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队喊着冲了上去:“大家和我一起冲!”
有队员直接跟上,有队员犹豫了几秒跟上,有队员回头看了眼镇子的方向一咬牙也冲了上去,是一个和任风那边一模一样的怪物。
由于怪物太高,他们的异能一时间甚至打不到怪物的脑袋上,最高到怪物大概胸口以下那个位置,可即便如此他们还是要战斗!
这个怪物从体型上来看十分像人类,双手双脚,一挥手抓住一个路灯杆随意的拽了出来,动作上甚至没有任何的停顿,那路灯杆在它的指缝里像是人类夹着一根烟。
把路灯杆向着小队砸去。
——
“咚——咚——咚——”
镇子里的人们全部整装待发聚集在广场,此刻地面忽然有节奏的震动起来,大家茫然恐慌的转动着视线。
扑棱棱的声响伴随着不详的鸟叫,几乎响彻天地。
广场上所有的人全部回身仰头向天上看去,死寂的风吹过。
这群鸟儿是藏在树林里没有变异的鸟群,他们早就研究过,想着它们就像是幸存下来的人类一样,一直没有动它们。
它们就在地外围的那片树林里,每天种地时听它们叽叽喳喳的还有点意思和活力,相处时间久了,有时它们也会飞到地垄田间好奇的看着他们,有时一出动还是一家三口,瞧着就让人开心。
可此刻它们全从林子里飞了出来,发出刺耳的叫声,乌泱泱一群飞进镇子向着远处飞去。
吴美林看向林子的方向:“康海清带一队异能者去看看。”
康海清立即带着人行动起来,人心惶惶,一个老伯忧心的望着田地的方向,趁着大家不注意离开了广场向着镇子外跑去。
康海清他们出了镇子虽然暂时还没有看到异样,但是地面的震感越来越剧烈,他带着人向树林的方向去。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镇子入口前方一辆车以一种慌乱着急的方式开的歪七扭八的出现,守在入口处的人员认出这是镇子里的车,连忙上前,车子却是没有停直接开了进去,他们只看到一个血淋淋的人在驾驶位上喊着:“来了,过来了……”
车子一直开到广场处一个急刹车,轮胎都摩擦得冒烟,把所有人的视线又吸引了过去,车门打开,一个血人从车上下来,正是之前的那个领队。
人群中想起惊恐的叫声。
领队站不稳的跪倒在地,仰头看向向他跑来的吴美林,留下的眼泪冲刷掉脸上的血迹留下两条清晰的泪痕。
他一把抓住吴美林伸过来的手:“死了,都死了……”
吴美林一脸悲恸:“到底出什么事了?”
领队回想着之前发生的事情,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死死抓住吴美林的手:“怪物要过来了,快跑!快跑!”
守在镇子门口等待着第一时间给大家治疗的汪令棋跑了回来,给男人治疗着身上的伤口,男人不停说着:“快跑,特别大的怪物,打不赢的打不赢的……”
汪令棋紧张的看了吴美林一眼,着急的为男人治疗着。
吴美林沉着眉眼,思考着当下的情况,就听身后的众人再次发出了惊呼,她回头,镇子后面起了火,除此之外还能看见电闪雷鸣。
显然这个方向也出了问题,胡月之前说她们那边也出了问题也是个巨大的怪物,她们是负责北边,现在梁天从东边回来也说了同样的话。
加上现在镇子后面,三个方向了。
怪物们是包围着向这边进发吗?
吴美林:“林玲带人去看看。”
林玲也带人出发了,吴美林看向广场上的普通人类:“进避难所!萧博你安排。”
避难所是他们留在这个镇子后就开始准备的,还好有异能者的存在想要挖出一个地洞不算太难,这些日子已经做好了加固措施。
地震的愈发剧烈,镇子后的外面火焰几乎烧到了天上,那片林子里的树木大片大片倒下,奇怪的是今晚的夕阳迟迟没有落下,人们在如血的天空下怀着不安忐忑走进避难所,每个人几乎都在走入那片黑暗的最后一步时停下,回头向外看上一眼。
苏鹤低着头戴着口罩混在人群中也想要去到避难所,他才不要留在外面,让那些异能者去拼命吧。
萧博的利眼注意到了他。
按理说苏鹤应该留在外面的,毕竟他可是治愈系异能者。
但留在外面很危险,他的视线停留在苏鹤那双眼睛上,这样漂亮的一双眼睛如果失去了生机将会是多么的可惜。
没人知道他第一次见到苏鹤时的悸动,可他是他小姨的副手,是个男人,还是一个年纪大他不止一轮的男人,他叫自己萧叔。
“我要留在外面。”
萧博看向跑到自己跟前的胡雪,女人这句话说的十分坚定:“这些日子我一直在卫生站,虽然我没有异能但也可以做一些急救来帮忙。”
萧博感到羞愧,只能说一句“多谢”再加一句“保护好自己。”
胡雪背着急救箱转身就跑了。
萧博再回头,苏鹤已经走进了避难所,他最终还是没有把苏鹤叫出来,就让自己自私一回吧,他会拼了性命和怪物们战斗的。
所有人全部进入避难所,萧博关上了那扇厚重的铁门。
——
林玲带着一队人冲出了镇子向着燃烧的树林方向急奔,到了后无声放大的瞳孔说明了她的震惊,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怪物?
根本来不及思考几乎是第一时间就开始了战斗,但即便如此还是有从空隙中钻过的怪物继续向着镇子的方向去。
而且不止一只。
康海清回头瞧了一眼:“老五!送我过去!”
老五也看了一眼那些冲过去的怪物,利用自己的风系异能把康海清送了过去,而他本人则因为这一瞬的分心,被一只怪物从空中撞到地上吐出一口血来。
康海清在那些冲过去的怪物前方落地,落地后还打了个滚,他单膝跪在地上手掌重重往地上一拍,凭空出现一面沙土之墙,七八层楼那么高将怪物拦在了沙土之墙外。
年轻男人咬紧牙关,有他在,他绝不允许一个怪物过界!
林玲带着人在墙后杀红了眼。
吴美林:“你们去找张川山他们把他们叫回来,你们几个去西边找韩诺他们,如果他们那边情况良好,安排一个人回来告诉我,剩下的人去康海清那儿。”
萧博:“那镇子里?”
吴美林:“镇子里我坐镇。”
所有人全部行动起来,吴美林看向西边,也许那边是唯一的生存之路。
——
怪物一挥手,高强只不过是被怪物的手指刮到就被抽飞了出去,一条粉红色触手将他缠绕住带了回来,轻巧的把他放下。
高强瞧了眼被怪物手指抽到的地方,已经肿起来了。
即便是他这样乐观的人此时此刻也生出一种绝望,实力差距太悬殊了,根本没法打,更何况还有那么多其它的怪物,即使胡月又带了好几个人过来,但就连其它的怪物都杀不过来,更别提这个大家伙了。
但他也只灰心了一秒,现在这个情况可不是灰心的时候。
况且小雪在镇子里,他绝对不允许这个大家伙过去。
高强握着刀就要再次冲过去,却被一条触手缠住了手腕,他低头向地上的小章鱼看去。
那双黑漆漆的大眼睛很是严肃认真,盯着怪物。
任风杀死了个怪物,又被一个怪物撞了过来,看向小章鱼:“你怎么了?你要是不舒服,就先上我兜……”
后面的话被他咽了下去,小章鱼在逐渐变大,颜色也变成了黑色,他的视线越抬越高,很快他这里的情况也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
胡月:“任风!”
她喊着就要向这个章鱼怪物发起攻击。
任风明白了她的意图,连忙说道:“它是小章鱼!它是小章鱼!”
胡月满脸疑惑,瞧着几乎和那个人形怪物一样的大章鱼,这是小章鱼?
附近的几位异能者也听到了任风的喊话,大家都知道他们这个队伍里有一只小章鱼,只是没想到它还能变成这个样子,一时间也有些吃不准它现在是彻底怪物化要攻击人类?还是?
卷着高强手腕的触手松开,紧接着那条触手就向人形怪物甩了过去,带着破风之声简直像是雷鸣。
大家见他攻击那个怪物,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升起了希望,如果有他在,他们或许可以胜利。
陈最蠕动着触手向着怪物去,甩出去的那条触手抽在了怪物身上,把怪物抽的往一旁晃了晃,抽过去时还顺便抽死了几个飞在半空中的怪物。
任风盯着小章鱼,它的这个形态和陈最的章鱼形态……怎么感觉一模一样?
不过怪物可不给他多想的时间。
陈最和大怪物厮杀着,其他任务者则杀着小怪物。
人类在嘶吼,怪物在吼叫。
时间在生命的消逝中流走。
——
汗水从康海清脸上滑落,这么大规模的土墙支撑了半个来小时已经要是他的极限了,可是他知道这墙一倒,外面的怪物就要冲过来。
他大口大口吸着气,他要撑住,他能撑住,他必须撑住!
身上的衣服也已经完全被汗水湿透,那个和任风那边一样的巨大怪物已经来到了土墙旁,林玲一个闪身出现在怪物前方,她的眼里是有恐惧的,可她还是过来了。
以血肉之躯挡在了怪物身前。
这么长时间的不停杀怪让她身上满是血迹,有怪物的有她自己的,她向着怪物挥手,手中出现的是类似蛛丝的东西,数不清多少向着怪物扬了过去,蛛丝缠在了怪物手上。
林玲收紧蛛丝,试图用这比刀剑还锋利的蛛丝割断怪物的手,可任凭她如何用力蛛丝甚至没有办法割破怪物的皮肤。
怪物抬起手,林玲反被蛛丝带了起来,身体不可控的甩飞,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在她想要断掉蛛丝时她已经被怪物带着向土墙砸去。
“噗——”
在砸上土墙的一瞬间林玲就吐出一口血,她能清楚感觉到后背的骨头断了,腰部以下更是瞬间失去了直觉。
一瞬间脑海里闪过很多画面,在这个世界变成这样的第一天她就做好了死亡的准备,能活到现在已经是赚了!
那双落了血的眼珠瞪大,燃烧着疯狂和畅快,她放弃了断掉蛛丝的想法,再次释放出蛛丝,这一次蛛丝是红色的仿佛被她的血染红。
她被怪物再次甩起,然后又一次向土墙砸去。
“林玲!”有队友在喊。
林玲死死盯着怪物:“给我死!”
“轰!”
土墙被砸破,所有沙土向着后方射去像是密密麻麻的子弹群,康海清被冲击到向后飞了出去被沙土掩盖。
沙土中好像多出了些血红色。
林玲倒在地上,身体时不时抽搐一下,一双眼睛还盯着那怪物,怪物的手臂被她的蛛丝勒破,她笑了下。
能伤到就不是无敌的。
人类就还有希望。
怪物继续向前走去,林玲用最后的力气,最后一口气,还在控制着那些蛛丝想要阻止它的脚步。
沙土铺天盖地落进燃烧的树林,火势都被砸的小了一些。
落进田地,把水稻全部砸毁。
之前那个偷跑出来的老伯被砸到腿趴在地里,灰头土脸的对着被毁了的田地痛哭失声:“不要砸,不要砸……稻子后天就熟了,后天就熟了啊……”
他圈起手臂,护住几株水稻:“稻子熟了大家就有东西吃了……”
——
而在镇子外东边不远,陈最拦住了那个巨大的怪物,他现在已经完全是章鱼形态,触手缠住怪物手臂,一边用力向下扯去,一边向怪物的脖颈蠕动,同时释放出腐蚀的黑液。
怪物的另一只手抓住了他的一条触手,一副要把触手扯断的架势。
他们互相抗衡着,一时间谁都拿谁没什么办法。
陈最的优势是他的触手很多,他尽可能的把所有触手都往怪物身上缠然后释放腐蚀黑液。
黑液的确可以腐蚀怪物的皮肤,只不过比腐蚀一般物体和怪物要慢上很多很多。
而怪物的优势在于它比陈最的力气大,怪物被腐蚀的呜呜大叫,更加滋生了戾气,脑袋上一个凸起的肉球滚到抓着触手的手臂上,肉球缓缓消失好像被吸收了般,然后力气大增,竟然硬生生把触手扯断了一些。
陈最痛到其它触手都扭曲起来。
不过依旧不松开。
——
去往西边的小队发现了一具尸体,但这只是个开始,很快他们就发现了其他人的尸体,有得人甚至可以说是死无全尸。
他们轻点了下人数,早上来这边的那支小队——全员死亡。
前方是浓重的白雾。
“撤退。”
领队下达了命令,他们把所有人的尸体都带上开始返程。
——
粗长的触手缠绕住怪物释放着黑液,在任风这边的小章鱼也在和怪物进行着殊死的厮杀。
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了,虽然拦下了怪物的脚步,但是小章鱼也是伤痕累累,怪物也被腐蚀的破破烂烂,看着更加的恶心。
胡月控制着风带着自己起来又掉落,手撑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累到心脏快要从喉咙跳出。
所有人都快要力竭,遍地都是怪物的尸体。
一个蝎子怪物抓住时机将尾后针向胡月甩了过去,一个闪身高强出现在胡月身旁,尾后针落在了他身上,没有穿破他的防御,他抓住蝎子的尾巴重重向地上砸去的同时身形也是跟着一晃。
一辆车开来。
是从镇子过来叫他们回去的,开车的人见到那两个打在一起的巨大怪物时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怪物之间从不互相攻击的。
“大家快上车,撤退!”
有人实在是要累的要死,有人则是伤势惨重,听到他的呼喊后好多人都上了车,汪令棋就在车上,第一时间开始为他们进行治疗。
任风已经向小章鱼冲了过去。
胡月也喊着:“小章鱼!回来!”
高强刚要喊就看见了任风:“任风!”
触手在怪物的指缝尖交错着绕过而后一个收紧,怪物的手指就上翘下垂的被扯断,听到喊声的陈最回头看了他们一眼,而后挥了挥一条触手。
示意他们先走。
胡月和高强却是不走,反而要向他冲去,在他们看来小章鱼是他们的同伴不可以丢下。
那条触手一下子甩了过来,先到任风身前,放轻了力气和速度轻轻把他向后推去,然后到高强和胡月身前,继续把他们向后推。
任风死死盯着小章鱼,他是要自己留下来?
张山川瘸着一条腿咬着牙来到他们身边,一手抓住任风一手抓住高强,身体挡在胡月身前。
“先走!”
“你们过去也只是累赘,他还得保护你们!”
他不由分说的拉着他们就向车上去:“咱们走了,他也好离开。”
他说的是事实。
可任风不能这么丢下小章鱼不管!
他做不到!
甩开张川山的手,张川山却是再次抓住他:“你想害死他!害死大家吗!”
这话说的重了,甚至有些道德绑架,但这也是为了能让他离开。
张川山:“他也让你离开。”
任风瞧着小章鱼,停下了脚步。
高强拍了下他肩膀,无奈的:“我们先走吧。”
任风一咬牙转身上了车,车子快速的向回开去,大家暂时也得到了缓口气的时间。
——
苏鹤不知道跑哪去了,不过就算留下来估计也是没用的,吴美林已经彻底看清了她这个外甥,她看见了那个巨大的怪物,她向着镇子后去,就听身后响起脚步声,一回头是胡雪。
“我和你一起去。”
“你留下来等人回来实施救治。”
吴美林阻止了她,胡雪并没有可以自保的异能,现在外面太危险了,她拍上胡雪肩膀,不给胡雪拒绝的机会:“镇子就交给你了。”
转身快速向镇子后跑去。
胡雪留在了广场,到处都是轰隆隆的声音,如血的夕阳落了下去,但这并不是一件好事,天黑后人类的行动会更加受限。
街上的路灯到了时间亮了起来,在这黑暗中照亮了回家的路。
胡雪转身,通向镇子入口的路上出现了一个身影,她眯起眼睛。
是李义。
对方没有躲去避难所,也没有和其他异能者一起行动。
现在突然出现……
直觉告诉她不妙,胡雪向后退去,而后转身就跑。
李义勾起唇角,挥手间一个火球就向胡雪扔了过去,他哈哈大笑起来。
胡雪被火球砸中,她第一时间脱下外面的白大褂丢掉,除了脖颈被燎出一大片水泡没受什么伤。
她跑进了旁边的小路,管都没管脖子的水泡,跑进一处院子,快速向楼上跑去。
李义失去了一条腿,无法追上胡雪。
他瞧着在地上烧成灰烬的白大褂,抬起拐杖碰了碰。
跑的倒是挺快。
不过——
他转眼向四处看去,瞧着这个被众人精心修缮过的镇子,这个被当成家和希望的地方。
眼里逐渐露出疯狂。
都烧掉,看她往哪里跑。
他抬起两只手,随意的将一个个火球向四周丢去,癫狂的大笑起来。
觉醒了异能又怎么样,少了一条腿他连一个女人都追不上,看向那个巨大的怪物,眼底深处是浓重的恐惧,这里的人就是都死绝了也不可能打的过。
他这一条腿往哪里跑。
都死在这里吧!
毁灭吧!
反正他已经把苏鹤睡了!
反正李守已经死了!
“哈哈哈哈——”
他丢了拐杖,没几秒后站不稳的跌坐在地。
火焰四起。
胡雪跑到临街房子的二楼,推开窗,看到对面燃烧的房屋怔了一瞬。
眼珠转动,瞧见了坐在地上扔着火球的李义。
她皱起眉头。
拔出别在腰后的枪,瞄准,利落按下扳机。
胡月她们的车从镇子口开进来,就听见了一声枪响。
李义抬起的手落下,一个血窟窿从太阳穴的位置贯穿他的脑袋。
他想到胡雪,用最后的一丝力气向着子弹射来的方向扔了一个火球。
然后睁着眼,身体一歪,没了气息。
火球撞进胡雪藏身的房间,瞬间燃烧起来。
任风从车上跳下,控制着水系异能灭火,当高强他们看到镇子后买个巨大的怪物时傻眼了。
这怎么还有一个。
吴美林跑出镇子,看到了血肉模糊倒在地上的康海清,她脚步不停,来到距离怪物不远,虽然黑天了但是有月光,地上依旧有怪物的影子。
她停下脚步,凝神,地上她的影子开始行动来到了怪物的影子处融为一体,控制住了它前进的脚步,以及它挥舞的手掌。
高强他们跑了过来,见到吴美林控制了怪物后,开始向怪物展开疯狂的进攻。
东边那里,陈最还在和怪物进行着不死不休的战斗。
第92章
吴美林整个人都在抖,控制住这个级别的怪物对她来说太过勉强,毫不夸张的说她有一种自己的血肉要跟着影子反被怪物扯走的感觉。
一种残忍的,硬生生的撕扯感带来难以言喻的疼痛。
众人聚集在暂时不能动的怪物身旁开始了疯狂的攻击,就见风火雷电都向怪物招呼着,可是这个怪物的防御力极其强悍,那火球砸在它身上留不下痕迹,冰锥刺到它身上反而折断,风刀割不破它的皮肤。
众人脸色难看却只能继续不停攻击。
萧博大喊一声:“全部向它脑袋攻击!”
大家听从着他的命令行动着,同时还要小心其它的怪物,这场战争对他们来说可谓危险又艰难,让人看不到胜利的希望。
尽管如此,在放弃等同于死亡的情况下,与其认命不如在战斗中死去。
高强守在不能动弹的吴美林身旁,用自己的防御异能保护着她,他像是一块可移动盾牌,不停变换着位置阻挡着怪物的攻击,被打飞后就爬起来用最快的速度跑回来。
夜晚被各种异能照得通亮,电闪雷鸣仿佛上天在震怒,水龙在云层中穿梭将奇形怪状的怪物撞飞,狂风夹杂着寒冰利刺飞过,卷起巨大的龙卷风连接着天地,让周遭的一切都被卷入其中,怪物在惨叫,滔天的火焰铺天盖地,映照出人类坚毅的脸庞。
形成的水汽如雨般坠落,好像要洗刷掉这一晚的疯狂。
任风将镇子里的火全部扑灭后跑了过来,不停起跳越过地上的尸体,双手向着前方猛挥,一手火龙一手水龙向着怪物的脑袋。
同时长腿向上抬起,脚下带着燃烧的火焰把向吴美林跑去的一个怪物踩到脚底,火焰眨眼间将怪物的身体烧穿。
这边人类和怪物杀了个你死我活。
在镇子外东边的陈最也和怪物打的是难解难分,巨大的章鱼缠绕在怪物身上把怪物缠倒,一时间地动山摇。
触手不停蠕动着收紧,所有缝隙中怪物漏出的身体都满是腐蚀黑液,透过黑液可以瞧见怪物的体内,体内好多人类的身体部位,夹在肠子中,随着肠子的蠕动移动着,看上去可怜又可怖。
全是被它吃掉的人。
怪物脑袋上一个肉球跑去它那张脸前方后消失,随着肉球消失怪物的脸开始上下使劲,而后竟然硬生生扯开,皮肤被扯成一道掉细丝然后断裂,最后形成一个嘴巴似的东西,张开口是流着涎水的层层密密的尖牙。
有了嘴的怪物第一时间就是向缠着自己的触手咬去,吭哧一口,几乎将那一块的触手完全咬到嘴里,有血在它嘴边滋了出来。
咬住触手的怪物开始猛烈晃动脑袋,像是狗咬到猎物那样晃动,以一种最快速的方式把嘴里的东西往下撕扯,触手被粗暴的一点点扯断。
陈最发出一声低吼。
——
任风转头向东边看了一眼,眼睛一眯,那边好像也有一个怪物?
