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的有点多呀。
“没有。”她不耐烦,“你打不打球?”
当然是打的。
后院草坪上修建了比赛级别的网球场,一点也不逊色于肯家别墅的网球场。这也是豪宅标配了,必须有网球场和室外泳池。
杰克穿着白色蓝边针织宽松V领背心、白色短袖衬衫、白色带镶边斜纹布宽松运动短裤,脚下是网球鞋。身高相仿的男人鞋码也大致相似,马克西姆的网球鞋他穿着也正合适。
这倒是没有令他烦恼是“别人的衣服”,还很暗搓搓的高兴,仿佛在这场没有面对面的“较量”中占了上风。
凯瑟琳也穿着短裤套装,露出两条白皙笔直的长腿。在这个大多数女性普遍穿着保守的时代,能看到这么一双漂亮的大长腿,很是令人心情愉快。
两人你来我往,杀了个尽兴。
打了快一个小时,凯瑟琳喊了“停”,扔下球拍,走到一边的阳伞下休息。
贴身女佣递上温热的湿毛巾给她擦汗,擦过汗,再呈上新的干毛巾擦脸。
她没有化妆,素面朝天。
但她的长相……跟那个与他们一起在迈阿密棕榈滩度假的女孩确实不太一样了。像是……长大了一点,哦,还有,她的脸庞饱满了一些,不再是个瘦削的女孩。
杰克暗想,增加一些体重带来的改变还真不小呢,他也是,之前生病他吃不下食物,就瘦得厉害。现在胃口好了,吃的多了,脸上、身上都长了些肉,看着跟不久之前那个“瘦猴子”差别很大。
不过嘛,只要她不主动承认,他也不会做那个讨厌的人,非要揭穿她不可。
不揭穿,我们还可以做好朋友。
*
马克西姆杜邦在红松别墅有一间客房,不过他从未在此过夜,只是当成来访的时候休息、换衣服的地方。
他自认自己是位绅士,对于公主,他态度暧昧,经常来访,但没有其他表示。
凯瑟琳也乐得装看不懂,她还是个宝宝呢!
这样的生活已经是她事先设想的最好的一种了,因为有年轻的杜邦在,她用不着非得应付一些不想应付的人;大部分开销都由杜邦先生支付,一事不烦二主嘛,看他也很乐意的模样。
包括计划中前往巴黎的费用,马克西姆也愿意支付,要求也只不过要同她一起而已。她准备横跨美国,在纽约停留几日,从纽约港出发。
这时候又要感慨如今的交通实在不方便,越洋航班到底哪一年才能出现呢?
*
肯尼迪家的次子接连两天都来拜访公主、陪她打网球,这事儿很快传到马克西姆耳边。他不置可否:小肯尼迪还是太年轻了,他尚且没有财政自由,凭什么学别人讨好殿下?
供养一位公主可是需要足够的财力的,老肯尼迪是很有钱,但他的儿子并没有钱。
他不急不躁,仍然每隔一两天才来拜访一次。
凯瑟琳对体育运动的兴趣一直保持,骑马、网球、高尔夫、帆船,样样都会一点。不算十分精通,但都会玩。
马克西姆也很愿意邀请她一起玩,今日便请她来海边,他在马里布Malibu有一栋别墅,面朝大海,还拥有一段非常不错的私人海滩。
如今的马里布还不是富人别墅区,有几栋别墅了,但距离都很远,保持了足够的隐私距离。
马克西姆开着敞篷车,载她到了别墅。
炎热的夏日就该匹配敞篷车,还有烈焰红唇,年轻女孩明媚的笑容。
墨镜、遮阳帽、汽水,微腥的海风,和路边高高的棕榈树。
英俊青年快乐的笑容,以及永远花不完的庸俗的金钱。
一切都像后世的MTV。
这种感觉可真棒呀!
*
海风吹拂她的秀发,险些吹跑她的帽子,凯瑟琳不得不按住遮阳帽。
马克西姆爽朗大笑,“快放下你的手。”
“我的帽子!”
“别戴帽子了,你怕晒黑吗?”
噢,不仅是晒黑,你知道白皮肤无法抵挡紫外线,因而照射阳光过多会诱发皮肤癌吗?
但当然不能这么说。
“我不喜欢晒黑。”
“你已经很美了,一点点晒黑绝对不会影响你的美貌。”他恭维的说。
“就是不喜欢。”她的头发没有扎起来,发尾仍然乱飞,在她脸上拂来拂去。
马克西姆笑着为她拂开头发。
“当心!”凯瑟琳惊呼,“你在开车!注意一点!”
幸好这条通往海滩别墅的公路上车很少。
“我的车技很好,别担心。”
“怎么能不担心呢?你知道我哥哥……我哥哥很倒霉,他学会了开车,然后就死了。”
马克西姆识趣的马上道歉,“对不起,我会注意的。”双手规规矩矩的放在方向盘上。
可怜。他心里不禁想着,她的哥哥死因可疑,却找不到凶手……也许可以找到。她们兄妹是末代沙皇最亲近的亲戚,按照继承法,她们兄妹是末代沙皇的继承人。
皇位虽然没有了,可沙皇家族在瑞士、法国、英国等国家的银行里还有大量财产,现金、艺术品、珠宝等等,价值无法计算。如果有人打这笔财产的主意……
她哥哥格奥尔基可是刚成年没多久就死了,都还没有来得及跟各国银行打官司主张所有权。
他又想,奥尔加公主知道这件事吗?
恐怕也是知道的。
格奥尔基在法国只是一名普通群众,死的蹊跷,死的默默无闻。也许公主就是不想再走上哥哥的必死之路吧,你若是个名人,那么别人再想悄悄弄死你,代价就要很大了。
*
凯瑟琳倒没有想那么多。
到了别墅,稍事休息,马克西姆便带她走上沙滩上的栈桥,那里停泊着两艘帆船。
帆船没有动力
系统,全靠风力扬帆,很难玩,要有足够的臂力,才能保持帆船的平衡,且让帆船在海面上航行。
凯瑟琳到现在也只是勉强能让帆船不会翻倒而已。
马克西姆解开缆绳,先上了船,转身扶她上船。
“上次教你的,你还记得吗?”
“记得。”
“今天继续。对了,没有问你,你喜欢玩帆船吗?”
“挺喜欢的,这种……这种‘掌控’一切的力量,令人着迷。”
说的没错。
马克西姆心里很是喜悦。他之前认识的女人几乎没人喜欢帆船,她们会打网球,好一点的会玩高尔夫球,对于船只,则仅限于乘坐它们,不会想要……“掌控”它们。
男人为什么酷爱骑马、开车、驾驭帆船和船只,包括更高一级的驾驶飞机?就是因为他们会从这种“掌控”中得到极大的身心愉悦。
果然,公主就是公主,血脉高贵,她的出身让她明白“掌控”一切的魔力。要不是沙俄灭亡了,没准俄罗斯会再次出现一位女皇呢!
欧洲不乏女王/女皇,女人一旦掌握了“权力”,也会跟男人一样沉迷权力,这一点,男女平等。
他站在公主身后,耐心指导她的发力方式,细心教她。她是个好学生,学习态度端正,学的也很快。
这是独属于他和她的亲密时光,马克西姆只觉心神激荡,身体都像是有些飘飘然呢。
他的胸口贴着她后背,年轻女孩有着线条优美的背部,肌肉很少,脂肪很少,略嫌纤瘦,跟时下上流社会流行的丰腴体态有很大不同。
他觉得要是她的体重再多个几磅才是好的。
“殿下。”他贪婪的嗅着她的发香,淡淡的茉莉味,海水的腥味也没能盖过这股淡雅的香气。
“怎么?”凯瑟琳一扭头,他的唇便擦着她脸颊。
她一惊:好好的他低头干什么?
马克西姆情难自禁,双臂合拢,轻柔的将她拢入怀中。
“奥尔加——”
吓一跳,这人干什么?
“你怎么了?”
“你太美丽了,你——”他深吸一口气,“我不知道要怎么说,我希望……嗯,我希望你做……不对,应该说,希望殿下给我一个机会,允许我成为你的骑士、你的……男朋友。”
该死!他何时如此卑微了?居然要恳求别人……一个女孩。他可是一个杜邦,他很有钱,有钱的人总是高高在上。
真该死!
但他心底是忐忑的,不安的,不知道公主会如何回答。
公主的沉默让他担心极了,人生头一回,意识到他的钱也不是万能的。
“怎么了?是我不够有诚意吗?我以为你感受到了我的爱。没错,我爱你,很早以前,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爱上你了。”
呵。
凯瑟琳没说话,是因为在想要怎么拒绝他。是直接说呢,还是委婉一点?
至于爱,天哪!你们男人可不可以不要轻易说“爱”?否则会觉得你们亵渎了这个词呢。
“别说了。”她皱眉,推他的手臂。
他到底还是很要脸、很讲绅士风度的,顺势松开手臂。
“你要拒绝我?”颇是失望的问。
“我们还没有足够的了解,你也别说爱我。你只是觉得我是位公主,而你……”
“怎么会呢?你的身份无关紧要,爱从来不看身份地位。”
噢,这话其实倒也没错。
第42章
爱无关身份地位,但婚姻除了男女双方之外,还要看家世背景,门当户对才是主流,富家公子爱上清贫女孩那是小说里才有的故事。
不过,幸好,公主不需要考虑婚姻。
“总之,别说。”她温柔又坚定的拒绝。
还好,他这样的少爷要脸,做不出来死缠烂打的事情。
这种有点尴尬的气氛之下,也没法继续学习驾驭帆船了,于是马克西姆很快回航。
他难得的沉默,搞得凯瑟琳也有点不自在。
走回别墅的途中,马克西姆才说:“我还是要陪你去巴黎的,请不要拒绝我。即使只是作为朋友,我也有义务照顾好你。”
姿态是真的很好看,凯瑟琳对他也生不出嫌恶。
“谢谢你。你是个好人。”随手一张好人卡,拿好不谢!
他做个鬼脸,“这仿佛不是一个好词。”
她笑而不语。
*
马克西姆自认是个成熟的男人了,一时的被拒绝算不上什么,很快恢复了心情。
雅顿带着几名男仆在沙滩上竖起了大大的遮阳伞,摆放好沙滩椅。
凯瑟琳随意挑了一张沙滩椅坐下,“雅各布,有什么水果吗?”
“白桃、草莓、蓝莓,还有西瓜。”
“西瓜甜吗?”
“还行。草莓最甜。”
“都切一些做果盘,再拿一些奶油来。”
马克西姆说:“让人调一杯‘蓝色夏威夷’,给殿下调一杯‘火烈鸟’,再拿一瓶姜汁汽水、一瓶可口可乐。”
凯瑟琳又要惋惜一下现在的水果。美国人嗜甜如命,各种水果也都奔着高甜度而去,水果育种专家供不应求。只是追求甜度,当然现在的水果甜度也是能够达到后世的一些高甜度品种的,就是产量问题。众所周知,好吃的必定单价高几乎没有例外。
几年前她肯定不能大把水果想吃就吃,扣扣巴巴也只舍得买干巴变质的处理水果。
现在则是非高甜度的不吃、稍微不新鲜不吃。
人呀,真是太容易被物质享受污染了!
