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见雾不仅没带手机, 还没带钥匙。
不过幸好门口的花盆底下放着有备用钥匙，月见雾打开门，“征十郎，你先去洗澡,我去给你找换洗的衣服。”
赤司征十郎, “你先去洗, 会感冒。”
“我一般很少感冒的，只是淋了点雨而已。”月见雾推开房间的门，“倒是你到时候感冒了才得不偿失……我先去换件睡衣，你洗澡，然后我给你把衣服送过去。”
赤司征十郎抿了抿唇, “那好。”
“对了，我的衣服你穿可能会有一点点小,我给你找小叔叔的衣服穿好不好？”月见雾问, “叔叔的衣服你穿着可能会大一点点，但至少不会束手束脚的。”
“没问题。”
月见雾便先擦了下湿漉漉的头发，然后再去找了流川枫没怎么穿过的衣服。
“征十郎，我把衣服放在门口了哟。”
浴室的水声停了，赤司征十郎开口, “kiri，把衣服递给我吧。”
“好，那你把门开一下。”
赤司征十郎拉开门接过月见雾手中的衣服。
尽管只是撇了一眼, 月见雾还是看见了赤司征十郎下面。
他眼皮跳了跳，迅速收回手，“那你……快点穿好出来。”
赤司征十郎把月见雾的神色看在眼中，略略垂眸。
等到把衣服丢进洗衣桶，天色已经晚了。
月见雾问, “征十郎，你有没有给你家的司机打电话让他来接你？”
“还没有。”赤司征十郎帮助月见雾整理着屋子，“你今天是要住在这里还是要回到那个樱木家？”
月见雾把毛巾放进水盆里，“我手机都在叔叔家，肯定是要过去的，而且我一个人……的确不太行。”
“我也不放心你一个人。”赤司征十郎似乎是笑了笑，“我还想如果你不回去的话，我今天晚上就在这里陪你。”
“要过去的。”月见雾摸了摸鼻尖，“没带手机呢……”
“我送你过去。”赤司征十郎说，“毕竟我带你出来的，等司机到了我就送你过去。”
月见雾嗯了声，他没带手机联系不上樱木花道，自然没办法让樱木花道来接他一趟。
赤司征十郎要送，他也不会拒绝。
赤司征十郎的目光微凝，他靠近月见雾，手指轻触着月见雾的耳垂，“ kiri ，这是齿痕呢，谁咬的？”
月见雾愣了一下，“这是……”
谁咬的？
樱木花道，还是黄濑凉太。
“谁咬的都没关系。”赤司征十郎眸光暗了暗，他微微低下头来，“只需要盖住就好了，把不属于我的全部盖住，你身上必须留下的都是我的痕迹。”
“征十郎……”
月见雾被咬得呼吸一颤，有些疼还有些痒。
“刚才我去接你的时候，你和樱木花道在房间里做什么？”赤司征十郎声音有些哑，“他亲你了吗？”
月见雾没有撒谎，他并不觉得这是不能说的事，只是让赤司征十郎等了那么久，他的确有些不好意思。
“谁亲你都可以吗？”赤司征十郎温柔了些，他轻轻地舔舐着月见雾的耳廓，“谁都可以这样对你吗？ kiri ，你其实是很□□的孩子呢。”
月见雾睫毛微颤，他忍不住反驳，“我只和关系亲近的人这样。”
赤司征十郎有些生气还有些无奈，月见雾似乎根本没有意识到他在吃醋，甚至还这么理直气壮。
“所以一个人的吻是不是没办法满足你？”赤司征十郎说。
“……”月见雾还认真思考了一下，“和每个人接吻的感觉都不一样呢，味道都很不错。”
赤司征十郎又被气笑了。
他又恶狠狠地咬了月见雾一口，疼得月见雾蹙眉，“征十郎，你是属狗的吗？”
“……”
赤司征十郎不想和月见雾说话了，他觉得和月见雾说话只会让他生气。
所以他吻住了月见雾的唇。
赤司征十郎的吻让他目眩神迷，浑身发软，他抓着赤司征十郎的衣服，呢喃着，“征十郎。”
“身上还有着其他男人留下来的东西。”赤司征十郎似乎是在笑，却布满了冷意，“ kiri还真是不乖，那些男人有让你吃饱吗？”
月见雾呜咽了一声，“征十郎。”
赤司征十郎看他可怜巴巴的模样，觉得更气了，他按着月见雾的后颈，“不要和其他人有亲密关系了。”
月见雾摇头。
赤司征十郎：“……”
月见雾小声说，“和亲密的人就是要保持亲密关系啊，征十郎如果不乐意的话，可以不要亲我的。”
赤司征十郎觉得不能让月见雾再说话了，他低下头咬上月见雾的唇，有些用力，让月见雾可怜巴巴的呜了两声。
赤司征十郎的动作又温柔了些，吻落在了月见雾的后颈。
门外忽然传来了声音，月见雾略带了点惊慌地看过去，对上了流川枫冰冷的双眸。
有那么一瞬间，月见雾的脑子都是空白的。
小叔叔突然回来了。
小叔叔看见他……
“小雾。”流川枫的声音也很冷，“过来。”
月见雾下意识走了两步，被赤司征十郎握住手，赤司征十郎同样面无表情，“kiri。”
流川枫很不想对比他小这么多的学生动手，毕竟他现在已经不是十六岁被人吵醒就会狠狠揍对方一顿的流川枫了。
眼看着月见雾被赤司征十郎拦下，他压着自己心头的怒火，“你准备在我家，对我的小雾，做些什么？”
赤司征十郎攥紧月见雾的手腕，“如你所见，叔叔，我们只是在接吻，我喜欢他。”
“喜欢他？接吻？”流川枫说，“所以是在交往阶段吗？”
“小叔叔，不是。”月见雾挣了一下手腕，赤司征十郎握得紧，他没能挣脱。
“小雾。”流川枫看起来似乎很平静，“我和你说过，那种事要和恋人之间，夫妻之间，现在你告诉我，你喜欢他吗？”
月见雾忍不住开始心慌，他能感觉到流川枫很生气，他不敢多看赤司征十郎也不看流川枫，甚至有些失声的，说不出话来。
见月见雾说不出话来，流川枫停滞了一瞬。
毕竟是大人，流川枫已经调整了自己的情绪，他说，“小雾，让你的朋友先离开吧，我们好好谈谈。”
月见雾张了张唇，抬头去看赤司征十郎。
赤司征十郎低头看向月见雾，对上一双含着水光的祈求的目光。
他明白了。
他无意和月见雾很在意的家人闹矛盾，此刻微微松了松月见雾的手道，“好，明天学校见。”
月见雾轻轻地点了点头。
流川枫就站在那里，没什么表情的看着他们。
直到赤司征十郎离开后流川枫才一步一步靠近了月见雾，月见雾想，流川枫此刻应该很生气吧，或许还很失望。
但是下一刻，流川枫亲吻他了。
流川枫声音很沉，泛着凉意，“小雾，小叔叔高估自己了，我无法接受你谈恋爱，又无法接受你把其他的人带到家里面来。”
“你就当小叔叔是个恶劣的大人，一个坏蛋。”流川枫的吻落在月见雾的耳垂，“樱木花道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已经很想赶回来了，只是那个时候事忙，我不得不再等等。”
月见雾湿润的睫毛颤抖着，泪凝于睫，他突然觉得很像个坏蛋，流川枫和球队一起离开东京，他在家里和别人一起做些这么亲密的事。
可是……
“小雾，我比你大了很多，我总是怕自己耽误你，怕你以后会后悔，怕……”流川枫似乎有些疲倦，“我以前不会怕这么多，想这么多。”
月见雾慢慢地环住了流川枫的脖子，眼泪滚落下来打湿了流川枫的衣服。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也许是因为流川枫说的那些话。
“可相比起那些，我突然发现，我更忍受不了你离开我，会因为我这些愚蠢的举动和另一个人做那些本该和我做的事。”
本该……和他。
流川枫一点点吻去月见雾的泪水，“抱歉小雾，还是想让你属于我。”
月见雾的呼吸骤停，天旋地转间，他被流川枫压在了床上。
“……小叔叔。”月见雾勉强能够说话了，他的声音有些哑，“你不用这么勉强，我不会缠着你做这个事情的。”
“不缠着我就去找外面的男人是吗？”流川枫低下头来，手指顺着月见雾的鬓角移至发间，“小雾，还是说你觉得别人比小叔叔更好？”
月见雾连忙摇头，“不是的……”
“樱木花道亲你了。”流川枫轻吻着月见雾的唇，低声问，“他怎么亲的，亲你哪里了？告诉小叔叔。”
月见雾睫毛颤了颤，“亲……亲嘴，耳朵，还有身体。”
“都亲了是吗？”流川枫咬了一下月见雾的耳垂，“那么你说的其他几个人呢？他们又亲了你哪里？”
月见雾呼吸有些急，“也是嘴巴，耳朵，脖子之类的……”
流川枫闭了下眼，遮住漆黑的眼眸，“小雾，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是我拒绝你之后，还是拒绝你之前？”
月见雾别过脸，声音有些艰涩，“……之前，小叔叔。”
“谁是第一个？”
“……是，征十郎。”
得到了答案之后，流川枫不再给月见雾说话的机会。
月见雾身上本来就只裹着一件睡袍，此刻在混乱间露出了胸腹，带着些许齿印。
看起来不像是刚才留下来的。
流川枫眸色暗沉，他知道这是樱木花道留下来的。
月见雾的大脑有些混沌，他能感受到流川枫的大手在抚摸着他，掌心的茧子摸得他浑身颤抖发软。
脚踝被握住了，湿热的吻从脚背开始往上，又痒又麻，月见雾忍不住缩了缩脚，却被牢牢地握住。
“小叔叔。”月见雾的声音有些哑，“别……”
“不喜欢吗？”流川枫抬起浓密的长睫，看着月见雾，“还是说，因为是我所以不喜欢？”
月见雾看着流川枫的表情，微微张唇，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流川枫似乎也不需要他说些什么，吻从小腿开始继续往上。
月见雾忍不住抓紧了床单，手指泛着白。
他甚至有几分疑惑，自己在这样的刺激下为什么还能看得见听得见。
似乎是意识到月见雾的走神，流川枫松开了月见雾的脚踝，他俯身把月见雾困在了床上，吻落到了月见雾的唇角，“和我亲热不行吗？为什么发呆，是我没能让你舒服吗？”
月见雾眼角眉稍都染了点红，看着脆弱又可怜。
他抓着流川枫的衣服，湿润的睫毛眨了下，声音微微颤了下，“舒服的。”
“既然舒服，那就可以继续了对吗？”流川枫说。
他并不是在询问月见雾，没有等月见雾回答，流川枫的吻已经从唇往下移到了月见雾的锁骨处。
月见雾身体绷紧了一瞬，他忍不住偏过脸没敢去看流川枫，只有那双手轻轻地抓紧了流川枫的头发。
房间里除了呼吸声，就是月见雾喉间的小声呜咽声。
热的……
软的……
月见雾颤抖了一下，终于还是没忍住叫着，“小叔叔。”
流川枫握住了月见雾的手，轻轻地往上拽住了自己的领带，“小雾，来。”
月见雾手指有些轻颤的去解流川枫的领带。
他身上不着寸缕，流川枫却依旧西装革履，让他难得的感到有些羞耻。
给流川枫脱衬衣的时候怎么也没能完整解开扣子，他唇动了动，有些委屈地去看流川枫，求助着男人，“小叔叔……”
流川枫低头轻吻着月见雾的耳垂，声音沙哑，“脱不下来？”
月见雾睫毛抖了抖，耳朵有些发热，“……嗯。”
“我教你。”
领带遮住了月见雾的眼睛，月见雾不安地偏了偏头，“小叔叔，我现在……看得见。”
“嗯。”流川枫平静道，“我怕你看见我害怕。”
什么……什么害怕？
他知道了。
月见雾的手抖了一下，脸有些发白，“……小叔叔。”
“不会让你后悔的。”
流川枫这样说。
……
房间彻底暗了下来。
月见雾几乎要呼吸不过来了，抓着东西的手指泛白。
他哭喘着，呜咽着，“小叔叔，救救我。”
救救他，他觉得自己要死了。
流川枫的唇从月见雾的后颈落下，然后顺着雪白的后背一点点地吻着。
“小雾。”流川枫说，“不会死的，小叔叔在呢。”
月见雾听不见了。
流川枫在月见雾的耳畔轻声低语，“小雾，继续了。”
枕头被垫在了腰下，被亲了。
时间或许过去了很久，但月见雾不知道，没办法判断。
他抱紧了流川枫的脖子，在漆黑的世界里只能依赖着流川枫，依赖着现在把他桎梏住的男人。
额发被不知道是汗水还是泪水打湿的，贴在了额头上，看着有些狼狈。
流川枫的目光在橘色的灯光下落在月见雾的脸上。
过分的行为让月见雾已经失神，被染得嫣红一片的眼尾，还有被亲得过红的唇。
少年脸上却依旧带着不被满足的身体。
他攀着流川枫，呜咽着叫着小叔叔。
他说，“小叔叔不要了。”
明明就很想要，小雾真是一点都不坦诚。
他说，“小叔叔，救救我。”
流川枫俯下身来，把几乎被怼到床头的少年捞起来，挂在自己的身上，怜爱地说，“小叔叔在呢。”
月见雾哭得更狠了。
流川枫吻着月见雾的唇，又去吻月见雾的耳垂，在月见雾的哭叫声中轻声说，“小雾真是个□□的孩子，这么□□的孩子，小叔叔会很乐意满足你的。”
“这样，你就不会去找外面的男人了。”
第82章
月见雾眼泪都流不出来了, 他伏在流川枫怀里，只有很低的呜咽声。
流川枫轻吻着他的眼睫，声音沙哑，“小雾乖,不哭了。”
月见雾说不出话来,看着流川枫时的眼睛委屈得不得了。
“既然害怕了, 以后不要和别的男人做这种事，知道吗？”流川枫的指腹轻轻地擦了擦月见雾的眼尾，“有小叔叔就好了。”
月见雾哆嗦了一下，可怜兮兮地垂下眼睫。
一整夜都没怎么休息，月见雾觉得自己要死了。
所以理所当然的, 这天上学的月见雾请假了。
他很想睡觉，偏偏他现在十分清醒, 累得手指头都不想动一下却还是清醒得不得了。
床单完全脏乱了, 流川枫把月见雾抱起来，“去我房间睡觉，等明天早上我再把这边收拾一下。”
一离开房间，外面的空气都要新鲜不少，月见雾软绵绵地靠在流川枫怀里,看着流川枫。
他觉得自己被那些书骗了。
不是说男人30岁之后就不太行了吗？为什么流川枫还这么行？
月见雾费力地抓了下流川枫的衣服，在男人疑惑的目光中指了下浴室。
他得洗澡。
流川枫无声地笑了笑，“洗澡？”
月见雾点了下头。
“现在这样不好吗？”
流川枫轻轻咬了咬月见雾的耳垂,月见雾应激的哆嗦了一下，可怜巴巴的看着流川枫摇头。
“都是小叔叔的味道，吃得也饱饱的，吃饱了就不会出去和别的男人厮混了。”
月见雾抬着酸软的手去抱流川枫的肩，委屈的蹭了蹭流川枫的脸。
流川枫轻叹了口气, “撒娇吗？小雾倒是知道，怎么样让小叔叔心软。”
月见雾眨了下眼。
流川枫说，“那就先洗澡吧，洗完澡再睡觉。”
洗完澡后，月见雾总算能说话了，只是他声音啥沙哑着，抬起脸看着流川枫，“小叔叔，你就这样回来了，没关系吗？”
“嗯，没事。”流川枫亲了下月见雾的唇，“我请假了。”
月见雾倦怠地嗯了声。
“很累？”
“……”
难道不是显而易见的吗？
“所以你看，小叔叔一个人就把你喂饱了，也不需要其他人了对不对？”
流川枫的声音很低，他轻轻碰了碰月见雾的额头，“小雾，我们还和以前一样，只有我们两个人。”
没有听到回答，流川枫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少年已经睡着了。
蝶翼般的睫毛轻颤着，看着可怜又可爱。
流川枫无声地叹了口气，他拥抱着月见雾，因为一整夜没睡他却不觉得困。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做的这些事情到底是不是错的，他只知道，他绝对不能和月见雾分开的。
三年，对这样的生活习惯了的不仅是月见雾，还有他。
所以……
“无论如何，小雾都要留在我身边的。”
……
流川枫去樱木花道那里替月见雾把手机取来了，把手机递给月见雾的时候，流川枫一双眼看着月见雾，“我和樱木也谈了。”
月见雾莫名又心虚起来，他干巴巴地哦了声问，“谈的什么？”
流川枫没说谈了什么，他低下头抵着月见雾的额头，轻声说，“小雾，你还小。”
月见雾有些茫然，“啊……”
“我希望，你能过得开心。”流川枫说，“无论我做了什么，都是这样的想法。”
月见雾握着手机，咬了下唇，“我知道的，小叔叔。”
“我也很自私。”流川枫轻抚着月见雾的脸颊，好一阵才说，“小雾，我是真的很自私。”
月见雾愣愣地看着流川枫，他觉得流川枫一点都不自私，如果流川枫自私的话，三年前就不会再让他一起走了。
自私的人明明是他……他和流川枫做这种事的时候，肯定有抱着这样小叔叔绝对不会再离开他这样的想法的。
流川枫本来应该正常的谈恋爱结婚生孩子。
月见雾拽着流川枫的衣服，呢喃着，“对不起，小叔叔。”
说话间，门铃声骤起。
流川枫松开月见雾说，“有人来了，我去看看。”
月见雾点了下头，他伸手轻轻地拢了下流川枫的衣服，“小叔叔，痕迹……”
“没事。”流川枫并不在意，直起身体下楼。
流川枫打开门，神色冷淡地看着外面的人，“你们有事吗？”
黑子哲也的目光凝固在流川枫的脖子上，那些明晃晃的抓痕和吻痕实在让人无法忽视，新鲜的也有，不那么新鲜，快要消散的也有。
“小叔叔。”青峰大辉十分礼貌，“听说这几天小雾都没有去上学，也没有回消息，我们有些担心他，所以想来看看。”
流川枫说，“小雾身体不舒服，所以给他请假了，你们想进来看看他吗？”
“想。”青峰大辉连忙说，“我们也想看看他。”
流川枫转身道，“那就进来吧。”
黑子哲也微微皱了下眉，他压低了声音问，“青峰，你有没有觉得很不对劲？”
青峰大辉问，“什么不对劲？”
黑子哲也迟疑了一瞬，他最终还是没把自己的猜测说出来，如果他的想法没出错的话，等会见到小雾就明白了。
月见雾依靠在床上看手机，看起来是在回复消息。
黑子哲也打量着月见雾，从月见雾月见雾的耳朵和唇，再到颈项上密密麻麻的吻痕。
心里面的猜测成真了，黑子哲也的呼吸也骤停了一瞬。
青峰大辉还没意识到不对，他迅速来到床边微微俯身看着月见雾，“小雾，听说你身体不舒服，哪里不舒服？”
月见雾捏着手中的手机，透过青峰大辉的看了一眼门口的流川枫。
流川枫神色极淡，“小雾，你先和你的朋友们说说话，我去给他们准备喝的。”
流川枫一走，黑子哲也伸出手抓住了月见雾的衣服。
这个动作惊得月见雾按住自己的衣服，“哲也。”
声音有些哑还有些软，听起来是因为叫的太多了的缘故。
“哲也。”青峰大辉皱眉，“你做什么？”
黑子哲也神色平静，指着月见雾脖子上的吻痕，“这是什么？”
青峰大辉睁大了眼，他们又不是傻子，当然知道这些东西是什么。
月见雾身体紧绷了一瞬，拢好衣服，他并不在意自己这些事被朋友知道，可他不想和流川枫的事被知道。
月见雾并不是什么笨蛋，流川枫是个成年男人，甚至还一直和他住在一起，如果被人知道流川枫和他做了这种事……他不敢想象外面的人会用什么目光来看流川枫。
小叔叔是他最在意的人，月见雾不想流川枫被外面的人用一些糟糕的事来评判。
“是他强迫你的吗？”黑子哲也又问。
月见雾说，“不是，哲也，你不要胡说。”
意识到月见雾为了保护流川枫而竖起来的尖锐，黑子哲也的心闷了一下，他冷静了一下说，“小雾，我们不会说出去的。”
“所以你告诉我们，怎么回事？”青峰大辉的声音很沉。
月见雾看着满身郁气的青峰大辉和黑子哲也，略微沉默了一下，“是我引诱了小叔叔。”
“你胡说！”青峰大辉顿时拔高了声音，有些生气，“你才不是这样的人。”
他不是在意的人？
月见雾甚至想了一下他是什么样的人，他明明一直就是这样的人，他在乎的人他想方设法也要对方在乎他。
月见雾定定地看着青峰大辉，“你觉得我是什么样的人，你忘记了吗？除了小叔叔，还有其他人包括你。”
青峰大辉呆了呆，“你没有引诱我。”
青峰大辉想，小雾没有引诱他，是他自己要喜欢小雾的，也是他自己要和小雾接吻的。
所以……
月见雾淡淡地笑了笑，“青峰，我不知道你对我是怎么看的，但的确是我主动引诱了小叔叔。”
青峰大辉张了张嘴，“小雾。”
“小叔叔是我最重要的人，所以我想要和他一直一直在一起，我怕他谈恋爱结婚之后就不要我了。”月见雾说，“所以我引诱了他。”
“开什么玩笑！”青峰大辉咬牙，“那你为什么不引诱我？你不在意我吗？”