从回来后他还没看见胡雪和陈最,他们是也躲进避难所了?
他不知道,小章鱼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况他也不知道,现在的情况也不容他多想,他被胡月使用风系异能送到半空落在了怪物肩膀上,人还没有怪物的脑袋高,握紧的拳头上火焰在燃烧,他用尽最大的力气向怪物的脑袋打去。
很快怪物的另一边肩膀,甚至是怪物的脑袋上都站满了异能者,大家使用全部的能力向怪物的脑袋发起攻击。
怪物的脑袋上逐渐出现了伤口。
这让大家喜出望外,只要继续这样打下去,总能打破它的脑袋!
“咳咳——”
血水顺着吴美林的嘴角流下,撑不住了,控制这样的庞然大物一动不动,她的异能在飞速消耗,消耗的太甚就连五脏六腑都在疼着,嘴角的血越流越多几乎是在吐血,可是还不能放弃,哪怕能多撑一秒钟也许就会有奇迹。
“噗通。”
吴美林站不稳的跪到了地上。
身边的高强被怪物抓了起来,高强将手里的枪对准怪物,只不过按下扳机后却没有子弹射出,子弹已经打空了。
高强眼神发狠,握着手枪当做武器就向怪物的脑袋砸去,一下接着一下,像是在发泄着什么。
“给我死!给我死!”
怪物的脑袋都被他砸稀烂。
吴美林就连跪都要跪不住了,吐出了血沫子大喊了一声:“快退开!我撑不住了!”
在怪物身上的人扔下最后一波攻击快速向后退开,吴美林硬生生撑到最后一个人去到相对安全的位置,心脏感觉都捏爆了,一瞬间她只觉得天旋地转,身体像是完全失去了控制般向地上倒去,浑身里里外外无一处不疼。
倒下时她看见怪物再次行动起来,心急如焚,到底还要怎么做才能解决现下的情况?
胡月控制着风把吴美林从地上卷起,几乎刚离开,怪物就一拳砸了过去,地面都被砸的塌陷,如果吴美林还在那里一定会被砸成肉饼。
失去了对怪物的控制,人类开始节节败退,退过了被毁的田地,退到了他们保护的镇子前,其它怪物们从四面八方冲进了镇子,他们精心修缮当成家的房屋被损毁,收拾整洁干净的街道路灯被拔出,带出火光噼里啪啦,刚刚灭了的火再次燃烧起来。
看到这一幕的所有人,无一人不心痛。
毁了,全毁了。
伴随着剧烈的地震怪物走进了镇子,一挥手,把防护的围墙推倒。
有异能者在向后退去时被绊倒,却是再也没有力气爬起来,不是没有力气了而是没有心力了,对眼下的这个情况绝望了,不是所有人都能在看不到希望的情况下还能继续坚持。
吴美林在胡月的怀里苏醒过来,一睁眼瞧见的就是小姑娘不停滴血的脑袋,她受伤了。
吴美林在这一刻也想了下让大家自寻生路吧,留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至于避难所的人,她会留下保护他们直到最后一刻。
胡月打死一个靠近过来的怪物,看向吴美林,发现她醒了过来十分惊喜:“你放心,我们一定会保护我们的家园!我们的家人的!”
她找了个看上去相对安全的地方把吴美林放下:“你先在这里缓一缓。”
留下这一句后胡月就又重新加入了战场,吴美林瞧着还没放弃的大家,缓缓吐出一口气,她也要快点恢复才行,不是犹豫感伤的时候,她想着拿出别在裤带里的枪狙击起那些怪物。
——
一晚在无数生命中的逝去过去。
天边泛起了鱼肚白,小章鱼断了两条触手,怪物断了一只手。
不知道第多少次缠斗到一起,小章鱼把4条触手向着怪物大张的嘴巴伸去,快速钻进嘴巴里,怪物想要咬断,却是一时咬不断也无法让触手停下来。
4条触手顺着怪物的喉咙快速向它身体里钻去。
外面仅剩下两条触手和怪物的手脚,以及其它的怪物对抗,一时间落了下风,不停受伤。
但是陈最不管这些。
跑进怪物身体里的四条触手释放着大量的腐蚀黑液,同时触手缠住它的内脏开始疯狂扯拽。
怪物痛苦的直打晃,重重摔倒。
抓住留在外面的触手用力的撕扯。
在一阵疯狂的,近乎以命换命的攻击下,陈最留在外面的2条触手被硬生生扯断,同时间在怪物肚子里的4条触手撞破怪物被腐蚀的肚皮冲了出来。
噼里啪啦,是粘液,内脏从触手上掉落的声音。
怪物的内部完全被掏空,抓着触手的手逐渐没了力气。
直到一动不动,彻底死亡。
只剩下4条触手的小章鱼打了个晃,触手断掉的地方不断流着血。
他想要回去。
却被其它怪物给拦住了。
——
“呼——呼——呼——”
张川山的呼吸声如同破败的风箱,他坐在地上,一双腿被压在坍塌的房屋下面已经完全没有了知觉。
房屋被怪物弄倒时他实在太累了,意识恍惚,以至于没有逃掉。
迷糊的视线透过烟尘弥漫向四周看去,眼睛眨了几下,怎么什么都看不到了?
天在要亮之前真的好黑啊。
一个多足怪物从废墟中钻了出来,像是苍蝇一样的眼睛盯着张川山。
张川山转过头,无力的呵笑了声,抬起手试图凝结出冰锥,可是掌心什么都没有,能力已经完全耗尽。
怪物来到了他身前。
张川山摊开的手握紧,猛的向怪物砸了过去,怪物张开嘴巴,一下子张川山打过去的拳头和他的脑袋全部消失不见。
怪物嘎巴嘎巴的咀嚼起来。
……
大家都被冲散了,凭借着各自的力气各自为战着,没有喘息的时间,没有观望的时间,只能不停的战斗,一直战斗!
那个最大的怪物在镇子里绕了一圈后,准确无误的向避难所走了过去。
一步又一步。
躲在避难所的人感受到震动,一个个面露惊慌,忽然一个人周身亮起银光,形成一个倒扣的碗将他罩住。
大家愣住,随后有人反应过来:“你是异能者!”
那人闷不啃声。
“你是异能者为什么在这里?为什么不在外面?”
“是啊,你怎么能这样!”
“这也太过分了。”
面对着大家的质问和指责,男人也不甘示弱,吼了回去:“我不想死怎么了!我和你们又没有关系,我凭什么要为保护你们拼命!”
地面震动的更加强烈。
“那你把你的异能放大点,把我们都罩住啊!”
“我要出去了,虽然我没有异能,但是我可以拿武器去杀怪。”
有人往男人的防雨罩下躲藏,有人选择离开加入战斗。
外面
怪物抬起脚向避难所落去,一个人影出现,金色的光罩在那人身上,挡住了怪物的脚。
只不过这位异能者只支撑了5分钟,坚持到现在所有人都是强弩之末。
金色光罩消失,男人甚至没有逃跑的机会,被怪物一脚踩死在避难所上方,不过经过他的阻挡,怪物这一脚没了什么威力。
怪物再次抬起脚,脚下沾着男人的肉和骨。
脚再次落下。
这次又有一个人出现,他没有光罩,他只能用自己的身体抵抗着。
高强双手举过头顶,交错着,脚踩下来的一瞬间他就扛不住的跪在了地上,此刻的他算不上防御,他就是使用最后的力气让异能遍布全身,把自己变成一个比较硬的石块,暂时阻挡这只脚落下。
高强就跪在之前那位异能者的那滩血水上,死死咬着牙,牙龈冒出了血,牙齿被咬碎,脸上的青筋几乎要撑破皮肤,蹦出来。
他的身下就是避难所。
所有的普通居民,男女老少都在里面,小雪和陈最可能也在里面。
他不能退!
萧博断了一条手地跑过来,他已经没有任何异能能量了,抡着手里的刀就向怪物的脚砍去。
怪物的脚抬起,猛地向他踢了过去,萧博在被踢飞前就已经先被踢死。
“咳咳……”
胡雪从一片废墟下爬了出来,之前李义扔过来的那个火球她没有全躲过去,被倒塌的柜子砸的失去了意识。
她撑住地面,眼珠一晃,左手的皮肤是烧焦的连带着手臂。
外面很吵。
她快速收回视线爬了起来,拖着骨折的腿下了楼,外面的场景让她一时间愣在原地,视线被那个巨大的怪物吸引。
她向着怪物挪去,大家应该都在那边。
怪物的脚再次落下。
“咔嚓!”
是高强撑在脑袋上的手臂被压下去时,肩膀的骨头从背后凸了出来,肉丝都在撕扯着,高强发出一声惨叫,身体就又矮了半截,怪物的脚贴在了他的脑袋上。
他的身体一点点倒下,也逐渐变得不再那么坚硬。
脑袋贴上了地面。
耳朵下方好像能听到底下的人不安的声响。
小雪在吗?
脑袋被脚压破,血不停流出,染红高强那张脸。
最好不在。
好想再见你一面啊。
早知道早上的分开是永别,他一定要再表白一次,不知道小雪会不会答应。
他的脑袋完全变了形状。
胡雪出现在怪物所在这条街,注意到它所在的位置就是避难所,向它的脚看去。
不对!
脚底下有人!
高强的视线只剩下贴着地面那一条缝隙。
小雪,英雄真的不好当啊……下辈子我一定不当英雄了,只一直,永远陪着你就好。
胡雪被一个被打飞的怪物撞倒,在怪物的脚彻底落下去的那一刻,看清楚了它脚底的是谁!
即使那张脸上满是血,即使变了形状。
“高强!”
她撕心裂肺的喊了出来。
怪物的脚彻底落下,下一秒,3条黑色的触手甩了过来,缠住怪物的脑袋,腰和腿把怪物扯开,接连着向后退去。
胡雪死死盯着地上那滩血肉,眼泪汹涌,手脚并用地往过爬去:“高强,高强……高强!”
胡雪爬到那滩血肉前,伸出手想碰又不敢碰,这些是高强的血肉啊……
她痛苦到心脏疼的厉害,身体都不由得蜷缩起来。
“砰!”
有人砸到她不远处又因为惯力滚到她身边,露出了胡月血淋淋的脸。
胡雪瞳孔放大,死死盯着胡月的脸,在接连的巨大打击下这个坚强的女人彻底崩溃。
忽然一双手落在了胡月身上。
同样受了伤,灰头土脸的汪令棋疯狂向胡月输入自己最后的力量。
好一会儿,胡雪的手落在胡月脑袋上:“姐姐在,不疼,不疼……”
——
收拾了东边怪物的陈最,用他仅剩的3条触手回到了镇子,暂时控制住了怪物,这个怪物基本没怎么受伤,他的战斗力却是不止折半。
很快就被怪物按着打。
他被怪物抓着一条触手甩了起来向旁边砸去,在半空时他把另外两条触手也缠到怪物身上,在落地的一刻脑袋贴着怪物的手一转来到上方,而后触手绷紧用力。
那么大的的怪物,愣是被他凭借着技巧来了一个背摔。
怪物落地,地面都被砸出巨大裂缝。
燃烧的火焰出现落在怪物身上,血淋淋,破破烂烂的任风从另一边出现,左边臂膀上的大片伤口连骨头都能看得见,手里还握着把枪,对着怪物的脑袋不停射击。
抬眼向对面的章鱼看去。
一时有些分不清是陈最还是小章鱼,他们的大章鱼形态真是太像了。
不过在看到仅剩的那几条触手后,无论是陈最还是小章鱼都让任风心疼愤怒,又是一个火球向怪物砸了过去。
下一秒又不得不分心,对付其它跑过来的怪物。
陈最已经再次缠住了怪物,仅剩的3条触手向怪物的嘴巴钻去。
任风处理掉几个怪物后又跑了回来,期间踉跄了下,累到视线几乎是花的,完全凭借着感觉和本能在行动。
他来到怪物旁,释放出火龙缠绕住怪物想要抬起的手。
“该死的怪物!”
一个小怪物攻击了过来,任风没有管,死死抓住大怪物,任凭小怪物啄走他肩膀伤口处一块血肉。
陈最瞧着任风,目露心疼。
傲天一直没有动静,任凭他如何呼唤,这样的情形,主角攻受到底是如何活下来的?
钻进怪物肚子里的触手满是牙印,咬的深的几处几乎快要被咬断。
他疯狂释放着腐蚀黑液。
外面没有了触手的保护,其它怪物们不停攻击过来,在他的章鱼脑袋上留下伤口。
大怪物厌烦了任风的干扰,用力一挥手,任风就吐着血被抽飞了出去,撞进了旁边的建筑,墙都被撞破,撞穿了第二面墙经过街道砸在第三面墙上才停下,人在空中时就已经失去了意识。
陈最:!
即使知道任风作为主角不会死去,可陈最还是……
钻进怪物身体的触手死命的缠绕怪物的内脏。
给我死!
触手从怪物的肚子伸了出来,像是一朵炸开的花,盛开的是怪物的血肉。
以及一条被怪物咬断的触手。
只剩下两条触手的陈最倒了下去,太阳挂在了高空,随着大怪物死去,那些其它小怪物们也逐渐散开。
又或者是这里已经没有活人可以成为它们的目标,它们也不像大怪物那样可以发现躲藏的人。
陈最控制着触手站起,回头。
满目疮痍。
瞳孔一缩,他看到了半边身子烧伤的胡雪抱着不知道是死是活的胡月,旁边那滩血迹是高强留下的唯一痕迹。
汪令棋倒在一旁。
陈最身形一晃,吐了口血出来。
一个人影从废墟中出现,吴美林拖着半边重伤的身体转眼瞧着镇子,视线落在那一具具尸体上。
第二次了。
她没能保护住。
之前她是省长,怪物出现,城市沦陷,人们在四处逃窜中被怪物杀死。
那是第一次。
这是第二次,她依旧没能保护住。
吴美林缓缓跪了下去,悲恸无声,她逐渐向一起蜷缩的身体在此刻痛不欲生。
“啊!!!”
泣血的嘶吼是绝望的悲鸣。
留下的血泪浸染着这片残破的大地。
她缓缓直起身,视线和章鱼形态的陈最有一瞬间的相接。
握着枪的手抬起,这次没有对准任何一个怪物而是瞄准了自己。
陈最心脏一震,反应过来她要做什么,立即将触手甩了过去!
一声枪响。
吴美林的脑袋多了一个血窟窿,她缓缓闭上了眼睛,不想再看这片铺满人类尸体的土地。
【入伍时我曾发誓,要将生命献给祖国。】
【当省长时我曾发誓,我将为民众的幸福付出一切。】
【重建这个镇子时我曾在心中发誓,我愿成为人类复兴之路上的第一块砖。】
吴美林的身体向一旁倒去。
【但最后我只做到了一件事,那就是死在了这片我热爱的土地,这成了我唯一能做到的事。】
在吴美林要倒地时触手将她接住。
陈最的触手在抖,吴美林的死亡让他深受震撼,触动。
想起那天广场上的吴美林。
此刻自杀的吴美林。
短短几天而已。
陈最控制着身体来到了胡雪身边,甩动另一条触手把任风也带了过来,他依旧是章鱼的形态,现在变回人一定惨不忍睹。
他看向胡月。
触手伸过去,胡雪一下子抓住他的触手:“小月睡着了,别打扰她。”
陈最的触手尖尖在胡月身上轻轻拍了拍:“好好睡一觉吧。”
他话音落下。
胡雪的眼泪也落了下来,哭声近乎扭曲。
陈最看向旁边那瘫血肉,是他来晚了……对不起。
一口血流了出来。
重伤的陈最陷入了昏迷,不过心里始终还惦记着,即使昏迷他也没有倒下,触手将大家都圈了起来。
万籁俱寂。
只剩下胡雪撕心裂肺的哭声。
直到天空落下了雨滴,也许是死去的人在哭泣。
第93章
傲天:【天空一声巨响,傲天闪亮登场!】
消失好久的傲天兴冲冲的出现,然后才感知到陈最失去了意识,它迅速的感知了下现下的情况。
陈最居然受了这么重的伤!
傲天又连忙观察起外面的情况,瓢泼暴雨下变成废墟的小镇,遍地的尸体,地上积的不是雨水而是血水。
它看到了陈最身边的任风,胡月,汪令棋还有吴美林。
高强不在。
傲天被这惨烈的一幕震惊到,它还是来晚了……
最后它看向仿佛失去了灵魂的胡雪,她那头漂亮的红色长发被烧焦,半边身体也是如此。
弓着背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任由大雨拍打。
虽然她没有死,但是她已经死了。
傲天是知道大家的结局的,对于书里的情节它都读过,只是读过和亲眼看到的感受完全不同。
书里只是几个段落带过他们的死亡。
根本无法想象现实会是如此的惨烈。
【诶……】
傲天叹了口气。
【为什么大家都死了?】
陈最恢复了一点点意识,感受到傲天回来了,不解的询问着。
陈最想过会有人死掉,但是他没想到会全部死了,难道以后的怪物只凭主角打就可以了吗?
【你恢复意识了!吓死我了,你没事就好。】
傲天哭唧唧。
【怎么就都死了……】
陈最无法相信的呢喃着,语气满是痛苦。
傲天又叹了口气:【因为他们不止不是主角甚至不是这本书里的重要配角。】
这样说虽然很无情,但事实就是这样。
【你们现在所经历的,不过是故事的最开始,如果没有你的存在,任风其实在还没到达小镇前就和胡雪她们分开了。】
【胡雪她们只是书里头每次提到的“众人”之一。】
【众人向怪物跑去。】
【众人和怪物厮杀。】
【一个又一个人接连着死去。】
【这是她们在书里存在的戏份。】
就是这样寥寥几笔,她们作为角色的任务就完成了,甚至没有姓名。
书里总是要有这样的角色。
如果不是今天亲眼看见,傲天也想不到在看书时那几乎被它略过的众人,原来是这样的惨烈。
他们同样在和怪物拼命,同样失去了朋友,爱人和家人。
虽然结局惨烈,但同样是自己人生的主角。
【小镇被毁,任风在和怪物的大战中受伤昏迷,是主角受苏鹤救了他。】
【两人就这样互相扶持着,踏上了继续向北方去的路。】
【在路上任风对主角受产生了情意,他们会在北方根据地遇见其他几位喜欢苏鹤的男配,形成真正的主角团。】
【而这里在原著中其实只有一章的剧情。】
傲天向陈最说明了真实的剧情。
陈最一时间是无法接受的,他亲自经历了这一切,看到了大家的付出,看到了大家的死亡。
一下子头又疼了起来。
【不过,你之前不是说想用这次的任务奖励换取别的,我帮你换来了。】
【我只想要大家都活过来。】
【巧了不是,我给你换的就是这个!】傲天的语气透露出骄傲,如果有身体他现在一定在叉腰。
【你说什么?】
【不然你以为我下线这么久是去干嘛,我说过了我会尽力帮助我的宿主你的。】
傲天是和领导求了好久的,它回想起这几天。
刚把这件事和领导说时,领导立即就拒绝了,于是它采用了陈最的话术。
【领导,难道你就不想当先锋,做最与众不同的好领导。】
领导说它不想。
傲天是软磨硬泡,最后拿出杀手锏:【这个世界我们被穿书局攻击,导致没第一时间和宿主绑定,你说过要补偿我和宿主的,我不管我不管,我就要这个奖励!】
【你要是不答应我,你就会失去我这个任务成功率位居第一的优秀统!】
【这个后果你能承担吗?】
【咱们暗穿书局能承担吗!】
它开始撒娇撒泼。
【领导大大~你就答应我吧,不要让你的部下寒心啊,嘤嘤嘤……】
经过它不懈努力的骚扰,终于是成功打动了领导大人换来了这个奖励。
领导:【这个奖励会引起这个世界后续不少的烂摊子,你要留下来和我一起处理,至于陈最下一个世界,会暂时再派一个系统过去。】
傲天虽然舍不得,但是它也不能既要还要,它得见好就收。
【那就派我的良辰小弟去吧。】
【行。】
【但是还有一件事,这阵子我在梳理陈最的记忆,发现他记忆缺失了一块。】
【什么?】
【再加上这个世界大家死亡对他的冲击让他的记忆再次不稳定,等他离开这个世界时,暂时还是要先封住他这个世界的记忆,等我给他全部梳理好,下个世界再养一个世界,再把记忆还给他应该就不会出问题了。】
【领导大大你真好~】
【要是我不变成人,我肯定跟着你一直干下去。】
【行了吧,跟了这个宿主后你这嘴是越来越甜了。】
总之,傲天是总算把这个奖励给磨来了,但还是没赶在大家死之前就改掉他们的命运,希望复活后他们不会留下什么心理阴影。
陈最:【你是说可以让大家复活?】
傲天:【是的~】
陈最默了一瞬,再开口冷静了些:【需要你付出代价吗?】
他还记得996的惩罚,虽然是两个体系,但还是问清楚比较好。
如果傲天也需要付出那种代价,那么他不赞同傲天做出如此大的牺牲。
他的关心让傲天感觉暖心,这些天它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不需要,是拿我们这个世界的任务奖励换的,这次的任务就要判定失败了,所以你要再多干一个世界。】
如果是这样,那其实可以说是没什么损失的,陈最和大家有感情,他自己付出他可以接受,但是傲天不同。
听到傲天这么说,陈最就放心了。
【傲天。】
【真是谢谢你了。】
【嗐,咱俩还客气什么。】
【不过你要直接去下个世界了,这边让大家复活后,后续我们暗穿书局就要立刻进入这个世界进行维稳。】
陈最听它这么说,想起了任风,就要这么分开了吗?
