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到花旗他们在研究所门口摆摊, 所长一口气买了三十多个大石榴,满满地装了两个塑料袋。他见所里不少人都在这边买石榴,既然大家喜欢吃, 中秋节的水果干脆就发石榴。
所长的想法和管人事的大姐一提, 大姐马上欢喜地答应, 她也爱吃那家的石榴呢。所长刚离开办公室, 人事大姐立马打着遮阳伞往门口去,直接在西觉他们水果摊上定了467份石榴,每份8个石榴,下周二就要。
送走人事大姐,梁小飞赶紧拽过计算器,激动地“啪啪”按下去, “3736个!”
“乘5,18680!”梁小飞喜滋滋道,“咱们一下子能挣1万八呢。”
“那么多。”花旗眼带笑意,这可真是笔大单子。
“明天开始咱们就得一天背两趟了。”西觉大致算了一下,他和花旗、兜明一次能背三袋,一袋约莫70个, 一趟就是600多个,得背5趟。
“明天不行呀。”兜明立马开口,“林一哥哥说明天来找咱们烧烤和露营。”从林一告诉他这个消息, 兜明一直惦记这个事。
“那明天是不行。”坨坨跟着说,“后天咱们辛苦点, 多再多背一趟。”
梁小飞担忧地问,“赶得及吗?”
“肯定能赶得及。”兜明保证道, “我一早就上山去摘石榴。”
梁小飞赶紧在网上找商家订包装箱。他们一定弄得漂漂亮亮地上档次。
“包装箱上写什么名字呢?”梁小飞看着商家发来的信息和妖怪们商量。
野生这两个字肯定是要写上去的。“咱们是不是做个自己的品牌?这生意明年还得做呢。”梁小飞想得比较长远。
“叫云灵山大石榴呗。”坨坨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云灵山大石榴?”梁小飞疑惑地看向坨坨, “为什么叫这个名?”
“因为就是结在云灵山里的大石榴呀。可不就得叫云灵山大石榴。”坨坨理所当然地回道。
“你们摘石榴的山叫云灵山吗?”梁小飞这还是第一次听说后面山的名字。
“对啊。”坨坨说,“那一片山都叫云灵山。你家后面那几座不算。”
“你们还分得挺清楚啊。”梁小飞来回念着,云灵山大石榴,云灵山大石榴,这么叫着也很顺口。他决定道,“那就叫云灵山大石榴吧。”
晚上,梁小飞还特意找人去注册“云灵山大石榴”的品牌商标。方便明年继续做这生意。
兜明真的说到做到,第二天一早,打完拳和西觉他们一块带着口袋去山上。只有花旗留下来看着云善并且做早饭。
梁小飞下楼时刚好听见云善在小车里哭闹。
“小飞,给云善换尿戒子,再给他冲一瓶奶。”花旗在厨房边炒菜边喊。
“好。”梁小飞从院子的晾衣绳上扯下一条干净的尿戒子,熟练地给云善换了尿戒子,给他冲了瓶奶。
梁小飞拿着奶瓶给云善喂奶,云善自己用小手贴着奶瓶,小嘴吸得很快,一双大眼睛直直地盯着梁小飞。
梁小飞嘴里发出逗弄声,惹得云善停下来冲着他笑。
给云善喂完奶,梁小飞把奶瓶放在厨房水池边,问花旗,“坨坨他们呢?”
“都去山上了。”花旗炒好菜,又在屋子里忙着揉面。林一说要去山里露营吃饭,花旗特意打算多烙些饼带去山上吃。擀好面,他顺手把云善的奶瓶洗干净。
“咱家宝宝抱起来越来越重了。”梁小飞低头看向怀里的云善。
云善吹着口水泡泡眼睛一直盯着花旗。
“我去给他称称。”梁小飞抱着云善往外走,花旗也跟着一块出去瞧。
梁小飞把停在棚子里的平板车上的电子秤拿下来放在地上,把云善放了上去。
云善没在这个地方躺过,他害怕地不敢动。见花旗蹲在他身边,他伸出小手去拽花旗衣服。“咹。”
“17斤多一点。”梁小飞戳戳云善的小胖脸,感慨道,“真是个胖宝宝。”
云善抓住梁小飞的右手,两只小手在梁小飞手上摸来摸去。“咹。”这软乎乎的小模样让梁小飞心都快化了。
花旗从晾衣绳上摘下马斌给云善买的小狗玩具拿到云善面前。云善立马张开一只小手要拿。
“小飞你看会儿云善,我去做饭。”
梁小飞带着云善出去看家里的鸡圈。鸡圈里现在有三十多只鸡,咕咕咯咯地时不时叫上一句。圈里面全是鸡屎,看来小丛和兜明今早还没打扫过鸡圈。
“现在应该还有鸡蛋吧。小丛他们应该没掏过。”梁小飞垫脚向鸡窝里张望。但是母鸡正蹲在鸡窝上,梁小飞什么也看不见。
云善边含着小狗尾巴和梁小飞一块看向鸡圈。见到里面两只母鸡咯咯地追着打架,他也咯咯地笑,好像看懂似的。
“哎呀。”梁小飞嫌弃地把小狗尾巴从云善嘴巴里拽出来,还拖出一条口水,“宝宝,这个不能吃。”
“啊!”云善小手抓着小狗不让梁小飞拽。
“我不拽了。”在云善的坚持下,梁小飞松了手。云善立马又咬住小狗尾巴,蹬着大眼睛看着梁小飞。
梁小飞闲着没事,抱着云善屋前屋后地转悠。
“云善,你说咱家院子是不是少了点什么?”梁小飞抱着云善站在自家围墙外,望着灰扑扑的水泥围墙问怀里的小宝宝。
梁小飞低头看向云善,云善也睁着大眼睛望向他。
“你也觉得少东西吗?太单调了是不是?”
“你说咱把院子外面这一块凿了种点花吧。”
“云善你很喜欢花的。”
“咹。”云善这时候居然给了回应。
“你也觉得种花好?”梁小飞高兴到,“那有空我就找人把这块水泥地刨开,咱们种蔷薇花吧。等明天春天,爬一墙花,到时候你可以每天摘一朵。”
梁小飞越想越觉得这主意好,抱着云善站在围墙外左右打量。选定好种花位置后,梁小飞又想着一会儿去网上买些蔷薇花种子,得多买两家,在土里多撒点。网上卖花的不一定靠谱,多买两家多种点,应该能种出来花。
9点多,霍非他们开着两辆车过来。
梁小飞刚把云善哄睡了放进小车里,听见门外林一在叫门,“小飞,坨坨,兜明。”
“来了,来了。”梁小飞赶紧快步走出屋迎接。
他刚出门,就见两个男人抬着一大块肉往院子里走。
小方问,“放哪?”
梁小飞带着他们进厨房,“买这么多肉?”
“还有呢。”林一笑着说,“买了一整头猪。本来想一整头拖来的,但是霍非后备箱不够放,就切成了四大块。”
高程端着个大猪头走进来,“瞧瞧,一整个猪头。”
“知道你家有青菜,咱们可没买青菜。”林一笑嘻嘻地跑出屋子,“我现在就去摘菜,你们切肉。”
梁小飞头一回见买整个猪头的,他问花旗,“这怎么吃?”
花旗回道,“炖烂了吃。”
霍非洗了手要帮忙,花旗没让,“我来切。”昨天晚上坨坨就在网上搜了烧烤的相关视频。花旗也跟着看了,知道怎么做烧烤。
“小飞,你去买些金针菇来。”去菜市场的次数多,花旗已经十分熟悉人类常吃的菜。
“不用,我们带了。”小方赶紧往外跑,责备另一个同事道,“不是让你拿金针菇吗?东西呢?”
“我忘记了,你去车里找找。”
霍非喊,“小方,去我车上把铁签子拿来。”
“小飞,给外头灶上的锅里烧些水。”小妖怪们不在,花旗只能指挥着梁小飞干活。
“好嘞。”梁小飞直接接了一桶水倒进锅里,从棚子里摸到打火机,点燃一些废纸先塞进灶里。等火烧起来,他赶紧抽了柴火填进灶里。
花旗手下飞快地切着肉,一块块肉丁大小均匀地堆在案板上。
霍非和林一在一旁串肉。
“坨坨他们呢?”林一到这么长时间,还没见到坨坨他们几个小的。只有云善在家里睡觉。
“一大早上山去了。”花旗一边切肉一边回应着,他切得极快。霍非和林一两个人一起串肉都赶不上花旗一人切肉。
案板上全堆着肉,花旗洗了手,开始配大料。他刚瞧见猪头上还有些毛,便把猪头搬到院子里,从灶台下抽出带火的木棍烫毛。以前在东望村的时候他们家经常杀猪,花旗对这些活很熟练。
烫完猪头,还得再把猪头洗一边,得把猪头上烫黑的部分用丝瓜瓤好好刷一刷。
处理好猪头后,花旗把大猪头放在大铁锅里,撒上大料,整个炖上。
等他再回屋里时,林一和霍非刚好串完肉块。
下一块肉,花旗改成切薄片,裹着金针菇穿成一串。
10点多的时候,西觉他们背着石榴回来了。
“你们一次背这么多吗?”高程赶紧帮着西觉把石榴卸下来。
兜明很高兴地问,“什么时候去露营,吃烧烤?”他刚进门就闻见一股香味。
顺着香味找到灶台边,兜明掀开锅盖,看到里面炖着个大猪头,他崩提多开心了。
“等肉串好了就去。”高程费劲地弓着腰把一袋石榴搬进屋里,表情痛苦道,“这也太重了吧。”
“这几天得多摘点呢。”梁小飞高兴地说,“你们研究所里的人事大姐昨天从我们这定了3700多个石榴,说是要中秋节发。”
“给我们发几个?”林一的同事问。
梁小飞,“一人8个。可不少呢。”
小方说, “那确实不少。”
坨坨和小丛自觉地洗手去帮忙。兜明没出息地坐在外面棚子下守着大猪头。
“西觉,你削点竹签。”花旗站在窗户边冲着外面喊。
“知道了。”西觉应下一声,拿着砍刀出了院子,很快拖着一根青绿绿的竹子回来。
他利索地把竹子砍成几截,拿着砍刀耐心地削下一根根竹签。这可是精细活,看得高程提心吊胆,生怕西觉砍到自己手。
削出来的竹签得用砂纸打磨一下,不然磨手。这活就是坐在灶台旁边的兜明干的。
坨坨跑出来拿竹签,看到兜明就守在灶台边,他笑话兜明,“你傻不傻,夏天坐在灶台边。”以前兜明夏天巴不得离灶台远远的,现在却舍不得离开。
“也不是很热。”兜明嘴硬道,说完就抹了一把汗。
“馋老虎。”坨坨小声嘀咕着抓着竹签跑回屋子。
串完肉,猪头基本上也烀烂了,筷子一捅,再一撬,就能撬下来一大块肉。
兜明等不及猪头冷下来,他拿着小刀站在熄火的灶台边,从猪头上削下一大块肉塞进嘴里。
他被烫得眼泪汪汪地张嘴散热气,也没舍得把肉吐出来凉凉。
“你别只顾着自己吃。”坨坨站在一旁督促他,“赶紧收拾呀,咱们上山去。”
“晓得啦。”兜明嘴里含着肉含糊不清地应下。
大家围过来,从放在灶台边上的盘子里挑肉吃。
“真香。”高程吃上就停不下来了。
一群人围在灶台边,没等兜明削下来多少,盘子里的肉已经被吃光了。
兜明削下一大块,不往盘子里放了,直接塞进自己嘴里。
“猪耳朵切下来。”霍非喊兜明。
兜明切下猪耳朵的时候从里面撬出来两个猪惊骨。骨头已经被炖成了黑色。
“你给洗洗。”兜明把两块骨头扔给坨坨。
坨坨看到这两块黑乎乎的骨头不禁发问,“这还能给云善戴吗?”
“试着呗。只要不烂应该就行。”兜明不在意地回道。
花旗这才反应过来,他刚刚忘记取下猪惊骨了。云善以前在山下一直带着这种骨头的,他的乾坤袋里还装着云善以前戴的。
“要这个骨头做什么?”林一咽下一口肉好奇地问。
“小孩子戴了不受惊吓。”花旗淡淡地开口。
“哦。”林一对花旗说这种话十分信任。花旗在他心中已经和神秘的玄学挂上钩。
半个小时后,整个大猪头除了剩下两个被切碎的大耳朵和一堆骨头,肉全被吃了个干净。
啃完猪头肉,大家总算是收拾好了,拿上东西往山里出发。兜明出门前从菜园里薅了一把葱塞在裤兜里。
西觉领着他们在第一座山的竹林里停下。竹林里十分凉快,可燃的地方不是很多,很适合他们用明火烧烤。
风过,竹梢往一边歪去,竹叶悉悉索索地摩擦在一起。
“此情此情,我们不应该烧烤。”林一看着这美景感慨。
“那应该干什么?”兜明觉得烧烤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烤的全是肉。还有比这更好的吗?
林一装腔作势道,“我们应该饮酒做诗句。”
高程哼了一声,“就你?还是不要说些没墨水的话玷污风景了。”
兜明却在一旁大声地背出,“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
坨坨:!“兜明你什么时候学的?”他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学了这篇诗?
“我跟着小丛一块背的。”兜明得意的笑道。
坨坨一脸愁苦地看向兜明,当初不是说好大家一起不学习的吗?兜明怎么背着他这么用功。三百多年了,他怎么不知道兜明还是头勤奋好学的老虎?
坨坨暗暗地想,一会儿趁着兜明多睡午觉的时候他就背诗。
“你们最近学的还挺多。”林一很吃惊。之前坨坨和兜明怎么说都不愿意学习,现在都会诗背了。
霍非弄好烧烤炉,点上炭,摆上一排肉串。
林一和高程帮着把折叠桌椅都展开。
“可惜这边离水潭有些远。”高程对其他没来过的同事说,“那边风景也不错。上次我们就是在那发现的老虎粪便。”
“水潭里的水可以直接喝,还有甜味。”霍非想起兜明之前一言不发跳水潭的事,好笑地说给同事们听。
兜明摸摸鼻子,心想道,他当时真的只是想去捉鱼,没想到会被误会是想不开跳水潭。
林一给西觉和花旗发了一听啤酒,给三个小孩子一人一听汽水。
西觉喝下一口啤酒,一股苦涩的味道顺着喉咙而下,让他想起以前秋生招呼他喝的黄酒。味道不一样,但是都不好喝。花旗也只尝了一口,便不再喝了。
倒是坨坨和兜明好奇,拿了三个小杯子,让花旗给他们倒些啤酒试试。
小丛喝下一口,眨巴眨巴眼睛,这种酒可真是又苦又涩。
“不好喝。”坨坨嫌弃道。
“你们小孩子不会喝酒。”高程笑话道。
“就是没有汽水好喝。”坨坨大声反驳他。
云善在小车里醒来,刚醒就哼哼唧唧的。妖怪们就知道他一定是屁股底下不舒服。
西觉抱着云善给他换了干净戒子,把他抱在怀里坐回桌边。云善咕噜着大眼睛打着周围的陌生人,见大家看他,他也看回去。
高程见他小小的很可爱,提出,“让我抱抱云善。”
云善看着高程走近,手快碰到他时,立马抬头去看西觉。
“云善认生。”西觉笑着拍拍他。“别人抱他他会哭。”
高程便作罢了。
霍非拿出野餐毯铺在地上让几个孩子玩。云善见坨坨、小丛和兜明都坐在野餐毯上,他伸着小手往坨坨的方向够。“咹。”
西觉把他放到毯子上,他已经能趴着抬起头看会儿东西了。
坨坨悄悄在杯子里倒了很小一口汽水喂给云善,他笑眯眯地问云善,“好不好喝?”
云善流着口水馋兮兮地盯着坨坨手里的杯子。
“不给喝了。人类幼崽只能喝奶!”坨坨掏出云善的奶瓶给他冲了瓶奶,把奶嘴塞进云善嘴里,“这是你喝的。”
云善两只小手扶着奶瓶一边咕噜咕噜地喝奶,一边盯着兜明吃东西。
烤好的肉撒上些调料,简直是美味。兜明吃完肉后舔舔嘴边的调料,端着小盘子又往烧烤架那去。
那边的人类在说着妖怪们听不懂的话题。西觉和花旗边吃边听,不过有太多他们听不懂的。
“我姐家那个小的最近一直在发烧。一挂水就退烧,一会儿还能再烧起来。孩子一直哭,反反复复地折腾了一个星期。前两天我姐直接带着他住院了,什么都查了,医生都说没什么问题。”说起这个事,高程也是焦头烂额,“晚上我得去医院看看我外甥。”
“我妈催着我姐带孩子回家,说是要找神婆看看。”高程叹了口气,“这种事找神婆就能好了?我妈净裹乱。”
林一一听要找神婆,立马看向花旗。
花旗注意到他的眼神,莫名其妙地问,“看我做什么?”
“花旗,你懂不懂这些?”林一小心地问。
“应该吓掉魂了。”花旗淡淡道,“孩子小时候魂魄不稳,容易被吓到。”云善小时候有一回也被吓掉过魂。
“那这怎么弄?”林一再次开口问。
花旗说,“晚上别关门,夜里拿着孩子衣服出门,一边叫孩子名字一边往家走。”
林一看向高程,“听到了没。”
高程挠挠头,“真有这种事吗?”
“花旗说有就有。”林一盲目地相信着。“你忘了他们是修道的。这种事情肯定接触过一些。”
“行吧。”高程当即给他姐打了电话说这个事。但是他姐姐情绪比较激动,高程在电话里安抚许久后才挂掉电话。“我姐说带孩子晚上回去试试。”
云善和哥哥们玩了一会儿,又被坨坨和小丛夹在中间拍着睡午觉。他一会儿转头看看小丛,一会儿又看看坨坨,自己忙活了好一会儿才闭上眼睛睡觉。
后面两天,妖怪们都忙着从山里往家背石榴。
周一早上,林一给坨坨打电话,“坨坨,花旗说的方法奏效了,高程的外甥这两天已经不发烧了。你们什么时候来?高程说要感谢你们。”
“我们明天再去研究所。”坨坨边往山上走边和林一说话,“不用感谢啦。上次你们请我们吃了烤肉呢。”坨坨最近稍微学会了那么一点客气。
“吃烤肉是谢谢你们之前帮我们的。”林一说,“这事该谢还得谢。”
周一下午,老板娘风风火火地走进办公室,“琳琳,我刚路过研究所门口,没有水果摊子呀。我妹妹可爱吃他家的石榴了,上回买的20个全被她吃光了,这又催我给她买。”
“他们最近接了单子,人家公司的中秋节礼吧。大概卖3700个石榴吧。我听说这两天他们忙着从山里摘石榴往外背呢。”王琳琳这两天下班都没看到坨坨他们开水果摊,昨天特意打电话去问了。
“姐,我听他们说,山里的石榴好像不多了。”
“那些都是野生的,能长多少就是多少,没有固定产量。你要买可得趁早呢。”
“那他们过两天还散卖吗?”老板娘担忧地问。
“一会儿我再问问。”王琳琳看着老板娘试探着开口,“姐,要不咱们公司中秋节也买他们家石榴吧。绿色产品又好吃,也不贵呢。要是都给别人先订走了,咱们可就买不到了。”
他们家石榴确实不贵。老板娘在心里盘算一番道,“那就订他们家石榴,咱们公司32个人,一人8个石榴,加上我妹,算40个人。这事你和他们说。明天就得送到公司来。”一人8个石榴,一箱月饼,再发200块钱,这就是他们今年中秋节的礼品了。
王琳琳赶紧高兴地给坨坨他们打去电话。
周二早上,西觉他们拉着三车包装好的石榴送到市里。大部分在研究院卸下,还有一部分他们得送到王琳琳公司。
高程在楼上看到坨坨他们,立马拎着两箱奶和一袋零食冲下楼放在西觉的平板车上。“多亏了花旗。回去一试,我外甥就好了。零食你们几个吃。我回去上班了。”
高程说完就一溜烟地跑走了,没给妖怪们说话的机会。
出王琳琳公司所在的园区,梁小飞接到杨虎的电话。
“你们不是在研究院门口卖水果吗?我怎么没看见你们?”
梁小飞说,“我们现在有事,在离研究所不远的园区。”
杨虎哦一声,“雷雷刚做完手术,我在医院呢。想到你们也在市里,打算找你们一块吃饭。”
“我们现在去看看雷雷。”梁小飞他们现在也没事,原本就准备回家。现在生意不好做,倒是他画的漫画开始有了起色,梁小飞打算多存几章。
梁小飞没想到杨虎是这样热情的人,和刚开始遇见时完全不一样。人真的得多相处后才知道对方是什么样。只是杨虎总是过于热情地想要请他们吃饭,这样梁小飞总是有些许的为难。主要是他不想为难杨虎。
第062章 抓到土匪
西觉抱着云善等在医院远处的树下。其他妖怪们和梁小飞一起进医院看雷雷。
刚进儿童住院区, 妖怪们听见里面到处都是人类小孩的哭声。这立马让妖怪们知道这不是个好地方。
透过敞开的病房门,妖怪们看到里面的小孩自己坐在床上或者被人抱在床上,都穿着统一的蓝白条纹衣服, 床单也是蓝白条纹的。
梁小飞跟着门上写的床位, 找到35床所在的病房。
“你们来啦。”杨虎见到梁小飞很高兴。
芝芝坐在床上抱着雷雷正在输液。
三个小妖怪凑近雷雷, 看到雷雷的嘴唇真的被缝起来了, 上面还有些线。
“疼不疼啊?”坨坨还没想过用针能把□□起来。
“肯定疼啊。”芝芝笑着对他说,“雷雷刚刚一直哭,这才睡着。”
“这是什么?”小丛指着雷雷脑袋上挂水的地方问芝芝。顺着塑料管向上望,看到支架上挂着一个透明的水袋。
“挂的水呀。”芝芝说,“雷雷脑袋上的是留置针。医生说打一个留置针可以用五六天,挂水的时候只要弄一下留置针就行, 不用再攮肉。”
妖怪们一听针攮肉,就想起来云善去打疫苗的事。云善只打一小针管药水,可是雷雷要挂一包水呀。人类孩子生病了可真遭罪。
“医生说手术很成功。”杨虎站在病床另一边,把凳子让给梁小飞。“现在就看雷雷自己恢复。”
“小孩子恢复得总是快的。”梁小飞看着这么点小人挂水住院,也是有些心疼。他从兜里掏出200块钱塞给杨虎,“不知道给雷雷买点什么, 你们自己买。”
“不用。”杨虎不要。
梁小飞一直往他手里推,“给孩子的又不是给你的。”他们这边有习俗,来探望病人要给些钱的。
“那我收下了啊。”杨虎拿着钱没塞进自己兜里, 倒是直接给了芝芝。
隔壁床躺着睡觉的小孩醒了,见家里大人不在, 张开嘴就哭。把站在他病床旁边的三只小妖怪们吓一大跳。
那孩子嗓门大,哭得吵人。坨坨大声问, “你哭什么?”