凯瑟琳一边叹息,一边满足的吃着水果拼盘。
草莓颜色红润,个儿又大,咬一口,清新爽口;
白桃甜而不腻,桃子的清香压过了草莓的甜香;
再也没有什么能比得过西瓜的多汁清新,西瓜的香气对她来说代表着夏天,是深印在记忆中对于故国的思念。
都说西瓜是黑人的专属水果,倒也不是,白人也吃西瓜的,对有钱少爷来说,抱着瓜皮啃西瓜是不存在的事情,切好之后放进果盘里,他们也是吃的。主打就是一个“优雅”,可惜现在还没有无籽西瓜,吐西瓜子总归不太“优雅”。
水果盘是透彻的玻璃,也许是水晶?水果叉自然必须是银质的,切成一口的量,决不让人张个血盆大口。
凯瑟琳吃着水果,忽然想到听说过上世纪那些“名门”教育女儿是多么可怕:笑不露齿、行不大步只是基础,母亲会让人将女儿的身体绑在木制十字架上,如此便能塑造女孩挺直的脊背;特制的紧身胸衣,里面镶嵌铁条或是铁板,使得穿戴者胸挺背直,犹如上刑。
西方世界嘲笑中国闺阁女子的小脚,紧身胸衣又岂不是另一种针对女性身体的枷锁?大哥莫说二哥。
进入20世纪以来这种非人手段塑造形体的事情减少了,可仍然还有。
凯瑟琳就很不能理解紧身胸衣这种东西。
“但凡是个正常人就不该喜欢紧身胸衣这种东西,我知道,女人肯定不喜欢。”话题不知道怎么就说到了“淑女的品格”。
马克西姆很机智的马上表示了赞同,“我也觉得紧身胸衣十分反人类,谁会喜欢一件束缚自己的东西呢?”
“我以为你们男人会喜欢女人优雅的体型。”
“健康的女人天然就拥有优雅的体型。”马克西姆摇头。
“塑造完美体型不是为了要取悦男人吗?取悦她将来的丈夫。”浅浅挖个坑。
马克西姆想了想,不很确定的说:“大概是为了提升他们的女儿在婚姻市场的‘价值’?”
凯瑟琳不客气的嗤笑,“不是只需要一笔丰厚的嫁妆就行了吗?”
——也是。作为富N代,他对“婚姻”的本质很了解,相爱的夫妇是少数,大多婚姻都只是利益交换。
真爱,才是这个世界最罕有的东西。
嫁妆……这种东西,大概公主是没有的。他猜测到大公夫人家境已经很不行了,能教养出奥尔加这样没有泯然平民的尊贵殿下,大公夫人尽力了。
公主大概只有“头衔”这个嫁妆。
不对,他又想,快打住。
公主很会利用谈话剔除不合适的人选,他要当心,不能被“剔除”。公主的态度是随便谁都能向她献殷勤,但不合适的她会很快不搭理你。要足够“有趣”才行,公主讨厌无趣的人。
难度很大,而他,因此始终兴致盎然。
他随即批判起那些故作姿态的富豪,他们将女儿养育成婚姻市场上的一件“好商品”,却完全不顾女儿的心愿,可怕极了!
*
吃了丰盛午餐,凯瑟琳午睡了1个多小时。起来后又去沙滩上,马克西姆要教她冲浪,先学如何在冲浪板上站稳。
冲浪现在还被视为“男人的运动”,女人很少玩冲浪,大多只会在冲浪板上摆个造型。冲浪比较讲运动天赋,在冲浪板上保持平衡很讲究技巧和天赋,有天赋就是有天赋,没有就是没有。
她换了泳衣,古板的一件头连身泳衣,只露出一块白皙的后背,颜色倒是鲜艳的大红色,白沙碧浪,大红色很醒目。
马克西姆不愧是精致的玩家,几乎什么运动都难不倒他,样样精通,达不到专业运动员水准吧,也一定是花费了无数时间练习的。
他教的也很耐心,指导她的站姿、技术要点。学会“站”之后,还要学各种姿势,海浪的冲击力相当大,那么就要“随波逐流”,下水后要先练习“随波逐流”,慢慢进阶到“乘风破浪”。
凯瑟琳认为冲浪一定很好玩,会比帆船更好玩。冲浪不要求臂力,更讲究技巧,适合她玩。
马克西姆想着就不要告诉她冲浪实际很危险了吧。以她的学习速度,明年夏天她都未必能学会冲浪,没准到明年她就有了新的爱好。
*
晚上在沙滩上点燃篝火,只是凯瑟琳觉得人太少了,不够热闹。
马克西姆便邀请她在沙滩上散步。
这一片是私人海滩,人迹罕见。海水冲到沙滩上的杂物都经由仆佣们清理过,此时,沙滩上只有他俩。
脚下是细软的沙砾,听说是从东南亚的岛屿上运回来的细腻白沙。果然,有钱人就是会享受。
马克西姆说起这事完全是一幅“这不算个啥”的态度。
也算是为他国GDP做贡献了,有钱人就该多多花钱才对。
海风徐徐,舒爽之极。
自然而然的,马克西姆拉住她的手。
凯瑟琳没有甩开。
这是一个舒适的夜晚,他的行动也没有过分,只是拉手。
他说他的童年,他也曾有个父母慈爱关怀的美好童年,只是父亲后来有了情妇,母亲以泪洗面。后来父母相继过世,他被叔父接走抚养。叔父倒是很好,但不是亲爹,多少差了一点什么。他倒不是不知好歹忘恩负义,他很感激叔父的养育之恩,只是,他心底始终有点空洞。
他大学是耶鲁,之后念了斯坦福商学院,叔父还身体健康,轮不到他接手家族产业,现在当个吃喝不愁的富N代蛮好的。
说着说着,开始交待情史了,他有几任前女友,都是同阶层的年轻女孩,他这样的出身想要认识低阶层的女性,一般也只能是女演员和歌手这种娱乐圈人士了,真底层比如服装店店员、办公室秘书这样的人他们是看不见的。
凯瑟琳纳闷,他干什么说这些?她不想听好吗!
“别跟我说这些,”她面露厌烦,直接打断他,“我对你的前女友不感兴趣,有几个都跟我没关系。”
“你不是说想多了解我吗?”
“你听错了。”她冷冷的说。
马克西姆有点不知所措,她不好奇,也不难过,更别提妒忌,她的反应跟其他女人都不一样,他就不知道要如何应对了。
“你说这些,还不如跟我说说政治。”
“政治?”马克西姆震惊:你一个女人,你了解政治干什么?
“比如欧洲局势。”
“你对政治感兴趣?”
“政治影响经济,欧洲要是开战了,美国会受到影响。还有……”她想到自己还有个“老母亲”在巴黎呢,法国日后会沦陷,巴黎很不安全。
嗯,她在心里承诺,只要娜塔莉亚当个“好母亲”,她可以把她接到美国,远离战区,保障她的安全。
所以她肯定要在今年去巴黎,解决这件事情,明年的局势就很不好说了。
“你是说你的母亲,大公夫人?”马克西姆也想到了。
“是呀。”跟聪明人说话就是这么舒服,她提半句,他马上就能想到。
第43章
这个时代的男人还是习惯认为女人当好贤妻良母、乖巧女儿就够了,政治这种话题不适合女人。马克西姆的反应也没有多稀罕,男人本能罢了。
对于欧洲局势,马克西姆倒也能说个一二。
“目前看来局势不是太好,战争说打就打,”马克西姆沉吟,“你要去巴黎还是应该尽早。我明天就派人去订船票和火车票。”
又问她,“你想在巴黎逗留多久?”
凯瑟琳想了想,“母亲要是愿意来美国的话,我会更放心。或许她想去瑞士,到时候看她的意思吧。”
“都好安排。她若想去瑞士,可以为她租或者借一栋别墅。”
杜邦家在瑞士也有度假别墅,但不好安排娜塔莉亚住下,到底不是他自己的。
或许可以买一栋?这是一个很好的投资,以后转手卖掉也不会亏。就是担心战火会蔓延到瑞士,瑞士是中立国没错,可炮弹不会管你到底是不是中立国。
马克西姆决定到了欧洲再看看。
*
次日,他派遣男仆去票务公司买票。先买火车票,直接订了两个头等包厢,再加二等车厢车座若干。横穿美国大陆需要整整两天时间,包括途中经停站的逗留时间。
乘飞机倒也不是不行,但需要中途停下加油,目前飞机的续航能力差强人意,正因为如此,越洋航线仍然只在试飞,达不到商业飞行的指标。
所以来洛杉矶的时候凯瑟琳也是乘火车,坐头等包厢还是不错的,床铺舒适,也没有普通卧铺那么嘈杂。
回纽约也乘坐火车,夜晚可以好好睡觉。
还要在纽约停留几日,根据时间,订了越洋邮轮法兰西号的两间头等舱,给仆佣订了二等舱的两个房间,男仆女佣可以各有一个房间。
红松别墅忙碌起来,女佣忙着收拾行李,女管家列了购物单,男仆出门购物。公主殿下远行,路上所需的物品繁多,光是矿泉水就要买上一大箱。还要带上许多水果,殿下爱吃水果,必须保证足够新鲜。
火车在下午6点从洛杉矶出发,车上过两夜,第三天下午6点到达纽约大中央火车站。
作为主人,凯瑟琳只需要动动嘴皮子,不需要动手。
*
公主殿下即将离开洛杉矶,前往纽约,再去巴黎。
消息经由报纸报道,于是,洛杉矶乃至整个加州,不,整个西海岸的民众就全都知道了。
无数信件、电报、字条、请柬飞到红松别墅,尊贵的公主带来一阵旋风,让洛杉矶社交界高热发烧了两个月。如今,公主要返回巴黎,令许多人恍然若失。
要说起来,凯瑟琳其实也不是太明白为什么洛杉矶社交界如此……疯狂?可能也
算不上。她不明白那些有钱人的想法,是因为中国推翻了皇室和贵族阶级,中国群众没有美国群众那种隐藏在血脉里的对王室盲目崇拜的感情。
他们需要的是什么呢?是结识王室成员的心理满足?是邀请公主成为座上客的虚荣心?还是……
她只是因为看了安娜安德森的报道才萌发了这个念头,安娜这个假公主在欧洲混得风生水起,虽然背后原因是有人想谋取沙俄皇室在欧洲各国的存款与资产,但安娜也从中获利巨大,那些流亡贵族和其他国家的贵族争相邀请安娜参加宴会。
安娜做到了名利双收。
无法证真,但也无法证伪,那么,冒充沙皇家族成员还是性价比很高的一件事情。
她只是没想到美国佬这么快便接受她这位“公主”了。
想想,感到很有趣,老刺激了,但超有趣的,见识到了许多“世面”。
*
肯尼迪兄弟初次正式来访,便看到红松别墅一片忙乱。
兄弟俩穿着同色同款的浅银灰色条纹夏季西装套装,头戴银灰色的费多拉帽FedoraHat。乔提前一天派人送来了短信,请求公主殿下赏脸接见。凯瑟琳写了回信,让他俩上午10点之前过来,但也不要太早了。
兄弟俩10点差10分到达。
雅顿先生请他们直接进书房,“殿下在书房,请进。”
轻轻叩门,随后双手推开书房的桃花心木门。
凯瑟琳正在写信,扬手对他俩一招。
兄弟俩摘下帽子,放在门边的衣帽架上。
“殿下,谢谢你能见我们。”
真客气。
凯瑟琳做了个手势,示意他们坐下。书桌前面有两张单人沙发椅,兄弟俩过去坐下。
“找我有事?”
乔笑了,“听说殿下即将前往纽约。”
“对。然后?”
“殿下知道我的父亲吗?”
“知道。”那可太知道了。
“我的父亲将在华尔道夫酒店举办一场宴会,希望殿下能够赏光。”
嗯?老肯尼迪想干什么?
她抬头看着乔,乔正从西装内袋里拿出请柬,小心放在书桌上。
凯瑟琳拿起请柬打开:兹订于1936年7月26日在纽约曼哈顿华尔道夫酒店宴会厅举办宴会,约瑟夫P肯尼迪恭候大驾。Ps:要求正装、领结出席。
这就是说,是最高规格的社交宴会。
啧,老乔你下如此血本为哪般?
据她所知,老肯尼迪可是个实用主义者,她一个“流亡王室”对他没什么用呢。
“为什么?”她放下请柬。
“没有什么‘为什么’。家父久仰殿下的大名,希望有机会结识殿下。”
凯瑟琳差点乐出声:好会说话呀你,两个月的“久仰”吗?
