见不好收场,连忙说,“男子汉大丈夫,结婚的事怎么能让妹妹帮忙。你们放心,我会想办法的。”


    不算愉快的谈话就在晚餐结束之后停止,外面天黑了,沈佑春也不会出去,拿着衣服去澡堂简单洗漱后就回了房间,隔开的,很小,只有两张床,上面睡觉,下面就是桌子,放着东西。


    她当然和刘莹一个屋,刘莹没进来,在外头和刘大哥说话。


    沈佑春也不在意他们互相嘀咕着什么,她翻了个身躺在床上,摇着扇子,心里闷得晃,实在是厌烦了在刘家各种演戏,还要时不时防着被算计,更讨厌看见他们的嘴脸,想吐。


    可她没有工作。嫁人?沈佑春有过这个想法,只是扒拉养的小鱼,一个个的排除掉,都不是多好的嫁人对象。


    她一直就生活在这里,自然认识不了多少好鱼,大多数家里都是挤在一起住的乱糟糟,家世好点的话背后可不好相处,光看人就知道了父母性格,她嫁进去,那不就是跳入另外一个火坑了吗。


    总之,还是找工作最重要。可是,没人能给她提供一个工作,报名的机会也行啊,沈佑春要气死了,都是废物,偏偏更好的也遇不到。


    难道去找阎驰?


    阎家肯定能给阎驰找工作,而阎驰这人就喜欢待在家里,不想出去上班,那么可以把工作机会偷偷给她啊,只要有她的叮嘱,阎驰肯定不会出去乱说,那么阎家也就不知道阎驰帮了她。


    可是


    沈佑春咬着手指,犹豫不决。


    阎驰太阴郁了,一天天阴沉沉的半句话不说,这种人要是沾上关系了肯定会被管着,性格阴晴不定要是家暴怎么办,不说家暴了,打她呢?这也是她一直以来都是吊着不给回应的原因,但又不能吊的太过了怕被打。


    算了,先看看吧。


    在刘莹开门进来时,沈佑春翻身就睡了,与其在外面想办法,还不如想着怎么从刘家这边咬一口拿到工作呢。


    总觉得,这次是个好机会,就是要看怎么琢磨,又要费脑了,烦死。


    还有她妈,凭什么手里的钱她不能用,那可是她亲爸牺牲的补贴还有换工作的钱!


    夏日的夜晚风吹凉爽。


    “哈秋——”


    阎驰的身体素质一直都很强悍,现在却在走回家的路上破天荒打了喷嚏,耳根子有点烫。


    有人在背后念叨他?


    莫名的,他脑海里就浮现了一张哭包脸,啧,爱哭是爱哭了点,不过哭起来也不算多丑,和小兔子一样。


    忽然肩膀上一沉。


    “哎哟哟,疼疼疼,阎驰,你特么的有病吧,快把老子放开!”


    来人被一个反剪,眨眼之间,他就被阎驰掐着脖子压在了墙上,阎驰的


    五指要陷入了肉里,他眼睛翻白。


    小巷子昏暗,借着月光倾泄,阎驰半眯了眼,认出了他是谁,邱玮。


    在原身的记忆里,这小子是个“游手好闲”之辈,晚上在外面溜达也正常,和原身的关系不好不坏。


    阎驰将手松开,如劫后余生,邱玮大口大口的呼吸,顺着要被捏碎的喉咙,后背已经吓出了一股冷汗。


    “你有病”邱玮缓了过来,看向阎驰的眼神充满了惊恐,说话声音也很嘶哑。


    差一点,他差一点就以为自己要死了,刚才窒息的那瞬间,都能看见他的太奶在对他挥手。


    阎驰没理他,转身继续走。


    “恩将仇报,好歹昨晚我也救过你。”邱玮咽了咽口水让脖子好受些,受不了这气,他气得骂骂咧咧。


    阎驰停下了脚步,眉头紧锁,脑子里充斥了一段被遗忘的记忆。


    他记起来了。


    原身昨天表白被拒绝后是失魂落魄的回家,只是并没有放弃,而是继续组装他研究的手表想要拿去送给沈佑春,晚上就出去了一趟,可是人没见到,东西反而被抢了,他也被打了一顿。


    是邱玮见到了帮忙的,而原身却浑身发抖,脑子一片空白,跌跌撞撞回到家,那时候家里没人,他把自己关在房子里,灯也不点,蜷缩起来,躲在很窄小的衣柜里,藏在黑暗中。


    这一藏就是一天一夜,而原身应该是患有幽闭恐惧症,精神高度紧绷还有恐惧之下呼吸不过来,想呼救又发不出声音,最后把自己给憋死了。


    因为过于害怕,也是不愿意想起来的记忆,被刻意遗忘了,阎驰进来后没有这段记忆,现在才浮现出来。


    看来不是表白被拒,而是被打了一顿之后刺激了幽闭恐惧症发作了。


    恩恩怨怨,他可以不在乎,但是,抢走的手表,可不是那么好抢的。


    在记忆里,现在的手表并不便宜,私下里单独卖出去都能卖个几十块,那都是他的饭钱。前世,谁都知道,沾染他阎驰的东西只会没命。


    啧。阎驰意味不明地轻笑了声,回过身,居高临下的看着邱玮,眼神很冷漠。


    “带我去找他们。”


    邱玮一怔,“啥?”