小男孩泪眼朦胧地看向坨坨,抽抽搭搭地问, “我妈妈呢?”
“你妈妈去楼下接人了。”芝芝温柔地说。男孩妈妈下楼前托着他们帮忙照顾一下。“你别哭了,她一会儿就上来。”
男孩哦了一声,伸手抹眼泪,芝芝赶紧说,“你别碰嘴。你那伤口还不能碰水。”
芝芝把雷雷放在病床上,下床抽了张纸,给男孩仔细地擦了脸,“好啦,你别哭了。你妈妈很快就会回来的。”
男孩点点头,看向坨坨他们。
坨坨见他嘴上也缝了一道,心想着他和雷雷一样大概都是因为嘴唇分开来医院缝上的吧。
“辉辉。”一个扎着个低马尾的长发女人快步走了进来。
“妈妈。”辉辉看向女人,对后面跟进来的一男一女喊道,“叔叔,婶婶。”
“颜牧辰?”梁小飞眨眨眼,没想到居然碰见颜牧辰了。
“梁柏。”颜牧辰也没想到在这能看见梁柏。
赵晓晓微笑着对梁小飞点点头。
“他们还在一起。”坨坨小声和小丛说。
小丛嗯了一声,想起一个多月前,颜牧辰和他们诉苦。后面小飞哥肯定地说颜牧辰不想离婚。他们果然没有分开,还在一起。
“看你还调皮不调皮了。”颜牧辰隔着辉辉妈妈将辉辉抱起。
辉辉要伸手摸嘴唇,他妈妈立马喊到,“辉辉!”
辉辉赶紧放下手,对着颜牧辰摇摇头,“叔叔,我不调皮了。”
颜牧辰对梁小飞说,“我大哥家的孩子,前两天站在院子矮围墙上往下跳,把嘴唇摔破了。”
坨坨心道,原来是调皮才把嘴唇摔坏的呀,和雷雷不是一样的。
颜牧辰探头看了眼睡在床上小小的雷雷,好奇地问,“这么小的孩子怎么也做手术了?”
“雷雷之前唇裂,做手术修复。”梁小飞简单地解释。
颜牧辰没想到是因为这样的事。赵晓晓闻言多看了几眼雷雷。
梁小飞和杨虎说了几句话准备走,杨虎执意要请他们吃饭。
“我们回家还有事呢。”梁小飞推辞道,“下次吧。”
杨虎说,“吃一顿饭也用不了多久时间。”
“我们真有事。”花旗突然开口。杨虎和花旗没那么熟,见他开口,便也没再继续。
杨虎一直将他们送到住院部楼下。
梁小飞有些好奇地问,“芝芝看起来才十五六岁,不读书了吗?”今天不是周末,上次他们去孤儿院的时候也不是周末,芝芝都在照顾雷雷。
“芝芝初中毕业没考上高中,自己不想读书。”杨虎说,“十五六岁的小女孩,没什么文化也没依靠,我们不敢让她自己出去闯社会。孤儿院一直缺人手,院长妈妈把她留在孤儿院里照顾孩子,做些事情。我一个月给她五百块钱让她自己攒着。”
“芝芝是个好孩子,很能干的。我想过两年等她岁数再大一点,看看能不能托人让她学门手艺,以后总得立足。”
梁小飞听了很是感动。杨虎为孤儿院贡献很多。他用自己的力量,温暖了很多孩子,竭力地护住无处可去的孩子们。梁小飞想着,以后如果有钱了,他一定会给孤儿院捐钱,也努力做个可以照亮别人的人。像杨虎一样,也像花旗他们一样。
梁小飞和妖怪们很快离开医院。
西觉抱着云善在看阳光穿过树叶洒在地上的光影,见他们回来,问道,“雷雷怎么样?”
“手术很成功。杨虎说得看雷雷自己恢复。”小丛回复。
明天就是中秋节,梁小飞想着今天没什么事,正好领着花旗他们去逛逛街。他们脚上穿得还是黑布鞋,梁小飞决定带他们去买运动鞋。
“你脚上这样的鞋子就是运动鞋吗?”坨坨低头着一直看梁小飞脚上的白色鞋子。“我看到很多人都穿你这种鞋子。”
“运动鞋穿着舒服。”梁小飞领着他们过了马路,到医院正对面的街上。这边有很多运动品牌的店。
这是妖怪们头一回逛街买鞋子,花旗也没再心疼钱。人类穿的这种鞋子他们没穿过呢,小丛不会做这种鞋子,他很愿意去尝试新的事物。
梁小飞推开玻璃门进去,坨坨蹦蹦跳跳地跟在后面,“小飞哥,我要红色的鞋。”
“给你找找。”梁小飞看他今天就穿着一身红,再加上一双红色运动鞋,整个人真的就从头红到脚了。
“先生是要买鞋子吗?”店员热情地走过来。
“对。”梁小飞转身指着妖怪们说,“给他们买鞋。有孩子穿的红色运动鞋吗?”
“有的。要多少码?”
梁小飞还真不知道妖怪们都穿多少码的鞋。这个问题可也难倒妖怪们了,小丛只知道量脚做鞋。
店员笑着说,“没关系,我多拿几双过来给孩子试试。”她指着墙上的男款鞋说,“可以先看看别的鞋子。咱们家现在有秋季上新活动,买两双鞋打8.8折。这边是儿童鞋,都是一样的活动。”
梁小飞扫一眼墙上的鞋子问花旗他们,“你们自己看,有看中的和我说。”
妖怪们兴致勃勃地挑选起来。
小丛一眼就看上了儿童区放在下面的白色小板鞋。他最近看到过很多孩子穿这样的鞋子。小板鞋很简单,纯白色的,没什么图案,属于经典款式。
“这也太简单了吧。”坨坨看到小丛选的鞋,伸手拿过一旁画着卡通小人的白色小板鞋,“这个带点图案的更好看一点呀。”
小丛摇摇头,他只看好了这双。选好了这双他便不再看了。
花旗选了双黑色的网面运动鞋。兜明选了双驼色的运动鞋,他选来选去,只有这双最接近他毛发的颜色。西觉选了一双深蓝色底面的高帮白色板鞋,这样的颜色很符合他沉稳的性格。
店员拿来了红色儿童运动鞋让坨坨换上。坨坨踢掉自己的黑布鞋,光着两只脚就要往鞋子里塞。
“穿运动鞋得穿袜子哦。”店员提醒。
梁小飞这才想起来妖怪们从来都没穿过袜子。
“袜子也打88折吗?”梁小飞问店员。
“袜子不打折。消费满300可以送一双。”
梁小飞拿双袜子扯开给坨坨穿上,又给穿上红运动鞋。
坨坨原地蹦了蹦发现这鞋底子好软呀,比他穿的黑布鞋可舒服太多了呀。
店员领着他照镜子,坨坨美美地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全身都是红,简直太漂亮啦。他扭头和梁小飞说,“小飞哥我就要这个鞋子。”
店员蹲下按按坨坨鞋子前面,发现还有好大的空位,“小朋友,你穿这双鞋有点大,得换小两码的。”
店员重新拿了鞋子给坨坨穿,坨坨却觉得这鞋子有些挤脚,“我不要这双,穿着难受。”
“这双鞋你穿着正好,前后都正好。鞋子穿久了会宽松一点的。”店员直接看向梁小飞说,“他刚从布鞋换过来,肯定不习惯的。”
“买大一码吧。”梁小飞担心坨坨这两个月脚会长大一点,索性就给他买大一码。他听说小孩子长得很快。
梁小飞去架子那给他们一人挑两双袜子,都是纯白色的。
花旗试好鞋子,抱着云善在儿童区转了一圈,他给云善选了双白色上面带有小树图案的小板鞋。
店员看到云善后立马笑道,“这么小的孩子不用穿板鞋。还不会走路吧?”
花旗嗯了一声。
“这么小的孩子可以不穿鞋哦。”店员还是笑着说。他们店里的鞋子最小也是给1岁的宝宝穿的,没有这么小宝宝的码数。
可是花旗就看上了这双小鞋子,他拿给云善看,云善也伸着小手要。花旗说,“就买这双。云善也看好了。”
梁小飞:现在给云善递什么他都要。
人家说要买了,店员只好给花旗拿来鞋子。
花旗把云善交给坨坨抱着,他给云善穿上小鞋子。别看小鞋子在他手里只有一点点大,可是套在云善的小脚上,立马就显出大了。云善稍微动动腿,小鞋子就从云善的小脚上掉了下来。
但是就这样,花旗也还要买。他说,“云善穿得真好看。”现在不能穿,过几个月就能穿了嘛。
“小飞哥,你不买鞋吗?”小丛见梁小飞过去付钱,他拎着袋子问梁小飞。云善都买了一双新鞋子,小飞哥连试都没试过鞋子。
“我不用买。我家里还有很多鞋子呀。”梁小飞笑着摸摸小丛脑袋,直接付了钱。
从店里出来,妖怪们都换上了新鞋子。黑布鞋被他们装在口袋里放在车上。
坨坨穿上新鞋后走路一直蹦蹦跳跳的。他蹦跶了好一会儿,掏出手机低头拍照发给马斌看:我买了新鞋子。
马斌马上给他回道:真好看。
被夸奖,坨坨就更高兴了。他挨个把大家的鞋子都拍了发给马斌看,连云善的小鞋子他都从鞋盒里扒出来拍了照片。
马斌:都好看。
坨坨抱着手机痴痴地笑,自己戳开音乐,边唱边扭,像是有什么天大的喜事一样高兴。梁小飞看他这么高兴,不由自主地也跟着高兴。
“路见不平一声吼啊。”坨坨跟着音乐喊出歌词,云善突然跟着激动地喊,“啊!”
坨坨,“该出手时就出手啊。”
云善,“啊!”
梁小飞捏捏云善的小肉手,笑着问他,“咱们宝宝也会唱歌了吗?”
云善不看他,看向前面的坨坨。坨坨唱一句,他就跟着喊一声,还能卡上点。
辉辉妈抱着辉辉送颜牧辰和赵晓晓到住院部楼下。前天隔壁床的小婴儿就来住院了,辉辉妈通过聊天知道些他们的情况。“隔壁床的孩子是孤儿院的,原先唇裂,好像是凑够了钱过来做手术了。都是那个小姑娘在看孩子,要么就有两个男人会过来看看。”
“孤儿院?”赵晓晓微微蹙眉。
辉辉妈妈说,“对啊。除了你们朋友今天来,也没别人来看孩子了。”
上了车后,颜牧辰试探着问赵晓晓,“要不咱们从孤儿院领养个孩子?”
他和晓晓上一周又去做试管婴儿了,结果还是不太理想。
赵晓晓没说话。
他们的车子很慢地开出医院,正好看见梁小飞他们拉着车走在路边。那个扎着小辫子穿着一身红的小男孩很活泼,在最前面蹦蹦跳跳地,时不时回头说几句话,又往前跑去。
“再试试吧。”过了一会儿,颜牧辰才听见赵晓晓的声音,“我妈给我推荐了个老中医,咱们下午一起去看看。”
“好。”这种事颜牧辰一直很配合。有没有孩子他真的无所谓,但是晓晓很想有孩子,他一定会积极配合晓晓。
梁小飞和妖怪们拐过一条小路,看见小巷子里有几个穿着校服的男生在打架。
“干什么呢?”梁小飞大喊一声往小巷子里跑。
“要你管闲事?”五个男生倒也不怵梁小飞,痞里痞气地走过来。
为首的板寸男孩嘴里叼着根烟,“你算哪根葱?”
梁小飞往后看一眼,发现地上躺着一个男孩,书包被扯坏了,书本四处散在地上。
“他们抢我钱。”男孩灰头土脸地从地上爬起身,希望梁小飞能替他做主。“哥哥你帮帮我。老师今天才发我的奖金。”
“你让开路,不然别怪我们打你。”男孩吐掉嘴里的烟屁股,语气狂妄。
梁小飞简直被气笑了。这几个十几岁的高中生口气真是不小。“我不让。你们把抢他的钱还给他。”
“兄弟们,这人敬酒不吃吃罚酒,咱们上。”男孩说着就领着后面的4个男孩一块冲了上来。
“喂!你们也太坏了吧。”坨坨在后面嚷嚷道,“你们是抢钱的土匪!”
兜明越过梁小飞冲上去,一个横扫,直接扫倒两个人。
“兜明,轻点,别把人打坏。”梁小飞想到兜明的力气,连忙喊道,“也别打伤,打伤了要赔钱的。”
兜明听到要赔钱的话,有些苦恼地想,那这怎么打?
梁小飞想冲过去帮忙,被花旗拦了下来,“兜明自己就可以打。”人类容易让兜明碍手碍脚。
被扫倒的两个人爬起身,冲着兜明冲上去。“小屁孩,你还挺能打。”
“兜明,你用他们的衣服把他们捆起来。”小丛喊着。
兜明的目标变成他们身上的校服。他扯过一个男孩,直接把他校服从身上撕下来,反手将他上身困住。又一脚踹在另一个冲过来的男孩腿上。
“你们帮我把校服撕成布条。”兜明将衣服甩给小丛和坨坨,继续迎上去打架。
小丛赶紧掏出身上的小刀,和坨坨一块把校服割开撕成一条条的。
被扒了校服的男孩气道,“你们有病啊,把我校服撕了干吗?”
兜明蛮横地冲过去将他撞倒。坨坨和小丛拉着布条冲过来,坨坨坐在男孩背上不让他起身,抱着男孩的脑袋大声喊小丛,“快把他绑起来。”
小丛和坨坨背坐着一起压着男孩,把男孩的手给绑了起来。绑好手后,又把男孩的腿给绑了起来。
旁边的男孩冲过来想救人,被兜明拉着衣服甩到到墙上。
捆好这个男孩,坨坨和小丛立马冲到墙边的男孩那,两只小妖怪配合着把男孩手臂捆在身上。
梁小飞在后面问,“你们捆人家干什么?”
“我们要把土匪交给警察叔叔。”坨坨忙里抽空地回应。
兜明又扯了另一个男孩的校服,“哗啦”一声将男孩的校服撕碎。他拿着校服立马抱上其中一个男孩,直接把他捆了起来。
被抢钱的男孩想来帮忙,可他一站起来,脚踝上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让他忍不住斯哈出声。
见三个同伴都被捆起来了,另外两个男孩转身就往巷子另一头跑,被兜明三两步追赶上,一手一个拖了回来。
小丛和坨坨捆上其中一个,兜明把最后一个男孩捆上。
“土匪!”坨坨掐着腰看着被捆起来的5个高中生,喊道,“现在就送你去派出所。”
“不是吧,小孩。你真要送我们去派出所?”其中一个男孩有些害怕。要是被送进派出所,他爸妈知道他问同学勒索钱,回家非打死他不可。
为首的板寸男孩还在嚣张,“怕什么?最多被警察叔叔口头教育,我们又不会怎么样。”
“土匪,杀你们的头。”坨坨激动地喊,“把你们送到派出所杀头。”
板寸头男孩笑道,“哼,小屁孩,你电视剧看多了吧。现在是文明法治社会,我们又没犯杀人大罪,怎么可能判我们死刑。”
坨坨看向梁小飞,他确实不太懂法。
梁小飞说,“你们是同一个学校的吧,校服都一样。这是霸凌和勒索,说难听点是抢劫。送到派出所得让你们爸妈来接人。别人管不了,你们自己爸妈还管不了你们了?”
剩下的几个男孩看着都有些害怕,板寸头男孩却依旧嚣张,“你们送啊。我爸妈不在家。哈哈。”
被抢钱的男孩子单脚蹦了过来,小声说,“哥哥,别把他们送去派出所了吧。他们都是我同学。”他担心把他们送到派出所去,他们在学校会变本加厉地欺负他。
“我上高三了,只想安安静静学习。”
“把钱还给我就好了。”
“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梁小飞看着这孩子老实的模样说,“今天他们抢你钱,以后长大了就能去抢银行。这事,一会儿我们带你去告诉家长,老师和学校。”这孩子这么老实,得了奖学金出门就被同学抢,还不知道在学校怎么被霸凌呢。他不能坐视不理,起码得告诉孩子的家长,让他家长重视起来。
“谁傻啊去抢银行。”板寸头男孩插嘴道,“那不找死么。银行是那么好抢的?”
“你们要是带我们去派出所,回学校后,我们继续欺负他。你们还能管到学校吗?”板寸男孩挑衅地看向梁小飞和妖怪们。
“你真讨厌。”坨坨拿手里剩下的校服布条抽在男孩头上。
“我们绝不向恶势力低头!”坨坨对着被抢钱的男孩大声喊。这是他最近看电视新学的句子。
板寸男孩骂坨坨道,“死小孩,让我单独遇见你,我非得把你的皮扒了。”
坨坨气得拿着布条又啪啪啪地打起男孩,嘴里也跟着叫道,“我先把你皮扒了。坏土匪!”
“可是我只是想高三可以安静学习,考上大学。”被抢钱的男孩焦虑地说,“我不想得罪他们。我不想学习被打扰。”他想考上大学,有别的出路,他不想因为这些人拖累自己。
“这种事不能妥协。”梁小飞说,“你别怕。”
“就是,你别怕。这种土匪肯定会受到惩罚的。”小丛小声说。
被抢钱的男孩从板寸头裤兜里摸出自己被抢的300块钱。
板寸头男孩盯着他恶狠狠地说,“等到学校里没人帮你了,我看你怎么办!”
兜明上去给了板寸头男孩脑袋一巴掌,“你再说话我继续打你。”坨坨说的对,这个人类真的很讨厌。
板寸男孩狠狠地瞪了兜明一眼,闭上嘴巴。
“小天?”一个妇女骑着电瓶车经过,她停下车叫道,“小天你衣服怎么这么脏?打架了?”
妇女看到前面几个被绑着坐在地上的男孩,皱着眉问梁小飞,“怎么回事啊?”
“妈。”小天说,“没什么事。”很明显他不想让他妈妈知道刚刚的事。
梁小飞却没顺从小天的意思,直接和妇女说,“我们刚刚看到这几个孩子抢小天的钱。还把他打伤了。”
“小天你哪伤了呀?”妇女支好车,赶紧拉着小天焦急地问,“你告诉妈,哪里伤了呀。”
“脚崴了一下。”小天安慰道,“妈你别急。”
“咱们现在去医院拍片。”小天妈给小天掸掉衣服上的灰尘。看到地上的书包,她又跑过去蹲下,给小天收拾好了书包。
“书包坏了。”小天妈说,“晚上去买个新书包。”
“不好意思啊。”小天妈对着梁小飞他们抱歉地笑笑,“小天现在脚伤着了。我得带他先去医院看看。这事等我晚上挨个去找他们家长。”
“不用。”梁小飞说,“这附近最近的派出所在哪?我们在那里等你们。你们先去看脚。这事可能还牵扯到校园霸凌,我们希望你作为家长能够重视孩子,不要让他被欺负。”
小天妈重重地点头。她一定会保护好孩子的。
小天妈给梁小飞他们指了派出所的位置,看着他们扯着几个孩子出了巷子,这才调转车头,带小天往医院去。
“妈。”小天坐在后面小心地喊人。
小天妈没说话,小天很是忐忑地说,“妈,我竞赛得了名次,学校给发了300块奖金。”
小天妈还是没说话。小天自己想了会儿,又开口说,“我在学校好好学习的,没和他们一块玩。”
小天妈一直不说话。
一直到医院门口,小天妈停好车,才转过身子心疼地对着小天开口,“你告诉妈,你在学校是不是挨欺负了?”
“妈。”小天抿着嘴唇不说话。
小天妈看他这样子就知道他在学校一定是被欺负了。她抹掉眼泪,什么也没说,扶着小天进了医院。
另一边,坨坨、小丛和兜明“押着”五名土匪到了派出所。
梁小飞推开派出所的玻璃门,坨坨大喊道,“警察叔叔,我们要报案。我们抓到土匪了。”
执勤的小民警赶紧站起身。梁小飞上前快速把事情经过告诉民警。
民警把五个孩子带到后面,让他们分别联系家里人。
派出所里开了空调很凉快,妖怪们掏出自带的午饭坐在大厅的椅子上开始吃饭。
坨坨一边吃饭一边在蓝色座椅上晃着腿打量派出所,见到民警从后面出来,他赶紧咽下饼,跳下凳子跑过去问,“警察叔叔,土匪会不会被杀头?”以前的土匪抢钱就被会杀头的,还得拉到集市上杀头给大家看。
民警听了好笑地摸摸坨坨的头,“你们能积极制止罪恶,是一件特别正确的事情。这个事情还不到那么严重,需要判死刑。”
“那个板寸头的男孩特别讨厌。”警察叔叔也这么说,坨坨只好相信。他告状道,“他们打了小天抢钱。还说要回学校去欺负小天。这人太坏了。小天说他只想在学校里好好学习。”
“我们马上会通知学校。”民警坚定地说,“大家会一起努力,不让小天被欺负,让他拥有良好的学习环境。”
第063章 为什么要欺负别人
妖怪们在派出所的椅子上打完盹后, 才陆续有人来找孩子。
到下午2点多,小天妈妈才载着小天到派出所。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小天妈妈一来就对梁小飞他们道歉, “上午拍完片子医院就下班了。下午我们又去找了医生。”
“小天的脚怎么样?”梁小飞关心地问。
“医生说骨头没问题。”小天妈妈回道。
“没问题就好。”一旁涂着大红色口红, 烫着大波浪卷的妇女笑着说, “我是姜莱妈妈。我已经对我们家孩子批评教育过了, 我一定督促他改。”
“小孩子之间小打小闹地很正常。我们小时候上学,也经常有男孩子打架的呀。”
“那不是打架。”坨坨指着姜莱妈妈身后的姜莱气愤道,“他是抢钱,还打人!他是土匪!”
姜莱妈妈脸色瞬间变了,但是很快又重新挂上笑,她半蹲下身, 微笑地看向坨坨,“小朋友你不懂的呀。这是哥哥们闹着玩呢。怎么可能会抢钱呢?他们都是经常一块玩的同学,太熟了闹起来没把握好度。”
“是吧,小天?”姜莱妈妈微笑地问向小天。
小天妈妈将小天挡在身后,直直地说,“姜莱妈妈, 小天和他们几个不是一块玩的。他们是看小天有奖学金,勒索并且打了小天。”
“小天在学校里常被这几个孩子欺负。之前小天一直忍着不说,没想到这几个孩子胆子越来越大。”
小天妈妈正说着话, 门口走进来两位一脸担忧的老人家。老奶奶焦急地问。“警察同志,我们家周奇呢?”
“你是周奇家长吗?他的奶奶吗?”民警询问。
“是的。”两个老人家忙点头。
民警把周奇带过来, 坨坨一看,这不就是最嚣张的那个板寸男孩吗?