有些失落。
感觉心脏有些疼。
想起和任风相处的一幕幕。
如果任风可以选,他相信任风也会选让大家活下来吧。
他相信任风都够理解他,在经历这样的世界后,彼此,大家都好好的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好,我知道了。】
【宿主再见。】
陈最:【我们下个世界见。】
傲天没有告诉陈最自己要暂时和他分开一个世界。
没关系的,等这里结束它就会回去的,把陈最交给它的良辰小弟他放心。
陈最再次失去了意识。
傲天:【领导我们开始吧。】
连天的雨幕突然停滞,雨滴停在地面的上方,积水的涟漪将将散开一圈却停了下来。
就连风都暂停。
只有胡雪轻拍着胡月的手没有停下,她还在念叨着:“见到你高强哥哥了吗?你们两等等我,我马上……”
所有的雨滴都透露出金色的光芒,然后向上升去。
世界在回溯。
电线杆一点点立了起来。
胡雪看见胡月脸上的血迹在消失,她自己烧焦的头发在重新变长,高强的血肉在慢慢重组。
胡雪瞳孔逐渐放大。
所有雨水全部重新回到了天上,房屋在复原,地里的水稻重新支棱。
横七竖八的尸体伤口在慢慢愈合。
只有那些怪物身体在逐渐变得透明,直到消失。
苏鹤向上看了一眼,好半天都没有什么动静了。
这次他跑到这里藏起来,如果小姨她们赢了,一定会抓自己治罪的。
但她们赢了,肯定会来叫他们出去。
但是没有。
又这么安静。
应该是输了,怪物也离开了……
他想着,离开了地下爬着台阶来到出口处,犹豫一瞬打开了门。
外面的情况他看不懂,是他无法理解的,脚边的砖块突然飞了起来,飞到路边的建筑里自行垒好。
他转动视线,发现了那一头红色的长发。
是胡雪!
她居然没有死!
苏鹤见遍地都是尸体,这是他唯一的机会,在离开这里前他要送这个女人上西天!
苏鹤抽出匕首,向胡雪走了过去。
胡雪完全处在震惊和欣喜之中,不止是小月和高强,就连吴美林脑袋上的枪伤都在愈合。
那枚吴美林自杀的子弹从不远处的墙壁中飞出,回到她手里的手枪中。
吴美林缓缓睁开眼睛,就看见苏鹤来到了胡雪身后,手里的匕首正向胡雪刺去。
她还来不及反应自己怎么又活了过来,下意识地举起手里的枪。
“砰!”
几滴滚烫的血溅到胡雪的红色长发上,一时间有些分不清。
苏鹤的手就停在胡雪的背后,匕首只要再向前一寸他就能心愿达成,但现在匕首却是掉落到地上。
苏鹤的脸上满是不可置信,他中枪了,他要死了……
血迹从眉心缓缓流下。
恐惧代替了脸上的不可置信,他缓缓转动眼珠,和吴美林对上视线的那一刻他是愤怒又心怀希望的。
“小、小姨……”
“救……”
一个我字还没有说出口,他就已经变成了一具尸体,死不瞑目地倒在了地上。
一行眼泪从吴美林眼里流出,但这一枪她——无悔。
傲天:【啊!主角受死了!算了,死了就死了吧。】
反正这个世界它们全面接手了,无非就是要干的活多了一些。
阳光普照。
所有逝去的都回来了。
——
两天后。
任风站在地笼间,瞧着金黄色的麦穗,大家正在欢天喜地的收割着。
老伯一脸笑容的给大家送绿豆汤。
不过少了一个高大的身影。
他望向天边。
两天前和怪物的大战中只死了一个人——他的爱人。
但他相信陈最没有死,终有一天他会和小章鱼一起回到自己身边。
“任风,回家了~”高强在不远处向他招手。
两人并肩回到镇子,就见胡家姐妹俩从卫生站出来,他们汇合到一起说着今天的事情。
任风沉默着。
几人互相看了一眼然后停了下来,全瞧着任风。
任风:“怎么了?”
胡雪作为代表开口:“任风,我们一起去找陈最和小章鱼吧。”
胡月和高强笑嘻嘻的:“对,我们一起把他们找回来。”
——
一辆车从镇子开了出去,车顶上一根饱满的金黄色麦穗摇摇晃晃。
康海清目送他们离开,一回头发现吴美林就在不远处。
吴美林把视线从车子收了回来,向他点了下头,转身向回走去,路灯亮了起来,林玲十分惊喜的跑过来。
“领导,觉醒了两位治愈系异能者!”
正准备去卫生站值夜的汪令棋听到这个消息,开心的蹦起来。
——
风吹过,火红色的长发从车窗飘出来一缕。
高强:“我们先往大海边去。”
胡月:“好主意,也许他们是海底的王子~”
胡雪:“也许还会邀请我们去龙宫,啊,会不会有美人鱼,据说美人鱼都十分美丽。”
高强立刻警觉起来:“小雪,你答应做我女朋友了。”
胡雪给他捋了下被风吹乱的头发:“知道知道,小气样儿~”
任风看着他们,露出了笑容。
陈最。
小章鱼。
我们会再见面的。
第94章 番外
阳光像是金子铺在海面上,白色的海鸥在盘旋,人们在海岸边享受着惬意舒适的时光。
不远处是一栋栋白色的房屋。
最靠海的那一栋位置最高,窗户上挂着贝壳风铃,一个人影出现在窗户附近,把一瓶漂亮的花放在了窗台上。
任风向着大海的方向看去。
2年前,人类和怪物的战争终于结束了,那时人类已经拥有了6个占地面积广阔的据点,可以和怪物有来有回的拼杀。
就在大家以为以后要继续和怪物这样一边厮杀,一边活下去时。
怪物开始了退化,最终变回了它们原本的模样。
动物还是人类熟悉的动物。
植物也还是人类熟悉的植物。
人类和怪物的战争终于彻底停止。
海风吹的风铃叮当,任风回想起他们离开镇子,原本的打算是寻找陈最和小章鱼的,一开始也的确这样,可是后来他们还是一次次加入到人类和怪物的战斗中。
那是不可避免的。
当你作为一个人类生存在这个世界,当你处在那样的情景,你只能选择和人类一起去战斗。
海岸边的人时不时的向海里跑去,还有人在冲浪。
这是世界上最大的一片海。
任风总觉得离海近一点就是离陈最和小章鱼近一点。
他离开了窗户,去到楼下。
楼下是他们的咖啡馆,胡月在吧台后煮着咖啡,见到他下来和他打了个招呼。
胡月:“今天是个好天气呢~”
任风:“是啊,我先把花搬出去。”
昨天下了暴雨,他就把花花草草都搬了进来。
这个咖啡馆主要就是他们俩弄,高强在海边救生队里当救生员,胡雪是这个镇子的——镇长。
任风真的很佩服她,虽然到最后她都没有觉醒异能,但除了没有异能外她是真的很强,在怪物还没有消失前就已经凭借着能力成为了队长。
现在成为镇长甚至可以说大材小用了。
任风把最后一盆花搬了出来,扶了下花枝,一抬头,有什么锃亮的东西晃了眼。
他转眼看去,阳光下,半面墙上出现了一个粉色的小章鱼,刚才是他圆咕隆咚的大脑袋反光晃了自己的眼。
小章鱼圆溜溜,黑漆漆的大眼睛盯着任风。
任风已经接近死机状态。
定定的瞧着小章鱼,只有心脏在扑通扑通狂跳,血液在加速流转。
小章鱼触手一甩缠绕住门口的树枝,身形一荡就跳走了。
任风回过神,慌乱的着急的追了上去。
胡月歪头疑惑的瞧着外面向远处跑去的任风。
怎么了?
她有些不放心,这么久了都没找到陈最和小章鱼,任风其实一直很难过失落。
胡月离开店,喊了旁边的店家帮忙照看一下,急急忙忙的跟了上去,同时给胡雪和高强发了消息。
小章鱼一跳一跳的跑远,这个小镇环境好,人流量很高,就算有人看见小章鱼还以为是什么玩具。
“小章鱼!”
任风喊着,追着。
后面的胡月:任哥刚刚是不是叫了小章鱼?
经过热闹的人群,小章鱼跳进了靠近山林的那条小路。
树木成荫,微风送着花香。
任风追过去又忽然停下了脚步,他定在原地,一双眼直直的瞧着阴影中的人。
时间停滞了。
小章鱼落在那人的掌心,然后那人缓缓回过头,他的一举一动在任风眼里都成了慢动作,触动着他的心弦,让他想要发疯尖叫也想失声痛哭,还想过去揪住他的衣领问他跑哪去了,或者只是抱抱他说一句欢迎回来。
站在阳光下的高大男人红了眼眶。
追上来的胡月已经先哭了出来,是陈最和小章鱼!
她想喊,连忙用手捂住。
这个机会应该留给任风,这个时间也应该留给任风,她退回到不那么显眼的地方,一边偷偷摸摸流着泪瞧着,一边飞速给胡雪和高强发着消息,告诉他们情况。
阳光被树叶切碎成光斑落在陈最身上,他看上去没有什么变化,眼里带着温柔的能把人融化的笑意瞧着任风。
不过仔细瞧,能看出他眼眶也是泛着红的。
风经过陈最的发梢吹过任风的唇,那张唇动了好几下才开口,第一下开口愣是没有能够顺利发出声音。
陈最向任风走了过去。
一步一步,他从阴影中走出,带着些歉疚来到任风身前。
抱任风的动作看着和轻,但实际上是紧紧把人抱住的。
那一刻,两颗心安定了。
任风也终于发出了声音:“不回家在这儿做什么?”
自然的,像是陈最只是在外面贪玩被他找到了一样。
陈最把脑袋贴上他的脑袋,耳鬓厮磨着:“我在想我要说些什么,你才不会生我的气。”
泪珠从任风眼里落下,他用力的回抱住陈最像是抱住了稀世珍宝。
“你回来了。”
“我就不会和你生气。”
什么都不需要说,只要回来了就好。
陈最深吸了一口气:“谢谢。”
他偏头吻上任风的发丝。
高强和胡雪已经用最快的速度赶到,3人鬼鬼祟祟的猫在那里,抱头无声大哭。
“抱歉,让你久等了。”
“不久,你回来的正是时候,怪物没有了。”
任风抬起头,担忧的:“你的伤怎么样?好了吗?还有小章鱼?”
他刚才太着急都忘记了,转眼找着小章鱼,小家伙在陈最脑袋上,他一眼就瞧见了好多触手。
数了下,是8条。
那那时候在镇子里的大章鱼是陈最。
“你的触手……”
“还在。”
陈最捧住他动来动去的脑袋:“都还在,我已经恢复过来了。”
虽然他这么说了,但是不亲眼看到任风还是不放心。
“你变回章鱼我看看。”
陈最擦掉任风的眼泪:“回家再给你看,在这里要是被别人看见了,还以为怪物又要来了。”
这倒是有道理。
任风握住他的手,十指紧扣,着急忙慌的要带他回家。
经过胡雪他们那儿时,几个家伙还要藏。
陈最:“怎么?还不出来欢迎我这个老朋友?”
他这一开口,3人停了下来,哭着向他扑去,高强简直是像树袋熊一样抱住陈最:“老陈啊,你可算回来了……”
胡月靠在陈最手臂上,用陈最的袖子擦眼泪:“陈哥,小章鱼你们没事真是太好了。”
胡雪稍微冷静一些,拍了拍陈最肩膀:“欢迎归队。”
陈最看着他们,满心喜悦:“我回来了。”
小章鱼闪亮登场,大家又哭又笑的用手指和他挨个击掌。
胡月:“我给小章鱼做了好多衣服,咱们以后一天一套。”
小章鱼拍了拍她的头。
大家往回走去,每个人都有很多话要和陈最说,一路上叽叽喳喳,胡月和高强情绪最不稳定,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
任风则是在仔细检查小章鱼,一个吸盘都不放过。
小章鱼拿小脸蛋蹭了蹭他的手指。
任风想这个小东西一定知道自己很可爱。
回到家任风着急的把陈最向楼上扯去,连原因都没说明。
胡雪三人在楼下呆住,随后想到了同一件事,互相看了看,笑的有点……
嘿嘿嘿。
他们懂,小别胜新婚。
只有小章鱼跟了上去,直接跳到了风铃上。
陈最:“你这样大家会误会你是着急和我做坏事。”
任风现在可没心思和他开玩笑:“我看看你的触手。”
陈最不想让他多担心自己哪怕一秒,快速的变回了章鱼形态。
任风抱着触手挨个数了一遍。
8条。
也是一条不少。
“真没骗你。”章鱼形态的陈最开口,他在床边坐下,一条触手卷住任风的腰把他带过来,放到另一条触手上,就好像他坐在自己腿上怀里一样。
“你瘦了。”
又一条触手从任风的衣服里钻进去,绕着他的身体缠绕,仔细感受着任风身体每一寸。
“瘦很多。”
陈最的语气透露出心疼。
傲天:【抱歉,当时让所有人复活对这个世界产生了太大的影响,如果暂停会让世界立即崩塌,我们必须在第一时间进行维稳,让你们分离了这么久。】
陈最:【别说抱歉,是我应该向你说谢谢。】
陈最:【你是世界上最好的系统,不是在哄你。】
傲天:【我知道,好啦,不打扰你们了。】
任风的大手也在陈最的触手上这捏捏,那捏捏,感觉手感没什么变化。
瞧着这张大章鱼脸,还是更想看陈最的脸。
“变回来。”
“是全变回来?还是只上半身变回来?”
多好,还可以做选择。
作为触手爱好者,任风选择了第二个,这样既可以看到陈最的脸又可以捏捏触手。
陈最上半身变了回来。
任风仔细瞧着陈最:“你没瘦,没瘦好。”
手在陈最的脸上轻轻摩挲,一双眼深情的瞧着陈最的额头,陈最的眼睛,陈最的鼻子,一点点看向陈最的嘴巴。
手指抚摸过去。
“你还会消失吗?”
陈最张嘴含住他的指尖:“不会了,我们会一辈子永远在一起。”
“不。”
“我们会在无数个世界,几辈子一直在一起。”
任风被他无厘头的话逗笑,拿开手,吻了上去。
一开始的亲吻两个人都很温柔,诉说着无尽的缠绵情意。
但这份思念太强烈,需要更激烈的表达。
于是亲吻变得更加的凶,恨不得把彼此吞吃入腹。
触手也是第一时间来到正确的位置上。
*
轻戳。
两人在窒息前结束了亲吻,仍旧贪恋的蹭着鼻尖。
“我不在的时候,自己弄过吗?”
“嗯。”
“想着你弄的。”
任风每次的撩拨都很要命。
触手直接钻了进去,久违的被吸盘狠吸,任风一口咬住了陈最肩膀。
陈最甘之如饴。
第95章
“签了这份协议,只要你遵守里面的所有条例我就会把你捧成影帝。”
带着几分傲慢的声音落入陈最耳朵,他的眼皮向上小幅度掀了掀完全和这个小世界链接上。
他看向桌子对面,男人坐姿不太端正,穿着红色深v西服外套,不止胸肌和腹肌露了出来,只要身体再向前倾一倾连肚脐眼都能露出来。
身材不错。
但也仅仅是身材不错。
良辰:【哦~我的宿主大人,对面这位男人就是你的任务对象陆不言。】
良辰:【接下来将进行好感度测试,哦~居然不是0诶,目前对你的好感度为2%。】
2%属于基础好感度了,陈最不太在意,拿起桌上的协议翻看起来,他来到的这个小世界叫《风骚总裁对白月光追妻火葬场》,而他是陆不言在白月光不在时,暂时拿来做替身用的存在。
协议里的内容并不多,重点加粗的只有3条。
第1条:协议期间他不可以和其他人有暧昧,身体接触。
第2条:不可以暴露协议的存在。
第3条:他要随叫随到。
如果他违反协议其中任何一条……他没在协议上看到自己将要付出什么代价。
“这上没有写如果我违反协议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他抬起视线,从周围的环境看他们现在是在饭店的包间内,环境典雅,桌上的烛光摇曳,旁边落地窗外就是灯光璀璨的美丽夜景,雨珠不停落在窗上再滑落。
陆不言一改之前随意的态度,那双桃花眼盯着陈最如同在盯着他一脚就能碾死的蚂蚁,幽幽开口:“是你付不起的代价。”
他拿起桌上的笔向陈最一丢:“虽然我不会碰你,但我也不允许我的东西被别人染指,这点你最好保持自觉。”
笔落在桌子边缘,跳了下,砸到陈最腿上又掉落滚入桌底。
陆不言注意到但并没在意,他没太多的时间在这儿耽搁,一会儿还要去给他的好兄弟谢清樾接风洗尘。
“签字吧。”
手落在一直放在桌上的精致盒子上。
“这是你签字的小礼物。”
从盒子上的标识来看,里面的东西不会低于六位数,也算得上是出手大方。
陈最放下了协议然后向后靠去。
面对陆不言询问的眼神,他十分坦然:“没有笔。”
忽然一阵急风把雨滴拍在窗上,像是宣战的密集鼓点,让包间里的气氛都凝滞。
陆不言的视线隔着烛光凝在陈最脸上:“那就把笔捡起来。”
陈最:“笔掉了的确该捡起来。”
可谁都没有动。
那支掉落在桌子下的笔,需要在另一个人面前蹲下身,弯下腰,钻进桌子里才捡的起来。
一个小意外,由于某人的不配合忽然变成了一场服从测试。
烛火爆出一声响。
陆不言忽然嗤笑了声:“没有笔那就不要签了。”
在他看来他才是两人之间的上位者,应该服从的人是陈最,区区一个小跑龙套的,居然还敢在他这儿拿腔作调。
一个收钱的还想骑在他给钱的脑袋上。
做他的春秋大梦。
“那我就先告辞了。”陈最拉开椅子站起身,身姿笔挺,烛光下廉价的西服都被他穿出了高定的质感。
陆不言死死盯着他,仿佛在说你要是敢走你就死定了。
陈最全然无视,从容的移动脚步离开了包间。
包间门关上。
陆不言嘴角抽动了下:“操!”
陈最走进电梯,电梯里已经有一个男人了,他站去另一边,抬起手扯了扯系得过紧的领带。
这个举动被光可鉴人的电梯壁映出,落在另一个男人的眼中,男人扯着领带的手修长,薄薄的一层皮紧箍在手骨上,青筋因为用力稍稍凸起。
也许是因为皮太薄了,只不过动了动,骨节处的皮肤就泛起了粉。
据说,男人的关节越粉睾酮分泌越旺盛。
他不知道对不对。
但好看又吸引人这一点是绝对的。
更何况这个动作又被男人做出了几分野性。
陈最转动黑漆漆的眼珠,强势撞上男人窥探的视线。
男人慌张垂眸。
良辰:【哦~我的宿主大人啊,他觊觎你的美色~】
陈最:【你说话的腔调真可爱。】
良辰:统脸一红。
怪不得傲天大哥给它下达的第一个指令就是不可以喜欢上陈最。
它还嗤之以鼻,它一向公私分明。
没想到他嘴居然这么甜!
陈最和对方前后脚走出电梯,经过大堂去到门口,外面的雨不算小。
陈最没有车,这附近也没用公交站点。
不过他也没有淋雨一直走的打算。
准备摸出手机打个车。
动作间,听到“叮”的声响,余光向电梯看去,就见陆不言大步急冲冲走了出来。
摸到手机的手停下。
和他一起出来的男人拿着把伞却是在门口没有出去。
不知道在干什么。
明明车钥匙就在手里。
陈最勾起唇角:“你好。”
男人像是一惊般抖了下看向他。
陈最:“介意我在你的伞下躲躲雨吗?”
男人的脸肉眼可见的变红,努力控制着呼吸:“不、不介意,你要去哪里我可以送你!”