    迎上阎驰的眼神,他莫名胆寒,不自觉就听从了号令,乖乖带着阎驰去找人。


    作为街溜子,邱玮当然知道其他街溜子的藏窝地点。


    等站在一扇摇摇欲坠的门前,听着里头传出来摇骰子赌博的叫喊声,邱玮小声提醒,“那群人不好惹,打架挺厉害的,昨晚那是怕我喊人才会跑。吃点亏就吃点亏,咱还是赶紧走吧。”


    他是街溜子没错,但不混账,只是不太正经而已,否则昨晚也不会帮“阎驰”了。


    阎驰一个眼神都没给他,上脚踹门,大摇大摆走了进去。


    邱玮内心哀嚎了一声,在离开和进去之间,他要抓掉了头发,还是硬着头皮跟进去。


    忽然的动静,把摇骰子的六七个人惊的回头,见到是阎驰还有邱玮,又继续嚣张起来了。


    有个人站起来,鼻孔朝天,“我当是谁,怎么着,又来给老子送手表了”


    砰——


    阎驰一向人狠话不多,抄起椅子往他头上就砸,还有钉子,顿时鲜血淋漓。


    这一下还不够,他一脚把人踹在地上,连对着脑袋和腹部更是没留情,邱玮见着都怕他把人给弄死了。


    “这王八羔子是来砸场子的,给我上!”其他人撸起袖子立马围上来。


    邱玮站在外面,捡起了木板,却毫无他发挥作用之地。


    就见阎驰一个人,轻松的就能将他们打趴,一个个鼻青脸肿,半死不活,而阎驰坐在打牌的桌面,长腿随意撑着,一条腿还踩在了一个人的脑袋之上,修长的手指数着桌面的钱。


    邱玮蹲在地上摸出了他们身上所有的钱,连裤衩子都没有放过。


    “好家伙,两百块。”等数清楚了,他眼馋的很,果然要想来钱快只有干坏事。


    不过邱玮没敢要,全都给了阎驰,看阎驰刚才那打人的狠劲,就给剩一口气没弄死,邱玮就不敢贪钱。


    阎驰扫了他一眼,把钱都给揣兜了,不过给了他一张大团结,邱玮高兴坏了,接住后小心放口袋。


    “把他拎起来。”


    见着阎驰指向刚才一进来就砸脑袋的男人,邱玮诶了一声,把半死不活,流着满头血的男人扶好。


    阎驰拿着一块沾血的木板打在他脸上,“手表是卖给谁的。”


    “卓,卓老大”他的脸已经看不出原样,被开瓢的脑袋像红西瓜,眼皮子都是血,一开口还掉出来两颗牙。


    阎驰皱眉,这人不认识,记忆里也没有。


    看来对海城的人和事,他要尽快掌握,自来有明就有暗,而暗地里来的钱财,那才是财富。


    “我知道这个卓老大,他私下里做的倒卖生意。”邱玮舔着脸说。


    阎驰看了他一眼,丢了木板,离开这饱受风雪交加却没有始终倒塌的老房子,踩着月色走入黑暗中消匿。


    邱玮把人扔掉,拍了拍手,屁颠屁颠跟上去。


    一群偷鸡摸狗之辈,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只要没死,问题不大。


    第58章 六零大院的“养鱼”小能手4想勤奋,……


    作为家里的“悠闲人”,沈佑春起来的时候厨房已经没早餐了,不过她已经习惯了,揣着兜里还剩的一点钱出门觅食。


    这都是一点点抠来的,她爱惜羽毛的很,就怕惹出事被“卖”了换彩礼,养小鱼也只是为了得到找工作的消息,还有以后有点关系用处,叫她要钱或者要吃的,沈佑春可不敢,不是做不到,而是,这些都是现成把柄,都能留下痕迹。


    早饭之前冯青会留一点,她自己能挣钱有工资,她做主的话,刘家人是不会说什么,还想从她手里拿好处呢。偏偏冯青脑子不好使,好像作为女人就低人一等一样,把没用的丈夫都看成是一家之主来敬着还听话。


    所以鉴于昨晚沈佑春的“不懂事”让她心情不太好,也想管一管不懂事的孩子,自然也不会留,冯青认为自己忙里忙外已经很累了,偏偏孩子还不懂事,不知道她作为后妈的难处,自然有心想管教。真实就是,她劳累的发泄桶。


    沈佑春是在十岁的时候被冯青带着进入的刘家,一开始还真以为是大家上班太忙的原因,后来发现了真相,她已经不会去伤心了,这种事习惯成自然。


    作为母女,也是作为被牺牲的人,冯青的想法,她现看得在一清二楚,也无法理解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就差没有把工资上交给男人管着了。


    有病。沈佑春每次想到这个就翻了个白眼,就算是亲生母亲,她也想骂一句,冯青和刘达能确实很般配。


    哦,刘达能就是她的继父。甚至有时候她都在怀疑,两人能走在一起,是不是以前就认识,早就知道彼此的脾性了,老早以前冯青就开始听刘达能的话了,两人都是各自带孩子二婚却还那么合的来,匪夷所思。


    这里是老厂楼房了,筒子楼三面住的全都是人,甚至有的一家还住了十几口,老老幼幼,挤挤攘攘,大早上的也很吵闹,孩子哭的,老人吵架的,夫妻干架的,婆媳大战的,天天都上演。


    沈佑春听得脑袋嗡嗡响,是真的吵啊,只是她的演技已经炉火纯青了,一路下楼都是温温柔柔,轻声细语打招呼,出门前她还揉了眼睛,看起来有点红,水润润的,像是含着泪花一样。


    偏偏她不会诉苦,碰见谁了都是主动打招呼,很有礼貌,还有几分羸弱的大家闺秀,说着吉祥话,甭管是看戏还是真心,大早上的好话入耳谁都高兴,拉着沈


    佑春聊家常很热乎。


    “佑春妹妹可是享福了,叔叔阿姨都宠,什么活也不用干。”吃味的同志也有,天还没亮就需要起来干活,年纪不大,人却枯瘦,手里拿着盆,里面装满了一大家子的衣服,说话就带着刺。