见到两位老人家, 周奇总算是不梗着脖子没正行。他低着头,走到两位老人家跟前, 小声喊,“爷爷,奶奶。”
这老夫妻俩中午走亲戚去了,两人年级大不会使手机。下午回到家,听老邻居说警察来找周奇家长,老两口赶紧就来派出所了。
周奇奶奶把周奇上下打量着,见孙子没事,她终于放下心。
“警察同志,这是怎么回事?”周奇爷爷害怕又担忧地问。
“这个土匪头子抢钱,打人。”不等警察说,坨坨一句话就喊出来了。周奇实在是讨厌,坨坨真的很讨厌他。
“你好好的抢人家钱干什么?”周奇爷爷大声质问。
周奇没说话。他爷爷重重地喘上几口气,看样子被气得不轻。
周奇奶奶立马拉着周奇道歉,“实在是对不住。我们家周奇太调皮。被打的孩子没事吧?”
“脚崴了,其他没什么事。”小天妈妈看说话的是老人家,语气客气很多。
小天妈妈说,“老人家,你家孩子在学校欺负我家小天。小天老实,被欺负也不敢和我说,他就一心就想好好学习,将来考上大学。”
“老人家,你得好好管管你家的孩子。自己不学习不学好,不能把我们孩子拉下水。”
周奇奶奶和周奇爷爷连忙道歉,又说,“我们以后一定好好管。”
老人家的样子很诚恳,小天妈妈也不好再说什么。
孩子们的家长陆续过来了,小天的班主任和高三年级主任也来了,大家站在一个屋里商讨。
小天的班主任是个看起来有些严厉的青年女教师,她直白地细数周奇等人的罪恶,“我们利用课间时间已经在同学们之间调查过了,很多同学说周奇这几个人时不时地会欺负王友天。”
“比如撕掉王友天的试卷,将王友天上课用的书本藏起来,往课本上倒水,拿王友天的课本和试卷乱涂乱画,将王友天的校服从楼上扔下。”
“在同学之间散播关于王友天的个人信息,编造谣言攻击王友天。”
“在王友天考试前偷偷将其笔袋里的笔全部划坏笔头。”
“他们几个在学校厕所偷偷抽烟,甚至强迫王友天抽烟。”
“行为十分恶劣。”
班主任对着小天妈妈妈道歉,“身为班主任,我没有发现以上问题,让王友天处在糟糕的学习环境中,我非常抱歉。”
小丛拉拉梁小飞的衣服小声问,“这是他们的老师吗?”
梁小飞低头小声回,“这是他们的班主任,是在学校里管他们的老师。”
小丛想了想,鼓起勇气对着班主任大声说,“周奇说以后还要欺负小天。你在学校里能管管吗?”
“小朋友别担心。”严厉的班主任对着小丛安抚地笑笑,同时也向小天妈妈妈保证道,“我保证这些事情以后不会再发生,我一定会制止校园霸凌,好好地教导孩子们。”
“请老师多费心。”小天妈妈妈眼含泪水,“我们家小天老实,他是真的想考大学。好好学习是我们孩子的出路。老师,请你在学校里多多费心。”她不知道小天原来在学校里受过那么多欺负。孩子回来从来不说,一门心思地学习。有空了还帮她做家务,照顾妹妹。
年级主任也保证道,“家长您放心,我们一定会给孩子一个良好的学习环境。保证孩子的身心健康。”
安抚完小天妈妈妈后,班主任走到小天面前,尽量和蔼地问,“王友天,老师想问你,为什么被欺负了不告诉老师呢?这种事情你首先应该告诉老师的。老师可以阻止后面的很多事情。”
“你对霸凌的让步,不告诉家长和老师,独自承受,只会让霸凌者更加嚣张。”
小天不安地攥着衣服角低头沉默了会儿后小声开口,“我高二的时候告诉过之前的班主任。他一开始管过一两次。后来就不再管了。
“我被欺负后再去找他,他说他很忙,希望我和同学们好好相处。”
“再后来,他要我多反思。问别人为什么不欺负其他人,一直都是我被欺负。说我一定有原因。”
小天捏紧衣角又松开手,他抬起头迷茫地说,“可是,我,我想不到是什么原因让他们来欺负我。我下课后都自己做题,从来没有得罪过他们。”
“他们可能是知道我的家庭”小天咬紧嘴唇。周奇他们几个在班里说过他的家庭。
小天妈妈心疼地将小天揽进怀里,安抚道,“好孩子,你受委屈了。”她一边安慰着小天,自己一边流眼泪。
哭了一阵后,小天妈妈主动说,“我是二婚嫁给小天爸爸的,他亲生妈妈得病去世了。我头一回见到小天的时候他7岁。这孩子从小就懂事,那么小就知道帮家里干活,我一去他就改口管我叫妈。我晓得他是心疼他爸爸,才那么快改口的。”
“他爸爸原先一直在工地上干活。包工头拖欠三年工资不给。小天初一的时候,我怀孕了。他爸爸想着多养一个孩子要多费钱,就去找包工头要拖欠的工资。不知道两人怎么打起来了,他爸爸失手把包工头打死了,判了7年,还得赔钱。”
“家里原本就不富裕,还是卖了房子才把钱赔上。小天爷爷奶奶身体都不好,他爸爸进去后第三年,两老的都离开了。后来我们娘仨相依为命。”
“小天很懂事的。自打他爸爸出事以后,周末、寒暑假他都不出去玩,在家帮我看着他妹妹,出去也把他妹妹带着。他看我上班辛苦,自己学做饭、做家务。只要他在家,我回家就能吃上饭,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的,一点不用我操心。”
“一开始,我一天打两份工。白天上班,晚上做手工。小天有时候骗我说不困,跟我一块做手工。小孩子都很能睡的,他哪里不困,坐在桌边一会儿就打瞌睡了。”
“我带着两个孩子租房、吃饭、上学,打着两份工硬是熬了两年,不像一开始那么缺钱。现在隔上一天,能给孩子们买顿肉吃。逢年过节也能给两孩子买身新衣服。”
“小天知道学校里给考得好的同学发奖金,他整天铆足劲学习,他就想拿奖学金,挣点钱帮帮我。”
“小天想考上大学,好好学习,以后多挣钱,替我减轻负担。”
“我和他爸爸自己生活的不容易,没想到,还累得孩子因为我们受欺负。”
小天妈妈说完泣不成声。她哭着小天这么多年的懂事,哭这么懂事的孩子被人欺负,哭自己这么多年的辛苦。现在好不容易熬过来了,没想到自家孩子自己当成宝的,却在学校里被同学长期欺负。
屋子里一片寂静,只有小天妈妈的啜泣声。
“你个混蛋玩意。”宋浩爸爸对着自己儿子脑袋上重重地拍了一下,“你瞧你干的什么事?你没钱不能回家问爸爸要吗?你非得干着牲口干的事。”
宋浩被他骂得一声不吭,缩着头站在那。
严厉的班主任认真地对小天说,“你没有做错。错的是没有认真负责的老师和那些无理取闹的同学们。”
一年多的欺凌生活让小天十分不自信,他抬起头看向班主任,小声地问了句,“我真的没错吗?”
“是的。你没错。”班主任肯定地回答他。
班主任和小天聊完,又转向其他5个问题少年的家长,古板又严厉地说,“我认为这几个孩子的行为十分恶劣,家长们必须重视!”
班主任当即就开起了小会,挨个问这5个少年为什么要去欺负王友天。他们是怎么想的。
姜莱想了一会儿回答说,“因为周奇欺负王友天,王友天一直不反抗。我们觉得这样恶作剧很有意思。上学太无聊了。整天闷在教室里一点都没意思。有人捉弄就没那么无聊。”
“真的是闲的。”宋浩爸爸忍不住说,他看了一眼自己儿子,恨铁不成钢地问,“你呢?你是什么原因?你也因为闲的吗?你那成绩一塌糊涂,班级倒数,你要是自己不学就退学去,别耽误别人学习。”
宋浩畏惧地抬头看了他爸爸一眼,带着哭腔说,“我和周奇他们玩的好,我们是好哥们。就,就一起欺负王友天了。他脾气好,也不爱和我们生气。我们就越来越过分了。”
“让别人天天欺负你行不行?”宋浩爸爸对着儿子就是一脚,“宋浩你是不是脑子里上锈了。脾气好你就能欺负别人?”
还有两个孩子,都说是因为欺负别人,感觉自己很厉害。班里的同学们都不敢得罪他们。
小天妈妈听得眼泪哗啦啦地掉,“就因为我们小天脾气好,成绩好,你们就欺负他?凭什么?”
凭什么?这世界上哪有什么凭什么?周奇握紧拳头。
“周奇,你为什么一直要欺负王友天?你欺负他的原因是什么?”班主任严肃地看向周奇。
周奇愤愤地转过脸不说话,带着少年人的倔强。
周奇奶奶拉着周奇的手痛心道,“周奇,你欺负同学不对。”
“你到底为什么要欺负同学?”周奇爷爷大力推周奇肩膀,“你说你为什么?”
“凭什么他好运?”周奇握紧拳头冲着他爷爷吼道。
“凭什么他都没有爸爸妈妈了还有人愿意当他妈妈?”
周奇太阳穴上冒着青筋在屋里大叫道,“他妈妈死了,他爸爸去坐牢。他后妈为什么愿意辛辛苦苦养着他?”
“我爸和我妈为什么就不要我!”
“我亲爸亲妈都没死呢,在外面潇洒快活。就是不要我。”
“我被别人欺负的时候怎么没人帮我?别人骂我没爹没娘是野种的时候怎么没人护着我?”
“我奶奶生病没钱吃药的时候,我爸妈怎么不管我奶奶?”
少年的咆哮声回荡在屋子里,一句一句地震在人心头。明明是可恶的恶人,却也会叫人心疼。
“为什么人类总有不要自己孩子的?”小丛困惑地问梁小飞。孤儿院里的孩子很多都是被父母抛弃的,树叶也是被父母丢掉的。为什么人类要生下孩子又要丢掉孩子?
山里的动物们都知道要等小崽子有捕猎技能,能够独自生存之后,才会将他赶出领地,让他自己去找一块地方生存。人类不知道要好好养育小崽子们吗?
梁小飞眨眨酸涩的眼睛回答,“有些是无奈,人活着有太多无奈。有些是因为不配为人父母。”
“因为王友天学习好,你们才护着他。”周奇喊道,“要是个学习差的,你们根本就不放在眼里。”他小学时候,班里学习好的同学欺负他,就因为他学习差,老师不喜欢他,老师根本就不管。
周奇的爷爷奶奶自从周奇喊出自己心里的委屈,两位老人都愣怔在原地。
周奇爷爷大声叹气道,“造孽,造孽。”
周奇奶奶心疼地拉着周奇,摩挲着他的手。她一直只知道周奇是个混不吝的,整日里调皮捣蛋,却没想过自己孙儿会被欺负。也没想到她不靠谱的儿子、媳妇儿会给孙子造成这么大的影响。
“我们并不是因为王友天成绩好才护着他。”班主任看向周奇,“是因为他被你们欺负,是弱者,我们才会保护他。”
“你的不幸不是王友天造成的,你也不该因为嫉妒而欺负他。他很努力地在生活。通过努力学习,他可以改变现有的命运。以后他可以为他的家庭撑起一把伞。”
“你为什么要去打压一个努力生活的人呢?”
“不是只有你可怜。如果王友天有怨愤,他是不是也可以发泄在你身上?欺侮你?”
“没有任何一个人该被欺负。”
班主任说完闭上眼睛,释放地喘出一口气。她想起十几年前,那个转学来的女同学。
女同学小小的个头,短头发齐刘海,笑的时候嘴巴下面有一对小梨涡。她在转学来不久后就被班里的一群女生欺负。也不是因为什么特别的原因,起因仅仅是女同学穿了一双很漂亮的小皮鞋,让班里所有女孩子都羡慕。
一开始只是有几个女生明里暗里地羡慕着,说几句女同学的酸话。后来酸话变成了坏话。到后来,她们和班里这几个男生一样做些小动作,扔女同学的书,在女同学凳子上涂胶水,让女同学帮她们做作业。
女同学告诉过老师,可是老师是其中一个欺负她的女生的姑姑。老师只是口头说几句就算了。女同学想转班,但是她的家长似乎并不管这些。
要是有女生帮她,那群欺负人的女生就会连着帮她的女生一块欺负。久而久之,女同学在学校里连朋友都没有了。她整天自己一个人背着书包上下学,课间就趴在桌子上睡觉,基本不和同学们说话。
从初二到初三,这个女同学一直被欺负着。不幸的是,班主任一直是坏女生的姑姑。她始终没有得到老师的帮助。直到快毕业的一节语文课上,女同学从课桌里拿出被胶水站在一起的课本后,她疯了一样地冲过去和欺负她的女生们厮打起来。
不知道那么小的个头哪来的那么大力气,班里好几个同学一起都拉不住她。她提起板凳不管不顾地砸向欺负她的女生们,红着眼睛喊,“我死了,我要你们偿命!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然后她就挤开所有人跑出教室,没有犹豫地爬上栏杆,从六楼直接跳了下去。后来女同学的父母来了学校,她的班主任开始忏悔,那几个总欺负人的女生好像也吓破了胆。
可是,那条鲜活的生命再也回不来了。
十几年之后,班主任仍旧记得女同学的样子。记得自己在教室里看到女同学翻栏杆时决绝的背影。
高考选专业的时候,班主任莫名想起了这名女同学。如果当初的班主任可以好好管这件事,如果女同学的家长能够重视起这件事,那么小小的女同学是不是就不会那么偏激地使用那样的方式痛苦地结束生命?
那一天,她想了很久。后来她给自己报了师范专业,希望自己成为一名老师。一名真正的教书育人的老师。她要告诉学生善恶,要及时板正他们的观念,引导他们走上正确的道路。她要守护孩子们的正常校园生活。
现在,班主任想,她要承担起育人的职责。她不能让女同学的故事再次发生。她既要拯救小天远离校园霸凌,也要将这几个霸凌者从一条损人不利己的道路上拉回来。
出了警察局,妖怪们看到姜莱妈妈热情地追着年级主任,希望主任别给孩子记过,他们家姜莱已经知道错了,马上就会改正。
年级主任推推架在鼻梁上的眼睛,表情严肃,“姜莱妈妈,犯错就应该受到惩罚。小惩大诫,相信对姜莱以后会有帮助的。”
“记过能帮助什么呀。”姜莱妈妈恳求道,“记过会毁了孩子。”
“但是也能敲醒他。”年级主任说完和班主任一起打车离开,他们还要回学校,处理后续的事。
周奇奶奶拉着他的手,他爷爷背着手一脸愁容地跟在后面。
“你要是在学校欺负小天,我们还把你送派出所。”坨坨冲到周奇面前叫嚷。土匪头子这么轻易就被放出来了吗?要是他还做土匪怎么办。
周奇白了坨坨一眼,他就没见过这么弱智的小孩,他不耐烦道,“你能打什么打?这么点个头。要不是你哥能打,我一脚能踹得你哭三天。”
坨坨被他气到了,原地跺脚,“那就让兜明打你!”
梁小飞走过来,当着周奇爷爷奶奶的面警告道,“我们兜明还是儿童,打人最多算是打架。你要是再不老实,我们就以暴制暴。”
周奇爷爷皱起眉头,“小伙子,刚刚老师让他们同学之间好好相处。”
“不好意思啊,大爷。”梁小飞客气地笑,“他们好好相处,我们肯定不会为难周奇。但是他要是再欺负人,我们肯定也不会不管的。”
周奇爷爷憋屈道,“周奇不会再欺负人了。”说完老人家又重重地叹了口气。
小天妈妈骑着电动车慢慢地追在梁小飞他们身边,十分感谢他们。“要不是你们,这孩子回去肯定还是什么都不说。”
“谢谢你们帮了我们。”
“我看到他们老师都很重视这件事。以后小天在学校里应该不会再被欺负了。”
“我们这种家庭,读书基本就是唯一出路。你们帮我们大忙,我请你们吃饭吧。”
梁小飞赶紧说,“不用这么客气。真的不用请我们吃饭。我们也是见义勇为,真的不用请我们吃饭。”
兜明眼睛亮了,但是听梁小飞这么说,又想到小天他们的故事,只好乖乖地拉着车子跟在旁边走。
小天抱着被撕坏的书包露出笑脸,“谢谢你们。”他没想到自己会被这么帮助,也没想到老师会那么重视。一切和他以为的都不一样。原来,他还是可以继续向老师求救的。
梁小飞主动掏出手机要加小天妈妈妈的联系方式,他真诚又认真地对小天说,“要是周奇他们再欺负你,你可以告诉我们。校内管不了,校外我们肯定得带着他做个好少年。”梁小飞想着现在校园霸凌时间频发,他们管不了太多,能帮一个孩子是一个。
“好。”小天露出笑脸。“谢谢哥哥。”他转头看向一直积极帮助他的小妖怪们,“谢谢弟弟们。”
最后,梁小飞还是婉拒了小天妈妈的热情邀约,和妖怪们一起慢慢地往家走。
“嗯?”在一个路人擦身而过后,兜明耸动鼻子说,“什么东西,好臭啊。”
梁小飞看着那人手里拎着的袋子,坏笑道,“我请你们吃水果吧。”
路过水果店,梁小飞进去选了个长着怪壳子的水果。
妖怪们好奇地围过去问,“这是什么水果呀?长这么大。”
兜明趴在壳子上闻了闻,有些嫌弃地离远,拿着手在鼻子下扇风,“不好闻。”
“这可贵呢。”梁小飞轻轻拍拍榴莲壳子说,“这叫榴莲。就这么大,要300多呢。咱们明天中秋节吃。”
300块钱只买了那么点水果。虽然榴莲闻起来怪怪的,但是妖怪们还是期待起来。
“小飞哥,虽然那个土匪头子很坏,但是他也可怜哦。”坨坨走到半路,突然这么说。
“可恨之人也有可怜之处。”梁小飞想。好像每一个人都是这样,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可恨之人也有可怜之处。
“他是可怜,但是被他由妒生恨而欺负的孩子更可怜。”花旗说。
都是普通人,谁又比谁幸运呢?梁小飞想起周奇的咆哮。周奇的父母不管他,但是他可以呆在爷爷奶奶身边。小天要不是遇见好心的后妈,现在更是无依无靠。到底谁更幸运呢?周奇又何必去嫉妒别人呢。
第064章 中秋节
上午看完上课视频, 梁小飞和妖怪们一起去菜市场买菜。今天是中秋节,梁小飞说过节得做点好的吃。今天他们不仅买了猪肉、牛肉,还买了许多虾、鱿鱼、花甲。还花了五百多买了些螃蟹。
吃过两次自助餐, 梁小飞发现兜明和都西觉都爱吃虾。花旗更喜欢吃猪肉。坨坨和小丛就是小孩子的口味, 喜欢吃些小蛋糕之类的。
前两天镇上刚好开了一家面包店, 装修得像是童话里的小房子, 绿色屋顶粉色墙面地很是鲜艳。
“这儿真好看。”坨坨一眼就喜欢上面包店的门面。
“嗯。”小丛表示同意。
梁小飞:这可真是小孩子的口味。
梁小飞带着妖怪们去里面买了七个小蛋糕,连云善都有一个。只是云善的那个小蛋糕吃不到正主的嘴里,梁小飞打算把他的小蛋糕分给坨坨和小丛。
面包店店主是个扎着低马尾的姑娘,瘦瘦小小的,不怎么爱吭声,也不推销。她不太爱笑, 礼貌给梁小飞结了账。面包店里只有她一个人忙活,忙着结账,忙着烤面包。
作为镇的唯一一家面包店,店里的生意很好,有很多年轻人和孩子在里面选东西。
走出面包屋,坨坨再一次回头, 看着店铺门上挂着的招牌念道,“玉emmm emmm包emmm。”
花旗翻了个白眼,心想坨坨真是丢妖, 五个字里只认识2个,还敢念出来。
“玉雪面包屋。”小丛把正确的店铺名字念给坨坨听。
“哦哦。玉雪面包屋啊。”坨坨转身, 提着小蛋糕,高高兴兴地跟在后面, “还要买什么吗?”
“菜都买齐了。不用买了。”花旗很是心疼今天的菜钱。梁小飞知道兜明他们平时肉不够吃,好不容易过一次节, 他今天光是买菜就花了5000多,开销简直太大了。
兜明拎着虾美滋滋地问花旗,“你会做虾和鱿鱼吗?”山里的小溪里倒是有小虾,不过以前在山上他们都不怎么吃。
“一会儿我跟着视频学。”花旗很自信地说。
“一部分水煮,一部分椒盐怎么样?”梁小飞提议。
花旗和兜明都没异议。
经过大强超市,梁小飞领着妖怪们进去选饮料,还给自己拿了两听啤酒。花旗和西觉都不喝啤酒,只有梁小飞一人喝,他便只拿了两听。
他们拐过小桥,见到卖他们婴儿车的老太太带着小孙子在路边玩。那小孩推着个小木车,小木车上的木头敲在一起发出“嘎达嘎达”的响声。
卷发老太太主动问,“你们的车用得怎么样?”
“车用得很好。”西觉指着她家小孙子推着的小车问,“那是什么车?”
“学步车。小孩子推着走路的。”卷发老太太笑道。
“你这车轱辘怎么磨小了这么多。”卷发老太太蹲下身,刚刚她就瞧见车轱辘有点不对劲。蹲下来看,才发现原来轱辘小了这么多。
妖怪们这才注意到,云善小车的轱辘是比刚买的时候小了一圈。
卷发老太太当即掏出手机就给闺女打电话,“喂,闺女。上回你卖我的那个车,7月份卖的那个呀。那车轱辘都快磨没啦。你们公司有没有轱辘呀?你给寄4个过来。”
“4个轱辘也要花钱?现在还能把车推哪里去?到处都是马路,能有多磨?咱们卖给别人,得保证质量啊。”
“行行,你寄回来。”
卷发老太太放下手机,得意地说,“我闺女说了,寄4个新轱辘过来,不要钱。”
“等3天轱辘就来了。你们给车子换上,跟新的一样。”
“谢谢婶子。”梁小飞感谢卷发老太太的热情。他笑着告知,“车轱辘磨损不是质量问题,确实是用得多了。婴儿车的质量非常好。”
“你们用着好就行。”卷发老太太高兴地说,“咱们这一片,现在买小孩车都找我。都知道质量好还便宜。”
告别卷发老太太,大家继续往家走。小孩子推车走路的“嘎达嘎达”声一直在后面响着。一时不紧不慢地“嘎达”一声,又很快“嘎达嘎达嘎达”地紧密敲着。
西觉回头看了好几眼,回家后就让小丛给他找这种小车的制作视频看。他决定给云善做一辆。
“现在给云善做学步车吗?”梁小飞看了眼在车子自己掰着小脚丫自得其乐的云善,好奇道,“云善什么时候能用上?”
