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见家长只是支开克拉克的一个借口, 但真的站在肯特家门口的时候，布鲁斯还是有点紧张，下意识抬手理了理衣领。
以前也不是没有来过，不过他们那时候还没互相揭露身份, 是也只是以克拉克的好朋友布鲁斯的身份过来做客的。
而不是现在这个令人尴尬的男伴侣身份。
布鲁斯又忍不住想起那时的克拉克了。
“布鲁斯？你是在紧张吗？”笑容明媚的小镇男孩凑过脸来看他, 抬起的手臂自然的放在他的肩膀上。
“放心吧, 爸妈一定会喜欢你的。”
克拉克的笑容灿烂, 那开心的模样，打散了布鲁斯第一次来朋友家玩的紧张, 情不自禁的跟着露出了笑容。
“嗯哼，这是当然，没有人会不喜欢布鲁斯韦恩。”
他一边的眉头挑剔的挑起，像是那些晚宴上目中无人的贵族老爷，哼笑着打掉了克拉克摆在他肩膀上的手。
哦不对，他确实是位有钱的贵族老爷，拥有的资产是小记者这辈子都望尘莫及的。
很多人都很震惊于哥谭的首富, 居然真的对一个来自乡下的大都会小记者另眼相看。
毕竟大部分时候不只是结婚要讲究个门当户对, 交朋友也是如此, 只有站在同一个圈子, 甚至同一个阶级的人才会成为朋友。
而克拉克似笑非笑的睨了布鲁斯一眼, 语气中透着股幸灾乐祸。
“哦？那你可要注意点了, 最好别夸赞某个食物。”
众所周知, 如果一个出去上班回来的孩子, 突然带着自己的朋友回家，那长辈的热情会前所未有的高涨。
布鲁斯对此自然是抬抬下巴，对这个小记者的提议嗤之以鼻：“我当然知道要怎么去朋友家做客。”
结果不出所料，布鲁斯迅速的取得了肯特夫妻的喜爱, 并表示了对苹果派的喜爱。
而这个后果就是——他们连续吃了三天的苹果派，而布鲁斯碍于不想扫兴，每次都硬着头皮吃完了。
以至于他梦里都是苹果骑士拿着叉子在追杀他，说是要为自己的兄弟姐妹报仇，并在追上他之后一边哭一边往他嘴里塞苹果派。
这真是太可怕了。
以至于他从堪萨斯回来一周后的夜巡活动上中了恐惧毒气，看到的居然也是挤满苹果派的街道，让蝙蝠侠差点没绷住自己冷酷严肃的表情。
有一个问题火了很久：给你10亿美元，但会有一只蜗牛永远追杀你，碰到你你就会死，你干不干？
不知道网友怎么想，反正布鲁斯会给二十亿，然后让克拉克带着他的苹果骑士滚出哥谭。
想到曾经的那些事情，布鲁斯的脸上无意识的露出一个浅笑，但哀伤的情绪也紧随其后，将那丝温存打碎。
布鲁斯定了定神，在身边的人察觉到异常前，主动敲响了房门。
那时候的生活太过美好了，虽然哥谭的夜晚仍旧混乱，但看着积极阳光的克拉克、勇敢善良的超人，以及越来越多的超级英雄们。
他就会想——太好了，这个世界虽然有黑暗笼罩，但光明终会将他们驱散。
过往的一切实在是太美好了，以至于看到开门微笑着欢迎自己的肯特夫妇时，布鲁斯的精神有一瞬间的恍惚。
他情不自禁的想到：那些事情是真的发生过吗？会不会那只是一场噩梦？
当他从这梦中清醒，所有事情都会变回记忆中的模样，没有什么超人的伪装，也没有什么毁灭杀戮……
“布鲁斯？你是在紧张吗？”一模一样的对话从耳边响起。
克拉克？
布鲁斯几乎是瞬间转过头，力道之大连骨骼都发出咯吱的响声。
但身侧不是笑意盈盈看着自己的小记者，克拉克面无表情的站在他的身边，眼神探究的望进自己的眼眸。
不是克拉克……
“你就是布鲁斯吧，克拉克都跟我们说过了，我们都很期待你的到来。”
和以前一模一样的对话，相似到令蝙蝠侠都感到恐惧，就仿佛是要将他过往美好的记忆全部替换掉。
“我也很高兴能见到你们，玛莎女士还有乔纳森先生。”布鲁斯有些僵硬的说道。
不对，不要再回忆了，不要再说出一样的话了，这样不就和记忆中的发展一模一样了吗……
他下意识的抓住了克拉克的胳膊。
克拉克看着他苍白的脸，握住布鲁斯的手说道：“妈，布鲁斯之前有些晕车，我先带他出去通通气，晚餐前会回来。”
“哦，当然没问题，克拉克你可要照顾好自己的爱人。”玛莎担忧的看了布鲁斯一眼，又侧头嘱咐克拉克。
终于……不一样了……
克拉克半抱半扶着布鲁斯来到了房子后的玉米地旁边，高高的玉米杆遮掩住了热烈的阳光，带着温度的风穿过他们飞向远方。
“你怎么了布鲁斯？”
克拉克将手覆盖在布鲁斯的额头上，反应过来现在的自己不是普通人后，又用超级视力看了一眼。
身上的体温很正常，没有发烧。
“不，没什么。”布鲁斯可不想和对方说自己想起了过往的记忆。
从克拉克之前的表现来看，知道自己还在怀念过去的他，生气的可能性有九成九，他可不想惹没必要的麻烦。
克拉克随手折断了抵在布鲁斯头顶的玉米穗丢到地上，看着远方的蓝天，沉默许久，久到布鲁斯以为他不会再开口了。
“不要背叛我，布鲁斯。”
克拉克低下头蹭着布鲁斯的脖颈，听着下方传来的血液流动声与脉搏的跳动声。
“我可以容许你的隐瞒，只要你不是在试图逃离我。”
克拉克非常了解布鲁斯，虽然过往的模样是假的，但他确实非常非常认真、细致的去了解过这个男人。
克拉克知道布鲁斯先前的异常大概率是因为自己，也知道他是在隐瞒自己。
但是这一切都无所谓，他才不在乎。
“你是这个世界最后的砝码了，布鲁斯，你会拯救世界吗？”
他当然知道他会的，这也是克拉克如此自信布鲁斯不会离开自己的原因。
布鲁斯是现在唯一可以困住克拉克的牢笼，如果有一天这个牢笼打开了，那怪物会再次从沉睡中苏醒，为这个世界带来毁灭。
命运的一切是否注定？
“我会的，但不只是这个世界。”
布鲁斯突兀的轻笑出声，他抬手搂住克拉克的脖子，轻浅的风打在他的耳边：“还有你，克拉克。”
克拉克感觉膝盖被大力踢了一脚，也不知道这一脚里包含多少私人恩怨。
不过为了不让这个毫不收敛力道的任性阔佬受伤，克拉克放软了自己的身体，没用什么力道支撑自己。
于是他感觉一阵天旋地转，被布鲁斯直接撂倒，嘭的一声砸在了地上。
而布鲁斯的膝盖压着自己的脖子，嘴角又带上了那种自信的弧度，像是从未破碎的钻石，重新闪烁着那引人瞩目的光彩。
克拉克听到了非常响亮的心跳声，他最初以为是来自布鲁斯的。
但直到布鲁斯弯下腰，在他嘴角落下一个上位者施舍般的吻。
克拉克才发现，原来那是自己的心跳声，鲜活的、几乎要冲出躯体的，失控的心跳。
“还有你，克拉克，我会救你的。”
布鲁斯勾唇，笑着拍了拍克拉克的侧脸，便在男人反应过来反制自己前，头也不回的起身走向前方的两层小屋。
他已经了解了克拉克心底的那些好胜心与掌控欲，但蝙蝠侠也不缺这些糟糕的特质。
所以布鲁斯在难得扳回一局后当然得及时开溜，免得最后真的局面失控。
他可没有忘记克拉克的手顺着脊背，缓缓摸进自己浴巾下的古怪感觉，那原本让他觉得温暖的温度，似乎能让他全身的血液燃烧。
而克拉克半晌后才从地上坐起，他双目晦涩的抬手摸了摸被亲过的地方，看着布鲁斯走远的背影，突兀的低笑一声。
真不愧是他看上的人，总是能给他一次次的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
“布鲁斯……”
想起布鲁斯先前那副运筹帷幄，仿佛一切尽在自己掌控的样子，克拉克也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被点燃了。
他形容不出自己那股奇怪的感觉是什么，但他很想打破布鲁斯那目中无人的自信表情，让他哭泣着、痛苦的向自己求饶。
他下意识的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尖锐的虎牙抵在皮肉上。
“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
克拉克从地上站起，不紧不慢的拍了拍身上沾染的泥土，也亦步亦趋的跟在了布鲁斯身后。
第42章 让杰森去当超人 混乱的记忆回溯
这个世界, 每时每刻都有人经历着危急生命的意外，毕竟人体是真的很脆弱，有时候倒霉了那是真的喝水都能呛死。
克拉克走过这走了无数次的街道，鞋底与地板接触, 发出沉闷又规律的低响。
但突如其然的一声尖叫打破了安静, 接着就是熊熊燃烧的大火。
克拉克像是什么都没听到, 仍旧只是踩着自己的影子不断向前走着。
直到火焰的阴影灼烧到了他的影子, 他才屈尊降贵般的微微抬起头，看着眼前燃烧着的建筑。
逐渐高温的火焰蒸腾出热浪, 他看到了阳台上抱着孩子高声招手呼救的妇人。
“不好！快去救人！”他听到身边有人惊呼，但他不用转过头，也知道周围根本没有其他人。
“你为什么不去救人？”
有人在他身边质问，语气中是满满的不解，就好像他这样冷眼旁观是多么令人费解的。
克拉克继续往前走，他顺着打开的门进入火焰燃烧的一楼，但他没有走上身侧的楼梯上去救人。
“这才二楼。”他不知道在和什么存在对话, 但那种看白痴的表情不加掩饰。
二楼, 就算是个残废, 跳下来也顶多是崴个脚, 根本用不着别人冒着火跑上去救人。
他继续穿过墙壁, 又回到了那条熟悉的街道, 继续踩着自己的影子前行。
但很快, 一条河突兀的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一个看上去六七岁的孩子在水里扑腾，似乎随时都会溺水身亡。
但克拉克仍旧没有动弹，他只是安静的看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他才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半小时还没沉，厉害。”
谁家溺水能扑腾半小时还不沉的，完全可以合理推测是水鬼抓替身。
四周的空气停滞一瞬，是那种字面意思的静止，连天上飞的鸟都凝固在空间中。
直至面前的河流消失，他又回到了那条寂静的小道。
他在这里走了多久了？
克拉克觉得有些无聊了，他没有停下前行的脚步，但他这次开始回忆，用他那许久不动的大脑开始思考。
我是怎么到这个无聊的地方的？
大脑迷迷糊糊的像是套了一层塑料膜，克拉克怀疑是不是有人把自己的脑子取出来放到盒子里了，不然怎么会什么都想不起来，就好像大脑不存在一样。