陈最脸上的笑容绽开:“多谢,那就麻烦你了。”
追出来的陆不言停下脚步,眼睁睁瞧着陈最只是笑了下,对方就主动撑起了伞,为了配合陈最的身高甚至悄悄踮起脚,走出门口更是把大部分的伞都遮在了陈最身上,任由自己一边的肩膀被打湿。
陆不言:……
死死攥紧手里的协议和笔。
忽然伞下的陈最偏过头,承装着挑衅笑意的眼被伞上坠下的雨珠点缀的摄人心魄。
车子开走了好半天,陆不言才回过神。
他哼了声。
他相信陈最一定会后悔来找他的。
——
陈最回到了住处,一个普通的小区,一个普通的一室一厅。
原主戏剧大学毕业后事业运很一般,一直在跑龙套,目前为止最好的一个角色是个网剧里男二的小厮。
青春眼看着就要磋磨过。
就是在这个时候遇见了陆不言,大概一个月前的事情。
陆不言也不是追求人的路子,直接砸钱让对方知道自己的实力,然后在今晚提出了他的要求拿出了那份协议。
原主签了协议。
在相处的过程中喜欢上了陆不言,更是一路被捧成了影帝,后来陆不言的白月光回归,原主做了一些伤害白月光的事,被陆不言惩罚设局让他陪酒然后当做黑料爆出。
原主从此星途黯淡,人人喊打。
在这本小说里杀青。
狗血小说里的炮灰角色。
良辰把这个故事说给他听后,他稍稍有些奇怪,虽然任务最终目标也是撅攻,可是听上去更像是炮灰自救。
但良辰言之凿凿,故事就是这样的,一本小说它还是看得懂的。
而且角色名也对得上,肯定没穿错世界。
于是陈最选择相信了它。
陈最洗漱后选择了睡觉,一下子要接收的信息有点多,头有点晕。
卧室里,贴了很多演员的画报。
看得出来原主是真的喜欢演戏,只是他在这方面实在是没有任何天赋,听过的最多的话就是:我恨你像块木头。
也不是没有人想要潜规则原主。
但原主全部拒绝了。
陆不言是那个意外。
陈最躺下,其实他对陆不言的长相不太感冒,不是他喜欢的类型,说实在的没有什么撅他的兴趣。
——
琥珀公馆
一群富家子弟在这里聚会,吃喝玩乐,极尽奢华和享受。
陆不言握着酒杯兴致缺缺的瘫在沙发上,一周了,陈最比他以为的还能沉得住气,居然整整一周都没联系他。
他不会攀上别人了吧?
烦躁地喝了一大口酒,那个花蝴蝶一样的家伙,逮到个人就随便放电。
还是无法忘记那晚他和那个男人离开的场景。
“想什么呢?”
温润的询问声响起。
陆不言向他的好兄弟谢清樾看去,他是拉不下脸主动去找陈最,但他也无法继续等下去了。
谢清樾:“盯着我瞧什么?”
“谢哥,快来给我抽张牌,沾沾你的手气。”旁边的人把牌递过来。
谢清樾随手抽了一张:“输了算我的。”
“谢哥大气!”
就算是富人圈也是有三六九等的,像谢清樾和陆不言这种那就是在金字塔尖上的,谢清樾一星期前刚从国外回来,大家都忙着巴结他,争取在他这儿多刷点存在感。
“清樾,你帮我个忙。”
陆不言表情严肃:“这事你一定要帮我办成。”
在他看来谢清樾是个好脾气的,会说话。
这事儿交给他办准能成。
他既然开了口,也不是什么麻烦的事,谢清樾自然没有拒绝他。
况且他也有一点好奇,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更多的是对陆不言那个白月光的好奇,透过这个替身他大概就能知道一二了。
18岁那年陆不言去旅行了一圈,回来后心里就多了一个念念不忘的人,大家都不认识也没见过。
也算是圈子里的一大未解之谜了。
谢清樾放在腿上的手指轻敲了下:“成,我就帮你一回。”
——
陈最这一个星期只做了一件事,那就是事业规划。
首先他不能继续演那种连台词都没有的龙套了。
他得露脸。
他得开口。
这一个星期根据那一百多个群里的消息,他整理出了最近要开的戏,从中挑选了一些以他现在的咖位也能演的角色。
再从中筛出来几个最出彩的。
已经把简历和照片都投了过去,3个已经回复了他面试时间,还剩下一个没有回复他,是被他排在第一位的。
一个变态杀人狂。
筛选这些信息可是个大工程,又忙碌了一天的陈最下了楼。
电梯门打开。
外面站着一个男人,像是件艺术品雕塑摆放在那里般。
长相英俊,身形高挑。
衬衫的扣子系到最上一颗,眼镜下是一双带有攻击性的眼睛,密实的睫毛在眼周包了一圈,黑漆漆。
一瞬间毫无预兆的对视。
两人都在肆意打量对方。
空气的流动变得粘稠。
陈最收回视线走出电梯,这个长相完全符合他的审美,不过非任务对象,他并不想浪费时间。
“陈最?”
错身时,对方叫出了他的名字。
陈最停下脚步,眼前的男人并不是原主认识的人。
对方伸出了手:“谢清樾,陆不言的朋友。”
陈最握住了那只等待人回握的手,镜片下那双眼睛就流露出了笑意。
陈最:“有事?”
谢清樾抬了下手里的协议:“能否请你帮个忙,签上你的名字。”
他笑盈盈的瞧着陈最,艳色的唇开合:“我一定会好好感谢你的。”
良辰:【哦~是我的错觉吗,感觉他这句好好感谢大有深意,人心之复杂,我终究是读不懂。】
陈最抬起手,掌心向上。
谢清樾立即从文件夹里抽出笔,拔下笔帽,将笔放在陈最手里。
离开时,指尖划过陈最的掌心。
轻轻的。
如同意外。
谢清樾已经打开了文件夹,翻到了需要陈最签名的地方。
服务意识很高。
这点陈最是满意的,他上前一步。
文件夹摊在谢清樾的手掌上,陈最落笔很重,一笔一划仿佛写在了谢清樾的手心上般。
在陈最签名时,谢清樾在“欣赏”着他,他完全没想到陆不言嘴里的人会是这幅模样,踩在他所有审美点上的模样。
他轻嗅。
好像闻到了从对方身上散出来的淡淡香味。
太淡了。
需要埋进去,才能闻出是什么花香。
陈最抬眼时谢清樾已经是正常模样。
“我等着你的好好感谢。”
陈最转身离开,谢清樾一直目送着陈最消失不见,把陈最的肩膀,后背,腰臀腿看了个全面。
总结只有两个字:完美。
就连贴在脖颈上的那截发尾都完美。
谢清樾合上文件夹,可惜了,是不言看上的人。
朋友妻不可欺啊……
他谢清樾可不是那种道德败坏的人。
——
陈最在半夜收到了他期待的那个角色的面试通知。
怀疑了一秒钟是不是陆不言的手笔。
但管他的。
陈最抵了下腮,想抽烟,但是现在的他可没有钱去定制他喜欢的香烟。
市面上的他又抽不来。
从床头柜里拿出一块柠檬糖丢进了嘴里。
陆不言第800次看手机,手边是谢清樾给他送过来的陈最签了名的协议,果然让清樾办这件事靠谱。
要不要给陈最发条消息?
可是他都已经主动让人去找他了,再主动给他发消息岂不是显得自己很便宜。
陆不言最终也没有给陈最发消息,一个替代品而已。
要不是那张脸和思归有7分像。
想起莫思归,陆不言一身失落,到底还要多久你才会来到我的世界……
——
陈最到达面试地点时已经有3个人在等了。
他坐了下来,旁边的男人和他打了个招呼。
“你也来面试阿文这个角色啊?”
其实陈最下意识的想法是不然呢?他来这儿玩儿?
“嗯。”
“巧了不是,我也是来面试阿文的。”
陈最:……
没等多聊,3个看上去很厉害的人走了过来,应该就是他们这次的面试官,有说有笑的从他们这些面试者身前经过,完全忽略了那两个试图和他们打招呼的人。
陈最作为一位雇佣兵,其实对于法治社会的阶级制度体验较少。
看来这个世界比雇佣兵的世界还要更加阶级分明。
很快,第一个人就被叫了进去,十多分钟后垂头丧气的出来。
和陈最搭话的人捂着心脏:“我好紧张,你看着一点都不紧张,真羡慕你。”
陈最对杀人这件事很了解,演杀人狂他很自信,这几天他又研究了下变态这件事,毕竟他也不是变态,还需要学习。
第二个人出来时表情不错。
搭话的人:“我去了!”
陈最:“加油。”
男人是哭着出来的,哭着跑走的,大概是太紧张了,他连一句台词都说不出来。
到了陈最。
他进去后三位面试官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投递的照片。
原本看到照片时他们还以为这绝对是个照骗。
没想到,居然还是个不上相的。
“我叫陈最,xx戏剧学院毕业,已经演了……”
“行了,不用说这些没用的,直接开始吧。”
陈最转动漆黑的眼珠看向那个打断他说话的男人。
一瞬间身上的气势就变了,黑暗压抑甚至是血腥的,从他这具高大的身体里出现,他抬动脚步向男人的方向走了过去,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只那双眼睛如着魔般一直盯着男人。
被他盯着的男人,嘴角一扯咽了下口水,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随着陈最越走越近,身体不自觉的向后。
“砰!”
陈最的一双手重重按在桌子上的声响,把另外两位面试官都惊到,其中一位甚至叫了一声。
陈最的视线全程没从男人脸上移开。
“已经演了5年戏,你要好好听我说完啊。”
他开口,随着手臂曲起,脑袋离男人越来越近,眼底升起让人毛骨悚然的笑意。
“这可是杀死你的人的信息啊。”
此时此刻,他看上去并不像是只是杀掉男人那样简单,而是要将他拆骨剥皮,好好折磨。
男人吓得差点从椅子上掉下来。
陈最站直身体,身上那迫人的恐怖气息消失,他回到原来的位置。
“我表演完了。”
好半天没人回应他,另外两个面试官还在看着男人,清晰可见,冷汗从男人的额头滑落。
这个气场变化,这个表演,再加上这个外形条件。
他们这是捡到宝了!
已经可以想象到播出后会引起多大的反向了。
房门被敲响。
三位面试官看到来人后全部抽离了刚才的情绪站了起来,笑脸相迎。
陈最没想到会是他。
无框镜片下的那双眼把视线投过来一秒钟又移开。
以为没被捕捉到。
“谢总,这点小事您还亲自来了,真是尽职尽责。”
“要不说谢总年少有为呢。”
几人恭维着,谢清樾习以为常:“面试的怎么样了?”
“正在面试最后一位,表现还不错。”
“哦~能得到你的夸奖可是不容易,我也瞧瞧。”
已经有人搬了椅子过来。
谢清樾坐下后,另外3人才重新坐下。
谢清樾的沙发椅单独放在一旁,前面没有桌子,他动作优雅的将两腿交叠。
看向陈最:“再表演一个和刚才不同的。”
一副老板样子,和那天见陈最时完全不同。
谢清樾:“现在我就是你的对手。”
陈最被很多人追求过,一个人对他有没有兴趣只一眼他就能察觉到。
原本是不想在非任务对象身上浪费时间的,但既然对方主动找上来,倒是也可以打发打发时间。
他走向谢清樾,步伐轻快,神态轻松,和刚才完全不一样。
左腿膝盖一曲,贴着谢清樾被西裤包裹的腿压在沙发椅上。
距离骤然接近,三位面试官震惊他的大胆,就连谢清樾的瞳孔都小幅度缩小了些。
“你回来了。”
陈最开口,一把抓住谢清樾悬着的那只脚,大手将脚踝握拢,张开的虎口和黑色西装袜下凸起的脚踝完美契合。
暧昧扑面而来。
一位面试官站了起来想要打断,又被旁边的人拽了回去。
陈最的手顺着脚踝向上,没有向裤腿里钻,隔着裤子抚过小腿,腿弯,将那条笔直的腿抬起架到自己肩膀上。
他能感受到对方的身体在自己的手下变的紧绷,他将对方完全掌控。
旁边的3位面试官好像完全不存在一样。
一个沙发椅,容不下他们两个大男人。
非要容,他们就要往一起挤。
“我等了你好久,我很不开心。”
陈最还在说着台词,谢清樾的呼吸在加重,他没想到陈最会这么大胆,可是主动要搭戏的是他。
全部感知都落在了那只手上,还好没放到危险的位置上去,他悄悄松了口气,手来到他的腰继续向上。
“我不开心,你就要付出代价。”
“你要付出什么代价呢?”
陈最简直是在自言自语,暧昧中透露出一丝诡异。
三位面试官完全看进去了,这场景简直性张力拉满,尤其是在感受到暗涌的危险后,更让人肾上腺素飙升。
会付出什么代价呢?
那只手最后要在哪里停下呢?
手经过谢清樾的胸前,将什么碾过,指尖已经触碰到了他的喉结。
谢清樾不想落于下风:“我要付出什么代……呃……”
尾音变成一声吃痛的哼。
让人心痒痒。
是陈最的手重重掐在了他的脖颈下,被一只手完全掐住的脖颈,手背上凸起的青筋,指缝中逐渐变红的对方的皮肤,谢清樾一点点收紧的呼吸。
寻求自救抬起的手,抬起的脚,都想要向陈最身上去,不知道是要将他踢开还是要如何。
如果这是一篇18+的小说。
那么陈最会说:被我干死。
但这不是,这是一个变态杀人狂的面试现场。
所以陈最开口。
他说:“去死吧。”
五指收拢。
谢清樾的另一只腿已经盘上了他的腰。
三位面试官看的目瞪口呆。
第96章
陈最的表演到此结束,脸上的表情立即恢复如常,看样子对于此刻的美人在怀没有一点的心猿意马,真是一个冷漠的男人。
起身时那还盘在他腰后的腿被轻轻撞开了些,他停下。
垂眸瞧着陷在沙发椅里的男人,由于刚才的小幅度求生本能挣扎,眼镜有一点歪了,平整的衬衫上出现了褶皱,脖颈上还有被掐过的红痕,一缕发丝被蹭起来了些。
整个人看着多了一份被蹂躏过的凌乱美。
他长得越是英气,身材越是健实,衣服穿的越是严整,越是想要人继续破坏。
陈最反手抓住那还盘在他腰上的腿,缓缓扯开出他能出去的空间,谢清樾的视线第一时间看了过去。
他把这条腿忘了!
陈最在谢清樾闪烁的视线中站直身体,向后退开,动作间谢清樾的那条腿被带动,意外的很柔软。
陈最蹲了下来,同时把谢清樾的腿也一点点放下,薄底皮鞋最后稳稳落地,松手时陈最还扯了一下裤子的褶皱。
“谢谢你的配合。”
他起身,回到原来的位置。
房间里一时间陷入了安静,3位面试官虽然挺激动的,但是不大确定刚刚陈最的表演有没有得罪谢清樾,毕竟他可是挺大胆的,摸了不少地方。
那画面说实在的,他们都有点不大敢看。
3人你偷看我,我偷看你,都希望别人能先开口。
“和他之前的表演一样吗?”谢清樾开了口,眼镜已经被扶正,坐姿也重新调整,就连衬衫都恢复了板正。
两位当事者都是一副公事公办后结束的正经样子。
倒显得3位面试官想的有点多了。
“是两种表演方式。”开口的是副导演之一的王心慈,也就是上一场陈最的表演对象,上一场两者之间的关系就比较简单,凶手和被害者,但是这一场明显关系变得复杂了,是凶手和被害者也是一对爱人。
他看向陈最,然后开始翻手里陈最的资料。
没有签约经济公司。
谢清樾轻点了下头,浅笑着看向来自三方的面试官:“看来这个角色已经找到了最合适的人选。”
作为这部剧最大的投资方,他既然这么说其他人自然是捧场,一阵掌声响起,3位面试官笑容和气的向陈最表达着恭喜。
陈最小幅度点头:“我很荣幸能够拿到这个角色,谢谢给我这个机会。”
现场有谢清樾这尊大佛在,大家的心都在怎么和他拉近乎上,所以陈最很快就离开了面试间,接下来就是要等通知签约,然后再等通知进组。
陈最向送他的工作人员询问:“请问有没有创可贴,可以给我一个吗?”
对方很痛快的给他拿了一联。
“谢谢。”
良辰:【哦~宿主大人,你受伤了吗?人类的身体真是脆弱又美丽的谜题。】
陈最:【你也想成为人类?】
良辰:【想或是不想,这是一个问题,我……】
它后边巴拉巴拉的陈最就没再细听了。
陈最去了卫生间,刚洗完手谢清樾就走了进来,对方见到他是一副意外的模样:“你还没走?”
“正要走。”
陈最扯了纸巾擦手。
谢清樾也站到了洗手池前,对着镜子整理起仪表:“你刚才表现的不错。”
眼珠向陈最看去。
视线对上。
透着拉扯和试探。
陈最丢掉擦手的纸:“是谢先生让我很入戏。”
明明是恭维的话,产生的效果却是像羽毛一样撩拨着人的心弦。
陈最说完点了下头,从谢清樾身后向门口走去,又在半路停了下来,想起来什么似的从兜里拿出一个创了贴递给了谢清樾。
谢清樾一时间没明白他的意思,并没有接。
陈最的视线移动,明晃晃落在了谢清樾的奈上:“凸点了。”
是之前他的手碰到的那一边。
谢清樾的衬衫一面平整,一面一个小点很是引人注意,合该是让人觉得尴尬的场景,谢清樾却是浅笑着说了句:“多谢。”
连眼神都没躲的抬起手捏住创可贴的另一边:“我比较敏感。”
两人的指尖碰上像是势均力敌的对手。
陈最:“那真抱歉,我下手不知轻重。”
交汇的视线粘稠的仿佛能起了火,烧光理智。
有人进来,陈最松开手,谢清樾也把手放下,一个转身继续向外走,一个拿着创可贴进了隔间。
明明是光明正大的意外碰面,却又默契的不想被人发现。
隔间里的谢清樾瞧着手里的创可贴,有意思的男人,不言这次倒是有些眼光,不过他也不会因为对方是不言包养的金丝雀就为他打开后门的,他这个人最讨厌裙带关系,所以今天才特意过来看看陈最是不是有真本事。
倒是出乎他预料了。
谢清樾解开衬衫扣子,露出完美的胸肌,低头看向那个反应过于大的小东西,可是把你给摸爽了,没出息,他撕了创可贴贴了上去,乳晕上一枚小痣也被盖住了。
——
陈最接到了陆不言的电话,他还以为这个家伙会一直拉不下脸找他,对方只丢给他一个地址,让他过去。
陈最在打车APP上搜了下地址,居然要六十多块。
这个霸总不行啊,一般这种情况下不是应该派专车接送。
原主的存款只有4位数,打头的数字还小于5,现在是月末,马上就要交下个月的房租,虽然陆不言在他签下协议那天后就给他转了一百万,但是再把这钱花到陆不言身上,陈最觉得很不值当。
于是陈最截屏把图片发了过去。
【报销吗?】
陆不言看到他的消息真是无语笑了,真是穷酸的家伙。
陈最很快就收到了对方的转账:1万块。
陆不言:【打最贵的车!】
陈最:【你这边补充一下是主动赠予。】
陆不言:……
他哼了一声,翘着的二郎腿晃悠着,这个家伙还挺小心,他原本也没打算坑陈最的钱,撇着嘴打下了主动赠予几个字,开什么玩笑,坑小情人的钱,要是在他们这个圈子里传开了那还用不用混了,他陆不言要脸。
陈最收了转账。
来到的地方是一栋傍山别墅,别墅灯火通明,陆不言应该是事先打过了招呼所以他直接被领了进去。
只有陆不言自己。
这是他们上次在包间不欢而散后的第一次见面。
陆不言还挂着脸,见到陈最的第一句话就是:“你就不能买身像样的衣服。”
陈最就是简单的黑T加休闲裤,不过他身材好穿什么都好看,但应该是不符合陆不言审美的,毕竟他现在穿了件白色羽毛的深v衬衫,裤子上还挂着链子,更别提那加在一起快有一百件的饰品了。
两人一个极简一个极繁。
陈最是真的懒的搭理他,就连反击他的兴趣都提不起,他对自己没有什么感觉的人大多就是不惹到他他就无视的,但是现在偏偏还有任务在。
难得。
陈最也遇上了难题。
“听清樾说你进了他的项目组。”
“嗯。”
“好好演,别给我丢脸,我是不会让清樾给你走后门的。”
陈最:“你找我来什么事?”
陆不言不说那些有的没的了,从沙发上起来:“跟我过来。”
两人一前一后隔着一米多的距离,任谁都看不出他们是包养和被包养的关系,目的地是精装修的钢琴房,陆不言向着那价值七位数的钢琴示意:“坐过去。”
“我不会弹钢琴。”
“没要你真弹,装装样子。”
陈最来到钢琴前,陆不言的白月光钢琴弹的很好,他对白月光一见钟情时对方就在弹琴,他坐下来,将手放在黑白琴键上。
神情专注又认真。
陆不言一时间看呆了,这样就和思归更像了,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向陈最的脸靠近。
一声很不和谐的声音响起,是陈最按下了琴键,一下子让陆不言回到了现实世界,即将要碰到陈最的手也停下。
他感到很愤怒,一把抓住陈最的手将他的手拽起。
“谁让你弹了!”
“这是我给他准备的钢琴,你不配弹!”