西觉,“明年夏天的时候就能用上。”
“明年夏天,那还好久呢。”梁小飞想,那还得半年呢。
“先做着,云善走的时候就能用上。”西觉看向云善的时候总是带着温柔的目光。梁小飞很轻易就能看出西觉是真的心疼和喜爱云善。
厨房里面很热闹,花旗带着小妖怪们在里面收拾东西。不知道闹了什么,花旗骂了一句,厨房里安静片刻,不过很快又响起兜明和坨坨的说话声。
梁小飞记得去年中秋,爸爸妈妈和他,他们一家三口也是一起在厨房里忙活做菜。中午忙了一顿,晚上又忙了一顿。吃完晚饭后,他们还一起去小区里散步看月亮。
一年时间,物是人非。梁小飞再也不能和爸爸妈妈过中秋节了。想起爸爸妈妈,梁小飞感觉心里少了一块。西觉去厨房帮忙,他坐在桌子边惆怅了一会儿。
“咹。”云善拽着自己的小袜子正在使劲。
梁小飞低落的情绪被这一声婴儿语打断。他好笑地戳戳云善肉乎乎的小手,“现在脱袜子干吗呀?”
云善侧目看他一眼,又加了另一只手,两只小手一起拽右边脚上的袜子。没几下,小袜子还真让他拽下来了。
云善很高兴,把小袜子抓在手里高兴地踢腿蹬脚,小手挥来挥去,自己咧着小嘴笑。
梁小飞拍了视频发给马斌:我们宝宝自己会脱袜子了。
马斌:宝宝真棒。
马斌:小飞,你的漫画下面多了好多评论啊。
梁小飞打开平台看数据。一个上午没看,突然涨了100多个订阅。后台里也显示了有2块钱的收益。这是他努力准备了两个月后第一回见到回报,梁小飞太高兴了。
他第一个把好消息分享给云善,“宝宝,你看,爸爸挣钱了。”花旗他们不让他认云善做干儿子,梁小飞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十分小。
云善嘴里砸吧着自己的小袜子,好奇地转头看向梁小飞。
“宝宝!”梁小飞大惊,拽他嘴里的袜子,“你怎么吃自己的袜子?”
袜子被抢了去,云善伸着小手要抓。梁小飞把袜子晾在小车围栏边,语重心长道,“虽然你袜子不臭,但是也不能吃袜子呀。”
云善见梁小飞不给他袜子,自己躺在那开始撇嘴。
“不哭,不哭。”梁小飞现在已经知道云善撇嘴就是要哭,赶紧把他抱出来,往厨房带,“云善不哭哦。”
“去看看咱们今天吃什么。”
厨房里挤了五个人,显得十分拥挤。坨坨和小丛站在水池边上正在洗虾,兜明在和面,西觉在剁肉,花旗正在看视频,大家各忙各的。
“砰砰砰”地剁肉声响在耳边,云善撇到一半的小嘴停了下来。梁小飞见他不哭,抱他到西觉身后。云善伸着小手抓西觉衣服,弄得西觉有些痒痒。
“谁啊?”西觉手下不停地问。
“咹。”云善高兴地叫了一声。
“哦,云善啊。”西觉转过头来对着云善笑。这也不知道戳中了云善哪个点,他咯咯咯地笑起来。
梁小飞带着他如法炮制地去抓每个人后背的衣服,大家都会问一句,“谁呀?”云善也会回一句,“咹。”然后大家再转头看,“哦,原来是云善啊。”云善再咯咯咯地笑。很幼稚的游戏,但是云善玩得很开心。
厨房里大家都忙,梁小飞带着云善也很忙。他抱着云善看看西觉干活,西觉告诉云善他在切肉。带云善看坨坨干活,坨坨把虾举到云善脸前大声说,“云善看,这是虾。”
带云善到灶台边,小丛已经开始炸丸子了。他挤出一个丸子给云善看,“云善,这是个大丸子。”他把丸子下进锅里,又挤出一个很小的小丸子给云善看,“过几个月你就可以吃这么小的丸子了。”
梁小飞带云善到兜明身边,兜明正在扒大蒜,将扒了皮的白胖胖蒜瓣扔进大碗里。兜明使坏,将扒好的大蒜放在云善小鼻子下,他小声说,“云善你闻闻。”
大蒜刺鼻的味道让云善摇着小脑袋往后退。兜明哈哈哈笑着继续扒蒜。
梁小飞笑着为云善打抱不平,“兜明,你这不是欺负我们云善吗?”
花旗已经看完了视频,端着小半盆虾准备带去外面灶上水煮。路过云善时,他故意撞了云善露在外面的小脚。
云善睁大眼睛看向花旗。花旗却笑着端着盆走出屋子。
云善不知道发生什么了,又去看梁小飞。
“他故意使坏呢。”梁小飞告诉云善。
西觉捏着一根洗干净的小青菜塞进云善的小手里,他晃晃云善小手,“玩吧。”
等云善睡着后,梁小飞才算腾出手去厨房帮忙。他和西觉一块研究着给鱿鱼片花,那边坨坨喊道,“垃圾桶满了。小飞哥倒垃圾。”
“来啦。”梁小飞赶紧打开橱柜,找到干净的垃圾袋换上,把满袋子垃圾扎起来靠在墙边。等会儿做完饭再统一扔垃圾。
小丛烧水烫完西红柿扒皮,坨坨打了鸡蛋倒上盐搅拌。自己家有鸡下蛋,坨坨豪气地一下子打了二十个,打了整整一小盆。
烧完最后一道菜——西红柿炒鸡蛋,他们正式开始吃中秋节团圆饭。
餐桌上摆满了菜,都是分量十足的大码菜,好几个菜都是用不锈钢大盆装的。坨坨抱着饮料瓶,挨个倒了杯饮料,赶快回到座位上跟着大家一起举杯。
“中秋快乐。”梁小飞站起身和大家碰杯,“感谢你们。”
“中秋快乐。”
“中秋快乐。”
“中秋快乐。”
三只小妖怪互相碰杯,互相道贺。兜明学着电视剧里别人大碗喝酒的样子,一口气干了一整杯汽水,还咂了一声,然后打了个嗝。
“我要说件事。”梁小飞又举起杯子,高兴地说,“我的漫画已经开始挣钱啦。虽然目前只挣了两块钱,但是这是挣钱的开始。”
“祝我漫画大卖!”
“大卖!”妖怪们跟着一起祝贺。
中午的团圆饭云善整个睡了过去。等他睡醒的时候,他那蓝莓小蛋糕早已经被坨坨和小丛分食。
花旗给云善喂了奶。之前他自己脱了小袜子,刚刚大家都忙着,没人想起来给他穿袜子。他一直光着一只小脚。喝完奶后,云善自己抓着那只光着的小脚玩。
等坨坨和小丛忙完,梁小飞把墙边的榴莲拿过来,坏笑道,“咱们吃水果吧。”
梁小飞拿着刀沿着裂开的口子翘开。挨个瓣儿扒开,一共扒出五瓣儿肉。梁小飞又把最大的两个切成两瓣儿开始给妖怪分。
兜明闻着这股味有些嫌弃。看这扒出来的果肉,这确实是水果,只是这味道实在是让他有些不能接受。他勉为其难地吃了一口后,把剩下的榴莲放到坨坨面前,“你吃吧。”
肯定是不好吃兜明才会把东西给他吃。坨坨小心地咬了一口果肉,尝过后觉得不难吃嘛。吃到第三口,他开始觉得榴莲很好吃。
除了坨坨和梁小飞,其他妖怪们都不能接受榴莲的味道。别的妖怪不吃,就都剩给坨坨吃。
坨坨大口地吃着榴莲肉,想着小飞哥说榴莲营养价值高而且价格贵,他悄悄地用手指头抹了点最软烂的榴莲肉放进云善嘴里。他心疼云善呢,有好吃的从来都想着云善。
云善裹了两下坨坨的手指后,不高兴地用舌头把坨坨的手指头往外推。
“你也不喜欢吃啊。”坨坨小声说,“我还以为人类会喜欢吃的。”
坨坨拿走手指,云善往外吐了好几口口水,弄得下巴那湿漉漉的。
妖怪们晚上陪着梁小飞在院子里看月亮。就躺家里的平板车上,一大家子人挤在一起热热闹闹,就连云善也跟着一块躺在车里。天上的星星不多,零星地几颗。月亮倒是又圆又亮,挂在漆黑的夜空中十分好看。
梁小飞满足地闭上眼睛。他觉得现在的生活也很好。有人陪着就很好。
隔天,妖怪们上山摘石榴,梁小飞在家里画画。账户上的收益从2块钱一路飙升到19块钱,这让梁小飞很是高兴。有越来越多的读着给他评论,这让梁小飞很受鼓励。
山里的石榴剩的不多,今天摘完,树上只还剩下一些。妖怪们不打算再摘了,剩下的就留给山里的小动物们吃吧。倒是枣子又摘了五袋。
小丛带着云善跑了一座山头,这座山上有栗子树。以前秋天,他和云善总会帮着小松鼠一起捡栗子储存起来过冬。马上就是栗子成熟的时候。小丛知道人类也吃栗子,他准备栗子成熟了再来捡下山卖。
妖怪们在山上呆了大半天后背着石榴和枣子回家,梁小飞刚好画完一副画在院子里透气。
“花旗,我这边有3万1。我想着杨虎他们现在用钱多,我先把3万块钱转给他?”家里用钱,梁小飞都会知会花旗。
“嗯。你转给他吧。”花旗放下东西,回到屋里把现金拿出来点了一遍。他们还有6000多现金,花旗抽出一部分后交给梁小飞,“都存进手机里吧。”
梁小飞转了3万给杨虎,心情开始雀跃起来。500步已经走了18步,未来可期!
杨虎直接打来电话,“小飞,钱我收了。小同他们10月28号结婚,酒店地址我一会儿发你。”
“雷雷怎么样了?”梁小飞问。
“恢复得很好。”杨虎在电话那头说,“医生说再观察一天就能出院。”
“不过上回你的那个朋友,就是隔壁床小孩的叔叔,昨天问我打听收养孤儿院孩子的事。”杨虎问梁小飞查听道,“你这朋友人怎么样?”
颜牧辰打听这事似乎是情理之中,赵晓晓一直想要孩子。梁小飞把自己知道的事都说了,“颜牧辰人品没问题,家里条件比较好,家庭教育也很好。他们夫妻好像是基因有问题,家里一直没孩子。”
“听你这话我就放心了。”杨虎说,“我看那人也不错,很有礼貌。”
妖怪们卖完石榴后,又从市场里批发了些梨和其他水果卖。随着天冷,水果不如天热的时候好卖,一天最多勉强卖三车,生意比夏天的时候差了很多。
一周后的星期天下午,梁小飞突然接到了小天妈妈的电话。
他皱着眉头刚接通电话,听到小天高兴地喊,“是哥哥吗?”
这种高兴的语气明显没有被欺负。梁小飞松开皱着的眉头回道,“是我。”
“哥哥,周奇他们没有再欺负我。”小天在电话那头说,“周一我们学校开大会,校长点名批评周奇他们,记了大过,还罚他们写检讨。校长说要严禁校园霸凌,绝不姑息。”
“我们班主任在班级里也开会了。”小天说到这里,猛夸班主任,“我们班主任真的很好,很好的,特别负责任。听说她和校长申请要学校增加心理医生为我们开导。”
“我最近隔两天就会去和心理医生聊聊天。欺负我的那几个人都被班主任强制去和找心理医生聊天,三天去一次。”
“班主任还一起和心理医生来我家里家访。我听说也去周奇他们家了。”
“周奇昨天晚上和我道歉,我原谅他了。姜莱他们也来道歉了。哥哥,我悄悄告诉你,我不喜欢姜莱。我觉得他比周奇讨厌,他是那种不明着来的小人。姜莱的妈妈前两天天天来学校,想找领导给姜莱撤销处分。我听同学们说,我们学校领导都很强硬,态度很明确,学生犯错就要受到惩罚。”
“我之前那个班主任也被处罚了。他本来是高一一个班级的班主任,上周被撤掉,换了新的班主任。”
小天想到一下子说多了,又绕了回来,“我们班主任在班级里开会嘛。她真的好好的。她说我们要杜绝霸凌,学会保护自己。她让我们别对霸凌视而不见,在保护好自己的前提下,要勇敢地向老师、家长举报。她说这样可能会改变被霸凌者的命运,这是做好事,是做正确的事,是我们应该做的事。”
“班主任说班级是一个大家庭,大家要相亲相爱。我们都是兄弟姐妹,大家应该共同进步。”
梁小飞记得,他以前上学,老师也是这么说的:班级是一个大家庭,大家要相亲相爱。
“我妈妈最近每天晚上都会带着我妹妹一起接我放学。”小天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都这么大了,根本不用我妈妈接我的。”
“周奇的爷爷奶奶也每天晚上接他。周奶奶还给我带过两回吃的。两位老人都很好。”
“哥哥,谢谢你们。”
“之前我一直觉得我的世界好黑暗,只有妈妈和妹妹给我一点光亮。我拼命学习,我觉得我考上大学,挣钱以后我的世界就可以亮了。”
“但是,我没想到世界上还会有这么多好人。你们很好,班主任很好。我没想到我会收到帮助。我以为,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人再关注我。”
“但是你们重新点亮了我的世界。”
小天哽咽道,“哥哥,我真的特别谢谢你们。”
梁小飞心酸地回道,“不用谢。你的脚好一点了吗?”希望小天以后的世界一直亮起来。
“走路还是有些疼。”小天说,“我不太敢用力气。医生说骨头没事,我还是有些担心。”
“那就再去查查,换个医生再查查。”
小天在电话那头应道,“好。”
“哥哥,我妈妈说她包了些包子。你们什么时候有空来拿呀?我妈妈以前在饭店干过,包包子可好吃了。”
“不用的。”梁小飞笑着说,“你多吃点,好好学习。”
小天说的很多事情妖怪们都不懂,只听了个大概。坨坨关切地问,“小天没有再被欺负吧?”
“没有。”梁小飞高兴道,“他们学校很重视这件事,处理得用心。”梁小飞没想到学校能重视到这种程度。希望别给小天留下心理阴影,也希望那几个孩子能弃恶从善。
梁小飞把电话刚塞回兜里,电话又响起,这次是杨虎打来的。
“喂。”杨虎看着殷切望向他的小风,笑着对那头说,“小风找坨坨。”
“找你的。”梁小飞笑着把手机递给坨坨,“是小风打来的。”
坨坨直接按开免提,高兴地喊,“小风!”
“坨坨!”听到坨坨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小风十分开心。“坨坨,你答应给我送篮子的呢?”
“这都过去好久了。”
“你什么时候给我送来?”
坨坨早把这事给忘记了。听到小风说,他才回想起他还答应了其他孩子给他们编篮子。
“那个,”坨坨挠挠脑袋,“我大后天没事,再给你送去,行吗?”
“好啊。那你大后天一定要来哦。”小风开心地答应了。
“好的。我一定会去的。”坨坨点头道。
小风又叮嘱,“那你一定要来。”
“我会的。”坨坨耐心地说。
两个小朋友隔着电话聊了好一会儿。坨坨说他最近学习了新歌《青藏高原》和《枉凝眉》,小风说他又看了几集奥特曼,还给坨坨说了剧情。最后还是杨虎在电话那头说有事要离开,小风才依依不舍地挂了电话。
“你编了小风他们的篮子吗?”小丛问坨坨。他记得家里没有多出来的篮子。
“没有啊,我忘了哇。”坨坨对着兜明请求道,“兜明,晚上你帮我去山上砍榆树条吧。”
晚上到家,趁着天没黑,兜明和坨坨两个孩子跑上山。梁小飞担心他两,跟着一块来了。好在家后面的山上就有榆树条。三个人砍了一会儿背回去两大捆,足够坨坨编篮子。
吃完晚饭后,妖怪们都洗洗上楼睡觉了。梁小飞见坨坨一人在客厅里孤单地编着筐,觉得他有些可怜,于是把电脑和数位屏搬下来陪他。
有人陪着吧,坨坨就爱说话,和梁小飞东扯西扯地聊着天,一直不断地打扰着梁小飞的思路。
梁小飞胡乱地画了几笔后,抱着电脑和数位屏匆匆上楼。
坨坨无辜地站在楼下喊,“小飞哥,你怎么走了?”
第065章 发夹DIY
坨坨空闲时间赶了两天工, 终于编好六个篮子。他们下午卖完水果后,拉着车直奔孤儿院。
小风蹲在孤儿院门口无聊地用小木棍划拉泥土,时不时地抬起头瞧一眼前方的路。院长妈妈不许孩子们独自离开孤儿院玩耍, 小风最多只能蹲在孤儿院门口等着。
他等了好久了, 也不见坨坨过来。可惜虎哥现在不在, 不然他一定要打电话问问坨坨怎么还没有来呢。
地上爬过来一串小蚂蚁, 小风扔掉小木棍,安静地看蚂蚁们在地上爬行。看着看着,他想到了上午被领养走的大军。
大军有了新的爸爸妈妈,他看起来很高兴。大军跟着新爸爸妈妈离开的时候什么也没带,还把自己的玩具分给他们了。大军说新爸爸妈妈说了,以后会给他买很多玩具。
“小风!”坨坨跳下车, 边喊边往孤儿院跑。
小风惊喜地站起身,跑着迎接过去,“坨坨!”
“坨坨,你终于来了。”小风牵住坨坨的手,和他分享自己刚刚想的事情,“大军跟着新的爸爸妈妈走了, 以后不回孤儿院了。”
“爸爸妈妈还有新的吗?”坨坨不解地问。爸爸妈妈不是人类的亲生父母吗?这还有新旧?
“他被别人领养了。他要叫领养他的人爸爸妈妈。”小风问坨坨,“我的篮子呢?”
坨坨指着后面的平板车,“在车上呢。我给大军也编了个篮子, 他走了,多了一个篮子你想给谁?”
“给院长妈妈。”小风毫不犹豫地说。
等西觉拉着平板车到面前, 小风高兴地爬上车,嘴甜地喊人, “哥哥们好。”他自己先选了个篮子,又给院长妈妈选了一个。
西觉把车子拉进院子里, 小风一手提着一个篮子冲院子里的小伙伴们喊,“上回去坨坨家的来领篮子。”
一群孩子都呼啦啦地围了过来。四个大孩子伸手拿走篮子,小孩子们都有些羡慕。
有的孩子就问小风,“你为什么有两个篮子?”
“我只有一个,还有一个是院长妈妈的。”小风大声回答。他让坨坨和他一起去院长妈妈的办公室送篮子,然后又拉着坨坨去看雷雷。
“我们上次去医院看雷雷,他的嘴巴已经缝起来了。”坨坨跟在小风身边边跑边说。
“是缝起来了。”小风领着他跑到楼右边的屋子里,“芝芝姐说过几年,雷雷长大一点,就看不出来嘴唇有过问题。”
坨坨跟在小风身边跑进屋子里。屋里只有雷雷自己躺在小床上,芝芝姐姐不在。一旁的桌子上放了织到一半的小毛衣。
雷雷嘴唇上有一条粉红色的疤痕,嘴巴确实比之前裂开的时候好看。见有人来看他,雷雷翻身,抬起头盯着坨坨。
坨坨走过去轻轻顺了顺雷雷头顶的头发,有些羡慕雷雷长了这么长的头毛。云善到现在也只长了一点点毛毛。
因为小丛前段时间总是在织毛衣,坨坨就认识毛衣了。他问小风,“芝芝也在织毛衣呀。”
小风点点头,“是院长妈妈教芝芝姐织毛衣的。她们现在在给上学的哥哥姐姐们织毛衣。”
“小丛给云善织了3件毛衣,都可漂亮啦。”坨坨掏出手机,找了照片给小风看。
他们正看着照片,芝芝上完厕所回来了。看到坨坨她有些惊喜,“是坨坨呀。”
坨坨冲芝芝露出大笑脸。芝芝笑着摸摸他的脑袋,然后从抽屉里抓出糖给坨坨和小风一人分了两颗。这是芝芝自己攒的钱买的小零嘴。
坨坨眼尖地看到抽屉里放了几个毛线做的发卡,就和之前他在商场摊子上看到一样,重点是里面有红色的小蝴蝶发卡。
“芝芝。”坨坨指着抽屉问,“你有好多发卡呀。我也有个红色的大发卡。”
小风在一旁说,“发卡是小女孩戴的。坨坨你要发卡干嘛?”
“我头发长,我也戴。”坨坨没理会小风。
芝芝又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发卡给坨坨看。她骄傲地说,“这些都是我自己做的。我跟着网上学的。”
“外面都得卖5.6块钱一个,网上好看的也不便宜。我就自己买材料包回来做。”
芝芝的手很巧,坨坨看到有很漂亮的发卡边上是绿色一圈,里面是粉色的,中间还有一束毛线小花。真的非常漂亮。
“你有这么多发卡,你怎么不拿去卖呀?”坨坨看芝芝的发卡真的好多,抽屉里面还有一整包。
“我没空去卖呀。我得照顾雷雷。”芝芝说,“这种东西要去市里人多的地方才好卖。但是去市里坐车太麻烦了。如果我回来得晚我会害怕,我胆子很小的。”
芝芝的眼睛突然亮起来,“你们是在市区卖水果的吧?”
坨坨点头。
“你们那人肯定不少。”芝芝期待地问坨坨,“那你能帮我卖这些发卡吗?”芝芝从抽屉里拿出一包装在透明塑料袋里的发卡说,“这些都是新的。”
“可以啊。”坨坨抠抠塑料袋里的红色蝴蝶发卡问芝芝,“那你能不能给我一个红色的发卡。”
“当然可以啦。”芝芝当即从塑料袋中掏出红色蝴蝶发卡给坨坨卡在辫子上。
这可把坨坨高兴坏啦。这下他有两个红色发卡了,那就给云善一个,他一个。等云善的毛毛长长了,他们就可以一起戴红色发卡啦。
“坨坨,你怎么和女孩似的。”小风小声嘀咕着。
坨坨有些不高兴地说,“戴发卡怎么啦?戴发卡我也是个男孩子。你不觉得我戴发卡很好看吗?”
小风抬头看了眼在朝天辫上跟着乱晃的大红色蝴蝶结,说实话,坨坨带着发卡确实挺好看的。但是哪有男孩子带女孩子的发卡呀。
芝芝把一整包发卡都交给坨坨,眼带笑意道,“好看的可以卖8块钱,简单一点的可以卖4块钱。你们看着来。”
坨坨知道社交软件可以转钱,他掏出手机对芝芝说,“你加我。”坨坨还是不太会玩手机,也不知道怎么加人。他拿手机功能用得最多的就是拍照片,再一个就是听音乐。他对手机没有探索欲望,认识的字也少,虽然天天揣着手机,但是他基本也没玩。
芝芝拿过坨坨手机,帮他操作着加了好友。
杨虎知道梁小飞今天要来,他带着刘同要完账,赶紧回了孤儿院。
刘同比梁小飞岁数小,他和兜明他们一样也管梁小飞叫小飞哥。
“小飞哥,我10月28号结婚。你看你和花旗、西觉他们有没有空来给我当伴郎?”刘同笑嘻嘻地走过来和梁小飞说话。他内心很忐忑,面对梁小飞,刘同总有些自卑。
梁小飞看一眼西觉和花旗,先是征求他两的意见,“你们愿意当伴郎吗?”
“我都行。”花旗抱着云善无所谓地说。
“那行,咱们10月28号来给刘同当伴郎。”
梁小飞答应做伴郎,刘同很是高兴,“那26下午咱们去试试衣服?”