但她也不能直接问,你老爹也是那种虚荣心爆棚,想要借皇室公主提高自己社会地位的人吗?
乔接着又拿出一只信封,放在书桌上,推过去。
凯瑟琳又想笑:好呀,老乔和小乔都如此上路,不给面子简直说不过去。
她没有打开信封,只是用手里的万宝龙钢笔将信封拨到一边。
“你们什么时候回纽约?”
“跟殿下同一趟车。”
嗐,这倒也不难做到。
到了纽约,她多半也是要住到华尔道夫酒店的。
说完正事,乔便要起身告辞。
杰克却不想走,“奥尔加,今天要去哪里玩?”
乔顿时瞪眼:这小子!什么时候可以用firstname称呼公主了?
*
结果是兄弟俩都没走,留下来与公主一起共进午餐。
乔说起妹妹们,她们和母亲正在欧洲旅行,一路从法国、西班牙到了意大利,下个月将从希腊返回,到罗马乘坐邮轮回到纽约。
算一算,母女四人在欧洲已经玩了一个多月,大概会玩到8月中下旬,回到纽约得是9月上旬了。
又说到基特要换个学校,为之后申请瓦萨学院学习两年,基特16岁,再上两年高中,18岁申请大学刚刚好;罗斯玛丽也要换学校,布鲁克莱恩的那所学校已经不适合她。
乔真是有意思,他不明说“我认识你”,而是很坦然的将她有可能关心的人的近况告诉她。
“殿下的生日是几月?”乔淡定的问到,“报纸上只说了你是米哈伊尔大公的孩子,在他……在他去世之后才出生。是几月?”
“12月。”
米哈伊尔大公1918年6月去世,那么奥尔加的生日就是1918年12月,现在她不到18岁。
乔又问:“殿下去过纽约吗?”
“去过。”她干脆的回答。
“你认为美国如何?”
“人很多。”
乔轻笑,“是不是美国人也挺傻的?”
啊,你在说什么?
杰克瞪了哥哥一眼:说什么呢?
乔也自悔失言。他有点恼火,觉得好像……被欺骗了,哪怕知道她有苦衷,可还是觉得……少男的心受到了欺骗,很不高兴。
杰克就不这么想,反而觉得这样更好玩了:瞧,在公主还没有公开身份的时候,我就已经认识她了!
他很是为了这份“与众不同”感到自豪,十分得意。他喊她的firstname,她也没有不高兴。
这就像……迅速拉近了距离。什么“殿下”,听听,多生疏呀!别人面前称呼她“殿下”,私下里,他很高兴称呼她的名字。
奥尔加,或者凯特,都很好听呢。
*
洛杉矶中央车站。
头等包厢宽大舒适,只有两张软卧床铺,马克西姆却很不满意,“等你从巴黎回来,我会安排一节专用车厢给你。”
他话音没落,一旁有个年轻男子的声音笑着说:“殿下现在就可以有专用车厢。”
嗯?凯瑟琳都还没有来得及震惊,转头看到年轻的乔,以及他身边一脸得意嘚瑟笑容的杰克。
你俩是打定主意要来一个“惊喜”是吧?
乔手扶费多拉帽,“殿下,这边请。”
杰克摘下帽子拿在手里,笑嘻嘻的做了个手势,示意她往车尾去。
马克西姆皱眉,但也还是跟上来。
气恼!莫名其妙就输了一局!
专用车厢加挂在列车的后段,紧接着头等车厢,一整节车厢就是一间套房,专为不差钱的富豪打造。
而且不是一节,是两节。
乔在车门前停下,“专用车厢才配得上你的身份,殿下。”
马克西姆感到一阵扎心:这显得他不那么有钱了。可恶!这两个爱尔兰暴发户的小崽子!
第44章
凯瑟琳心情很好,微笑着登上车厢:哇!真不愧是资本主义国家的极致享受主义,这节车厢,不对,豪华包厢也太华丽了!
泛着柔和光泽的胡桃色实木家具,沉重又舒适的座椅,厚实地毯,墙壁上挂着的油画和装饰画;自带酒吧、厨房,有宽敞华丽的客厅,宽敞舒适的卧室,卧室里的陈设也奢侈之极,水晶壁灯、水晶台灯,床铺是席梦思和羽绒床垫,被子、枕头全都是羽绒,床品则清一色的真丝;盥洗室里的洗手台是海蓝宝石整体打磨,浴缸是白水晶整体打磨,水龙头则是18K黄金打造,一旁的洗浴用品的瓶子都是水晶,金属盖非金即银。
凯瑟琳一边听着乔的介绍,一边眼花缭乱:瞧瞧!克里姆林宫或是冬宫也不过如此了吧!
还是大美利坚的富豪懂得享受呀!这妥妥是炫耀性消费了!
马克西姆也被车厢里的华丽震惊到了:俗气的黄金!暴发户!一点品味都没有!不过如此!
他心里颇有点酸溜溜的,虽然看不起,但也不得不承认,这节专用车厢才符合公主的身份。肯家这俩小崽子!没想到他们真能弄到这种充分彰显财力的车厢。
杜邦家也不是没有自己的专用车厢,但没有这么——暴发户,更倾向于实用主义,
而且短时间他弄不来,要提前安排。调度车厢的事情也让他意识到,在金钱上他可能还真的打不过爱尔兰暴发户。
可恶!
身为法国贵族后裔,他自然瞧不起爱尔兰泥腿子的后代。往上数三代,肯尼迪就是个爱尔兰农民,而杜邦家族已经在美国扎根,富到流油了。
马克西姆心情复杂。
而杰克却很快乐呢!
他打听到有两节专用车厢就在洛杉矶,马上让老爹去借来,租金不是问题,只要能弄来,那可是好得不得了!凯特,不对,奥尔加公主一定喜欢!
老爹也很给力,打了一圈电话,借到了。小乔亲自来交接,一切安排得妥妥当当。
凯瑟琳表示很满意,就住这节专用车厢了。另外一节当然住的肯尼迪兄弟,至于马克西姆少爷,就算肯尼迪兄弟盛情邀请,他也不可能厚着脸皮答应。
但马克西姆的姿态还是很讲究的,彬彬有礼的道歉,说住在“普通的”头等包厢确实委屈了殿下,是他考虑不周,请殿下不要因此生气。随后他便告辞,回他的头等包厢。
雅顿先生也被震惊到了:好家伙!万万没想到呀!他的心情更复杂,因为见识到了有钱人到底多有钱,车厢里随便一件家具的价格就够他一年的生活费了。
而他和他的战友们辛辛苦苦打仗,就为的保护这些富豪?
此时,雅顿先生这样的人也不由得生出了仇富的心态。
还是小姐说的没错,财产需要流动,从富豪手中流动到小姐手中,也很好。
*
仆佣们忙忙碌碌,将殿下的随身行李搬到车厢里,另外一大堆行李送去了最后的行李车厢。女管家库珀太太留在洛杉矶看家,男管家雅顿先生随行,还有殿下的陪伴者菲尔顿太太、贴身女佣明妮。
凯瑟琳舒舒服服的坐在沙发上,明妮忙着切了一份果盘出来。肯尼迪兄弟坐在她对面的沙发上。
杰克眉飞色舞,自夸了一番是他找来的专用车厢。要不是看公主在面前,乔就又想按着臭弟弟揍一顿了。
但看公主还挺高兴的,算了,这笔账暂且记下。
乔也很识趣,没待多久,列车开动后,便向公主告辞,回了另一节专用车厢。
这节车厢没有那么豪华,但也相当舒适,车厢一头是两间卧室,另一头是客厅,可以待客、开会,也配有酒吧和厨房。
杰克没个正形,一进来就直奔沙发上躺着。
乔很不满意的看他一眼,但想着他这次还算立功了,没骂他。
杰克一会儿又跳起来,揽着哥哥的肩膀,笑嘻嘻的说:“看!这次我功劳不小吧?那个马克西姆的脸色多难看!”
乔心里暗笑:没错,光是看那个马克西姆铁青的脸色就很值了!莫名的,他对那个杜邦怀有敌意,只要杜邦不爽,那他就爽了。
“等下去跟殿下共进晚餐吗?”杰克问。
“要等殿下邀请。现在先让费尔曼先生过去,请示殿下想吃什么菜。”费尔曼先生是厨师。
费尔曼先生很快过去那边请示殿下,一会儿明妮过来了,说公主请他们一个小时后过去共进晚餐。
*
饭嘛,谁不吃呢?一个人吃饭也确实怪寂寞的,吃过晚餐还可以让兄弟俩留下来陪她玩玩牌、聊聊天。
公主身边必须有几个帮闲。
一想到这儿凯瑟琳心里就乐开了花:好呀好呀,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好处!
起先她也就是看到安娜安德森名利双收,有了点小想法,想“借”个公主身份混吃混喝,过几个月就跑路。没想到公主身份如此好用,她的计划也从小打小闹修正成了“干一票大的”。
这两个月跟各种人精打交道的同时,她也意识到了“冒险主义”有多香:世界大舞台,够种你就来!
既然这样,那么坐实“沙俄公主”身份也不失为一个很好的选择,反正也不花钱(自有大冤种掏腰包),机会嘛,需要自己去争取,就算失败了也没有什么损失。再说,以“老母亲”的态度,她去了只会一切顺利,不存在失败的可能。
她又想了一番到达巴黎后要做的事情,托美国记者的福,她早已拿到娜塔莉亚大公夫人的住址。记者说,娜塔莉亚住的地方不算多么好,连独栋别墅都没有,也没有联排别墅,只能跟一些出逃的前沙俄贵族住在一栋公寓楼里。
怪可怜的。
娜塔莉亚的儿子,奥尔加的“亲哥哥”死的也挺蹊跷,按照欧洲国家18到20岁算成年的法律标准,格奥尔基年方20岁便车祸身亡,很难不让人想歪。按照血缘关系,格奥尔基的父亲米哈伊尔大公是末代沙皇的亲弟弟,而且尼古拉二世退位后可是明文让米哈伊尔继位的,只是米哈伊尔被迫拒绝了而已。
从法律角度也不是不能掰扯,米哈伊尔大公才是真正的“末代沙皇”,形势所逼没有真正登基、加冕罢了。那么,格奥尔基就该是皇子继承人,沙皇家族在国外的财产就应该是格奥尔基继承,要是在英国、瑞士打遗产官司的话,赢面很大。
而报纸(感谢这些神通广大的记者)上说,沙俄皇室的财产大部分交给了尼古拉二世的妹妹、米哈伊尔的姐姐谢妮亚女大公监管。
凯瑟琳找马克西姆询问了一下这方面的问题,马克西姆说,这个意思是沙俄皇室的财产大致上是做了个信托基金,监管人是谢妮亚女大公,也就是奥尔加公主的姑姑;作为监管人,谢妮亚对这笔一定非常庞大的财产有部分所有权,以及这么一大笔财产会产生相当数额的入息,包括现金的投资利润部分、实体企业的年利润部分,足够谢妮亚一家锦衣玉食,过着不输皇室的生活。
财帛动人心,凯瑟琳现在很相信“哥哥”的死因有重大疑点了。格奥尔基对这笔财产肯定有主张权的,不管按照哪国的法律都是。
安娜安德森的出现,也应该是其他皇室成员想要让谢妮亚吐出这笔钱,至少吐出一部分。还有其他的冒牌安娜斯塔西娅,都是他们的不断尝试。
哈哈!所以皇室高贵在哪里呢?还不是会为巨额财产打出狗脑子!
既然都这么乱了,那么凯瑟琳也不介意自己插一脚,没准呢?