一般这么和陈最说话的人都没什么好下场,陈最很讨厌的两个字就是——不配。
【哦~我的宿主大人,咱不能杀主角啊。】
感觉到陈最怒火的良辰连忙开口:【这样吧,我今晚偷偷给他点教训让他拉肚子,你大人有大量就别和他一般计较了,咱们这都是为了任务成功,大丈夫能屈能伸。】
“你先回去吧。”
陆不言甩开陈最的手,他今晚没有心情了。
在良辰好说歹说下,陈最暂时没有动陆不言,他离开了别墅从兜里摸出一块糖放进嘴里。
陈最:【这是唯一一次。】
良辰明白他的意思:【可是真的不能杀他啊。】
陈最咬碎嘴里的糖块:【我没说要杀他,动手不一定就会让对方死亡。】
还有让对方生不如死这个可能。
良辰震惊,它还没遇到过宿主揍任务目标的事情,但是想想好像的确很爽:【好吧,那下次听你的。】
它先看看怎么回事儿。
陆不言落寞地坐在钢琴前,假的终究是假的。
——
陈最下午时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是那天面试他的副导演王慈心,对方约他见一面,说是想和他聊聊签约经纪公司的事情。
这件事陈最不着急,首先这个角色他已经拿下了,他想谢清樾应该不会把他踢出去。
自己现在去签经纪公司,就是一个完全没有代表作也没有代表角色的情况,只会被压榨,等这个剧播了,他有了点水花后一定会有更多的公司来找他。
那个时候就是他挑公司,公司之间互相抬高加码竞争签他。
即使他是这样计划的,但从人情世故考量他还是应该去见一见这个副导演的,但是……
“咳咳——”陈最咳嗽了两声,“王导邀约我应该是一定要去的,但是实在是最近身体不好,咳咳 ……马上又要开始围读会了,我这得抓紧时间把身体先养好才行,王导要是不介意等之后我们再约,咳咳……”
“如果王导你着急的话,我就是爬也会爬过去。”
话被他说到这个份上,王慈心哪还能让他“爬”过来,叮嘱他好好休息,身体要紧。
陈最是真的病了,挂了电话整个人缩进了被子里,感冒倒还好主要是他发烧,昨晚整个人烧的浑浑噩噩的,今天到现在连口东西都没吃。
其实他平时不怎么生病的,但是一感冒就会很严重。
陈最又是一个不大爱去医院,喜欢挺着的人,沉重的眼皮合上,呼吸打在被子上又撞回来,拂到脸上都是烫的。
迷迷糊糊又睡着了。
睡着时一会儿冷一会儿热,被子反反复复的掀开盖上。
再次被电话吵醒时天已经黑,陈最把手机放到脸颊上:“喂?”
闷声闷气。
但对面的陆不言并没听出来不对劲:“过来。”
又是一个地址甩过来。
不过这次多加了一个要求,让陈最收拾收拾。
良辰:【哦~宿主大人,你现在病着正是博取同情获得好感度的时候。】
陈最目前还没打算放弃任务,也的确该有些进展,不然就是一直在浪费时间。
睡了一觉,他感觉也好多了。
爬起来去洗漱。
——
饭店包厢,大家推杯换盏。
“不言,这可是你第一次叫人过来啊,我可得仔细看看是什么样儿的天仙。”
有人打趣。
有人就接了话茬:“你终于忘了你那个什么白月光了,这必须得喝一杯。”
说完,就自己先喝了一杯。
陆不言只是笑笑没说话。
身旁的谢清樾叫人在两人中间加了把椅子。
陆不言:“还是你细心。”
谢清樾举起酒杯,抿了一口。
陈最出现在门口的那一刻,整个包厢都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齐刷刷向他看去,惊艳又惊讶。
出现在他们眼前的人的确俊美。
只是会不会过于男人了?
大家下意识的以为陆不言喜欢的要么娇小可爱,要么纤细美艳。
这……
真的会屈居人下吗?
陆不言:“过来。”
陈最过去,在他和谢清樾中间坐了下来,只是桌子下的腿碰到了一起。
是意外。
但两人谁都没把腿拿开。
就那么贴在一起。
陈最:“谢总好。”
谢清樾点了下头。
陆不言不需要向大家介绍陈最是谁,什么身份。
因为大家心知肚明他是什么身份。
陆不言:“继续喝啊。”
席间重新热闹起来,陆不言压低声音不满的:“不是让你收拾收拾。”
陈最居然又是T恤和工装裤,让他看上去像是一个矿工,陆不言很不满意,他觉得大家都在开始怀疑自己是底下那个了。
陈最不想回话,一天没吃饭了,现在看着满桌子的菜。
饿了。
“既然是不言的朋友,那我得敬一杯。”一个醉醺醺的人向着陈最举起了酒杯。
陆不言没阻止。
陈最慢条斯理的从裤兜里拿出一板药,抠出来一个吃了下去,然后对那人说道:“不好意思,刚吃了头孢。”
这个操作让大家都愣住了。
但他又的的确确刚吃了药,举着酒杯那人酒都醒了不少。
除了他,最下不来台的就是陆不言了。
因为大家都看向了他。
那意思很明显,你这金丝雀有些不服教啊。
只有谢清樾嘴角微微挑起。
陆不言扯出个笑:“他这两天感冒了,行了,不管他,咱们喝咱们的。”
举起杯子,和那位要和陈最喝酒的人虚虚碰了下杯。
压着火气的把酒喝了。
谢清樾叫来了服务员又添了几个菜,菜很快放到了他那边。
镜片后的那双眼睛看向陈最,什么都没说又什么都说了。
这几道菜都很清淡,很适合生病的人,主食更是熬得粘稠的粥。
谢清樾这件事做的坦坦荡荡,他也的确坦荡,陈最要拍他投资的戏,戏马上就要开机,他需要身体健康才行,好好吃饭才能身体健康。
自己只是做了一个投资者应该做的事情。
陈最:“谢谢。”
他拿起筷子。
陆不言还以为他在和自己说话,头往他那边偏了偏:“你说什么?”
陈最只当自己没听见,开始吃饭。
陆不言气的想掀桌但是他这个人要脸,忍下了。
陈最成为这个餐桌上的异类,偶尔就会有几道视线投向他。
纷纷猜测,他这么任性陆不言都没翻脸,看来现在还是很中意他的,所以大家也就接受了他的存在,继续聊天喝酒。
谢清樾的声音偶尔响起几声。
他大多都是在回应,很少主动开启话题,也不像其他人那样喝的脸红脖子粗。
依旧是一身正装,只是坐姿随意了些,晕染了一些酒意的眼睛总是带着盈盈笑意让他看上去很好相处,温润如玉。
他一边回着对面人的话,一边伸手去拿桌上的打火机,不小心将打火机碰掉。
谢清樾咬着烟,弯下腰。
打火机掉在了陈最那边,就在他脚边,容易捡。
刚要伸手。
陈最动了下脚,脚跟就把打火机踢到了他两脚之间偏里的地方。
一个微妙的位置。
谢清樾嘴里的烟被咬的向上翘了下,他离开椅子蹲了下去。
人钻进了桌子底下。
向着陈最的双脚间。
不需要爬,毕竟离得近,只需要他调换下方向。
脑袋出现在陈最的膝盖旁。
忽然那条腿晃了下就碰上了谢清樾的脸颊,他不由得抬眼向上看,最先注意到的自然是……
看上去是能塞满一嘴的大小。
眼珠再向上抬,就和陈最那双黑漆漆的眼珠对上了视线。
谢清樾知道,自己现在趴跪在这里会很像一只狗。
那么这个视角看向他的陈最就是狗的——
他没再继续想下去,也没移开视线,伸手去够打火机。
就听陆不言:“诶?清樾哪去了?”
谢清樾只是捡打火机,可却紧张起来。
然后就见一直垂眸看着他的陈最开口了。
他说:“在桌子底下。”
谢清樾的心脏在那一瞬间猛跳了一下,手指勾到打火机,在陆不言低头向桌子底下看时爬了出来。
什么都没看到的陆不言抬起头看向谢清樾。
“火机掉了。”谢清樾神色如常,随即又把打火机放回了桌上。
“忘了陈先生生病了。”烟也被他丢进了烟灰缸。
看似如常,只有他自己知道胸腔内的心脏跳的有多厉害。
他不明白,自己只是捡个打火机为什么这么心虚。
陆不言是叫陈最过来喝酒的,现在他酒也不能喝,抽烟也不行。
纯纯碍事。
“你先回去吧。”
陈最现在的心情不错,饭也吃好了,看向谢清樾。
“谢总,那我就先走了。”
“嗯,注意安全。”
陈最起身离开了包间,陆不言懵逼的眨巴了下眼睛,不是?谁是金主啊?就算谢清樾是他新戏的老板!
靠!早知道这样他签什么包养协议啊,他直接投资给他拍戏当老板得了。
“清樾。”
谢清樾重新摸起了打火机,等待着下文。
陆不言咬牙切齿:“你在剧组里给他点苦头吃。”
“这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你看他那样,就是欠收拾。”
“你不是拿他当白月光的替身,让他吃苦你不心疼?”
陆不言觉得他这话好笑:“一个替身有什么值得心疼的。”
谢清樾觑着陆不言,用力吸了一口烟再缓缓吐出,烟雾遮挡了他复杂的视线。
陆不言:“不过你也得帮我看住了,别让他给我戴绿帽子。”
谢清樾将烟送向烟灰缸,修长食指在烟杆上轻敲了下,烟灰簌簌掉落。
“放心,我一定帮你看住了。”
“不过,他病了你还对他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想来会伤了他的心啊,一个对你有怨气的替身也不太好吧。”
陆不言听他这么一说也是,可他不可能刚把人赶走就颠颠再找上去,更何况他也不会照顾人,再说了接下来还有第二局。
他看向了谢清樾。
“清樾,反正你也不去下一场,你再帮我一次,就送个药。”
——
谢清樾拎着一袋药出现在陈最家的房门前。
是陆不言让他过来的。
他只是给陆不言帮忙,把药放下他就走。
抬手敲门。
过了好一会儿门才打开,他看到了一副完全预料之外的光景。
陈最赤着上身,只在腰间系着一条浴巾出现在门口,而且系的偏低,胯骨都要露出一半。
身上的水还没擦干净,水珠顺着他的胸肌滑落进腹肌的沟壑中,一些在这里干涸,留下湿亮的痕迹,一些则继续向下冲,一往无前的消失在浴巾上。
热腾腾的水汽和雄性气息扑面而来。
他终于闻出是什么香味了。
是玫瑰花香。
第97章
水珠顺着陈最额前乌黑的发丝掉落,他的肤色泛着红不知是被洗澡的热气熏的还是本身在发烧,那双黑漆漆的锐利眼睛此刻也囤积了水色。
“谢总?”
鼻音很重。
谢清樾抬起手里的袋子:“不言让我过来送药给你。”
他想着在这里把药交给陈最自己就离开。
没想到的是陈最转身就回去了,之前穿着衣服的见面他就能看出来陈最的身材很好,视线落在陈最背上,比他想象的还要好。
他觉得男人的背部是比腹肌更性感的部位。
现在门口只剩下了他,谢清樾犹豫了一瞬,没办法,他这药还没送到陈最手里不算是完成不言交给他的任务。
所以他只好进了门。
顺带手,关上了门。
门口多了一双薄底皮鞋,谢清樾拎着药转去了沙发,就见陈最有些迷迷糊糊的坐在沙发上,身体向后靠去。
虽然对方生病很可怜,但谢清樾第一感觉是肌肉线条这么一抻更加的漂亮,灯光把他身上的水珠晃得亮晶晶像是装饰的水晶。
如果戴上真的身体链一定会更加漂亮。
谢清樾收回视线,向四周看了看,把药放在茶几上后去卫生间洗了手,然后接了水回来。
“先把药吃了吧。”
仰着头,闭着眼的陈最对于他的话没有半点回应。
谢清樾等了几秒钟,弯腰把药从袋子里拿出来按照用法用量抠出药粒,一手药一手水来到陈最身前。
目光落在陈最颜色诱人的唇上。
那张唇微张着,因为感冒的原因暂时只能用嘴巴来获取更多的空气,以至于房间里他的呼吸声十分明显,再加上房子小,一声声喘息简直是落在谢清樾耳边。
烫人。
谢清樾捏起一粒药向陈最嘴巴送去。
指尖比白色的药片先碰到陈最的唇肉,是热的,热到谢清樾好像被烫到了似的手指颤了下,动作停下来。
陈最还是没有睁开眼睛,好像完全不知道在发生着什么。
谢清樾的胸口明显起伏了下,这才继续把药片向陈最嘴里送去,这次他是用指腹把药片向前推,可还是无可避免的碰到陈最的嘴唇,药片被推过唇肉,碰到牙齿。
止步。
剩下的就需要陈最配合,用舌把药片卷进去。
但现在的陈最唯一能做到的就是持续性呼吸。
“陈最。”
“吃药。”
没有反应。
镜片后的眼睛盯着陈最看了会儿,在确定他是否真的病到这个程度,人看上去的确很难受,就连眉头都是拧起来的。
谢清樾没有办法,抵在药片上的手继续向里推去。
手指压过柔软的唇肉,蹭过坚硬的牙齿,沾染到口腔里的湿润,热气几乎从他皮肤的毛孔钻进了身体。
谢清樾面无表情的把药片推到了舌面上。
可能是药有些苦,推到舌头上没一会儿陈最的眉头就皱得更紧了,还试图用舌头把这个苦兮兮的东西推出去。
舌尖一抬,把手指顶了起来触碰到上颚。
谢清樾察觉到陈最要做什么后,手指加重了力气,把不老实的舌头按了回去。
指尖在舌面上轻点两下,仿佛在说:你乖。
手指离开,谢清樾拿起第二片药向陈最嘴里送去,一回生二回熟后,接着是最后一粒绿色的药粒,这粒药的外衣是甜的,沾染上唾液后迅速融化。
陈最也缓慢地睁开了眼睛,和谢清樾对上视线。
谢清樾一时间仿佛被定住。
陈最的舌头下意识的动了下,感觉到嘴里的药片以及手指,眉梢挑起,盯着谢清樾继续动着舌头去卷药片,结果就是舌头贴着手指缠啊绕。
药片时不时磕到牙齿,轻微的响。
让人的心跳不老实。
谢清樾很稳,瞧不出什么反应,把手指拿了出去,自然的把水杯递了过去。
陈最现在是一根手指都不想动,最后谢清樾只好再把杯子送到他嘴边,陈最这才肯配合就着他的手喝水。
谢清樾更想自己的手里是酒,红酒。
就这样灌陈最嘴里,一定要洒出来一些才好。
伴随着喉结的起落,陈最把药吞咽了下去。
谢清樾转身放下水杯:“吃了药就好好休息。”
而他该离开了。
身后有了动静,还没等他离开沙发前,一具发热的结实身体就砸到了他身上,他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砸的一晃,陈最紧靠在他后背上,像是一只大型野兽赖着人撒娇般。
生病的陈最有一些任性。
谢清樾把脑袋偏了偏和肩膀上的脑袋拉开了些距离,犹豫了下后带着人向卧室去,放下陈最时又出现了意外,被对方带倒到床上,面对面的落入陈最的怀抱。
骤然面对面,鼻尖轻触。
谢清樾立即就要起身。
陈最却是手臂一伸环住他的腰把人抱住,紧接着把头埋进了他胸口上。
“别动。”
陈最的声音闷闷的传出来,震动着他的胸腔,这是自他来到现在陈最第一次开口,充斥着命令意味的两个字。
谢清樾撑着想要起身的手暂时停止用力。
陈最环着谢清樾的手又加重了些力气,对方好像是这个世界上和自己的身体最为契合的抱枕,抱到怀里的那一刻他觉得十分舒服,让他不想松手。
对方的气味很香甜像是蛋糕上的奶油。
可他明明因为感冒鼻塞什么味道都闻不到才对,这个气味,这具身体在他身边让他觉得安心。
在洗澡之前他其实想睡觉来着,可是头很疼完全睡不着,所以他才爬起来去洗了个澡,但现在他觉得自己能睡得着了。
头又蹭了蹭,野兽开始打盹。
时间一分一秒的走过,谢清樾始终一动没动,直到耳中陈最的呼吸开始变得绵长,他这才把腰上的手一点点拿开。
陈最的身体也缓缓向后平躺去,陷入熟睡之中。
谢清樾站了起来,扶了下镜框。
眼珠一转,视线从解开的浴巾移动到……
瞳孔无声放大。
为了把那个东西给装下。
谢清樾拿起被子给陈最盖上,转身离开,走到门口又折返回来,拿出手机。
——
谢清樾下了楼回到车上。
给路不言发了消息:【药送到了。】
收起手机,抽出根提神醒脑的薄荷爆珠香烟,准备放进嘴里时注意到食指指尖上多出的一抹绿色,想了下,应该是最后那粒药的糖衣,在陈最的嘴巴里融化后沾染到他的指腹上。
镜片后的眼珠沉沉的瞧着食指。
下一秒。
食指送到嘴巴,探出的舌舔了上去。
淡淡的甜。
——
旁观了刚才情况的良辰陷入了沉思,怎么感觉好像不大对劲?
目前为止和任务目标接触少少,和这个非任务目标倒是摸也摸了,舔了舔了。
这是什么情况?
等宿主病好了,自己要和他好好的谈一谈了,先祈祷宿主赶快好起来吧~
——
阳光从窗帘的缝隙中照进来落在陈最眼皮上,他翻了个身转向另一边,过了会儿后睁开眼睛,定定瞧着墙边柜。
脑袋很混乱,他做了一个很模糊的梦,梦里有一道身影,一会儿偷偷摸摸的跟踪别人,一会儿张扬的耀武扬威,一会儿领着一个小朋友在玩儿,然后就出现了怪物,那道他看不清的身影和怪物打来打去。
陈最坐起来,把额前头发向后捋了下。
梦里他始终没看到那个人的脸。
这让他感到很遗憾。
【哦~宿主大人,今天你的身体恢复羽毛一样的轻快,凉风一样的清爽了吗?】
【差不多。】
【那我就放心了,区区病毒果然打不倒你这具健硕的身体,它们的失败是注定的!】
陈最先去洗了个澡。
良辰还在和他聊着:【宿主大人,每条路都只能通向一个结局,哦,我的意思是说咱们的任务通向的是陆不言。】
【能换一个吗?】
【我猜你想换谢清樾。】
【你真聪明。】
陈最拿下牙刷,放到嘴里的那一刻想起昨晚谢清樾的手指,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他还从未对谁有过这么浓厚的兴趣。
【可我们的任务是撅攻啊,他只是这本书里的一个配角,没有他的感情线我们不知道他是什么属性,撅他就不能算撅攻了。】
【宿主大人,请收起你人类的感情成为一个完成任务的机器吧。】
【任务成功的荣光将闪耀你我,区区感情不过是成功路上的绊脚石!】
陈最擦了脸从卫生间出来,没再提这件事,暗穿书局给了他重生的机会也征求过他的同意,他的确不应该要求太多,尤其是更改任务目标这种大事。
况且他对谢清樾只是有点兴趣,连喜欢都谈不上。
他收拾妥帖。
【宿主大人,你这是要去哪?】
【去成为任务机器。】
陆不言是在视察新商场时见到陈最的,不过对方并没看见他,正一个人逛着街。
走进了一家品牌店,挑选起来。
这是听自己的话打算开始好好收拾收拾了,陆不言想到这个可能嘴角翘起,让跟随的人都离开了。
他没有立即找上陈最。
透过玻璃窗瞧着和店员交流的陈最,从侧脸看,他和思归的相似度要减少许多。
但即便如此,陆不言也不得不承认这张脸是好看的。
他见到陈最对店员笑了。
那一笑甚至称的上温柔。
他从来没对自己这么笑过……仔细想一想,应该是从签了协议后他就没对自己笑过。
一开始,明明脾气没有这么差的。
一个店员都能得到他的笑,凭什么自己这个金主得不到。
陆不言已经有些分不清自己是嫉妒还是愤怒了。
他见店员拿了条领带,在落地镜前向陈最的身上比划去。
陈最应该是挺满意的。
其实陆不言也觉得陈最适合穿正装,目前为止他身边的人穿正装最好看的就是谢清樾,旁人都说他那身西装穿的禁欲。
但陈最会是不同的感觉,会很欲。
陈最买下了那条领带,走出店时陆不言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躲起来,反应过来后已经这么做了。
他偷偷摸摸的跟着陈最。
见人只买了条领带就离开了商场,他不会用这条领带搭他那套廉价的西服吧。
手机振动了下。
陈最约他晚上8点在饭店见面。
陆不言惊喜的打了个【好】字,要发出去前又删掉,换成了:【有时间我会去。】
回到商场,开始置办新衣服。
良辰:【宿主大人,我们都来商场了,为森么不直接个他见面?他可是跟了我们一路。】
陈最收起手机:【欲速则不达。】
7点半陆不言打扮的像是一个开屏的孔雀出现在饭店,凭借着超能力安插了老板当他的眼线,然后他就回到了车里。
陈最准时准点出现在饭店,老板和手里的照片一对,给陆不言发了消息过去。
陆不言笑了下,并不着急进去,打起了游戏,等他玩完一把已经过了四十多分钟。
从老板那得到消息,说人还没离开。
他这才施施然下了车,慢悠悠去了楼上包间,看来陈最学乖了很少,做金丝雀就要有金丝雀的觉悟才对。
陆不言推开包间的门,眼角眉梢都透着得意,大马金刀的坐下,把车钥匙往桌上一丢。
“见到金主你应该学会微笑。”
“你迟到了。”
陆不言嗤笑了声,抬手搭到另一张椅背上,指了下陈最又指了下自己:“我们之间,我有迟到的资格,你没有。”
他真的很嚣张。
门外走廊,谢清樾经过,他刚刚在外面看见了不言的车。
“别说这四十多分钟,就是四个小时你也要等。”
谢清樾停下,顺着声音的来源看去,旁边包间的门没有关严,他从缝隙中看到了陆不言。
他在和谁说话?