“青峰。”黑子哲也说，“你冷静一点。”
“我冷静不了。”青峰大辉俯下身来，按住月见雾的肩，紧紧地看着月见雾，“为什么不引诱我？你也引诱我，你引诱我我就相信你说的话。”
月见雾：“……”
他静默了一瞬，“青峰。”
“你为什么不愿意引诱我？”青峰大辉说着又委屈起来，“那你也引诱我啊。”
月见雾张了下嘴，他这会儿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黑子哲也在一旁轻叹了口气，他想今天应该是谈不下去了。
青峰大辉松开月见雾，转过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青峰！”月见雾有些担心青峰大辉的状态，连忙喊道。
黑子哲也按住月见雾的肩，轻声说，“小雾，我去看看他，不会有事的。”
顿了顿，黑子哲也又说，“他说的话你也不要放在心上。”
黑子哲也出来的时候正好撞见流川枫，他冲流川枫礼貌点头后，打开门出去。
青峰大辉靠在旁边的矮墙上，看着失魂落魄的，“如果真的如同他所说的，他会引诱自己在意的人，那他为什么不引诱我？我不是他在意的人吗？”
黑子哲也默不作声的看着青峰大辉，好一阵才说，“之前你不还说，抢过来就好了吗？”
青峰大辉转头看向黑子哲也，“什么？”
“之前我问你，如果小雾和其他人谈恋爱了你该怎么办，你说的抢过来。”
青峰大辉没说话了，不知道在想什么。
“青峰，他的小叔叔不是第一个。”
是的，青峰大辉想，还有黄濑，还有赤司，还有……他自己。
“所以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青峰大辉缓缓攥紧拳。
“如果他不主动引诱的话，主动把他抢回来就好了啊。”
仿佛是在诱导着青峰大辉一般，黑子哲也的声音很轻，“既然可以这样做，你现在在这里生气做什么呢？”
……
“你那两个朋友走了。”流川枫把水杯递给月见雾，“我料想他们不会待太久。”
月见雾抿了抿唇，没说话。
“被发现我们的事的话，或许伤害到了他们，难过吗？”流川枫说。
月见雾还是没说话。
“我看得出来，他们都很喜欢你。”流川枫揉了揉月见雾的脑袋，“小雾，你可以和他们解释。”
“解释什么？”月见雾终于开口了，他声音有些哑，“小叔叔，我不知道怎么解释，我们发生关系是事实，一开始我主动引诱你也是事实。”
“你没有引诱我。”流川枫靠近月见雾，他那张俊美的脸也在月见雾面前放大，看着好像没什么特别的表情，事实上眼底都是复杂的情绪，“我是个成年男人，你才十八岁，你能引诱我什么？”
月见雾偏了偏脑袋，“我就是……”
“如果我没有想法，你做什么我都只会严词拒绝你。”流川枫声音很平和，“如果我有想法，你什么都不做我也会忍不住。”
月见雾又咬上了唇。
流川枫说，“不管怎么样，是我迈出了那一步，是我的问题，跟你没有半点关系。”
月见雾轻垂下了眼睫，他说，“和我发生这种关系，小叔叔，你后悔吗？”
流川枫问，“那你后悔吗？”
“我不会。”月见雾回答的很老实，“小叔叔是我在意的人，所以你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流川枫勾出一个淡淡的笑，“我不后悔，我知道小雾不喜欢我。”
月见雾一听这话有些急，“我怎么会不喜欢你？”
“……我说的喜欢，不是你所说的喜欢。”流川枫学着感官失常时的月见雾一样，他轻轻蹭了下月见雾的脸，“小雾，你对我的喜欢是家人，却不是爱人那样的。”
月见雾说，“都是喜欢啊，哪有什么不同的。”
流川枫无奈地笑了笑，“是啊，对于你来说没有不同，所以你可以喜欢很多很多人。”
“你那些朋友你喜欢。我，你喜欢。樱木你也喜欢，对吗？”
月见雾抿紧了唇，他完全无法反驳流川枫说的话，的确，他喜欢很多人，喜欢的在意的这些人，他都能毫无顾忌的和他们亲密。
“小雾真是个博爱的孩子。”流川枫揉了揉月见雾的脑袋，又叹气，“以前怎么没发现，小雾想给所有人一个家呢？”
“……小叔叔。”月见雾出声，“我没有这样想。”
“你喜欢他们。”流川枫说，“也能和他们亲密无间，就像和我一样。”
月见雾说，“但小叔叔对我来说是独一无二的，最重要的那个。”
流川枫看着月见雾认真的表情，无奈地露出一个苦笑，“可不是唯一的一个，小雾就是很贪心。”
月见雾说不出话来了，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以前流川枫的确是唯一的一个，可他现在隐约记起了之前的事，又和曾经的朋友熟识，他也喜欢和他们待在一块。
他只能坚持不懈的重复，“小叔叔是不一样，对我来说最特别的一个，其他人是朋友，不是我的家人。”
“算了。”流川枫叹气，“我能指望你现在就分辨清楚吗？你也只有这三年的记忆而已。”
流川枫似乎是认真想过了，他又凑在月见雾耳边轻声说，“小雾，我比你大很多，所以也会有自己的担心，我希望以后也能有人陪着你。”
月见雾有些茫然地看着流川枫，他有些没太懂流川枫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不过，”流川枫又说，“这些事情还早着，现在说了也没什么用。”
“不用担心。”流川枫拥着月见雾，他开始毫无顾忌地诉说自己的心情，“我永远不会离开你的。”
月见雾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想吃什么？”流川枫问，“我去做。”
月见雾摇了摇头，他环住了流川枫的腰，呢喃着，“小叔叔，我不饿，你陪我睡一会儿好不好？”
流川枫把人抱在怀里躺下去。
月见雾一边琢磨着流川枫说的那些话，一边思绪渐渐飘远，连什么时候睡过去的都不知道。
月见雾是被饿醒的，饥肠辘辘的肚子发出了咕叽的声音。
“醒了？”流川枫问，“饿了？”
月见雾睫毛抖了抖，点了下头，“醒了，饿了。”
他回答的模样很乖巧，流川枫眼底浮现出一层浅淡的笑意，“那我们去吃东西？”
月见雾说好。
流川枫掀开被子问，“能走吗？”
月见雾：“……能走。”但腿软。
流川枫没再多语，俯身抱着月见雾去吃东西。
大概是顾忌着之前做得太过分，流川枫只煮了蔬菜粥。
流川枫说，“我喂你？”
月见雾连忙摇了摇头，“我自己吃。”
只是……
月见雾看了一眼流川枫，“小叔叔，你这样抱着我，我怎么吃啊。”
流川枫把月见雾放到自己腿上坐好，淡淡地笑了一下，“那就这样吧。”
月见雾：“……”
他没办法只能这样吃了，毕竟也是真的饿了。
“好吃吗？”流川枫问。
月见雾嗯了声，“好吃。”
大概是饿了，没滋没味的蔬菜粥他也觉得挺好吃的，他的确不挑食，但对他来说，平时味道很淡的他也觉得不那么好吃，顶多是能吃。
流川枫说，“下次不做这个了。”
月见雾又唔了声。
喝完一碗粥，饥饿才缓解了，月见雾偏了下头，“小叔叔，可以放开我了。”
流川枫的唇落在月见雾后颈问，“还吃吗？”
他的掌心按在了月见雾的小腹上，带着茧子的掌心灼热滚烫，让月见雾又颤抖了一下。
“再吃一点？”流川枫说，“还是我喂你？”
“……”
月见雾颤着眼睫点头，“嗯，再吃一点。”
不吃也没关系，但既然流川枫让他再吃点，吃点也没关系。
碗里的粥又盛上了。
月见雾握着勺子，身体却在抖，“小叔叔……”
“好好吃。”流川枫说，“饿了一天了。”
月见雾也想好好吃。
可是流川枫的手在摸他，摸得他根本没办法好好喝粥。
他的手也抖了抖，“……小叔叔。”
流川枫轻吻着月见雾的后颈，“嗯，我在。”
“……”月见雾睫毛颤了下，“小叔叔，不要摸了。”
“嗯。”
“也别……别舔了。”
月见雾眼尾又染了泪珠，“别，别咬。”
流川枫黑眸沉沉，“嗯。”
他看起来很好说话，也只是看起来而已。
他不舔不咬了，手却没停下来。
“要把这碗吃完，我知道小雾一向不浪费的。”
月见雾轻声的喘着，他觉得流川枫变了，以前流川枫这样的。
“因为饿了，所以要吃饱，不仅是上面，下面也是。”
男人按着月见雾的肩，不让他动弹，“小雾，你也要原谅小叔叔。”
月见雾的手一下子撑在桌面，眼尾泛红，“小叔叔不……”
“看来，还是得我喂你啊。”
身体触碰到了冰冷的桌面，粥因为没能及时喝到撒到了颈项上，湿漉漉的触感让月见雾颤抖着。
流川枫低下头来，舌尖一点点地卷过月见雾颈项上的粥，他说，“小雾，很甜。”
“胸前也有，小叔叔给你吃掉好吗？”
月见雾眼泪汪汪地看着流川枫，“小叔叔。”
流川枫如他所言吃了个遍。
从上到下，从里到外。
月见雾哆哆嗦嗦地抱着男人，“不吃了，小叔叔，我不吃了。”
“之前不是说要我Daddy？”流川枫咬上月见雾的颈项，声音含糊，“现在也可以叫。”
这种时候，月见雾怎么敢叫。
一想到前一晚上的事月见雾就抖得不行，如果叫了他不敢确定流川枫又会多过分。
明天说不定还是不能上学。
“所以，不叫了吗？”流川枫问。
微微带着凉意的粥滴落在月见雾的腹上，让月见雾呜咽着不敢动弹。
小叔叔是不是从来没做过这种事所以憋坏了，月见雾昏昏沉沉的想，所以什么花样都能玩得出来。
而且话好多啊，至少对流川枫来说，这两天说的话已经远超他平时说的话了。
原来小叔叔不是冷漠，只是压抑太狠了啊……
“还在走神吗？”
细微的疼痛让月见雾骤然回神，男人咬着他的后颈，“小雾。”
“真的不叫吗？”
流川枫如同蛊惑般的声音在月见雾耳边响起，“小雾，叫了我就只做这一次，不会过多欺负你的。”
月见雾抓上流川枫的肩，他眼底泪光闪烁，似乎是在权衡利弊，又好像是在看流川枫是不是在撒谎。
但是被流川枫抱在的怀里，月见雾两条细白的腿没有着力点的支着，他在流川枫的动作下没有多少思考的能力。
他只能哆嗦着，颤抖着叫。
“Daddy。”
第83章
假期用完之后, 月见雾去学校了。
只是这两天睡眠不足，上课的时候他趴在桌上直打瞌睡。
赤司征十郎坐在后座，一动不动地看着月见雾的后颈。
月见雾进来之后没有和他说话。
在生气吗？因为被最重要的人看见了和他亲密的模样，所以生气了吗？
还是流川枫不允许他们再往来了？
他耐心地等待着下课,等待着中午休息的时间。
然后, 他在月见雾身边停下, “kiri。”
月见雾睡眼惺忪地抬起脸来，“……征十郎啊，抱歉，我睡着了。”
“没睡好吗？”赤司征十郎问。
月见雾唔了声。
“我带你去好好休息可以吗？”赤司征十郎朝月见雾伸出手，“去休息室。”
“休息室？”
“嗯, 学生会休息室。”赤司征十郎说，“现在应该没人。”
月见雾困倦地站起来, 没握赤司征十郎的手。
赤司征十郎微微攥紧拳手, “一点都没睡好？做了什么？”
月见雾含糊的说，“就是有些累而已。”
“小雾看起来，不像是有些累而已。”
除了第一天晚上流川枫有些失控，后来每次都很小心地不在月见雾身上留下痕迹。
月见雾跟在赤司征十郎身边，“……嗯。”
赤司征十郎侧头看了月见雾一眼, 他意识到月见雾不想说。
学生会的休息室的确没人。
赤司征十郎推开门，“好好休息，等要上课了我叫你。”
月见雾在沙发上坐下, 轻轻地拽了下赤司征十郎的衣服，“征十郎。”
赤司征十郎问，“需要我陪你吗？”
月见雾摇了下头，“不是，我其实……有话想说。”
赤司征十郎定定地看着月见雾,半晌说，“你说，我听。”
“我……”月见雾说，“我以后不能和你亲嘴了。”
赤司征十郎神色不变，“为什么？有喜欢的人了？确定关系了？还是已经讨厌我了？”
“都不是。”月见雾垂下眼睫，“我只是觉得，这样很不负责任。”
“责任？”赤司征十郎忽地捏住月见雾的下巴，眼底浮现一片幽深的冷意，“宝贝，你现在才来和我说这些是不是晚了？”
月见雾愣了一下，他陡然意识到，现在不是平和好说话的征十郎。
“果然不能让那个懦弱的家伙和你交流。”赤司征十郎按住月见雾的腰，声音也很凉，“宝贝，还没有人能主动甩我。”
月见雾被困着腰，身体有些发软，还不等他推开赤司征十郎，在听见这句话后一时有些哽住。
“我不是甩你。”月见雾说，“我们之间也没有交往，我只是想要回到以前的状态……”
“废话好多，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想听。”赤司征十郎盯着月见雾的嘴巴，“只想亲。”
月见雾：“……”
“既然你不说话，那就该亲了。”赤司征十郎把人按在沙发里，低下头来，“之前就应该带你来这里亲嘴的。”
月见雾当然没有力气和赤司征十郎抗衡，所以他没打算不自量力的挣扎，只是睁着一双水润的眼看着赤司征十郎。
赤司征十郎俯身吻了吻月见雾的唇，心满意足，“甜的。”
“赤司君，我们先谈谈。”
“亲完再谈。”赤司征十郎并不打算给月见雾谈，他说，“我不想听你说那些违背我想法的话。”
赤司征十郎把月见雾完完全全的桎梏，然后吻下去。
月见雾有些应激的抖了抖，过分浓烈的酒味让他一下子就眩晕起来，他在播报声中勾住了赤司征十郎的肩。
被回应的赤司征十郎满意了些，至少没有那么粗鲁了。
他亲得温柔了许多，轻轻地舔着月见雾的唇，将那柔软的舌勾着，缠着，吮吸着。
月见雾呜咽了一声，想要躲避。
赤司征十郎当然不允许月见雾躲过去，他又亲得凶了，亲得月见雾喉间溢出了声音。
和之前的声音有些不同，赤司征十郎这样判断着，更柔软也更勾人，是这两天的变化。
……因为，流川枫吗？
月见雾还是在酒味中晕乎了。
甚至在晕乎之后睡着了。
赤司征十郎看着枕在他腿上睡着的人，眸色昏暗不明。
［这么突然的说这种话，为什么？ ］
［什么都无所谓，已经这样了，他别妄想甩开我。 ］
［不要欺负他。 ］
“永远这么懦弱，他这样不乖的孩子，就应该被好好的欺负一顿才行。”
休息室的门被推开，进来的人看见赤司征十郎时还愣了一下，“会长。”
赤司征十郎面无表情地瞥了他一眼，“噤声。”
来人这才发现睡着的另一个人，那个人还枕在赤司征十郎腿上，他如同发现了新大陆一般瞪大眼，然后迅速退出去，关门。
他打开手机。
［会长居然带外面的人进休息室了！ ］
［还让那个人躺在他的腿上睡觉，那不是我们部长吧！ ］
［没看清那个人是男是女，但好像长得很可爱。 ］
……
休息室的门又打开露出一条缝来，赤司征十郎皱着眉看过去，惊得那些人连忙关门出去。
赤司征十郎取出手机，没什么表情。
［没事的话不要来休息室打扰。 ］
后面跟了一连串的是。
赤司征十郎垂眸看着熟睡的少年，手指从月见雾轻颤的睫毛移到樱红的唇。
再见时的苍白几乎都已经褪去了，像妖怪一样吸食了人类的精气会变得美艳一样，现在唇也变得殷红。
感受到脸上作乱的手，月见雾睫毛轻颤着睁开了眼睛，他按住了赤司征十郎的手，有些茫然，“征十郎，要上课了吗？”
“没有。”赤司征十郎说，“我吵醒你了？”
月见雾微微摇了下头，他坐起来，“没有，我就是……我睡醒了，我不困了。”
赤司征十郎伸出手摸了摸月见雾的脸，“看起来不像不困的样子，现在还早，想睡的话可以再睡一会儿。”
月见雾打了个哈欠，摇了下头，“已经不困了……刚才有人来过吗？好像听见你说话的声音了。”
赤司征十郎神色淡淡，“嗯，学生会的人。”
顿了顿赤司征十郎问，“是他们把你吵醒了吗？”
月见雾说不是。
他蹙了下眉，“那，他们来应该是有事吧，是不是我在这里打扰了？”
“没事。”赤司征十郎道，“如果有事的话已经和我说了。”
月见雾唔了声。
赤司征十郎伸手把月见雾拢进怀里问，“我记得你之前要和我说什么，现在还说吗？”
月见雾一顿，他抿了下唇，有些无奈，还说什么啊，他根本没办法拒绝赤司征十郎。
看出月见雾的想法，赤司征十郎的心情好了许多，他按着月见雾的脑袋，声音很轻，“以后不要说那些话，我不会欺负你的。”
月见雾眸光闪了闪，他轻声说，“我想我需要和你坦白一下。”
赤司征十郎嗯了声，“坦白什么？”
月见雾腿动了动，他跨坐在赤司征十郎的腿上，“我这两天请假不是因为生病。”
赤司征十郎神色平静，“我知道。”
月见雾愣了下，“啊？”
“我知道。”赤司征十郎说，“你是因为你的小叔叔。”
他的手指轻佻开月见雾制服上的领带，解开了上面的扣子，鲜红的吻痕映入他的眼中。
分明已经猜到了，赤司征十郎的眸光还是暗了暗，他的手指按着那些红色的痕迹，声音听起来倒是显得平静，“这些，是你的小叔叔留下来的对吗？”
月见雾扯了下衣领，“嗯……”
他不觉得这有什么不能说的，“我说过……”
“你的小叔叔是你最重要的人。”赤司征十郎接下这句话，“你已经说过很多次了，不用再和我说了，除了让我嫉妒之外没有别的想法。”
不过是暂时而已，赤司征十郎想，他还有很多机会，至少kiri不会因为那个男人就彻底拒绝他。
月见雾哦了声，声音有些干涩。
赤司征十郎轻叹了口气，他说，“我比不过他重要，想让我承认这一点实在太难。”
月见雾睫毛扑闪着，不知道该怎么说。
“除了你的小叔叔，你告诉我还有谁。”赤司征十郎搂住了月见雾的腰，轻轻地按了下，“既然说的要和我坦白，现在全都告诉我吧。”
月见雾憋了一下，“发生关系的……除了小叔叔没有谁了。”
赤司征十郎神色不明，“发生关系的除了他没有别人了，那么如同我一样的呢？”
月见雾看着赤司征十郎的表情，莫名就有些心虚起来，“……如同你一样的，那个，黄濑。”
“啊，猜到了。”赤司征十郎神色淡淡，“还有呢？”
月见雾低下头，“叔叔。”
“我知道。”
月见雾又迟疑了一下，“那个，青峰……应该不算吧，而且前两天他去过我家，好像……我和他吵架了。”
算吵架吗？应该算吧，青峰大辉离开的时候很生气。
“吵架了？”赤司征十郎神色不明，看不出半分情绪来，“我知道他喜欢你。”
月见雾的手慢慢地搭在了赤司征十郎的肩上，有些疲倦地把脑袋靠上去没说话。
“他和你吵架了就不要他了。”赤司征十郎微微侧过脸，“我不和你吵。”
月见雾说，“我不知道自己现在这样的做法对不对，我只是觉得……”
他只是觉得和在意的人做什么都没问题啊。
吵架可以，亲密也可以。
赤司征十郎的唇轻轻地碰了一下月见雾的鼻尖，“不知道对不对就不去想那么多，你现在可以随心所欲。”
月见雾愣了愣，他说，“可是好像会让人难过，所以我才想……”
所以他才想着干脆不要再和朋友做这么亲密的事了。
“当然。”赤司征十郎说，“你别和其他人做这些事我会很高兴，但是那个其他人不包括我，我并不在意。”
月见雾睁大眼，不在意？这种事情……也不在意吗？
青峰很在意，小叔叔也很在意。
［我在意的要死，我想把他身边的人全杀了！ ］
赤司征十郎压下那个声音，冲月见雾露出温和浅淡的笑，“嗯，我不在意，现在就先这样，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可以吗？”
月见雾垂下眼睫，半晌，他干巴巴地哦了声。
赤司征十郎的手从月见雾的腰间移到后颈，他扣着月见雾的后颈，轻声说，“那现在可以让我再亲一下吗？就当是为了补偿我。”
补偿？
月见雾怔怔地看着赤司征十郎的表情，他微微低下头来，唇印在了赤司征十郎的唇上。
主动的，一触即分的吻。
赤司征十郎却没有让月见雾推开，他按着月见雾的后脑勺，将这个吻彻底加深。