还有一个问题,因为娜塔莉亚是离异平民女性,沙皇尼古拉二世一直没有同意米哈伊尔与娜塔莉亚的婚姻,也就等于在皇室来说,米哈伊尔未婚,格奥尔基是私生子,不算合法子女,那么她这个“公主”也一样。但是,这里也是很有讲究的,她可以宣称尼古拉二世退位的同时,签署了承认米哈伊尔与娜塔莉亚婚姻合法的文件,这样她这位“遗腹子公主”可不就是名正言顺的皇家血脉了吗?
沙俄正统在我身!
*
肯家兄弟找来的厨师很不错,也可见乔办事很周全,方方面面都想到了。她自己的厨师因为不愿意离开洛杉矶,就没有带来。凯瑟琳是个很好的主人,工作人员不愿意离开就还留在红松别墅,薪水照开,留下的员工都很高兴。
噢,还有,她上车之前还有一堆记者给她们拍照呢。她邀请了一些媒体随同她前往巴黎,但今天看着记者人数有点多,不知道其中是不是有肯家找来的记者。
肯尼迪先生在好莱坞打拼过,他很知道巧用媒体,他大概是目前美国富豪中曝光率最高的一位了,不然一个爱尔兰暴发户想要美国群众知道也不太容易。
带来的好处显而易见,小乔也好,杰克也好,甚至智力不太够的罗斯玛丽,以及年纪还小的鲍比,都很懂得在媒体镜头面前表现自己,态度大方自然,毫不怯场。
第45章
凯瑟琳觉得自己还需要学习如何在镜头面前表现自己,这也是一项“技能”。从好莱坞就能知道,群众喜欢美人,对外表出众的人容忍度很高,再加上宣传——
对,她还缺一位专业的宣传,又称公关,她要有个专业人士为她搞定媒体。这两个月全是瞎闹呢,搞得美国这些媒体天天打“真假公主”的口水仗。
等她去过巴黎,至少美国媒体就只能接受她是真公主了。
哈!好玩好玩!
心情很好的跟肯尼迪兄弟以及陪伴者菲尔顿太太共进晚餐,吃过晚餐,明妮送上四客冰淇淋,冰淇淋上面点缀黑紫色的蓝莓与宝石红色的覆盆子。
四个人一边打桥牌,一边聊天。
乔说:
“听说纽约有一位谢妮亚乔治伊芙娜公主,她应该是你的一位表亲。”
“不太清楚,皇室有太多谢妮亚、奥尔加、安娜斯塔西娅,我的表亲也实在很多,我母亲都认不全。”
“不是女大公吗?”杰克问。
“不是,沙皇的直系后裔才能称‘大公GrandDuke’,其他旁系只能称‘王子’和‘公主’。”
“那你呢?”
“我的正式封号应该是‘GrandDuchess’,我的祖父是沙皇,我的哥哥也是GrandDuke,但他的子女不能是GrandDuke。”
也就是封号只能二代,三代便算旁系。皇室在这方面颇讲究。
所以这位谢妮亚乔治伊芙娜公主只能是旁系。旁系的话,无关紧要。
“之前安娜安德森到过纽约,就住在谢妮亚家。不过后来谢妮亚公主把她赶走了,她说她受不了安德森的神经病发作。”
这件事情纽约媒体也报道过,谢妮亚乔治伊芙娜躲过1918年的清算,跟她的母亲逃离苏联,先是到了巴黎,之后又移居纽约。安娜安德森背后的人想让她得到美国的沙俄皇室旁系成员的承认,于是把她送到纽约。
可惜,安德森太难以控制,这事最后还是失败了。
“你的后代呢?”杰克鲁莽的问。
“看情况。我的丈夫如果是皇室旁系,那么我的后代也是王子或公主。如果是普通贵族,就以他们父亲的爵位来称呼。”
杰克似懂非懂,但还是乖巧点头。
乔则在思考,头衔很重要吗?还是很重要的,沙俄皇室跟欧洲诸多王室都有联姻,王室承认流亡沙俄皇室,那么这些头衔就很重要。要是没有什么王室、贵族,那么头衔当然就不重要了。
这就是“社交圈”的重要性,他们的父亲可不就是为了混不进波士顿的上层社交圈而恼火万分,只能搬家到纽约吗?至少曼哈顿上流社会不是那么“排外”。
乔老爹虽然没有明说,但以乔的智慧,能猜到老爹想借着奥尔加公主殿下的名气提升自家的社会地位。洛杉矶那些明星、老板、富豪莫不如是,自家老爹也就是普通操作。
他又想到老爹给出的支票,老爹可是非常大方的签了一张高达1万美元的银行本票,而且以后还会给不少于这个数的支票。
“如果……那位谢妮亚公主想见你呢?”乔问。
“那我倒也不是不能接见她,只能她过来请求我的接见。”公主傲气的说。
她的气势很足,神态高傲,这才是公主,不,女大公应该有的傲然神态。虽然兄弟俩都认为她就是那个可爱的女孩凯特,但今时今日的奥尔加,又已经跟凯特有很大不同。
不得不说,这样的她迷人极了!
*
玩了1个多小时桥牌,菲尔顿太太看时间不早,便说殿下该休息了。肯尼迪兄弟忙告辞离开。
凯瑟琳洗漱睡觉,躺在床上,耳边伴着火车车轮碾压在铁轨上的有节奏的“哒哒”声,权当白噪音,很快入睡。
一夜好眠。
次日早上醒来,懒洋洋洗漱过后,马克西姆已经在客厅了。
“殿下,早。”马克西姆站起来向她问好。
“你早,马克西姆。早餐?”
“等你一起。”
也行吧。
告诉厨师她要吃水煎蛋和培根,水煎蛋不要蛋黄,再来一碗酸奶,一杯美式咖啡。
早餐无需吃的太多,重要的是蛋白质(鸡蛋)和肉,酸奶只是因为它的口感不错,咖啡则用来提神。
等待早餐的同时,凯瑟琳打开今日的早报。
这服务真的不错,连报纸都有人送到车上。
肯尼迪兄弟过来一会儿也来了,乔同样点了水煮蛋和培根,但数量要多一倍;杰克点了蔬菜煎蛋培根三明治。俩兄弟都点了咖啡。
马克西姆点了培根、奶油玉米粒和咖啡。
报纸上正热火朝天的报道发生在西班牙的叛乱:西班牙驻摩洛哥的军队首领佛朗哥发动叛乱,要反攻西班牙本土。
欧洲此时的政局并不太好,3月,德国派出3万军队进驻莱茵非军事区,而以英法为首的欧洲各国啥表示都没有,只是虚弱的“谴责”了几声。
英法美的态度实际纵容了德国,苏联也觉得“此地据我甚远”,而没有采取更为强烈的措施,甚至还与德国频繁接触,想借德国的蠢蠢欲动来抵挡英法等资本主义国家的压力。
此时欧洲各国都还心存侥幸,绥靖主义大行其道。
凯瑟琳仔细看了几份报纸上的政治新闻和财经新闻,对其他版面无视。政治/军事必定会影响经济,财经金融对她来说有点艰难,她不是很懂,所以要多看看新闻,有事没事都可以问问马克西姆。乔和杰克反而对财经不太了解,乔老爹为儿子们安排的职业路线必定都是从政。
“西班牙叛乱?”杰克翻动她放下的报纸。
“嗯。”明妮端来早餐,先送给公主殿下。凯瑟琳用刀叉叉了一块蛋白送进口中。
“你怎么看?”
凯瑟琳回忆“以前”看过的西班牙历史,没错,佛朗哥成了西班牙的统治者,结束了西班牙第二共和国。
“佛朗哥会赢。”
乔惊讶,“你这么看好他?”
“这是合理的推测。佛朗哥在军队有广大的基础,有军队就有……力量。”
马克西姆点头,“他赢面很大。”
“对美国有什么影响吗?”杰克问。
“暂时没有。但对欧洲也许有影响。”
乔挑眉看她。
“怎么?”凯瑟琳反而很吃惊,“你们不会觉得阿道夫希特勒只满足于在莱茵地区修筑军事工事吧?”
这下换马克西姆与肯尼迪兄弟都不吭声了。
凯瑟琳查看他们的神色就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怎么?因为我是女人,我就不配跟你们讨论国际形势了?”她冷冷的说。
“肯定不是。”杰克虽然弄不懂她是什么意思,但一定要先否认。
乔先迅速瞥了一眼马克西姆,“怎么会呢?只是我不太关注……”嗐,他其实不会跟那些跟他约会的姑娘讨论什么政治、国际国内形势,她们不感兴趣,他也不想提及,只论风花雪月才是约会的主题。
公主……她不一样,她的出身注定她一定会对国际形势十分关注。
凯瑟琳垂下眼帘:哼,大男子主义沙文猪!其实他们肯定都是这么想的,女人嘛,不用知道这些复杂的事情,乖乖当个无脑漂亮女人就好,别的不需要懂。
才不惯着他们呢!
吃完早餐,就叫他们三个全都滚蛋了。
*
肯尼迪兄弟回了自己车厢。
杰克先没忍住,倒在沙发上大笑。
“笑个屁!”乔按住他,“傻子!”
杰克奋力反抗,“不要打了,会被她听到。”
“哥哥教训弟弟,怕什么?”不过好在没打脸,很克制的揍了他肚子一拳,小惩大诫罢了。
“她太聪明了,真让人烦恼。”杰克好不容易脱离哥哥的魔爪,气喘吁吁。
乔冷哼一声,“她聪不聪明,跟你有关系?”
杰克整理衣衫,“我喜欢聪明的女孩。”
“可惜聪明的女孩不喜欢你。”
扎心了,老哥。
“我会让她喜欢我的。”杰克挺胸,“你就不行了,你太无趣。”
这弟弟还是不要了吧!
乔倒没有发火,而是指挥他,“去把今天的报纸都拿过来。”
“不是都看过了吗?”
“去拿来。”
杰克只好听命,过去拿报纸。
凯瑟琳这会儿正在看书,杰克歪着脑袋看书名,逗笑她。
她合上书,给他看封面:是一本讲述一战的军事著作。
杰克再次吃惊,“你会看这种书?”
“书写出来不就是让人看的吗?你是不是又要说‘战争,让女人走开’?”
“那倒不是……”他索性在她身边坐下,“战争很无趣,会死人,流血,社会动荡。”
“我知道。我父亲就是死在一战时期。”
他顿时为她感到难过:瞧,这可怜的女孩从未见过自己的父亲!
他想到乔老爹,要是他们兄妹没有了父亲,该是多么悲惨的一件事情呀!
没有父亲的孩子很可怜,他们得不到自己应该有的一切,金钱、身份、地位。她一定很难过吧?
他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她,空洞的一句“别难过了”根本没什么用。他想了好一会儿,觉得任何安慰的话都是那么苍白。
第46章
在此之前,他还从未想过她只是个失去父亲的可怜女孩,他只看到她的头衔、她的血统、她的非凡气度。
不,他该想到的,她为什么要假装自己只是个小贵族之女,跑来美国上学?她隐藏真正身份,只为了……活下去。
但此时,任何语言都很苍白。
他只好挠挠头,掩饰自己的无力。
凯瑟琳见他没说话,诧异的看他,见他有点手足无措,一想,明白了。
“你来干什么?”她岔开话题。
“乔让我来拿报纸。”
她挥挥手,“拿了就滚蛋吧。”
她说着不怎么“文雅”的词也很带劲。
杰克卷卷报纸,笑着走了。
*
48小时的行程倒也不慢,乘坐专用车厢的话,比飞机还要舒适呢。
第三天下午6点,列车缓缓驶入曼哈顿的纽约大中央车站。
纽约是南来北往的交通枢纽,大中央车站是美国面积最大的车站,铁路线四通八达,运载量巨大,每天有几十万人从此奔向四面八方。
专用车厢的贵客当然不必跟普通乘客一样走常规出站口,肯尼迪先生安排了人进站接人,一行人从VIP出入口离开车站。
马克西姆通常也走这个出入站口,此时只感到……被边缘化了。
肯家的两个小崽子一左一右走在公主身边,请她上了肯家的车。
“去华尔道夫酒店。”乔坐在副驾座上,转头对凯瑟琳说。
凯瑟琳与菲尔顿太太坐在车后座,听他如此安排,点点头,允了。
华尔道夫酒店是曼哈顿数得上的高档酒店,也很配得上公主殿下的身份。
马克西姆安排了自家的车来接,如今只能委委屈屈装上行李箱,跟着去了华尔道夫酒店。
华尔道夫酒店在纽约中央公园的东南角,俯瞰中央公园,风景宜人,视线开阔。
肯尼迪先生提前订了顶楼套房,乔先到前台办理入住手续、取钥匙。
杰克眉飞色舞的同凯瑟琳说着顶楼套房的风景,中央公园也不错,夏日天气晴好,带着野餐篮和羽毛球拍,悠闲度过一个阳光灿烂的下午,是多么的惬意呀!