也许他有一个邻居叫疯狂戴夫？
他继续往前走，不出所料，没过多久面前的画面又变了。
这次是无比熟悉的小屋，他看到了正在修屋顶的乔纳森，超级视力清晰的看到了木梯上的缝隙正在逐渐开裂。
他终于想起来，没错，他记得这个。
断裂的木梯，从高空坠落而下昏迷的乔纳森，以及安静的站在旁边，一动不动的注视着父亲流淌而下的血液。
玛莎今天出去了，家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但唯一清醒的那个无动于衷。
“我应该把他带去医院。”克拉克歪了歪头，看了看自己虽然变小，但仍旧拥有超能力的身体。
但不对，他记得自己是个普通人来着，这个时候的他应该扛不动一个成年男人。
所以那个时候他做了什么？哦……他好像什么都没做，他就只是安静的站着，哪怕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现在应该打电话求助。
最后还是乔纳森自己从昏迷中苏醒，强撑着身体，踉踉跄跄的走进房间拨打了号码。
是的，他记起来了。
他想起了乔纳森从医院出来后，父母看着自己的，那暗含着担忧与……恐惧的眼神。
哈，原来是这样……是在恐惧啊。
所以无动于衷是错误的，他得做些什么，在别人遇到危险的时候。
哪怕他根本就不在意。
他这次抬起手，扶住了即将倒塌的梯子，抬头说道：“梯子要坏了。”
说完，他继续穿过墙壁、穿过小屋与麦田，又回到了那条街道，但这次四周多了些听不清的声音。
他看了看自己的手，又沉默着往前走。
这次，他看到了失控的校车侧翻跌入水池，他看到了那些熟悉的脸尖叫着拍打着车窗，他看到他们全都盯着他，仿佛在无声的对着他求助。
而车窗里没有他。
所以他飞了过去，将整个校车举出水面，然后他看到了他们惊恐的看着自己。
克拉克有些疑惑，不是救了人就行了吗？但他们似乎还是很害怕？
这些人类可真麻烦，不救要害怕，救了还要害怕。
但很快，他们脸上的惊恐害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劫后余生的兴奋，他们感激的走上前来，围着他叽叽喳喳的道谢。
应该快要结束了吗？
克拉克总算是想起了一些事情，关于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按照上个周目的时间，达克赛德后天就会到达地球。”
布鲁斯计算着时间，他的记忆好得出奇，能把以往发生的事情精确到分钟。
反正那时候还没有超级大脑的克拉克，只记得是最终章开始后的半个月左右，当然，指的是游戏时间。
“还要按之前的样子发展吗？要不我干脆直接过去灭了天启星。”
这种战争类型的游戏，只要想办法攻破敌方老巢就行了，没了阵营补给，剿灭外面的兵就会变得很简单。
最终章的正义联盟才刚组建几个月。
其实当初是可以早点建立的，不过那时候的克拉克对组队没什么兴趣。
直到其他玩家组建了联盟后，发表了关于联盟的攻略贴，其中包括各队友的特殊组队效果。
而克拉克看着蝙蝠侠那一页，默默选择了组建联盟。
不过后来他发现自己被骗了，这所谓的特殊组队功能就是瞭望塔排班，而这个功能不属于玩家可操控，全是由系统随机的。
后来克拉克发现什么系统随机都是骗人的，明明就是蝙蝠侠排的班，而看着自己和蝙蝠侠少得可怜的排班次数，他沉默了。
这下好了，联盟任务又占据了他一部分时间，不仅他和布鲁斯的相处时间减少了。
就连蝙蝠侠有时候都会找其他超级英雄合作，导致他和蝙蝠侠本就少得可怜的相处时间又减少了，为他刷好感度增添了巨大的阻碍。
又被该死的游戏论坛给骗了，他现在解散联盟还来得及吗：）
好在现在他是穿越过来了，他得让布鲁斯把两人的瞭望塔排班全换成超人和蝙蝠侠。
言归正传，就是现在正义联盟的成员没有未来那么多，大家的配合也还没有磨合完毕，对彼此的了解和信任也没有七年后那么深。
克拉克觉得现在这个情况，自己上去单挑还轻松点。
而且与其浪费时间精力等着对方来入侵地球，不如先下手为强，提前一步动手，把对方扼杀在地球之外。
而且这次他可不会再讲究什么穷寇莫追，只要是红名，全部当经验包刷了。
他倒要看看，在来几个灭绝几个后，还有谁敢来打地球的主意。
之前为了人设，旁边有队友的时候克拉克都留了一手，没有追上去赶尽杀绝，不然会显得他有点残忍。
但今时不同往日，克拉克现在可是穿越了，而不是在玩游戏，所以他可不想三天两头的打外星人和反派。
对啊，都穿越了，他怎么还没有转变思维，居然还在下意识的当超人。
“布鲁斯，我能当罗宾吗？”
都穿越了，完全可以不用按照游戏设定来，那自然是选自己想选的职业啊！谁说超人就不能当罗宾？
反正杰森还要上学，先送他去读几年书，要知道知识改变命运，小孩子家家的别整天穿着?*? 个小短裤到处跑。
杰森：……
*哥谭粗口*
“什么？”布鲁斯的嘴角抽搐，难以置信的看着克拉克。
“我说我不想当超人了，我想和你一起去夜巡。”
可能是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当初布鲁斯总是让他不要插手哥谭的夜巡，导致克拉克现在对这个很感兴趣。
而且之前玩蝙蝠侠，第一章就因为炸了反派窝被封号，他都还没有玩够呢。
“不需要。”
光是想到克拉克穿着罗宾制服跟在自己身边夜巡，布鲁斯就感觉自己遭到了精神重创，其污染程度不亚于小丑跳钢管舞。
“不需要？你说你不需要我？”克拉克不满的皱起眉，语气危险的像是随时都有可能把他绑起来囚禁。
“不是不需要你，我不仅需要罗宾，更需要超人。”
布鲁斯已经熟练的掌握了和克拉克的相处要领。
“那让杰森去当超人，我和他换换。”克拉克仍旧不死心，对自己那么多游戏角色，却只能玩超人一事耿耿于怀。
想起穿越前没来得及炸的DC，克拉克感觉非常可惜。
游戏工作室坏事做尽，凭什么除了超人线和蝙蝠侠线，其他每个角色第一章还没开始就把自己给禁了？
布鲁斯很想忍下嘲讽的话，以防惹怒现在这个阴晴不定的超人。
“我假设你的超级大脑还呆在脑子里，而不是昨晚掏出来下饭吃了，就不会说出这种异想天开的话。”
很显然他没忍住自己的嘲讽。
布鲁斯简直对克拉克神奇的脑回路叹为观止，以前怎么就没发现超人还有这种“奇思妙想”？
克拉克早就习惯了布鲁斯的说话方式，倒是没被这句嘲讽惹恼，反而看起来有点失落的点了点头。
“好吧，那超人可以和蝙蝠侠一起夜巡吗？”
你到底是对夜巡有多执念？？
“看你表现，现在先去思考对付达克赛德的事。”布鲁斯熟练的开始转移话题。
哦对了，就是这里。
克拉克想起来了——他现在应该是在天启星。
第43章 失败的基因改造 论真爱魔法的片场通用……
“一切按原先的发展来, 尽量不要做出和上一次不同的举动。”
蝙蝠侠说这句话的时候嘴角微微下垂，眉头紧锁，似乎是在严肃的思考着什么。
“为什么？”克拉克懒得多想。
虽然超级大脑像机器一样自发的开始搜集各种信息，但对一个几乎毫无弱点的氪星人来说, 最终大脑只会给出一个最佳选项——一力破十会。
不是智谋没有用处, 而是对他来说, 在敌人的实力低于自己时, 直接动手的效益是最高的。
“我们尚不确定命运的偏移会对世界造成什么危害。”
这其实也是他一直隐隐担心的。
但超人的危害远比这个可能到来的蝴蝶翅膀巨大，以至于他一直没有过多的精力关注它。
“但我会很麻烦, 那个科学家的改造机器挺难对付的。”
普通的类魔改造程序自然是没法影响到超人的，但狄萨德是通过针对氪星基因序列的改写，从内部改造他的意志，植入忠诚于达克赛德的命令。
玩游戏的时候自然是不会出问题，只要一直按空格键拉满能量条就好了。
但换成真人上阵，克拉克还真有点担心自己存不存在所谓的“坚定意志”。
如果能挣脱倒是没什么影响，但如果不能, 这个世界的毁灭进度也许就要提前了。
他倒是无所谓, 但布鲁斯肯定会很痛苦的吧？
“他控制不了你。”布鲁斯的话语笃定。
如果达克赛德能如此轻易的操纵他, 那上个周目世界的毁灭未免也显得太可笑了。
一个毫无底线的超人实在是太强大了, 强大到令人无助又绝望。
“而且……我会去找你。”就和上次一样。
于是他学着上个周目的剧情发展, 装作被击晕昏迷, 被类魔带到了天启星的实验室。
但是布鲁斯没有来……
骗子。
意识被扭曲打碎的痛苦让他低声嘶吼着, 危险的绿光覆盖了眼眸。
克拉克的记忆被翻涌着打碎重组, 他看到自己走在循环往复的回家路途上，看到了那些过往的记忆。
所有人的恐惧在他脑海中变为感激，那些熟人的脸也逐渐扭曲模糊，又变为了另一种生物。
他们的额头抵在地面, 恭敬又惶恐的跪伏着，脊背塌陷趴在地面，似乎要将自己融入进荒芜干裂的黄土之中。
他们连赞美之词都不敢说出声，只是安静的闭着嘴，用身躯紧贴大地，向伟大的黑暗君主、向新神族的战士们，献上自己无足轻重的卑微虔诚。
真是……令人作呕。
如果他生活在这种一眼看得到头的无趣地方，他会在一开始就选择毁灭，毁灭看到的一切，直到最终连自身也泯灭。
如果生命如此无趣，那想必死前的哀鸣会为这死气沉沉的世界多增添些激情。
忠诚？
克拉克像是变为了一个旁观者，冷漠的看着脑海中逐渐扭曲的记忆，并对之表达了不屑。
记忆中所有的事物都在赞美黑暗君主的伟大，并不断向他蛊惑着、灌输着效忠的指令，要将忠诚雕刻进他的骨肉中、灵魂里。
但克拉克只觉得好笑。
他的躯体灵魂中是污浊混沌的黑雾，形成不了一切名为意志与感情的东西，根本就不存在，自然也就不可能凝聚出所谓的“忠诚”。
别说是这样的基因改造，就算是反生命方程式，也很难对他起作用。
也许有人会觉得他实行毁灭是因为他的黑暗面，但那也只是他进行周目重启前的全新体验而已。
没做过的事情，自然要尝试一下，但在做过之后，又会失去再试一次的兴致。
唯独布鲁斯是个意外。
克拉克的身体因为疼痛而生理性的喘着粗气，而脑海中最后的记忆也开始混乱的重现。
他仿佛又回到了那天。
那个痛苦的、脆弱却又强大的人类，用那双饱含着憎恶又难掩爱意的眼睛注视着他，蹂躏者坚定的洞穿他的胸膛，却像是杀死了自己。