亲得月见雾呼吸不畅。
他伏在赤司征十郎肩头喘息着，又听见赤司征十郎问，“放学之后一起走？”
月见雾眨了眨湿润的睫毛，嘟囔，“可能不行，小叔叔这两天看我看得很紧。”
赤司征十郎眼眸转了转，“好吧，那么周末呢？周末可以出来约会吗？可以的话，到时候我去接你。”
月见雾认真想了想，“那个时候小叔叔应该已经消气了吧。”
赤司征十郎微微扬了下唇，“好，那么周末的时候我去接你。”
月见雾答应了。
赤司征十郎又问，“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我可以提前准备好，比如做个游玩攻略之类的。”
游玩攻略和赤司征十郎这个人似乎搭不上边，月见雾说，“我对东京也不熟，所以暂时没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
“那么，野营？”赤司征十郎问。
“野营，就是要在外面过夜吗？”
赤司征十郎说是。
“小叔叔不一定允许我在外面过夜……”月见雾摸了摸耳垂，有些歉意地看着赤司征十郎，“可能去不了。”
小叔叔。
总是小叔叔。
真是……
“ kiri 。”赤司征十郎微笑着问，“今天下午我可以和你的小叔叔聊聊吗？”
“聊……”月见雾愣了一下，“和小叔叔聊什么？”
月见雾想不出来赤司征十郎和流川枫有什么可聊的。
赤司征十郎道，“我知道他那天看见我们接吻的事很生气，所以想和他谈谈……或者说解释一下。”
解释？
月见雾有些不明所以，他不知道这种事还能怎么解释，而且小叔叔已经没有再在意这件事了，赤司征十郎再出现在小叔叔面前，月见雾想小叔叔肯定会更生气的。
“我也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不想背着你擅自和他接触，或许你会觉得我不尊重你。”赤司征十郎说到这里又说，“你放心，我会压制好另一个自己，不让他出来坏事。”
说的话还真是……真是叫人没办法反驳。
月见雾抿了抿唇，“你当然可以和小叔叔谈，不需要告诉我，可是……或许小叔叔会因此生气迁怒你。”
“没关系。”赤司征十郎淡淡地笑了一下，“你看我是会害怕被迁怒的人吗？”
“我……”
“我不会故意说些话惹他生气的。”赤司征十郎道，“我只是不想连和你正常交往的权利都因此被剥夺。”
月见雾小声：“哦。”
“那……那随便。”月见雾道，“你可以说。”
赤司征十郎扣上月见雾的手，“时间差不多了，拉我们回教室吧。”
月见雾从赤司征十郎怀里下来，“不牵手，被人看到了不好说。”
赤司征十郎松了手。
下午的课月见雾没有再趴在桌上睡觉了，相反他的精神很不错。
他有一种和赤司征十郎接了吻之后，整个人都精神好起来的错觉，尽管他知道这是因为他睡了一阵。
放学的时候果然是流川枫来的。
和赤司征十郎一起出去的时候，月见雾还有些不安，他怕流川枫生气。
但流川枫没有。
他只是冷淡地扫过赤司征十郎看向月见雾，“小雾，该回家了。”
月见雾偏头看了一眼赤司征十郎。
赤司征十郎上前一步，“流川先生，或许我们可以谈谈吗？”
“没什么可谈的。”流川枫平静的说。
“流川先生总不想让kiri夹在我们中间左右为难吧。”赤司征十郎依旧是那副气定神闲的模样。
月见雾张了下嘴，正要说话，被流川枫按了下手。
这次，流川枫正视着赤司征十郎，“好。”
第84章
月见雾不知道流川枫和赤司征十郎说了些什么,这两个人的表情管理特别好，他看表情也完全看不懂。
赤司征十郎跟在月见雾身边，并没有与流川枫再说话，他说, “kiri, 周末去东京吧。”
“东京？”
赤司征十郎嗯了声, “我和流川先生说过了，去帝光中学看看，说不定会有利于你恢复记忆。”
月见雾哦了声，他看向流川枫，“叔叔没意见吗？”
“没意见。”流川枫说, “按时和我报备就好了。”
月见雾歪了歪脑袋，这点当然没问题。
不过流川枫真的允许他和赤司征十郎一起出行, 想想还是令人震惊。
赤司征十郎说, “kiri，我走了。”
月见雾回神看向赤司征十郎，“征十郎，那我们明天见。”
赤司征十郎微笑，“明天见, kiri。”
等到赤司征十郎离开后，流川枫才说说，“说起来, 过几天我也要去一趟神奈川，到时候又得让樱木花道照顾你了，我会在一天内赶回来的。”
神奈川。
月见雾抬眸看着流川枫。
“不用担心，没事。”流川枫摸了摸月见雾的脑袋轻描淡写，“我会解决掉面前的问题,不让你受到什么伤害的。”
“我不怕。”月见雾轻声说，“小叔叔。”
月见雾试探性地问了一下流川枫，对方只瞥了他一眼，“你希望我们谈什么？”
月见雾：“没，没希望你们谈什么，就是……有点好奇。”
“好奇。”流川枫说，“担心我让他不要靠近你吗？”
“你那位朋友很有自己的想法，即便是我让他不靠近你大概也不可能吧。”
月见雾抬头看着流川枫。
“我只是和他说，如果他想追求你或者怎么样，至少要解决掉家里面的问题。”流川枫微微弯腰，“小雾，据我所知他是一个富二代，并且不是普通有点钱的堵富二代，他是日本三大财阀赤司家的少爷，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月见雾迟疑了一下说，“他父亲会甩我支票让我离开他？”
流川枫：“……少看点漫画。”
月见雾：“哦。”
“他未来会继承父亲的产业，那么他的新娘也不一定是由他自己选择，他不可能解决掉家里的事毫无顾忌的和你在一起。”流川枫把月见雾抱起来，贴在月见雾耳边说，“小雾，你可以和他玩玩，但不能爱上他明白吗？”
月见雾睁大眼，他有些震惊于这句话是由流川枫说出来。
“你不能受到伤害。”流川枫说，“别人是不是受伤我不在乎。”
“小叔叔。”
“我也不会剥夺你和他人来往的权利，有对你感情真挚的朋友我很高兴，即便他会分去你的一部分目光。”流川枫揉了揉月见雾的脑袋，“当然，你也可以理解为我在吃醋。”
月见雾的眼睛又瞪圆了，理解为……在吃醋？
流川枫，在吃醋？
“这么看着我，很惊讶？”
月见雾愣愣地点了下头，他的确有些惊讶。
“我以为你早就知道了。”流川枫有些无奈，“更何况我也不是什么圣人。”
月见雾又呆呆摇头，他突然想起来这两天的事，后知后觉，“我以为你是生气我和人……”
“生气、嫉妒，还有吃醋。”流川枫垂下眼睫，“小雾，你是不是把我想得……太大方了？”
“小叔叔。”
流川枫不想看到月见雾露出无措的表情，他立刻转移话题，“今天在外面吃，想吃什么？”
“我都可以。”月见雾握住了流川枫的手，“小叔叔，你在我心里是最重要的。”
流川枫反握住月见雾的手，“嗯，你也是……”
是他最重要的人。
和流川枫吃完东西出来已经近天黑了。
深秋，天色暗得早。
流川枫接到了球队的电话，让他临时过去一趟。
他看向月见雾，“我现在送你回家？”
“一起过去吧。”月见雾说，“回家会浪费时间的。”
“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回去。”流川枫轻皱了下眉，“还是我先送你回家比较好，如果你一个人害怕的话我让樱木花道来陪你，或者……你叫你朋友来陪你也行。”
月见雾摇了下头，“没事的，我不怕。”
“那走吧。”流川枫道，“回家。”
把月见雾送回家之后，流川枫就急匆匆的离开了。
月见雾回复着黄濑凉太的消息。
因为海常在神奈川的缘故，黄濑凉太常常和月见雾抱怨见月见雾的时间少了。
月见雾安慰了一阵。
［我想天天都和你见面，小雾，我想要和你上同一所大学。 ］
月见雾轻垂眸看着手机上的消息，慢慢回复，［等我确定了大学之后……］
［三月就毕业了，没多久了，还没考虑好学校吗？ ］
月见雾躺在床上发了会呆，老实说，他也不知道去什么大学。
月见雾没有回复，黄濑凉太又发了消息过来。
［你的想法呢？想法呢？难道你和小赤司偷偷决定好了不告诉我？ ］
月见雾一时失笑，赤司征十郎肯定是考虑京都大学之类的。
［不是，就是没想好。 ］
［想见你，我在去京都的路上，可以来见你吗？ ］黄濑凉太的消息又发了过来。
月见雾看了一眼时间，现在……来找他？到了不得深夜了？
［知道你出来会迷路，不需要你出来找我，我去找你。 ］
月见雾动了动手指回复，［明天还要上学，你现在来是不打算回家了吗？ ］
［可以不回家吗？可以和你一起睡？我不介意明天早上再回去……］
……
黄濑凉太来得比月见雾想象中快，月见雾甚至没有等到一个小时。
黄濑凉太按门铃的时候月见雾还有些惊讶，“这么快？”
“我给你发消息的时候已经快下车了，放学我就决定来见你了，所以一放学就搭上新干线了。”黄濑凉太特别骄傲，“本来想周末再过来的，可我好多天没看到你了，想你。”
月见雾：“……过来之前没和我说，如果我不能见你怎么办？”
“为什么不能见我？”黄濑凉太关上门，跟在月见雾身后问。
“这个嘛……”月见雾打开冰箱问黄濑凉太，“要喝什么吗？”
黄濑凉太摇头，“不喝，你还没有回答我，为什么不能见我。”
“没有为什么。”月见雾说，“上楼吧，和我一起写作业吧。”
“啊……”黄濑凉太苦恼起来，“这点请小雾务必放过我啊，明天去学校和小赤司一起写作业吧。”
月见雾弯了弯眉，“有这么苦恼吗？”
黄濑凉太挣扎了一下，“……也不是不可以，小雾打算辅导我吗？”
“诶？需要我辅导吗？”月见雾问。
“什么科目啊……”
月见雾在桌前坐下，“这个哟。”
黄濑凉太在月见雾身后弯下腰来，他嘟囔着，“我一直想问，小雾用的什么香水，很香。”
月见雾眨巴了一下眼，“没有用什么香水，大概是沐浴露的味道吧。”
“沐浴露吗？什么味道的？”黄濑凉太凑在月见雾耳朵后面闻了闻，“真的很香。”
月见雾偏了偏脑袋，“黄濑，不要靠我这么近闻啊，你有时候真的很像一只小狗诶。”
“不喜欢小狗吗？”黄濑凉太下巴搁在月见雾的肩上，“小狗是对主人最忠诚的动物……就像我对你一样。”
月见雾握着笔的手略微收紧，他抿了抿唇，“黄濑，我有事和你说。”
黄濑凉太嗯哼了一声。
月见雾抬起头来看着黄濑凉太，“其实，前面两天我没去上课，我和青峰还有哲也……大概算是吵架了吧。”
“嗯？”黄濑凉太疑惑，“吵架？”
月见雾点了下头。
“那肯定是他们错了。”黄濑凉太神色严肃，“你肯定不会错的。”
月见雾：“……”盲目信任要不得啊。
“你还记得之前我和你说的小叔叔的事吗？”月见雾把话题拉回来，“他们发现我和小叔叔过分亲密的关系了，所以大概是生气了。”
“过分亲密的关系，你请假了两天。”黄濑凉太登时皱眉，“所以是你和你小叔叔……”
月见雾说，“是，就是你想的那样。”
黄濑凉太嘴一瘪，肉眼可见的不爽，他说，“我嫉妒了。”
他幽幽道，“小雾，你小叔叔一点都不坚定，我觉得他——好吧，我就是嫉妒。”
月见雾笑了一下却没说话。
“小雾。”
黄濑凉太的手搂上月见雾的腰，“别人有的我也要有才行。”
月见雾在老实做作业，闻言问，“什么？”
“你在装傻。”黄濑凉太幽怨起来，“我的意思当然是和我也做，你不是说亲密的事就要和亲密的人做吗？你也承认了我是你亲密的人，不应该和我做吗？”
月见雾一顿，抬起头来看着黄濑凉太，“你不在意？”
“我不在意。”黄濑凉太咬牙切齿，他怎么可能不在意，他在意得要死。
明明他曾经的想法是……绝对不要被人束缚，但是偏偏他现在，心甘情愿被人束缚。
“即便是做一个没名没分的小三。”
月见雾：“……”这个大可不必了啊！
黄濑凉太低下头蹭了蹭月见雾的后颈，又亲了亲，“小雾，你疼疼我。”
他露出很委屈很可怜的表情来，“我见你的时间最少。”
月见雾：“……”
“你就心疼心疼我嘛。”黄濑凉太亲了亲月见雾的耳朵，“亲一下再写作业好不好？”
月见雾看了一眼桌上的作业，点了下头。
黄濑凉太眼睛一亮，他小声说，“你放心，我肯定会让你舒舒服服的。”
月见雾：“……”
这种话，有点不那么纯洁的感觉。
可是接吻本身就已经不是那么纯洁了吧？
椅子被黄濑凉太坐去了，月见雾坐在了黄濑凉太的腿上。
他攀着黄濑凉太的肩，微微抬眸，“这么听着我做什么？不是要亲吗？亲完了让我写作业。”
黄濑凉太：“……”
黄濑凉太咬了下月见雾的下巴，甚至带了点恶狠狠的意味，“接吻是美好的，不是让你完成任务。”
月见雾：“……如果是完成任务的话，我就不让你亲了。”
黄濑凉太勉强被安抚。
他低下头来，碰了碰月见雾的唇，这才彻底覆盖了柔软樱红的唇瓣。
他亲得温柔，一点点的舔过月见雾的软腭，舔得月见雾头皮发麻。
舌尖被勾住了，月见雾的呼吸也慢慢地急促起来。
屁股被黄濑凉太按着，月见雾的腰也软了一半。
身体在此刻升腾起熟悉的欲望，月见雾的睫毛抖了抖。
惯常打球的手顺着睡衣的衣摆抚摸了进去，隐约带了点力道，磨着皮肤，让月见雾浑身都热了起来。
唇移到了锁骨，月见雾呼吸急促地抬起头来露出了修长的颈项和小巧的喉结。
喉结也被轻舔了。
手在睡衣之下微微鼓起，月见雾忍不住按住了黄濑凉太的手，他有些难受，眼底泛着雾气，“黄濑……”
“叫凉太呢。”黄濑凉太轻轻咬了咬月见雾的耳垂，“小雾，凉太。”
月见雾抓紧了黄濑凉太的衣服，“凉太，难受……”
“小雾哪里难受？”如同蛊惑和诱导，黄濑凉太声音低哑，“告诉我，我来替你缓解它。”
“……”月见雾只觉得哪里都难受，他无法判断那股痒意从哪里来的。
“不知道具体在哪里吗？”黄濑凉太轻笑着，他隔着睡衣咬上月见雾，“总之，先从这里开始吧。”
月见雾没控制住自己喉间的轻喘，他的后背抵在书桌上，眼泪蓄满了泪框，“凉太……我的作业。”
他的作业还没写完呢。
黄濑凉太顺手拿了笔塞到月见雾手中，“那么写吧，现在开始写。”
月见雾张了张唇，他想说什么，却被黄濑凉太的手抵得出口的话变成了呜咽声。
黄濑凉太慢吞吞地说，“小雾说了让我陪你写作业，对吗？”
月见雾眼尾泛红，沁着泪，像抹了鲜艳的眼影，格外艳丽。
“那么现在我陪你写作业。”黄濑凉太握住月见雾的手，“还是说需要我教你吗？”
衣服松松地挂在肩头，睡裤也松松地挂在小腿上，黄濑凉太吻着月见雾的肩，呼吸灼热。
“小雾，要奖励一下乖乖陪你写作业的凉太吗？”黄濑凉太问。
月见雾浑身发软，握着笔伏在桌面，他眼前一片黑，勉强开口问，“……什么，奖励？”
吻从脊背来回，黄濑凉太捏着月见雾的下巴，眸光里带着欲，“让我做吧，可以吗？”
无论哪一处都被亲了，愉悦让他的耳朵有一瞬间失聪，没能听清这句话。
说不出话来了。
“想要你。”黄濑凉太咬着月见雾的耳垂，“你也很喜欢，所以可以奖励我吗？”
对了，时间。
小叔叔……等会小叔叔会回来的，所以不可以。
“是默认了吗？”黄濑凉太的声音有些沉闷，“那我继续了。”
“自从知道喜欢你之后，我有专门做过这方面的工作哟。”黄濑凉太抬起月见雾的一条腿，声音很低，“我绝对不会让你后悔的，你会舒服的。”
月见雾咬紧了唇，他说不出话来，也看不见，愉悦是建立在心慌之上的，如果……如果流川枫突然回来了……
在紧绷的身体下，在失明之后不安的情绪中，月见雾不得不依赖黄濑凉太。
“别怕。”
黄濑凉太温柔安抚，“我会小心的。”
进去了。
月见雾的眼泪滚了下来。
他想让黄濑凉太快点结束，可是他也说不出来，只能攀紧了黄濑凉太的肩，绷紧的腿挂在了黄濑凉太的腰上。
“小雾。”黄濑凉太声音很低，他在月见雾耳边说，“如果你小叔叔突然回来了，该怎么办啊？”
月见雾身体紧绷，他偏了偏头，脸上挂着眼泪，一口咬上了黄濑凉太的耳朵。
坏蛋，月见雾无声呜咽着，怎么能这种时候说这样的话嘛……他是真的害怕小叔叔突然回来啊。
“提到小叔叔就很紧张呢。”黄濑凉太轻轻地嘶了一声，却还在低笑着刺激月见雾，“宝贝，很激动呢。”
月见雾咬得更紧了，呜咽着，甚至能感受到口中的血腥味。
他似乎把黄濑凉太的耳唇咬出血了。
这又吓得月见雾赶紧松了口，可怜兮兮地去舔血迹。
黄濑凉太的呼吸声更重，力道也更重。
月见雾被弄得眼泪汹涌，也没法去舔黄濑凉太的血了，他只能把黄濑凉太抱紧。
黄濑凉太舔过月见雾的眼睫，力道渐缓，“宝贝，亲我一下。”
月见雾咬着黄濑凉太的肩，眼泪哗啦哗啦流。
黄濑凉太又吸了口气，似乎是无奈，却又带着闷笑，“让你亲我，没让你咬我，还真是一直凶狠的兔子。”
“这个时候看不见的话就太遗憾了。”黄濑凉太握住月见雾的手，“摸一下，是不是像怀孕了一样？”
隔着肚子都能感受到的……
月见雾倏地收回手。
黄濑凉太亲了亲月见雾的耳朵，声音很低，“忘记了，宝贝是男孩子，不能怀孕。”
月见雾羞耻得脚趾头都蜷缩起来。
“弄在里面说不定真的会怀孕哟。”黄濑凉太贴着月见雾的耳朵问，“要弄在里面吗？”
月见雾哆嗦起来，他抓紧了黄濑凉太的手，身体绷得很紧。
“想要？”
月见雾颤着身体，却轻轻地点了下头。
或许他真的很□□吧，可是他真的会觉得很舒服。
说出去肯定会被人嘲笑的。
“很乖，我很喜欢。”黄濑凉太掰开他紧紧咬着唇的牙齿，“宝贝，不羞耻。”
……
最终作业还是没写完。
黄濑凉太抱着洗完澡的月见雾出来正好碰上归家的流川枫，黄濑凉太脚步一顿，抬头看着流川枫，“啊，叔叔。”
黄濑凉太仗着月见雾听不见看不见，眼底是明晃晃的挑衅，他说，“你回来了？”
流川枫没在乎黄濑凉太这点幼稚的挑衅，他的目光移到黄濑凉太怀里的少年身上。
月见雾的头发还是湿漉漉的，在滴水，乖巧的搂着黄濑凉太的肩膀，紫瞳毫无焦距的落在虚无处，此刻轻声问，“凉太，怎么不走了？”
他鼻尖动了动，微微睁大眼，“小叔叔回来了吗？”
黄濑凉太：“……”
他忍不住咬了咬牙，这都能闻出来，这鼻子才是属狗的吧！
流川枫朝黄濑凉太伸出手淡淡道，“把他给我吧。”
黄濑凉太没动，“叔叔，这样不好吧，毕竟是我……怎么看都还是我把小雾抱回去好些。”
流川枫面无表情地看着黄濑凉太，他觉得黄濑凉太的确猖狂，来他家把他的人睡了，还挑衅他。
的确……很像是嚣张的小三上面挑衅原配。
“小叔叔。”月见雾又轻声开口，“你回来了吗？”
流川枫伸手握住月见雾的手，表示他回来了。
月见雾慌了一瞬，朝流川枫伸手。
黄濑凉太：“……”
流川枫这次轻易把月见雾抱回自己怀里了，纵容小三上门挑衅的妻子这会儿抱紧了原配的脖子，小声辩解，“小叔叔，不关黄濑的事，他这会儿大概回不去了，让他今天晚上住在家里好吗？”
还让原配宽宏大量的允许小三在家里住。
黄濑凉太顿时有了底气，他看向流川枫，“叔叔，不好意思，可能要打扰了。”
流川枫很不想这样说一个高三的学生，但他觉得，黄濑凉太真是……很不要脸。
他冰冷着面孔，抱着月见雾往房里去。
月见雾轻轻嗅了嗅流川枫身上的味道，“小叔叔，你是不是在生气？”
居然还敢问他是不是生气……
流川枫一点脾气都没了。
他把月见雾放到床上，替月见雾擦头发，吹头发，直到发丝完全干透了，他才放好了吹风筒。
怕月见雾害怕，流川枫正要关门的时候，黄濑凉太在旁边房间探头出来，“叔叔，你和小雾一起睡吗？”
流川枫瞥了他一眼，没说话但默认了。
“叔叔，我觉得这样不太好呢。”黄濑凉太微笑着，“我和他年纪相仿，我陪他睡吧。”
流川枫攥紧了拳头，他想揍人了。
黄濑凉太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流川枫在生气，“叔叔，你觉得我的提议不好吗？”