像个孩子,迫不及待的想把所有好玩的事情介绍给你、带你好好玩一遍。
凯瑟琳也觉得度过一个悠闲下午的想法很不错,轻轻点头,“听上去很不错。”
“是吧是吧?”要是他有尾巴,如今一定疯狂摇个不停。“那明天中午?”
“好吧,”凯瑟琳矜持的同意了,“中午你过来,我们一起午餐。”
“那就这么说定了!”杰克克制不住嘴角的笑意。
*
公主的行李实在太多,门童运送了差不多10趟才送完。
凯瑟琳便让雅顿先生打赏小费,雅顿先生还是照例给了5美元,凯瑟琳觉得略少了一点,叫他再给了5美元。
门童喜出望外,热情道谢。
豪华酒店的豪华套房当然是极好的,从落地窗看下去便是绿树萋萋的中央公园,光是这一处景色便值得它的房价了。
或许在上东区买一栋联排别墅也不错?等她从巴黎回来,上东区的老钱们应该非常欢迎她这个新邻居,争着抢着要求她买房。
哈哈!想想就爽得不得了!
“雅各布,我们在上东区买栋别墅吧。”
雅顿先生觉得可以有,“这儿真不错,要是能住在这里,每天心情都会很好。”
“是吧?这儿好极了!现在我才算理解了为什么那些有钱人都爱在上东区买房子。”
“上西区也不错。”两边都能看到中央公园,当然最好的房子一定是紧邻中央公园的那一排。
一般来说,上东区住老钱,上西区只能轮到新贵和明星,所谓“东贵西富”。上东区很排外,你捧着钱也未必能买到房子,还会有其他业主评价你“够不够格”住进上东区。
到了21世纪,上东区也渐渐放开了“血统认定”,基本上只要有钱,买一栋上东区联排别墅也不是梦。毕竟经营不善的老钱家族后裔也还是有不少的,那些人只好变卖值钱的不动产,以维持生活质量不下跌的太快。
“可以两边都买一栋,这边看腻了,就住到那边去。”上西区其实也不错,一边是中央公园,一边是哥伦比亚大学,她倒是无所谓住在哪边,没有地区歧视。
雅顿也乐了,“只要殿下喜欢,那就两边都买。”
说是“买”,可能到时候自然有人送吧。
说实话,雅顿到现在都弄不明白,那些人为何如此轻易的就送房子送车送一切乱七八糟,可能这就是有钱人的世界吧!他也不明白“社会地位”这东西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怎么那些有钱人、大明星就像……中了巫术似的。
他和小姐起初压根没有想过会是现在这种情况,都是大为意外。
*
次日,上午10点,约瑟夫P肯尼迪非常正式的递了名帖前来拜访。
这是之前在火车上便由乔说好的,他父亲会先来正式拜访殿下,请求殿下接见。对于慷慨的肯尼迪先生,奥尔加公主殿下当然会接见的啦!
肯尼迪先生带了长子和次子同来,很精明的一点异样都没有,仿佛眼前的年轻公主不曾似曾相识。他态度恭敬又不至于过于卑微,小心询问殿下居住的是否满意,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又问殿下还有什么需求,都可以告诉他的长子小乔。
奥尔加殿下非常满意肯尼迪先生的真诚。
会见时间不长,半个小时后肯尼迪先生便告辞了,留下了两个儿子。
凯瑟琳邀请两位年轻的肯尼迪先生共进午餐。
杰克还带来基特寄回来的几封信,凯瑟琳心照不宣,示意雅顿先生收下信。
吃过午餐,凯瑟琳要午休,肯尼迪兄弟识趣告辞。
*
基特的每一封信都很厚,但看得出来都不是同一天写的。欧美两个大陆交通不便,基特又忙着到处游玩,每天能抽个半小时时间给一大堆人写信,都算她还没有忘了家人们和朋友们。
第一封信是在巴黎写的,写到她得知巴黎住了许多沙俄流亡贵族,可惜不知道凯特小姐以前住在哪里,不然她会很有兴趣去看看,感受一下她长大的地方;
第二封信便是在西班牙了,去了马德里和巴塞罗那,两座城市的风格截然不同,很有意思,西班牙菜肴很美味,马德里的菜色和巴塞罗那的菜色也很不一样,总之很好吃,景色也非常棒,等她回到美国会给她看照片,她可是拍了许许多多的照片呢;
第三封信是在罗马写的,盛赞意大利,风光迷人,那些历史悠久的教堂、宫殿都棒极了,还有斗兽场!巨大的建筑物令人生出“人类如此渺小,但又如此伟大”的感叹。意大利真是棒极了!
凯瑟琳心想,要不趁着二战还没有开打,在欧洲旅游一番?要知道欧洲经过二战之后,许多参战国那可以说是满地苍夷,古迹都没了,可谓是文化旅游业的大损失呀!
时间上倒也来得及,她就算花个半年时间游玩,也就到今年年底。但最好还是找个大冤种赞助商,花别人的钱游山玩水,才是快乐呀!
以她不密集薅同一只羊的原则,这个机会就大度的送给马克西姆或是其他人吧。
*
凯瑟琳小睡了1小时,午休在2点半结束。
杰克已经让人先去中央公园占据好位置了,羽毛球拍也交给男仆带去,自己空着一双手上来。
“殿下,要去公园玩吗?”
“去吧。”反正下午也没有什么事情。
“你准备穿什么衣服?”杰克看着她,这一身裙装可不好玩羽毛球。
凯瑟琳想了一下,进卧室换衣服。这个时代虽然已经有摩登女性穿男式长裤了,但穿长裤的场合仍然少之又少,穿的也大多是男式的吸烟裤,运动装倒是已经设计成上短袖下短裙了。打羽毛球跟打网球差不多,穿网球装便可。
她便挑了一套白色蓝边网球装,下身是百褶短裙,倒也不是很短,刚好露出膝盖。
蛮清爽的。
头发则随意梳了几下,用发绳扎了高高的马尾辫,青春活泼。
下楼出了酒店,由杰克带着她往中央公园里走去。中央公园有好些草坪,是附近居民、游客休闲、运动的场所。此时,这片草坪上已经有不少人在玩了。也有打羽毛球的,还有带着孩子玩耍的,更有不少狗子在草坪上撒欢。
大狗子小狗子,一见面便“汪汪”狂吠。
凯瑟琳一听狗吠,便紧张得抓住杰克的手臂,惹得他在心里暗笑:她第一次去布隆克维斯尔的肯宅也被狗吠吓到,那时候她抓的是基特的手臂。
嗐,这感觉可不赖!
他突然恶作剧,在她耳边猛地学了几声狗吠,吓得她一抖,随即气恼得锤他手臂。
“你坏得很!”
瞧,她都不会骂人呢!
杰克大乐,一点都不觉得疼,还笑着说:“先让你习惯习惯。”
“你是狗吗?”凯瑟琳只想打爆他的狗头!
他又笑,忽然抱起她,转了两圈。
第47章
凯瑟琳只觉被转得头晕。
捶他肩头,“快放我下来!”
很紧张,但不知道为什么会感到紧张。
还有一点……小小的兴奋,好像干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杰克倒是还算听话,放下她,只是有点犯傻,冲她直乐。
没眼看!
乔皱眉看着他俩:可恶!杰克还怪懂少女心思的,他总能逗得公主心情愉快。他忽然意识到之前他引以为傲的那些“优点”,比如有钱、爱好运动什么的,在公主面前丝毫没有竞争力。
公主也许阅历不够,但她生来高贵,眼光一定也很高……真的不想承认这次杰克居然抢了先。
他心里满不是滋味,很有些挫败感。
*
约瑟夫肯尼迪最近心情很好,走路带风。前些年他总是心生不忿:凭什么?凭什么那些英国佬的后裔瞧不起我?难道我的美元就不是绿的吗?他不忿自己进不去那几个老牌的男士俱乐部,也不忿罗斯进不去那些太太们的社交圈,哪怕罗斯的父亲是波士顿市长、后来又成了国会众议员,那些太太们依然瞧不起她是个爱尔兰人。
我们爱尔兰人怎么了?我们勤劳致富!
但在那些英格兰人后裔来看,肯尼迪家不过是臭农奴,有几个臭钱,很了不起吗?
但现在,他看到了一线曙光:他的儿子们结识了一位公主!真正的公主!
确切的说,这个天大的福气是他最喜欢的女儿基特带来的,儿子们同他汇报了公主疑似凯瑟琳普希金之后,他很快明白了其中的奥妙。这事好办,假装不认识她,重新建立牢不可破的关系就好。
为此,他可以眉也不皱的开出高额本票。
钱嘛,该花的时候就要花,他认为现在就该是花钱的时候。
就在前不久,他还在为会计那儿好几笔账单对不上数感到烦恼,差额数目达到了6万多美元,这可是一笔相当巨大的现金!其中大部分是本票,跟他的本票存根对不上;另外几张支票也对不上,他以为是妻子罗斯的开销,罗斯的支出一般也都有记账,可这几张就是对不上。
他也想过是不是乔开的支票,乔不是每一次都记账;至于杰克,他有自己的银行账户,不从老爹的账户走,他也花不了多少钱。
这几笔对不上的帐一直稀里糊涂的,只查到了一张1万美元的支票是在纽交所建了一个账户,账户主人名叫乔治C戈登,戈登先生持英国护照,一共买入5万美元的美国钢铁股票。
不少,但也不多,纽交所的经理说大概算是试水,这很常见,经济大萧条过后,许多散户都变谨慎了。
肯尼迪先生不记得自己认识一位姓戈登的英国先生。但这张支票没有什么问题,纽交所到银行兑出现金,银行也说支票和签名都没有问题,支票簿是银行印刷的真货,签名也跟肯尼迪先生的签名绝无二样。
肯尼迪先生于是有些怀疑是否是他开给别人的,之后不知怎么到了戈登先生手上,这事也常见,支票有时候会背书写明是支付给谁的,但有时候也不会背书。
但支票的编号不在肯尼迪先生手上,银行说某天肯尼迪某家公司的秘书来办了新的支票簿。肯尼迪先生心里隐隐有了不太好的想法,但他不能认,不然银行会怀疑他的公司有管理混乱的问题。他只能假装自己记错,回来后找私家侦探寻找线索。
私家侦探没有什么好消息,只说戈登先生是跟他的女儿一起来的,银行职员见过父女俩,但别的就没有了;没有查到他们坐的车,也没有查到他们住的哪间酒店。私家侦探说很难找到线索,除非戈登先生再次来到纽交所。
戈登先生在纽交所的账户合法,他又有自己的股票经纪人,交易可以通过电话指示,完全不用再次亲自到纽交所来。
肯尼迪先生只能私下怒骂私家侦探是个废物。
这股恼怒情绪直到儿子们从洛杉矶打电话回来才消散。
几万美元的小损失顿时变得不重要了。
*
在阳光明媚的纽约中央公园打羽毛球是什么感受?
谢邀,爽极了!