他那浓烈的爱与恨尽皆交付于自己一人身上。
蝙蝠侠从不杀人，但超人成了那个例外，他逼着黑暗骑士杀死了克拉克肯特，也让他杀死了布鲁斯韦恩。
这个世界不再有幸存者了。
他们全都一起死在了这个注定毁灭的宇宙之中。
所以布鲁斯呢？他的布鲁斯去哪了？他是否已经再次逃离？还是说……这就是蝙蝠侠毁灭他的尝试？
改造精神的机器找到他冷漠意志下的漏洞，又开始改写他的基因与意识。
这可不行，克拉克无意识的想到，我得去找布鲁斯才行。
至于为什么要找？他也不是很清楚，也许是太无聊了，也许是……太孤独了？
克拉克左手用力，挣脱开意识的困囚，抬起手硬生生撕扯开束缚住自己的机器。
透亮的蓝色重新回归他的眼底，象征着他扭曲的所谓意志已经战胜了基因改造。
但与之相对的，是他眼底机械的冷漠，与那汹涌的、压抑的愤怒。
——他听不见布鲁斯的心跳声了！
接着便是混乱又疯狂的杀戮，克拉克的意识仍旧在脑海皮层起起伏伏。
直到周围人紧张又担忧的喊着他：“超人，你快冷静下来！”
“该死，我觉得我们现在非常需要蝙蝠侠！”绿灯侠被打飞后捂着隐隐作痛的腰子呲牙咧嘴的吐槽了一句。
联盟那么多人上都没法唤醒失控克拉克的意志，这让众人都不可避免的想起了之前无数次的超人被脑控经历。
只要蝙蝠侠出手，要不了多久超人都能恢复正常。
“虽然这个东西一般是魔法少女片场的，但我们现在真的需要真爱的力量。”
绿箭侠躲过那被撕开的类魔，不由得暗暗咋舌，感叹一下超人平常的自制力实在是太强了，对那些朋友敌人都称得上一句轻拿轻放。
不然就这手撕类魔的打法，超人肯定能直接上18+频道，血腥暴力的那种。
“哇哦，没想到你除了资本论外居然还在看魔法少女？”
绿灯侠凝聚出一个stop的告示牌，挡住了克拉克射向同伴的热视线。
“当然不是我在……哇哦。”绿箭侠看着冲向自己的超人咂了咂嘴。
好在闪电侠动作迅速的将他带离了超人的进攻路线。
“现在可不是聊业余爱好的事，男孩们，你们谁能联系的上蝙蝠侠？”
神奇女侠拦在超人面前，被他撞飞出去后踩着高楼卸力，脚一蹬避开了超人轰响自己的拳头。
但那栋楼可没有那么好运了，直接断成了两截。
超人战损+N，希望他们的赞助人不会被他们气走。
好在之前全市突然毫无预兆的举行避难演习，再加上之后紧接着的天启星入侵，所有人都被紧急疏散到了安全的地方。
“通讯完全没有回应！”
在超人被抓去天启星的时候，他们都还是联系得到蝙蝠侠的，而那个通讯是突然断掉的。
“冷静点卡尔，蝙蝠侠失踪了，他可能正遇到危险，你必须冷静下来我们才能去查找支援他！”
既然没办法叫本人过来使用真爱魔法，那就只能试试看用远程嘴炮疗法了。
事实证明，不管是什么片场，喊着什么友情啊羁绊啊冲上来真的能有奇效。
克拉克听到戴安娜这话，居然真的停了下来，他脑中的思绪仍旧混乱，但最终汇聚成一个念头——把布鲁斯抓回来。
他染血的身形停滞在空中，闭上眼睛，巅峰的超能力全面运转，开始聆听整个世界的声音。
克拉克穿越过来后其实没有怎么用这些超能力。
毕竟看到、听到世界发生的一切，并不是一件让人舒服的事，甚至对正常人来说称得上精神折磨了。
但巡遍所有角落都没有布鲁斯的影子，他简直像是从这个世界消失了一样，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不，并不是毫无痕迹。
克拉克的视线落在极地的孤独堡垒之上，穿透大门，他看到了那仍旧在跳动的电脑数据。
孤独堡垒除了他自己，就只有布鲁斯有权限能随意进入了。
他做了什么？
克拉克眨眼间便消失在了众人面前，其速度之快，就连闪电侠也只是看到了一个匆匆离去的背影。
绿灯侠踩在废墟倒塌的墙壁上：“这是真爱疗法起作用了？我还以为得看到蝙蝠献上真爱之吻呢。”
“倒不用每场战斗都要看到同事秀恩爱接吻。”
毕竟上一次战斗才目睹超人扑倒蝙蝠侠，继续下去正义联盟要变成爱情联盟了。
“你说得对。”绿灯侠赞同的对着闪电侠点了点头，然后就看到绿箭和黑金丝雀来了个战后吻。
“哦不，看来我们真的要变成爱情联盟了，要不我干脆顺应潮流也找个英雄同事来场办公室恋情？”
打不过就加入，这怎么不算是一种善于变通的勇气呢？
“得了吧天才，你要是被女士们揍了我是不会救你的。”
第44章 平行宇宙开拓ing 装乖那必是在作妖……
蝙蝠侠抬手从腰带的暗层口袋中取出一枚指甲盖大小的方形盒子, 并将这数据芯片插入孤独堡垒的操作中心。
遭受到入侵的系统开始防护反击，但因为掌控整个堡垒的顶级AI被他们的主人关闭，这个防护虽然有效，但正在逐渐被攻破。
察觉到危险的程序开始主动试着唤醒AI。
但身为堡垒第二管理者的布鲁斯, 不仅不停向它输送多而杂的运行指令, 还提前拦截了唤醒主AI的通道。
收到捉拿入侵者指令的机械武器将蝙蝠侠团团围住, 但扫描结果却显示这是它们的第二权限掌控者, 不可进行攻击。
于是这铺天盖地的武器们成为了蝙蝠侠的背景板，晃悠悠的飘在四周, 来也不是去也不是。
在这种内外攻势下，系统没多久就被布鲁斯接管，这让他暗中松了口气。
也多亏了堡垒主人给的超高权限，不然其他人根本做不到这一步。
虽然它早就向它们的卡尔主人发送了孤独堡垒被入侵的信息。
但蝙蝠侠的时间选择的非常好，那时的克拉克刚被放入改造机器内，根本就察觉不到这里的异常。
布鲁斯很确定超人不会被狄萨德的机器改造意识，但改造肯定会对他的精神产生一定的干扰。
而这段时间将是他入侵孤独堡垒的最好时机。
要是错过了这个机会, 以超人时刻缠着自己, 很不得每一秒都和他粘在一起的势头, 布鲁斯根本没办法找寻对付超人的方法。
如果最后也无法改变克拉克……他将会不惜一切代价……
所以哪怕希望渺茫, 布鲁斯也得想办法留下一个对抗超人的应急措施。
布鲁斯在幻影空间的操控程序内留下的一道暗门, 如果事态失控, 他可以试着将克拉克关进去。
虽然那样一来自己肯定也跑不掉, 但只要这个世界能安全就足够了。
但这只是最终手段, 如果可以，布鲁斯也不希望用上它，所以接下来对空间时间的实验才是重头戏。
如果他可以让对方时空回溯的能力失效，哪怕是强大如超人, 应该也会忌惮忌惮拥有毁灭日病毒的蝙蝠侠？
所以他在这之前一直在研究幻影地带的资料，理论上来说，只要能够让周围的时空凝固，时间逆流就有可能被阻止。
但关于时空的研究显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在那道极具吸附力的空间虫洞出现时，布鲁斯就知道事情已经脱离了自己的掌控。
他只来得及紧急删除自己留下的文件，就被裹挟着失去了意志。
疼痛……
仿佛全身都被碾碎一般的疼痛，几乎让他遗忘了呼吸的本能，屏气敛息，远远看起来简直就像是一具安静的尸体。
真是最糟糕的情况。
他似乎听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但意识因疼痛涣散，停摆的大脑已经无法分辨这个声音的主人是谁。
他彻底失去了意识。
也许有些世界从诞生开始就是注定要被毁灭的。
布鲁斯视线空洞的行走在这片漆黑的空间中，仿佛所有的情绪都从身体中剥离。
在这片古怪的空间中感觉不到丝毫的时间流逝，他不会疲倦、不会饥渴，只能漫无目的的不停前行。
最终他抵达了终点——那是一片荒芜的星球残骸，漆黑的太阳高悬天际。
那是他在这片黑暗中看到的、唯一的光亮，虽然比平常的太阳更暗淡，却足够吸引眼球。
他抬头，一动不动的直视着高空中那漆黑的大日，却没有丝毫被太阳光线灼烧的疼痛。
那不是太阳……
布鲁斯闷哼一声，终于从昏迷中苏醒过来，他缓缓睁开仿佛灌了铅的眼皮，刺目的亮光打在许久未见光的脆弱眼球上，溢出几滴生理性的眼泪。
“醒了？”
熟悉的声音冰冷的从身旁传来，布鲁斯心中一紧，转头看向站在身侧的超人。
超人已经挣脱控制从天启星回来了？他知道了多少？
该死，他本来准备打个时间差，按上一次的记忆卡着点过去救人的，但现在显然已经暴露无遗。
自己沉睡了多久，外面的情况又怎么样了？
超人不是傻子，不可能还没发现他暗中在谋划什么，只是大多时间克拉克都持无所谓的态度，所以会显得很好说话。
但他欺骗了他，这次的行为就不可能再被简单的一笔带过。
“卡尔……”
他应该是在治疗舱修复过伤势，但这次时空乱流带来的伤很重。
布鲁斯艰难的起身，这并不轻松，让他想起了当初脊椎断裂后的术后修复，每一次复健都是撕心裂肺的痛楚。
好在他向来擅长忍耐这个。
超人的表情仍旧阴沉，但布鲁斯敏锐的察觉到了他眼底一闪而逝的复杂情绪。
至少看起来还有商议的余地，他得做些什么消除超人的怒火。
布鲁斯拖着隐隐作痛的身体，跪坐在床边缘靠近超人的位置，抬起手想要去勾对方的肩膀，却被束缚住双手的铁链阻止。
他这才从身体的痛楚和被发现的紧张中回过神，发现四肢都被铁链固定在床上，能移动的距离有限。
他只能改变了动作，伸手去拉超人的手腕。
布鲁斯记得自己失去意识前已经清除了所有的文件，克拉克应该知道自己在暗中做什么，但并不知道具体的内容。
“抱歉卡尔，我本来想直接从孤独堡垒传送过去找你的，但没想到出了意外。”
他露出一个虚弱又柔软的笑容，有意控制着心脏和以往一样正常跳动，谎言顺畅的脱口而出。
但超人的眉头忽的皱起，他一把反握住布鲁斯的手臂，视线再次从上到下的扫描过这个古怪的蝙蝠侠。
啧，的确是布鲁斯没错了，唯一的区别就是比他们世界的蝙蝠侠要更年轻一点。
对方是突然出现在他们世界的。
他听到手下人说抓捕到反抗军首领的时候很喜悦，但随之而来的是深深的怀疑。
他抓了那么久都没有抓到的人，怎么会被他手下的军队轻易抓到？以他对蝙蝠侠的了解，对方肯定是有什么阴谋！
但超人还是第一时间赶来了，哪怕是蝙蝠侠设计的陷阱，他也要将对方亲手抓起来。
但超人没想到自己会看到一个如此虚弱的、重伤到几乎快要停止呼吸的蝙蝠侠！
士兵的搬动加重了对方本来就严重的伤势，他死气沉沉的低垂着头被吊在监牢里，仿佛下一秒就会彻底死亡。