这么的不客气。
谢清樾虽然好奇但并没有偷听的打算,脚步转动。
“这个送你。”
谢清樾站定。
“送药的谢礼。”
他确定了是他认为的那个人,谢清樾再次向缝隙看去,陆不言从座位上起身,从对面拿过一个小袋子。
坐下后又从里面拿出一个更加精致的小盒子。
“你也给清樾准备谢礼了?”
“他不是受你之托。”
谢清樾眼皮沉了下,没再继续逗留。
陆不言打开盒子看到的是一条领带,想起白天逛街的陈最,所以他是在给自己选礼物。
嘴角上扬了一下又被他压下来。
良辰:“哦~宿主大人,好感度提升到5%了,人类的小心思还真好拿捏。”
陆不言:“你的品味真一般。”
把盒子盖上。
对面的陈最已经起身向门口走去,他有些茫然:“你干什么去?不吃饭吗?”
来到门口的陈最:“下次想和我共进晚餐,要准时到达。”
不给陆不言再说什么的机会,离开了包间。
陆不言愣住。
直到肚子叫了声,他委屈的撇撇嘴,重新把盖子打开,这次拿起领带看了看。
好吧。
怎么看都不是他喜欢的样式。
丢了回去。
他自己在这儿吃饭也没意思,打电话叫了朋友过来,很快包间就热闹起来,谢清樾结束了旁边的饭局,正巧被陆不言叫来的朋友看到,给拖到了包间。
陆不言:“诶?你不是没时间?”
谢清樾:“刚在隔壁谈完事。”
菜一道接着一道上来,桌上的袋子碍了事,旁边的人把袋子拿了下来,随手丢到了角落的沙发椅上。
推杯换盏。
有人惊讶:“谢哥今天居然喝了这么多。”
谢清樾的领带稍稍扯开了些:“今天心情好。”
说着举起酒杯一口喝光。
饭吃的差不多了,有人就张罗着换地方,谢清樾一般从不参与第二轮,这次也依旧,明天还有一天的会要开,放纵到这个地步已经可以了。
大家也都习惯了,陆不言和大家勾肩搭背的离开。
谢清樾又自己坐了会儿才起身,要离开时注意到沙发椅上的小袋子。
过去,打开。
原来是送了条领带给他。
谢清樾盯着领带。
【他不过是受你之托。】
没有良心的,是谁给你送药,喂药,扶你回房间。
你难受时抱的是谁,舔的是谁。
谢清樾没喝醉,他从不允许自己在任何聚会上喝醉,因为喝醉的人很难看。
他和平时一样的清醒,清醒着拿出打火机,点燃了手里的领带。
欣赏着让他愉悦的火焰。
——
车上的陆不言蹭地坐直,领带忘拿了。
看了眼代驾,又看了眼身旁的朋友,为这个开口回去一趟搞的多在意似的。
一个领带而已。
他又向后靠了回去。
——
陈最一大早就出门了,今天是围读会的日子,他昨晚通宵看了改后的剧本,他的戏份增加了很多。
戏份的设定有些眼熟。
他会杀掉他的爱人。
看来是那天的表演给了他们灵感。
现场很热闹,来一个人就都互相打着招呼,陈最到时也受到了热情的欢迎,他小幅度弯着腰和一个个人握手。
演员们接连到场。
一位长相清秀的男演员到时引起了一点小轰动,这位最近比较火,在热播剧里以深情男二的角色吸了不少粉。
对方就是陈最剧里的爱人扮演者。
“你好,陈最,在剧中饰演牧真。”
对方抬眼,用审视的目光看向陈最,回了句:“梁宥京。”,
又有人来打招呼,陈最就回到了他原来的位置上,他记得剧本上自己和梁宥京有吻戏。
身旁的沙发陷下去了些,梁宥京:“看你有些眼熟,你都演过什么剧?”
陈最说出了那部网剧的名字。
梁宥京:“网剧啊,我都不看网剧的,那可能是我记错了,你演了多久戏了?”
听陈最说有五六年了,他惊讶的张大嘴巴:“这么久,我才入行两年,对了,你看过我的新戏吗?就是现在正在上映的桃花叹,给我助力助力。”
他眯眼笑:“你最近有戏上吗?”
良辰:【我的宿主大人~是我敏感还是这个人类复杂,为什么我觉得他说话……】
作为系统它一时间找不到准确的形容词汇。
陈最:“没有。”
梁宥京:“哦,其实这个剧本我看时就很喜欢,尤其是你这个角色,我还争取过呢,可惜啊……没想到已经定下你了。”
“你一定很厉害吧。”
“毕竟演了这么多年的戏。”
他瞧着陈最。
陈最觉得自己耳朵都要起茧子了,真是聒噪。
垂眸看了过去:“嗯,我很厉害。”
对方脸上的笑意缓缓褪去。
陈最:“希望开拍时你不要拖我后腿。”
梁宥京不演了,嗤了一声,转过头去和另一边的人说起了话。
薛导是最后一个到场的。
又是一阵闹哄哄的打招呼,到陈最时薛导点了点头:“我对你很是期待。”
那天试镜的录像他看了,也正是因此如此才找编剧改动了剧本。
梁宥京笑着上前:“薛导,我真的入圈时候的梦想就是能和您合作,现在看到您……我真的都要……”
一个哭字没说出来眼泪先掉了下来。
薛导被捧的很受用。
良辰:【是个有演技的,宿主加油,咱不能被他压过。】
围读会正式开始。
另一边的谢清樾也拿到了新的剧本,投资时这方面就交给了导演组,作为投资商他是不参与这一块的,所以改剧本并不需要格外通知他。
这是他特意要的。
“吻戏……”
他嘀咕了句。
不言不会允许他的人和别人亲吻,哪怕是拍戏。
——
围读会进行到了晚上,大家也都累了,很多人还要赶行程,聚餐的事就安排到正式开机那天。
于是就都散了。
梁宥京走前还问了陈最一句:“你有行程要赶吗?我可以顺路载你去机场。”
然后根本不等陈最说话,趾高气昂地走了。
他根本看不起陈最这个混了这么多年还名不见经传的小演员,甚至觉得和他演对手戏有失身份,还耽误自己大爆的机会。
良辰:【他好可恶啊!】
就是那种不咬人膈应人!
陈最也没想到会遇到这样的对手,真是挺倒霉的。
【良辰。】
【怎么了?宿主大人。】
【他有黑料吗?】
既然是娱乐圈那就有娱乐圈的处理方法,陈最可不是会忍气吞声的性格。
实在没有就只能纡尊降贵,亲手打他一顿了。
随便让他骨个折,自己就能换个对手演员了。
陈最走进电梯,按下一层,电梯门将要合上又被按开。
“谢总。”
谢清樾点了下头,走了进来,按下负一层:“身体怎么样?”
“已经好多了,还要谢谢总那晚送的药。”
“不用,毕竟我只是受人之托。”
并排站着的两人看不见彼此脸上的表情,陈最却觉得这句话有点熟悉。
“新剧本我看了,里面有吻戏,这件事你有告诉不言吗?”
“这是我工作上的事。”
“可我觉得他会介意。”
“谢总还真是为朋友考虑啊。”
一阵沉默。
电梯来到一楼缓缓打开。
谢清樾:“吻戏还是删了吧。”
陈最走了出去,侧身从逐渐关上的电梯门看向谢清樾:“不行哦~因为我吻技超棒。”
电梯门彻底关上,继续向负一层去。
好一会儿谢清樾的瞳孔才晃了下,然后抬起手,食指放到鼻子前用力嗅了下。
凭借着记忆仿佛还能闻到,那晚品尝到的甘甜。
让他口干舌燥。
第98章
今天是陈最正式进组拍戏的日子,他对此还是有几分期待和好奇的,毕竟也是一种从未体验过的经历。
陈最是乐于有新的尝试和挑战的性格。
他在化妆间准备着,其实也没什么要化的,因为他的第一场戏就是洗澡的戏份。
薛导还特意来看了他,打趣着:“用不用抓紧时间做几个俯卧撑?等我拍过了你要是对肌肉不满意,我可不给你补拍。”
虽然是个大导演人还挺幽默。
陈最在这方面并不需要临时抱佛脚,他穿着浴袍去到拍摄现场新奇的打量着周围,他没想到就是一个洗澡的场景居然需要这么多的现场人员,一个个都在忙碌着,连卫生间里的洗漱用品都要仔细检查调整位置。
视线落在那看上去很复杂的监视器上,一个很大的监视器,等一下薛导就要坐在后面掌控这场表演的一切。
另外还有两个小一些的监视器,陈最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或许是用来拍不同角度的吧。
各种线,收音机器上上下下的摆了许多。
陈最被薛导叫了过去:“小陈,等一下你洗澡的时候尽量不要有什么表情,动作也不要太夸张,向后捋捋头发,搓搓胸口就行。”
“好的。”
原来连洗澡的动作和表情都会指导,陈最还以为全靠演员自己发挥。
“你洗完澡转身走出来就行。”薛导指着监视器,监视器现在正对着浴室的门口,“你出来时我需要你抬起眼皮,这个时候我要你的眼神尽可能的无辜无害。”
他转头看向陈最的眼睛,那是一双透着锐利和野心的眼。
他已经能想象陈最演杀人时的场景会有多么爽,不过这样的一双眼睛也很适合演一手遮天的权臣,薛导冒出这个想法。
“你能做的出来吗?”
陈最没回话只是低下了眼皮,密实的睫毛将眼睛遮挡,2秒后他把眼皮抬起,那双黑漆漆的眼珠像是黑宝石般澄澈干净。
薛导露出惊喜的笑容。
正式开拍前陈最在场外脱下了浴袍露出精壮的上身,不是全裸,穿着大裤衩的,没有助理,他就自己把浴袍放到了椅子上。
走进浴室,按照要求先把自己打湿。
工作人员也忙活完全部去到自己的位置上,一时间一道道视线落在那具堪称完美的身体上,陈最的肌肉不是那种过于发达的,他的肌肉是看着就有劲儿的,充斥着野性和生命力。
薛导“诶呦~”了一声,这可太好拍了。
这必须得剪到先导片里,用美色吸引观众不寒碜,他可不是那种迂腐的导演。
陈最身上已经完全湿透像是洗了一会儿澡了,他也差不多适应了在这种很多人注视下洗澡的感觉。
伴随着各部门的最后一次确定。
场记打板后拍摄正式开始。
薛导一双鹰眼盯着监视器,全场工作人员安静无声。
陆不言和谢清樾出现在楼下,今天是陈最的第一场戏他这个金主大人来给他压压场子,他不是投资商只他自己来没什么用,所以他特意去找了谢清樾。
好兄弟就是爽快,他一说谢清樾就答应了。
电梯里陆不言想起件事:“对了清樾,那晚在饭店你最后一个离开的,有没有看到一个袋子?里面是条领带。”
他第二天想了想还是问了饭店老板。
但老板说并没有什么袋子领带。
谢清樾:“没看到。”
陆不言想那应该是被店员或者后来去到包间的客人偷偷拿走了。
谢清樾明知故问:“什么领带?”
陆不言洋洋得意的:“陈最送来讨好我的,丢了就丢了吧,也不是什么重要东西。”
他走出电梯向左右看去。
谢清樾在他后面出来向左边走去:“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的白月光来找你,陈最怎么办?”
陆不言跟着他:“给点钱打发咯不就行了。”
他神色间露出几分轻蔑:“他既然选择接受包养不就是为了钱,不然总不至于是痴线妄想,想和我谈爱吧。”
“你啊,就是想太多。”他拍了谢清樾肩膀一下,“人生在世就是要及时行乐,像咱们这种身份想要什么就不能亏了自己~”
谢清樾目露思索。
陆不言已经注意到了前方乌泱泱围着的一圈人,加快了脚步。
他和谢清樾悄无声息的出现在薛导身后,陆不言看向正在洗澡的陈最,脸上的笑容收敛,放大的瞳孔都不转了。
谢清樾的视线落在监视器上,看得更加清楚。
镜头是从上到下移动的,从花洒喷洒的水流到陈最那张精致的脸,完美的身材,到了人最想看的地方时却因为玻璃门上的磨砂挡住。
但谢清樾看过,所以他完全可以脑补出会是什么样。
然后是笔直修长的小腿。
地面上的水却是淡淡的,透着血腥的红色,向着下水道流去。
他这样洗澡应该没有受会流出这么多血的伤,那这些血就是别人的,谁的?为什么他身上会沾上这么多血?
观众看到这的时候应该会冒出这些想法吧。
伴随着提示,陈最关掉花洒转身向浴室门口走去,动作十分自然,整个身体状态也是放松舒展的,笔挺的身板瞧着就好看,到了门口时。
监控器的镜头推进。
谢清樾就清楚看到了陈最密实的睫毛随着薄薄的眼皮向上抬去,坠在睫毛上的水珠掉落,当他的视线随着水珠移动却被后边露出的漆黑瞳孔深深摄住。
不见底的黑。
清透的光亮。
谢清樾垂在腿边的手指小幅度动了下,是身体对于刺激的自然反应。
陈最继续向前走去,镜头转动。
伴随着薛导的一声“卡”,这场拍摄结束。
工作人员们马上又开始准备下一场,下一场还是这个场景,只不过要从另外的角度拍些镜头。
由于没有助理所以陈最只能自己去拿毛巾,他滴答着水一转身,在一堆人里和谢清樾对上了视线。
一个脑袋从一旁闯进他的视线,阻隔了两人的对视。
陆不言抱臂,向陈最昂扬着脑袋。
薛导兴奋的想叫陈最过来看看,一动,注意到陆不言和谢清樾。
起身:“谢总来了。”
谢清樾笑容谦逊:“打扰薛导了。”
他们在这边进行着场面话,陈最在不远处擦着身体,随着脚步声接近陆不言出现在他身旁:“所以这个电影选你是让你负责卖肉的。”
陈最晃了下脑袋,头发上的水珠噼里啪啦的甩了陆不言一脸。
陆不言躲都来不及躲,皱着眉向后退了两步,压低声音咬牙切齿:“陈最!”
和薛导说着话的谢清樾向两人看了过去,就见陈最看向了陆不言,嘴唇开合,这个距离他听不到两人在说什么。
然后陆不言向陈最走了一步,向陈最伸出了手。
“谢总要不要看看刚才拍的?”
薛导问完等了一会儿也没等到谢清樾说话,只盯着一处,他顺着谢清樾的视线看过去,和他一起来的男人正在给陈最擦头发。
这是比较亲密的行为了,已经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薛导:“谢总的朋友认识陈最?”
谢清樾收回视线:“嗯,还要劳烦薛导多照顾陈最。”
在这个圈子里混出头的谁不是人精,薛导几乎是一瞬间就明白了过来。
“放心,放心,不说别的,他的戏好我肯定是要多照顾的。”
“谢总,你这次投资可是投对了,这部戏包赚的。”
谢清樾笑着附和,再一次不着痕迹的向那边“恩爱”的两人看去。
他明白陆不言这次来的意图,就是要宣示主权让旁人别惦记陈最。
也是。
他们才是签了协议的一对。
那份协议还是他亲自送到陈最手上,看着他签下的。
陆不言和陈最一起走了过来。
陈最:“谢总。”
谢清樾:“嗯。”
两人淡淡的打了招呼。
本该到此为止,可谢清樾又提起了话头:“我看你身边好像没有助理,你有什么要求,这边会安排给你配一个。”
陈最笑着:“多谢谢总,这样拍完今天的戏我把要求发给你。”
谢清樾:“行,那我们加个联系方式。”
他拿出手机:“加v吧,我扫你。”
两人就这样当着大家的面坦荡的,公事公办的加上了联系方式,谁也挑不出什么不对来。
谢清樾两人没多留耽误他们拍摄,陆不言宣誓完主权他们就离开了。
进入电梯脱离了其他人的视线,陆不言拍了谢清樾下:“你啊你,细心是真细心,但又不够细心。”
“怎么了?”
“你发现他没助理的事儿应该告诉我,我来提啊,你啊你,一看你就不会追人。”
谢清樾扶了下镜框:“你又没在追他,难道说你一个金主需要讨好金丝雀?”
他这么一说,陆不言立即否定了他的话:“谁会讨好他,我疯了!”
谢清樾盯着他:“是啊,你可要记住他只是你的包养对象,对包养对象动心是要被大家笑的。”
陆不言:“我知道,你放心。”
——
陈最又拍了两回,今天的拍摄才结束,他指腹都要洗皱了。
好在,拍摄效果他和薛导都很满意。
回了家。
他打算在拍摄结束前就把陆不言的好感度刷到70%,这样拍摄结束他就可以结束这个世界。
而且他对陆不言没有什么兴趣,没必要耽误太多时间真的去培养感情,还是用一些简单粗暴的方式比较好。
陈最出了门。
——
谢清樾在书房工作着,只是总是走神,时不时看一眼手机。
他确认过拍摄已经结束了。
陈最的消息为什么还没有发来?难道他忘了这件事?
他拿起手机点开和陈最的聊天界面,还是空白的。
陈最的头像是一片乌漆嘛黑,朋友圈仅3天可见。
什么都窥探不到。
谢清樾盯着空白的聊天界面看了看,手指向下面的键盘移动,迟迟没有落下。
他不应该太过主动,对方是不言的人。
但这是工作上的事,毕竟他拍的是自己投资的戏,如果得不到好的照顾就不能好的投入。
自己的行为只是在工作。
手指落下:【想好对助理的要求了吗?】
发送。
放下手机,对着电脑继续敲键盘工作。
直到他结束工作,对方依旧迟迟没有回消息。
谢清樾拿起手机翻来翻去,就翻开了那个上锁的相册。
相册里只有一张照片。
拍摄时间在几天前。
镜片后的眼睛微微眯起,照片上是那晚一丝不挂的陈最。
没错。
他拍了照片。
鬼使神差的,即使他已经翻来覆去把这张照片看过很多遍,也没明白自己当时为什么折返回去拍下这张照片。
难道是对艺术的追求?
视线从照片中陈最的身体一寸寸扫过,最后落在那引人注目的……
虽然体型不小,但外形并不狰狞。
看着看着,谢清樾另一只搭在桌上的手就放了下去。
书房里,书桌后戴着眼镜的男人呼吸加重,一双眼盯在手机上一动不动,一只手忙忙碌碌。
他会故意用那只曾伸到陈最嘴巴里的手指,去按前端。
回忆着那晚那条柔软的舌是怎样的卷着药片,仿佛现在他的就被那样卷着。
男人投入其中。
微张的唇微微发干。
想起陈最那句:我吻技超棒。
谢清樾马上就要……
手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和陈最的聊天界面弹了出来,是视频通话请求。
意淫的对象突然发来视频通话。
一向沉稳的谢清樾都要被吓社,手忙脚乱的按下了接通,而他原本是要挂断的。
他的脸和陈最的脸同时出现在屏幕上。
陈最看样子是在外面,身后是热热闹闹的小吃摊,灯火映红了他的脸。
屏幕上谢清樾的脸也是红的,红的偷偷摸摸。
“谢总。”
“抱歉,才看到信息。”
谢清樾犹豫了一秒没有挂断视频,他盯着陈最那张在烟火气中充满生气的脸,手再次动了起来。
开口却是平稳:“没事,不急。”
“谢总在工作吗?”陈最在夜市里逛着,记忆中他就没来过这样的夜市,感觉很热闹,一个个小推车就是一种种美味,哪样都让人想要尝一尝。
“嗯,刚忙完,你这是去吃饭?”谢清樾不敢太大动作,既怕引起陈最的注意也怕自己露馅。
他一边欣赏着陈最的脸,一边漫不经心的玩弄。
修长手指愈加湿润。
“嗯,不过这里吃的太多,一下子有些花眼了,谢总有没有什么推荐?”
谢清樾也没吃过夜市的东西。
“抱歉。”
“我不太了解。”
陈最已经买了好几样了,什么臭豆腐,烤面筋,烤苕皮,章鱼小丸子……
“谢总没吃过?”
“没吃过。”
陈最看向屏幕:“那谢总要尝尝吗?”
谢清樾咽了下口水。
一时间分不清他要自己尝什么,但无论什么他都想尝一尝。
“好。”
得到地址后两人结束了视频通话,谢清樾瞧着照片,加快了手速。
一下子,照片上多了些东西。
顺着手机屏幕缓缓滑下。
——
陈最坐在小板凳上,舀了一勺加满了小料的冰豆花。
味道不错。
刚才谢清樾在撸,接通视频的一瞬间手机晃了下。
那时候谢清樾很慌乱并没注意到。
他看到了。
那晾在外面,被他握在手里的东西,白白嫩嫩的。
他用勺子拨开小料,瞧着白白嫩嫩的冰豆花,又舀了一勺送进了嘴里。
奶香味的。
谢清樾来的很快,刚刚还在做坏事的男人,现在是衬衫西裤皮鞋银边眼镜,一副斯文禁欲的模样。
陈最仰头瞧他:“谢总是来收购这条小吃街的?”