尤其还有两名素质很高的业余运动员陪玩,那可不是爽死了!
肯尼迪兄弟身材都不错,身高都超过180公分,杰克稍嫌瘦削,乔则是标准运动员身材,胸肌虽然不能抖动,但也不差在哪里。
先是凯瑟琳跟杰克对打,打累了去树荫下休息,吃一块迷你三明治,吃半只苹果;场上换了乔跟杰克打,看得出来小乔同学一点没留手,杀了弟弟一个落花流水,体力不支。
杰克身体吃不消,只好败下阵来,来到树荫下,居高临下的看着凯瑟琳。
“要吃吗?”她将一只红彤彤的苹果扔向他。
杰克眼明手快接住苹果。
乔也走过来。
不好厚此薄彼,凯瑟琳于是也扔给他一只红彤彤的苹果。
苹果又大又红,汁水丰富,咬一口,甜甜的汁水在口中流淌。
炎热的夏日的午后,阳光之下,苹果的汁水似乎愈发香甜。
杰克瞥了一眼哥哥,随即在野餐毯上跪下,在水果篮里翻找,“我记得有葡萄的。”
凯瑟琳没看他,而是看着迎着阳光的乔,嗐,别说,额头出汗、头发打湿的乔自然有一种……怎么说呢?特别男子汉的气质,也许这就是为什么在学校里校队运动员会特别受欢迎的原因吧……
冷不丁的,忽然有两片柔软的嘴唇在她脸颊上飞快亲吻了一下。
菲尔顿太太都没能来得及阻止。她恼火的说:“肯尼迪先生!你真是太不像话了!”
杰克做了个鬼脸,刚想说“肯尼迪先生是我父亲”,就被一只苹果砸在脸上。
杰克立即跳起来,飞跑而去。
小乔怒道:“你站住!”
站住不就要挨揍了吗?绝不!
杰克跑得更快了。
小乔作势追赶,没跑几步便停下,走回来。
“抱歉,殿下,杰克他太冒失了。”
菲尔顿太太恼怒的瞪他一眼,“真是太过分了!”
凯瑟琳也皱眉:杰克这家伙!
“你要揍他一顿吗?”
“会狠狠揍他一顿。”他皱眉看着她用湿毛巾擦脸,觉得恼火的同时又觉得有点好笑,她分明是嫌弃这个吻的……这不算一个吻,只是少年冒失的冒犯。要是换了他们以前认识的那些姑娘,她们肯定不会嫌弃,并且还会要求杰克落实这个吻。
不对,不能这么想……
“他不敢回来了。”
“是吗?”
“他等一下就会开始懊恼自己的轻浮。”
*
没错,杰克3分钟后就开始懊恼自己的轻浮了:他怎么可以突然脑抽了呢?在棕榈滩的时候,他当她是妹妹的好友,有点好感,但她还太年轻,他喜欢比较成熟的姑娘,成年女性,妩媚大方,而不是一个瘦瘦的羞怯的小女孩。
仅仅只是几个月,他怎么……他将她当成那些可以随便调情的姑娘了吗?
他大为吃惊。
*
凯瑟琳并没有为了这个小插曲而烦恼。之后还是很高兴的跟乔打羽毛球,今日运动量达标!
傍晚才回了酒店。
雅顿说,杰克少爷送了一大篮巧克力,和一束白色山茶花,还留了字条。
哼。
凯瑟琳先打开字条:
“殿下,抱歉我的鲁莽,我向你道歉,真诚的,衷心的。
背着荆棘枝的杰克”
看完,递给乔。
乔很快看完弟弟的道歉字条,“他该向你当面道歉。这个胆小鬼!”
“你说过要揍他一顿的。”
“我保证一定会揍他。”哥哥揍弟,天经地义!
雅顿先生又用银盘呈上几封信和字条。凯瑟琳拿过来翻了翻,哟,居然有一封谢妮亚乔治耶芙娜公主的信,邀请奥尔加去她家会面。
哼,好稀罕吗?凯瑟琳甚至都搞不清这位谢妮亚公主是“奥尔加公主”的什么亲戚。
另外一封是玛丽娅巴甫洛芙娜女大公的信,这位女大公倒是比较近的亲戚,是德米特里巴甫洛维奇大公的亲姐姐,按辈分是奥尔加公主的堂姑。
苏联把尼古拉二世一家杀了个精光,尼古拉二世的弟弟米哈伊尔也被杀了,米哈伊尔唯一的儿子也车祸死了,这意味着亚历山大三世的男性继承人全无了,沙皇直系断绝。又把亚历山大三世仅存在世的弟弟保罗亚历山德罗维奇大公杀了。
现存血缘最近的只有亚历山大三世的弟弟们的儿子,弗拉基米尔大公的3个儿子,基里尔、鲍里斯、安德烈;保罗大公的长子,德米特里。
这就是旁系血缘最近的4个男性继承人。
皇室继承人的名头没有落到米哈伊尔的儿子格奥尔基的头上,还是因为娜塔莉亚不被承认为米哈伊尔的妻子。
于是这个族长之名落在德米特里头上,其实也不是落在他头上,而是沙俄皇室不齐心,以至于搞了两个族长出来。
原本按照长幼顺序,族长该是基里尔弗拉基米罗维奇大公,可是一部分皇室成员觉得更应该让有胆有识又有大运气的德米特里大公成为新族长,天下都大乱了,就别讲究“长幼有序”了吧。
于是乎,流亡的沙俄皇室成天沉浸在“撕族长”和“逼谢妮亚女大公吐出财产”的混战中,中间穿插着卖珠宝这等生存大事。
凯瑟琳还专门画了家族树好理清复杂的亲戚关系。
玛丽娅女大公的信倒是写的很客气,她目前居住在曼哈顿,在报纸上知道堂侄女住在华尔道夫酒店,问她何时有空,她要来见见漂亮可爱的堂侄女。
第48章
这位堂姑也是个妙人。因为弟弟德米特里的缘故,美国媒体对她也有不少报道。她是沙俄皇室几乎绝无仅有的主动离婚的直系公主,1919年父亲保罗大公被处决后,她便离开俄国,流亡巴黎。还经弟弟牵线,学习了香奈儿的先进经验,开了自己的时装店。
后来移居纽约,成了时装公司的顾问,还出版了回忆录,卖得相当不错,因此一举解决了她的生活费问题。现在她是一家传媒公司的摄影记者,常年乘坐往返欧洲与美国之间的邮轮,专门拍摄上流社会成功人士的照片,写写报道。是一项很适合她的工作。
这也绝对算是自力更生的典型了。
她是因为接受弟弟德米特里的委托,所以才来见她这个“堂侄女”的吗?
不好说。
凯瑟琳把其他信件和字条都留在银盘里,只拿了玛丽娅巴甫洛芙娜女大公的信。给玛丽娅女大公写了回信,请她明天上午10点过来。
派男仆送了回信去玛丽娅的寓所,她住在上西区一间公寓里。
乔等她写完回信,这才告辞。
*
奥尔加公主殿下下榻华尔道夫酒店,这事经由《纽约时报》报道,今天便有许多请柬送来,但凯瑟琳交待过,在纽约期间只会参加肯尼迪家举办的宴会,其他宴会舞会邀请全部拒绝,因此雅顿先生提前将请柬全都剔除了。
凯瑟琳同雅顿解释“物以稀为贵”的原理,现在已经不是在洛杉矶的初创时期了,到了可以摆谱的阶段。这个牌面就给了肯尼迪家,也算是一点点“回报”吧。
*
到达曼哈顿的第三天早晨,先是花店员工送上来成打的装在藤编花篮里的白色山茶花和红色山茶花。小仲马的《茶花女》一书出版后,白色山茶花成了代表爱情的鲜花,美国也不落人后,鲜花农场也开始种植来自中国的山茶花,白色的最多,也有红色和间色的。
“谁送的?”菲尔顿太太问。
“是马克西姆杜邦先生订的,送给奥尔加公主殿下。”
花篮越来越多,花店员工捧着花篮鱼贯而入,大概十几个花篮,摆满了客厅。
这人搞什么呀?凯瑟琳不满的扫了一眼那些花篮。鲜花是很美,山茶花美极了,花型饱满,丝绒般的花瓣手感极好。可你一言不合送那么多花是闹哪样?
随花附有字条:
“亲爱的奥尔加公主,祝你有好心情。祝你有愉快的一天。
马克西姆”
不理他。
吃了一杯酸奶当早餐,拿了一本书到阳台上看,今天仍然是讲一战的书。
第一次世界大战的导火索公认为是1914年6月28日发生在波斯尼亚首都萨拉热窝的奥匈帝国皇储弗兰茨费迪南大公夫妇遇刺案,整整一个月后,7月28日,奥匈帝国向塞尔维亚宣战。
如果费迪南大公没有遇刺,一战还会爆发吗?答案是:会。只是会推迟,但仍然会开打。
当时的法国报纸上有一幅政治漫画,一群老大帝国坐在火药桶上,比喻战争一触即发。没有皇储遇刺,也会有别的事件。
只是,奥匈帝国宣战的时候,欧洲各国绝对没有想到,一场大战,导致奥匈帝国、俄罗斯帝国、德意志帝国三个大国从此推翻了皇室。
一战之后的流亡皇室/王室可是多了去了!
一战于1918年11月11日停火,至今已有18年,一代人的时间了。
眼看着二战就要来到,这大欧洲还要再来一次改天换地。
唏嘘。
*
玛丽娅巴甫洛芙娜女大公10点准时到达。
以沙皇家族的整体颜值来看,玛丽娅算不上顶顶美貌,只能说平平无奇吧。神态严肃,还有些苦闷,仿佛很是苦大仇深。
“你好,亲爱的姑姑。”凯瑟琳主动拥抱了堂姑。她用的英语,她“出生”在巴黎,不会俄语也很正常。
“你好,亲爱的奥尔加。”玛丽娅面带微笑,轻轻拥抱了一下她,随即放开,仔细打量她。“你很像你的母亲,她可是个了不起的美人。”
凯瑟琳淡定微笑,“谢谢你还记得我的母亲。”
玛丽娅顿时有点尴尬:确实,她们这些亲戚可是一向看不起娜塔莉亚的,就因为她是个平民;是个平民就算了,还
是个离过两次婚的离异妇女;米哈伊尔为爱当三,勇气可嘉,但实在是欠考虑了一些。
“请坐。”凯瑟琳做了个手势,请她坐下。“是德米特里叔叔请你来见我的吗?”
玛丽娅有些惊讶,“实不相瞒,确实是他请我来的。他……”
“让你来看看我是不是真的是娜塔莉亚的女儿,是吗?”
凯瑟琳坐在她对面,女佣明妮马上奉上两杯美式咖啡。
玛丽娅又有点尴尬:这女孩也太聪明、太直接了一点。
“你要知道,现在的皇室……不太多了。”
嗯,当年被杀了一批,逃出来的又病死、老死一批,确实越来越少了。
突然冒出来一个米哈伊尔大公的女儿,怎么看都不太对劲。娜塔莉亚是不招丈夫的亲戚们待见,可也不是完全不知道她的消息的。
不过,不慌,这种情况凯瑟琳当然早有预案。
“我过几天也要前往巴黎,刚好我正在犯愁不知道德米特里叔叔的地址,我肯定要去见见他。”凯瑟琳面带疏淡笑容,“我想问问叔叔,为什么对我的母亲不管不问多年?我的哥哥是怎么死的?”
玛丽娅感到居然有点……难以呼吸。疏远娜塔莉亚是一回事,格奥尔基确实死的有点离奇。德米特里同她说过格奥尔基之死,格奥尔基是米哈伊尔大公唯一的儿子,他才该是罗曼诺夫一族的族长。
德米特里并不想当这个闹心的族长,还是被人赶鸭子上架的,跟另一个堂兄基里尔闹的很不愉快。德米特里不喜欢这些破事。
玛丽娅想了好一会儿才回答:“正好我也要去欧洲,你是乘法兰西号吗?我去想想办法买一张船票。我和你一起去见娜塔莉亚,再去见德米特里,你说,好吗?”