超人从没有想过他会看到这个，蝙蝠侠似乎永远不会被打败，哪怕被一次次的打断脊梁、折断手脚，他也永远能站起来抗争。
他是如此的坚定强大，仿佛永远不会被击败。
以至于让超人遗忘了他也是一个普通的人类，没有任何特殊的基因血脉，没有强大的超能力。
他觉得蝙蝠侠和死亡这个词永远不会摆在一起，但现在看到的这一幕几乎令他大脑一片空白。
当他回过神的时候，已经将蝙蝠侠放进了修复舱，看着上方的状态从重伤垂危变为中伤。
直到这时，他离家出走的理智才终于回归，有精力仔细观察面前这个“蝙蝠侠”。
但超人开启透视扫描昏迷的布鲁斯，半晌却面色变得有些沉重。
对方的制服不含铅就算了，居然连面罩都不含铅，透视下去能将一切一览无余。
这绝不会是蝙蝠侠的风格。
但对方和蝙蝠侠长得一模一样，体内器官甚至经脉都没什么区别。
超人几乎是瞬间就想起了一个词——平行宇宙。
他联系了瞭望塔上的钢骨，得到回复说大都会确实是出现过异常的空间波动。
如果这个蝙蝠侠是同位体的话，那一切确实都解释得通了。
但超人没想到一个世界的蝙蝠侠居然能差那么多。
从刚刚对方的话来分析，他们的世界明显是存在超人的，但这个蝙蝠侠却仍旧穿着不含铅的制服。
难道那个世界的超人没有透视能力？
而且这个蝙蝠侠同位体刚刚的表情和那句话……
卡尔压下自己的惊讶和错愕，毕竟一个蝙蝠的道歉与示弱，他梦里都没出现过。
“哦？什么意外？”
见蝙蝠侠似乎是不知道自己跑到其他平行世界了，超人索性顺着他的话开始套信息。
布鲁斯觉得有哪里不对，但他也来不及多想，故作乖巧的垂下眼睑，蹭了蹭超人挺悬在自己脸旁的手。
但还没等他开口说话，就感觉到了超人的僵硬，他目光一凛，立刻收起刚刚伪装出来的乖顺。
“你是谁？！”
第45章 不义超感到震撼 羡慕嫉妒恨……
一个蝙蝠侠就已经很难对付了, 再来一个异世界的蝙蝠侠，谁知道会不会给他们带来些大麻烦。
但超人在看到蝙蝠侠乖巧的凑过来蹭他的时候大脑一片空白。
那柔顺的触感让他瞬间忘了自己要表演套话的事，脸上的震撼与茫然完全无法掩饰，一副cpu过载的样子。
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不然怎么会看到一个蝙蝠侠、一个布鲁斯韦恩, 乖顺的凑过来蹭他, 以一个完全臣服的姿态……
在这之前, 卡尔甚至从没想过能把这种单词安在蝙蝠侠身上。
哪怕是曾经伪装成韦恩甜心的布鲁斯，也从不会露出这种处于下位的臣服模样, 他是轻佻挑剔的哥谭无冕之王，看人时似乎都透着股矜持的傲慢。
而蝙蝠侠就更别说了，那可是让整个哥谭罪犯恐惧的黑暗骑士，曾经一个眼神就让联盟的一大群超能者安静。
哪怕是到了现在，超人都从没幻想过蝙蝠侠的臣服。
他只是想让布鲁斯认同自己的理念，站在自己这边，继续和他、和联盟的众人站在一起。
超人的喉结滚动, 他疯狂平复自己狂跳的心脏。
“你是谁？！”
好在蝙蝠侠马上就恢复了让他熟悉的警惕表情, 瞬间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目光锐利的看着他。
对味了, 看来这确实是蝙蝠侠。
但超人还是控制不住的回想对方先前不同寻常的表现。
既然是一个精神意志正常蝙蝠侠, 那为什么会那样做, 而且制服里还不带铅！
“这句话应该我来问你吧, 蝙蝠侠, 你到我的世界是想做什么？”
超人将繁杂的思绪压下，他现在治理整个世界其实很忙，不但要管理事务，还要镇压反抗军。
虽然他很不想承认, 但这个蝙蝠侠的伤势确实是让他感到了担忧甚至是……恐惧。
哪怕后来发现了这并不是自己的蝙蝠侠，但对方那奄奄一息的模样也已经完全印刻在了自己的脑海中。
明明氪星人的身体能恒定的一直保持人体最适宜的温度，甚至比起常人温度要更高，但他却觉得遍体生寒，仿佛被冻在了冰川下。
所以哪怕知道不是同一个人，超人也仍旧站在床边，等着这个蝙蝠侠同位体苏醒。
“你的世界？”
蝙蝠侠眉头紧锁，原本就重伤刚愈合的唇色变得更加苍白，他几乎瞬间就搞明白了现在的情况。
实在是太糟糕了，形势比他预想的还要严峻。
他居然在无意间弄出了穿梭平行时空的虫洞，而且还是在那种时候。
不行，他必须得马上回去，但这个超人是什么情况？他还在伪装好人吗？
如果是这样他说不定还有机会，但如果是已经撕破伪装的超人……
“抱歉这位……卡尔先生，我无意进入你们的世界，这只是一场实验的意外。”
布鲁斯组织着措辞，这个世界是什么模样他也不清楚，面对一个超人同位体，他自然不会去惹怒对方。
而且……
布鲁斯看着锁着自己四肢的铁链，又观察了一下四周，明显是在孤独堡垒关押犯人的房间里。
如果是在瞭望塔还好，只要超人还没有撕破脸皮，他总有办法说服众人让他实验时空机器。
就算自己的同位体不同意，他也可以将实验数据交给对方。
布鲁斯了解自己，哪怕再怎么警惕，也没有一个蝙蝠侠会拒绝一份关于时空机器的研究数据。
但他现在在孤独堡垒，只要超人想，完全可以把他永远关在这里，不管是想折磨还是杀他，都没有人会发现。
“实验意外？你觉得我会信？”
超人拿出一个眼熟的小盒子，布鲁斯的瞳孔一缩，暗自握紧了拳头。
他早就有了猜想，毕竟全身的武器道具都被卸掉了，对方肯定早就把他带着的东西检查了个遍。
但当超人拿出这个数据芯片时，他还是紧张起来。
“我在里面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
超人总算是找回了自己的节奏，他晃了晃芯片，眼神危险的盯着对方的脸。
毕竟谁知道这个异世界的蝙蝠侠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
“这些——哪怕是堡垒主人授权的最高权限也不能查看的东西……你是怎么来的？”
他的目光锐利，仿佛能用目光将人刺穿，哦不，超人还真的能用眼睛把人刺穿。
布鲁斯抿唇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个超人，他也在揣测这个超人的性格想法，但他现在能获取的信息实在是有限，完全没有应对措施。
他不由感到一股压抑的厌恶，对超人的，也是对自己的。
在超人身上，他总是能一次次的体验到束手无策的愤怒，仿佛面对着一个强大到无懈可击的神。
但布鲁斯没有让负面情绪掌控自己太久，他在超人感到不悦前开口道：“我的超人给我的是伴侣权限。”
咔哒……
那个芯片小盒子掉到了地上，布鲁斯的视线隐蔽的随着它移动，然后又转移到了仿佛已经石化的异世界超人身上。
看来这个世界的超人对蝙蝠侠还没有那种想法，呵，也不知道对这个世界算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伴侣……权限？你和我……你和那个世界的我是、是伴侣？！！”
超人深吸两口气，他发誓这辈子从来都没有那么震惊过。
而且超人觉得自己的反应已经算是很冷静了，换其他任何一个人听到这句话，都会惊掉下巴。
我和布鲁斯？超人和蝙蝠侠？我真的不是在做梦吗？这实在是……这实在是太……
超人猛掐了自己大腿一把，想看看是不是在做梦。
哈哈真的不痛啊，所以果然是在做梦吗？不然布鲁斯怎么会说他和超人是伴侣啊……
等等，他为什么会梦见自己和蝙蝠侠在一起了？难道他……！
超人又掐了一把大腿，然后发现原来不是不痛，是刚刚身体绷太紧了没有掐动。
而布鲁斯目睹了对方一系列的动作，敏锐的从超人瞬间变得通红的脸上察觉到了什么。
这是在……害羞？超人还有这个功能？还是说他在伪装？
布鲁斯心底冷笑，面上却挂上了韦恩惯用的笑容：“你看起来似乎很惊讶，亲爱的，有那么难以置信吗？”
“你和这个世界的我居然不是伴侣吗？”
超人被这句话问倒了，他沉默半晌，本来是想摇头否定的，但总觉得这样回复好像输给了异世界的同位体。
布鲁斯见他沉默，继续乘胜追击。
他故作惊讶的挑了挑眉，甩了甩手上绑着的铁链说道：“我刚开始还以为是我的超人要玩什么情趣呢。”
他脸上露出一个成年人懂得都懂的、意味深长的暧昧笑容。
“你知道的，有时候伴侣间也需要玩一些刺激的性活动，哪怕是外表正义光明的超级英雄。”
他字里行间都是对这段恋人关系的满意，没人会觉得他不爱自己的伴侣，没人会觉得他不爱自己的……超人。
卡尔居然为此感到了难言的嫉妒。
凭什么他这里的蝙蝠侠整天和自己作对，连站在自己这边都不愿意，另一个世界的蝙蝠侠却那么爱他的超人！
“你的蝙蝠战衣为什么不含铅？”
超人突然想到了这件事，他心里隐隐有了些猜测，但又不希望真如自己所想。
“卡尔说他不想看不见我，所以就换掉了。”
虽然是实话，但却和真相天差地别，不过唬住这个超人完全够了。
显然超人信了，他周身的气压变得愈发低沉，同位体居然都能做到这种地步，而自己的蝙蝠侠却只想和他作对！
“他果然喜欢小丑！”超人没控制好的力道在地板上留下一道道裂缝。
“什么？谁？”
布鲁斯开始思考除了小丑女外，还有哪个眼神不好的男人居然会喜欢小丑。
出门左转推荐精神科，哦，心理医生是哈莉啊，那没事了，给自己在阿卡姆找间病房吧。
“当然是蝙蝠侠！”超人的声音愤怒，简直恨不得现在就把蝙蝠侠抓出来质问。
布鲁斯：……？
布鲁斯觉得这个世界的超人也很需要去挂精神科，主治医生不是小丑女的那种。
“我的审美很正常，不可能喜欢小丑那种疯子。”哪怕是另一个同位体，布鲁斯也觉得让蝙蝠侠和小丑传绯闻这件事无比惊悚。
而且说出这句话的还是超人！
“你知道造谣是犯法的吧。”布鲁斯握紧了拳头，克制自己不要一拳打在这个脑子不清醒的超人脸上。
打上去也是自己手疼，还容易激怒对方。
布鲁斯突然很希望自己的超人在这，这样就可以让他把自己胡言乱语的同位体揍一顿了。
第46章 取得信任 他终究还是爱上了一个恶魔……
“就算你不喜欢, 那你又怎么能确定我们世界的蝙蝠侠不喜欢小丑！”
超人的脸色难看，这重复了无数次的争论早已成为了他的心魔，而每一次他们都不能达成共识。
明明他只是杀了小丑这个疯子，明明他只是想让这个世界永远安全！
他和他的联盟、军队,?*? 能永远维护这个世界的和平, 将不会再有人因为战争和反派而失去家人朋友！