谢清樾被他逗笑:“如果有你喜欢吃的也不是不可以。”
一句界限模糊的话。
多想一分是试探,少想一分是打趣。
良辰:啊!成年人的沟通真是让我抓耳挠腮!
他到底什么意思?
他是在钓吗?
它一时间都忘了,自己是要推陆不言的。
只给陈最加油鼓劲:【宿主大人!咱也钓!不能输给他!】
陈最:“那我这是沾了陆不言的光吗?”
球打了回去。
交汇的目光都焦灼。
谢清樾先躲开了视线:“这点小事不用沾他的光。”
他看向陈最买的那一堆吃的,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陈最把另一份冰豆花推了过去:“尝尝,味道不错。”
谢清樾也没和他客气。
豆花入口即化,冰冰凉凉,小料甜甜的。
是他喜欢的口味。
陈最:“你说,陆不言会喜欢吗?”
谢清樾嘴里的豆花忽然就不甜了,不过他也没有表现出来。
搅着豆花:“不言不喜欢甜食。”
陈最感慨:“这样看来,我们比较容易能吃到一起去。”
谢清樾搅着豆花的动作停下,一瞬间嘴里又泛起了甜味。
一颗心的欢乐忧愁,被陈最的一言一语提提放放,浮浮沉沉。
两人吃了会儿就继续往前面逛去,边逛边买。
谢清樾:“虽然不言不喜欢甜食,但如果是你送的说不定他会喜欢,毕竟你长的像他……”
戛然而止。
他一副惊觉自己说错话的模样看向陈最:“抱歉,你就当没听到我刚才说的话。”
“不过你们只是协议关系,你应该不会介意这件事吧。”
人来人往,谢清樾的心脏又一点点提了起来。
他觉得自己像是等待宣判的罪人,陈最的回答能决定他是生还是死,然而陈最什么都没说,转身去到旁边的摊子买糖葫芦去了。
大概是没听到他刚才说了什么。
谢清樾有些失落同时又松了口气,忽然感觉自己很卑劣。
朋友妻不可欺。
朋友妻不可欺。
朋友妻不可欺。
心里默念了3遍,陈最拿着糖葫芦回来了。
“尝尝。”
两人逛了夜市后就各回各家了,陈最一路若有所思,他明明已经下定决心要做任务了,可是他居然控制不住想要接近谢清樾。
从来没有一个人对他有这么大的吸引力。
就好像那是他几辈子的爱人,他站在他的身边才是对的。
良辰这会儿也清醒了:【宿主大人!任务!任务!我们的目标是陆不言!】
【系统已绑定。】
又是一个系统绑定的声音,接着就是傲天的咆哮:【任务个屁!你在干什么啊!】
陈最挑眉,这个声音感觉很熟悉。
良辰:【傲天大哥你来啦~宿主被我照顾的很好哦,我们的好感度都达到5%了呢~】
傲天:【呵——】
傲天:【谁的好感度达到5%了?】
傲天:【look in my eyes!】
良辰的声音弱了下来,带着些心虚:【主角攻陆不言啊……】
傲天深吸了一口气:【你再看看咱们穿的是哪本书?】
良辰去看了眼:【风骚总裁对白月光追妻火葬场啊。】
傲天:【错!大错特错!】
傲天:【咱们穿的是风流总裁对白月光追妻火葬场!】
良辰:……
陈最:?
一字之差。
傲天:【这是一个作者的两本书啊!兄弟篇!互相联动!咱们要攻略的主角是谢清樾!】
一阵沉默后。
良辰:【哦~既然傲天大哥你来了,那这一切就交给你了,宿主大人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有缘再见!】
【系统已解除绑定。】
良辰跑的那叫一个快。
傲天真是败给他了,还好它来的快,不然再过一阵陈最就把陆不言给撅了,这叫什么事儿!
重重叹了口气。
【没事,一切还来得及。】陈最安慰傲天的语气都透露着愉悦。
重点他已经捕捉到了,他要攻略的是谢清樾!
一下子干劲儿十足。
【尤其是在有了你这个靠谱的系统后,我们一定会进展神速。】
傲天被他哄好了,谁都没有它的宿主靠谱。
傲天重新给陈最捋了下这本书的故事内容。
谢清樾有个不能在一起的白月光,就放任自己流连花丛,所以书名是风流总裁,后来白月光回来知道他这些年的风流韵事就要放弃他,他改过自新,开始追妻火葬场。
而陈最的角色在这本书里只被提过一嘴。
谢清樾在白月光回来后向陆不言取经,问他要是他的白月光回来,他的小情人怎么办?
陈最就是那个小情人。
当然在另一本书里这个角色有很多戏份。
但那就和他们没关系了。
陈最听完只有一点疑惑:【可我感觉谢清樾他好像并没有流连花丛。】
虽然对自己有点骚。
但他还是觉得对方挺洁身自好的。
傲天问了下他现在的时间线到哪了,然后两本书一起比对了下。
【确定了,咱们来到故事的开头,他还没遇到他的白月光。】
【他的白月光叫什么名字?】
【梁宥京。】
第99章
“梁宥京。”
陈最的语气有些意外,没想到谢清樾居然和他是一对。
傲天:【没错,他们俩是总裁X小作精的设定。】
这倒是合理了很多,不过如果谢清樾的喜好是梁宥京那种,那他为什么又会对自己……
陈最第一次觉得难道自己自作多情了?
傲天:【让我先来看看小谢对你的好感度吧。】
陈最也有些期待起来,然后他就听见了傲天的尖叫,把他的期待值又提高了一些。
【居然有40%!】
【陈最你都干了什么!】
傲天震惊了,它无比确定自己就晚来了几天而已,而且他们又搞错了攻略对象应该没和谢清樾有过什么交集才对。
怎么会有这么高的好感度。
真相只有一个,他的宿主其实是——魅魔。
这个数值让陈最刚才对自己的那点怀疑烟消云散,眉眼舒展开,回想自己和谢清樾的几次见面,原来不止是自己对他有着莫名其妙的好感。
这怎么不算是一种双向奔赴呢。
不过既然任务对象是谢清樾,他准备的获得好感度“小妙招”就不需要实行了,他出门其实是找了几个小混混让他们明天去围殴陆不言,明天他会约陆不言出门然后救下陆不言再受一点小伤。
这一套没有用在谢清樾身上的必要。
对待谢清樾他有别的方式,拿出手机给联络人发了消息:【计划取消。】
然后把剩余的钱款发了过去。
对方得到了钱问都没多问一句,只说了句:【下次有这活儿你还来找我,给你打折。】
陈最点开和谢清樾的聊天界面,他的头像是一片白,昵称就是谢清樾,朋友圈仅3天可见,他在想谢清樾那样的性格发过朋友圈吗?
退出聊天界面。
点进朋友圈,把今晚拍的那些小吃照片发了上去:【开心的一晚。】
仅谢清樾可见。
发送完一刷新就在底下瞧见了谢清樾刚刚发的朋友圈,是小吃街的人头攒动,上面的星星灯占了大片面积:【幸福在身边。】
陈最盯着这条朋友圈,嘴角缓缓勾起,这条朋友圈有多少可能是仅自己可见呢?
他给谢清樾的这一条点了个赞。
穿着真丝睡袍的谢清樾晃了下手中的高脚杯,给陈最的朋友圈点了个赞。
——
陆不言派人送来了一套高定西装,让陈最晚上7点前准备好,到时会来接他。
陈最把袋子放到茶几上,虽然陆不言不是任务目标,但是有他这个桥梁在自己和谢清樾碰面的机会会更多。
他拿出西装,比如今晚的晚宴。
如果他不是陆不言的金丝雀,想要混进去就要麻烦一些了。
不像现在可以光明正大。
而且——这种好似偷情的感觉让他觉得兴奋,左右陆不言也不喜欢他,他也没有什么心理负担,他很好奇谢清樾什么时候会感情超过理智,给自己的好兄弟戴绿帽子?
他期待那一天。
期待谢清樾对自己的喜欢超过一切的那一天。
陈最穿上陆不言送来的西装以及各种配饰下了楼,豪车停在小区门口的路边,司机打开车门,车里已经有人在了。
陆不言在看到陈最乖乖的穿上了自己给他准备的衣服露出满意的神色,打量着陈最的眼神像是打量一件优秀的作品。
只有这样的陈最才勉强能配得上他,平时的那种根本不配。
“晚宴上你不需要做什么,跟在我身边当好你的花瓶就可以。”陆不言很自信,今晚他身边的人一定是最漂亮的花瓶。
陈最不置可否。
毕竟对方是自己偷情的一环,他可以容忍对方一些言语上的不尊重。
陆不言从车窗上瞧着陈最不真切的侧脸:“你应该知道清樾照顾你是因为我吧。”
他觉得还是有必要提醒陈最一下,以免他以为自己多么的吸引人。
“当然了。”陈最把头转向陆不言那边,瞧着自鸣得意的人,“难不成还能是因为他喜欢我。”外面的灯光落进来,陈最一半脸在光下,一半脸在阴影之中。
“自然是因为他是你的好朋友,好兄弟,对我不过是爱屋及乌啊。”
陆不言哼了声:“你有这个自知之明就好。”
傲天:【糟糕,我有一点同情他了,不过一想到他在另一本书中对原主有多坏,我就觉得他活该了。】
也算是替原主给他一点报复了。
他们来到了灯火辉煌的庄园,喷泉的池子里天鹅在交颈,一眼望不到尽头的花仿佛是上帝的花园,衣香鬓影,觥筹交错,音乐声缓缓流淌,侍者在客人们中间穿梭着。
今晚他们参加的是一场订婚宴,大家的脸上都是喜气洋洋的。
所有宴会都是上流社会人际交往,资源置换的场所,就连平时看上去那么不正经的陆不言到了这里后也是拿出了商人的姿态,游刃有余的投入其中。
陈最拿着酒杯跟在他身旁,做他的花瓶。
他这辈子做花瓶的机会可不多,他一般都是火力最强的枪,是最凶猛的,跳下场的野兽,难得做花瓶,也是一种新体验了。
他这个花瓶如陆不言所期待的那样——惹眼。
谢清樾在楼上,瞧着陆不言带着陈花瓶招摇过市,虽然两人之间没有什么亲密的举动,可是在场的所有人都会认准他们是一对。
他孤零零地举起酒杯。
人靠衣装马靠鞍,今晚的陈最一身矜贵,看上去完全不像是一个金丝雀,他本人也没有金丝雀的气质,更像是家世显赫,一个和陆不言同等身份的联姻者。
谢清樾透过酒杯瞧陈最,好像把陈最拘了来,到他的酒杯中。
而后大口将杯中酒喝干净。
陆不言有见不完的人,打不完的招呼,陈最当了一会儿花瓶后就悄无声息的离开了,转动视线寻找着谢清樾的身影。
傲天还是很期待见到谢清樾的,它实在好奇对方是怎么就对陈最的好感度这么高了。
陈最偏头,视线穿过人群落在最角落处那个阳台上,晚风鼓动着厚重的窗帘,高挑的背影有几分落寞,手中轻烟袅袅向上。
他走过去时将领带扯得没了形状。
“谢总?”
谢清樾吐烟的动作顿了一瞬,从爬满蔷薇的护栏上直起身看过去。
在他看到陈最的那一秒。
傲天:【好感度41%,不是,你做什么了?怎么就涨好感度了?】
陈最想了下他做了什么,大概是:呼吸。
“谢总可以帮我个忙吗?”陈最十分无奈地扯了下领带,“我不大会弄,这个样子实在不好看。”
谢清樾的目光落在他的领带上,系领带这个行为很亲密,他抬手将烟送进嘴里思考着自己该不该越界。
可他是不言带来的男伴。
他这个形象对不言也有影响。
自己是不言的好兄弟。
有义务帮他照顾下他的男伴。
把烟怼进烟灰缸,重重碾灭:“过来。”
他明明给自己想好了完美的理由,但行动上却是走去了窗帘后,怎么看怎么偷偷摸摸。
陈最来到他身前,扬起下巴:“麻烦谢总了。”
男人这一抬头下颚线更加的锋利,脖颈被抻长就连喉结都变得明显了许多,很适合被咬,含着他的喉结舔弄。
谢清樾没说什么开始为他调整领带,动作间手时不时碰到陈最的下巴,陈最的脖颈。
总是一触即分。
陈最在他的手上闻到了薄荷的味道,很清凉。
谢清樾看似面无表情但实际上他此刻很兴奋,手里属于陈最的领带就要被他解开,一般解开领带只是开始,视线落在衬衫的扣子上。
修长的手灵活的把领带解开,捋平。
准备重新为陈最系好领带的动作变得缓慢。
他一直垂眸瞧着领带,陈最就一直没有遮掩的瞧着他,充满侵略感的目光但凡谢清樾抬眼看到,就会生出即将被野兽袭击的错觉。
“哪去了?”
陆不言的声音突然响起,并且在靠近。
谢清樾一把抓过旁边的窗帘将两人盖住,十足的,做贼心虚的反应。
陈最则一手揽上他的腰又带着他向后退了退。
红丝绒垂金穗的落地窗帘将两人完全遮盖。
陆不言出现在阳台,一下子就注意到了那个鼓起来的窗帘,表情变得暧昧,看向大厅的人们,居然有人按耐不住跑到这来做坏事。
他坏心眼的故意没有离开,拿着手机在兄弟群里聊了起来。
眼睛时不时向窗帘瞟去。
窗帘下的两个人紧挨在一起,陈最的手还搭在谢清樾腰上,自然向下的手指可以感受到对方身体明显的起伏。
陆不言的声音时不时传来,让两个人一时间动也不能动,话也不能说,两双眼珠转来转去后看向了对方。
目光交接的一刹那,仿佛两条灵活的舌纠缠到一起,吻出了啧啧的响声。
他们好像在彼此的眼中已经脱光了衣服。
探寻着无人知晓的秘密。
随着对视的时间逐渐延长就连呼吸都明显加重,谢清樾的脑袋在缓慢的向着陈最靠近。
那是身体被本能所支配,过于紧张的大脑还没发现。
但被陈最捕捉到,他捕捉到的不止有这一点,嘴唇开合发出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谢总,你丁页到我了。”
镜片后那双瞳孔一颤。
下意识后退但环着他的那只手如铁钳,他不但没退开反倒又被陈最用力按了按。
按得他差点出声。
陈最抬起另一只手,食指落在谢清樾系得漂亮的领带上,顺着领带一点点滑下,经过精致的领带夹来到垂至腹部的尾端。
食指旋转,将领带一点点缠绕。
平整的变得扭曲。
像是那见不得光的感情。
陈最黑漆漆的眼珠笑盈盈的瞧着他:“谢总,你这样丁页着好兄弟的情人不好吧。”
他这句话一说出口,即使隔着布料都能感觉到谢清樾的激动的一抖。
果然,再正常的人类都是潜藏的变态。
被提醒的身份。
在这一刻成为刺激肾上腺素的多巴胺。
即使他的手没再加重力气,某人却用力贴紧他。
陆不言觉得无聊了,叫上清樾一起先撤了吧,想着给谢清樾打了电话过去,然后他就听见铃声在窗帘后响了起来。
他惊讶的五官都不知道怎么放了。
举着手机向窗帘走去。
谢清樾拿出手机看到来电显示的那一秒,用最快的速度从窗帘底下横向挪了出去,他太了解陆不言了,他发现自己在这儿一定会过来的,果然出去后就瞧见到了跟前的陆不言正伸手去抓窗帘。
他一把抓住陆不言的手腕:“别动。”
现在陈最就在两人中间,面对着他,背对着陆不言,身体被窗帘完全遮住。
他飞速的看了眼陈最,发现对方一点都不紧张,甚至还俏皮的向他眨了下眼睛。
谢清樾:胆大包天的家伙。
陆不言一副发现了天大的八卦的样子,兴奋的不得了,并且一眼发现了谢清樾那还鼓着的:“你小子,你让我看看是谁。”
他可太好奇了!
究竟是什么样的天仙妖精能让谢清樾这样儿!
谢清樾往后推着他:“别闹。”
“瞧你那小气样儿,你还能一直瞒着我。”陆不言还巴巴望着窗帘,又被谢清樾使劲儿推了推他这才放弃,手按在谢清樾肩膀上,“行行,我不看了,你先别离我太近。”
打趣的看了小谢一眼:“你先冷静冷静。”
谢清樾扶了下镜框,心脏怦怦跳着,他也不敢在这里耽误太多时间,大概2、3分钟后就恢复了正常,抓着不愿走的陆不言离开了这里。
陈最在5分钟后从窗帘后出来。
同时收到了陆不言的消息:【门口。】
陈最到门口时谢清樾也在,两人的视线隐秘对上又分开,陆不言还在打趣着谢清樾:“不好意思啊,打扰你办事了~”
陈最过去:“谢总。”
谢清樾神态自然的“嗯”了声。
陆不言看到陈最就臭起了脸:“你跑哪去了,还有你这怎么弄的?领带怎么回事?”
陈最:“被一只发情的小猫抓开了。”
陆不言:“什么?”
他身后侧的谢清樾也是怔住,耳尖逐渐变红,明明是自己好心帮他系领带。
随着接触变多他发现陈最是一个坏心眼且不老实的,他明明和不言签了协议,但又对自己……
看样子他是想脚踏两条船。
真是一个品行败坏的家伙。
这类人原本是谢清樾最瞧不起的。
陆不言没再管陈最的形象问题,带着人上了车,赶往下一场真正的聚会,基本还是上次饭店里的那些人。
这次陈最喝了些酒。
等酒局散去,陆不言已经醉了,自然是陈最这个情人负责送他。
谢清樾和一众人在酒吧门口瞧着陈最把陆不言扶上了车,而后车子扬尘而去,身边的人还在说着今晚他俩得大干一场吧。
他转眼,镜片加深了那双眼的冷意:“这么在意,你要不要跟着去看现场。”
对方:“啊?这不好吧?”
谢清樾已经上了车:“回家。”
司机并不多言的将车子开了出去,谢清樾升起挡板,抽出根烟,他们今晚会做些什么吧……
抽出的烟在手里攥折。
陈最把陆不言丢到了沙发上就走了,看在要给他戴绿帽子的份上,是该负责把他安全送到家,不然就真的有些对不起他了。
他上了车让司机送他回去。
陆不言一个翻身从沙发上掉下来,“诶呦”了一声。
——
傲天:【你就这么丢下小谢,他肯定会误会你和陆不言今晚会鼓掌,你就不怕他道德感回归,自此以后对你封心锁爱。】
陈最把头靠在车窗上,被风吹的眯起眼睛。
【没关系,到时候我只需要——】
【需要什么?】
陈最伸出车窗外的手虚虚一握:【向他勾勾手——】
手抓紧。
仿佛握住了无形的拴狗绳。
——
一晚没睡的谢清樾在第二天见了陆不言,一眼就注意到了对方脖颈上的红痕,脑袋里已经自动生成了画面。
“我还有事,先走了。”
陆不言懵逼的在办公桌后抬起宿醉发疼的脑袋。
啊?他不是刚来?
觉得痒的向脖颈挠去,该死的蚊子,陈最那个家伙把自己丢在地上就算了,走的时候居然连房门都没关紧。
害他喂了一宿的蚊子。
他要扣陈最的钱!
——
陈最收拾了些东西搬去了拍摄地附近,剧组给安排的酒店。
来回折返实在是太费时间了,接下来他每天都有戏,直到杀青。
今天要拍他和梁宥京的戏。
陈最来到现场没一会儿梁宥京也到了,再看到他,陈最完全是另一种心情,他以一种观察的心态视线跟随梁宥京转动着。
傲天:【小作精也是最近比较火的主角。】
陈最对这些不太了解。
不过作为小作精的发作对象,他是不大喜欢这种角色。
梁宥京扭哒着过来:“等一下拍摄还要你多多照顾啦,老~戏~骨~”
这三个字被他叫的揶揄。
良辰没找到梁宥京的黑料,作为主角,作者并没有给他安排什么过分的设定。
那只能揍他一顿了。
陈最沉默着想着,是打断他的腿还是折断他的手?
要不一起?
买一送一。
他不说话,梁宥京就觉得他好欺负:“其实我真觉得你不适合这个角色,没有反差,非得是我这样的形象演这种角色,观众才会觉得惊喜。”
陈最忽然开口:“薛导。”
刚发表了一通言论的梁宥京吓得一边回头一边解释:“薛导我不是说你选人有问……”
身后空无一人。
梁宥京眨巴了下眼睛,听到一声轻笑,愤怒回头,沙发上的男人拿他当狗耍。
他忍住怒火,哼了声。
跟他斗,咱们走着瞧!