“你不怀疑我不是娜塔莉亚的女儿吗?”
玛丽娅苦涩一笑,“冒充米哈伊尔的女儿有什么好处吗?”
哦,当然有好处。看来玛丽娅不太关心皇室财产问题。
“安娜安德森有什么好处呢?”
玛丽娅又苦笑,“她得不到承认……她就是个冒牌货。”
“我也许也是个冒牌货。你怎么不问问为什么你们都没有听说过娜塔莉亚还有个女儿?”
“你母亲……她把你送走了?”
凯瑟琳微笑不语。适当留空,让她自己脑补去吧。
玛丽娅很能理解娜塔莉亚。当年她也扔下一个孩子,那个孩子第二年便夭折了,令她肝肠寸断。当母亲的怎么舍得扔下自己的孩子?必定有不得不如此的原因,当年她是因为要逃出俄罗斯,只能留下过于幼小的孩子。娜塔莉亚……她在害怕什么呢?或者说她养不起女儿,她能把格奥尔基平安养到20岁已经很不容易——
“还有很多事情,我想必须要留到我回了巴黎再说。我还有些文件要给叔叔看,或者还应该给其他叔叔、姑姑看看。”
玛丽娅不明白是什么重要文件。她感受到了时代的不同,一个只有18岁的女孩会如此咄咄逼人毫不客气,不过,这种性格她倒是很喜欢,像一位真正的公主,骄傲、坦率,烈火一般。
想不到米哈伊尔堂哥和娜塔莉亚能生出这样的女儿。
她想着米哈伊尔是多爱娜塔莉亚呀,他其实已经预感到大事不妙,提前送走了娜塔莉亚和格奥尔基,但他自己没走。他还以为以他的配合态度能保存罗曼诺夫家族,没想到……他可能比尼古拉堂哥死的还早呢!
她再次感到了痛苦,死了那么多人……那么多鲜血和痛苦。结果呢?那些亲戚即使失去了大部分财产,流亡国外还不忘争来争去。她就是不想掺和那些事情,才最终躲到美国来。
来到美国的亲戚们都是不想掺和到与谢妮亚女大公的财产之争里的人,但他们的意见本来也就不重要。最心急的该是基里尔那一支吧……
玛丽娅强打精神,同亲爱的堂侄女说起了她父亲米哈伊尔。米哈伊尔对亲戚大多时候很和气,人人都喜欢他;他年少的时候是个风流浪子,差点跟一个公主表妹结婚,但被父母否决了;后来又跟公主表妹的侍女恋爱,但侍女只是个普通贵族之女,配不上尊贵的大公殿下;
遇到娜塔莉亚他简直一见钟情,不顾娜塔莉亚是他属下军官的妻子——
凯瑟琳表示这故事很好,没听过。她看到的报纸上并没有如此详细的报道,只是提及娜塔莉亚是离异妇女。
“我们都知道他们真心相爱,我想,我们更在意的是他们真的相爱,而我们……我们往往不是因为爱情而结婚。我们妒忌你的母亲。”
是啊,公主们往往因为门当户对而结婚,并不是爱情。她们的丈夫大多会有情妇,有时候还不止一名情妇。公主们也只能容忍,忍成了忍者神龟。
如此一来,被米哈伊尔真心爱着的娜塔莉亚就成了许多皇室女性的眼中钉。至于皇室男性,则纯粹因为娜塔莉亚是个平民,单纯的就是看不起她罢了。
又说到米哈伊尔在军队担任指挥官,很受下属军官与士兵们爱戴,是个体恤官兵的好领导,尼古拉二世因此对他大加褒奖,允许他带娜塔莉亚和格奥尔基回到圣彼得堡,娜塔莉亚在圣彼得堡住了好几年。
第49章
不过没说的是她们这些皇室亲戚压根看不起娜塔莉亚,娜塔莉亚始终是个“边缘人”。
但隐约提了一嘴,当年米哈伊尔作为皇位备胎,虽然因为贵庶通婚被没收了财产,但后来尼古拉二世又将财产还给他了。
所以这个意思是,当年米哈伊尔还挺有钱的,供得起娜塔莉亚奢靡的生活。
但后来……嗐,也别说什么了,都知道沙俄贵族现在基本靠卖珠宝维持生活。
*
中午请玛丽娅留下共进午餐,玛丽娅女大公还以为只有她们俩,没想到不但年轻的杜邦先生来了,年轻的肯尼迪先生也来了。
玛丽娅很吃惊,但因为奥尔加算不得“认祖归宗”,她也没法端起姑姑的架子说点什么。
两位年轻先生都恭敬的见过玛丽娅女大公。
乔说到已经狠狠收拾了一番臭弟弟,不过没打脸,他晚上还能参加宴会。
马克西姆说他晚上也会参加肯尼迪家的宴会。
用过午餐,两位年轻先生很快告辞。
凯瑟琳让雅顿先生送玛丽娅回家。
“或许你晚上愿意来参加肯尼迪先生的宴会?你要是愿意去的话,我让乔或是杰克去接你。”
玛丽娅看着她,欲言又止。还是算了,自己毕竟不是她亲妈,现在也不是以前,如果奥尔加在圣彼得堡,那肯定不允许她这么随意的见外男。沙皇俄国都没了,就别讲究这些虚的了,一个女孩,一个漂亮女孩,还是需要找个好丈夫。单身女人在这个社会……很艰难,她已经深深体会到了世事艰难。
她在曼哈顿还算过的不错,有一份称得上雅致的工作,采访上流社会的先生太太小姐,也让她不至于跟上流社会脱节,还能偶尔去参加宴会,已经是非常好的境况了。大把贵族女眷最后不得不成为歌舞演员,而这个时代的歌舞演员,其实跟“职业情妇”也没有什么区别。
她们没有资本拒绝。
玛丽娅答应了参加宴会,想着这也算是正面证实了奥尔加的皇室公主身份,对她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
凯瑟琳便让明妮去给楼下住着的肯尼迪少爷送了口信,叫他俩中的一个晚上宴会之前去接玛丽娅女大公过来。
一会儿明妮回来回复,乔少爷说让杰克少爷去接玛丽娅女大公,还要给玛丽娅女大公送一件礼服裙。公主殿下的礼服裙马上让人送上来供她挑选。
瞧瞧,乔少爷办事多么妥当!
稍后时装店经理带着店员,送上来20多件礼服裙,款式不同,装饰不同,颜色不同,五颜六色的可好看了。
凯瑟琳几
乎挑花眼,明妮双眼放光,一个劲的说公主不管穿哪一件都美极了,一定艳压群芳。
最后也就随便选了一件。
等她选好了,让人把其他礼服裙拿走。乔便上楼来,旁边还有一个手里提着黑色皮箱的壮汉。
“父亲要我把这些送来,”乔示意壮汉放下黑皮箱,打开,“供你挑选。”
皮箱一打开,满眼的珠光宝气,里面分了三层,分别摆放一些珠宝首饰。
“送我吗?”当然要问清楚。只是借来戴戴,跟公主的身份可不搭。
乔低头笑,“你先挑。”
那就是送了。
肯老板大气!
凯瑟琳美滋滋的开始看珠宝。
第一层是一整套红宝石首饰,包括一顶王冠、一对手镯、两对耳环、一枚超大的胸针。
“这是哈默先生从莫斯科收购的珠宝,父亲以前从他手里买过不少珠宝,送给我的母亲。”
凯瑟琳点头。苏维埃没收了皇室和贵族的财产,其中珠宝绝大部分都卖掉了,以充实当时并不富裕的国库,之后才有钱换成枪支弹药。
流出苏维埃的珠宝可以说是多得不得了,无法计算。
美国商人跑去抄底不说,其他很多国家的商人贵族也都去抄底。美国一定保存了一大堆俄国珠宝。
俄国珠宝的传统就是敦实,宝石越大越好,豪迈阔气。
这顶红宝石王冠是俄国传统的新月形冠冕,上面全是大块的红宝石,够不上鸽血红,但也是非常漂亮的红色。
那枚胸针也十分阔气,主石是一块未经切割的方形红宝石。
“这颗红宝石没有切割,你要是喜欢,可以送去卡地亚切割成你喜欢的形状。”
凯瑟琳点头,“不用,这样已经很好看。”
第二层是一套绿宝石,不过没有红宝石的那套大气,是卡地亚的设计,不能说不好看,就是可能不太适合公主。
第三层是一些散件,就更没什么兴趣了。
决定了,就要红宝石这套。
壮汉将黑皮箱合上,告辞走了。
乔拿来一套红丝绒首饰盒,“卧室衣帽间里有保险箱,珠宝取下来要放进保险箱。父亲为首饰上过保险了,现在你签了文件,这些珠宝便是你的,在你名下。”
他又从公文包里取出两份文件,一份赠送文件,一份保险文件。
可以说准备的非常周全、稳当,姿态好看得不得了。
肯尼迪先生果然是做大事的人呀!
现在宝石还不算贵,抄底来的珠宝肯定不会按照市价入手,卖出的话,要看肯尼迪先生的面子是否能低价拿下。但再怎么便宜,这一套红宝石也得上万美元吧?凯瑟琳不太确定,主要是那些红宝石的质量很不错,净度很高,又大块。
愉快的签了文件,收下珠宝。
*
好快乐呀!
凯瑟琳乐得在床上滚来滚去:谁会不喜欢亮晶晶的石头呢?肯尼迪先生可真是做事漂亮!他不发财都奇怪了。
回报嘛,当然是给肯尼迪先生一个面子,愉快的去参加宴会啦!
*
宴会次日,纽约所有媒体纷纷报道昨晚在华尔道夫酒店举行的华丽宴会,参加宴会的有沙皇俄国的尊贵的奥尔加公主殿下,公主身穿繁复华美的白色绸缎礼服裙,头戴红宝石新月形冠冕,美丽的珠宝映衬公主殿下美丽的容颜,照亮了华尔道夫酒店的宴会厅。
头版头条,附赠公主殿下的大幅照片,公主明眸皓齿,清丽绝美,仪态万方。
公主的姑姑玛丽娅女大公一同出席了宴会,给了“真假公主”大战一个确定的答案:公主是真的!
这可不是那个粗野、神经质的“安娜斯塔西娅女大公”,这可是首次有沙俄皇室成员公开承认奥尔加公主的身份!
美国媒体的心放下了,但还没有完全放下。
群众喜欢美人,喜欢上流社会的大事小事,这也是“美国梦”的一个体现,人人都会想,万一我也会有功成名就的一天呢?
有梦想,谁都了不起。
*
凯瑟琳已经算是身经百战,但还是被昨晚宴会厅的珠宝海洋震撼到了:好多好多珠宝呀!好多好多钱呀!
宴会厅似乎成了各家女眷炫耀的场所,每一个人都不甘示弱,浑身披挂上阵。
不刮这些过分富有的人,她的良心过不去。
要想个好办法,让这些富豪拿钱出来,还要心甘情愿的拿钱。
这事可以稍后再说。今天又要收拾行李,明天登船,前往巴黎。
她现在自信满满,斗志满满!
出发!
征战巴黎!