所以他要亲自带领着其他人, 让全人类过上永远安稳的生活。
“为什么？我的理念行为根本就没有错！你为什么就是不愿意站在我这边！”
“卡尔艾尔！”布鲁斯立刻打断了这个情绪开始失控的超人。
“只要我还是布鲁斯韦恩, 还是蝙蝠侠，无论是哪个世界, 都不可能会爱上一个热爱制造混乱与死亡的疯子！”
这是对他信念的侮辱……
他压下自己的仇恨，将那熊熊燃烧的怒火当作支撑自己前行的燃料，是为了去守护那些善良的、无辜的人，而不是为了……
布鲁斯疲惫的闭上眼睛，不愿再去看面前的那张脸。
克拉克……
他不由为这滑稽的命运感到痛苦。
他真的以为自己看到过那个最好的英雄，那是他曾经剖开真心去爱的人，是超人为他带来了不一样的希望。
但直到最后布鲁斯才发现, 原来一切都是谎言。
超人精心布置了一个以爱、以善为饵的陷阱, 将一无所知的蝙蝠困在了这甜蜜又痛苦的囚笼。
“我不想爱上一个恶魔。”
他终究还是爱上了一个恶魔。
“……”
“那布鲁斯为什么要阻止我杀小丑？”
卡尔心中的怒火突然消散, 他有些迷茫的站在原地, 他和自己世界的蝙蝠侠见面就是争吵, 永远说服不了对方。
也许是这个蝙蝠侠的态度平和, 也许是因为异世界的来客不属于这里, 这让他久违的想要安静下来交流。
布鲁斯坐在床边, 语气平和的说道：“卡尔，能先和我说说你们这个世界发生了什么吗？”
鱼上钩了……
超人安静了片刻，还是说起了他们世界的经历，这其实是一个不算复杂的故事, 而一切噩梦都起源于小丑。
一个原本应该美好的世界、一个原本应该美好的未来，都随着那颗毁灭大都会的核弹消失了。
小丑让他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妻子和未来得及诞生的孩子，也亲手毁灭了守护的城市。
那是他最糟糕的一天。
超人从来没觉得这个世界如此的安静过。
自他觉醒能力时起，世界的声音就不断回荡在他耳旁，他知道心脏是如何跳动的，他知道生命是如何运转的。
但在那可怖的轰鸣声结束后，余下的就只有一片焦黑的废墟，以及……死亡的寂静。
这个繁华的大都市第一次如此的死寂，再也没有生命了，再也没有人声了，无论是那些谩骂的，还是那些赞美的。
他在那一天几乎失去了一切，可明明前一天他还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我不明白，我只是杀了一个小丑，我只是想让这个世界永远安全！”
所以他愤怒的找到了小丑，然后——亲手杀了他！
超人从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人类应该懂得畏惧，这个世界是如此的危险，而他阻止了一切战争，让世界变得永远和平。
“因为不该是你，克拉克。”布鲁斯完全能理解这个世界自己的想法。
他们都觉得超人是最好的，不该沾染上罪恶的鲜血，太阳的孩子就应该永远待在光明里，而不是被这些人渣拖入黑暗的深渊中。
呵，但他们都不知道超人就是那深渊本身。
“可以是我，可以是别人，但唯独不该是你，那个疯子不配让你动手。”
所以这个世界是这样的发展吗？就因为一个小丑，让这个世界的超人得以脱下伪装，去当一个独/裁者？
是啊，当然是伪装，布鲁斯才不会相信一个超人的话。
他们是完美的演员，在荧幕上构建出光鲜亮丽的形象，吸引着不知真相的观众。
我永远都不会被超人欺骗了……
而且说起来有点地狱，可布鲁斯都有点羡慕这个阴差阳错的世界了。
至少这个超人现阶段的目标只是统治世界，而不是毁灭世界。
他微笑着说：“克拉克，你没有错。”
谎言。
人类不需要一个高高在上的独/裁者，他被愤怒蒙蔽了双眼，听不见世人的声音，以自己强大的实力轻易的支配生命。
“那为什么布鲁斯不愿意承认我？”
哪怕早已势如水火，哪怕许多同伴都站在自己这边，但他的潜意识还是在谋求这个曾经的最佳搭档、挚友的认同。
也许是因为他觉得，蝙蝠侠总是对的。
“为什么不去问问他呢？就像现在这样，敞开心扉认真的去聆听？”
布鲁斯见好就收，接下来的话题不是他这个外来者该参与的了。
而且他先前的交流是为了取得这个超人的信任，但再这么聊下去，要么他说些违心的话哄这个玩统治世界的超人，然后给这个世界的自己增加难度。
要么就和自己的同位体一样，说出那些可能会激怒对方的话。
“……布鲁斯早就恨透了我，他不会听我说的。”
从他杀死小丑的那天起，他们的争吵就从未停止，谁也劝服不了谁，像乱成一团的毛线球，早已分不清头和尾。
“不，我理解我自己，如果我真的恨你，就不会和你争吵。”
正是因为相信还能拯救对方，就是因为相信还能阻止悲剧，让一切回归正轨，他才会继续与超人争辩。
如此的天真，如此的愚蠢，就和他当初一样，眼睁睁的看着一切灭亡，还抱着那可笑的幻想……
“你见过蝙蝠侠不停的和那些罪犯争吵吗？”
对于那些无可救药的罪犯，他只会扭送警局或阿卡姆，而对于那些尚存良善意志之人，他会给对方改变的机会。
“他不可能恨你。”至少在你还维持着虚伪的假面前，“他会爱你。”
超人哑然的站在原地，他不知道蝙蝠侠会这样想，他以为布鲁斯必定是恨透了自己，才会如此坚定的成为他的敌人。
“抱歉，也许我说的太多了，这毕竟是你们的世界，我不想，也无权插手。”
布鲁斯突然耸肩笑了笑，打破了现场沉寂的氛围。
“你既然看过了，那想必也知道里面有关于空间的研究吧？我是在实验R-492的时候出现的意外。”
“我知道你们警惕我，不会让我使用孤独堡垒或瞭望塔的电脑做实验，但我希望你们能抽空研究一下这个命题。”
布鲁斯观察着超人的反应，确定对方没有表现出反感，才继续说下去。
“我的世界正在遭遇达克赛德的入侵，我必须回去和我的同伴们并肩作战。”
说了这么多，这才是他的目的。
取得对方的信任，让他觉得这个异世界的蝙蝠侠无条件的信任着自己的超人，不会对他的统治产生威胁。
果然，超人思索了片刻，还是点了点头。
毕竟只是让乔和钢骨研究一下穿梭平行宇宙的装置，不会对他们的世界产生任何危害。
而且他也不想长久的让一个异世界蝙蝠侠待在自己的世界，虽然这个蝙蝠侠很信任超人，但是自己做的那些事……
所以能送回去自然是最好的。
“那可真是太好不过了。”他轻笑着说道。
瞭望塔的气压有些低，而这次的人形制冷机不再是蝙蝠侠，而是向来笑容灿烂的像是第二个太阳的超人。
“呃……别急超人，相信顾问一定不会有事的，毕竟那可是蝙蝠侠。”
闪电侠跑过去拍了拍克拉克的肩膀，然后又迅速跑到了钢骨身边看进度条。
蓝大个生气起来真是太可怕了，简直和生气的蝙蝠侠一样，站在那里不动都能让人瑟瑟发抖不敢说话。
真不愧是世界最佳搭档啊，在这种事上都很有默契。
克拉克忍下升腾的烦躁和杀意，勉强露出一个微笑询问钢骨：“还需要多久。”
布鲁斯不会想要回来看到一片废墟的，所以他必须忍下毁灭的冲动。
“还差百分之十，不过这个通道的安全性很低，不知道会遇到多强的空间乱流，你真的确定要……”
如果依据这个数据再研究一段时间，说不定可以弄出一个更加安全的空间通道。
“我必须去找到蝙蝠侠。”克拉克打断钢骨的话。
钢骨动作一顿，他刚刚似乎在超人的眼中看到了冷冽的杀意，但再看过去却只有深深的担忧和焦急。
应该只是错觉吧……
第47章 成功抵达目的地 你们有看到我的蝙蝠侠……
“就这样让超人一个人过去真的没有问题吗？”
闪电侠颇为担忧的看着从一个小黑点逐渐扩大的空间通道, 以及已经站在前面，要不是怕弄坏通道早就撞进去的克拉克。
当然有问题，很大的问题。
钢骨在心底吐槽一句，但看超人现在这副焦急的模样, 就知道他是绝对不可能有耐心继续等通道完善到安全的。
当初他们正在处理战场后续的事宜, 超人就带着一个内存超大的数据盘找到了他。
钢骨接收数据的时候, 甚至怀疑他是不是把大半个氪星科技都带了过来, 看得出超人是真的很急。
“这个通道很危险，我知道我们无法阻止你, 但一定要注意安全。”
神奇女侠郑重的拍了拍克拉克的肩膀，在对方点头示意自己会注意后走开。
“打开了。”
漆黑的空间虫洞出现在众人面前，这次的通道吸力极强，哪怕站得很远，众人也能感受到通道里面的混乱与危险。
“等等，要不还是再……”钢骨还想说什么，克拉克的身形就已经从他的面前消失了。
见人已经离开, 钢骨也只能无奈的摇摇头, 在通道完全消失后, 才坐到操作台前开始继续研究穿越空间的机器。
通道另一边是什么情况众人并不清楚, 这次不一起去是因为通道危险系数太高, 但他们自然不可能就这样干等着同伴回来。
所以在商议过后, 准备让联盟的其他人暂时管理大都会, 至于哥谭, 暂归的迪克表示如果有需要会呼叫他们。
只希望这段时间小丑能老实点不要出来搞事了。
第一次装成蝙蝠侠夜巡的迪克担忧的抓了抓自己湿漉漉的头发。
“希望他们不要遇到什么危险。”
一个穿越的通道都那么危险了，实在是很难不让人为两人紧张。
而听到这句话的阿尔弗雷德意味不明的挑了挑胡子，脸上带笑却没有什么情绪。
“超人能遇到什么危险。”
他就是危险本身。
他放下擦拭干净的红酒杯，想起布鲁斯出发前和他的交流：“超人能够被控制。”
而这个向来擅长语言艺术的老管家, 脸上露出了一个‘您说什么都是对的’的敷衍假笑。
“那是当然了，我们连续三届最性感榜第一的布鲁斯韦恩老爷，自然是能靠自己的魅力控制一个外星人渣。”
而打断韦恩蝉联的正是他口中的那个外星人渣。
虽然后面又被哥谭人刷回去了。
但因为这两座兄弟城市的居民互相看不顺眼多年，大都会居民也不甘示弱，硬生生整成了两人的轮换榜单。
啧啧，人类争强好胜的一生啊。
布鲁斯知道阿尔弗雷德对自己以身试险的行为不满，比起束缚住超人，这个老管家更希望布鲁斯能够获得幸福。
他有时候都希望自家老爷能够自私自利一些，至少不要总是为了别人把自己往火坑里推。
布鲁斯知道有些事非做不可，所以为了不继续惹怒阿弗，他非常理智的选择了沉默。
阿尔弗雷德看着这个从小看到大的孩子，最终还是散了那口怒气：“世界不是你的责任。”
