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座小说网 > 青春校园 > 美强惨反派觉醒了 > 14、第14章
    足足愣了两三秒,在近乎停滞的空气中,魏弋深吸了口气,压下又隐隐崩坏的心跳频率。


    他稳住心神想些什么:“我……”


    可刚开口,便注意到戚容拿起了手机贴近耳边,一副准备接电话的姿态。


    未出口的话止在唇齿间,被他压了下去,戚容微微慵懒的嗓音随之传来。


    “怎么还没睡?”


    他语气熟稔又自然,一定是关系很亲近的朋友。


    魏弋夹起一块芦笋放进口中,垂下眼细慢咀嚼,在心里告诫着自己偷听并不礼貌,可心神却还是不受控制地飘去了对面。


    过分专注下,任何一点细碎的声响都被无限放大。


    不知电话那端说了些什么,戚容拖长调子“啊”了一声,而后语气微微带上些气恼,“说话不算数的人到底是谁?”


    当初说好下周就回国的,如今一拖又是半个月过去了。


    他倒不是真的在意和姜启那个约定,合作项目出了问题,这个事的确更重要,涉及家族机密,他没打算让姜启给他解释什么。


    两人一贯如此开玩笑惯了,戚容没多想,顺口而出。


    只是电话那端的姜启却突然沉默下来,过了好一会,突然嗓音低沉地问了一句:


    “阿容,你有没有想我?”


    姜启的声音很好听,是带着一点少年音的低沉,语调上扬时很容易让人联想到自由与风,此时刻意压低了,尾音过了电般微微滚着磁性,莫名带了点醉人的深情。


    戚容喝了口茶,抬眼时与对面偷看的魏弋撞在一起。


    他勉强分出一点心神,也就没听出姜启情绪不对,他嗓音一如既往地懒,含了些调侃的笑:“想你想你,所以你快点处理好事情,早日回国。”


    他本是随口一说,姜启却郑重其事地应了一声:“好。”


    两人又随意聊了聊别的,戚容没问他怎么突然在这个点打来电话,他习惯了姜启疯子一样的行事作风。


    一边说话一边喝水,陶杯很快见了底,戚容拿着杯子的手自然地伸向对面,看了魏弋一眼,又瞥了瞥他手边的茶壶。


    意思不言而喻。


    可魏弋看懂了,却没动,只和他一眨不眨地对视着,棕色瞳眸中藏了些他看不懂的情绪。


    戚容有些不解地歪了歪头,又看魏弋实在没有给自己倒水的意思,也不打算再麻烦他,头肩夹着手机,又要伸出另一只手去够茶壶。


    指尖只差一点就要碰到,戚容听到电话那端的姜启问他在干什么。


    “在吃饭……”


    下一秒,他的手被人按住了。


    温暖干燥的大手握住他,没用力,五指虚虚拢着,分不出意味的一个动作。


    戚容下意识抬头,手机从肩头滑落,在将要坠入餐盘前,被魏弋眼疾手快地接住了。


    手指不知怎么碰到了免提,姜启的嗓音被无声放大,清晰地回荡在两人之间——


    “和谁一起吃饭?”


    魏弋依旧只看着戚容,不说话不动作,只是那双总是熠熠的棕色瞳眸暗含了些不动声色的压迫。


    那不是一个傻子的眼神,而是一个有野心的狩猎者。


    戚容滚了滚喉结,嗓音不知为何有些哑,他知道魏弋想让他说什么。


    他看着魏弋的眼睛,舌尖抵着后槽牙,语气藏了些不易察觉的咬牙切齿:


    “……一个朋友。”


    手机里又是一阵沉默。


    只是现在戚容无暇去理会姜启的内心想法,他紧紧盯着面前的魏弋,试探地抽了下手,但没抽动。


    戚容离手机远了些,不动声色地用气音问他:“你干嘛?”


    魏弋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眼手机,还没来得及回答。


    而姜启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敏锐至极地追问了一句:“怎么了?”