“行。我们都有空。有事直接给我们打电话就行。”梁小飞一口应下。
这次他们没在孤儿院吃晚饭,说完事直接回了家。
“坨坨,你手里拿的什么?”花旗问向坐在车里玩着塑料袋的坨坨。
“芝芝自己做的发卡,让我帮她卖。”坨坨笑着动动脑袋,故意带着着头顶的朝天辫晃悠,“芝芝还给我一个红色发卡。”
小丛拿走坨坨手里的塑料袋解开看,里面都是毛线发卡。他想到之前坨坨的那个红色发卡花了五块钱,最近卖水果的生意也不怎么好,小丛就说,“那我们也做这个卖吧。”
“网上肯定都有教程的,我们跟着学,也做点手工卖。”小丛说,“我们还可以做穿戴甲。”之前一副穿戴甲的价格曾经震惊过小丛。
“那我就做大红色的。”坨坨立马说。
梁小飞巴不得他们可以早点转型做些别的生意。天热卖水果还好,可以躲在树荫下。到了冬天,天更冷,他们还带着四个孩子,到时候再卖水果,孩子们也得跟着遭罪。
他立马掏出手机,在网上搜索起来。网上有卖DIY材料包的,也有教勾花样的视频。他当即买了2个材料包又多买了些小卡子,打算做一些试试。买材料一共花了83块钱,材料算是很便宜的。
第二天,他们卖水果的时候,就把芝芝做的毛线小发卡摆在折叠小桌上叫卖。最漂亮最复杂的小发卡卖8块5一个,简单点的就卖4块5一个,其他的就5块,6块的。这是梁小飞自己在网上查了好久定的价格。也允许讲价,可以降低5毛钱。8块5一个的小发卡三个一起买可以收25,4块5一个的小发卡三个一起买可以收12。
今早摆摊前,小丛数好发卡数量。塑料袋里一共装了37个发卡。一天卖下来,竟然全卖光了,总共卖了192块钱。
梁小飞估算了下材料成本,应该不到15块钱。不知道以小丛他们的速度,一天可以勾多少个发卡。要是按照一天37个来算,那他们能挣钱170块钱,对三个孩子来说,是非常好的收益。
想到收益,梁小飞掏出手机打开平台看,收益已经有了723.6。他很是有些激动。
“小飞哥。”坨坨举着手机喊梁小飞,“怎么转钱啊?”
花旗直接从坨坨手里拿了手机递给梁小飞,坨坨要跑过来看,花旗指派他去把摊子上的梨摆成一堆。
“为什么要把梨摆成一堆?”坨坨奇怪地问。
“让你摆你就摆。”花旗抱臂看向坨坨。
“摆就摆嘛。”坨坨最是识时务者为俊杰了,摆摆水果很简单的,总比挨打好。
梁小飞把钱转给芝芝,花旗才把手机还给坨坨。坨坨还站在车边摆梨,他把一堆梨换了个地方堆在一起,歪着脑袋问花旗,“这样行吗?”
“行。”花旗随意应付。
坨坨接过手机,跑到云善身边小声地告小状,“云善,你觉不觉得花旗在没事找事?”
花旗瞟了一眼这边,坨坨赶紧把身子转过去一点,假模假样地喊,“云善,你怎么又脱袜子啦?”
云善最近总是爱拽他的小袜子,回回还都能拽掉。妖怪们推他出来走,总要有一个跟在小车后面,看云善有没有把小袜子丢下车。
坨坨脸挨着云善很近。云善摸完脚丫子的小手一把抓在坨坨脸上,抓得坨坨有些疼,他叫道,“云善你松手。”
云善不仅没松手,更是把另一只小手也伸了过来,抓住坨坨另一边脸上的肉。
坨坨被他抓得疼了,攥着他的两只小手抬起头。他皱着眉头责怪云善,“云善你抓我好疼啊。”
“咹。”云善无辜地冲着坨坨笑。
“云善,你该剪指甲了。”坨坨抓着云善的小手喊花旗,“花旗你来看,云善的指甲长了。抓我好疼的。”
花旗走过来捏着云善的小手看了看,指甲确实长长了。他摸摸云善的小脸,轻声说,“晚上回家剪指甲。”
云善听不懂呀,他咧着小嘴笑,自己掰着脚丫子玩。在坨坨的注视下,云善掰着小肉脚送进自己嘴里,滋滋有味地裹起自己的大脚趾。
坨坨:“云善!你不仅吃手,你还吃脚!”
云善砸吧得津津有味,听见坨坨喊他,大眼睛咕噜地看向坨坨。他嘴边挂着口水,大方地把小脚放下,往坨坨面前伸了伸,“咹?”
“我不吃你的脚。”坨坨有些嫌弃地拨开他的小脚,拿了小手绢给他擦干净嘴边的口水,又给他擦擦小脚,再给他穿袜子。
云善不乐意穿袜子,踢着小脚乱蹬。坨坨强行给他穿上袜子后,云善直接哭了,边哭边掰着脚去拽小袜子。
云善这次不是干哭,是正儿八经地水哭,可见是真来脾气了。拽掉一只脚的袜子他还在哭,等把两只脚上袜子全拽了,他才停下来。
梁小飞挠挠云善的小脚板,轻声劝他,“天凉了,云善得穿袜子。”
云善一听袜子两个字,生气地把手里的小袜子丢掉。可他也没力气丢远,只能丢到自己的小肚子上。小手在身上摸摸,他还能摸到小袜子。这把云善气坏了,抓着小袜子放声大哭。
“不穿就不穿。”梁小飞一边伸出两个手指虚虚遮住云善的小嘴,一边从他手里拿走小袜子塞进自己兜里,安慰道,“云善,你看,拿走了。咱们不穿了。”小宝宝身上都是奶香奶香的,连小袜子上都沾着股奶香味,梁小飞一点都不嫌弃。
看到小袜子真不见了。云善才不哭。
坨坨给他抹掉眼角的泪水,无奈问,“云善,你怎么和你的袜子过不去呢?”
可惜这个问题云善压根听不懂。他继续掰着自己的脚玩。
毛线发卡的材料到家后,除了梁小飞之外,大家都开始学习勾毛线。梁小飞画久了,也会下楼来放松一下,这时候也要加入勾毛线的队伍。
兜明勾得松松垮垮,缝隙之间都能戳进去一根手指头。花旗教了他一天,他勾出的缝隙还是很大。不过比上午时候好多了,现在只能塞进去一根小手指头。
兜明把钩针和毛线扔到桌子,气呼呼地说,“我不做了。”这种精细活实在是为难他。
“不做就不做吧。”小丛小声说,“你要是困了就去睡觉。不困就做点题目吧。”
兜明嗯了一声,有些不高兴地坐在那。
小丛手里不停地勾着东西,他的手很巧,也很有耐心。梁小飞计算过小丛的速度,稍微复杂点基本上半小时能勾好一个。一个小时勾两个,平均下来10到15块钱一个小时,时薪不算高。
网上有批发的货源,梁小飞算过了,卖出去一个大概能挣1块钱到1块5。利润不大,就每天卖水果的时候带着卖,能挣一点是一点。
西觉看着是个硬汉,但是他心很细腻也很有耐性。勾毛线的水平只比小丛差上那么一点点,属于这里水平第二高的。
由于兜明不会勾线,白天卖水果的任务大都交给他了。兜明按计算器的声音大家都能听见,基本也没有错的。妖怪们和梁小飞则是趁着空余时间坐在马扎上勾线。
他们自己做的小卡子总是不够卖,六个人一天最多勾60个小卡子。于是梁小飞从网上批了一些毛线卡子,带着一块卖。
“你们这能做DIY手工吗?”王琳琳问。
今天是周六,王琳琳在家没事做,跑来找坨坨他们玩。刚见面就见这些人坐在马扎上勾线,折叠小桌上摆了许多材料和成品。
梁小飞眼前一亮,是啊,他们可以做个流动的手工DIY摊子。周六周日可以去各个小区门口摆摊。
“啥是低哎歪?”坨坨不懂就问。
“就是给材料让大家自己做呀,你们负责教学。”王琳琳扯过一旁空着的小马扎靠近小丛,“你们教我吧。我学试试。”
小丛耐心地一步步教王琳琳。可是新手总是慢些,要不是勾的针数不对,那么就是松垮了。来来回回试了3次,花了两个多小时时间,王琳琳才做出一个简单的棕底带小樱桃的发夹。
“这个很有意思哎。”王琳琳说,“我真的觉得你们可以做DIY。一次收费30肯定有人来的。还可以得个发夹,30块钱真的很划算啦。”
“如果我和朋友一起出来玩,我会愿意做这个。很有意思呀。”
梁小飞被她说得很心动,当下就决定试试。材料成本很少,他们卖水果顺便做这个DIY,也完全不费事。小丛教学的空挡还以可以勾发夹,但是时薪一下子就提高了呀。
梁小飞立马掏出手机多买5个材料包,又寻思着要去婷婷家再买些二手的小马扎和小桌子。
在网上搜索时,他发现还有给小孩子图颜色的石膏娃娃,梁小飞见过很多人摆摊卖这个。还有手工做拼豆豆、奶油胶发夹、奶油胶小镜子、奶油胶手机壳。
梁小飞看了教学视频,操作步骤都很简单。他心思活泛起来,干脆每样都买了一些。到时候一起摆摊,卖不掉就天天带着慢慢卖,总归不会砸在手里。
下午他们到婷婷家买东西。孟老头说婷婷跟车去卖货了,得明天才回来。他热情地拉着梁小飞他们说了半个小时的话。
“最近怎么没来?”
坨坨说,“我们捡到的瓶子很少,都攒在一块。多攒些一起卖。”
孟老头问梁小飞,“最近做什么呢?”
“还是卖水果。”梁小飞回道。
孟老头东扯西扯地什么都问,梁小飞以为他一个人在家很孤单,于是陪他说了会儿。可孟老头像是说来瘾了,拉着梁小飞说要一起喝白酒。梁小飞赶紧找了个借口和妖怪们一起溜了。
“咱们还没买小桌子呢。”往外走了几段路,坨坨才想起来婷婷家的目的。
“等明天婷婷回来再买吧。”梁小飞可不想回去陪孟老头说话。
手工DIY材料的货没到,梁小飞、花旗和西觉倒是先被刘同叫去试衣服。他们的伴郎服是租的,今天试好,晚上就直接带回家。
小妖怪们好奇,抱着云善一起跟着去乡里的影楼瞧新鲜。
西觉和花旗头一回穿这种衣服。他两换上衣服,衬衫下摆随意地露在外面就走了出来。他两身量都高,脸长得也都好看,这么一穿,就像是模特。
“给我当模特拍照片吧。”租衣服的老板正好是搞婚纱摄影的,他笑道,“帮我拍点照片,这次就免租金了。”
杨虎心想,长得好看能讨便宜啊。
可是花旗直接酷酷地拒绝了,“不了。”租金又不是他付。再说他并不想在人类这里留下太多记录。
花旗这么直接拒绝,杨虎本来想省点钱的心思立马歇了。
老板可惜地摇了摇头。见西觉和花旗掖好衬衫,穿上外套,那是要脸面有脸面,要个头有个头,要身材有身材。他只能扼腕叹息,这么好的脸这么好的身材,不做模特真的可惜了呀。
再看换好衣服出来的新郎,老板心道,还好新郎个子也高,不然直接被人压得没地找。
刘同直接苦笑道,“你们三人真是太帅了。”尤其是西觉和花旗,一个清冷酷哥,一个刚毅硬汉。见他们三个这么帅,刘同都有些后悔找他们三个了。他心里暗暗想着,到时候还是别让伴郎和他站在一起。
坨坨看他们穿得好看,围着这几个人转来转去。然后扯扯正在照镜子的刘同,仰着头问,“你还缺伴郎吗?我也想给你当伴郎。”他也想穿这个衣服。
这话一出,把刘同、杨虎和梁小飞还有老板都逗笑了。
刘同弹弹坨坨脑袋上的朝天辫,嘻嘻笑道,“没有你这么小的伴郎。”
“你可以当花童。”杨虎给他介绍另一个职位。
“我不想。”坨坨果断拒绝了,站在那羡慕地看着他们。
兜明嗤笑一声,他把坨坨上上下下地来回看了几遍,实事求是地口,“你这身材穿不出这样的。”
坨坨低头看看自己微微挺起的肚子,不满地回道,“我身材怎么了。”
“他们都身高腿长。”兜明直率地说,“你肚子大腿短,还矮。”
坨坨:他顺嘴就想说你也不怎么好。可是看兜明变成的人形也是身高腿长的样子,他立马把话咽了回去。自己嘟嘟囔囔道,“我也能变身高腿长啊。”
第066章 小虎崽云善
“云善走, 我们不和他玩了。”坨坨抱起云善,边说边瞥兜明。
兜明向来不惯着坨坨,直接瞪了过去。
“哼。”坨坨抱着云善走开。有人抱他到处转, 云善很高兴。
兜明和小丛跟在坨坨身后, 坨坨还不高兴, “兜明你跟着我干什么?”
“我看看影楼。”兜明说, “小飞哥说一会儿带我们照相。”
三只小妖怪在影楼里转了一圈,见到很多衣服。除了男士的西装,他们还见到了正在试婚纱的人。那白色的大摆群让小妖怪们很是惊奇,小丛觉得这样长的裙子肯定不好走路,容易绊倒。
转完二楼,小妖怪们抱着云善上了三楼。
“来拍照片?”三楼的长发男摄影师迎了过来。
三楼布置得很童趣, 有张墙上挂了很多小宝宝的照片。
“是啊。”坨坨高兴地回道。小飞哥说要带他们拍照片的。
坨坨看到墙上有张照片里的小宝宝穿得是他和小丛在网上看过的小人鱼衣服,他立马指给小丛看,“你看这个,咱们看过的。”
小丛顺着坨坨手望去,果真见到有人类幼崽穿着小鱼尾巴的照片。还有人类小孩坐在树杈上的照片。小丛怀疑地想,可以把人类幼崽单独放到树上吗?这样很危险的。他们可不敢让小小的云善一个人坐在树上。
“怎么只有你们三个小孩?家里大人呢?”长发摄影师带着他们去看衣服。
“他们在楼下。”小丛小声说。
长发摄影师问他们, “小宝宝是你们弟弟?”
“是。”坨坨大声回答。
“你们先给小弟弟挑点衣服,看看想拍什么风格的照片。”长发摄影师抱过来几本厚厚的写真照片让小妖怪们挑选。三楼专门是给小婴儿拍照的地方。
写真集里的照片风格多种多样,比墙上的照片多很多, 有戴着黄色小帽子躺在星空里的,围着红色波点头巾趴在草地上的, 穿着带耳朵和尾巴的小兔子衣服撅着屁股盯着胡萝卜的。
三只小妖怪们觉得,这些样式都很好看。
兜明很中意小兔子那套衣服, 他觉得云善穿上一定会很可爱。兜明想,要是他可以变成原型和云善一起拍照就好了。小兔子可是在老虎的食谱上的, 他可以假装吃云善,那样一定很有意思。
坨坨和小丛继续翻着写真集,有太多他们都很喜欢的,这些漂亮的小衣服比服装店的都好看。
“要这个。”兜明指着装扮成小兔子的照片对摄影师说。
“等你家大人来一起选吧。”长发摄影师看一眼相册,微笑地说道。
“不用等他们。”坨坨一副当家做主的口吻说道,“我们自己就能决定。”
长发摄影师笑道,“给你们拍完,你家大人要是不认账怎么办?”这种事很早以前发生过一次,是来拍照片的小姑娘自己选的,后来她家长不愿意认,只认他们选的。那时候照片都P好了,结果客人不认账。客人说小孩子话不能做主,最后影楼还是尊重客人的意见把小女孩自己选的给删掉了,还给他们退了钱。长发摄影师可不想之前的事情再重演。
“我们真的可以自己决定。”坨坨见长发摄影师不相信,他掏出手机打通梁小飞的电话,“喂,小飞哥。我们要给云善拍照片。”
“在三楼。我们自己给云善选。”
长发摄影师伸出手,笑着说,“我来和你家长沟通。”
坨坨把手机递给他,长发摄影师直接开口问,“孩子选的拍照风格你们认吗?”
梁小飞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句弄得有点懵,反应过来后立马说,“我们认的,你就按照孩子们的意思来。一会儿我就上去。”
“好的。”长发摄影师把手机还给坨坨,从一旁拿出圆珠笔和小本子,这才正儿八经地询问坨坨他们,“你们想要什么样的?”
小妖怪们一共选了二十三种。
第一套衣服是条大红色的人鱼尾巴。还有紫色带亮片的尾巴,但是坨坨最喜欢红色,他们就选了红色。
小丛把云善的衣服扒光,露出他肉乎乎的小身子。然后把云善的两条小胖腿塞进鱼尾巴里。
云善的两条腿被束缚住,不能胡乱踢动。他挥舞着胖乎乎的小胳膊表达自己的不满。
由于云善自己不能坐起来,兜明双手掐着云善腋下,悬空地抱着他。云善挺着小肚子在空中蹬着腿,像是一条拍打尾巴的胖头鱼。
长发摄影师很认真地找了好多个角度拍云善,又让兜明把他放到地上。云善被折腾得有些不高兴,撇着嘴干哭。
“不错。这张是缺水的哭泣小美人鱼,很多孩子都照了这种风格。”长发摄影师无奈地笑道。实在是孩子不受控制,很多拍着拍着就哭了。他们说得好听就叫哭泣的小美人鱼。
小丛一抱起云善轻轻拍拍,云善立马就不哭了。坨坨给他扯掉红色鱼尾巴,云善终于解放,在小丛怀里高兴地蹬腿。
长发摄影师拿来小兔子衣服,还找了两个胡萝卜玩偶。他看着坨坨和小丛一起给小宝宝换衣服,动作十分熟练,忍不住问,“你们平时在家经常照顾小宝宝?”
“对啊。”坨坨回他。
摄影师点点头,心想着,这三个孩子还真是懂事。
穿上小兔子衣服的云善被小丛趴着放在地上,摄影师要给他摆姿势,刚靠近云善,小丛立马蹲下把云善护在怀里,戒备地问“你要干什么?”
“你要让他屁股撅起来,把小尾巴顶起来更可爱。”摄影师告诉小丛。
云善肥肥的小屁股上带着个圆乎乎的小兔子尾巴,趴在那的样子就像是一只瘫了的小兔子。
坨坨想让他两只腿弯起来跪趴着,可云善不,两条胖腿就要大咧咧地岔开。坨坨再摆弄他,云善不高兴地推坨坨,凶巴巴地叫道,“啊!”
“人家说撅着屁股趴着的小兔子好看。”坨坨说,“像图片上那样的。”
“啊!”云善继续叫道,他自己一个翻身,竟然坐了起来,还是不高兴地推着坨坨。
“云善!”三只小妖怪齐齐惊叫。云善坐起来了,坐起来了呀!
摄影师被这三个孩子吓了一跳,赶紧问道,“怎么了?”
“你看到了吗?”坨坨指着云善问他。
摄影师一脸懵地问,“看到什么了?”
“云善他坐起来了呀!”坨坨裂开大嘴笑,也不管云善还在生气,把大胖脸凑近云善蹭了蹭,拉着他的小手,亲亲热热地说,“云善你又长大了一点。”
脑袋上还带着兔耳朵小帽子的云善不理会坨坨的亲热,抓住坨坨一只耳朵开始扯。
“别抓了。”坨坨捏着他的小手躲开,皱着眉头说,“云善,我发现最近老抓我。”
“既然坐起来了,就拍一张照片做纪念吧。”摄影师笑眯眯地递了胡萝卜玩偶让云善抱在怀里。
“宝宝笑一个。”摄影师举着摄像头对云善说。
但是云善一向不理会陌生人。坨坨见他面无表情,站在摄影师身边对着云善笑,“云善,你笑一笑。”
“小兔儿乖乖,把门开开。”兜明哼着歌哄云善。
云善听到歌声后看向兜明,对着他裂开小嘴,跟着“啊”了一声。
长发摄影师趁机抓拍。
然后兜明要和云善一起拍。他拍照的姿势有些诡异,蹲在云善身边,伸了一只手把云善按趴在地上,得意地对着摄影师笑。
摄影师说,“要不你换个抱着小宝宝的姿势吧。”
“我就要这样拍。”兜明坚持。云善变成小兔子,被他捉到啦。
云善被兜明压趴在地上,胡乱地动着小手小脚想翻身,真的像只被捉到的小兔子在挣扎一样,这让兜明更得意了。
摄影师拍下这有些奇怪的姿势,完全不懂兜明摆出这姿势的乐趣在哪。
第三套服装是个小熊的衣服,深棕色的,也有个圆溜溜的小尾巴。摄影师知道云善不愿意蜷着腿趴着,只好指导小丛和坨坨让云善坐起来,给他塞了个玩具苹果。
云善被哥哥们折腾来折腾去的,闹了不少小脾气,换了十几身衣服后,他有些饿了。躺在地上盯着小丛砸吧小嘴。
小妖怪们知道他是饿了。坨坨当即往下跑,要去给云善冲奶粉。
云善饿着,兜明和小丛也不敢给他换衣服拍照。这会儿要是还惹云善,他一定得真哭。
坨坨下楼冲奶粉,兴冲冲地把云善会坐起来的事情告诉花旗和西觉。
花旗听了很高兴,等这边结束后和西觉、梁小飞赶快上了三楼。
酒店打电话找刘同,杨虎和刘同只好离开去忙。
小丛从衣服堆里给云善找了件小老虎的衣服穿上,这让兜明很高兴。小老虎尾巴是可以立起来的,还可以随便摆弄出造型。兜明拎着衣服把云善提溜在半空,任由他刨动小手小脚。
摄影师一边拍照一边在心里吐槽兜明神奇的审美和癖好。真的是小孩子们,摆出来的姿势千奇百怪。
花旗和西觉上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这一幕。云善脑袋上套着带老虎耳朵的小帽子,圆滚滚一只真的就像一只可爱的小虎崽。
花旗心想,这是我的小虎崽。
西觉直接走过去接住云善,将被哥哥捉弄得有些委屈的云善抱进怀里拍一拍。
云善趴在西觉怀里,对着兜明露出小屁股,小尾巴还是翘起来的。兜明心情很好地拨拨云善的小尾巴,满意地看着云善的小尾巴对着自己友好地摇了摇。
如果这是在山里,西觉真的想给云善舔舔毛。小虎崽造型的云善真的太可爱了。这是他的崽崽。
摄影师见硬汉一脸柔情,立马抓拍了这张照片。坚毅配上可爱,温柔装上懵懂,真的很nice。
“有没有小蛇造型的衣服?”花旗期待地问摄影师。云善可以做小虎崽,也可以做个蛇宝宝吧?