不要将所有的错误归结到自己身上，拯救世界从不是他一个人的责任。
布鲁斯戴上头盔，摇头说道：“不，阿弗，这确实是我的责任。”
是因为他展现的异常，才将一个百无禁忌的恶魔留在了这个世界。
如果可以选择，他宁愿这个世界从一开始就不存在超人。
但事情已经发生，他不会为此怨天尤人，他必须要为自己的错误补救，哪怕是牺牲自己的一切。
生命也好尊严也罢，只要能够让这个世界继续平和下去，哪怕一切只是一触就碎的假象，他也愿意拼尽全力的争取。
……
这条通道确实很危险，但凡换成个没有特殊体质的普通人来，现在应该都已经去见上帝了。
与平常的时空通道不同，这个通道伸手不见五指，四周不是绚烂的星璇，而是一层层厚重的黑雾。
穿越过来虽然带来了不少游戏功能，但基础的血条显示消失了，克拉克虽然感觉到了切割的刺痛，但也不确定现在自己扣了多少血。
就在他思考要不要使用补血药水的时候，这条漫长的时空通道总算是抵达了尽头。
最近起义军的活动很频繁，虽然蝙蝠侠很少出现，但觉得另一个布鲁斯同位体说的话有道理的超人，还是找到了机会拦截住了撤退的蝙蝠侠。
“布鲁斯，我们谈谈？”
他从天空缓缓降落，挡在了蝙蝠侠面前，仿佛从天而降的神明。
而他确实将自己当成了神，他觉得人类应该畏惧他们，高高在上的为所有人设定好了他认为正确的道路。
“谈什么？你的暴政吗？”
蝙蝠侠挡在其他人面前，接收到他暗示的起义军对视一眼，纷纷撤入了错综复杂的下水道。
“这才不是暴政，我让这个世界变得更美好！”
超人被蝙蝠侠的话激怒，原本打算好好交谈的想法瞬间破灭。
“美好？克拉克，你的统治没有为这个世界带来美好。”
当他不再聆听大众的声音，而是一意孤行的做着自认为正确的事，就不可能得到美好的世界。
“不！我做的事都是正确的，为什么你就是……”
超人的话被突然出现的空间波动打断，他目光锐利的转过身，皱眉看着突然出现的传送通道。
而蝙蝠侠看着下意识挡在自己面前的超人恍惚片刻，又抿唇迅速恢复了冷静，抬头谨慎的注视着这突如其来的意外。
通道传来的波动剧烈又不稳定，甚至源源不断的散发着危险又令人不适的能量。
克拉克从通道中飞出，他的超级视力终于不再被周围的黑雾阻挡，只一瞬间，他就将外界的一切尽收眼底。
看着这熟悉又陌生的世界，克拉克的眉头不明显的挑了挑。
他不紧不慢的低下头，看着低下超人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倏地轻笑一声。
没想到还真的存在平行世界啊，原来这个通道并非去往同一宇宙的其他角落，而是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下午好，两位。”
克拉克的眼睛不紧不慢的扫过两人，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却让他们纷纷警惕起来。
克隆人？不，超人没必要制作出一个和自己长的一样的克隆人，再加上刚刚的空间通道……
难道是平行宇宙？
蝙蝠侠看着自己身前的超人，又看了看那个明明浑身是血，但却表现的毫不在意，甚至还有闲心朝他们打招呼的超人同位体。
克拉克降落到地面，也打量着两人，他的目光扫过和自己完全没区别的异世界超人，不由好奇起一件事。
自己是穿越的玩家，所以严格来讲应该不算超人同位体，但现实世界的自己也和超人如此相似，那一切就很值得品味了。
但他的好奇一闪而逝，视线没有多做停留，立刻移到了被超人挡住大半的蝙蝠侠身上。
开启透视，不出所料的全都被铅阻挡了，让克拉克看不清头盔下的面容。
不过既然超人的同位体都长一样，那布鲁斯应该也不会有多大区别。
“请问——”克拉克看到了随着自己开口，而明显更为警惕的两人，不由得感觉有趣。
真是的，不就是一个异世界的超人吗？有必要如此警惕吗？
“你们有看到我的蝙蝠侠吗？”
克拉克刚才一直在搜查这个世界，但他没有找到布鲁斯的任何踪迹，也听不到那熟悉的心跳声。
也许是躲起来了？
毕竟这个世界看起来可不是很太平，到处都是戒备巡逻的军队。
有点麻烦了，如果一个蝙蝠侠打定了主意要躲藏起来，哪怕是克拉克也很难快速找到他。
要不干脆闹个大的，让布鲁斯知道自己来了，主动呼唤他？
这似乎是个不错的选择。
克拉克的视线落在同位体超人身上，心中蠢蠢欲动，反正外星人不算人，那杀外星人就不算杀人。
而且如果杀的是超人，布鲁斯说不定反而会很高兴呢？
不义超人觉得自己这个同位体的眼神怪怪的，又说不上来哪里怪。
“你的蝙蝠侠？他是不是制服里不含铅？”这个突然出现的超人，明显让不义超人想起了前两天出现在这个世界的蝙蝠侠同位体。
“你看到过他了？”克拉克的语气突然变得很危险，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话语里充斥着杀意。
“他在哪？”
如果不是想要找到布鲁斯，克拉克根本不会有和自己的同位体交谈的兴趣。
都是同一个人，性格思维能差到哪里去？
“他在……”不义超人刚想开口，就感觉自己的披风被不明显的拽了拽，立刻心领神会的改口，“他在一个足够安全的地方。”
虽然不义超人知道两人是情侣，一方失踪了另一方会着急很正常，但这个超人的反应确实是太奇怪了。
总感觉哪里说不上来的不协调，他以前是这样子的性格吗？
“安全？你们对他做了什么？！”
克拉克语气森冷，对于自己来说，世界上除了地狱，没有什么地方是安全的，毕竟只要人死了不就永远不用担心安全问题了？
用自己的思维脑补了对方言外之意的克拉克的双眼逐渐被红色覆盖，似乎一言不合就要射出热视线开打。
“他当然不会有事，我们知道你的担忧，但我想这里不是一个适合交谈的地方。”
蝙蝠侠从超人身后走出，直视着这个看上去更年轻的克拉克，冷静的说道。
第48章 恶趣味 如何不着痕迹的炫耀
太阳永远是氪星人的能量源, 有时候甚至比那些商城的游戏道具还好用，克拉克逆着光站在太阳前，感受着身体上的伤势逐渐修复。
虽然要对付一个全盛状态的超人并不简单，而且这里还是对方的主场世界, 但克拉克有自信战胜他。
反正实在不行就掏氪石, 大不了就和其他世界的超人拼抗性。
超人拿氪石对付超人, 哈, 这一定会很有意思，想必会惊掉不少人的下巴。
不过那枚氪石戒指是要送给布鲁斯的, 虽然上个周目已经送过了，但时间被回溯，他自然得重新送一次。
克拉克可不想拿着这枚氪石戒指对战别的超人。
他突然有点后悔以前没有多弄些氪石放背包里了，毕竟是只能给玩家加debuff的东西，平常拿着也没用，不如给布鲁斯加好感，谁知道有生之年真能遇到平行宇宙同位体啊。
而且……关于自己不怕氪石的事可不能让布鲁斯知道。
本来就因为能读档的事很抗拒自己了, 如果再知道连氪石都不能对付他, 只怕会更没有安全感。
想到这里, 他只能遗憾的放弃了动手的想法。
“这算是威胁吗？”面对蝙蝠侠同位体的发言, 克拉克眯起眼睛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声音冷冽。
他看着那默契的并肩站在一起的两人, 虽然觉得无比碍眼, 但还勉强可以忍受。
嘁, 看来这里的自己还演着他的好好先生，就是不知道还能装多久了。
不过每个布鲁斯都那么天真的吗？居然一个个都没有发现那副光明皮囊下的恶劣。
而我可不介意添把火。
克拉克突然升起一个无比恶劣的想法——如果让自己的同位体撕下伪装，再将他给杀了，这里的蝙蝠侠会感到悲伤还是庆幸？
“不, 这只是谈判，平行世界的来客，我们并没有恶意，但这毕竟是我们的世界，我们不能确保你的安全性。”
之前就传出过一支巡逻军队抓到蝙蝠侠的消息，而且还传的有鼻子有眼的。
不过身为那个真正的蝙蝠侠，他自然知道一切都是假的，不过是敌人放出一些似是而非的消息振奋军心罢了。
不过这个假消息对他们起义军也并非毫无影响，为了不引起骚乱，他必须要增加活动频率。
这也是为什么超人能在今天抓到他。
他本来以为是逼自己出现的阳谋，但这个超人同位体的出现，彻底打破了他之前的猜测。
蝙蝠侠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了前因后果，大概是军队抓到了异世界同位体，结果以为是自己，就关押了起来。
但蝙蝠侠不会轻易被这群普通人抓到，除非他被什么东西拖住了，或者说……身受重伤无法移动。
以超人现在还要专门来堵自己的行为来看，大概率已经从对方嘴里打探出了点重要消息。
也许之前是自己误会了，超人的谈谈大概指的就是谈平行宇宙的事情。
“你说的有道理，抱歉，是我有点紧张过度了，我们去哪里谈？”
克拉克收起了之前展现的敌意，露出一个没什么诚意的敷衍笑容，在其他人看起来像是在强颜欢笑。
“不过先说好，在谈判之前，我必须要确认我伴侣的安全。”
克拉克又抛下一个重磅炸/弹，而超人的脸一僵，下意识的瞥了身旁的蝙蝠侠一眼。
蝙蝠侠刚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这所谓的伴侣是谁，他的第一反应是：难道露易丝也穿越过来了吗？
但他不是傻子，他们刚刚一直在聊的是蝙蝠侠，虽然很不可置信，但在排除了所有不可能之后，剩下的就是真相——
这个异世界的克拉克，居然和他是伴侣关系？？
那个世界到底是怎么回事？！
蝙蝠侠不认为自己会和超人建立这种亲密的关系，那个世界的自己是疯了吗？
克拉克值得更好的人，露易丝就是一位非常非常优秀的女士，他们本可以拥有一个美好的未来。
想到这，布鲁斯又被痛苦与愧疚占据了大脑，那感觉就像是吞下了一颗巨大的石头，体内的器官沉甸甸的跟着往下坠，
如果当初他看管住了小丑、如果当时他及时阻止了小丑。
克拉克就会拥有一个圆满的家庭，他会有爱他的妻子、可爱的孩子，他会继续守护着大都会、守护着地球，成为所有人心中的希望，而非像现在这样……
是他毁了一切。
在和超人决裂后，布鲁斯有时候也会想——如果他当初再冷酷些，坚定的拒绝超人的接近，没有和对方建立那么亲密的联系，小丑是不是就不会盯上克拉克？