    戚容下意识看了眼手机,只觉得眼前的情形简直莫名其妙。


    他很快从魏弋手中拿走手机,又抽回了自己的手,嗓音平稳地回道:“没事,出了一点小插曲。”


    魏弋坐了回去,敛下眼擦了擦嘴角,似乎察觉到戚容的眼神,他还抬眼主动迎上他,无辜地抿直唇线。


    像一个不痛不痒的恶作剧。


    戚容舌尖顶了顶上颚,有些想笑了。


    魏弋这是在和姜启较劲吗?


    幼稚的小聪明。


    而且他要推翻先前给魏弋标签了,他哪里是傻狗,分明是一头狼。


    也是,他确实从一开始就小瞧了对方,被他表面上的阳光赤诚所蒙蔽,忽略了他本质上也是一个家族倾尽心力培养出来的天之骄子。


    征服一头狼,可比征服一只狗更有成就感。


    况且,还是将这头狼变成只属于自己的狗……


    有难度才有挑战不是吗?


    戚容忽然眯眼笑了,他无心再去听电话那端姜启的话,全部心神都落在了对面,那个正垂眼看手机的青年身上。


    “嗯,晚安。”


    道完晚安,戚容挂断了电话。


    他放下手机,魏弋也在这时出声,“我吃好了,现在要走吗?”


    戚容没回答他的话,而是站起身来,越过餐桌,直接坐在了魏弋身侧的位置上。


    肉眼可见的,魏弋表面维持的冷静一扫而空,他在戚容贴过来的霎那肌肉僵硬,肩背躲避似的向后压在靠背上。


    “魏弋……我胃不舒服。”


    戚容又向前压了一点,魏弋退无可退地直视着那双玻璃珠似的纯黑瞳仁,只听到自己呆呆地说了句:“我让人再上一壶热水……”


    他正要起身,可撑在沙发上的手被另一只微凉的手覆住,戚容握住他的手腕,放在了自己肚子上。


    魏弋心跳得快,一切感官都被眼前人牵扯着,两人靠在一起,亲密无间地分享着彼此的体温。


    魏弋恍然间想起,方才电话里戚容说的那句话。


    一个朋友。


    戚容掀起眼皮,看着他歪了歪头,唇角示弱地垂着,眼睛里却是与他的笑不相符的狡诈。


    “真的不舒服,你帮我揉揉?”


    再然后,魏弋就说不出任何拒绝的话来。


    魏弋向来无法拒绝他。


    而戚容发现了这一点,又利用了这一点。


    即使只是一颗裹着糖衣的毒药,他也能当着他的面,毫不犹豫地吞下。


    这让戚容产生了一种很不妙的错觉。


    一种魏弋属于他的错觉。


    后来,魏弋还是让服务员上了一壶热水,戚容喝完了小半壶,又被魏弋按揉了会胃部,才终于感觉好受了些。


    想逗魏弋也是真的,胃不舒服也是真的。


    胃部开始隐隐抽痛时,戚容才意识到好像又玩过了。


    魏弋说的没错,他的胃的确还未养好,连着喝了几日的粥,他饮食一直协调,只是今日吃到了肉,又不听劝地喝了红酒,想起先前魏弋的阻止,戚容难得有了些心虚的实感。


    他不肯露怯,求人帮忙的话也说的理直气壮,半真半假地,好在魏弋并未看出不对,只当他又在开玩笑。


    最后还是无奈又幽怨地陪他演了下去。


    两人离开菜馆时,已经快到下午2点,魏弋下午有课,两人在门口分别。


    看着人坐上路边的出租车离开,戚容才终于呼出一口气,抬手按了按不舒服的胃部,打车去了gy公司。


    戚容不常出现在公司里,办公室还未整理出来,他先去了姜启的办公室,总助很快送来了热水和胃药,戚容就着热水服下,仰头靠在宽大椅背上闭目养神。


    果然,以后还是不能再这样折腾自己了。


    减寿。


    他闭着眼,等待药效发作的间隙有了些睡意,最后也真的睡了过去。


    期间,办公室的门未被人敲响过,戚容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3点。


    他没多留,拿上外套就离开了办公室。


    出门时正撞上手拿资料要推门而入的总助,总助一愣,而后问道:“戚总,要走了吗?”