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揍一顿吧，流川枫脑子冒出这道声音来，反正小雾听不见也看不见，揍了也不会知道。
“小叔叔。”房间里的少年轻声叫道，“还不来睡觉吗？”
拳头慢慢地松开了，流川枫淡淡道，“不好意思，小雾叫我睡觉了。”
黄濑凉太脸上完美的笑容裂了一瞬，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关闭的房门看了许久，还是慢慢地关了门。
真是……黄濑凉太想，这样的依赖真是叫人嫉妒。
明明曾经，月见雾也是那样依赖他的。
第85章
周末,赤司征十郎带着月见雾前往了东京，也理所当然住在了东京赤司征十郎家里。
安顿下来之后，赤司征十郎说要带月见雾去帝光中学看看。
不过巧的是，出门就碰上一群奇迹的世代。
看着旁边非要占据月见雾视线的黄濑凉太,赤司征十郎皱了下眉, “说起来,我好像没有邀请你们来。”
“嘻嘻。”黄濑凉太勾住月见雾的肩，炫耀，“小雾要来东京怎么可能不和我说呢？我们两个的关系可是非比寻常的。”
黑子哲也神色淡淡，“我也问了小雾周末安排了，想着那天小雾和青峰似乎也点矛盾还没解开,就把青峰也叫上了。”
其他的……
绿间真太郎和紫原敦。
“好歹是小月仔要过来呢。”紫原敦有些丧丧的，“我肯定要来看看的。”
绿间真太郎颔首, “上次一别又是许久,平时不常见，能见到也很好。”
说到黑子哲也和青峰大辉，月见雾看过去。
自打上次一别从京都回到东京之后，青峰大辉并没有再联系月见雾，倒是黑子哲也雷打不动地给他发消息, 早安晚安，还会聊一些日常琐事。
月见雾认为青峰大辉应该是讨厌他不想和他做朋友了，虽然有些遗憾和失落,但月见雾尊重青峰大辉的想法。
毕竟就算做朋友也得双方都愿意才行，如果一方不愿意的话那也不算朋友了。
月见雾觉得自己很善解人意。
这样想着，他往兴致勃勃的黄濑凉太身边靠了靠。
黄濑凉太眼巴巴地凑近月见雾，小声问，“还难不难受啊？”
月见雾疑问地看向黄濑凉太。
“那天晚上。”黄濑凉太莫名扭捏。
月见雾：“……没有。”
“那就好。”黄濑凉太舒了口气, “我还担心你在骗我呢。”
“我骗你做什么？”月见雾压低了声音，他安抚着似乎有些心慌的黄濑凉太，“挺舒服的，我很喜欢。”
黄濑凉太的眼睛骤然发亮，更像会摇尾巴的小狗了，“那……那我还能……”
“能什么？”赤司征十郎扫过来。
“对啊，小月仔，你们在偷偷摸摸的说什么？”紫原敦抱着他的零食亦步亦趋，“我好像听见了什么舒服和喜欢。”
月见雾：“……”
对他来说，紫原敦还是不那么熟悉的人，被问到这种话题，他连忙闭了嘴，难得觉得尴尬，“你听错了。”
“对啊。”黄濑凉太握住月见雾的手，眉梢扬起，“是之前我坐车去京都找小雾的事呢。”
黄濑凉太说着开始自恋，“不愧是我，虽然和小雾之间有点距离，但我很乐意多坐几趟新干线，这样就能获得小雾的心软和——”
月见雾手疾眼快地捂住黄濑凉太的嘴巴，他瞪着黄濑凉太，“你闭嘴！”
黄濑凉太舔了下月见雾的掌心，眨着眼点头。
怎么……越来越像小狗了，这么喜欢舔人。
月见雾掌心一痒，湿漉漉的触感让他头皮发麻，他倏地收回手，“总之不要胡说八道。”
一抬头，见几个人都盯着他，他看似镇定自若，实则已经耳根发红。
青峰大辉面无表情地扫过黄濑凉太，忽然攥紧了月见雾的手腕，他说，“我有话问你。”
“我有话和他说。”青峰大辉看向赤司征十郎，“很快。”
赤司征十郎没有阻拦，他看向黄濑凉太，“你哪天去找小雾了？”
“前几天。”黄濑凉太说，“我在小雾家过夜了呢。”
明晃晃的炫耀。
赤司征十郎神色不明，忽地嗤笑一声，“嗯，今天晚上，小雾要在我家睡觉。”
黄濑凉太：“……”
黑子哲也开口，“所以黄濑君是欺负小雾吗？”
突然出现的声音吓得黄濑凉太一个激灵，“小黑子，可以不要突然出现吗？”
黑子哲也说，“我一直在旁边的，黄濑君……所以你欺负小雾了吗？”
“小黑子这么咄咄逼人的模样可不多见啊。”黄濑凉太轻嗤，“所以呢？”
所以呢？
青峰大辉站在月见雾面前，他低着头也没有松开握着月见雾的手，一张脸看起来很冷。
月见雾也低头看着鞋尖，他问，“青峰，你要说什么？”
青峰大辉憋了半天，“这几天你没有给我发消息。”
月见雾微微愣了下。
“我知道那天我的反应太大了点，我就是一时间没办法接受。”青峰大辉的声音又低了下来，“小雾。”
“嗯。”月见雾点了点头，“我知道。”
“所以……”青峰大辉的手微微收紧，“我还能、还能和你……我还能继续追求你吗？”
不等月见雾说话，他又立马开口，“你放心，没有联系你这几天我现在已经想开了，我不在意，我可以和他们竞争。”
月见雾有些呆懵，他没想到青峰大辉是在琢磨这个，这让他有些茫然起来。
“竞争……”
“对！”青峰大辉尤其坚定的点头，“我喜欢你，想要和你在一起，当然是要和他们竞争的。”
月见雾哦了声，哦了一声后他觉得自己反应似乎有点平淡，又顿了顿，“当然，如果你觉得这样你会感到开心的话。”
“只要和你在一起，我就很开心。”青峰大辉认真道，“这几天我都很想你，只是我很害怕那天我的表现让你讨厌我，我不敢联系你。”
“不会。”月见雾摇了摇头，“我不会讨厌你的，我也能理解你的做法，换做是我是你的话肯定不会再靠近我了。”
青峰大辉抿紧了唇，他低下头来，俯身把月见雾抱进了怀里，“小雾，我一直……很久没有看到你，再次见到你的想法就是感到惊喜，所以我不会轻易放弃的，我清楚我是喜欢你的。”
说到这里他又重复了一句，“是非常喜欢，喜欢到想到你就很高兴。”
月见雾轻轻地拍了拍青峰大辉的肩，“那，那我们过去吧，他们都在等我们。”
青峰大辉没动，他声音有些沙哑，“黄濑和你……是不是也……”
月见雾一顿，还是老实点头，“对，有，所以你明白了吗？”
“我明白了。”青峰大辉把脑袋埋在月见雾的颈项，唇也印在了月见雾的颈项上，灼热滚烫。
月见雾被烫得身体轻轻地哆嗦了一下，“青峰，可以放开我了吧？”
青峰大辉反而抱得更用力了，他轻声说，“不想放开，我不想放开。”
“可是……”
青峰大辉低下头，唇从月见雾的颈项移到耳垂，“小雾，我……这两天你都会在东京对吗？”
月见雾嗯了声。
“那么你都会住在赤司家吗？”
月见雾说，“或许吧。”
青峰大辉松开月见雾，他定定地看着月见雾，半晌才道，“那我们过去吧。”
这边的人气氛有点微妙。
月见雾靠近了赤司征十郎，他有些奇怪，“你们怎么了？”
“没事。”赤司征十郎淡淡地笑了笑，“我们走吧。”
月见雾看向黄濑凉太，“怎么了吗？”
“没有。”黄濑凉太道，“什么事都没有。”
黑子哲也冷不丁开口，“其实他们有吵了几句呢。”
月见雾愣了下，“吵架吗？为什么？”
“因为黄濑欺负你了哟。”
月见雾：“……”
为什么突然说到这种话题了，对上赤司征十郎的目光，他头皮有些发麻，“那个，我……”
赤司征十郎的手落在月见雾后颈，如同安抚着一只小猫，“ kiri ，没事。”
“所以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离开呢？”赤司征十郎又问。
“离开？”
黄濑凉太把月见雾搂更紧了，“我凭本事来的，我为什么要离开呀？除非小雾也跟我走。”
赤司征十郎面上泛了点冷意，月见雾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他总觉得赤司征十郎现在换了个人格。
月见雾的感觉没有错，一看那双眼睛就知道，现在的赤司征十郎尤其暴躁。
月见雾推了推黄濑凉太的肩，“凉太，这两天我都会在这边的，所以就算你回去也没关系。”
黄濑凉太瘪了下嘴，“你的意思是在赶我走？”
他毫无顾忌地亲了一口月见雾，“行吧，既然是你的愿望，我当然会满足你。”
“黄濑！”青峰大辉大怒，一把拽住黄濑凉太的衣服，“你在做什么？”
“亲他啊。”黄濑凉太露出无辜的表情，“小青峰你不要这么凶，会吓到小雾的。”
“你这个！”青峰大辉抡起拳头，“我非得揍你一顿！”
月见雾连忙伸手去阻止青峰大辉，“青峰，你别……别这样。”
“你看我就说了吧，吓到小雾了。”黄濑凉太推开青峰大辉的手，去安抚月见雾，“小雾别怕，这种情绪不稳定的人就该离远些啦……”
“够了。”
赤司征十郎皱眉，“别闹了。”
黑子哲也慢慢地掰开月见雾拽着青峰大辉的手，“小雾，如果他们真的想打的话你别管他们，免得伤到你了。”
月见雾：“啊？”
这对吗？
黑子哲也说，“他们如果愿意打你就让他们打吧，都受伤了就不会来吵你了。”
月见雾：“嗯。”这对吗？
算了，月见雾松了手，不管就不管吧。
黄濑凉太委委屈屈，“小雾。”
“嗯。”月见雾敷衍了一声，“我去接个电话。”
是流川枫的电话。
流川枫问他到了没有，吃东西了没有，零零碎碎的问下来，已经过去了好一阵时间。
流川枫的声音在那头微微顿了顿，低声说，“我在想你。”
月见雾小声说，“小叔叔，我也想你。”
我也想你。
流川枫靠在墙上，唇角露出一丝浅淡的笑意来，“好。”
球员从流川枫面前经过，不可思议道，“是我看错了吗？流川枫居然也会笑？”
他用力揉了揉眼睛，发现流川枫依旧是那副冷冰冰的模样。
他就说嘛，流川枫怎么可能会笑呢？刚才果然是看错了。
……
安排的行程去不了了。
下雨了。
深秋一下雨就冷了起来。
赤司征十郎找了自己中学时期的衣服来给月见雾穿上，他亲了亲月见雾的唇，轻声说，“kiri，现在出不了门。”
月见雾说，“不出门也没关系。”
赤司征十郎拉了一下月见雾，月见雾便坐到了赤司征十郎的腿上，他眨巴了一下眼睛，“征十郎。”
赤司征十郎的吻落在月见雾的侧颈，滚烫柔软的唇让月见雾哆嗦了一下。
“和黄濑做过了吗？”赤司征十郎问。
月见雾垂下眼睫，没有隐瞒地点了点头。
“前几天他去找你的时候？”赤司征十郎又问。
月见雾说是。
“小雾还真是……”赤司征十郎舔上月见雾的喉结，后面的话却没说了。
月见雾的呼吸一下子就重了起来。
他的手搭在赤司征十郎的肩上，睫毛轻颤，“征十郎要和我做吗？”
赤司征十郎的手从月见雾的腰往下滑动，声音很低，“可以吗？想要吗？”
月见雾跨坐在赤司征十郎怀里，把赤司征十郎按在床上，他俯下身来嘟囔着，“可以啊，那就做吧。”
赤司征十郎看着月见雾，隐约带了几分笑意，“那么现在这个姿势，你要主动吗？”
月见雾鸦羽般的长睫扑闪着，“我主动不可以吗？”
“当然可以。”赤司征十郎没动了，他看着月见雾，目光却充满了侵略性，“我很高兴kiri会主动。”
月见雾不说话，他俯身下去，轻吻了一下赤司征十郎的喉结。
很轻的吻，一触即分的吻，在喉结上宛若羽毛扫过，却让赤司征十郎的呼吸一下子粗重起来。
大概是没怎么主动过，月见雾的一举一动都透露着一种青涩感，可是眼角眉梢的媚态让这种青涩感显得很矛盾。
在月见雾的主动中，赤司征十郎的喉结滚动着。
他感受着月见雾柔软的唇碰着他的耳朵，喉结，然后往下去。
完全是折腾人的主动。
赤司征十郎抬起手扣住月见雾的腰，他看着唇艳红的，有些茫然的看着他的月见雾，声音沙哑，“ kiri的主动真是主动不到点子上，还是我来吧。”
还是他来好了。
赤司征十郎按着月见雾的腰贴近自己的身体，然后翻身把月见雾压在了身下。
少年的睫毛轻颤，湿漉漉的，眼底染着一层水汽，明明赤司征十郎还什么都没做，月见雾看起来已经被欺负坏了一样。
身上的衣服被剥夺了，雪白而无瑕的身体。
赤司征十郎吻了吻月见雾眼下的泪痣，又从脸往下亲。
舔舐，轻咬。
少年嘴里果然溢出了好听的声音，似哭声又似愉悦的声音。
他彻底把月见雾笼罩在自己的怀里，任由少年在自己身下呜咽着哭泣。
没有丝毫空隙的拥抱。
身下人压抑着的喘—息，所有的一切都让赤司征十郎感到愉悦。
……
天好像已经黑了。
月见雾有些浑浑噩噩地想着，结束了吗？
显然还没结束。
赤司征十郎此刻眼瞳红得厉害，在问他，“我是谁？”
月见雾呜咽着闭上眼，又来了。
不知道从哪一刻开始，赤司征十郎忽然恶趣味的问他是哪一个人格，说错了就要被惩罚。
没有接吻的时候月见雾根本无法判断到底是是谁，更重要的是，赤司征十郎根本不给他思考的时间。
惩罚来得又快又急，月见雾无法抵抗这过分汹涌的情热。
他只能抓住了赤司征十郎的肩，小声的抽咽着，叫着征十郎。
“可惜kiri猜错了。”赤司征十郎咬上月见雾的耳垂，在月见雾控制不住的哆嗦中声音沙哑着，“怎么可以认不出我呢？必须得被惩罚才行。”
又是惩罚。
月见雾近乎崩溃般地哭了起来。
第86章
月见雾还没清醒过来就接到了黑子哲也的电话。
“哲也,怎么了吗？”
他的声音里还带着挥之不去的媚，听得黑子哲也握紧了手机。
黑子哲也定了定神，“没怎么，就是想问你要不要出门。”
“出门啊……”月见雾身体酸软, 他坐起来, 看向外面, “征十郎昨天是安排了行程准备出门，但是今天不一定。”
黑子哲也说，“你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奇怪，”
月见雾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 “可能是因为刚起床的原因吧。”
“刚起床。”黑子哲也看了一眼闹钟，“但是现在已经快十二点了。”
月见雾：“嗯……快十二点了, 对啊, 昨天晚上睡得太晚了。”
岂止是睡得晚，凌晨才睡，他现在还觉得累得慌。
一想到今天还要回京都，他更觉得累了。
说话间，赤司征十郎推开房门进来, “kiri ，现在感觉怎么样？”
月见雾连忙挂了黑子哲也的电话去看赤司征十郎，“还, 还好。”
“难受吗？”赤司征十郎说，“我来给你上药。”
“不用。”月见雾瓮声瓮气的回答，“不难受，不用上药。”
“那让我看一下。”赤司征十郎按着月见雾的肩，“让我看看怎么样了。”
“没什么事。”月见雾说, “真的，征十郎，你相信我，真的没事。”
赤司征十郎轻皱眉，他不由分说地扒下了月见雾的裤子。
月见雾：“……”
被人这么看着，就算是他也会觉得不好意思，他声音闷闷的，“我都说没什么事了吧。”
赤司征十郎的手指轻轻划过，又按了一下，这个动作让月见雾浑身都绷紧了。
“征十郎。”
赤司征十郎低下头来，唇碰着月见雾的耳垂，声音轻又哑，“ kiri ，你这句身体果然很适合□□呢。”
月见雾的耳朵倏地红了起来。
“淫-荡又敏-感，很漂亮，不用害羞。”赤司征十郎的手按上去，“这是夸奖，是赞美。”
这样的赞美和夸奖，怎么看都不是很正经。
赤司征十郎舔舐着月见雾的耳朵，他的手又摸上月见雾的肚子，“昨天晚上明明吃了那么多呢，还真是不可思议啊， kiri 。”
月见雾偏了下脑袋，抓紧了床单，“征十郎，不要再说了。”
赤司征十郎松开月见雾被他舔得湿漉漉的耳垂，然后帮月见雾穿上裤子，他说，“已经准备好午餐了，下楼吧。”
“今天要出去吗？”月见雾问，“晚上要回京都吗？”
赤司征十郎说，“如果你累的话就不出去。”
“不是说，来这里是为了帮我找回记忆吗？”
赤司征十郎笑了一下，“kiri，还真是天真又可爱。”
月见雾：“……”
“如果能找回记忆当然好。”赤司征十郎说，“我带你来这里当然是有私心的，你很想找回记忆吗？”
月见雾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从他们的话里大概已经拼凑出了自己的过去，现在想想能不能记起来其实没有那么重要了。
“所以……”
“累的话就好好休息吧。”
月见雾睫毛又闪了闪，“哦。”
赤司征十郎俯身轻吻月见雾，声音很轻，“大学考虑好了吗？”
月见雾摇头，“你呢？”
如月见雾所想，赤司征十郎考虑的是京都大学，他说，“离你家里也近，不考虑吗？”
月见雾迟疑着，“不知道。”
他也没有纠结多久，“总之到时候再说吧。”
赤司征十郎微微颔首，“也行。”
下午的时候，赤司征十郎还是带了月见雾去帝光中学。
因为是休息日，学校也没什么人。
赤司征十郎轻轻扣着月见雾的手，“ kiri ，其实我很自私的，我有时候会觉得你想不起来也没关系，因为现在你和我比他们关系更亲密。”
月见雾愣了下，他看着赤司征十郎。
“虽然说这样的话，或许会被你讨厌吧。”赤司征十郎平静地笑了一下，“可我觉得真实的自己也要展现在你面前，对你的事上，我的确很自私。”
月见雾轻轻地拍了拍赤司征十郎的肩，“没关系，我不在意。”
“你什么样的性格都可以。”
赤司征十郎抿了下唇，他说，“你刚回来的时候我其实还想过，你不告而别我总要报复你的。”
“报复？”月见雾忍不住弯了弯眉，“打算如何报复我？”
赤司征十郎说，“把你关起来，让你后悔这三年离开，让你只能看得见我一个人。”
他看似说得平静，却隐隐约约的带了几分阴森森的味道，这让月见雾眼皮跳了跳，“还好我是失忆了。”
“所以在发现你失忆的时候，我为自己那样的想法感到可耻，却没有后悔。”赤司征十郎定定地看着月见雾，“因为我就是那么想的，甚至现在偶尔也会想，如果你只能看到我一个人就好了。”
“……征十郎。”
“好了，走吧。”
赤司征十郎拉着月见雾往篮球馆去。
这个时候篮球馆也有人。
月见雾探头看了一眼，发现是黑子哲也和青峰大辉。
“听说你要来帝光。”黑子哲也转过头来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小雾，打球吗？”
月见雾眨了眨眼，他从黑子哲也手中接过篮球来。
他其实不太喜欢打篮球，但是现在摸到了好像也……好像也不是不能打。
“赤司君。”黑子哲也说，“我和青峰一组。”
赤司征十郎道，“好。”
“我现在对篮球可是半点记忆都没有。”月见雾小声说，“到时候会输的。”
“没关系。”赤司征十郎朝他露出一个极淡的笑容来，“开始吧。”
在月见雾三年的记忆里，只要想起篮球，那么一定会有流川枫的身影。
他没打过篮球，流川枫也不会让他打篮球，怕他在球场上出意外，最重要的是怕他在球场上犯病。
偶尔，偶尔会做梦。
梦见篮球从篮筐穿过，坠落，然后滚落到另一个人的面前。
梦醒之后，篮球还是一个符号，他坐在观看台，看流川枫比赛。
他从来没想过打篮球。
现在篮球从他的手中脱出去，远远地飞向了篮板。
“距离太远了哦，小雾！”青峰大辉说，“既然已经把之前的事都忘记了，那么现在再由我来教你好了。”
赤司征十郎抢过篮球冲破青峰大辉的防守，“kiri是我的队友，就不麻烦青峰你了。”
篮球穿过了篮筐，就像偶尔做过的那个梦。
然后——
砰的一声。
“小雾！”
是惊慌失措的声音。
……
月见雾又做梦了。
一开始，他是待在儿童养护设施中心的。
他是个沉默寡言又内向的孩子，还总是吃不饱，很多人都会铆足了劲表现，想要去到好的寄养家庭。
月见雾是在五岁的时候被送到寄养家庭的，是一对年过三十五岁还没有孩子的夫妻。
一开始的时候，这对夫妻对他很好，改变是从养父被裁员开始。
那之后，暴力就开始充斥着这个家庭，直到养父因为喝醉了酒出了意外。
这个家庭无法再养他了。
这个时候他已经十三岁了，到了上国中的年纪。