今天负责拍摄的是副导演王心慈,薛导要去拍主角的戏份,他们俩今天的戏份也不重,就是展示一下两人的关系,需要气氛甜蜜一些。
王副导在一旁指导着。
“这里,我觉得陈最你抱住宥京比较好。”
“你就在这个沙发上,他一过来你就把他抱到你身上,宥京你就是习以为常,顺其自然的靠到陈最怀里和他讲你手里的照片。”
两人点头。
试演了一遍,很顺利。
王副导回到了监控器后,拍摄正式开始。
之前还针锋相对的两人在镜头里甜甜蜜蜜,沙发上的陈最抓住要从他身前经过的梁宥京向怀里一扯。
一切正常。
随着继续演下去,王副导喊了“卡。”
“宥京,你头太高了,把陈最挡住了,低一点。”
第二遍开拍,谢清樾出现在王副导身旁,两人交换了个眼色后继续盯着监视器。
这一次又出了问题。
王副导:“宥京,你手里的照片举太高了,看不到陈最的脸了。”
梁宥京看过去,一眼注意到了谢清樾,眼睛都亮了。
“王副导~其实这一幕有没有陈最的脸都行吧。”
声音夹了起来。
“我觉得这里重点应该在于突出我对他的信任,画面应该聚焦在我脸上。”
“前期如果没有把这个凸显出来,结束时我被他杀死就不会显的可怜了。”
傲天:【谢清樾来了!他和他的官配遇见了!】
傲天:【哦,他的官配在你怀里。】
傲天:【宿主,你切记咱们攻略谢清樾就好了,不要散发太多的魅力把梁宥京和陆不言都拿下。】
陈最把视线从谢清樾身上收回,今天的谢清樾多了黑眼圈。
王副导干这一行很多年了,梁宥京的话说的好听但实际就是抢戏。
不过对方正当红自己也不能得罪他,陈最后头有靠山自己也不能得罪。
但他有解决办法。
“你说的也有道理,这样我们拍两版,到时交给薛导选。”
梁宥京目的只达成了一半,有点挂脸,这个老狐狸!
拍摄继续。
梁宥京瞥了眼谢清樾,把衣服的领口又扯了扯,被陈最拽到怀里时发出了一声有点不太上台面的声音。
如果这是片儿,会很合适。
王副导:?
不过只是声音,没事。
梁宥京穿的是短裤,露着长腿,坐到陈最腿上后故意抬起那双腿往上蜷。
很引人注目。
王副导想要喊卡又忍住。
投资商就在旁边,一直喊卡浪费的可都是钱啊。
谢清樾面无表情的在监控器后瞧着,忽然陈最抬眼直勾勾看向了镜头。
仿佛隔着机器看进了他的眼睛。
“谢总,能麻烦你过来指导他一下,腿要怎么放吗?”
整个片场瞬间彻底安静下来。
让大老板去指导?
没听说过。
不过据说这个陈最和大老板的朋友有点关系。
第一天上工的梁宥京还没吃到这个瓜,从陈最身上起来:“你开什么玩笑,谢总怎么会……”
“好。”
谢清樾向陈最走去。
第100章
梁宥京不可置信的看向谢清樾,他就这么答应了?
大家其实都挺意外的,不说这个,就是谢清樾作为投资商往这儿跑的这么勤大家也是头回见,一般投资商就是钱一扔或者再安排几个人进来,这种总是到现场的大老板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
估计啊要么是他热爱拍电影,要么就是这里有谁勾着他,又或者是第三个可能,他作为好兄弟来替他那个朋友看着陈最的。
不过作为打工人,他们是真不希望有大人物在现场,感觉空气都是压抑的。
谢清樾:“麻烦让一让。”
这句话是对梁宥京说的。
梁宥京只能让开,他现在心里十分不满意,陈最的一句话把自己推到了演戏连腿都不会放的位置上,这个大老板看样子也同意了陈最的说法,接下来不能作了,得好好演了。
演示正式开始。
谢清樾动作自然地走到陈最身前然后被陈最一把抓住,他顺着陈最的力气就坐到了陈最腿上。
他自己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陈最从后环住他的腰,亲昵的将他抱住:“看什么呢?”
隔着衬衫,依旧能够感受到手掌下肌肉的紧实,男人劲瘦的腰身很适合被掌控住。
手指轻轻摩挲,监控器后的王副导注意到他这个小动作,只以为是正常表演,毕竟饰演的是一对情侣,这样自然而然的小动作更增添真实的甜蜜感。
谢清樾把手里的照片向上举:“照片,我今天碰到的就是他。”
他侧身靠在陈最怀里,高挑健硕的男人此刻在陈最怀里也是小了一圈的,指向照片中的一人。
工作人员心中暗暗惊讶,他居然把梁宥京的台词都背下来了。
陈最捏住照片看了过去。
谢清樾其实很怕痒,腰间摩挲的那只手让他受不了,一半的身子都酥麻了,于是他抬手攀上陈最肩膀,转过身,整个人面对面跪坐到了陈最腿上。
是比之前更加亲密的姿势。
王副导的眼睛都快要贴到监控器上,陈最的手跟着谢清樾的动作从腰侧转到他的腰后,一只手几乎占据了谢清樾整个腰,动作间谢清樾的衬衫出现了些扭曲。
黑色衬衫把陈最的手衬托的更白,但最引人注目的是手背上的青筋和手腕上的那条红绳相得益彰。
拇指指尖下就是谢清樾被西裤包裹的浑圆的臀。
他今天穿的西裤是竖条暗纹的,在这个坐姿下,臀线附近的竖条向两边去,像是有什么要被扒开般。
底下是陈最的灰色运动裤,一条白色的裤带绳正好从西裤下出现。
如果想象力丰富,这完全就像是流出的液体。
几乎是扑面而来的性张力。
明明谢清樾穿的严严实实但效果要比梁宥京那一身衣服好太多了,是原设计里没有的动作,王副导认为应该加上。
谢清樾转过身的第一时间就和陈最对上了视线,那双黑漆漆的眼珠不能长久的注视,不然会沉溺其中无法自拔,即使再装作若无其事也还是难掩紧张,只能念台词来逃避:“现在是警察了,真是没想到。”
“上学时他还追过我呢。”
陈最又看了眼照片:“是吗?那你同意没有?”
他把照片丢到桌子上:“你要是敢说谎,我就扒了你的皮。”
故作凶狠的语气,一双眼却是盯着谢清樾,缓缓靠近咬住谢清樾衬衫的扣子,森白的牙齿充满危险。
这个扒皮就变得让人很想入非非了,工作人员们全部看入了神,台词完全没改,但换了个人来演和之前的感觉就变得完全不一样,这两人简直给人一种他们已经在“神交”了的感觉,让人感觉热热的。
谢清樾要撑不住了。
不过这段剧情也到此结束。
王副导呱唧呱唧拍手,然后工作人员们也都很有眼力见地拍手,看得直皱眉的梁宥京也赶紧舒展了眉眼和大家一起鼓掌:“谢总的演绎真是精彩。”
陈最勾起唇角:“谢谢谢总的指导。”
同时在谢清樾腰后的手轻轻拍了拍。
无声的提醒。
谢清樾这才从他身上离开,扶了下镜框仿佛还是那个禁欲的谢总:“大家夸奖了,只不过上学时在话剧社待过一段时间。”
众人:原来如此。
看来来的这么勤,这么积极主动是对戏剧这方面有兴趣。
王副导喜笑颜开,这个版本可是太好了:“只是待过一段时间就演这么好,谢总绝对天赋异禀。”
“宥京,等一下你就像谢总那么演。”
梁宥京自然不敢得罪谢清樾说些什么,笑眯眯的听从了安排:“好,不过有谢总的珠玉在前,我怕我演不好呢。”
面对陈最的毒嘴也是能说出好听的话的。
“谢总可不能笑话人家~”
他笑,王副导也笑,成年人的虚假社交。
陈最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状似无意的看了谢清樾一眼:“那等一下我就和宥京像刚刚那么演了。”
谢清樾沉默着,他完全明白这句话是陈最故意说给自己听的,是试探也是钓他。
陈最看向梁宥京:“不过宥京的衣服没有扣子,等一下我就咬他的领口吧。”
王副导:“行,咬领口也是极好的。”
王副导:“对了,还有陈最你的手,要在宥京的腰上蹭蹭,这个小动作不错。”
陈最余光注意着一声不吭的谢清樾:“好~”
三人复盘好就要准备开拍,谢清樾忽然开口:“今天先暂停拍摄。”
王副导和梁宥京都是一怔,只有陈最眼底的笑意是看穿一切,随即露出同款不解的模样看向谢清樾。
谢清樾也没解释什么,作为大老板只是暂停一天的拍摄,他还不需要为此做出解释。
陈最回休息室换衣服。
傲天:【打死你你都猜不到现在好感度是多少?】
陈最:【非得打死我吗。】
傲天被他逗笑:【嘿嘿,50%了!】
这次的任务目标简直太容易了,傲天也不太明白为什么谢清樾会对陈最蹭蹭涨好感,即使他已经遇见了他的官配,但是刚刚谢清樾好像完全没有在意梁宥京。
要知道,书里谢清樾可是对梁宥京一见钟情的。
陈最给陆不言发去了消息:【去你家。】
陆不言收到这条消息的时候刚爬起来,昨晚和合作商的饭局把他喝懵了,虽然不明白陈最为什么突然要过来,但一想到可以看到那张脸。
只不过他回的消息却是:【只这一次,下次要过来提前说。】
陈最没看他的回复而是堵住了谢清樾:“谢总,能麻烦你送我去陆不言家吗?他叫我过去。”
阴沉沉的天,淅沥沥的雨。
毫无意外的谢清樾同意了。
车子开了出去,梁宥京看着开远的车子终于意识到不大对劲了,开始打听陈最和谢清樾的关系。
车里很安静,只有雨水拍在车窗上的声响,雨刮器保持着同一频率敬业工作着,谢清樾一手放在方向盘上,动作很稳。
副驾驶的陈最明知故问:“谢总为什么暂停今天的拍摄?”
谢清樾:“因为不言要叫你。”
这个理由倒是叫他给用上了。
陈最:不诚实的聪明人。
雨天路滑,谢清樾有足够的理由把车开的很慢很慢,让他送陈最去陆不言身边的时间一再拉长。
“不言叫你做什么?”
“我是他的情人,他叫我能是为了什么,当然是做一些成年人爱做的事情。”
谢清樾向陈最看了过去,只一眼又转开,继续目视着前方顺着车流打着方向盘转了个弯,最后有些无能为力的说出一句:“现在是白天。”
就听到一声轻笑。
“谢总,做这种事是不需要特定时间的,只要是私密的地点就可以,比如像是车里——”陈最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个钩子,钩的人哪怕知道是要被他钓走也心甘情愿的想要咬上去。
“不过谢总的轿车不大合适,还是suv比较方便,空间大,好施展。”
陈最就见谢清樾握着方向盘的手加重了力气。
跟了陈最好几个世界的傲天都听懵了,这个世界的陈最也太能钓了,他就算不当变态也是有前途的!
不愧是它的宿主。
车子停在了陆不言的别墅前,陈最借走了车里的伞下了车,他弯腰站在车门旁向谢清樾说了句谢谢。
转身刚要走。
“陈最。”
伞上的雨珠甩飞,陈最转回了身。
驾驶位上的人盯着他:“你是不言的人,说话做事应该安分守己一些。”
翻译过来大概就是:不要再钓我了。
傲天:呦~让我们陈最安分守己,你倒是先守住你的鸡啊,在窗帘后是谁反应那么大。
超护短的!
——
陈最走进了别墅。
车里只剩下谢清樾一个人,他没有立即把车开走而是抽了根烟出来,安静的抽着,视线时不时落在别墅上。
他对这栋别墅很熟悉。
落地窗,院墙很高,所以即使在落地窗前做些什么也不会被发现。
衣帽间里有贴满一墙的镜子。
厨房的岛台很大。
而现在陈最进了这栋别墅,以不言情人的身份被叫来……
烟抽了一根又一根。
还是他亲自把陈最送过来的。
他把烟重重怼进烟灰缸,一脚油门,水花在轮胎后飞溅。
——
别墅内
陆不言:“你会做饭吗?”
陈最可不是来他这儿给他洗手作羹汤的:“不会。”
陆不言嗤了一声:“作为一个小情人厨艺应该是基本技能,别的我也不要求你了,把解酒汤学会了。”
说话间宿醉的头还疼着:“过来给我揉揉脑袋。”
他向后靠在沙发上,等待着自己包养的小情人贴心的服务。
等了一会儿听见了关门的声音,陆不言疑惑的睁开眼睛,客厅里那个大个陈最已经不见,他转头看向门口的方向。
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后,气的拿出手机给陈最打去了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暂时无法接通……”
陆不言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头更疼了,挂断电话开始给陈最发语音。
“谁让你走的!你有没有一个情人的自觉!就你这样的,我告诉你除了我,别人你就是倒贴钱都不会有人要你!”
“不是,你这一趟到底来干什么?”
这次陈最回复他了:【让你看看和你白月光相似的脸以解相思。】
陆不言:……
一下子没了脾气,甚至还觉得对方有点贴心,毕竟外面还下着雨呢。
——
洗漱完的谢清樾刷到了陈最的朋友圈,下意识的眯起眼睛,伸手去拿眼镜,彻底看清楚的那一刻差点将手机捏碎。
一张照片,配了一句:【惨不忍睹。】
照片中陈最赤着上身,身上点点红痕,最引人注目的是胸口那里。
联想到自己把他送去了陆不言的别墅。
谢清樾原本就低落的心情变得更差,在这一刻脑袋里生出了凭什么是陆不言的想法。
这个想法冒出来后他整个人都怔住,自己怎么会冒出这样的想法?觊觎别人的情人原本就是一件卑劣的事情,更何况对方还是不言,那就不止是卑劣甚至是无耻,无情无义。
谢清樾一向道德感很高,对变成这样的自己感到唾弃。
他不能再继续落入陈最的陷阱了。
不对。
陈最作为一个艺人怎么敢把这样的照片发在朋友圈?
再一刷新,就看到下面多了一条陈最的回复:【统一回复,是被蚊子咬的,哈哈哈,你们想太多了。】
看来有不少人评论了。
是以这个做借口吗,那发出去倒是没什么问题。
他点开照片,照片一下子占满整个手机屏幕,所有的细节都被放大落入他的眼中,刚刚还反思的人视线贪心的一寸寸在照片上游弋。
当晚谢清樾翻来覆去的好不容易睡着。
他做了一个梦。
他坐在自己那辆SUV里,忽然座椅被放倒,他也跟着倒了下去。
正要起来看看是怎么回事。
陈最忽然出现,一手撑着座椅将他困住。
陈最赤着上身,身上还有照片里那些红痕,让他变成野性和欲望的化身。
“谢总。”
陈最用他那低沉的声音叫他,客气又疏远。
动作却是出格的,抓住了他的手放在胸口。
“谢总,做你想做的,我将完全的配合你。”
他想做的。
谢清樾瞧着那些痕迹,他想要这些痕迹消失,他想留下属于他的痕迹取而代之。
但他不能这么做。
可这只是一场梦而已。
谢清樾最终选择在梦里放纵了自己,手上加重了力气。
只是这样还不够。
还不能让他的痕迹完全取代不言留下的痕迹。
他下巴缓缓抬起,靠近,张开唇。
凶狠的咬了上去。
是他的。
在梦里,陈最是属于他的。
——
睡着的人好似吸烟般吸了下。
——
傲天:【你是真不怕小谢跑了。】
陈最:【跑了就抓回来,强制爱。】
傲天:好吧,它的宿主还是难改变态本性。
陈最是个坏心眼的人。
他很期待谢清樾接下来的表现。
瞧了瞧身上的红痕,第一次做假不知轻重,下手有一点狠了。
——
谢清樾在晨光里将内裤换下,丢进了专用洗衣机。
他居然做了那样的梦。
他不能再深陷下去了,作为一个成年人控制情感是基本能力。
——
“他这腿怎么不放陈最肩膀上。”
陆不言看了昨天的拍摄视频,是谢清樾离开时要来的,不过他只给陆不言看了陈最和梁宥京拍摄的片段。
陆不言脸色不好看,这个演员的腿放的太刻意了。
他什么意思?
要勾引陈最。
“我来是想问问你的意见,要不要继续用这个演员?”
谢清樾坐在对面,一副为陆不言着想的模样。
“不过就算换了演员,以陈最的外貌条件也很难保证不会再发生这种事,不如,你来演这个角色吧。”
他提出建议。
但立即被陆不言否决了:“我?我哪会演戏。”
陆不言对演戏毫无兴趣。
但是也不能任由着陈最和别人这么亲密接触。
谢清樾起身:“那你再想想有没有让你放心的人选,我还要去见上学时话剧社的朋友,先走了。”
陆不言点了下头,当谢清樾脚步缓慢地走到门口时。
陆不言:“等一下!”
谢清樾回过身:“怎么了?”
陆不言瞧着他,这可真是灯下黑,让他放心又对演戏有兴趣有经验的人不就近在眼前。
“清樾,你来演这个角色吧。”
谢清樾嘴角小幅度挑了下,张开:“我?”
“对啊,你接这个角色我放心,而且你不是也喜欢演戏,我还记得你上学时演了不少话剧,不然你也不会投资电影,怎么不得亲自演一回试试看。”
谢清樾有些被说动:“可是陈最是你的……这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陆不言过去揽住他肩膀,“你又不会看上陈最,况且你不是也有人了。”
他挤咕了两下眼睛,嘿嘿笑。
“你就别推托了,帮兄弟这个忙吧,我先提前谢谢你。”
谢清樾无奈的:“那好吧。”
临走前他把一个车钥匙放到了桌上:“你不是一直想要这辆车,送你了。”
陆不言十分惊喜,这辆限量款的跑车他当时晚了一步没买到。
向谢清樾要了一次,对方只是借他开但并不舍得割爱。
“怎么了?你开腻了?”
谢清樾看他的眼神里有些愧疚:“嗯。”
陆不言欣喜的就要去他家把车开走,生怕谢清樾反悔:“钱我一会儿就打你账上。”
“不用,送你了。”
虽然他们有钱,但是价值千万的跑车说送就送。
这也有点……
陆不言:“好兄弟!”
——
陈最来到了剧组,发现今天居然是薛导在这边,而且还来的这么早。
他过去打招呼。
薛导:“早啊,对了,你的对手换演员了你知道吗?”
陈最此刻心里已经有了猜测,但他还真不知道这件事。
摇头:“换谁了?”
薛导看了看他,他以为以他和谢清樾的关系会提前知道消息。
“谢总亲自出演。”
陈最猜测正确,不过有点好奇他是怎么和陆不言沟通的。
谢清樾是和陆不言一起到场的,谢清樾去见了薛导。
陆不言则对陈最耳提面命,让他老老实实演戏,别想和别人乱搞给他戴绿帽子。
“总之在这儿你就都听清樾的。”
陈最都有点同情陆不言了,这样吧,等任务结束前,把剩下的钱都还给他。
谢清樾过来,面对陈最他有些心虚,视线是躲闪的。
哪怕陈最和平时一样,叫了他一声:“谢总。”
他都没看陈最,只点了下头。
“我还要飞国外,清樾这段时间你给我好好盯着他。”
“还有你,手机不要关机,有时间我会给你发视频。”
劳累的工作中,他需要看看这张和思归相像的脸充电。
陆不言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休息室里剩下陈最和谢清樾,明明该处于上位的是谢清樾,可现在却是他呈现出回避的状态。
陈最:“谢总,该去换衣服了。”
“嗯。”
谢清樾离开了陈最的休息室,他原本还以为他会说些什么,没想到他这次这么老实。
或许,他是故意放了自己一马吧。
想到这个可能。
其实……陈最也没那么坏。
戏都拍了再换人也不是什么少见的事儿,少见的是换的人居然是投资商大老板。
这……
工作人员们虽然惊讶,不过这也不关他们的事儿。
还是上一场戏。
谢清樾的角色根据他改了设定,改成了和他本人差不多的身份。
所以他出现时依旧是衬衫西裤眼镜。
众人:果然,钱就是万能的。
薛导坐镇,正式开拍,毕竟是演过的戏所以进展十分顺利。
大家还下了一个早班,一个个甭提多开心了。
薛导:“要不大家聚个餐。”
大家脸上的笑容明显消失了,真心话,打工仔下班只想立刻离开工作环境,离开同事,根本不想聚餐好吗!纯纯是浪费时间!
各个部门的小领导附和着。
谢清樾:“不好意思,我还有工作要处理。”
他跑来拍戏,只能抽空加班加点处理公司的事情,不然真就是不务正业了,当然这份辛苦也是他自找的。
他不去。
大家就看向了另一位男主角。
陈最低声向谢清樾询问:“我要去吗?”
谢清樾看向他,就听他继续说道:“陆不言让我听你的。”
“我很听话的。”
谢清樾呼吸都重了一拍。
聚餐会喝酒,喝酒容易喝醉,喝醉容易出事。
他得替不言看着他。
“薛导,陈最要和我一起,不好意思,等忙完了这阵儿,到时我来安排,薛导可一定要赏脸。”
薛导:“没事没事,工作要紧。”
男主角都不去,这次的聚餐就暂且搁置了,大家脸上又偷偷洋溢起笑容。
陈最跟在谢清樾后头去到停车场,当谢清樾按下车钥匙,一辆SUV解锁。
陈最:“谢总换车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