    其他人听着,再看沈佑春是没吃过苦的样,虽说的不算明显,却也附和说,“这能比吗,人家爸妈都是职工,能养着,啥也不缺。佑春丫头,这是出去玩呢。哎哟,现在的年轻人真好,我像你这般大的时候,早就嫁人生子,起早贪黑了。”


    言外之意也无外乎就是沈佑春娶不得,长得好看的姑娘,邻里邻居的男同志自然喜欢,可真要娶回去可养不起,谁家都不想娶了一尊大佛回去供着。


    现在娶媳妇,娇气要不得,要会干活还能生娃,而这个娃还得是儿子才行,一看沈佑春这小腰细的,就不是个能生儿子的,娶回去摆着看啊。


    沈佑春听多了这话,而“享福”这两个字也贴在她身上带着讽刺。因为这是传开了就不用给她任何好处的字眼,谁都会说,看,继父对她好,亲生孩子都要干活,继女不用,在家享福就成。


    姜永远都是老的辣,这点沈佑春得承认。如果说冯青是在前面的打手,刘达能就是在后面出谋划策并且怂恿的人,好不好的,关起门来没人知道,外人看见的是好就成,能省钱省人情。


    这样的想法久了,大家都会形成一个固定的观念,普通人家不敢上门说亲,提起来就会认为她适合“好人家”,但是好人家也不会看上普通人家,长得再好看,也比不上门当户对。


    那么给她说好条件的家庭,背后肯定会有很多麻烦,但不会对外说,她要是拒绝,那就是眼高手低,只会认为是她的问题,认为她被家里人宠坏了,不干活,空有一张脸,什么都没有拿得出手还拿乔。错不在任何人身上。


    以前她没反应过来,后面慢慢的想到了关键,不止女人会玩捧杀,男人也会,特别是还有女人配合一起,还更加阴险。


    孩子是争不过父母的。只要发生矛盾在众人面前,只要当爹当妈的一旦示弱卖惨,那就是孩子不懂事,大人只会站在大人那边一起讨伐孩子,这就是天然的道德压制。仅仅一句“我生了你,把你养大”就足够威力。


    这也是沈佑春不想明面吵,对她只有害没有利,特别是,她作为拖油瓶这个身份,吵起来只会有“不懂感恩”的结果。


    生活又不是吵几句,她嘴巴爽快了就能分个输赢,沈佑春没有那么幼稚。


    “婶子真是辛苦了,为了家庭,为了丈夫儿女牺牲甘愿牺牲太多。主席都说妇女能顶半边天,我想婶子就是楷模中的楷模,这份吃苦耐劳,甘愿奉献的精神,值得学习。”


    沈佑春也不和她们争辩,这是纯粹的浪费口水,也显得她太愚蠢了。


    碰上这种人,她一贯的做法就是露出敬佩目光,再给出恰到好处的吹捧,喜欢吃苦,那就吃呗,继续吃更多的苦。她吹几句让她们心里舒坦了,干活能够干的更起劲,还要感谢她不是吗,她没要谢礼,是真善良。


    本来还想刺沈佑春的人,听着她这话,顿时换上了真切笑容,抬头挺胸,一脸自豪,她们当然是吃苦耐劳的楷模,是优秀的妇女同志,里里外还不都是一手抓。


    沈佑春捧起她的手,干活久了很粗糙,像树皮一样不光滑,但是沈佑春也不嫌弃,望着婶子的眼睛,说的格外感动,“您和宏叔风风雨雨都走过来了,婶子能干,还给宏叔生了几个孩子拉扯大。现在孩子大了也孝顺,您和宏叔也能歇歇了,您心疼宏叔,宏叔肯定也想着婶子呢。您和宏叔的感情真好,让我们羡慕。婶子多好看啊,瞧这眼睛,这鼻子,皮肤底子也好白里透红的,要是每天坚持涂雪花膏,保管年轻好几岁,宏叔都能认不出来。”


    “老宏确实说要买雪花膏给我。”这婶子听到这些话,早就忘记了酸沈佑春,也忘记了她辛苦几十年也没得个关心的事,这会儿只会美化,然后脑补,早上丈夫确实拿了点钱,肯定是买雪花膏给她。


    本来她就是飘忽了还没底,毕竟活了半辈子也没得过,没有底气,只是一说出来见着周围人投来羡慕的眼神,她更自豪了,没边的事立马就认为是这样,在她心里,这盒雪花膏一定拿到手。


    “哇,婶子真幸福。”沈佑春配合的发出了羡慕,嘴角翘了翘。


    见着话题已经变到了这里,沈佑春颦眉,染上了几分柔弱的忧愁,方才红润的眼眶,已经酝酿出了水雾泪珠,却不会滴落,“我长大了,也想为家里人分担,也想给妈妈买雪花膏。毕竟她为家里操劳了很久,可是我没用,毕业了一直都没有找到工作,没能和大哥还有大姐一样能自己找到工作帮家里分担,是我不好。”


    本来还能考大学的,可是她很倒霉,今年不懂怎么回事,找工作越来越难,待业青年越发多,偶尔还有人被举报拉去调查,然后高考也突然暂停了,也不是暂停,而是限制了,需要有推荐名额,不是全部人都能考。


    但她一个普通家庭没有关系,有关系也没人会愿意为她走动,还不是聪明到让老师学校乃至上面的人都关注到,考大学的路暂时行不通,只能想着怎么找工作了。


    在场的人聚集在一起聊天本来就是聊八卦,住在一起也没什么秘密可言,这会儿听到沈佑春这样说,大家互相看了一眼,谁还不是人精啊,特别是一大家子住在一起频繁有矛盾都有生活经验了,立马琢磨出了沈佑春话里背后的意思,看来刘家也不怎么样,给亲生的找工作,不管拖油瓶,当亲妈的也不理,可不就是小可怜。