他被送到了儿童相谈所，是要给他找上学的学校。
检查身体的时候，那个男人摸了他下面，吓得他拿起桌上的东西砸坏了男人的脑袋，跑了出去。
他断断续续地在外面待了两年，反而是这两年到让他学会了如果在外面求生。
年龄不足没有毕业，大概都是一件奢侈的事，但总会有人愿意帮助他。
嘴甜开朗的人总是获得别人的关爱更多，月见雾不觉得自己过得不好，他偶尔还会躺在草地上想，自己真是一个幸运的人。
直到遇到了黄濑凉太后。
这个时候运气好像真的好了起来，被好心人资助进入了帝光中学，然后又遇到了很重要的朋友。
如果不是那场车祸的话……
那场车祸。
月见雾的脑袋又疼了起来。
他记起来了。
那场车祸也不算什么意外，按照那两个帮他的人所说，已经有人盯上他许久了，是特意查清楚了他没有什么亲人才下的手。
大概是一些变态的对小男孩感兴趣的人，月见雾对这些已经不太清楚了。
毕竟在他抢了方向盘的时候，车子翻滚的时候，那两个人也在车上当场死亡了。
可是他不想死。
他想活着。
他不仅想活着，还想好好的活着，他有很在意的朋友，和朋友们还有约定，他怎么能死呢？
……
“小雾，还好吗？”
总觉得很像是一场长长的梦。
月见雾颤抖着睫毛睁开眼，对上了三双充满了担忧又关心的表情。
他张了张唇，“我……”
“你被篮球砸晕了。”青峰大辉十分懊悔，“这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注意到你突然出现在那个地方。”
月见雾揉了揉脑袋，有点疼。
不对，很疼。
他轻轻地吸了口气，“砸得……好厉害啊。”
“看起来没事。”青峰大辉松了口气，“还能开玩笑。”
“没事没事。”月见雾放下手，冷不丁道，“就是一球把我的记忆砸回来了。”
“没事就好——什么？”
“记忆砸回来了？”
“你想起来了？”
月见雾对上三张脸，眨巴了一下已经，“好像的确是已经想起来了。”
“小雾，那你记起我了吗？”青峰大辉眼底露出几分希冀，“还记得我们之间的约定吗？”
月见雾顿了顿，老老实实的点了点头，“记得，我们说要上同一所高中，他说如果我谈恋爱的话，一定会先考虑你。”
“哈。”赤司征十郎露出一丝冷笑，“原来你们之间还有这样的约定呢，那么kiri还记得我们之前说过什么吗？”
月见雾：“……嗯，记得吧。”
他记得赤司征十郎说过，赤司家可以资助他上高中和大学。
“作为交换。”那个时候的赤司征十郎说，“成年之后留在赤司家。”
没有出意外的话，月见雾也是答应了的。
他压力颇大地别过脸，“我都记得，不过现在那些都不作数了，毕竟中间缺席了三年。”
“怎么能不算数呢？”青峰大辉登时着急，“记起来了就应该算数的呢。”
月见雾立马揉脑袋，“感觉头好疼啊。”
“他刚骑记起来，脑子还没转过来呢。”黑子哲也轻声说，“你们先不要逼他说这些，至少让他缓和一下。”
月见雾感激地看了黑子哲也一眼，此时此刻在月见雾的眼中，黑子哲也跟天使没有什么区别。
都是救他于水火之中的，那肯定还是黑子哲也更可爱。
“也好。”赤司征十郎摸了摸月见雾的额头，“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更好，毕竟被这么砸了一下，肯定疼得厉害。”
月见雾摇了摇头说，“不去医院也没有关系的，我能感觉得出来自己没什么问题。”
“别晃脑袋，等会头疼。”黑子哲也固定好月见雾的脑袋，有些担忧，“我也觉得还是去检查一下会好些。”
“嗯！”青峰大辉点头，朝月见雾伸出手，“来，我先抱你出去。”
“抱我？不用，我现在真的没事儿。”月见雾摸着震动的手机，他抿了下唇。
“好像是你的小叔叔，不接吗？”赤司征十郎一动不动地看着月见雾。
“要接。”月见雾挪了一下屁股，后退了些。
流川枫问他什么时候回家。
月见雾张了张嘴想要告诉流川枫自己恢复记忆的消息，可是转念一想在手机里说的话说不清楚，说不定流川枫还会担心。
他干脆先不说了，只轻声说明天早上。
“明天早上会先回家吗？”流川枫问。
月见雾嗯了声，“会的。”
流川枫又问，“有好好吃饭吗？”
月见雾回答有。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月见雾又揉了揉被篮球砸过的地方，“小叔叔，我很好。”
流川枫应了声，却没有挂断电话，他看着窗外雾蒙蒙的天气，呼出一口气来，“小雾，我想你了。”
舒朗的声音这么说着，温柔又内敛，月见雾耳朵泛了点红，他声音很低，“我也是。”
记忆找回来的那一刻，他特别想、特别想流川枫。
习惯性的想，因为这三年无论发生什么事他身边都会有流川枫陪着他，所以现在也想，想见到流川枫，想抱着流川枫说自己其实很不安。
对，他现在在不安，在紧张。
手指有些轻颤地挂了电话，赤司征十郎的手握了上来，声音温和，“kiri，别怕。”
被看出来了。
赤司征十郎把月见雾按进自己怀里，“放心吧，我会负责把你送回流川先生身边的，所以不用怕。”
月见雾睫毛颤了颤，“征十郎，我……”
“没事，现在也不用解释。”赤司征十郎眉眼里带了点清浅的笑意，“不管你是不是恢复记忆我都是喜欢你的。”
“可是我……”可是恢复了记忆他才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多伤人。
什么亲密的人就应该做亲密的事……这种说法竟然也能堂而皇之地宣扬出来。
“我觉得很好。”赤司征十郎拍了拍月见雾的肩，“ kiri ，不用担心，你什么都不需要想，无忧无虑的、就像之前一样。”
青峰大辉和黑子哲也也在两个人身边蹲下，看着明显带了点不安的少年。
“没事小雾。”黑子哲也还是那副淡淡的模样，却在安慰着月见雾，“过往的记忆不应该成为束缚你想法的东西。”
“我们想让你记起来只是因为，想做你心里面最特别的那个人。”青峰大辉说着叹气，“结果，对你来说谁都是特别的，你对每个人都有承诺，我根本就不是独一无二的。”
青峰大辉又说，“就算不是独一无二的，你肯定也喜欢我的，要不然你怎么不答应别人只答应我呢？”
月见雾：“……”
他一时间还有些懵，“啊？”
“我已经把自己哄好了。”青峰大辉说，“我不需要你哄我了，你对我笑笑就好了。”
月见雾下意识地笑了一下。
……
从黑子哲也和青峰大辉分开之后，月见雾跟在赤司征十郎身边神思不属。
赤司征十郎默不作声地握紧了月见雾的手，在月见雾看过来时才说，“不要想太多了。”
月见雾微微摇了下头，他说，“我没有想太多。”
赤司征十郎略略低下头来，凑过去，轻轻地吻了下月见雾的唇问，“现在你想起来了，这件事需要告诉黄濑吗？”
月见雾说，“肯定要说的吧。”
“那我帮你把他约出来？”赤司征十郎问，“还是你自己约？”
月见雾说，“我约吧。”
他没有想过自己真的会有恢复记忆的这一天，月见雾轻轻地拽了下衣角想，其实不想起来似乎也没什么。
赤司征十郎买了果汁递给月见雾，“就在这里等？”
月见雾唔了声。
他坐在长椅上，脑子又冒出黄濑凉太的那个告白，即便现在和黄濑凉太再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他也记得那次的告白。
最亲密无间的朋友说喜欢他这件事的确给了他极大的震撼，毕竟那个时候他才十五岁，被吓得落荒而逃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吧……就是，现在想想，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黄濑凉太气喘吁吁地跑到月见雾面前，“我是从涩谷过来的，还算快吗？”
月见雾掏出纸巾替黄濑凉太擦了下额头的汗，微微笑了笑，“当然，很快，在涩谷做什么？”
“工作嘛，刚结束工作就过来了。”黄濑凉太抓了下头发，在月见雾身边坐下，“你一个人？”
“征十郎说这个时候让我和你谈也没关系，反正光天化日之下这么多人，你也不会对我做些什么。”
黄濑凉太：“呵呵，难道我还得谢谢他吗？”
月见雾：“……”
黄濑凉太凑近月见雾，“小雾，说话嘛。”
月见雾说，“怎么说呢，今天我和征十郎去了一趟帝光中学，遇到了青峰和哲也。”
黄濑凉太：“你们去帝光中学了，还没叫我？”
黄濑凉太似乎深受打击，委屈地蹭着月见雾的脸，“小雾，我很难过。”
“……”月见雾敷衍地拍了拍黄濑凉太的脑袋，“我和他们一起打球了。”
黄濑凉太震惊，“你居然和他们一起打球了，不和我打。”
月见雾：“听我说。”
黄濑凉太乖乖点头，“你说。”
“我被球砸到了脑袋。”
这次月见雾话都没说完，黄濑凉太就紧张地捧起月见雾的脸上下查看，“砸到哪里了？疼不疼？让我看看。”
月见雾摇了下头，他看着黄濑凉太，“这一砸，把我的记忆砸回来了。”
黄濑凉太脸上的担心还没来得及褪去，听见这句话时表情甚至还带了点茫然，“……想起来了？”
月见雾点头。
黄濑凉太张了下嘴，他似乎不知道该说什么，猛地抱紧了月见雾，像只可怜的小狗，“小雾。”
月见雾轻拍着黄濑凉太的后背，没忍住笑了起来，“你这幅模样做什么？是在高兴吗？”
“不是。”黄濑凉太蹭着月见雾的颈项，“如果要砸脑袋才想起来的话，就算你想不起来也没关系的……好疼啊。”
月见雾愣了一下，他弯了弯眉，“其实没有很疼的，真的。”
“话又说回来，你记起来的时候我没在你身边，这让我非常、非常、非常难过。”黄濑凉太又觉得委屈了，“你亲亲我安慰一下我好不好？”
“公园呢……”
“那我亲亲你安慰一下也可以嘛。”黄濑凉太说着吧唧一口亲在月见雾脸上。
他亲得很快，月见雾反应过来时他已经亲了好几口了。
月见雾：“……”
他捂住黄濑凉太的嘴，“可以了。”
“今天要回去吗？”黄濑凉太问，“不回去的话晚上我们去涩谷约会吧。”
“可能不行哦。”
说话的不是月见雾，而是赤司征十郎。
赤司征十郎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他手中还握着月见雾的果汁，面无表情地看着赤司征十郎，“小雾可没时间和你约会呢，我们要回去。”
月见雾诶了声，不是说今天晚上不回去吗？
很快他反应过来，赤司征十郎是故意这么说的，毕竟赤司征十郎，很明显不愿意让月见雾和黄濑凉太去约会的。
黄濑凉太没有怀疑，他只是很遗憾。
月见雾顿了顿说，“放假我会和小叔叔回神奈川。”
黄濑凉太眼睛骤然一亮。
“放假是毕业之后的春假吗？”
回去的路上赤司征十郎问。
月见雾嗯了声。
“会念神奈川的大学吗？”赤司征十郎又问。
月见雾微微抬眸，他轻笑，“征十郎好像在紧张。”
赤司征十郎说，“没关系，我也可以来东京大学。”
学习成绩好的人说话的口气都不一样。
“嘛，到时候再说吧，反正我得跟小叔叔在一个地方，他在哪里我就哪里上学。”月见雾没有丝毫犹豫，“就算是想起来了，他还是我不可分离之人。”
赤司征十郎只是握住了月见雾的手，他眸色晦暗不明，淡淡的笑了一下，“当然，毕竟你最重要的这三年是他陪着的。”
“就算嫉妒也没办法啊……”
第87章
月见雾和流川枫说了自己恢复记忆的事。
男人明显有些不安, 大概是在担心月见雾因此会离开他。
然而少年只是拥抱着流川枫，轻声说，“就算想起来了，小叔叔还是我最喜欢的人。”
流川枫默不作声地把月见雾抱在怀里,轻垂着眼睫想,其实就算小雾真的想离开他,他也不会允许的。
恢复记忆的事并没有给月见雾造成什么影响，依旧上学放学，偶尔接点工作之类的。
接触最多的人除了流川枫就是赤司征十郎，或者樱木花道。
黄濑凉太也不嫌麻烦，总是来找他,偶尔还有青峰大辉和黑子哲也。
在这样的日子里到毕业季了。
毕业典礼之后，月见雾跟着流川枫去到了神奈川。
月见雾只见过两次流川枫的家人, 一次就是他出车祸之后在医院的时候见到的, 还有一次是在回日本的时候。
但流川枫并没有带月见雾住在他爸爸妈妈家里。
大学开学之前，月见雾在流川枫的帮助下做好了入学准备。
之后的流川枫似乎也有些忙。
月见雾没有打扰他，在黑子哲也的邀请中出了门。
然后，月见雾迷路了。
他给黑子哲也打了电话后，坐在旁边的长椅上发呆。
黑子哲也本来说要来接他的, 但月见雾听说公交车能直接到，非常自信的说自己要一个人出门。
然后不出意外的迷路了。
他没有等太久，黑子哲也就过来了, 大概是知道他的路痴属性，黑子哲也早就出门了。
黑子哲也递给月见雾一杯草莓奶昔，“过来的时候买的。”
月见雾眨了眨眼，“哲也，这样很像约会哟。”
“本来就是约会啊。”黑子哲也神色淡淡, “不是约会的话，我叫你出来做什么？”
月见雾：“……啊，哦。”
还真的是约会呀。
“不想和我约会吗？”黑子哲也偏头看向月见雾，“你也有和他们约过会吧？”
“约会，的确是有约过会，但是……”
“既然他们都约过，那我也是可以的。”黑子哲也朝月见雾伸出手，一双水蓝色的眼瞳平静地看着月见雾，“可以牵手吗？”
月见雾愣了下，还是慢慢地把手伸了过去。
黑子哲也唇角露出微不可见的笑意，他声音有些低，“其实早就想和你牵手了。”
或许是因为常年打篮球，黑子哲也的手比月见雾的大，有茧，但皮肤很白。
月见雾盯着两只手看了半晌，抬头看黑子哲也，“……想和我牵手。”
“小雾应该知道吧。”黑子哲也说，“能够看出他们喜欢你，应该也可以看出我也喜欢你吧。”
月见雾睫毛轻轻地抖了下，是的，他不能否认，他想黑子哲也或许是喜欢他。
“那你接受吗？”黑子哲也轻声问，“还是只能接受其他人，不能接受我？”
月见雾侧过脸去看黑子哲也，“哲也是我重要的朋友，我……”
“樱花要开了。”
黑子哲也冷不丁打断了月见雾的话。
月见雾抬头去看头顶的樱花树，的确，樱花要开了。
“所以。”黑子哲也说，“可以给我一个机会吗？”
“我以前什么都没说，总是保持着沉默，是因为我不想逼你太紧了。”黑子哲也停下脚步看向月见雾，“我总想着，慢慢来的话，这样就不会吓到你了。”
“事实上我的想法很愚蠢。”黑子哲也靠月见雾很近，一指的距离就能亲上来，“我说你应该没有和他们谈恋爱吧？”
月见雾愣愣的点了下头，他的确……没有和他们谈恋爱。
“小雾。”黑子哲也按住月见雾的后颈，眸光闪了闪，“是只有我被你排除在外了吗？”
“……不是，我没有这样的想法。”月见雾有些苦恼，“哲也，我从来没有想过把你排除在外什么的。”
可是他也没想过会和黑子哲也有那种关系，或许是因为黑子哲也之前表现的一直很淡漠，月见雾即便是隐约察觉到了，黑子哲也的想法也没有放在心上。
“所以，我只是喜欢你，想和他们一样，有个公平竞争的机会。”黑子哲也的手指轻轻地按过月见雾的唇，微凉的呼吸隐约撒在月见雾鼻息之间。
“可以可以。”月见雾有些紧张，怕被人看到了，“哲也，你先放开我，我们好好说。”
黑子哲也乖乖地松开了月见雾，“你说的给我机会对不对？”
月见雾：“那个……”
“难道是想要反悔吗？”黑子哲也的声音清清淡淡的，没多少情绪，月见雾却一个激灵。
“反悔，我也没有这样的想法。”月见雾说。
“那就好。”黑子哲也露出一个淡得几乎看不清的笑容，“那么走吧。”
“去哪里？”
“约会当然是去看电影了。”黑子哲也说，“我专门查过了哟，怎么样给人一场满意的约会。”
月见雾眨巴了一下眼睛，“其实也不是一定要看电影的。”
“如果你不想看的话就算了。”黑子哲也问，“你先做什么？”
月见雾也不知道约会要干什么，他和赤司征十郎约会有去游乐场，和青峰大辉约会去看了电影，和黄濑凉太……
月见雾说，“那就去看电影吧……但是不要看恐怖片。”
“怎么会在约会的时候看恐怖片？”黑子哲也没忍住又露出一丝笑意，“谁约会带你去看恐怖片了？”
月见雾木着脸，“青峰啊。”
“他不是怕鬼吗？”黑子哲也说着有些恍然，“啊，明白了。”
“我们不看恐怖片。”黑子哲也把票递给月见雾，“是感情片。”
“情书？”月见雾愣了下。
“这部影片据说很好看。”黑子哲也拉着月见雾进了观影厅，“总之看这个吧。”
影厅里坐着的几乎都是小情侣，根本没有两个男孩子一起来看爱情片的。
黑子哲也拉着月见雾在最后一排坐下。
月见雾有了约会的感觉，看爱情片什么的……的确，约会本来就应该看这种感情细腻的片子吧，反正不应该是恐怖片。
影片从男主角的周年祭日开场。
黑子哲也的余光落在了月见雾的脸上。
这部电影的确拍摄得很细腻，影院里甚至有女孩子的抽泣声响起。
月见雾轻轻转动了一下眼眸，他看向黑子哲也，轻声问，“怎么了？”
黑子哲也摇了下头问，“电影好看吗？”
“挺好的。”
得到回答的黑子哲也安静了片刻又转过脸看着月见雾。
月见雾：“？”
“唔……”月见雾顿了顿小声问，“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说？”
黑子哲也声音很低，“有。”
月见雾眼底露出疑惑来，在昏暗的影院里看不真切。
影厅彻底暗了下来，大屏幕也暗了下来。
“怎么了？”
前面有人疑惑地问。
“停电了吗？”
停电了？
黑子哲也拉了下月见雾的衣服，他抬手按住月见雾的后颈，亲了月见雾一下。
月见雾被吓得一动不敢动。
最后一排除了他们两个的确没人，可保不准前面的人会回过头来看啊。
就算是停电了也……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来电了。
黑子哲也的胆子居然有这么大吗？
“约会手册上说了。”黑子哲也的声音在月见雾耳边响起，“看电影的时候接吻是最能增进感情的方式。”
是……是吗？可是他现在只觉得紧张。
黑子哲也把月见雾按在自己怀里，他亲得并不算很温柔，吻里隐约带着草莓的甜味。
久违的如同幻觉一样的声音又响起来了。
［信仰值正在摄取中。 ］
月见雾抓紧了黑子哲也的衣服，睫毛扑闪着，紧张得厉害。
……来电了怎么办？
来电了他们两个会被发现的。
呼吸有些急促，月见雾被亲得有些头晕目眩，他忍不住攀上了黑子哲也的肩，还得忍着喉间的呜咽声。
浑身都发软了。
黑子哲也感受到他的无力，慢慢地松开月见雾的唇，声音略带了些哑，“我有没有让你舒服？”
月见雾颤抖着睫毛，却没能说出话来。
电重新来了。
并不是停电了，而是工作人员操作失误，把这间影厅的电关了。
月见雾重新坐回去。
黑子哲也的手指轻轻擦过月见雾水光潋滟的唇，他的视线从月见雾湿漉漉的睫毛和眼尾上掠过。
被亲了之后看起来很脆弱，也很可口。
黑子哲也唇动了动，想，比草莓奶昔更好喝。
看完电影出来，月见雾的唇还是红得厉害。
黑子哲也扫了一眼月见雾的唇后又挪开，“小雾，很适合涂口红呢。”
月见雾：“啊？”
“皮肤很白，唇很红。”黑子哲也的手指轻轻掠过月见雾的唇，“很漂亮。”
……
距离和黑子哲也的约会过后没两天，神奈川有花火大会。
月见雾没关注这些的，是起床的时候流川枫说的。
他说，“今天晚上有烟火，我们去看烟花吧。”
月见雾裹着被子坐起来揉了揉眼睛，“小叔叔是要和我约会吗？”
“当然。”流川枫坦荡极了，“如果你今天没约的话。”
月见雾看了一眼手机，莞尔，“如果我有约呢？”
“那也和我约。”流川枫把外套递给月见雾，“你当然也可以约上你的朋友，我不介意多一个人。”