    戚容恢复了些精神,朝他淡淡一颔首,苍白的侧脸失去了些神采,病气萦绕眉间挥之不去。


    总助短暂愣神间,戚容已经走远了。


    自来到公司,他见过戚容的次数屈指可数,好像每一次见他,他都是这样的病态孱弱。


    像是只依靠着内里的生机强撑着,不知何时就会摇摇欲坠的倒下。


    可戚容偏生又是美丽的,像只惹人采撷却又极其扎手的玫瑰。


    商界中有关这位小戚总的传言很少,大部分人提起戚家必然要说到大戚总戚裴——那位不幸遭遇横祸的天骄。


    可总助却莫名笃定,未来,小戚总的光芒未必不会盖过大戚总。


    因为戚裴生来拥有一切,而戚容一无所有。


    ……


    在公司楼下打了车,戚容寻着记忆报了一个地址。


    出租车穿过新城区,在老城区绕了大半小时,终于抵达了戚容给的地点。


    车停在了路边,司机以为戚容要下车,正要给他收款码,却听他在这时开口说话:


    “我给你300,你去帮我买一束花。”


    司机一愣,以为遇到了个奇葩顾客,正想不耐拒绝,可戚容看也不看他,目光落在马路对面的花店上,面不改色地加价:“400。”


    只需一趟跑腿,就能赚到辛苦几个小时的钱,司机略微犹豫了下还是答应了。


    推门下车前,他询问戚容要什么花。


    戚容罕见地有些接不上花,落在花店上的视线像虚化的焦距,凝在了透明车窗上的一块污渍上。


    既然要去看望父母,那就选母亲喜欢的花吧。


    愣了几秒,戚容从出神中挣脱而出,嗓音淡淡地:


    “鸾尾花……蓝色鸾尾花。”


    很快,司机穿过马路,走进了路边那家装潢得精致的小小花店,透过打开的木窗,可见店里大片大片颜色各异的鲜花,成片的花由内而外地簇拥着整间小店,有些童话般的梦幻。


    戚容长久地盯着那扇小门,甚至开始隐隐期待起了从那花店内会走出来什么人来。


    不多时,像是为了回应他的期许,店门被人从内推开了。


    一个青年抱着一桶花走出了店门,转了个身,将手中的桶放在了脚边地上。


    青年一身白衬衫黑长裤,清爽的与周围的老城区格格不入,他白皙又漂亮,侧脸清冷,随着他弯腰的动作,衬衫在脊背上绷出一点肌肉轮廓,满身的蓬勃朝气。


    戚容出神地盯着那双眉眼。


    可是距离太远,他看不太清。


    直到司机从店内走出来,青年终于停下插花的动作,直起身面向司机,冷淡五官绽出一个浅笑来,顷刻融化了他身上霜雪般的距离感。


    司机也受的感染般回以一个笑,而后抱着怀中的花束脚步轻快地穿过马路。


    不知是否是错觉,青年的视线追着司机离开的方向,好似瞥了眼停在路边的出租车。


    戚容几乎是下意识地转开了脸。


    他不敢再看,一直副驾驶座的门被人拉开,司机先将花放好,才坐进了车里。


    比起来路,司机的情绪明显高涨了些,他先是看了眼后视镜,主动开口说话,语气带着点恰到好处的诧异:


    “先生,我刚才去买花,竟然看到了一个人和你长得有些像,真神奇。”


    戚容没出声。


    似乎是意识到气氛不对,司机又呵呵一笑,给自己找补,“这世上长得像的人多了,也没什么。”


    只是发动车子前,戚容听到前座飘来了一句状似无意地小声嘟囔:


    “不过这也太像了……”


    戚容始终沉默,街边的花店在视野中一掠而过,他盯着窗外出神,感受着胸腔内不受控制越跳越急的心脏。


    回想方才青年的笑,戚容眸光中有诡异炽热又复杂的光一点点簇起。


    终于找到你了……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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