    这下子,本来还有些嫉妒沈佑春的人转变为了看戏的幸灾乐祸,也是唯恐不乱,笑着添油加醋说,“你找工作急什么,你爸你妈都是职工。你看看,你大哥大姐都有了,你爸妈多宠你,肯定在想办法了,会有的,不着急。”


    “谢谢婶子的祝愿,不过我没有大哥大姐厉害能够自己找,爸妈也说要我向大哥大姐一样学习,我会努力的。”沈佑春笑着摇头,满眼的温柔单纯,像是对家里人的信赖。


    “婶子们要是有工作的消息,不嫌弃佑春愚笨,也可以和佑春提,我会努力做好不给婶子们丢脸的。”沈佑春低头,很不好意思的开口。“弟弟要上学了,大哥也要娶妻了,希望能找到工作,可以帮家里分担。诶,时候不早就先不说了,我去找工作,不打扰婶子和姐姐妹妹们忙了。”


    她满眼笑意,单纯善良,尽是对家里人的关心和爱护,挺着瘦弱纤细的背影离去,傻到让人怜惜。


    有的男同志是很心疼想帮忙,不过在被自家老娘一个眼神瞪来,立马就缩起脑袋了,色令智昏,他们也没有工作,嘴巴急的长泡,拿什么帮。


    “刘家不厚道啊,这丫头也太单纯了,迟早被吃得渣都不剩。”


    “谁说不是,刘家能有今天,谁不知道是吃了佑春丫头那亲爹的福。”


    “冯青也忒狠心了,好歹是自己亲生的。她手里肯定捏着不少钱吧。”


    “亲生的咋了,就一个丫头片子。以前没生小的,就盼着刘家那儿子以后养老,现在生了个儿子,好东西还不都是留着给儿子,哪里还管什么女儿。”


    “得了吧,亲生的都指不定会孝顺,还盼着不是亲生的,做梦呢。”


    “看着吧,刘家和冯青肯定不会管这丫头。”


    “……”


    沈佑春走了之后并不知道身后的闲话,但也猜得七七八八,闲言碎语不一定有用,但关键时刻肯定有用。


    她可不会小看了流言的威力,虽然是看戏多,但不要紧,大婶的嘴巴很厉害,所以在知道谁也靠不住的时候,她就一个人,才不会傻到明着作对。


    太阳大,沈佑春头疼的花钱买两个包子,走走停停,也确实在认真找工作,只是贴出来的招工信息特别少,好的单位更是不会对外流通招工信息,要么是内部人推荐,要么招大学生,哪里会轮到一大把高中生。


    以前厂门口还会有,现在全都被撕了,而且她发现,厂门口的安保多了不少人,进进出出都会被检查,这段时间街上闹事的也少了不少,还真是奇怪,总觉得会有不好的事要发生一样。


    厂前的树下站着几个人,见着好看的人,男人之间私下里会讨论,其实女人也会,只要不是进行言语冒犯就行。


    邱玮住在别的大院,他不认识沈佑春,靠在树上叼着狗尾巴草等驰哥出来,见到了沈佑春之后他拿下草,看直了眼,目光追随着背影,欣赏也不下流,“那女同志长得真好看。”


    “我认识,她叫沈佑春  ,确实长得好。“邱玮身边还有个男同志陈俊民,年纪也是差不多大,认出了是谁。


    邱玮来了兴趣,搓着双手,“你认识?给我好好说说。”


    他也老大不小了,家里催的紧,要是能娶回去的话他开心,家里也开心,是真娶,不会耍流氓。


    陈俊民劝他,“邱哥,人眼光可不低,没点本事哪里敢上门提亲。”大院里都是这样说的,他也不晓得真假。


    “这不打紧,我”邱玮刚想往下说,见着阎驰从厂子里出来了,他立马闭上嘴巴迎上去。


    通过昨晚的事,邱玮就知道阎驰变了,昨晚他就是差点认不出来,叫住阎驰就是为了确认。


    不过心里纳闷是纳闷,邱玮也没多想,男人嘛都有血性,被人摁着打了肯定窝火,再窝囊下去就不是真男人。


    阎驰还是冷着一张脸,却问了一句,“在说什么。”


    邱玮奇怪会问这个问题,短时间里的刮目相看让他知道,阎驰可不是个会对无关紧要事上心的人。


    不过他还是抬着下巴朝不远处看,“在说一位女同志呢,我觉得很好看,正好陈俊民认识,想要多了解了解。”


    邱家也不错,他在家里还算受宠,否则也当不了游手好闲之辈还能有钱花,他自己也攒下一些钱,有底气追求漂亮女同志。


    只是邱玮忽然感觉到了一股窒息的冷气袭来。


    “早上出来的时候我还听说了……”陈俊民那时候在家里吃东西,他奶洗衣服回去了自己唠叨时他听到的。


    他奶还说那是个可怜的姑娘,陈俊民不太懂得可怜在哪里,有吃有喝有住的,咋可怜了。不过想想寄人篱下的确实可怜,换作是他,也受不了的。


    就算还有亲妈,可人家结婚了还有新的孩子,就和别人是一家人,自己就是外人。这个感觉,就和他去外婆家,但外孙和亲孙是两个不同感情一样。


    邱玮听着也为难,“现在找工作确实麻烦,那么多厂,却没见有找人的动静。”这无疑是奇怪的,爸妈也变得很忙,还把家里很多东西给收起来叫他大哥送回乡下,还说要烧掉,盯着烧得一干二净再回来,奇奇怪怪的。