*
法兰西号越洋邮轮。
这艘超级邮轮1927年建成启航,专为大西洋航线设计,头等舱能搭乘500名乘客,将二等舱、三等舱合并为游客舱,可以搭乘800人,另有经济舱可以搭乘400人。
马克西姆订了两间头等舱,10间双人游客舱,不至于让仆佣们去挤逼仄的经济舱。
肯家兄弟也订了两间头等舱,两间游客舱。因为玛丽娅女大公没有订到头等舱,好心的肯家兄弟决定挤一挤,让了一间头等舱给玛丽娅。
玛丽娅对肯家兄弟的观感还不错,俩兄弟高大英俊,做事靠谱,很有绅士风度,很容易讨人喜欢。
马克西姆也很乖觉,提出还是让玛丽娅女大公住在他预订的头等舱,这样跟奥尔加公主在隔壁,姑侄俩住在一起自然是好的。
凯瑟琳没有反对。
于是仆佣们一阵忙碌,放好行李。
法兰西号的速度还不错,蒸汽内燃机最高速度可达23.5节,如果全程全速的话,6天时间便可到达英国的南安普顿港或法国的勒阿弗尔港。两个港口距离接近,法兰西号是交叉航线,本次航程到勒阿弗尔,下一次航程到南安普顿。
预计本次航程用时8天。
公主出行,随行人员有8人:男管家雅顿先生、陪伴者菲尔顿太太、贴身女佣明妮、杂佣二人、男保镖二人、厨师一人。不能再少了,再少就不太像一位公主了。
就是现在成了职业女性的玛丽娅女大公,也带了一名贴身女佣、一名男仆。贴身女佣跟主人同住,男仆住游客舱。
马克西姆带了一名男管家、一名财务会计、一名贴身男仆、男仆二人、随从兼保镖二人。
肯家兄弟没有那么多随从仆人,两人都只带了男仆,干活有力气。
邮轮上设施齐全,头等舱都有独立卫浴,游客舱也有独立卫生间,只是洗澡要去轮船上的公共浴室。
男士有专属的吸烟室,女士勿入;女士也有专属的吸烟室,男士免进。还有一间大沙龙,可以用来举行商务会谈之类。
头等舱有专属餐厅,不与普通游客在一起用餐,将“阶级”划分的明明白白。
仆佣们在干活,杰克便跑去找凯瑟琳,要带她在法兰西号上转转。
“不去。”凯瑟琳拒绝。
“怎么了?还在生气吗?”杰克小心翼翼的说:“要不是不好在你面前掀衣服,我可要请你看看乔在我肚皮上留下的青紫。”
哦,那又怎么样?
“你活该。”她冷酷的说。
第50章
没眼看!菲尔顿太太扶额,恨不得拿一块木板将她俩隔开。
“好,我活该!”杰克倒也爽快,“我向你真诚道歉,绝不会有下一次了。”
随后又嬉皮笑脸,“下次我一定先征求你的同意。”
菲尔顿太太不能忍,但又不好开口赶他走,只好重重的假装咳嗽。
杰克关心的问:“菲尔顿太太,你怎么了?你是不是嗓子不好?哎呀!你生病了!糟了!快走快走,你不能传染给殿下。”
说着就推菲尔顿太太,试图赶走她。
菲尔顿太太一脸懵逼:这孩子!可这就是个孩子,他才刚满19岁,还一脸稚气呢。
凯瑟琳伸手摘了一粒葡萄砸他,“你快滚蛋!”
黑紫色的葡萄在他的白色西装上留下一个紫色的果汁印记。
“你弄脏了我的西装!”他假装生气。
“你活该。”
他耸肩,随意坐下,没个正形。
“你来美国是乘哪艘邮轮?”
“不记得了。”
“你哪一年来的?几岁?”
“不告诉你。”
“来美国几年了?”
“不知道。”
“哎呀,这又不是什么秘密,为什么不说呢?告诉我,快告诉我。”他也摘了一粒葡萄扔在她身上。
玛丽娅女大公进了房间,没眼看,喊了一声,“奥尔加。”
杰克赶紧坐直身体,又站起来,“殿下。”
“你先出去,我跟奥尔加说几句话。”玛丽娅一开口便不容他拒绝。
杰克只好委委屈屈的告辞。
*
玛丽娅看了一会儿侄女,想了好一会儿,才委婉的说:“肯尼迪先生是很可爱,但是……先回去见见你母亲。”
“杰克不好吗?”凯瑟琳坐下。
玛丽娅坐在她身边,“他很好,性格开朗,又很年轻,但是……”
凯瑟琳看她。
她沉默了一小会儿,叹气,“是我还在用以前的眼光看待事物,你们年轻人……应该有自己的生活,寻找自己的爱情,这样多好呀!”
她伸手轻轻抚摸她的头发,伤感的说:“我想德米特里或许对你有什么计划,你要知道,有些人……有不少人还想着能复国呢。以前他们是皇室、是贵族,现在,他们什么都不是,只是一群可怜虫。”
震惊!
凯瑟琳惊讶的瞪大眼睛看着“姑姑”:什么?你现在才告诉我这个?!
再想想,好像……也不是那么奇怪了。谁愿意从锦衣玉食的人上人跌落到只能靠卖珠宝为生呢?他们没有什么生存技能,不会工作,也不能找个工作养活自己。像玛丽娅这样能靠一份颇是体面的工作养活自己的才是少数。
可是——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有关系。只要德米特里废除……不,修改继承法案,让公主也能继承‘凯撒’之位。”
嗯?这样也行?不对。
“那有优先权的也应该是谢妮亚姑姑和奥尔加姑姑。”
“不,这要看你的父亲,他是‘一日沙皇’。在他签署文件放弃沙皇头衔之前,他就是沙皇。”
凯瑟琳愣住:没错啊,尼古拉二世宣布退位,但没有表示权力过渡给当时的新政府,而是明确指示由弟弟米哈伊尔继位;那么米哈伊尔也必须签署弃权文件,将“统治权”过渡给新政府,这样才是“程序正确”,才能稳住当时的诸多皇室和大贵族,以及军队;米哈伊尔签署弃权文件之前,甭管时间只有一天或者几天,他就是沙皇,只是没有加冕、经由教会确认而已。
啊哈!还有这一层,你不早说!
天知道,她当时真的只是选了一个跟尼古拉二世血缘最近的王弟。
不过,复国是什么鬼?凯瑟琳表示还是不要了。
*
乘客陆续上船,下午6点,法兰西号缓缓启航,离开纽约港。
肯家兄弟、马克西姆都想来找凯瑟琳,但被玛丽娅坚决挡住了。堂姑自觉的成了侄女的保护人、监护人,侄女还很小呢,都不到18岁,可不能随便坏了名声。
玛丽娅想得很周到,既然见到她、认了她,就要好好为她考虑将来。这里也还是有一些对娜塔莉亚的看不上,觉得娜塔莉亚不是个好母亲,怎么能叫女儿随便跟着男管家就到遥远国家来呢?她是不是完全没有考虑过奥尔加的名声和将来?
一位未婚公主身边居然没有一名合适的女性陪伴者,简直无法想象!
女人的出身无法选择,但婚姻可以好好选择。目前看来,杜邦和肯尼迪都不是什么好人选,且放着再说。
有一个如此美丽的侄女是骄傲,也是烦恼呀。
玛丽娅想着等见到娜塔莉亚一定要问清楚她想干什么。找个好女婿?倒也是一条不错的路,但也……也太心大了!要不是奥尔加很有主见,没准会被什么不合适的男人骗了!
凯瑟琳压根没想到“姑姑”已经考虑了这么多。
晚餐在头等舱餐厅用餐,餐厅可以同时供500人用餐,还很宽绰,餐厅的面积相当大。设计也很不错,采用了相当现代化的通透天花板,天花板是一块块的玻璃窗,白天,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射进来,整体显得餐厅大而通透。
晚餐的话,玻璃窗的作用不明显,但有精致的吊灯弥补。
凯瑟琳心里在说:卧槽果然不愧是豪华邮轮呀!对得起票价!在这样的餐厅吃饭,5美元也能吃出50美元的错觉。
当然,具体的票价她是不知道的,也不能问,至少要几百美元吧,以头等舱的陈设来看,就是4位数也值当。
餐厅的价格她也不准备知道,反正不是杜邦买单就是肯尼迪买单。玛丽娅虽然不让他们过来跟她同桌,但付账单她倒是不介意谁来。
看吧,就算玛丽娅已经算是个“职业女性”,也还是没忘了身为公主的范儿。
*
沙俄公主在法兰西号上也是很有名气的,至少一半的头等舱客人听说过她,来餐厅的路上一路都有人同她打招呼:尊敬的公主殿下,你好,很高兴能跟你同船。
吃过晚餐,有船员送来船长的请柬,订于后天晚上与船长共进晚餐。这也是豪华邮轮的惯例,船长代表船务公司,要维持头等舱贵客的关系,希望这些客人下次还选择法兰西号。
这就是维护客户关系嘛,不难理解。
只能在用餐时间见到凯瑟琳,可把杰克急坏了,他每天都跟哥哥哀嚎,原本以为上了船足足有一周时间跟她在一起,他好想带她一起玩儿,船上有泳池、网球场、舞厅,可以从白天玩到晚上,多么快乐!
现在就连桥牌,他们都不能在一起玩了!
“都怪那个玛丽娅,她像监狱长,而不是姑姑。”杰克怨念极了。
乔正在看报纸,闻言,从报纸上面扫他一眼,“你太着急了。”
“你不着急吗?”杰克凑到他身边,恨不得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
“为什么要着急?我又要着急什么?”
“奥尔加快到18岁了。”
“So?”臭弟弟真的还是个孩子!
“没准她母亲或是她姑姑要把她嫁给一个臭老头!”
乔暼他一眼,“跟你有什么关系?”
杰克愣住,好一会儿,才说:“我喜欢她。”
乔叹气:蠢货!
“你不喜欢她吗?”
“喜欢。但喜欢还不够。”
杰克又愣住。
“先不要着急,等她见过她母亲再说。”
杰克抓耳挠腮。
“不知道别人的想法,你就没法做出下一步应对。”
“可父亲说,应该提前预判对方的应对。”
“做生意是可以如此,但有些事情不行。要有耐心,杰克,耐心很重要,能让你在准备充分之后,一击制胜。”
距离俩兄弟不远的马克西姆听着他俩的对话,不禁想着他们的父亲还挺会教育孩子的。他审视自己,他父亲早亡,他缺的就是父亲的言传身教。
不过,也不是所有像他这样的富N代都能得到父亲或长辈的谆谆教诲,总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缺失良好教育。
像杜邦家族这样传承了数代的富豪家族,美国还有许多。所有家族都很重视继承人的教育,这样才能将家族长久延续下去。肯尼迪家这样的暴发户也不例外,长子次子都教养的很不错,当然,杰克还太年轻,想的还是太少、太天真。
他自己不算是杜邦家的继承人,因此长辈对他的教育不是太上心,他也差点成了纨绔子弟中的一个,好在他还有点脑子,没有弄砸自己的名声,也没有把自己的信托基金全都挥霍一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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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凯瑟琳也有些苦逼:玛丽娅把家谱硬塞给她,讲解了一路,哪家外国公主嫁到沙俄皇室、现存子女,哪位沙俄公主嫁到外国王室、现存子女,这复杂的亲戚关系搞得她脑子都疼了。
从祖母皇太后这边来说,亲戚就有一大堆,祖母是丹麦公主,跟现任英国国王爱德华八世的祖母是同父母的亲姐妹,也就是说,她跟英
国国王是第二代表亲。
不是,等等!我不是真的公主啊!
凯瑟琳总感觉自己好像亏了。
谁不知道爱八是个跟已婚妇女搞婚外情的大情种啊!还“不爱江山爱美人”呢!还退位了呢!谁要跟他当亲戚!
对于生在红旗下的人来说,没有什么神仙皇帝!
凯瑟琳不禁回忆起那些王室八卦……嗐,别说,吃瓜乃全世界群众的共性,人人都爱八卦。恰好,王室的八卦又特别多,有一阵子她可爱吃王室的八卦之瓜了。
爱八到底为了什么退位的?要讲是因为那个什么辛普森夫人,她可不信。
哦对,辛普森夫人与爱八的婚外情丑闻,可是连美国媒体都在报道的……
凯瑟琳整个心思都飘去了爱八的八卦那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