月见雾掀开被子下床，“的确有人给我发消息说约我今天晚上一起看烟花……还有小叔叔认识的人呢。”
流川枫眸色不动，“哦，你说的是樱木花道吗？”
“小叔叔猜到了啊？的确是樱木叔叔，他说话略有些脱线，我有时候跟不上他的思路。”
“单细胞生物的思路不好理解倒也正常。”
月见雾：“……”
他小声说，“小叔叔是在说樱木叔叔笨蛋吗？”
流川枫不置可否，“那你觉得呢？”
“毕竟是长辈呢，我不好说。”
“他也算长辈？”流川枫嘴角泄露出一声冷笑，“我把你托付给他看顾的时候，他还敢亲你，这也算长辈？分明就是流氓。”
月见雾略显惭愧地低头，这件事其实他的责任也很大，那个时候无知无畏，甚至觉得自己做得挺好的。
“是他的问题。”流川枫摸了摸月见雾的脑袋，“他比你大那么多，如果把责任推到你身上那才真是不要脸。”
月见雾抬眸，“樱木叔叔他……”
“我并不限制你的行为。”流川枫把月见雾拢进怀里，“小雾，我和樱木花道比起来，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月见雾闷闷地说，“但是我很乐意。”
他说，“小叔叔亲我或者怎么弄我我都很乐意，就是觉得只要是小叔叔，我都能接受。”
流川枫轻叹了口气，他轻吻了一下月见雾的耳垂，声音很低，“小叔叔知道了，那么小雾赶紧去吃早餐吧，今天一天小叔叔都陪你。”
“小叔叔也不需要去球队吗？”
“嗯，今天休息。”流川枫松开月见雾说，“所以我才想带你去看烟花，还可以去求平安符，还有可以去……”
流川枫安排下来。
月见雾弯了弯眉，“做什么都可以，我听小叔叔安排。”
都听他的安排。
这句话让流川枫的心情更好。
流川枫弯了下眉，“好，那我们先去吃东西。”
月见雾答应了一声。
出门的时候樱木花道来了。
他勾着车钥匙笑眯眯的，“是不是要出门呢？是不是需要车呢？我很乐意替你们小雾开车哟。”
流川枫看向月见雾，“你让他来的？”
月见雾立马摇头，“我说的是今天我和你要出去，不能接受他的邀请。”
流川枫又看向樱木花道。
樱木花道说，“既然你们都要去，那我肯定也得来呀，今天晚上的烟花很盛大哦，据说要放上千个呢，总不能让你们两个人孤苦伶仃的一起去吧？”
“我们两个人在一起并没有孤苦伶仃。”流川枫面无表情，“你来了才是在打扰我们。”
“啊，那没有。”樱木花道握着月见雾的手往车子里带，“我觉得三个人刚刚好，毕竟三角形是最稳固的。”
月见雾回头去看流川枫，“小叔叔。”
“走吧。”流川枫说，“既然他乐意当司机，那就一起去吧。”
樱木花道嘴角一翘，他说，“小雾你坐后面做什么，坐前面来啊。”
流川枫按住月见雾的肩，“坐后面就行。”
樱木花道轻嗤一声，“你防我跟防什么似的，我要和小雾有什么你也拦不住嘛。”
流川枫：“……”
月见雾：“……”
他默默地低下头，表示自己不想参与这种话题。
祈福的人并没有很多。
月见雾也随波逐流地求了道平安符。
樱木花道凑过来问，“小雾求了什么？姻缘吗？”
“求姻缘做什么？”月见雾说，“叔叔才该求求姻缘吧？”
樱木花道一把揽住月见雾的肩，哼笑两声，“你现在是在说我年纪大吗？”
“我没有这样的想法，叔叔不要太敏感了。”月见雾说，“我只是这样觉得的，叔叔再不看看姻缘，家人会着急的。”
“小雾这么替我担心？”樱木花道把月见雾揽得更紧，“我就知道，小雾心里面是有我的，要不然你怎么不关心流川枫偏偏关心我呢？”
月见雾转头去看抽签的流川枫，“因为小叔叔要一直和我在一起，他说了他不结婚的。”
樱木花道眯了眯眼，“我也可以和你一直在一起，我也可以不结婚。”
月见雾抬眸，“叔叔，你跟小叔叔不一样的。”
“哪里不一样？好歹我也认识了你这么多年吧？”樱木花道颇为不高兴，“你怎么对我还区别对待呢？”
“我这不是叫区别对待，我只是……”
“你只是更在乎流川枫而已。”樱木花道哼了一声，“所以就算我们亲了，你还是觉得我们没有什么特殊的关系。”
月见雾：“……”
他心里面的确是这么想的，而且只是亲了而已嘛，他也不觉得因为亲了就一定要有什么特殊的关系。
“这只是你的想法，我可是不同意的。”樱木花道弯腰，他抬起月见雾的下巴，露出一个笑，“我就是要缠着你，像鬼一样一直缠着你，缠的你受不了。”
“……”月见雾，“叔叔不要说这么鬼味的话。”
“怕了吗？”樱木花道左右看了看，见没人注意才迅速咬了一下月见雾的耳朵。
月见雾被咬得耳朵疼了一下，瞪着樱木花道，“叔叔！”
“这就是印记。”樱木花道哼哼地叉着腰，“爱的印记。”
月见雾：“……”
看起来脑子有点不清楚。
流川枫过来了，他把平安符挂在包上，看向月见雾，“走吗？”
“当然走。”月见雾揉了下耳朵，“小叔叔求的什么？”
流川枫回答，“平安符。”
樱木花道插嘴，“小雾说你应该去求求姻缘，最好是能在两年之内把婚结了。”
月见雾：“？”
“我——”
“这话应该是对你说的吧。”流川枫握住月见雾的手去看樱木花道，“而且后面那句也不是小雾说的，是你自己加的。”
樱木花道抬起下巴，“是又怎么样？”
流川枫：“有病。”
樱木花道生气了，他握住月见雾另一只手，“流川，你放开小雾。”
“你才应该放开。”流川枫面无表情，“你脑子不太好，到时候把小雾传染了。”
“你才脑子不太好呢。”樱木花道瞪大眼，“我是天才，你听见了吗？我是天才。”
流川枫：“没听见。”
月见雾：“……”
他看看流川枫又看看樱木花道，然后低下头去看自己被握住的两只手。
“……”月见雾沉默地想，也是享受了一下漫画里面的女主角待遇了。
但是这种修罗场，他也不是很喜欢。
所以月见雾挣脱了两只手，“我们还是快下去吧，上面好冷。”
毕竟是初春，风泛着冷意。
离开的时候月见雾看到了赤司征十郎，但是他并不是一个人，旁边的人看起来应该是他的父亲，有几分相似，还有开车门的人看起来是司机之类的。
赤司征十郎应该也看到了他，只看见赤司征十郎和男人说了几句什么，然后朝月见雾走过来。
月见雾眨巴了一下眼，“征十郎。”
“我和父亲来这里祈福。”赤司征十郎看着月见雾，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晚上的时候没有什么事，我可以邀请你一起去看烟火吗？”
“小子你来晚了。”樱木花道在一旁开口，“小雾已经有约了。”
赤司征十郎抬眸看了樱木花道和流川枫一眼。
樱木花道抬了抬下巴，“没错，就是你看到的这样。”
赤司征十郎没理樱木花道，他低下头看着月见雾，“就这里面已经有三个人了，那么不建议再多加一个人对吗？”
“我们……”
“我觉得不太行。”樱木花道插嘴，“流川枫，快说话，你也觉得不太行，对不对？”
流川枫瞥了他一眼，“这是小雾的事，我尊重小雾的决定。”
月见雾看了一眼那边赤司家的人，他顿了顿，“我倒是没关系，但是你家……”
“只要你觉得没关系就好了。”赤司征十郎微微弯腰，他的手指轻轻抚摸了一下月见雾的眉眼，“小雾，那么我们晚上再见。”
“少爷，该走了。”
赤司征十郎嗯了声，朝月见雾挥了挥手。
对上赤司征十郎的父亲那冷淡的眉眼，月见雾神色平静地收回视线来。
他隐约还能听见赤司征十郎的父亲问话的声音。
流川枫的手轻轻地落在了月见雾的肩上，“小雾，看见了吗？”
月见雾嗯了声。
他看见了，也明白流川枫的意思。
樱木花道一头雾水，“看见了什么？”
流川枫说，“没什么，走吧。”
靠在车上，月见雾摸出手机回复消息的时候还不忘和流川枫说，“小叔叔，我朋友说他要过来了。”
流川枫无声叹气，“来就来吧，反正现在也不是我们两个人了，三个人，五个人，七个人的区别都不大了。”
月见雾唏嘘，他抬眸看着流川枫，“小叔叔，你有没有什么时候觉得我这样很糟糕？”
“……”流川枫揽住月见雾的腰，低头轻吻了一下月见雾的鼻尖，声音很低，“从来没有，不管你什么样我都很喜欢也很乐意接受。”
开车的樱木花道咬了咬牙，“我说你们两个，不要把我当死人啊。”
流川枫神色冷淡，“我还以为你已经接受了这样的状态，如果没有的话下次不要一起比较好。”
樱木花道冷笑，“哈，接受，接受，我怎么没有接受，我当然有接受啊。”
月见雾眨巴眨巴眼。
流川枫没在意樱木花道是不是在生气，他扣紧月见雾的手，轻声说，“之前我已经和家里说过了。”
月见雾愣了下，他抿了下唇没说话。
“不用担心。”流川枫的手指按上月见雾的唇，“总之我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的。”
“可是小叔叔……”
流川枫笑了一下，“你不相信我吗？”
“我当然是相信的。”
月见雾咬了下唇，“没什么了。”
……
黄濑凉太到的时候，月见雾才发现他不是一个人来的，还有黑子哲也和青峰大辉。
黄濑凉太十分不高兴，“我真的一点都不想和他们一起来。”
青峰大辉说，“我也不想你来。”
“是我先约的小雾。”黄濑凉太瞪着青峰大辉，“你们约他了吗？”
“约了啊。”黑子哲也老老实实地打开手机，“我凌晨的时候就已经和小雾说了呢，黄濑君什么时候说的？”
黄濑凉太：“……”
月见雾笑了一下，“好啦，一起都好，一起也没问题。”
黄濑凉太嘟囔，“明明两个人的约会，现在变成了这么多人。”
“如果真的是两个人的约会。”黑子哲也说，“那么黄濑应该也不会在这里吧？小雾会选择和他的小叔叔一起过哦。”
黄濑凉太：“……”
他很想反驳几句，可是想了想却发现自己毫无反驳的理由，因为事实如此。
他觉得自己抑郁了。
黄濑凉太搂住月见雾的胳膊，委委屈屈的开口，“小雾，我是不是你最重要的宝贝呢？”
月见雾：“……”
他轻轻地摸了摸黄濑凉太的脑袋，“嗯嗯，你是。”
“好敷衍。”黄濑凉太哽了一下，他很快又高兴起来，“不过你说我是你最重要的宝贝我信了哦。”
月见雾：“啊啊，你高兴就好。”
“那这样说起来我也是吗。”青峰大辉一动不动地看着月见雾，“你以前说过的吧。”
月见雾：“……”
“我呢……”黑子哲也声音有些低，“在小雾心里，我是不是最不重要的人？毕竟是很透明的存在呢。”
“没有没有，怎么会呢，哲也也是我很重要的人啊。”月见雾干笑了两下，“大家都是，大家都是我最重要的。”
“你这个博爱的孩子。”樱木花道从月见雾后面探出头来，语气怨念，“坏孩子……花心的孩子……”
他跟鬼一样念叨着，月见雾幽幽叹了口气，“是啊是啊。”
他接受他是个花心又博爱的人了。
山风很凉，但是上山来看烟花的人也不少，他们选了个很适合看烟火的位置。
烟花很漂亮，映照在眼中如同眼底也映了星光。
“要许愿吗？”赤司征十郎问。
“看起来，你不像是会相信这些的人。”月见雾说。
“偶尔也可以相信一下。”
这句话有些耳熟。
月见雾莞尔一笑，他摇了摇头，“我想我现在没有什么愿望要许的。”
流川枫侧过脸看向月见雾，他的目光在烟花下显得很柔和，与平时冷淡的模样也完全不同。
“没有愿望可许了吗？”流川枫问。
月见雾轻点了下头。
他的愿望都已经实现了。
想要有家人，想要有最重要的人，要把他放在心上的人。
他都有了，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愿望对他来说已经不重要了，像现在这样就好，他很高兴。
如果每天都这样也不错。
原来他还是有点贪心的。
“我还是有愿望的。”黄濑凉太说，“我希望以后每年的花火大会都能够陪在小雾的身边，最好是只有我一个人。”
“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黑子哲也面无表情的拆台，“所以不可能的。”
黄濑凉太：“小黑子不要说话比较好啦。”
“那我也许一个愿望吧。”青峰大辉说，“小雾能够接受我的告白和我交往。”
“都说了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黄濑凉太面无表情接话，“小青峰，你是在做梦吗？”
月见雾：“……”
他抬头看着满天盛大的烟花，唇角弯了起来。
他说自己没愿望，其实他也希望，每年都有人陪着自己。
第88章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月见雾意识到自己患有脸盲症，一开始他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有多严重，他还能依靠发型和发色来辨认他的朋友们，因此没有人知道他患上了脸盲症。
被发现的那一天是在中学的时候,他抱着书包出来时没能认出他们来,他克制着自己的不安,掩饰着自己没能把他们认出来的事实。
理所当然的，他的秘密被发现了。
似乎是从那一天开始，他已经不再单纯是脸盲症了。
月见雾是从五岁起跟着西园寺一起练习射箭，他的母亲据说曾经也是西园寺奶奶指导过的学生。
母亲说，在他喜欢的时候好好享受这样美妙的弦音就好了。
然后有一天, 西园寺奶奶收了一名叫藤原愁的孩子教导，是一个彬彬有礼的孩子, 也是月见雾的第一个朋友。
……
“已经在这里坐一下午了, 不打算回去了吗？”
月见雾抬了下眼，“我在这里，有妨碍到学长吗？”
“有妨碍到我哦。”二阶堂永亮在月见雾对面坐下来，“我可没打算请你吃东西。”
月见雾把面前的甜品推到二阶堂永亮面前，“我请学长吃, 学长打工时间到了吗？”
二阶堂永亮轻嗤一声，“你这是在做什么？和朋友吵架了来我这里找安慰吗？我不会安慰人。”
“不是。”月见雾撑着脸问，“学长,大学好玩吗？”
“好玩……我没什么感觉啊，跟高中没什么区别吧。”
月见雾哦了声。
“所以你要回家了吗？”
桌上的手机震动了一下，然后因为没电关机了。
月见雾扣下手机，“我……我迷路了。”
二阶堂：“……”
他面无表情：“别指望我会送你回家，我可没有时间。”
五分钟后, 二阶堂永亮戴上兜帽跟在月见雾身后，“明明知道自己是路痴还敢一个人出来，你是笨蛋吗？还有你根本不是特意来找我，只是因为迷路才来了我打工的店里吧？”
月见雾：“……”被发现了呢，说点什么辩解一下比较好呢？
“学长，你在关心我吗？”月见雾问。
“谁关心你啊？”二阶堂撇过脸，“我只是觉得你很麻烦而已。”
月见雾学着二阶堂的模样把手揣进口袋里，“我也不想给人添麻烦，如果学长不管我的话，我也是可以打车回家的。”
“还真是一个小少爷呢。”二阶堂往前走了一步和月见雾并立，“小少爷，你是家人吵架还是和朋友吵架了？”
月见雾微微摇了下头，他抬头看着二阶堂，仔仔细细地看着二阶堂那张脸。
“这么盯着我做什么？”二阶堂不自在地转过脸，“我可不是对你千依百顺的竹马，不吃你这套。”
月见雾轻轻地摇了摇头，“我只是在看学长的脸。”
“脸有什么好看的？”二阶堂低下头来。
“很好看啊。”月见雾看得仔细，“如果能记下来就好了。”
如果能记下来就好了。
二阶堂脚步一顿，他在月见雾面前站定，略略低头，“现在我在你眼里是什么样子的？”
月见雾有些懵，他盯着面前的脸，老老实实回答，“两个眼睛一个鼻子……”
二阶堂永亮：“我看你也是。”
“我……也记不清我的模样，所以我在学长眼里是什么样子的？”月见雾说着把脸凑到二阶堂面前，“会很难看吗？”
漂亮精致的脸骤然出现在面前，二阶堂永亮下意识屏住呼吸，面前的紫瞳清澈明朗，鸦羽般的长睫扑闪着，被睫毛带出去的眼尾隐约上翘，妩媚又娇气。
“……”二阶堂伸出手推开月见雾的脸，“所以你到底怎么了？”
月见雾轻垂下眼睫，“学长，我不仅路痴还是脸盲，给身边的人带了很多麻烦。”
二阶堂没说话。
月见雾又安静了一阵才说，“我……的确和愁吵架了。”
“我就知道……”二阶堂说，“吵架就吵架了，朋友之间吵架不是很正常吗？”
月见雾摇了下头。
“我又不是能当知心大哥哥的人。”二阶堂说，“而且我又不喜欢他们，难道你指望我说些好话吗？”
月见雾又摇了下头，他说，“我请了很长很长的假，会有非常非常长的时间不去学校了，学长，明天开始我能和你一起打工吗？”
二阶堂忍不住伸手探了下月见雾的额头，“没发烧啊。”
“没发烧。”月见雾说，“我是认真的。”
“没发烧你不去上学？好好的少爷不做，要来和我一起打工？你家破产了？”
月见雾：“……不是。”
“因为这件事和藤原愁吵架了？”二阶堂后知后觉的问。
月见雾点了下头。
二阶堂说，“你家里真没出事？”
“……真的没有。”月见雾拽住了二阶堂的衣服，他抬起脸看着二阶堂，脸上浮现出脆弱又可怜的表情来，“学长不要我吗？”
被月见雾用这种表情看着，仿佛面前的人就是他的救世主一样……根本没有人能够拒绝。
二阶堂心口跳了跳，他轻轻地呼出口气，手慢慢地落在了月见雾的脑袋上，“你如果害怕一个人待在家里的话，就来找我吧，打工就算了。”
月见雾眼睛微微亮了下，“我会帮学长刷业绩的，我多点些东西。”
“……我们是算日薪啊，笨蛋吗？”二阶堂把那头柔软的白发揉了揉才说，“在学校有人欺负你？”
“……不算欺负，他们知道我脸盲会故意扮成另一个人来逗弄我，他们好像很喜欢看我紧张的样子。”月见雾蹙眉，“我要真的紧张了，他们又会说自己错了什么的……我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更何况情况过于严重已经影响到了他在学校的生活，再这么下去他很担心在学校发生严重的事，所以也不仅仅是因为被欺负了。
“恶趣味而已，这已经是在欺负你了。”二阶堂又露出那副没什么表情的模样，“藤原愁呢？那么没用吗？”
月见雾说，“不关愁的事，我不想什么都跟他说。”
本来……本来他就看不清人，也记不住那些脸，他早就有不去学校的想法了。
“而且，母亲给我请了家教。”月见雾说，“所以没关系的，不去学校也没关系。”
二阶堂沉默着看着月见雾。
月见雾的眼睛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明亮，看人的时候似乎对方是他最重要的人，绝对无法拒绝的……
月见雾拽着二阶堂永亮的手又微微收紧，“学长，我能……抱一下你吗？”
看不清人的脸总让他觉得没有安全感，好像这个世界都是虚假的，他想要人类的体温……这样他才觉得没有那么害怕，才会觉得有真实感。
二阶堂永亮垂眸看着月见雾，他知道月见雾的问题，在桐先的时候就知道，知道比他小一年的学弟辨认不清人。
初次见面就抓着他哭了很久，哭完才发现自己认错了人。
其实有点可爱，哭得有点像兔子，当时二阶堂永亮这么想着。
但是他依旧面无表情地打断了月见雾的哭声后。
月见雾才红着一双眼跟他道歉，然后又哽咽着说，“抱歉学长，我叫月见雾，我迷路了，手机没电了联系不到朋友……可不可以，可不可以带我去一年级a组。”
在学校，迷路了？
二阶堂永亮想，开玩笑吧？
他把月见雾带到一年级的时候，月见雾被藤原愁拉过去了，然后他看到眼睛还泛着红的学弟又哭了好久。
二阶堂没有觉得月见雾哭起来可爱了，他甚至觉得有些心烦，月见雾和藤原愁认识，月见雾和鸣宫凑也认识。
是被西园寺教导的藤原愁和鸣宫凑……
知道月见雾和藤原愁和鸣宫凑关系很好，并且都是同属西园寺教导的时候，他一度对月见雾怀有恶意。