    他不着急那是因为家里人有关系给他找,现在还没去,只是还年轻不太服气,等浪荡够了肯定会去的。


    阎驰是眉压眼,还是薄唇,相貌确实很好看,不过这也让他看起来既严肃又冷漠,是很不好接近的凶相。


    这会儿,他懒散地扫了眼沈佑春逐渐远去的背影,眉尖挑了挑,薄薄的唇角也勾起了一抹要作恶的浅笑。


    第59章 六零大院的“养鱼”小能手5一进一退……


    私下里聊天,邱玮就没那么多顾忌了,且他们三个人全都是职工家庭,父母都算是当个小领导的人,家庭条件和地位差不多,自然就有话题聊,比如说,家里人可以安排工作的事都一样。


    虽说人民同志平等,不过作为身处既得利益者的一方,邱玮一般不会说话,他又不傻,就是保持安静,现在没什么人,他这才会开口,“驰哥,工作看得怎么样了。我可记得厂长还是阎叔的老战友,你进去的话那不得是当个小组长起步。我爸妈也不懂怎么想的,我一看书就头疼,居然叫我去宣传部,你们说这叫啥事,那是女同志做的。还不如和驰哥一样呢,我也想进机械厂,一听就是厉害。”


    “宣传部那不是挺好的吗,悠闲自在,活也不多,走出去也体面,我爸妈让我去国营饭店,我姥爷是大厨,去跟着他学,以后就接我姥爷的班。我是不太想的,但好像做其他的也不会。”陈俊民吃得是挺胖的,也不说一百多大胖子,而是相比其他人来说他脸颊比较有肉,个头不算高,一米七出头这样,就会显得胖,都是他姥爷喂养出来的。


    他姥爷就他妈一个女儿,爸妈生了三个,前头的大哥大姐跟他爸姓,结婚的结婚,嫁人的嫁人,能够和邱玮玩到一起,他也是最小的那个,后头父母商议,他是跟着他妈姓,也就是和姥爷姓陈。


    这情况也不是没有,只是很少,不过家里人都挺开明的,姥爷没提,还是爷爷奶奶主动提出来跟着陈姓,这样陈家也是接着陈的姓有后,姥爷知道了当然开心,对他更是一等一的好了。


    “你脑子别犯混啊,就去国营饭店上班,以后我们去吃还得靠你加餐。”邱玮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不要做傻事。


    自古以来饭堂最不缺油水,在饭堂干活,特别还是大厨,饿了谁也不会饿了大厨啊。多少人削尖脑袋了都进不去,没有关系,大厨做什么要收一个外人当弟子带,肯定是首选自家人了。


    陈俊民嘿嘿一笑,“我也就说说,而且过几天就要去跟着我姥爷做了。我爸妈下了死命令这回是不能推,一定得去。”说得很严重的样子,他也不是脑子犯糊涂,肯定会去的。


    “这话,我爸妈昨晚也跟我提过。他们说等安排好了,让我下周一就去上班,绝对不能在外面游手好闲。”邱玮似乎嗅到了一点不同寻常之处,可父母没说,他也不知道具体的原因。


    他看向阎驰问,“驰哥,你今天来成本管理他,不会也是家里人催吧?”


    据邱玮以前对阎驰的了解,不喜欢出门,可以在家待好几天都行,叫他去上班那是更不可能的事,性格沉郁孤僻,不合群。


    虽然现在是改变了不少,可是以前的形象也挺根深蒂固。再说了,从昨晚看,也不像是喜欢去上班的人。


    “嗯。”阎驰微微颔首。


    比起他们的稚嫩,阎驰经历过大风大浪,还不清楚具体的事,不过猜测在近一段时间里时局应该是会有变动。


    作为混血的海盗出身,他前世都是游走在国外的黑暗底带,很少踏足大陆,这地方不适合他这种崇尚暴力与血腥来完成原始积累的人生存,只会说中文,对于大陆的历史却是一点不清楚。


    但事态发生的前兆相差不大,原身的父母算是半只脚入政,人脉关系也广,知道的消息比普通人快。就从今天早上来讲,出去上班的阎仓忽然回来,把在家锻炼的他赶出门说要把工作给落实。


    阎驰没有多问,光看着神态,还有听着语气,大概也能猜得出来事情有变,还挺严重,这个班要落实才能安心。


    他这种人,落在任何地方都能适应生存,也能让地方适应他,在还没有办法脱离现状之前自然是要顺着时局走,他又不是喜欢无脑爽,今世不同前世,随机应变才是适者生存的关键。


    “真是奇了怪了。”邱玮小声嘀咕,“驰哥也决定老实去上班了?”


    阎驰扫了眼越发靠近背影,挑了眉尖,“大概率。”


    前面有人,他也没让路,而沈佑春在想着事呢,也没有留意身边都有什么,肩膀被撞到了一下后她惊的回神。


    本来心情就不好了,还有人走路不好好走,眼睛瞎的要撞上来。沈佑春气鼓鼓地抬头,刚想要指责骂几句,也是为了发泄心里的烦闷,可是,阎驰那身高投来一片阴影,当体型有巨大差距的时候心里就会不自觉产生畏惧,而且这个人还是阎驰,她心里抱着有所图,沈佑春反应很快,又把到嘴的话给咽了回去,还能做出表情调整。