“那倒是没有。”摄影师不假思索脱口而出。小孩子那么胖,穿着蛇衣服一定不像蛇,应该像是肥大的毛毛虫。不过,一般也没人会想要照小蛇的照片吧。
花旗有点失望,但是他还是兴致勃勃地走过去接过云善,将他顶在脑袋上。这让云善非常高兴,咯咯咯地笑着抱住花旗脑袋。小虎崽就小虎崽吧,始终都是他的小崽。
“我也要和云善照。”梁小飞蹭过去抱云善,云善也很给面子地在梁小飞怀里露出笑脸。
小丛则和坨坨一起,两个小哥两一人掐着云善的一只小胳膊,把云善夹在中间。这让两脚悬空的云善很没有安全感,小脚在半空中一个劲地往两个哥哥身上踩。他有些害怕地看向坨坨,“咹?”又转过脸去看小丛。
好在这个怪异的姿势很快就换了。坨坨、小丛和云善一块趴在地上一起照了一张。
后面又给云善换了件带着翅膀的小天使套装,还有一顶金黄色的假发。云善头发上的毛毛一直很稀疏,大家乍一看到云善顶着一头金黄色的小卷毛,这可把妖怪们稀罕坏了。
梁小飞掏出手机对着云善一直拍。坨坨则是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对着云善猛夸。夸了好几句后,坨坨有些懊恼道,“早知道我把红发卡带来了。云善有头发了呀。”
“这是假的。”小丛提醒他。
“假的也是头发。”坨坨遗憾,“假头发也能卡小发卡的。等云善自己长头发那还得好久呢。”
穿着纯洁白色衣服,背着小翅膀,顶着小卷毛的云善乖乖地坐在那。圆圆的小脸蛋,大大的眼睛,白嫩嫩的皮肤真的像是天上飞下来的小天使。他叉着两条小胖腿,笑眯眯地坐在那,软软的样子让妖怪们心都化了。
“云善宝宝,你是我的小天使。”梁小飞对着云善真情告白。
云善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望向梁小飞,高兴地咧着小嘴笑。然后一个没坐住,人直接仰过去,两条小胖腿慌张地扬起又落下,脑袋磕在地上,直接把云善给磕哭了。
“哇——”云善嗓门一撩开,惊得摄影师放下相机感叹,“你们家宝宝嗓门真大。”
花旗赶紧心疼地把云善抱起来。云善脑袋顶上的金黄色假发掉了,直接变成了没什么头发的小天使。
这次真的磕疼了,云善抓着花旗的衣服扯着小嗓子哇哇大哭。
“云善。”坨坨跑过来心疼地摸着云善的小脚。
忙着哭的云善这次都没空蹬坨坨,闭着眼睛就是哇哇哭。
花旗哄了好一会,云善才抽抽搭搭地停下来。再让他换衣服,他是怎么都不愿意了。躺在花旗怀里抓住他的衣服,一副可怜巴巴的小模样盯着花旗看。
“咱们一起拍一张吧。”梁小飞提议。
他们站在一起,坨坨和小丛站前面,花旗站在后面边上抱着云善,西觉和兜明站在小丛和坨坨身后。
这次的全家福里不止有妖怪们,还有梁小飞了。只是云善这没有配合着露出笑脸,他刚哭过,还有些不高兴。
梁小飞问坨坨他们要不要拍艺术照,花旗直接替他们拒绝了,“他们不需要。”
小妖怪们倒也是无所谓,他们有手机,想拍照的时候可以自己拍,没必要花钱拍照。
他们下楼结账的时候又遇到了影楼老板。老板看着长发摄影师记的明细,啪啪啪按着计算机,最后得出价格,“2100。”
影楼老板不死心地提议,“你们帮我拍点宣传照片可以免除费用哦。”
“不用了。”因为是要自己掏钱,花旗有些犹豫,但是梁小飞直接替他拒绝了。
花旗也不再犹豫,看着梁小飞交了钱。
梁小飞给影楼老板留下地址和电话,让他写真相册做好后直接寄过去。这个县城离他们市里还是有点远的。
“小丛,你给云善多做些好看的衣服嘛。”出了影楼,坨坨对小丛说,“就像影楼里的那些衣服,我们可以自己给云善拍好看的照片。”
小丛这次是真见识了,点头答应着。他想过两天就去小市场里扯布给云善做衣服。
“要小老虎的衣服。”兜明立马说。
“我知道的。”小丛转头看一眼西觉。做小老虎的衣服也要做花豹的衣服。穿山甲的,人参的,黑蛇的都要做。
27号这天,妖怪们上山捡板栗,杨虎带走梁小飞陪他看车。
山上的板栗比山下熟得晚,很多都熟透了掉在地上。
花旗背着背篓,把云善放在背篓里。起初云善很新奇,抬头可以看见蓝天,可以看见小鸟,也可以看见树叶,但是看不见哥哥们。他在里面坐了一会儿便呆不住了,哭闹了几声后,便被兜明给抱了出来。
他们捡到板栗后把外面带刺的壳掰开扔掉,只留了板栗丢进背篓里。妖怪们把身上的背篓捡满便下山了。
他们到家后,梁小飞还没回来。妖怪们洗了手便忙着勾发卡。
坨坨看到金色的线,想到昨天云善带的假发,突发奇想地想给云善做顶假发。这种金色和昨天影楼里的假发颜色很像,坨坨很是满意。他把金色毛线剪成一段一段的摆在桌上。
“你剪金色毛线做什么?”小丛疑惑地问。坨坨偶尔会偷偷剪一截红线,这是因为坨坨一直都很喜欢红色。可是坨坨又不喜欢这种颜色。
“我给云善做头发啊。”坨坨一边忙活着一边对小丛说,“就做像是影楼里的那种。”
花旗有些心动。昨天小天使装扮的云善简直太可爱了。他问坨坨要怎么做。
坨坨早就想好了,“把其他根金色毛线绑在一根金毛线上扣起来,盖在云善头上就好啦。”
妖怪们顺着他的思路想了想,觉得很是可行。于是大家一起帮着剪金色毛线,扣金色毛线,用了整整一捆金色毛线给云善做了顶假发。只是这顶假发是蓬蓬的直发,不是卷发。
云善还在睡觉,但是妖怪们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让他试试了。坨坨把他抱出来,竖着抱在怀里,花旗轻轻地给他盖上假发。
“嗯?”西觉疑惑地问,“怎么和昨天的不像?”云善昨天带假发明明是软软糯糯的可爱模样。今天戴新假发气质一下子变了,怎么有股傻里傻气的样子?
“不好看。”兜明评价道,“有点好笑。”
其他妖怪们:
但是坨坨还是很高兴地跑上楼把红色发卡拿了下来,一个戴在自己的辫子上,另一个卡在云善的金色毛线假发上。他高高兴兴地给云善拍了照片。
兜明在一旁说,“这样不好看。”
“我觉得还可以。”坨坨心心念念要和云善一起戴红发卡的愿望终于完成了。他高兴地把照片分享给梁小飞和马斌。
“或许是颜色不对。”兜明想了想说道。
马斌看了照片,哈哈笑着说:这样很好看。
梁小飞:你们是真的有才。
马斌说:我觉得可以换一个颜色,比如呢,绿色。
马斌的话和兜明都提出可以换颜色,花旗为了云善的美丽,决定再用一捆毛线给云善做个其他颜色的假发。他们听了马斌的话,给云善选了绿色毛线,还是青青嫩嫩的草绿色。
小丛说,“这个颜色像是春天刚冒出土的小草的颜色。云善一定会喜欢这个颜色的。”
妖怪们迅速给云善重新做了一顶草绿色的假发。坨坨又将他抱起来试了试。
花旗啧了一声,摸着下巴犹豫道,“这和刚刚那个比,好像差不多。”
“确实不好看。”兜明诚实道。他觉得这个颜色还不如刚刚的金色呢。
坨坨把金色假发上的红色发卡拿下来卡在草绿色假发上,强烈的颜色对比让红发卡很是突出。坨坨又拍了照片发给梁小飞和马斌。
他透过手机看了看云善,又放下手机看云善,“我觉得也还行。也没有很丑。”
兜明快速接道,“那你就是觉得丑。”
花旗立马不乐意了,瞪了坨坨一眼,“丑什么丑?只是些有不好看而已。”云善在他心里是最漂亮的崽。
西觉实事求是道,“确实不好看。”
云善被摆弄了好一会儿也没睁眼,他睡得很熟,完全不知道自己被抱起来试过两顶假发。
马斌在语音里狂笑:哈哈哈,很非主流。
梁小飞:你们真是人才。发完语音后,他又给发了大拇指表示称赞,他实在不知道坨坨是怎么想的。
但是看着这两张照片,梁小飞还是打心眼里喜欢。云善一直闭着眼睛,应该是睡着的时候拍的。他忍不住把两张照片晒出去:宝宝的新假发。
马斌很快在下面评论:绿色是我推荐的。
梁小飞回复道:你能不能教点好!不要误人子弟!
马斌:哈哈哈。
梁小飞和杨虎转了好几个店,最后选了一辆14万的小电车,首付了5万,又贷了些款。由于梁小飞、花旗和西觉是伴郎,一早得去迎亲,他们又没有交通工具,再加上杨虎想给刘同惊喜,就让梁小飞把电车开回去。明天早上再开去接亲,给刘同和新娘一个惊喜。
梁小飞已经快半年没开过车了。刚开始他开得很慢,等找到感觉后才敢开得快些。
他开车回家,快到家门口时看见兜明正在菜地里薅葱,坨坨抱着云善站在路边。
“滴——滴——”梁小飞按了两声喇叭。
坨坨听到声,自觉地往菜地里让。
梁小飞开到鸡圈边停下,下了车,坨坨这才注意到刚刚是梁小飞按的喇叭。
“这是杨虎买的小汽车吗?”坨坨抱着云善跑过来看新鲜。
“对啊。”梁小飞说,“明天咱们开小汽车去接亲。”
坨坨把云善交给梁小飞,自己拉开车门,探头往里面瞧了瞧,又问梁小飞,“你也会开小汽车呀。”
“我有驾照的。”梁小飞笑着说。
坨坨问,“什么是驾照?”
兜明薅了几棵葱后也绕过来看,正好听到梁小飞说要考试合格后才能开小汽车。他啊了一声,问梁小飞,“考试难吗?”
“还好。正常人一般两三遍就能过了。厉害一点的一遍就能过。”
兜明说,“等咱们还完钱也买小汽车。我好好考试,考过了我也开小汽车。”他五百岁了,还没考过试呢。小飞哥说不难,那到时候自己也去学学。反正还有几十年才能还完债,普通人考两三遍,大不了他考十几遍。
“你这岁数暂时考不了。”梁小飞笑道。
“为什么?”兜明疑惑地问。
梁小飞笑呵呵地说,“因为你是儿童,儿童没法考驾照。”
兜明:!
第067章 喝喜酒
28号这天一大早吃完饭, 梁小飞开车带着妖怪们先去了杨虎家。伴郎和接亲的车辆都在杨虎家汇合。
主婚车的车头上用红色玫瑰贴了成一个大爱心,周边零星地点缀几朵红玫瑰。坨坨抱着云善在车头边绕来绕去,嘀嘀咕咕地说, “云善, 你看这个真好看呀。”
云善也看好了车头的花, 冲着花伸出小手看向坨坨。这意思是他想要。
“不行吧。”坨坨小声说, “这应该还有用的。等用完了咱们再来找。”
云善听不懂呀,他想要花,小手一个劲地伸向花,看一眼花再盯着坨坨。
“不行啊。”坨坨把他的小手拿回来。带着他去后面看别的车。其他车上没有花,但是后视镜上都挂了红色的拉花。
杨虎安排人先把兜明他们几个小的送去酒店等着,一会儿大人忙起来, 没人能顾得上这几个小的。不如让他们先去酒店里坐着等。
“在酒店里放鞭炮就是要吃饭的意思。”梁小飞叮嘱道,“去别的地方玩,听到鞭炮声要赶回来吃饭。知道了吗?”
“嗯嗯。”兜明点头应下。
他们跟着送烟酒的车先去了酒店。酒店是二层的,两家办婚礼,他们在二楼。领他们的人也负责,一直领着兜明他们到二楼坐好, 这才去忙自己的事。
兜明他们果然如梁小飞猜测,没有老实地坐在位置上。他们带着云善把二楼转了一遍,又跑去一楼溜达。
二楼和一楼的宴客厅门口都挂了大幅的新郎新娘照片。小妖怪们虽然还没看到新娘, 但是已经知道刘同的新娘长什么样了。也知道楼下要结婚的新郎和新娘的样子。
在酒店转了一圈,小妖怪们没找到别的好玩的, 就带着云善去附近街上逛一逛,但是也没走远, 反正一眼能看见酒店。
西觉这边,院长妈妈见差不多到时间, 高高兴兴地催促道,“去吧,去吧,该去接新娘子了。”
刘同之前和杨虎一块在外面租房,现在刘同结婚,杨虎住到了孤儿院。出租屋装点一番装成两人结婚的新房。孤儿院里只有院长妈妈作为长辈过来了。
刘同笑得开心坐进主婚车里,杨虎和梁小飞、花旗、西觉作为伴郎坐在另一辆车里。他们一共租了八辆车,一行黑车排着队离开。
车上,杨虎把袋子里的红包装到衣服兜里,衣服里装不下,又给梁小飞分了些。他把金额大的红包装在胸口,金额小的装在裤兜里。
花旗看到梁小飞往兜里塞红包,好奇地问,“为什么要给你红包?”
“不是给他的。”杨虎在前座笑道,“那是准备一会儿散给新娘家的人。”
新娘严娇家并不远,车子开了40分钟就到了。严娇家是农村自建房,家门口有很大位置。八辆车全都停在了严娇家门口。
新娘家的亲戚见到接亲车来了后都往屋里跑,赶紧关上了门。
西觉奇怪地问,“他们跑什么?”
“堵门。”杨虎边下车后快速小声解释道,“女方亲戚家堵门,咱们得去撞门。”
“撞门?”西觉完全不懂人类的风俗,也不知道这种关上门后立马要去撞门是个什么意思。
刘同喜气洋洋地站到门边,直接喊道,“开门,开门,新郎来接媳妇儿啦。”
“新娘不能白接走呀。”屋内有男人笑着喊。
这是要红包了。
“门开了有红包。”刘同直接喊。
“给8万8红包,咱们就开门。”娇娇的弟弟在门内喊。
刘同一听这话,脸色当即变了。杨虎打趣着喊,“8万8也太多了吧。”
“给个8万8不过分。”刘同一听这声,就知道是他那丈母娘。
丈母娘还在门里喊,“娶咱家娇娇,这点心意得拿出来。”
女方家的亲戚自然跟着起哄,都喊着要8万8,说是祝新郎发发发。
刘同这些年攒了10万块钱私房钱,前几天带着娇娇买三金花了2万,剩下的8万定酒店和烟酒,还问虎哥借了1万五。他手里再没有别的钱。现在临时要钱,他上哪去给凑8万8?
花旗和西觉也很惊奇,张口就要8万多?钱是这么容易来的吗?结婚这么费钱吗?
“心意肯定得拿。”刘同向来会说话,此时稳住了,和刚刚一样脸上带笑地喊着,“晚上我交给娇娇。”
晚上他和娇娇再商量钱怎么拿。说实在话,他觉得娇娇问他要8万8一点都不多,他自觉是委屈了娇娇。不过临时加价肯定不是娇娇的主意,这事娇娇不会干,刘同估摸着应该是丈人和丈母娘临时要钱。
只是他不懂,之前都谈好了。他没给彩礼,丈人和丈母娘什么也没说。现在突然要彩礼,这是什么意思?
原先他是听说过别人结婚遇到这种事,没想到自己结婚竟然也遇上这种事了。
“别晚上了。”丈母娘喊道,“现在拿给咱们家亲戚看看。”
这意思就很明显了。刘同丈母娘和老丈人是要现钱。而且这钱应该是要留在严家了。
杨虎从兜里摸出新车钥匙塞给刘同,小声道,“跟你丈母娘说,给娇娇买了新车。”
“哪来的车呀?”刘同傻眼,“虎哥,咱没车就没车。可不兴骗人。这是你新配的面包车钥匙啊?”
“什么面包车钥匙。”杨虎在刘同脑袋上拍了一下,“新车!就放你家门口那辆电车。我昨儿才去买的。”
“送你的结婚礼物。”
刘同咧开嘴笑,“虎哥,你这礼物可大了。我收下了。”刘同心里美滋滋地。车都提来了,他也没必要和虎哥推让。虎哥是真把他当亲弟弟。
“娇娇。”刘同走出走廊,冲着二楼窗户高兴地大声喊,“娇娇。咱们有车了!”
屋子里的新娘娇娇听了这话,在床上坐直了身子看向窗户口。刘同说什么有车了?
她妈在楼下喊着要8万8的声音,她听见了。这事没和她商量过,不知道她妈妈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要钱了?之前都商量好的,什么都不要。
“新车给娇娇开。”刘同隔着门喊,“十多万呢。”
“这样行了吗?”
丈母娘在后面看了一眼堵在门前的儿子,脸上有些为难。她看向一旁的丈夫,丈夫也是面带愁色。
“同啊,咱就要8万8好看。”一直没说话的老丈人高声喊着。
“他们是真的要现金了。”刘同烦恼地看向杨虎,“哥,咋办呀。”他哥刚给他提了车,手里肯定也没钱。他连借都借不到这8万8。
门内门外一时僵持不下。
“娇娇之前和你提过这事吗?”杨虎皱着眉头问刘同。
“没有呀。”刘同回道,“我来的时候和娇娇聊天,她都没说这个事。”
“咱四个把门撞开,把娇娇抢下来。”刘同后悔道,“早知道多找几个伴郎。8个男人肯定能把门撞开。”
梁小飞心想,有花旗和西觉在倒也不用8个男人。他们两自己就能在撞开。
“撞!”刘同挥手,带头撞门。
“没谈拢?”西觉大概也听懂了,“现在抢人?”
“是啊。”杨虎喊着,“西觉兄弟,你快来帮忙。”
花旗和西觉对视一眼,两个妖怪在刘同和杨虎后面,侧着半个身子,猛地撞在门上。梁小飞刚准备跟在后面一起使劲,就发现,门倒了。他人撞到花旗身上,被西觉扶住。
“哎哟。”门后的人叫唤。
就这一下,直接把严家的玻璃门给撞倒了,砸倒一片堵门的严家亲戚。
杨虎和刘同可不管这些,直接踩在玻璃门上跑了过去,喊着,“冲啊,去抢新娘。”二人直接就要往楼上跑。
梁小飞跟在后面喊,“花旗,西觉,把后面人拦着,让他两上楼。”
“你们这是干什么?”丈母娘在屋里大喊。
楼梯上还坐了些小孩,都是严娇娘家亲戚的孩子。杨虎不用他们说好话,一人塞了一个个小红包,赶人道,“下去,都下去。”
“不下去。再给。”严娇的小堂弟喊着。
花旗和梁小飞堵在楼梯口拦人,杨虎直接把那要红包的孩子拽了下去,顺便往他怀里又塞了个小红包,“给你了,下去吧。”
那孩子还是有些不愿意,被跟在后面的西觉掐着咯吱窝抱了下去。
老丈人和丈母娘在楼梯后面,眼见着刘同他们五个冲上了楼。
“嗨,早知道不提了。”老丈人脸上无光地说。
丈母娘小声道,“不行等过两天咱们去找小同借这笔钱?”
“到时候再说吧。”老丈人不愿意再谈。
刘同和杨虎冲上了二楼,又被拦在了门外。
门内的伴娘们喊,“不给红包不开门。”
杨虎这次从怀里摸出了四个大红包从门缝下塞进屋里。严娇昨天就和刘同交待过,请来的4个伴娘都是她玩得很好的朋友,给红包不能小气,不许装10块20块的。刘同就给装了4个100块钱的大红包,专门给伴娘的。
伴娘接了红包,立马把门打开。
花旗和西觉看着里面坐在床上的姑娘穿着一身红色衣服,手里抓着一束花。
此时严娇的娘家人也都从楼下上来,跟着一块围在门口。丈母娘和老丈人倒是没再提要钱的事,只是刘同的小舅子严浩又喊了一句,“不给8万8今天出不了门。”
严娇瞪了严浩一眼,笑着对刘同说,“有车就行,不要什么8万8。”
严娇这话一出,刘同立马笑开了。他就觉得娇娇不会干出这种事。他把车钥匙交到严娇手里,高兴地说,“新车,虎哥送给咱们的。”
杨虎赶紧说,“有空叫刘同把车过到你名下。”
“好。”严娇握着车钥匙,笑得一脸灿烂。本来什么都没有,结婚这天突然有了个小汽车,严娇特别满意特别高兴。
刘同前天和她说找了3个很帅的伴郎,严娇今天果真看到了三个大帅哥。想到刘同说到酒店不让他们上台把自己比下去,严娇噗嗤一笑。
伴娘准备了几个小节目,都是不难的游戏项目。花旗和西觉都没参与进去,杨虎和梁小飞就帮着做完了。
“时间快到了。”杨虎问伴娘,“婚鞋呢?”
伴娘笑着齐齐喊道,“不给红包不说。”
杨虎这次给的就是小红包了。伴娘指指窗帘后面,梁小飞走过去,从在窗帘后面找出婚鞋。
“还有一只呢?”梁小飞问伴娘。
“你们自己找呗。”几个伴娘捂着嘴笑。
杨虎和刘同带着梁小飞、西觉和花旗不客气地去翻床头柜和衣橱。在屋里一通翻找下来,什么都没找到。
刘同望向严娇,笑着说,“给个指示呗?”
严娇把目光看向安静呆在屋里的一个小男孩,这是严娇最小的堂弟。小男孩穿着冲锋衣,衣服前面鼓鼓的。
刘同从杨虎兜里拿出两个小红包,走到小男孩身边蹲下,笑着说,“小轩,把怀里的鞋子给哥哥,哥哥给你两个红包。”
小轩笑眯眯地拿过红包,挺挺肚子。刘同把冲锋衣拉链拉开了,看到婚鞋一半被塞进小轩裤腰里,牢牢地贴在他肚子上。难怪小轩不需要用手捧着婚鞋。
两只婚鞋齐全了。刘同给严娇穿上鞋子,抱着严娇往楼下走。
丈母娘知道严娇怀孕,忙对周边的亲戚说,“不要挤哦。”又对跟在刘同身后的杨虎小声说,“小虎,你给护着点。”
“阿姨放心。”杨虎小心地跟在后面护着。
“箱子拿上。”丈母娘把屋里的大红色行李箱交给梁小飞拎着。这箱子里就是严娇的嫁妆。也没放啥东西,是家里亲人给的结婚红包。
刘同把新娘抱上车,坐进主婚车里,西觉和花旗跟着梁小飞坐进之前坐的那辆车,现在需要把新娘带回家。
另一边酒店里,三只小妖怪把外面全转了一圈,又跑了回来。瞧见门口停了几辆小汽车,有人喊着,“新娘来了。”他们也跟着站在门口看热闹。
先下车的是新郎,后面下车的是伴郎,最后下车的是新郎的父母。
“没有新娘。”兜明优秀的视力已经看清楚新郎开车门时车里没有别人。
“不是刘同他们呀。”坨坨细细看了说,“这不是一楼要结婚的那一对吗?没有新娘,那新郎和谁结婚?”