小丑不停的伤害毁灭与他亲密的人，要令他痛苦疯狂、坠入地狱。
先是杰森，再是克拉克。
如果当初克拉克没有阻止自己杀掉小丑，一切是不是都会变得不同？
蝙蝠侠隐蔽的深吸一口气，将一切苦痛化为氧气吞入体内，让它随着流动的血液侵染全身，成为他人生的一部分。
没有如果了，没有如果。
一切都在朝着最坏的方向发展，他们在一步一步走向悲剧的深渊，哪怕这不是他们任何人想要的。
“怎么了布鲁斯？你看上去很痛苦？”
克拉克关切的声音传进他的耳朵，让蝙蝠侠一时有些恍惚，叫他想起了一切悲剧都还没发生时的那个夜晚。
克拉克满怀欣喜的找到他，告诉他自己即将拥有一个孩子，邀请他当孩子的教父。
那时的克拉克看上去是那么的幸福，仿佛拥有了全世界。
不，他确实是拥有全世界，他和露易丝相爱，卢瑟是他的发小，韦恩是他的挚友，联盟的同伴都对他赞誉有加，无数的民众爱戴他。
可以说，如果超人要竞选总统，他的支持率绝对是断崖式的。
但这一切都在那一天毁灭了，那是所有人最糟糕的一天，那是这个世界最糟糕的一天。
小丑成功了，他毁灭了一切，他让全世界为他的死亡陪葬，而蝙蝠侠对此无能为力。
克拉克……
超人听到自己同位体的话，这才仔细的观察起蝙蝠侠的神情，但头盔挡住了他的视线，紧抿的嘴唇看不出情绪。
“布鲁斯，你没……”
但以往那些关心的话卡在嘴边，超人恍然若失，发现自己居然已经没有了关心对方的资格。
他想起了暴怒之下对布鲁斯的种种伤害，想起了他被自己二次折断的脊背……
他分明……他分明知道布鲁斯当初复健时有多艰难，但他却只是为了报复他、要让他痛苦，就故意做出了如此恶意的伤害。
事到如今，他还有什么资格关心布鲁斯有没有事，他如今的苦难不也正是自己造成的吗？
超人如坠冰窟，这才意识到他们究竟失去了什么，意识到这场梦魇，痛苦失去的又何止是他自己？
但一切都已经发生，他们再没有机会挽回了，现在再关心也只会显得虚伪做作。
于是超人选择了沉默。
他们总是这样沉默，仿佛那场核爆灼烧了所有人的咽喉，每次一开口，都只有腥甜的血液汩汩流出。
“你没事吧布鲁斯？需要休息一下吗？”
超人几乎要以为这句话是自己说出来的了，但他明白不是。
哈，自己那个好运的年轻同位体正表情关切的看着他们呢。
恶心，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这么幸福的人，却能轻易的说出这些话？
“与你无关！”
超人几乎是忍无可忍的将蝙蝠侠扯到自己身后，无视了自己的行为有多不对劲，语气不善的对克拉克厉声呵斥。
“这不是你的世界，他也不是你的伴侣，不需要你的关心。”
而克拉克耸耸肩，在自己的嘴前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示意自己会闭嘴的，心里却是不屑的冷笑一声。
自己的同位体看起来耐性不行啊，这就忍不住了？
“抱歉冒犯你了吗？我只是看布鲁斯不太开心，没有要介入你们伴侣间的意思。”
不义超人被克拉克似乎是完全没有脾气的天真发言噎住了。
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反驳他和布鲁斯不是这个关系，还是应该吐槽对方是怎么隔着一个头盔看出布鲁斯不高兴的，明明他完全看不出来！
总不可能是真的伴侣间的心有灵犀一点通吧？但问题是对方的伴侣也不是他们世界的蝙蝠侠啊！
超人哑然，完全没发现自己已经被对面牵着鼻子走了。
“和你们世界不一样，我和克拉克不是伴侣关系。”
蝙蝠侠心中轻叹，主动打断了他们完全无意义的对话，同时也对对面的那个异世界超人上升了几分警惕。
“你们分手了？”克拉克仍旧微笑着。
这下被噎住的人换成蝙蝠侠了，他发现无论是哪个超人，思维逻辑都非常跳脱，一开口都让人怀疑他是不是已经脑补了一场百万字的大戏。
“我们没在一起过。”蝙蝠侠语气冷静，同时目光沉沉的看着克拉克。
他想：这个超人虽然看起来像是在搅混水，但也许是在借此打探些他们世界的情报？
蝙蝠侠又将这个超人同位体的危险系数上升了几个等级。
“哇哦，这可真是令人惊讶，我还以为是‘我’的话，永远都不可能放过布鲁斯呢。”
其实克拉克一点都不惊讶这个平行宇宙的自己没和蝙蝠侠在一起。
毕竟在上网知道自己在用追人的方式追布鲁斯后，克拉克才起了这个念头。
而这个世界的超人应该不是穿越的，自然不会用那个贴子里的方法和布鲁斯相处。
话说那?*? 个“交友”贴到底是哪个缺德的家伙写的？
第49章 狼跳预言家 过程全错结果全对……
放过？蝙蝠侠面罩遮掩下的眉头不明显的皱起。
这可是一个相当微妙的词, 假设这个克拉克也是个记者，应该不会说出那么具有歧义的词汇。
他将这个疑虑压在心底，目光又落在表情复杂不知道想了些什么的前搭档身上。
“关于你的事情，我们需要点时间商议。”
蝙蝠侠不准备继续顺着对方的话说下去, 他收到信息, 起义军已经全部安全撤退, 没必要继续扯一些刷新三观的话题。
首先就是关于自己的那个同位体, 他得先从超人那里获取情报。
克拉克对此只是平淡的点了点头，放任两人离开。
蝙蝠侠轻车熟路的带着超人来到了附近一处含铅的房子内, 这是反叛军一处已经被遗弃的安全屋。
他没有过多犹豫直接开口：“你把我的同位体关在哪了？”
“他在孤独堡垒。”虽然超人还有很多话想和对方说，但现在显然不是个好时间。
“……你有做其他看管措施吗？”听到这个地址，蝙蝠侠心中升起不妙的预感。
“他的制服不含铅，我已经把他所有的道具都给收缴了。”
“孤独堡垒挡不了你的超级视力，你觉得那个超人为什么没有找到他？”
超人面色一变，他连忙将视线投注在孤独堡垒，而那本该关押着人的地方, 此时已经空空荡荡, 仿佛在无声的嘲笑他的天真。
“真不敢相信你居然就这样把一个异世界的蝙蝠侠放在孤独堡垒, 还没做其他监管措施？”
蝙蝠侠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 看克拉克的反应就知道那个自己估计已经跑没影了。
“但他身上明明什么都没有……”
超人也搞不明白一个血肉之躯还失去了所有装备的人类, 是怎么做到悄无声息的从孤独堡垒离开的。
“你去孤独堡垒看看有什么线索, 我先拖住那个超人。”
两人现在虽然是敌对立场, 但首要目标都是让这个平行宇宙的超人离开, 一个超人能产生的影响实在是太大了。
于情于理都不该让这个变数停留太久。
“好，但这件事后我想和你好好谈谈。”
超人没有收到蝙蝠侠的回复也不意外，他们之间的矛盾严重到已经完全无法调解，不是简单聊聊就能得出结论的。
他内心烦闷, 吐出一口气就全速冲向孤独堡垒。
超人离开后，蝙蝠侠坐在已经落了一层薄灰的老旧沙发上，思索着自己接下来的行动。
虽然他们的目标暂时一致，但将自己暴露在超人面前显然不是个好选择，最好的选择还是保持距离远程交流。
“布鲁斯，你在烦恼什么呢？”
耳后熟悉的声音让蝙蝠侠全身寒毛卓竖，他条件反射的抬臂用手肘朝后猛击，却被来人轻易的抓住手臂钳制在身后。
“嘘，安静点，我不太喜欢吵闹的人。”
克拉克的声音仍旧带笑，但那笑里不含任何情绪，比机械更冰冷，像是某些非人生物的拙劣模仿。
他另一只手掐住蝙蝠侠的后颈，没多少耐心的将不停挣扎的男人摁在沙发上，扬起的灰尘让蝙蝠生理性的轻咳两声。
蝙蝠侠的视线扫过超人离开前打开的窗户，他收起了无用的反抗，定了定神沉声说道：“你想做什么？”
“做什么？当然是帮你了。”
克拉克刚刚听到了些有意思的东西，关于这个世界的超人以及蝙蝠侠的。
虽然这里的人民对他们的现统治者讳莫如深，但总有几个胆大的人想着反正超人也不会关注他一个小人物，于是便凑在一起低声讨论过去的事。
虽然信息来源都很零碎，但已经足够克拉克了解这是个什么样的世界了。
这让他没有任何犹豫的在另一个超人离开后闯进了这里。
“你说的就是这样帮？”蝙蝠侠冷笑着动了动脖子，示意克拉克他的手还压在自己的命脉上呢。
这个超人果然有问题，他的种种表现虽然都像是以前的克拉克，但却处处透露着不加掩饰的违和。
他们的警惕与怀疑没有错，但没想到对方居然肆意妄为到了这种程度，连表演的耐心都没有，那么快就动手了。
“毕竟我们要对付的敌人都是超人，如果你把他叫回来，我们的对话可就没法进行下去了。”
克拉克仍旧没有放开蝙蝠侠，虽然房屋含铅，另一个自己听不见具体发生了什么。
但以他对布鲁斯的了解，现在放开，对方有极大可能会掏出些什么特殊的联络设备。
那样他想看的好戏不就看不到了？
“什么意思？”
“你不会真的觉得超人是因为打击过大才‘黑化’的吧？”克拉克着重强调了这两个字，说完又似是好笑的轻嗤一声。
他倒是聪明，居然还为自己的恶趣味套上层冠冕堂皇的借口。
不过他也确实很成功，哪怕已经做到了这种地步，也仍旧有无数人支持他，甚至连与他对抗的布鲁斯都一直没有放弃他。
“你到底想说什么？！”
蝙蝠侠暗自握紧了拳头，过往的事是他们所有人的伤痛，却被对方如此不屑一顾的揭开嗤笑。
“我了解我是什么样的人，复仇不过是个托词，毁灭才是他的目的。”
他的同位体创造出了一个完美的谎言，克拉克当然不可能就只是这样看着。
这有什么意思？不如让他给同位体这古井无波的人生留些小惊喜。
“你觉得我会相信你的话？”蝙蝠侠觉得这个超人绝对是疯了，而且还疯得不轻，可以直接保送阿卡姆的那种。
“不，当然不会，毕竟这也是‘你’能吸引我们的地方。”
蝙蝠侠的质疑非但没有让克拉克失望，反而叫他更开心了。
这永远不含杂质的信任与爱，哪怕换了个世界，也是如此的纯粹真挚，总能牢牢吸引他的目光。
也更令他期待这信任被打碎时的模样。
“我们来试试看怎么样？让你看看他的真面目。”
克拉克终于放开了摁着蝙蝠侠的手，见对方警惕的跳开半蹲在窗前，活像是只应激的大猫，不由觉得好笑。
只是些微露出些真实，就能让对方谨慎成这样，他实在是很好奇蝙蝠侠看到真相时的模样。
克拉克想了想问道：“你还有氪石吗？”
“你问这个干什么？”
蝙蝠侠抓起披风挡住了自己下半张脸，将掩藏不住的忌惮尽皆藏匿在披风下。