    “阿驰哥哥。”沈佑春莞尔一笑,是看见他的惊喜,


    声音甜甜的,听在阎驰的耳朵里很痒,他长了鸡皮疙瘩。


    也不知道是不是原身残留的感情在作祟,要是在前世,这种柔柔弱弱只会撒娇还爱掉眼泪的人是不可能出现在他面前,更别说有其他反应了。


    可是现在,阎驰听到这一声“阿驰哥哥”也没多厌烦,心尖还有了点酥麻之意。他想,要么是原身留在这具身体的感情影响,要么就是他被她尬到了。


    阎驰也像是才看见了她一样,有些惊讶,“是佑春妹妹啊。是和朋友来这里玩的吗。”


    “没有呢,就我一个人。”沈佑春弯着唇角盈盈浅笑,露出了脆弱,却又不是坚强的笑容,“我是来找工作的,只是一直都没有找到,阿驰哥哥,我是不是很没用啊。”


    她说着,唇角是笑着,可眼里染上了泪花,在眼眶里打转,没哭,沈佑春是不好意思,眸子下垂,睫毛浓密还翘,像是蝴蝶的翅膀,投下一片剪影在她莹白的脸,纤纤细腰,颈长白皙。


    “看我在乱说些什么,阿驰哥哥真不好意思,我只是在胡言乱语,你别放在心上。虽然很难找,但我不会放弃的,有志者事竟成嘛。”沈佑春整理好心情又是恢复了坚强的笑容,还因为乱说话害羞脸颊飘起了绯红,似开在枝头的一朵小花,不张扬的好看。


    阎驰得承认,她长得确实漂亮,要说是绝世美人还达不上,前世他见过的美女何其多,不过在他眼中都是皮囊之外罢了,没有价值,一样会是他枪下的炮灰,在阎驰心里可没有怜香惜玉的观念。


    只是,她的美却独一份,能勾起内心深处的情绪。啧,看来真是被原身给影响到了,麻烦。


    邱玮也看傻眼了,这女同志远看好看,近看还更好看!而且多柔弱,多坚强啊,他满心都是怜惜之情。


    想要追求的心蠢蠢欲动,邱玮用手肘碰了碰陈俊民的手臂,眼神示意快点给介绍。


    陈俊民很为难,他知道沈佑春,以前还暗戳戳的喜欢呢,不过后来就放弃了,大院里都在说沈同志以后要往高嫁。


    阎驰见到了两人的小动作,眼神瞥了一下邱玮,后者立马端正站好,摸了摸鼻子,不敢再有小动作了。


    人家女同志叫的阿驰哥哥,听听,不是哥哥就是妹妹的,那就是和驰哥认识,关系还不浅,他真是脑子有问题了居然没看清还敢有想法。


    “佑春妹妹的思想境界真高,值得我学习。”阎驰知道她在话里放了钩子,就等着他接话然后顺着她的想法来,只是他就不上钩。


    如愿看见了沈佑春眼底飞快划过的懊恼,差点就要维持不住表情了,阎驰就是心情舒畅,真好玩。


    沈佑春都要气死了,这个阎驰是怎么回事,是脑子变笨了听不懂,还是因为拒绝真的要甘愿放弃?可是她以前试探过,并不是这种会轻易放弃的人啊,可现在就是不上钩,还是两次了,沈佑春想不通,心里恼火。


    “哪里值得学习了,阿驰哥哥的钻研精神才值得我学习。”阳光有点刺眼,沈佑春再次做出了试探,她善解人意的说,“都中午了,阿驰哥哥快去吃饭吧,我就不耽误你的时间了。”


    钩子又来了。阎驰会意,但这次他决定上钩,一松一紧的才不会溜走,好不容易在无聊的世界里找到一件有趣的事,他还不想那么快就让她跑了,看得出来,这是沈佑春的极限了,再不上钩,肯定会放弃他这条小鱼。


    “佑春妹妹,上次你说要借的书我拿出来了,正想找个机会给你。中午就不要回去了,和我们一起去国营饭店吃。”阎驰说着,又看见了沈佑春的眼底亮了亮,他也勾起了嘴角,真好逗。


    沈佑春满意了,她也心动,可也不会表现得太明显,她摇了摇头,轻声拒绝,“谢谢阿驰哥哥,不过我还是回去自己随便做一点应付就好了,没关系的,你和你的朋友去吧。”


    “之前你帮我捡到了一颗螺丝钉配件,我还没机会感谢你,佑春妹妹再拒绝的话,我心里也不好受。”阎驰是在记忆里翻出的这件事。


    那是原身出门急匆匆,人恍恍惚惚,东西掉了都不懂,是沈佑春捡到还给他的,也是两人认识的开端。


    邱玮配合开口,“驰哥最宝贝他的机械配件了,这恩情可不轻。同志,有这个机会,你一定要狠狠宰一顿”


    都是一群大男人,有个漂亮女同志一起吃饭也有胃口啊这大热天的。


    最主要的是,为了在女同志面前好好表现自己,刚有一笔收入的驰哥肯定会舍得点肉菜,他就能跟着有口福了。


    陈俊民的性子比较单纯些,他和邱玮是好兄弟,现在也和阎驰是好兄弟了,能和邱玮玩得来,性子上也相似。


    “我赞同!”他举起手,也想要蹭吃蹭喝。


    见着沈佑春露出犹豫,阎驰有些失落,“哎,佑春妹妹是想再次拒绝我吗。”


    “没有的。”沈佑春摆手解释,她捏着裙边,“那,那好吧。麻烦阿驰哥哥了。”


    她被“妥协”似的走在阎驰身边,他很高,走一起像是在树荫下乘凉,沈佑春隐晦地翘起了嘴角,终于能吃到好吃的了。


    而且,她来的时候没见人,阎驰应该是刚从厂里出来,大概率就是因为工作的事了,阎驰帮他找好了?