新郎和伴郎下了车,车开走了,可是没新娘和伴娘。
“新娘人呢?”门口看热闹的人小声地讨论着。“结婚怎么能没新娘呢。”
新郎带着伴郎走进酒店,三只小妖怪好奇地跟着进去看热闹。
新郎拿着话筒上台讲话,“不好意思啊,今天这婚结不成了。咱们现在把礼钱都退了。我请大家吃一顿。”
“麻烦女方亲戚离场。我们只招待男方亲戚。”
新郎话音落下,下面立马讨论开了。有人开始打电话查听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好好的就不结婚了呢?女方亲戚站起身纷纷离场。
坨坨他们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听到旁边人正说着八卦。
“我听说是新娘下车的时候要8万8下车礼,不然不下车。男方当时找人凑了6万6,说是剩下的2万2以后再给。”
“女方就说一定要见着8万8才能下车。新郎家里人都去劝了,没用。女方一口咬死就是要8万8。”
“后来男方家也生气了,新郎问:现在下车结婚,不下车这婚就不结了。新娘也是犟种,还是坐在车上。”
“后来,新郎带着伴郎直接坐车来酒店了。”
讨论的人小声说,“哟,新娘这一家真是掉进钱眼里了。新郎家又不是大富大贵,我听说彩礼还给了16万8,已经不少了。”
“有的人就是贪心。”另一个人说。
坨坨他们听懂了,楼下这家今天的婚礼是办不成了,新娘不来。他们听完消息,就带着云善准备再去门口等着。
他们刚走到大厅门口,就见穿着婚纱的新娘拿着手捧花一路奔了过来。
“有新娘了。”小丛小声说。
“那要结婚了吧。”坨坨看着新娘往台上跑。
“哟,这婚还能结。”一旁桌子上吃饭的大妈说道。
大妈说完见兜明他们三个小孩站在那,热情地邀请他们坐过来。大厅里的桌子空了一半,她很是惋惜地说,“可惜这些菜了。”
兜明听说可惜,又见桌子上都没人坐,他动动腿,坐到一张空桌坐下。
“你干嘛?”坨坨说,“咱们出去等新娘呀。”
“没人吃,浪费了。”兜明诚实地说。
此时大厅里已经开始走菜,服务员端着大托盘,挨个给桌上上菜。
“咱们去楼上吃呀。”坨坨说。“可能马上就得放鞭了呢。”
“这边吃得早。吃完这边再去上边吃。”兜明见别人拿起筷子,他便也跟着拿了筷子。
小丛和坨坨见大家边吃边看着台上,想想这一桌饭不吃确实浪费,于是他们带着云善坐了下来。很快还有人拿了两大瓶汽水放在桌上。
新娘和新郎正在台上吵架。
“你不是不结婚了吗?你来干什么?”新郎气冲冲地问新娘。
经过之前的事,新娘知道新郎真的能不和她结婚,态度软和了许多,“我没说不结婚。”
“你想结婚你怎么不下车?”新郎看着新娘质问。
新娘这时候哭了起来,“我要8万8也没多少,就是你半年工资嘛。我要钱也是为咱们小家。结婚后说不定很快就有孩子了,养孩子要花很多钱的。”
“你为我们小家?”新郎气笑了,“你当我不知道,那钱要是给你,一定是被爸妈拿去了。哪能轮得到我们的小家?”
“你就现在怀孕,到生产的时候我肯定能挣回来8万8,至于现在就逼着我要吗?”
女孩哭着喊道,“钱在手里我有安全感。”
“一会儿你回去把身份证和结婚证拿来,咱们下午就去民政局离婚。”
“老公。”新娘去拉新郎的手,“你别生我气了。咱们现在把婚结了。”
新郎甩开新娘,“结什么结?这婚我不结了。”
新娘父母也在旁边劝。新娘父亲说,“她就是一时糊涂。你们两谈了三年了,感情一直都很好的。她就糊涂这一回,你原谅她。”
“你们现在把婚结了,好好过日子。”他们现在就不提那8万8了。
“亲家。”新娘父亲看着新郎父母说,“你们也给劝劝。两个孩子感情那么好,分了多可惜。这没结婚呢就要扯离婚证,那就是二婚了。”
新郎父母被新娘之前的行为气到了。听新娘父亲叫他们,夫妻两个一时没吭声。过了会儿,新郎母亲说,“他们之间的感情他们自己去解决吧。要是没缘分,那也怨不了什么。”
新娘母亲当即就哭了。她也没想到新郎竟然真的不出这8万8,不出就算了,还直接连婚都不结了。没结婚直接离婚,传出去,她闺女以后咱办。新娘母亲现在觉得后悔了,早知道要什么8万8,给个6000块钱下车就好了。
小妖怪们边吃边看着台上吵架。新郎和新娘吵了一会儿后,新娘哭着和她父母离开了。
坨坨说,“那就还是没结呗。”他催着兜明快点吃,“咱们去门口等着看新娘呀。”
冷菜盘子里有朵紫色的花,小丛站起身拿过来给云善。今天天有点凉,云善带上了蓝色小帽子,脚上穿着小丛给缝制的小布鞋。他捏着小花坐在坨坨怀里,另一只小手不老实地往桌上伸。
坨坨拿筷子另一头轻轻敲他的小手,“云善,这里没有你能吃的。”
他也知道坨坨打他,一转脸,就撇着嘴委屈地半睁着眼睛假哭。坨坨摸摸他的小胖脸哄着,“云善乖乖,不哭哦。”
云善也没怎么生气,坨坨哄他两句,他的表情就正常了。自己低头摆弄手里的小花。
新郎父母带着新郎挨桌敬酒表示歉意。在他们敬到上一桌时,兜明刚好吃完。他站起身,一抹嘴,往外走去。他们三个小孩子倒也不显眼,也没人注意他们。
到了外面门口,坨坨特意给梁小飞发信息,“你们到了吗?”
梁小飞回道,“快了。”
小妖怪们在门口等了会儿,就见又来了一排婚车。这次是刘同和他的新娘。
新人进酒店后,小妖怪们也跟着进去。刘同的朋友不多,来吃席的基本都是女方亲戚,一共就定了10桌,还空了半桌。小妖怪们就在空着的半桌上坐下了。
新郎新娘每人都说了些话,新娘父母也说了些话。交换戒指之后就开席啦。
刘同说不想让梁小飞、花旗和西觉上台,真就没让他们三上台。后来的游戏环节,只有四个伴娘上去了。
别人在吃饭,司仪拿着话筒站在台上热情地主持,“有没有愿意为两位新人献歌?有红包拿哦。”司仪亮出手里的红包。一般这时候伴郎伴娘不唱,基本就是司仪唱。
坨坨看到红包,眼睛亮了,他已经吃过饭,不想坐在座位上看别人吃。他从旁边爬上台,喊着,“我唱。”
主人很高兴,拉着坨坨问,“小朋友,你想给新人唱什么歌?”
“《大花桥》。”坨坨高兴地说。这是他自认为唱得最好的歌。
主人笑呵呵地说,“这首歌很应景。”
坨坨从来不会怵人多,也不怎么害羞。在这么多人面前唱歌,他一点都不怕。主人把话筒递给他,他不太会用,但是试着像主持人那样对着话筒说话。听到声音被放大出来,他大概也明白怎么回事。
欢快又喜庆的音乐声响起,坨坨站在台上跟着音乐声摆动,举起话筒大声地唱,“太阳出来我爬山坡,爬到山坡我想唱歌”
一身红衣的小孩,扎着朝天辫,开口唱着老歌,怎么看都怎么觉得有意思。台下不少人拿出手机录像。
坨坨头一回在有伴奏的情况下唱歌。唱完一首后,他还有些意犹未尽。主人上台接过话筒,问坨坨有没有话要对新人说的。
坨坨笑着回答,“祝他们开开心心。”
“果然还是小朋友呀。”主人如约给了个红包给坨坨,这让坨坨很是开心。
他捏着红包,蹦蹦跳跳地下了台。回到桌边,坨坨就对着小丛和兜明炫耀,“我的红包。”
“你拆开看看多少钱。”小丛小声说。
坨坨打开红包,看到里面是一张青蓝色的票子,高兴道,“10块钱。”
红包是大红色的,坨坨很喜欢。他把钱拿出来后,把红包整齐地塞在屁股兜里。
等西觉、花旗他们忙完换了衣服回来,坨坨主动把10块钱交给花旗了。主持人给他红包的时候,花旗肯定看见了。这钱花旗一定会要,与其等着花旗要,坨坨想着不如主动交上去。
第068章 石膏娃娃
参加完刘同婚礼的当天晚上下了一整夜雨。一夜之间, 温度陡然降了下来。西觉打开门,一股带着凉意的风将他吹了个透。他舒服地眯起眼睛。比起有些热的天气,他更喜欢带着凉意的天气。
可花旗却与他相反。温度一降低, 他的身体立马有所反应, 早晨都没醒, 睡了一大早。
所以当梁小飞下楼的时候, 发现今天居然是坨坨和小丛在准备早餐,而花旗却不见踪影。
“花旗呢?”梁小飞好奇地问。
“他在屋里睡觉呀。”坨坨回答。院子里的灶上蒸了馒头,电饭煲里正在做米饭,他们也没什么要忙的,集中在院子里做自己的事。
小丛坐在走廊下给云善缝花色带毛毛的小衣服。兜明则在一旁拿了根软铁丝往小丛做好的小老虎尾巴里串。他们打算给云善做影楼里那样的老虎衣服。为了逼真,他们打算做一条灵活的尾巴。
“花旗身体不好, 冬天爱睡觉。”小丛小声说。天一冷,花旗要开始冬眠了。
“身体不好?”梁小飞吃惊地询问,“该去看医生。在家睡觉身体可好不了。”他怎么一点都没看出来花旗身体不好?花旗怎么看都是很健康的那种啊。
“不用看医生。他这是老毛病了。”小丛解释,“就是冬天会想睡觉。其他也没什么。”
云善躺在小车里睁着大眼睛,又在掰自己的脚丫子玩。现在他穿了鞋,他还不会脱鞋, 大家倒也不担心他脱袜子。
梁小飞把云善从小车里抱出来,一手搂着云善的腿让他坐在自己手臂上,另一只手扶着云善的腰。
云善小脸贴在梁小飞脖子处, 小手去抠梁小飞衣领下的扣子。小宝宝软乎乎又奶香奶香地靠着他,这让梁小飞心都快化了。他忍不住对着云善的脑门“muma, muma”地亲了两口。
“宝宝,心肝宝贝。”梁小飞腻歪地哄着云善。
可云善看上了兜明手里刚做好的老虎尾巴, 盯着被撸直的花尾巴瞧。他小手一指花尾巴,转过头盯着梁小飞看, 那意思是要花尾巴。
“云善要玩那个吗?”梁小飞问他。
云善还盯着花尾巴看。
兜明拿着花尾巴一头,另一头伸到云善面前。云善伸出小手去抓,兜明却拿着尾巴在他脑袋上轻轻敲了一下。
云善摸摸自己的脑袋,冲着兜明“啊”了一声。
“云善你说什么?”兜明又把花尾巴伸过来作弄云善。
云善被弄了两回,有点不高兴了,背过身子往梁小飞肩头一趴,拿着小屁股对人,不理会兜明。
梁小飞哪里能受得了这个,小宝贝受委屈了,他只想帮他得到全世界!他赶紧轻轻拍着哄,“云善乖,高兴点。我把东西要来。”
他走过去,直接从兜明手里夺过花尾巴,轻拍云善后背,“云善,给你个好玩的。”
云善小小的身子坚决扭过去,不为所动。
梁小飞拿花尾巴轻打云善,“云善看,东西我要过来了。”
云善被干扰得有些恼,一转身,发现自己想要的东西就在眼前,他立马伸出小手抓住了。
“我们云善高高兴兴的真好。”梁小飞见他高兴,自己也很高兴。
西觉在院子里给云善做学步车。不让砍树,他就去山上砍了些竹子,打算给云善做个竹子的小推车。
坨坨跑到灶台边,掀开锅盖,带着一阵白蒸汽扑到脸上。他挥挥手,等蒸汽散了,轻轻地戳锅里的馒头。确定馒头熟好了后,他放回锅盖,拿出烧火棍把灶台里的木柴捅开。
“有柴火卖吗?”一位大约七十岁的白头发老大爷走进来问。
“卖。”坨坨扔掉木棍站起身问,“你买多少?”
“我听说是3块钱一捆?”老大爷问。
坨坨回道,“是3块钱一捆。”
“我买三捆。”老大爷从上衣胸口处掏出一个老旧的灰手帕。一层层打开手帕后,他从里面拿出一张十块钱的纸币,“给我找一块钱。”
坨坨拿了纸币,立马跑上楼去找花旗。家里的现钱都是花旗拿着。
花旗盖了床被子躺在床上,听见坨坨说要1块钱给买柴火的大爷找钱,他懒懒地闭着眼睛指向衣柜,“里面有装钱的鞋盒子,你拿1块钱。”
“不许多拿!”
“我怎么会多拿!”坨坨有些不高兴地打开衣柜,他觉得他的参生受到了侮辱。他怎么会趁机多拿钱呢?他是那样的小妖怪吗?
这之前,这鞋盒子只有花旗一妖能碰。他不让其他的妖怪碰。
坨坨抱出鞋盒,把十块钱丢进鞋盒里,从里面捡了1个块钱的硬币。故意说,“花旗你看好了,我可没多拿。”他把盒子盖上又放回衣柜里。
花旗哼了一声,“知道了。”
坨坨跑下楼,把1块钱给了老大爷。
梁小飞见老大爷很老的样子,又是一个人来。他主动说,“兜明,坨坨,你们把柴火给老大爷送回家吧。”
“谢谢啊。”老大爷十分感激道。
梁小飞正好没事,抱着云善跟着他们一块去给老大爷送柴火,顺便在村子里溜达一圈。
路上,坨坨还为自己家的柴火推销,“咱们家柴火很好的。村子里现在都在咱们家买柴火。冬天柴火用得多吧?以后你都可以来我家买。”
老大爷笑着点头,慢慢地领着他们往家走。
直到走到红瓦的平房处,坨坨眨巴眨巴眼睛说,“这不是那个坏老太太家吗?”
老大爷听见他们这么说,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忙跟他们道歉。“先前我听说我家老婆子去你们家闹过。实在是不好意思。她这个人嘴巴不好。”
“好在啊,她不知道怎么变成哑巴了。”汪老头说这话时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笑。“你们别担心,她以后不会再去你们家闹。”
“自打她不能说话后,现在越来越老实。家门都很少出。”
汪老头高兴的样子看得梁小飞不知道说什么。明明是家里人遭了难,可汪老头却是非常高兴。这汪老太以前的所作所为实在是太可恨,让和她共同生活了50多年的老伴因为她遭难高兴。
兜明和坨坨帮着把柴火送进院子里,刚好汪老太从屋里出来。见到是这几个人,她顿时怒睁着眼睛,手里做着赶人的动作。要把坨坨、兜明和梁小飞往外面赶。
“干什么!”汪老头用力地把汪老太推到一旁,大声责怪道,“人家都是好孩子。看我老,弄不动,他们一直把柴火送到家里。”
“你不要好心当成驴肝肺。你这人,错的明明是你,你却不肯跟人家道一声歉。还要把人往外赶。”
“我当初真是瞎了眼,娶了你这么个祸害。害死我娘,害我一双儿女,老天爷让你哑巴都便宜你了。”
汪老太只能干瞪着汪老头,嘴里说不出一句话。她苍老的眼睛里闪着屈辱与仇恨,她快80岁的人生里什么时候这么窝囊过?什么时候像最近这样只能被人当着面骂?
以前谁骂她,她都能厉害地把人骂回去,把人骂回家。一个村里的人没有一个敢惹她。以前婆婆不敢惹她,这死老头也不敢惹她。家里的大小事情都得听她的。老天爷怎么会不开眼突然让她哑巴了?不然谁敢欺负她。谁敢欺负她!
“怎么不早点让你哑巴?50年前就该让你这祸害说不出话。”
梁小飞带着兜明和坨坨在汪老头的叫骂声中退出院子。
走到隔壁的小巷子里,他们还能听见汪老头的叫骂声。
“又骂呢。”胖婶从巷子前面转过来,小声又八卦地对梁小飞他们说,“自打汪老太不能说话后,汪老头总会骂汪老太。”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风水轮流转呀。”
“汪老头在汪老太手底下受了那么些年罪,这些年肚子里不知道藏了多少怨恨。以前不能骂,要是骂,汪老太能和他骂三天。现在好了,哑巴了,汪老头也算是能出口气了。”
“咱们村里的人都不待见汪老太,见她出来,以前被她欺负过的人有的什么不说,有的会阴阳怪气地说几句。汪老太哑巴了,啥也不能说,只能干瞪眼。时间长了,她也就不出门。”
“我好长时间没在村子里见到她了。倒是汪老头比以前出来的次数多,常见着他在村子里溜达。”
胖婶突然想到什么后惊讶地问,“你们怎么在这?”梁小飞住在村子最北面,都是起早贪黑地干辛苦活,从不见着他们在村子里转悠。
“汪老头早上去我们家买了3捆柴,我们帮着给送来。”梁小飞解释。
“他家也烧灶,之前都是两个老人自己出门捡的木棍什么回来烧。也不容易,岁数毕竟大了。不过你们家柴火是真的很划算呀,不贵,还都是正儿八经的树枝。”
胖婶说,“我家柴火也要用完了,一会儿你们也给我家送5捆来。”胖婶说着就掏出手机。
兜明把脖子下挂着的二维码亮出去给胖婶扫。
“小孩长得真快。”胖婶看着云善说道,“头一回见的时候,他还一点点大,被他小哥哥抱着。现在长得多好,有白又胖的可真招人喜欢。”
梁小飞握着云善小手开心地笑。
云善盯着胖婶看了看,脑袋转向一边,继续听着院子里的叫骂声。
他们到家后,西觉已经把早饭端上桌。兜明带着坨坨和小丛赶紧去给胖婶送柴火。
西觉给云善冲了奶粉,把他从梁小飞怀里接过来喂奶。云善已经可以两只小手一起扶着奶瓶了,只是还需要西觉在下面托着奶瓶。
“花旗呢?不下来吃饭吗?”梁小飞担心地问。
“一会儿给他留点,我端上去就行。”
云善正咕噜咕噜喝奶,听见梁小飞说花旗的名字,忙转着小脑袋到处找人。他不仅认自己的名字,现在也知道谁是谁。可是找来找去没找到花旗。他就仰头去看西觉。
“云善。”西觉把奶嘴轻轻戳进他的小嘴巴里,“喝奶吧。花旗在楼上睡觉。等吃完饭,我带你去看看。”
云善喝完了半瓶奶,小妖怪们也跑了回来。
西觉单手搂着他,另一只手吃饭。单手吃饭的速度比两只手时慢了不少,等坨坨吃完饭抱走云善,西觉这才得空好好吃饭。
云善到坨坨怀里就去掐坨坨的脸。也不知道他怎么就养成这个习惯了。坨坨坐在小凳子上,抓着云善的两只小手教训,“云善,你不能总抓我的脸。”
“抓脸会疼的。”坨坨说着放开云善的小手,抓着云善的小胖脸微微用了些力气。
“咹!”云善感觉有些疼了,在坨坨怀里挣扎。坨坨赶紧松开手,趁机教育他,“你看我抓你你也疼。你以后不能抓我了。”
云善盯着坨坨看了半天,然后把小脸扭过去看正在吃饭的几个人。
“一会儿咱们去拿快递。”梁小飞咽下一口米汤说,“咱们买的东西全到了。”
“还得去婷婷家买桌椅和凳子。”
坨坨掰正云善的小脸,正色道,“云善,我在跟你说话。你听懂了吗?不能再抓我的脸。”
云善冲着坨坨吐了个口水泡泡。坨坨愤愤地戳坏口水泡泡。云善又把小脑袋转去另一边,不理会坨坨。
吃完饭,兜明拉了平车出门,梁小飞和小妖怪们要一起去拿快递。云善天天早上跟着大家一块出门做生意,早就习惯了看着平车拉出来,自己跟着一块出门。
今天他在西觉怀里,见兜明他们几个走得原来越远,西觉却没带他跟上。他小手指指前方,转头盯着西觉看。
“云善怎么了?”西觉疑惑地问他。
云善冲着梁小飞他们离开的方向看了看,又转头看西觉。
西觉不知道他想要什么,抱着他回屋。云善就一直扭着小身子往后看。
西觉带他上楼看花旗。
一早上了,云善终于见到花旗,他挣着小身子要往床上去。西觉就把他放到花旗身边。
云善伸出手指抠抠花旗的嘴唇,又抠抠花旗的鼻子。成功把花旗弄得皱起眉头。他却高兴地咯咯咯笑。
在他又伸着手抠花旗嘴唇的时候,突然被花旗咬住手指。“啊?”云善大惊,努力想缩回手,奈何花旗不松口。他用力翻过身子趴在床上,抬起上半身,用另一只小手“啪啪啪”地打在花旗脸上。
花旗笑着松开嘴,偏过头躲开,睁开眼睛,带着浓浓睡意的声音笑着说,“云善啊。”
云善咧着小嘴笑。又把手指伸了过去,花旗配合着咬住。云善伸出另一只小手要打花旗,被花旗向后仰脸躲开了。花旗将他拽进被窝揽着他,哄道,“云善乖,陪我睡会儿觉。”
云善现在还有点精神,在被窝里扑腾着乱动。一会儿又去抠花旗的脸。花旗被窝里的双腿变成蛇尾巴悄悄缠上云善的小肚子,尾巴尖在被窝里轻轻地拍打着哄他。没一会儿,云善就被哄得睡着了,嘟嘟着小嘴,小手抓着花旗的衣服。
“得有一个多月没见着你们了。”见到梁小飞他们,婷婷笑着迎过来。大花、二花、三花已经长大了,甩着尾巴跟在婷婷身后一起跑过来。
“忙呀。”梁小飞直接问,“还没有有大一点的折叠桌子和好一点的凳子?我们打算在外面摆摊卖点小玩意。”
“有啊。我给你们找去。”婷婷带着他们几个回到棚子那。
孟老头现在不在家,应该是出去收破烂了。梁小飞并不想见到孟老头。孟老头什么心思他大概知道。但是他现在的情况并不适合成家。
婷婷把收到的能用的东西都整理在屋子里。她进屋翻找一通后,从里面拿出个大一点的折叠桌子,对梁小飞说,“最里面靠墙的地方有桌子和凳子,你们自己进去拿。”
梁小飞和兜明进了小屋,坨坨和小丛在外面和婷婷说话。
“给你吃。”坨坨从裤子里摸出一颗糖。这是昨天他们去喝喜酒,杨虎给他们装的,装了很多。里面有各种口味的糖,还有巧克力。
婷婷接过糖,见上面画着“喜”字,边剥开糖纸边问,“你们去喝喜酒了吗?”