他当然清楚用上全力的超人有多强，而这个明显不正常的超人显然不会手下留情，如果不让他满意，就算他现在想跑也跑不掉。
“我说了，我可以帮你制服他，你难道不想摆脱他的暴政吗？”
克拉克不紧不慢的飘到蝙蝠侠面前，将半个身体都后仰到窗外的男人拉回室内。
两个高大的男人将窗户的光堵得严严实实，让本就光线昏暗的房间更黑了，而克拉克隐匿在阴影里，仿佛与看不清的黑暗融为一体。
蝙蝠侠知道这不是商议，也许这就是这个超人同位体的目的，与原住民达成一致后消灭最大的威胁超人，到时候地球不就是他的囊中之物？
放过。
蝙蝠侠又想起这个词，直到这时，他才在这反复的咀嚼中品出了其中血淋淋的掌控之意。
伴侣？
不，也许不是伴侣，那个世界的自己大概率并非自愿与对方建立这种关系。
正如之前克拉克所说的就是“永远不会放过”，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但这就是最可怕的点，哪怕明知那是错误的，他也依然专断独行。
蝙蝠侠不由怀疑起来——平行宇宙的相同个体也许有偏差，但真的能产生那么巨大的差异吗？
“不，我们世界的事不需要别人插手。”
哪怕知道这个克拉克也许不会容许他拒绝，但蝙蝠侠还是摇了摇头，只当自己没听懂他先前那一堆挑拨离间的话语。
然而超乎意料的是，克拉克的表情仍旧很平和，带着微笑的模样令蝙蝠侠怀念故友的同时，也为他曾经的美好带上了一层阴霾。
“不，你会求助的。”
当所有人都对一个强大的、无底线的疯子无能为力，那么蝙蝠侠一定会拼尽一切去改变。
“我的布鲁斯最开始也像你这样爱着一张假面，试图寻找一个让超人‘变回来’的方法。”
然后就只能在名为希望的泥沼里越陷越深，直到发现真相后的绝望痛苦。
所谓的希望只是一个陷阱，是放在笼子里的诱饵，引诱着所有向往光明的生物步入其中，然后张口吞入黑暗。
“我可以帮你。”杀了他。
“在他将你带入彻底的深渊前。”
第50章 会面 我坑我自己
克拉克的视线落在窗外, 片刻后对沉默着不愿意继续理会他的蝙蝠侠轻声说道：“还不走吗？你的那个超人可快要回来了。”
蝙蝠侠最后看了他一眼，从窗口跃下，熟练的在小道穿梭，最后走入了一片克拉克也无法探查的视觉死角。
哪怕完全不相信克拉克说的话, 他也不会直接停留在这里, 等着不义超人从孤独堡垒回来。
蝙蝠侠走进熟悉的据点, 打开通讯对着那头的人问道：“发现了什么？”
在超人离开前, 蝙蝠侠特意将特殊的通讯设备交给了他，防止自己的蝙蝠同位体在超人的基地里安装针对他的陷阱。
现在看来这确实算得上是明智之举, 这个超人同位体都能出那么严重的问题，说不准蝙蝠侠的问题会更大呢。
“装作自言自语，不要表现出在和我交流的样子。”
他没有将那个不对劲的克拉克先前说的话告诉自己世界的超人。
“是之前那个存储数据的芯片，里面藏有针对孤独堡垒系统的病毒。”
克拉克看着面前正在清除病毒的系统，内心感到有些懊恼，谁能想到那个数据盘看起来正常，其实就是专门针对氪星系统的。
虽然东西全都被他拿走保管起来了, 但当他将芯片插入机器开始读取数据时, 就已经走入了蝙蝠侠的圈套。
超人感到懊恼的同时, 更多的是被蝙蝠侠欺骗信任的愤怒。
那所谓的赞同与肯定, 不过是对方迷惑他的手段, 为的就是让他放松警惕。
同时提出一个难度不低, 并且看上去是为了他们好的提议, 让他将注意力转移到自己的蝙蝠侠身上, 好给他创造充分的逃跑机会。
那个蝙蝠侠同位体，那个布鲁斯韦恩——从不曾真正信任过他！
蝙蝠侠也开始思索起如何应对另一个超人，先前短暂的接触让他知道对方绝对不是个好说话的，甚至比起现在的超人更专断独行。
“回去直接告诉他蝙蝠侠拒绝与他交流。”
不知道这两人有没有特殊的联络手段, 但既然超人没有找到对方的踪迹，那大概率是没有的。
而且他很想知道自己的同位体，在什么情况下才会彻底向那个超人妥协，甚至将全身的制服都换成了不含铅的。
这意味着完全的坦诚、完全的臣服，根本不像是会出现在一个蝙蝠侠身上的词。
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他无法承受的事，才会放弃某些底线，去扮演一只乖顺的羊羔。
虽然他认为不该介入到其他平行宇宙的发展中，但如果进入那个世界的超人真的是个十恶不赦的罪犯……
蝙蝠侠自然的朝向他打招呼的起义军成员点了点头。
真是奇怪，蝙蝠侠是什么时候走到他前面的？
那个成员一边走一边困惑的挠了挠头，片刻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敬佩表情。
蝙蝠侠还想对超人说些什么，但一道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影打断了他的话，让他立刻警惕的掐掉通讯。
两道几乎完全一样的人影面对面的安静的对峙着，唯一的区别就是一个戴着头盔，而另一个将头盔放置在桌子上。
他们与周围昏暗的环境完全融为一体，如果不认真观察，只怕都注意不到他们的存在。
“你的目的是什么？”蝙蝠侠表情冷漠的看着这个突然到访的不速之客。
布鲁斯的眉头不明显的挑了挑。
对方似乎对自己的出现丝毫不意外，但从这个世界超人之前的表现来看，他们也没有关于平行宇宙的研究成果。
当然，也不排除自己的同位体与超人对抗的这些年就在研究这些东西。
“看来你知道很多，无用的自我介绍可以免除了。”
布鲁斯的时间很紧迫，他不确保两个世界的流速是否相同，更不确定如果克拉克发现自己的失踪后，能有多少耐心继续伪装。
如果他的世界再次毁灭……布鲁斯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彻底陷入疯狂。
“我需要借用你们的设备研究穿越平行宇宙的机器，回到自己的世界。”
无论有多困难，他都必须要回去。
本来孤独堡垒是最好的研究场地，毕竟他就是在那里阴差阳错下弄出来的空间通道。
但布鲁斯一点都不相信超人，哪怕他表现出来的模样是如此的无害。
没错，无害。
在经历了克拉克那毫无预兆、仿佛只是玩乐的毁灭后，他居然觉得一个玩独/裁的超人可以称得上是无害。
布鲁斯不觉得超人能在周边没有人的时候表演多久的无害，等到他腻烦了，就算想杀死他，也没有任何人会发现。
毕竟他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比那些城市里的流浪汉还要没有存在感，抹除他的痕迹对超人简直轻而易举。
所以他必须离开孤独堡垒。
但这个世界几乎全在超人的统治之下，联盟的众人也站在超人那边，哪怕知道了他是来自异世界的蝙蝠侠，也只会想着关押，而不会协助他研究机器。
所以最后也只有找这个世界的蝙蝠侠，哪怕这是最差劲的一个选择。
布鲁斯知道他自己有多麻烦。
但没想到对方只是沉吟片刻，便点了点头：“可以，但数据需要先给我排查，而且研究必须由我们两个一起进行。”
蝙蝠侠自然不可能轻易的相信另一个世界的自己，更何况还有超人孤独堡垒这个前车之鉴。
如果不是因为真的很想尽快把那个不对劲的超人塞回他们的世界，蝙蝠侠完全不可能答应对方。
布鲁斯冷静的注视着对方。
不对劲，很不对劲，绝对有什么信息被自己漏掉了，而那个信息就是导致对方如此果断同意的原因。
是什么？
…………
“哦？你是说……布鲁斯不想见我？”克拉克似笑非笑的看着双臂环胸丢下一句话的超人。
“是。”超人板着个脸，尽量不让自己暴露出撒谎时的心虚。
也许是那么多年说一不二的暴君做派下锻炼出来的心性，超人的表演很成功，不过说得话太扯，克拉克从一开始就不相信。
如果是其他平行宇宙，蝙蝠侠因为各种原因而暂时选择不见面虽然古怪，但也并非全无可能。
但对他们这个毁灭又回溯的扭曲世界来说，这是绝不可能发生的事。
布鲁斯不可能放弃他们的世界，也明白逃离惹怒自己可能造成的后果。
“不，布鲁斯不可能不见我，你们对他做了什么？”他们互相对峙着，周围的气氛变得紧张而压抑。
超人在脑海中疯狂的思考应该怎么回复，就听到特质的耳机中传来只有他能听到的声音：“直接坦白他跑掉了。”
超人的动作一顿，很明显蝙蝠侠知道现场的情况，他的视线扫视，看到了两个面对着他们的监控器。
好吧，蝙蝠侠无处不在的眼睛，这并不奇怪，但也许他们的技术部需要进行裁员了。
“他已经逃走了，用一种针对氪星科技的病毒，甚至能短暂的欺骗AI，向它传达关机的命令。”
算了，技术部还是先不裁员了吧，毕竟是连氪星AI都无法战胜的蝙蝠侠，这些员工没发现被入侵的监控也很正常。
“针对氪星科技？呵……”
克拉克闻言并不意外，他之前都被布鲁斯跑掉多少次了，这个同位体能一次就关住才奇怪了。
但令他难以忍受的是从这个行为中透露出来的含义，布鲁斯一直在试图逃离他，从未停歇。
而这次，是他的又一次成功，甚至直接换了个世界！
他简直不敢细想如果这种时空跳跃再多进行几次，他还能不能找到对方。
克拉克的牙齿咬破口腔，血腥味让他转移了些注意力，不至于直接失控。
布鲁斯跑不掉的，他是绝对不会让布鲁斯有机会离开他的，为此他可以不惜一切代价。
而且……逃跑的人总是要受些惩罚的吧？
他已经放过布鲁斯很多次了，但他还是想跑，所以一定是因为没有一个足够印象深刻的惩罚，才会让布鲁斯如此的肆无忌惮。
“你说他为什么不来找我？”克拉克看起来像是在询问，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是因为我闹出的动静不够大吗？”
是因为他没有将这个世界毁灭吗？
“所以布鲁斯才没有发现我来了呢？”他看起来苦恼的揉了揉眉，但眼底只有称得上疯狂的偏执。
不过没关系，他总会找到布鲁斯的，毕竟约定了要永远在一起，可不能有人失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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