    说不羡慕嫉妒恨那是假的,可谁让人家会投胎呢。不过既然开始找工作的话,沈佑春一颗凉凉的心又热了起来。


    她有个念头,要是能让阎驰帮她找就好了。不过怎么开这个口,沈佑春还没想好,有过两次试探没成功,她这会儿心里也不是有十分的把握。


    第60章 六零大院的“养鱼”小能手6还差四百……


    阎驰也大方,还真点了不少肉菜,新鲜出炉的红烧肉还冒着热气,香味弥漫,就这一口拌饭就能满足。


    光是闻着味道,都能馋得流口水,比起阎驰的面色不改,邱玮和陈俊民两人已经看直了眼,口水泛滥。


    沈佑春顾及面子,当然不会表现的那么明显,可眼神控制不住的时不时瞥过去,就要黏在肉上面挪不走。


    在刘家,基本上一周还是能吃两次肉,可是每次都不多,一个个都还是能吃的年纪和身体,每次能吃到几口都可以数出来了,动作慢点还轮不上,沈佑春当然是馋的,只是也不想被看出来她想吃,那也太没面子了。


    等喊着去拿菜,邱玮第一个站起起来很积极。


    全部拿完了,在阎驰动筷子之后,他们这才会动。


    嘴巴里有吃的,还都是香喷喷的肉,一时之间也没人说话,投入在干饭的快乐里。作为饭桌上唯一的女同志,沈佑春不需要疯抢,大家会让给她。


    真幸福。沈佑春的肚子饱了,还不是清汤寡水,口口有肉,人在吃饱之后心情会格外愉悦,她也不例外。


    每一碗菜的份量足够多,三个人男人全都吃光了,一滴都不剩。


    阎驰勉强是七分饱,他在按照计划锻炼之后摄入需求量也在增加,不过一餐吃太多对他的身体没好处,七分饱也差不多了,饿了再吃其他的就行。


    不过邱玮和陈俊民两人是撑了,还打了饱嗝,揉了揉鼓起来的肚皮,两人相视一眼,自觉现在该走了。


    邱玮站起来,手搭在了陈俊民的肩膀拍拍两下示意,偷偷朝着坐在对面的阎驰挤眉弄眼有些猥琐,面上笑呵呵,“哎呀,驰哥,我和陈俊民说好了还要去百货商场买点东西,就不陪你们,先走一步了。”


    “是啊是啊,你们先聊。”陈俊民听懂了暗示,他站起来,摆了摆手,和邱玮一起赶紧的离开了国营饭店。


    阎驰随身带的一个包,早上去厂里的时候顺便把原身做的一些机械给拿去了,不过太稚嫩,他在昨晚做了改良。


    不说别的,这点兴趣爱好,他和原身到是一样,不过他可没有原身这奇葩的审美和喜好,会钟情一个爱哭包。他崇尚力量,素来不喜欢弱小之物。


    “佑春妹妹,你上次说要的书。”阎驰拿出了刚才的“借口”递给了沈佑春。


    沈佑春哪里会说不是,她双手接过,莞尔一笑,“是这本,谢谢阿驰哥哥。”


    她之前为了和阎驰接近,故意说的想要和他借书,就是为了有下一次可以见面的机会,现在还真用上了。


    “我们出去再聊,别人进来要没位置了。”阎驰拿起包搭在肩膀上起身,沈佑春跟在了他身边一起离开。


    大中午的时间,出来吃饭的人还挺多,两人朝着人少的街道走去。


    沈佑春抱着书,风吹动了裙摆,偶尔划到了


    阎驰的腿上,力道很轻,他却发现了,偏头一看就见着沈佑春的侧脸,也发觉,两人走得很近,离得近了,他心想,纤细苗条的身材看着就是真弱啊,那腰,有他巴掌大。


    经过一家供销社的时候,沈佑春的脚步一顿,抱着书,小跑着进去。


    再次出来时,她拿着两瓶汽水,一瓶给了阎驰,橘子味的,她扬起温柔的笑容,和夏日的橘子一样驱散了燥热,还有些俏皮,“阿驰哥哥请我吃饭,那我就请你喝汽水。我刚才没有拒绝,现在,阿驰哥哥也不能拒绝我的。”


    汽水不便宜,她自己都舍不得给自己买,怎么可能舍得给男人花这个钱,可是为了放长线钓大鱼,沈佑春还是咬咬牙的买了。


    “好。”阎驰垂眸,盯着沈有春细长好看的指尖,堪堪握着汽水,还是冰的,一滴水顺着她的指尖流过手背,很漂亮,看起来香软,让人很想亲一口,特别嫩,要是能留下齿痕


    阎驰滚了滚喉结,不动声色地挪开目光,接过汽水后拧开瓶盖,仰头就咕噜咕噜喝了一半压下这股躁意。


    他想他大概是疯了,居然会产生这种念头,他认为他并不是个变态。


    果然还是原身残留的感情在作祟吗。


    作为在血腥环境里摸爬打滚成长起来的人,阎驰对细微表情掩饰得很好,并不会让沈佑春发现异样。而且,沈佑春还在低头忙着,并没有多留意。


    “拧不开?”阎驰瞥了眼,见着沈佑春还在和瓶盖争执不下,啧,实在是弱,连个瓶盖都拧不开,手都有了红印。阎驰伸出手,“给我,我来。”