偏偏月见雾无知无觉，甚至格外亲近他，比鸣宫凑有过之而无不及。
以至于二阶堂都觉得自己真是坏透了。
后来他才知道月见雾患有脸盲症，每次大声喊他学长好是为了不让他知道这件事。
他难得觉得愧疚，他和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病人在置气做什么？那种微妙的愧疚感一直持续了许久。
而那种愧疚感如今也会演变成为另一种……
他把月见雾抱进怀里，感受着少年发抖的身体，声音很低，“被你的竹马看见的话，肯定会讨厌我吧。”
月见雾的睫毛触在了二阶堂的衣服上，有些不舒服地眨了下眼，“学长的怀抱很温暖。”
二阶堂：“因为我还活着。”
月见雾噗嗤一声笑出来，“学长也会开玩笑啊。”
二阶堂说，“既然不去学校了，那么改天就去大学的弓道场吧。”
“学长如果不打工的话，可以去我家的射场。”
“真是个小少爷……”二阶堂的声音一顿，他的目光扫过拐角处的路口，“你的朋友来了哦。”
下一刻熟悉的声音响起。
“kiri。”
月见雾抬头看去。
藤原愁背着包站在不远处，如果不是他的声音，月见雾没认出藤原愁来。
二阶堂松开月见雾，轻声说，“他看起来好像很生气哦。”
走近了月见雾才勉强辨认出藤原愁的发型，他抬头看着藤原愁，“愁。”
二阶堂说藤原愁很生气，但让月见雾一个连脸都辨认不出来的人去看那个人是不是生气，这实在有点为难他。
更何况在月见雾的印象里，藤原愁很少有生气的时候，总是一副贵公子的模样，最近这几天倒是因为他似乎总有些生气。
“接你的人来了。”二阶堂伸出手轻轻拍了拍月见雾的肩膀，“明天可以来找我，不过不要迷路了。”
“学长。”月见雾说，“你要走了吗？”
二阶堂嗯了声，他取出耳机看向月见雾，“还有什么事吗？”
月见雾摇了下头，“没有了，谢谢学长。”
藤原愁攥着带子的手越收越紧，“ kiri ，该回家了。”
“那我走了。二阶堂朝藤原愁略略颔首，转身就走。
月见雾三两步走到藤原愁面前，抬头，“你怎么来了？”
“我给你打电话，你没接。”藤原愁说，“他们说你往这个方向走了，所以我来这边找你。”
“抱歉。”月见雾轻声说，“给你添麻烦了。”
藤原愁没什么特别的情绪，他说，“没有麻烦。”
见月见雾不说话，他又重复了一句，“我从来没有觉得你麻烦过。”
月见雾沉默下来。
“ kiri，刚才的事。”藤原愁说，“是我太生气了，我们不要吵架了。”
“ kiri ，你说的，要和我一起上小学初中高中，再到上大学，无论什么时候都要一起加入弓道部。”
这是月见雾小时候说的，他只有藤原愁这一个好朋友，所以想无论如何也要和好朋友一起。
不管是小时候长大后，还是毕业后。
“你都说了那是小时候啦。”
“所以要离开我吗？”藤原愁攥紧月见雾的手，他看着月见雾，月见雾无法分辨他脸上的神色。
“不要离开我。”藤原愁的额头抵在月见雾的肩上，声音有些闷，“kiri，不要离开我。”
承诺过的事情就要做到。
无论何时都要做到。
……
母亲担心月见雾出门会迷路，特意给他指派了一个保镖。
月见雾看了一眼旁边人高马大的保镖，又去看母亲，“妈妈，就算是保镖，到时候我也不记得他的脸呢。”
“你不记得没关系，他记得就好了。”母亲画了个精致的妆容，拎起包，她亲了一口月见雾的脸，“宝贝，妈妈去上班了，有事给我打电话。”
月见雾：“……”
保镖递给月见雾一张帕子，“小少爷，您脸上有口红。”
月见雾擦了下脸，“这里吗？”
保镖严肃摇头，“这样擦不干净。”
口红的确轻易擦不下来。
月见雾对着镜子仔仔细细地擦过脸后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有些发懵。
他对自己的脸没有印象，就算是现在看到镜子里的自己也有些茫然，这就是他啊，不过长什么模样呢？
想不起来。
“小少爷要去哪里？”保镖又问。
“附近的弓道场吧。”月见雾把弓放到车子里，“练完之后送我去……送我去桐先高中。”
昨天晚上答应了去接藤原愁放学的。
月见雾也不知道附近的弓道场在哪里，保镖说，“我知道，小少爷想去的话我送你去。”
月见雾看向窗外。
记外面的风景比记人的脸轻松多了。
汽车停下来了。
“夜多神社。”月见雾看着往上的阶梯，“这里面有弓道场吗？”
“是的。”保镖回答，“小少爷看看就知道了。”
月见雾往上走去，果然有弓道场。
“好像没有人……不过好像有付钱的方式。”月见雾踏进去。
他从来不知道这里还有弓道场。
保镖按照弓道场留的牌子放了钱，“小少爷。”
“你可以去做自己的事。”月见雾说，“两个小时之后再来接我就好了。”
“可是……”
“去吧。”月见雾掂了掂旁边的弓，“我不需要人陪着。”
保镖道，“那我在山下等你。”
月见雾并不在意保镖现在去哪。
他取出白绫系在眼睛上，拿起了一旁的弓箭。
母亲说他这两天弦音不同于以往，他才意识到自己这段时间似乎没有好好听过自己的弦音。
他希望能在这个地方好好听一下。
箭羽脱手那一刻，清脆的弦音响起，应该是中靶了。
但是，声音不对。
月见雾一连射了好几支都是差不多的声音，这让他轻蹙起眉，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既然弦音出错了，那肯定他还有很多地方也出错了。
鸟号声在耳边响起，月见雾握弓的手一紧。
这个弓道场应该是给人训练的……吧？
“所有心情都会反应到你的弦音上哦。”
月见雾一把扯下眼睛上的白绫看过去，蓝头发的男人，个子高，手臂上肌肉看着很结实，这会儿端着咖啡。
“你好。”月见雾说，“你是这里的主人吗？”
泷川雅贵笑了两声，“你好像不认识我。”
月见雾有些茫然，“我应该认识——抱歉，你是我认识的人吗？我有脸盲症，记不住别人的脸。”
“原来是这样啊。”泷川雅贵放下手中的杯子，“我们的确见过，也不算很认识，比赛的时候……我是风舞高中的。”
一说到风舞高中，月见雾立马把面前的男人和曾经见过的蓝毛联系起来，“你是那个凤舞高中的教练吗？”
“不巧，正是在下。”泷川雅贵微微一笑，“你的射型很美。”
“谢谢。”月见雾耳朵有些泛红。
“蒙着眼睛的话，看不见射程和射型吧。”泷川雅贵看向月见雾手中的白绫。
“是的，但是我想专注听声音。”月见雾说着还道了个歉，“抱歉，泷川先生，没能认出你来。”
“啊这个没关系，倒是你，现在不应该是上学时间吗？”泷川雅贵说。
“请假了。”月见雾说，“未来一段时间都会在这边练习……会很打扰吗？”
“喏。”泷川雅贵指了指刚才保镖放在桌上的钱，“已经付钱了。”
“是的。”月见雾回答。
“声音吗？”泷川雅贵从月见雾手中接过弓，“我记得你的弦音，很冷清，如果要形容的话，是在寂静的幽谷中，从倒挂的青苔上滴落在清泉中的水滴。”
月见雾愣愣地看着泷川雅贵，这个意思是，他的弦音很冷吗？
“很好听。”泷川雅贵轻笑一声，“为什么一副要哭的样子，是我形容得很糟糕吗？”
“不是，不是的。”月见雾连忙低下头来，“那泷川先生呢？”
“要看一下吗？”
月见雾后退几步，他这才发现旁边还站着一只白色的鸟儿，正歪着脑袋，圆溜溜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这就是他刚才听见的鸟叫声吗？
“它叫风。”泷川雅贵说，“它看起来很喜欢你。”
“我从小就招小动物喜欢。”月见雾小心翼翼地摸了一下风光滑的羽毛，“……很可爱。”
好像听懂了月见雾的话一样，风居然蹭了蹭月见雾的掌心，然后轻啄了下月见雾的指尖。
月见雾指尖一疼，他懵懵地看着出血的指尖，又去看鸟儿。
这……也是鸟儿表达喜欢的方式吗？
“出血了？”泷川雅贵有些无奈，“我找医药箱来给你处理一下——风，不要这样表达自己的喜爱啊。”后面这句话是对鸟儿说的。
“没关系的泷川先生。”月见雾连忙摆了摆手，“这个都算不上伤，再不处理就要愈合了。”
泷川雅贵闷笑了一下，“你还挺幽默的，把手伸出来吧。”
月见雾：“……”
他就是开个玩笑……难道不好笑吗？
泷川雅贵的手宽厚发热，掌心滚烫，他先给月见雾消了毒然后贴上创可贴，“这样就好了。”
月见雾：“……”他还是觉得没必要。
旁边的鸟儿似乎也有意识到自己犯错了，沮丧地垂着脑袋。
月见雾换了只手摸了摸风的脑袋，“我没事啦，不用自责。”
泷川雅贵问，“还看吗？”
“要看的。”月见雾收回手，“泷川先生，请您开始吧。”
“突然就用上敬语了……”
泷川雅贵举弓拉弓的姿势都很好看，有种……力量感，弦音也在放箭那一刻落在月见雾的耳中。
见月见雾看着自己，泷川雅贵微微弯腰，“你在看什么？”
“……泷川先生的射型很好看。”
泷川雅贵轻笑，“还要射吗？”
“要的。”月见雾看了一眼手中的白绫，“我要听声音……”
“当然没问题。”泷川雅贵说，“我可以帮你摆射型。”
少年眼睛上覆盖着白绫，日光沐浴在他的身上，冷冷清清的，像折翼的天使。
泷川雅贵静默了片刻，在月见雾偏头来疑惑地叫着泷川先生时，他才自月见雾身后伸出手去，轻抬了下月见雾的手臂，“这样。”
依旧是沉闷的弦音。
这下月见雾沮丧了。
“因为心情不好吧。”泷川雅贵说。
“稍微有一点……”月见雾闷闷地扯下眼睛上的白绫，“影响会有这么大吗？”
“嘛，饿了吗？”
月见雾摇头。
“等一下。”
泷川雅贵很快又出来，丢给月见雾一个萩饼，“饿了就先吃。”
“可是我说的我……”不饿啊。
月见雾咬了一口饼，眼巴巴地看着泷川雅贵。
“你想吃我手里的？”
“没有。”月见雾用力摇了下头，“泷川先生什么时候去风舞高中？”
“你也想去？”
月见雾又摇头，“今天要去接朋友放学的。”
“我记得你说你请了很久的假。”泷川雅贵若有所思，“明天也要过来？”
月见雾嗯了声，“因为家里有人管着，练习的时候我做不到心无旁骛。”
“那么明天和我去风舞高中吧。”泷川雅贵擅自做了决定。
“可……我们是对手啊。”月见雾小声嘟囔。
“所以不去吗？”
“……去。”
第89章
在桐先门口等藤原愁的时候,月见雾一直琢磨着自己弦音的问题。
他给藤原愁发了消息，表示自己在车里等他。
他并不想下车，他怕遇到熟悉的人但是又认不出来，或许会被嘲笑。
藤原愁上车很快, 他看见月见雾时问, “你去哪里了？”
“那个夜多神社弓道场。”月见雾扯了下身上的衣服, “因为觉得换衣服可能会很麻烦，就这么穿着过去了。”
“夜多神社弓道场。”藤原愁问，“怎么想起来去那个地方练习了？”
“在家里会被打扰。”月见雾回答，“而且我虽然请了长假，毕竟也是正选队员, 到时候还是要参加大赛的，肯定是要好好练习的。”
藤原愁握住了月见雾的手,他一顿,低下头去，眉梢微皱，“手怎么了？受伤了？”
“没有受伤，只是破了点皮。”月见雾说，“连创可贴都用不上的。”
“在哪里受伤的？”藤原愁抬起月见雾的手,他轻轻碰了碰月见雾的指尖，“疼吗？”
“不疼，连受伤都算不上的。”月见雾安慰道, “不用担心。”
藤原愁略显沉默，他感受到月见雾微凉的体温，这才问，“明天还要去吗？”
“这段时间都会去。”
月见雾侧过脸去看藤原愁，“我不会拖后腿的。”
“我并不是担心这个, 我也一直很相信你。”藤原愁轻声说，“下午还会来接我吗？”
想到和泷川雅贵的约定，月见雾睫毛微垂，“如果有时间的话我就会来。”
藤原愁沉默了片刻，他无法告诉月见雾月见雾没上学的这两天他总觉得不安。
这种不安迫使他搂紧了月见雾，声音很轻，“kiri，不要离开我。”
“没有要离开你。”月见雾轻轻拍了拍藤原愁的肩，“愁，我没有要离开你，我就是……你知道的。”
藤原愁眉眼上染着点轻愁，“只是暂时请假，还会回来的。”
“嗯，还会回来的。”
“去我家好吗？”藤原愁问，“沙绘也很想你。”
“当然可以。”
沙绘是藤原愁的妹妹，一个性格和藤原愁截然不同的女孩，很可爱。
到藤原家的时候，女孩一蹦一跳地从楼上下来，“哥哥，还有雾哥也来了！”
月见雾同女孩打了个招呼，还没多说几句话，藤原愁已经拉着月见雾上楼。
月见雾微微歪了歪脑袋，“这么着急，是有什么事吗？”
藤原愁把包放下，安静地拥抱着月见雾。
“愁？”
“我只是很想你。”藤原愁轻声说，“在学校一整天都没有看到你，所以特别想你。”
月见雾眨了眨眼，“这很正常啦，毕竟我们从小到大都没怎么分开过呢。”
从开始练习弓道开始，从认识开始，是真的一直一直在一起的。
“那你有想我吗？”藤原愁问。
“当然有想啊，还想和你一起射箭。”月见雾慢慢地环住了藤原愁的腰身，他把脸埋在藤原愁的胸前，声音很轻，“愁，或许你最想一起射箭的人并不是我。”
藤原愁没听清月见雾的话，他松开了月见雾去看月见雾的手，眉眼染上些许担忧，“手……”
“没关系。”月见雾躲了躲手指，“明天就好了。”
“真的没事吗？”
“真的没事啦。”月见雾说着就要去取创可贴，“不信你看看好了。”
“不用取下来。”藤原愁制止了月见雾的动作。
月见雾松了松手，他抬眸看着藤原愁。
他总是喜欢这样盯着自己对面的人，因为总是记不清楚脸，他总想多看一会儿，或许就能稍微记下来一些。
但是很遗憾，他记不住。
晚餐之后月见雾和藤原愁在藤原家的射场进行了竞射。
他问，“你有觉得我的射型有问题吗？”
藤原愁在一旁安静地看着月见雾的姿势，听见问话轻摇头，“没有，和以前一样。”
射型没问题，那是哪里出问题了？
“是在担心弦音吗？”
月见雾点了下头，“中靶率不低的，甚至我觉得还挺高的，但是声音……总是会给人一种沉闷感。”
所以肯定是哪里出问题了吧？力道吗？起型的时候吗？还是……
“先别射了。”藤原愁取过弓箭，“出门吧。”
“出门？”
被藤原愁按着换衣服的时候，月见雾还有些懵，“但是出门，去哪里啊？”
“哪里都行，看看夕阳也行。”
夕阳，可是没有夕阳，中午的时候还艳阳高照，这会儿已经是阴天了。
看着要下雨，月见雾有些慌。
“那个……”
“我在这里。”藤原愁定定地看着月见雾，“会害怕吗？”
月见雾愣了一下，缓慢地摇了下头。
“哥哥，你们要出门吗？”沙绘跟出来，“能不能带上我一起？我也想去。”
月见雾说，“当然——”可以
“不可以。”藤原愁快速拒绝，他看着沙绘有些失落的神色顿了顿，“我和你雾哥有事，下次带你一起好吗？”
沙绘很好哄，瞬间又高兴起来，“好哦，那下次要带上我。”
藤原愁嗯了声，拉着月见雾往外走。
月见雾不解，“我们有事吗？为什么不让沙绘一起？”
“……”藤原愁迟疑了片刻才找到借口，“因为沙绘需要写作业。”
月见雾恍然，“也是……”
不过作业晚点写应该没关系吧，但晚点写的话睡觉时间也会跟着晚，果然还是不能出门呢。
“那我们去哪里？”
藤原愁从旁边的自动贩卖机买了牛奶递给月见雾，“去哪里都可以。”
月见雾把牛奶接过来，“我现在不想喝这个。”
藤原愁把牛奶拿回来，“那想喝什么？”
月见雾盯着贩卖机看了半晌。
“要喝可乐吗？”
“也不要喝可乐。”
月见雾重新捏着牛奶，“还是这个吧，喝了长高。”
藤原愁似乎是笑了一下，不过月见雾不太确定，他很难辨认别人脸上的情绪。
霓虹灯一盏接一盏的亮了起来，昏暗的世界又逐渐变得清晰。
月见雾侧脸看向藤原愁，他只能看到藤原愁脸上的轮廓，即便是一起长大的朋友，他也记不清这个人的脸。
记不清，却还要依赖着他们给予安全感……
“二阶堂学长是在这里面做服务员呢。”月见雾指了指旁边的甜品店，“愁要去吃甜品吗？”
藤原愁站定，他看向月见雾。
月见雾问，“怎么了？”
“没什么。”藤原愁轻声说，“你想去的话，我们就进去吧。”
月见雾推开门，他扫了一眼店内，找了个位置坐下，“不过，学长今天有在店里吗？”
“……”
拿了点餐单过来的二阶堂面无表情地把点餐单递给月见雾，“没有在，别看了。”
月见雾：“……”
他抬眸，“学长在这里啊，抱歉，刚才没注意看。”
“难道注意看了你就认出我了吗？”
月见雾心虚地低下头，“我来给你拉业绩了，学长，我很好吧。”
“都和你说了我们是算日薪的。”二阶堂略略转过头，看向藤原愁，“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藤原愁收回略显冷淡的视线，“只是觉得二阶堂学长说话的时候很凶。”
二阶堂说，“对啊，我就是很凶，难道你觉得我会对你有什么好脾气吗？”
月见雾点了甜品后抬头，“学长和愁……在吵架吗？”
“没有吵架。”藤原愁否认，“我只是希望二阶堂学长能对你稍微温柔一些。”
二阶堂并不想和藤原愁多说，听见这句话面无表情地转身。
见二阶堂离开，月见雾的手肘撑上桌面压低了声音，“你不要和学长吵架，他说话就是那样啦，其实没有什么恶意的。”
藤原愁看着月见雾，少年的眉眼上带着些许担忧，也不知道是在担忧谁。
“我没有和他吵架。”藤原愁说，“kiri，我只是不想看到你在别人面前受委屈。”
月见雾微哂，他把手覆盖在藤原愁的手背上，“我没有受委屈的，学长并没有欺负我，他很温柔的。”
“……”藤原愁沉默地反握住了月见雾的手，对这句他很温柔的话没有发表意见。
旁边的人好奇地看了过来，这让月见雾慢慢地收回了手。
从靠窗的位置往外看去能看到许多来来去去的人，月见雾撑着脸往外看，他很乐意去观察外面那些人长什么模样，尽管他记不住也看不清。
这种感觉很微妙，就像是身处虚幻的世界，因为看不清这些人的脸，他也不知道这些人是不是真实的。
唯独在感受到人类体温的时候，他会觉得原来是真实存在的，他是真实的朋友也是真实的。
外面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
街道上的灯光变得模糊不清，雨中的身影也是。
月见雾倏地收回视线来，看向对面的藤原愁。
“下雨了。”
藤原愁握紧月见雾逐渐变得冰凉的手，“别怕。”
月见雾总是害怕下雨，下雨之后整个世界都是模糊的，他不仅看不清人的脸，也看不清其他东西的模样，那种这个世界是虚假的想法就越来越严重了。
他总是觉得自己生活在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里，看不清的脸或许会变成怪物。
即便他知道不应该这么想，可他控制不住。
藤原愁坐到了月见雾的旁边，几乎把月见雾抱进怀里，轻声安抚，“kiri别怕，我是真的，这里的一切都是真的。”
少年的身体在发抖，牙齿也在打着冷颤，他把脸埋进了藤原愁的怀里，似乎只要看不见，就不会有这样那样的担心了。
二阶堂端上甜品，看向月见雾，他本想说些什么，但见在藤原愁怀里瑟瑟发抖的少年还是什么都没说。
月见雾心理有点问题，说不清是因为脸盲症诱发的还是因为别的原因，甚至心理医生也没有查出来是怎么回事。
明明平时都还好，一旦到了下雨天就会变成这样子，所以月见雾讨厌下雨。
月见雾紧紧地抓着藤原愁的衣服，他听着雨滴落的声音，脑袋生疼，呼吸也越来越急促，他小声地叫着愁。
“我在这里。”藤原愁回应着，“ kiri ，我在这里。”
偶尔的时候，藤原愁会觉得自己并不像表面那么磊落。
他心疼于月见雾这副模样，却又因为月见雾这副模样依赖自己而感到某种糟糕的愉悦。
这样的话，kiri就不会离开他。