    沈佑春放弃了,乖乖地递给了阎驰,这回还真不是她要装,而是,真的拧不开。有些瓶盖就是会很紧。


    阎驰的手掌大,像蒲扇似的,一小瓶的橘子汽水握在他手里都变得袖珍了,他也没见出力,轻轻一转就打开。


    “谢谢阿驰哥哥。”沈佑春笑弯了眼,说话也还是甜甜的。


    娇气。阎驰心里评价,不过这会儿夏日的风吹来,也没那么炎热了。


    也吹乱了沈佑春拿着的书,她为了喝水,换了个姿势拿,风吹开了书页哗啦啦,夹在中间有一张纸随风吹掉在地上,沈佑春只是小小喝了两口,她合起瓶盖,弯腰捡起来。


    当看见纸张上的内容,沈佑春睁大了眼睛,拿着的信纸指尖在用力,把纸张角边捏出了褶痕。


    她压下要蹦出嗓子眼的激动,可兴奋还是藏在了字眼里,沈佑春抬头望着阎驰,“阿驰哥哥你、你什么时候为我准备的?怎么都没有和我说起过,我的意思是,阿驰哥哥一直在默对我好,我都知道。”


    嗯?阎驰一怔,眉头下压了点弧度,他接过沈佑春手里的信纸,看见上面的内容,才记起被遗忘的记忆。


    是一份工作介绍信,署名是沈佑春的,时间是八月三号,也就是前天傍晚原身要去找沈佑春的日期。


    不过在半路碰上了围殴,手表被抢,原身想要送出去的工作消息也没有送出,直到其实,还夹子在书里。


    阎驰扫了眼沈佑春的反应,大概知道了是想要这份工作,很缺,既然缺的话,还知道有工作就在眼前,绝对不会放过这次机会的,比起想要循序渐进的钓人,失了分寸之下肯定会有其他小动作。


    就算是原身准备的东西,可现在他接收了身体,那就是他说了算,阎驰不会就这样给她,那不就是少了很多乐子吗。


    阎驰的心思一转,他的脸庞轻染上了为难还有纠结,“佑春妹妹,我不是不想和你说,而是这份工作我也没有落实好。我的工作也靠家里人安排,要是被他们知道我把工作机会让出去的话我被骂不要紧,要是牵连到你,坏了你的名声,我就很自责了。”


    在她面前,原本的阎驰的话并不少,沈佑春没觉得违和,而且说的也对,现在谁家有个工作机会不都是紧着自家人。


    可是,她心心念念的工作眼看着就要到手,要是煮熟的鸭子飞了,她当然不甘心,半夜都能气的哭醒了。


    “阿驰哥哥,我明白你的难处。没关系的,我会自己慢慢找。”沈佑春拼命压下想要的念头,她露着善解人意的笑容,好似云淡风轻,一点也不在意。


    实则她心里在意的要死!工作啊,这可是工作啊,只要有了这份工作,她哪里还管什么刘家的破事。


    阎驰就喜欢看她明明急得团团转,还要装着温柔大方,这快要打结的小情绪,简直是逗死人了。


    阎驰压下翘起来的嘴角,继续说,“这份工作是我托人找的。对方和我说现在工作岗位紧张,很少有空出来,这个人把工作卖掉是因为要当知青下乡了,考虑好的话,就要拿出六百块钱买下来,可是我现在手里没那么多钱。”


    “时间很紧迫,也就三天时间,明天是最后的期限了。如果我拿不出六百块,对方就会卖给其他人。”阎驰微微叹息,跟着一起愁容,“我数了这些年攒下来的钱,现在还差四百块。明天就是最后的期限了,我也很着急。”


    阎驰现在已经说的顺口了,假模假样也很流畅,仿佛带入了原身的角色,“佑春妹妹你放心,我会去借到四百块给补上来帮你买下这份工作的。”


    沈佑春感动得双眸染上泪花,望着他时好似专注的就看着他一个人,再也容不下其他,阎驰的心都颤了一下,他居然还萌生出了,说四百块会不会太多了,两百,哦,一百也行的念头。


    简直是匪夷所思。他一个无奸不商的军火贩,居然会有放弃收割利益的想法,原身对他的影响那么大吗?


    “佑春哥哥,谢谢你为了我奔波,我,我”沈佑春的落了几滴泪,不是伤心,是喜悦和感动的泪花。


    啧。怎么又哭了。阎驰有点佩服她的本事,眼泪收放自如,说来就来,也是个人才。


    “我很珍惜这次机会。也不想辜负了阿驰哥哥的好意。”沈佑春擦拭着眼角,坚定说,“而且阿驰哥哥已经为了我是去又拜托人又各种攒钱的,我心里很过意不去。可是,可是,这份工作对我来说太重要了,我不想放弃。阿驰哥哥,明天早上的桦林园,我会攒好四百块钱去等你。还剩下的两百我先和你借,你放心,等我上班有工资了,我一定会还给你的!”


    她捏着书,紧张的看着阎驰,这还真是真情实意的情绪流露,工作确实对她很重要。那是她安身立命的根本,也是摆脱被刘家,被冯青控制的关键,失去了工作,她就是一条搁浅的小鱼,没法游走,谁都能把她拿捏住。


    阎驰还挺好奇,她一个身上就没几块钱的人,会以什么样的方式在一天时间里凑齐四百块。现在的钱是真的钱,一分钱的购买力不差,别说四百块了。


    天知道他在摸到一分钱,两角钱的时候有种错乱感。在前世他的世界里都是以亿为单位计算,从没见过也没用过一块钱,换句话来讲,他穿越来到这个世界,现在也是涨见识了。


    “好。明天在桦林园见面。我今晚回去和朋友说再等等,凑够钱,明天下午就能买下来了。”阎驰点头,学着原身的性格宽慰说,“佑春妹妹放心,我也会帮你一起凑钱的,不要哭了。”


    起初就是想逗,现在模仿原身和沈佑春的相处久了,阎驰有点恍惚,差点分不清是模仿还是他自己要说  。


    沈佑春破涕一笑,“嗯!”


    这个工作就是曙光,她一定要拿到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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