依赖他、拥抱他，还有感受他。
这样的想法显然很坏，藤原愁很努力地克制着自己这么想。
他的手落在月见雾的脑袋上，重复着自己在这里的话。
他会给予kiri安全感的，他想，只要kiri需要，他随时都可以。
“愁。”月见雾轻声呢喃着，“好温暖啊，愁。”
陷入不安之中的少年唯一能感受到的就是藤原愁的温度，还有藤原愁的呼吸和声音。
就算是他真的身处于虚假的世界，藤原愁也一定是真实的，这让他勉强感受到了一点安慰。
藤原愁轻抚着月见雾的后颈，眉宇间又是那种熟悉的轻愁， kiri这么害怕，他的想法还真是糟糕啊。
控制不住，总是控制不住。
他把月见雾抱到自己腿上坐好，无视了旁边的人，声音很轻，“ kiri ，睡觉吧，睡着了就不怕了。”
月见雾揪着藤原愁的衣服，紧紧闭着眼。
是的，睡着之后就不怕了，可有时候他会做噩梦，噩梦会让他更害怕。
藤原愁低低的嗓音似乎抚平了那种不安。
极度的不安之后是难以言喻的疲惫，感受到怀里的人几乎安静下来，藤原愁才给司机打了电话。
二阶堂问，“甜品需要给他打包吗？”
藤原愁彬彬有礼：“麻烦二阶堂学长了。”
二阶堂只是打包好了甜品，他看向藤原愁怀里已经陷入昏睡的少年，“一直没有好转吗？”
藤原愁提着甜品把月见雾抱起来，他说，“没有。”
不仅没有，甚至会随着年龄的增长似乎变得越来越严重了。
藤原愁抱着月见雾上车。
昏睡中的少年即便是被这样折腾也没有醒来，说是睡着，其实如同陷入了昏迷之中，总是这样的，藤原愁从一开始的恐惧和紧张到现在已经习惯了。
毕竟医生也说身体没什么大问题，就是神经绷得太紧了而已。
“少爷。”司机问，“送月见少爷回家吗？”
藤原愁声音很低，“嗯，先送他回家吧。”
雨滴落在了车盖上，外面的世界看起来一片狼藉。
汽车隔绝了外面的雨声，藤原愁低下头盯着月见雾苍白的脸看了许久。
苍白的、如同要破碎的容颜，眉尖轻蹙，连昏睡都不那么轻松。
藤原愁的指腹一点点捋平了月见雾的眉间，手指下滑落在那颗泪痣上，最终他安静的把月见雾的脸按在自己胸前。
第90章
月见雾从床上起来时已经没有下雨了, 但窗户上还有残留的雨水滑落。
昨天晚上似乎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
他慢条斯理地穿好衣服，然后下楼。
月见雾吃早餐的时候，保镖站在他的身边问，“小少爷,今天也要送你去夜多神社吗？”
月见雾嗯了声, “不过要先上课才行。”
母亲给他请的家教很快就要来了。
上午两位家教老师, 都是必修科目，数学和社会科。
数学老师说话的声音很大，月见雾听得身体一抖一抖的，总觉得很吓人。
月见雾的数学成绩不太好，他伏在桌面上询问家教题目的时候, 家教在他身边弯下腰来，“这是一年级的时候就学的嘛——”
月见雾无法分辨这位老师脸上是什么表情,但他听得一头雾水,脑子里翻来覆去只有一个想法，这位老师大概是觉得他朽木不可雕也，最终叹了口气，“你是月见家的小少爷，有时候学习成绩不那么好也没事……”
“这是身为家庭教师的你应该说的话吗？”月见雾不可置信, “你就是这样对你的雇主的吗？”
家庭教师大概没想到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少年会因此生气，一时愣住没说话。
月见雾冷静了一下说，“我不需要你作为我的老师了, 你请回吧。”
“我是你母亲雇佣的……”
“所以你需要我和母亲说你刚才说的那句话吗？”月见雾反问。
家庭教师没有再说话，月见雾也没办法分辨他脸上的情绪，只知道他走了。
除了数学，月见雾其他的成绩并不差，因为数学老师的事, 他闷了一肚子气。
社会科的老师是个女人，戴着一副眼镜，说话和风细雨。
月见雾在这催眠的声音中，目光落在窗外的大树上，思考着数学要怎么办才好，那个老师被他解雇了母亲应该会找新的老师……
说起来泷川雅贵邀请他去风舞，应该是有什么想法吧，不过真是奇怪，他们之间明明是对手。
想到去风舞高中，月见雾又有些苦恼。
“来了？”
泷川雅贵今天没有穿弓道服，穿着十分休闲，如果不是那头亮眼的蓝发，月见雾应该是认不出他来的。
泷川雅贵瞥了一眼保镖，“昨天这个人也跟着来的吗？”
月见雾说，“我不认路。”
“这样。”泷川雅贵颔首，“他要去风舞吗？”
月见雾问，“可以吗？他不进去……要不然到时候我回不了家的。”
迟疑了一会儿月见雾又说，“不过他现在也可以回去，到时候让他来接我。”
泷川雅贵微笑，“当然，我都没意见。”
保镖实在有些死板，月见雾让他回去他也一脸警惕的看着泷川雅贵。
“到时候我会打电话让你去接我。”月见雾重复着，“现在我给你放一下午的假难道不好吗？”
“我说。”泷川雅贵轻笑着，“难道你是担心我会对你这位小少爷做些什么吗？”
“妈妈那边我会解释的，你不用担心什么。”月见雾又道，“我只是不希望一直有人看着我。”
“是。”这次保镖没再说什么，转身走了。
月见雾看向泷川雅贵，“抱歉泷川先生，他并不是不相信您……”
“啊，不用解释，我明白的。”泷川雅贵说，“那我们走吧。”
月见雾并不是第一次来风舞。
此刻弓道部的成员还在更衣室，弓道场没有人。
月见雾靠着墙坐下，见有人去挂靶。
随之而来的是说话声，月见雾抬起头去，看到了一群……对他来说毫无区别的人。
都穿着弓道服，月见雾无法分辨谁是谁。
他撑着脸看向靶子，认不出来就不要盯着人看比较好。
“啊，这个不是桐先的……我记得是愁的朋友，月见雾对吗？”
很高的男生，叫着愁的名字，应该是那个叫辽平的男生……不过月见雾不记得全名了。
“真的是诶。”矮个子的男生双眼亮晶晶的，比了个很俏皮的动作，“咩嗨～月见同学为什么会在这里呢？”
“是我邀请来的。”泷川雅贵说，“别围着他了，过来。”
月见雾反手指了指自己，“是让我过去吗？”
“就是你。”泷川雅贵有些无奈的笑了一下。
月见雾哦了声正要起来，面前已经站了个人。
“雾。”
熟悉的声音响起，月见雾抬头时轻轻地眨了下眼睛，“……那个，静弥？”
竹早静弥没有戴眼镜，以至于月见雾一时间没能把他认出来，凑近了才能看到眼底下的那颗泪痣。
“是我，怎么在这里？”竹早静弥朝月见雾伸出手，“一个人吗？”
“我是和泷川先生一起来的。”月见雾借着竹早静弥的力道站起来。
“和泷川先生……”竹早静弥微不可见的皱了下眉，“怎么和他在一起的？没去上学。”
“我请长假不上学了。”月见雾老老实实回答，“昨天去了泷川先生的弓道场，他问我今天要不要来风舞我就来了。”
泷川雅贵叫道，“雾，过来。”
月见雾朝竹早静弥笑了一下，“我先过去，等等……等结束了我们再说。”
“没换衣服呢。”泷川雅贵说。
月见雾问，“要我射箭吗？这样也可以的。”
虽然可能没那么正式……
“啊……我也不是什么一定要你穿好袴？才能射箭的老头子。”泷川雅贵把弓递给月见雾，“那就试一下吧。”
踏足、定身、搭箭、举弓……
“这里。”泷川雅贵靠近月见雾，“手指……”
他看向月见雾的指尖，“手指好了吗？”
月见雾定了定神，“已经没问题了。”
鸣宫凑踏进弓道场时月见雾正在射箭，他忍不住看向竹早静弥，“我看错了吗？那是小雾吧。”
“是雾。”竹早静弥的目光落在月见雾身上，没有半分晃动，“他请了长假。”
“突然请长假……为什么？”
“不知道，他没说。”竹早静弥轻声说，“或许是因为出了什么事吧。”
“还有刚才的声音。”
“他的心情不好。”竹早静弥说，“他的心情总是会影响到他的弦音。”
月见雾放下弓看向泷川雅贵，“泷川先生。”
“先坐着，看看他们。”
月见雾乖乖地坐回了之前坐过的位置，他盯着风舞弓道部成员手中的弓箭。
哪怕是同一把弓，在不同的人手中也会拉出不同的弦音，月见雾看不清人，却能从弦音里分辨出是哪个人在拉弓。
至少对于自己的朋友，他记得很清楚。
鸣宫凑在月见雾旁边坐下问，“小雾，最近是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吗？我听静弥说你请长假了。”
月见雾侧过脸，他只能勉强辨认出鸣宫凑那双绿色的眼瞳，偶尔的时候，他会连颜色也记不清，但幸好，大部分时间他都能靠颜色来辨认出朋友。
要不然这个世界对他来说也太可怕了。
想到这里，月见雾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小雾？”
月见雾回神看向鸣宫凑，略带了不好意思，“刚才走神了，没有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是我不想去学校了而已。”
“但是你的状态看起来不太好哦。”
月见雾撑着脸看竹早静弥的射型，“还好呢……我想大概是因为请假的原因吧，这个大概就是什么上学戒断反应，之后就好了。”
鸣宫凑仔细打量着他，确认他的确没有什么糟糕的情绪后才说，“那要早些从这样的情绪脱离出来呢。”
月见雾露出弯弯的眉眼，“好，谢谢凑，我会的。”
结束拉弓的时候，泷川雅贵在月见雾身边站定，“现在感觉怎么样？”
月见雾不知道自己什么感觉，他摸了摸有些发酸的鼻尖，“我有点想哭。”
泷川雅贵笑了两声，“怎么突然就想哭了？”
“我不知道啊。”月见雾说，“就是突然就有这种情绪了……就好像要下雨了一样。”
泷川雅贵看向阴沉沉的天气，“看起来今天晚上有雨呢。”
夏日多雨是正常的，月见雾的心情却很烦闷，他啊了声，有些恹恹的。
“怎么这副模样，垂头丧气的，真要哭了？别人会觉得我欺负你了啊。”
泷川雅贵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月见雾莫名就泛红了的眼眶，他试探性的伸出手，摸了摸月见雾柔软的白发，“别哭啊。”
“泷川先生。”竹早静弥在一旁开口。
泷川雅贵收了手看向竹早静弥。
眼看泷川雅贵把手移开，竹早静弥才把月见雾从泷川雅贵面前拉到自己身边询问，“怎么了？”
泷川雅贵微微扬了扬眉，他盯着两个人的互动意识到自己似乎被竹早静弥当做假想敌了。
月见雾略略摇头，虽然眼圈有点泛红了，但他没能哭出来。
竹早静弥的大拇指轻擦了下月见雾的眼尾，“要回家了吗？没有司机来接你的话我送你回去吧。”
月见雾声音里带着几分鼻音，“还没打电话。”
“还没打电话的话我送你回家。”竹早静弥说，“要不然要等一阵。”
“那……那个泷川先生。”月见雾回过头来，“我先走了，再见。”
泷川雅贵含着笑，“明天见。”
听见这句话，竹早静弥微微侧过头看月见雾，“明天见？你和他什么时候这么熟悉了？”
“也没有很熟悉。”月见雾老实回答，“是因为昨天去了泷川先生的弓道场，他说今天带我来风舞看看我就来了。”
竹早静弥换了衣服，戴上眼镜，“为什么请假了？是出了什么事吗？”
月见雾跟在竹早静弥身边走了几步，“也没有……凑呢？”
“我送你的话就行了。”竹早静弥说，“所以让他先走了。”
这一整天的天气都是阴沉沉的。
竹早静弥拉着月见雾躲开迎面跑来的几个小学生，“你是不是心情不好？是和藤原愁吵架了吗？”
“没有。”月见雾抿了抿唇。
“那这段时间医生有说什么吗？”竹早静弥问。
月见雾摇了摇头，“以后不会因为这件事再看医生了，反正也没用。”
竹早静弥看向月见雾，他的目光落在月见雾的脸上。
“请假后学业怎么办？”竹早静弥问。
“妈妈给我请了家教。”说到这里月见雾的脸有些苦，“但是老师不太好……”
竹早静弥轻笑了一声，“真的那么凶吗？”
月见雾用力点头，“他嘲笑我，所以我把他解雇了，数学老师。”
“我来教你吧。”竹早静弥说，“我的成绩应该还行，如果你放心的话，放学之后我给你辅导……”
“我当然不介意，静弥可是学霸！”月见雾眼睛亮了亮，但是他很快又焉了，“可是这样会很麻烦你……”
“不麻烦，当做复习。”竹早静弥浅浅笑了一下，“周中你可以好好休息，周末双天我也来给你辅导……地点可以定在你家。”
“我是没问题，那个地点也不要在我家了，就在你家吧。”月见雾盘算着，“毕竟让你帮我辅导已经很麻烦你了，怎么还能麻烦你，我可以让保镖送我去你家。”
“不麻烦。”竹早静弥说，“怕你迷路。”
“那我和妈妈说。”月见雾说，“请那个家教的钱还不如给静弥呢……”
竹早静弥莞尔，“不需要钱。”
“到时候静弥不要嫌弃我数学学得很差……”月见雾小声说，“那个老师说我一个小少爷就算是成绩不需要那么好也没关系。”
“不会嫌弃你，你也很聪明。”竹早静弥轻声叹了口气，“那是那个老师不专业，不管你是有钱人家的小少爷还是什么，他那么说的时候已经违背了自己的职业道德，你的确应该让你妈妈把他开除了，这样的老师并不能让你好起来。”
月见雾说，“我已经把他解雇了，我才不会让一个嘲笑我的人当我的老师。”
“这样很好。”竹早静弥说，“不管是老师还是什么，都是一样的……所以没上学是因为在学校被嘲笑了吗？”
月见雾低头踢了一下面前的石子，“是因为认不清人的事给我学校的生活带来了很大的影响，我不想被那么影响着了。”
月见雾家已经在眼前了，他拽住竹早静弥的手，“静弥，去我家吃完晚餐再回去吧，如果妈妈回来了我就和她说。”
竹早静弥垂眸看向月见雾的手，指尖上那点微红映入眼帘，他握住那根手指，“这是什么？”
“不小心磕到的。”月见雾说，“已经好了。”
“磕到的？看起来不太像。”
“……被鸟儿啄到的。”月见雾只好老老实实说出来，“不过的确已经好了。”
看起来的确没什么问题，竹早静弥松开月见雾的手，“吃晚餐就不用了，如果你妈妈在家的话，我和她说好了，毕竟我只是个和你同龄的学生，她或许不会信任我。”
“妈妈肯定会信任你的。”月见雾认真地看着竹早静弥，“妈妈不会质疑我的朋友的。”
竹早静弥唇角含着一丝浅淡的笑意，“嗯。”
两个人进入客厅。
“少爷。”佣人立马迎上来，“晚餐已经准备好了，现在开始用餐吗？”
“妈妈呢？”月见雾问。
“社长还没有回来。”佣人回答，“不过她已经来过电，提醒我们先准备少爷的。”
“那就先用餐吧，还有我的朋友。”月见雾拉着竹早静弥入座。
竹早静弥的目光落在了被月见雾握住的手上，那点红还映在月见雾的指尖，如同白雪上染了红梅。
他没有再推辞吃晚饭的事情，只道，“那么吃完饭你先告诉我这几天的课程落下多少了。”
月见雾一顿，小声说，“好。”
他已经隐隐约约在竹早静弥身上感受到了一点老师的威严，这让他心头有些后悔，或许不应该让朋友来辅导自己作业……这种事情是不是只有他才能做出来啊？
……
一整天没看到月见雾也没收到月见雾的消息，藤原愁径直来到了月见雾家。
佣人对他很熟悉，“愁少爷，是来找少爷的吗？”
“雾在家吗？”藤原愁问。
“在呢，和朋友一起回来的。”佣人回答，“现在在书房，听说是要辅导学习。”
朋友？辅导学习？
藤原愁脑子里冒出竹早静弥的名字，眉头慢慢地皱了起来。
这是否意味着月见雾今天去风舞了，不仅去了风舞，还什么都没和他说。
书房的门并没有关上，房中传来月见雾的声音，“这是今天上课时那个家庭教师讲的，虽然我数学成绩是不太好，可这个作业他是不是在侮辱我啊！”
藤原愁的视线落在书房里两个人的身上，月见雾坐在椅子上，竹早静弥站在他身上弯腰，一只手撑着桌面，几乎是脸贴着脸一般在轻声说话。
亲密的程度一如平时的他和月见雾。
嫉妒如同蚂蚁一样密密麻麻的啃食着藤原愁的心脏，他张了张嘴，“ kiri 。”
那两个姿势亲密的人转过脸来。
明明已经离开桐先了，明明没有那么频繁的相见了……
为什么现在还能毫无隔阂的亲密？
会因此离开他的身边吗？
“愁，你来了。”月见雾招了招手，“快过来呀，静弥在给我辅导数学。”
藤原愁的目光移到竹早静弥身上，对上同样冷淡且排斥的目光，他面无表情地压下了心底的情绪。
“辅导学习吗？”藤原愁靠近了两个人，“不是说阿姨请了家庭教师吗？”
“家庭教师并不适合雾，”竹早静弥带着清浅的笑容说，“看来你并没有好好的了解雾呢，连他现在所处的状况都不清楚吗？”
“那个不是，是我还没来得及说。”月见雾连忙开口说，“愁，你吃过晚饭了吗？”
“嗯。”获得关心的藤原愁微不可察地弯了弯眉，“看起来阿姨还没回家。”
月见雾说没有。
“家庭教师不好吗？”藤原愁问，“讲的课你听不懂？”
“没有职业道德。”月见雾摇了摇头，他看向竹早静弥，“静弥什么时候回家？”
“看来今天是见不到你的母亲了。”竹早静弥说。
“看起来还有一阵子才回来。”月见雾看向窗外，“我安排司机送你回去吧。”
竹早静弥看了一眼藤原愁，他说，“你要送我回去吗？”
“可以啊。”月见雾站起来，“那我送你回去好了。”
“雾。”藤原愁握住月见雾的手，轻声说，“让司机送不就好了吗？”
“刚才也是静弥送我回来的。”月见雾说到这里歪了歪脑袋，“愁要不要一起？”
藤原愁回答，“可以。”
竹早静弥说，“这种麻烦的事情不叫他比较好吧？”
“……”
月见雾看看藤原愁又看看竹早静弥，他敏锐的察觉到两个小伙伴之间的氛围很微妙，这让他有些迟疑，“你们……吵架了吗？”
两个私底下并无联系的人异口同声的否认，“没有。”
“那就好。”月见雾微松了口气，“那我先去让管家安排司机，你们两个过来啊。”
眼看着月见雾已经出了房间，藤原愁淡淡的开口，“既然已经选择离开了桐先，永远不要出现在小雾面前才是最好的。”
竹早静弥安静地收拾好了自己的读书笔记，拉上拉链后他才看向藤原愁，“这是我和雾的事，我做什么选择都不影响我和雾之间的感情。”
“你们还有什么感情呢？”藤原愁说，“雾身边一直以来只有我而已，现在这种时候想要来抢走他吗？”
“抢走——”
“你们。”月见雾手扶着门槛，一双紫罗兰的眼瞳盯着两个人。
竹早静弥的话被迫咽回去，他怕被月见雾听见了自己和藤原愁的谈话。
“你们两个为什么还不下去？”月见雾只是转动着眼珠子若有所思，“难道是在联系感情吗？”
“没有这种事。”藤原愁往前一步，“只是谈论一些往事而已。”
“往事……”月见雾好奇，“你们之间也有什么秘密吗？”
“没有秘密。”竹早静弥的声音很轻柔，“走吧。”
虽然都这么说，可月见雾还是觉得哪里怪怪的。
往事？
他还是觉得，这两个人之间有什么秘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他也有，他不应该对别人的秘密过分好奇的。
上车的时候又有了新的问题，两个人都不愿意单独坐前排。
月见雾觉得这个问题很好解决，他坐副驾驶座就好了，藤原愁和竹早静弥坐后排，但这个提议也被否决了。
因为两个人都不愿意和对方坐在一起。
月见雾看两个人那么坚持，觉得自己像操心的妈妈一样，他小声说，“那……那愁不去了？”
藤原愁说不行。
月见雾：“……”
最后的结果变成了月见雾坐在中间，左右分别是竹早静弥和藤原愁。
他无声叹气，觉得自己真的像努力在两个孩子之间找公平的妈妈。
难怪多子家庭总是容易爆发父母偏心的问题，因为公平真的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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