“对啊。”坨坨点头,自己也从口袋里摸了块糖出来吃,给婷婷说了他们从山里背了栗子回来,问婷婷要不要吃。
有了两段跟着人类生活的经历,坨坨已经学会了一点点人类之间的交友方式——好东西要互相分享。
“要啊。”婷婷一点也没客气。一会儿就少收点钱嘛。
看着车上那么多快递盒子,梁小飞又一直从屋里搬桌子,她好奇地问,“你们要做什么生意?现在天冷,在外面摆摊人也不会多。”
梁笑飞搬桌椅的空隙接上一句,“有太阳没风的天我们再出摊。”最近的天气确实是一天比一天凉了。
小丛给婷婷说了他们要做的生意,也告诉婷婷,小飞哥从网上批发了很多材料。说是买的越多越便宜。
“买这么桌椅吗?”婷婷看梁小飞搬这么多出来,应该是把屋子里存着的桌椅全都搬出来了。
梁小飞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用不着这么多。我都弄出来挑一挑,屋里光线不好,看不清。”
他一张张地挑桌椅,婷婷和坨坨他们说着话,偶尔偷偷看梁小飞一眼。梁小飞比她刚见到的时候黑瘦了很多,挑东西的时候很专注。眉毛粗,鼻梁高,个头也高。梁小飞其实长得挺帅的。
坨坨嘴里含着糖块,眼神在婷婷和梁小飞之间来回游走。他突然开口问,“婷婷姐,你干嘛老看小飞哥?”
婷婷瞬间红了脸,害羞的转过头。
“你脸怎么突然就红了?”坨坨奇怪地问。
婷婷:她现在只想把坨坨的嘴巴捂住。
梁小飞直起身子往这边看,看到婷婷已经背过身去。他装作不在意地继续看桌椅。
“我”婷婷结巴道,“我穿得多,有点热。”
坨坨哦了一声,“那你不要穿那么多了。”
梁小飞挑了六张桌子和十二个凳子放到平板车上。婷婷给他们少算了二十块钱。
“这么便宜吗?”梁小飞惊讶地问。上次他们买桌椅还不是这个价。
婷婷笑道,“一会儿坨坨要给我送栗子吃。我能收多吗?”
坨坨听出意思了,高兴道,“一会儿就给你送过来。”
他们带着一车东西回家,西觉正在做小车,倒是没见着云善的身影。
小丛小声问,“云善呢。”
“跟着花旗睡觉了。”西觉回他。
西觉跟着他们一起把东西往客厅搬。小丛让兜明把折叠的桌子和小凳子都支在客厅里,他找了抹布来,把桌子和凳子都擦了一遍。
梁小飞拿着剪刀一个个拆快递,坨坨跟在后面把拆开的纸壳子底部再拆开,拍平了叠在一起。这些废纸壳子都要攒着卖钱。
拼豆豆、石膏娃娃、奶油胶、小配件、手机壳、小镜子、小梳子、毛线发夹材料还有一套做穿戴甲的工具和甲油。
坨坨抓了一个圆圆的小镜子拿在手里,把大胖脸往镜子面前堵,美美地看了会儿。
兜明在一旁笑道,“那么小的镜子能把你的脸照全吗?”
坨坨哼了一声,“我的脸又不大,肯定能照全啊。”他努力把镜子拿远,看到自己整张脸都在镜子里,得意地对兜明说,“你过来看看,都照进去了。”
兜明还真就过去看了。看完后,他又看了看坨坨的脸,改口道,“你的脸也不是很大。”
坨坨摇头晃脑地笑起来。
梁小飞把东西都拆完,整整堆了一桌子东西。商品和手机订单核对过,没有缺少和发错的。
梁小飞带着妖怪们把桌子整理一遍,只留了几个石膏娃娃。他让坨坨上楼把平板拿下来,“做生意之前,咱们要先对产品熟悉,知道怎么使用。也要大概知道使用过程中会有什么问题。”
“下面,我们先开始学习涂石膏娃娃。”
坨坨拿到的是一只小狗造型的石膏。他认真地看了视频后,直接扒开红色颜料,拿着小刷子把小狗整个都涂成红色,连脚底板也都认真涂了红色。眼睛和嘴巴倒是认真按着教程涂了黑色。
“没有红色的小狗。”兜明看着坨坨的作品说。
“也没有像老虎的小猫。”坨坨指着兜明脑袋上画着王字的小猫石膏说,“这只是一只小猫。”
兜明哼了一声,“我想涂成什么样就涂成什么样。”
坨坨也说,“那我想涂成什么样就涂成什么样。我就是要涂红色的小狗。”
梁小飞看着这两个小朋友,心里想着,第一条就要注意,大家可能并不会按照常规涂色。他耐心地劝道,“是自己的石膏娃娃,当然自己想涂什么样就涂什么样了。”
“坨坨可以涂红色的小狗,兜明也可以把小猫涂成老虎。”
而在另一边,西觉把手里原本和兜明手里一样的小猫石膏涂成了一只身上有很多黑斑的花豹。
只有小丛正常些,他涂了一个穿着漂亮衣服的小娃娃。小娃娃的衣服看起来很熟悉,梁小飞仔细想了想,云善今天好像就是穿着差不多的衣服。
涂完石膏娃娃,坨坨抱着自己的小红狗很高兴。说要去给婷婷送栗子,还把自己的红色小狗装在袋子里一起带上,“我带给婷婷看。”
兜明也把自己的“老虎”装上,跟着坨坨一起去送栗子,顺便展示自己的作品。
第069章 摆摊
晚上卷发老太太送来了云善小车的新轱辘, 在梁小飞的指导下,西觉把轱辘都换上新的。
梁小飞和妖怪们把每一样产品都试了一遍。坨坨自己做了个红色的奶油胶小镜子,背面的奶油胶上贴满了各式各样的小配件。他右边裤袋装手机, 左边裤袋装小镜子。
“你把镜子装在身上干吗?”兜明对坨坨的行为很是不理解。
“方便用啊。”坨坨摇头晃脑地回答, 隔一会儿把小镜子掏出来看看, 抠抠上面的小配件。
梁小飞也不是很赞成坨坨把小镜子放在裤兜, “摔倒了镜子碎掉容易扎人。”
“那我不装在兜里了。”坨坨把小镜子放在桌上玩。
兜明用拼豆豆做了个钥匙扣,他把仅有的一枚钥匙拴在钥匙扣上,自己欣赏了会儿。
坐在小丛怀里的云善伸着小手去拽兜明的裤子。
“干吗?”兜明回头看他。
云善对着兜明伸出小手。
“要什么?”兜明晃晃手里的钥匙扣,“云善你要这个吗?”
云善圆溜溜的大眼睛盯着兜明。
兜明试探性地把钥匙扣放进云善的小手里,云善高兴得一下子抓住。他抓着钥匙扣和钥匙在手里摆弄来摆弄去,自己玩得很开心。
梁小飞这天一直到晚上都没见着花旗下楼。
晚饭后, 他很是担忧,“花旗真的没事吗?”好好的怎么突然在床上躺一天。昨天还精神满满的。
“没事啊。”坨坨肯定道。
梁小飞还是不放心,他跟着坨坨和小丛一块回屋探望花旗。
坨坨推开门,按开灯。灯亮的一瞬间,梁小飞看清花旗安静地躺在床上。
梁小飞走过去先是探了下花旗的额头,这让花旗费劲地睁开眼。
“小飞?”花旗见梁小飞担忧地站在床边, 劝慰道,“我没什么事。就是冬天嗜睡。”冬眠是蛇的天性。他有800年修为,可以抵抗这天性。但是没什么重要的事, 花旗还是愿意按照自己的天性冬眠。
“我冬天应该不会出门了。”花旗一脸倦意地说,“有什么事你找西觉。”
“好。”梁小飞说, “那你好好养着。”
出了门,梁小飞问兜明, “花旗每年都这样吗?确定身体没问题吗?”
兜明点头,“每年都这样, 身体没有问题。”
第二天花旗也没下楼。坨坨和兜明、西觉看完视频,梁小飞看外面出了太阳也没有风,决定今天就去市里摆摊。
花旗要睡觉,西觉没把云善留在家。小丛推着他跟着一块去市里。
这次他们没有去研究院门口,而是去了步行街。在最热闹的街道里勉强找了块小地方摆摊。
一旁朴素的平板车上还有前天背下来的栗子。
“卖栗子喽。”兜明的大嗓门一出,整条街的人全都看了过来,“山里的栗子,纯野生。”
“做手工低唉歪喽。石膏娃娃,毛线发卡,奶油胶,拼豆豆。”
兜明喊了一遍,整条街立马都知道他们家卖的什么。
梁小飞心想,兜明这嗓门比喇叭好使呀。谁家的喇叭也喊不出这效果。
兜明又在那喊,“石膏大娃娃25元一个。小的15元。”
“毛线发卡30块钱包教会。”
“奶油胶小镜子、小梳子,20块钱随便做。”
“拼豆豆10块钱一个钥匙扣。”
这次喊完,整条街都知道他家的价格了。这样省得大家不好意思问价格。
很快有两个穿着驼色大衣的女孩子挽手走过来。“我们做奶油胶小镜子。”
梁小飞赶紧给她俩支起一张桌子,坨坨和小丛把配件都摆了过来。兜明见云善无聊,把他的小车推到桌子前面,在小车里垫上小毯子,让云善坐在小车里看着人家玩。
有景看,云善就算有事干了,不会闹着要哥哥们抱。他在小车里半躺着悠哉地看着前面,胖乎乎的样子惹人喜爱。两个做手工的女孩子拿起手机偷偷拍他,窃窃私语地说他胖得可爱。云善听不懂,只懵懂地盯着她们手里摆弄的小镜子和奶油胶,两个姑娘捂着嘴偷笑。
见人笑,云善也不盯着他们手里的小镜子和小玩意看了,圆溜溜的眼睛盯着人家两个小姑娘瞧。
其中一个姑娘见他可爱的紧,走过去蹲在车边,刚要伸手摸云善的小胖脸,被兜明开口阻止,“这个不让摸。”
女孩抱歉地笑着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她尴尬地回到座位。
梁小飞在一边打趣道,“给咱们云善宝宝写个牌子挂在车前:禁止触碰。说完,他自己哈哈哈地笑起来。
云善跟着笑声扭着小身子找到梁小飞。他盯着梁小飞看了会儿,又转过身继续看两个姑娘做手工。
小丛搬来凳子做到云善身边,趁着没事他在勾毛线发卡。现在勾的是三朵小花排成一排粘在在发夹上。
他刚把小花勾好,一旁的小车里伸过来一只小手,抓着上面粉色的小花。小丛顺势松开手,让云善把小花抓了过去。
坨坨坐在另一边勾线,看着云善低头玩小发卡,他顿时来了主意。跑到摊子前,坨坨抓了好几个发夹在手里,把发夹挨个卡在云善的黄色小帽子上,卡了云善满脑袋。
坨坨拍拍手,很是满意,“这样多好看。别人往云善跟前一走,就能看到咱们的发夹啦。”
做完小镜子的两个姑娘正准备付钱,闻言噗嗤一笑,又给满头带着发夹的云善拍了照片。然后两人付了钱,笑嘻嘻拿着小镜子离开。
云善抓着小发夹,迷茫地看着两个姑娘远去的背影。他不知道坨坨做了什么,也不知道两个姑娘为什么看着他笑。
没人来的时候,梁小飞打开手机关注他上传漫画的平台,先看了收益,里面居然已经有2900块了,这让梁小飞很是高兴。再打开另一个剪辑的视频平台,里面也有600多收益,加起来就是3500块钱。这让梁小飞大受鼓舞。漫画真的慢慢地开始挣钱了。
“霍非。”兜明冲着路过小摊的一对情侣挥手。
正在勾线的梁小飞、坨坨和小丛迅速抬起头,看到霍非牵着一个长头发穿着黑大衣的姑娘。
“你们又换东西卖了?”霍非在这见到他们很是有些吃惊。他就说今天怎么没在研究所门口见到这群人,原来是换地方卖东西了。
“我女朋友,你们叫姐姐。”霍非主动介绍身边人。
霍非女朋友笑着和梁小飞他们打招呼。
梁小飞装了两斤栗子递给霍非,“山里野生的栗子,你拿回去尝尝。”
霍非要给钱,梁小飞没要。霍非、林一和高程他们几个帮了他们很多,这点东西梁小飞不会收钱的。
霍非女朋友见到小丛和坨坨两个小男孩在做勾线的活,一时来了兴趣。她扯扯霍非衣袖,“霍哥,你给我也勾个发夹吧。”
霍非当即为难道,“我不会。”
“我们包教会哦。”坨坨抬起带着笑意的大胖脸说。
霍非推辞,“我一个大男人,我手笨。”
“大男人怎么了。”霍非女朋友指着梁小飞,“他刚刚也勾呢。我看做得挺好。”
“亲爱的,你不比别人差。”
“你最好了,给我做一个嘛。”
霍非被女朋友一哄,只好道,“行。给你做一个。”
坨坨站起来拍拍云善的小帽子,热情道,“想做什么样的自己选,这里面的我都会。”
霍非这才看到云善带了整整一头小卡子,他好笑道,“谁给云善卡的。”
坨坨得意地拍拍胸脯,“我呀。”
霍非女朋友跟着笑,“这个小宝宝好可爱呀。”她想走过去和小宝宝打招呼,霍非先拽住了他。
和坨坨他们打交道的次数多,霍非知道他们不让人碰云善。“你看你看重哪个卡子了。我现在给你做。”
“就那个紫色奶油风的。”霍非女朋友高兴地指着云善的脑门,“小宝宝脑门正中间夹的那个。”
梁小飞从平板上找教程,坨坨把要用到的三捆线拿了过来。
趁着霍非学做毛线小发卡,他的女朋友打算涂一个娃娃送给霍非。
“错啦,错啦。”坨坨盯着霍非的手喊,“这边是3针,你只勾了两针。”
“那怎么办?”霍非苦恼地问。
坨坨说,“把这边拆一个,在后面补一针。”
霍非这个发夹做的很是费力,一共花了3个小时才完工。来回折腾了十几趟。霍非女朋友已经涂好了两个小娃娃。
“给我戴上。”霍非女友拿过小发卡仔细看了看,夸奖道,“我就说了你很厉害嘛。”做得很细致呀。
被夸奖,霍非嘴角忍不住翘起,盯着女朋友脑袋上自己花费3个小时的作品,心里美滋滋地想就还凑合吧,一般厉害。
霍非边扫钱边问,“生意怎么样?”
“还行吧。”梁小飞说,“人也不是太多,陆陆续续地来。”
“今天不是周末,小孩子少。”霍非说,“明天周六,你们可以去公园摆摊。那边周末很多小朋友。”
梁小飞觉得这是个好主意。
送走了霍非,坨坨突然问梁小飞,“小飞哥,你怎么没有女朋友?”
梁小飞被坨坨这么一问,一下子就想到苏安安。他掩饰住心底的苦涩,笑道,“我打算先立业,后成家。”
“什么叫立业?”坨坨继续追问。
“就是做出一番事业。”梁小飞说,“咱们现在卖东西就是创业。等卖得多了,挣得多了,我再找女朋友。”
“那你怎么找?”坨坨又问。
梁小飞好笑地弹弹坨坨脑袋顶上的朝天辫,“这就不劳你费心了。”
“我没费心。”坨坨说,“我就是好奇你怎么找。”自打他们来了以后,坨坨都没见梁小飞接触过女孩,除了婷婷姐。
“你认识女的吗?”坨坨说,“你起码得认识女的吧。”
兜明最不喜欢这个话题了,他冲着坨坨哼了一下,“你操心的事还挺多。”
“我操心怎么了?”坨坨不高兴地反问兜明。
“到时候人家自己就来了。”兜明介绍出自己200年前的经验。以前人家都是自己上门相看兜明,热情得兜明都招架不住。
“什么自己就来了。”坨坨嫌弃道,“你不知道现在和以前不一样吗?都是自由恋爱,不兴包办婚姻。”
“哟,看什么电视剧了?懂这么多。”坨坨的话让梁小飞惊讶。没想到坨坨还懂挺多。
卖到下午3点,石膏娃娃只剩下3个。这个东西卖得快,不管是大人还是小孩都愿意买来涂色玩。
“妈妈,我们要玩这个。”一旁跑过来两个穿着粉色小外套的女孩。两个女孩穿着一样的衣服,都扎着两个小辫子。远远走过来,两个小女孩看起来一模一样。
一个短发干练的女人跟在孩子身后走了过来。两个小女孩已经坐在奶油胶小桌子前开始挑选小配件。
“梓愉,梓悦,你们现在这玩。妈妈去前面店里逛一逛,一会儿就来找你们。”短发女人微微弯下腰,语气很好地同两个小女孩商量。
此时两个小女孩已经沉浸在挑选小配件里,听到妈妈的话,她们只是应付道,“我们知道啦,妈妈。”
短发女人站起身冲着梁小飞笑笑,“摊主,麻烦你帮忙看一下孩子。两个孩子要玩什么就给她们玩,一会儿我来结账。”
“好。”梁小飞这边刚答应下来,那边女人踩着高跟鞋已经潇洒转身离开。
坨坨坐在桌子对面好奇地问,“你们两个怎么长得那么像?还穿一样的衣服?”
“因为我们是双胞胎呀。”其中一个小女孩抬头回道。
“双胞胎?”坨坨就问,“什么是双胞胎。”
“我们两是一起出生的就是双胞胎呀。”还是刚刚的那个小女孩回道。
两个小女孩选好了配件。坨坨给她们拿了两把小梳子,教给她们奶油胶怎么用。
一个女孩一个选了粉色奶油胶,一个选了米黄色奶油胶,各自安静地粘着小配件。
“你们两可真像啊。”梁小飞笑着问,“你们是谁姐姐,谁是妹妹?”
左边的女孩说,“我是姐姐梓愉。”
右边女孩声音明显小很多说,“我是妹妹梓悦。”
“你们两的名字加起来是愉悦呀。”梁小飞笑着说。
“嗯。”梓愉点头,抬起来看梁小飞,“妈妈说希望我们一直愉悦。”
梁小飞和他们聊完就去招待客人,坨坨坐在他们对面勾线,突然就听见梓愉大喊一声,“梓悦!”
“那是我的小熊!”
梓悦拿着小梳子耍赖道,“姐姐,我不小心拿错了。”
“你自己再去找一个小熊。”
“你怎么不自己找?”梓愉放下手里的小梳子,伸手就拽住梓悦的一只小辫子。
梓悦吃痛,也放下手里的小梳子,伸手也拽了梓愉一只小辫子。两个小姑娘一通用力,两人都疼得大喊。
云善抱着奶瓶悠哉地坐在小车里看着外面两个小姑娘闹起来。他时不时地低头裹一口。只是他自己竖着抱奶瓶,根本就裹不到奶。
坨坨赶紧说,“你两松手呀。”
梓悦说,“梓愉先松手。”
梓愉说,“梓悦先松手。”
两个孩子谁也没松手,反而又互相使劲往下拽辫子,拽得两人都眼泪哗哗地掉下来喊疼。
坨坨站起来喊道,“我说松开,你们两个一起松开。”
梓愉梓悦都说好。
“松开!”
梓愉和梓悦一块松开手,分开在小板凳上做好。
“你们继续玩吧。”坨坨自己则是继续勾线,时不时地抬头看这两个女孩一眼。
梓愉的小熊被梓悦抢走,她从盒子里又找了一个贴在自己的小梳子上。
云善裹不到奶,知道找人,“啊——”他张大嘴巴喊。
“姐姐,这边有个小弟弟。”梓悦说。
梓愉回道,“我看见了。”她问坨坨,“小弟弟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坨坨走到小车边看。云善松开手,不要奶瓶。小身子往后仰躺在小毯子上,小嘴巴张开。
坨坨摸摸奶瓶,里面已经不热了。他上一边去兑点热水。云善躺着,没见坨坨给他喂奶。他自己又坐起来,到处找坨坨。
坨坨只兑了一点点热水,滴了两滴在手腕上,觉得温度合适,这才走回小车边。云善又仰了过去,还是张着小嘴。坨坨把奶瓶嘴插进云善嘴里,云善快速地裹着奶。
“小弟弟饿了。”梓悦说。
梓愉说,“小弟弟在喝奶。”
梓愉转身的时候不小心把桌上的一个小配件弄掉在地上,她低下头去捡,脑袋一下子撞到梓悦手里刚做完的小梳子。米黄色的奶油胶粘在梓愉头发上,梓悦给小梳子做的造型也全乱了。
梓悦大叫一声,扔掉小梳子,站起来扑向梓愉。两人一起从小凳子上滚下去,滚在路边打架。
“你们干嘛!”坨坨还是头一回见到这种突然开打的,忙大喊,“你们别打了。”
“你们停下。”梁小飞赶紧几步迈过来,将两个孩子分开。
梓愉梓悦原本干干净净的外衣上都沾了土,头发也变得凌乱。
有这动静,云善不喝奶了,坐起来看热闹。坨坨倒也负责,云善坐起来,他就把奶瓶拿在他脸侧边,还是把奶嘴塞进云善嘴巴里。这样云善可以一边看热闹一边吃奶。
梓愉和梓悦互不相让。梓愉喊道,“我不是故意的。”
“可是你把东西弄坏了。姐姐你赔我。”梓悦很委屈,做好的东西一下子就给毁了。
“我说了我不是故意的。”梓愉也不高兴,“你把我头发拽散了。”
“我头发也被你拽开了。”梓悦同样控诉。
两个小女孩都委屈起来,站在原地张开嘴就开始哭。梓悦边哭边喊,“我不跟你玩了。姐姐是坏蛋。”
“我也不跟你玩了。”梓愉同样哭喊着。
“别哭了,别哭了。”梁小飞头疼地哄着。
双胞胎自顾自地哭了一顿,然后擦掉眼泪,互相不理睬对方。
坨坨怕云善跟着哭,把他抱走远远地站在街上看着这边两个小女孩哭。怎么又是一言不合就开打了?
梁小飞见梓愉头发上粘着奶油胶,抽了两张纸,细细地把小姑娘头上的奶油胶擦干净。又把梓愉和梓悦衣服上沾着的土拍掉。
小丛则是帮梓愉把小配件拿下来,又把梳子上的奶油胶清理干净,带着她又重新制作了一遍。
“看好她俩。”梁小飞微微叹气,心里盼望双胞胎的妈妈赶紧回来。
小妖怪们头一回见这样的人类小孩。以前东望村里的人类孩子也没有这样的,孤儿院里的人类孩子们也不会突然就打起来。
为了防止她俩再闹,兜明干脆站在双胞胎身后。不管是谁闹起来,他都能把打架扼杀在萌芽之中。
梁小飞拿着吹风筒,去一旁店里给两个孩子吹干奶油胶。梓愉梓悦一个在东一个在西,两人就是互不理睬。梓愉翻着盒子里的小配件。梓悦则把桌上剩下的小发卡看了一遍,又跑去一边看石膏娃娃。
“哥哥,这个怎么玩呀?”梓悦问跟在他后面的兜明。
“涂色的。”
坨坨见她两不哭了,才敢把云善抱回来。梓愉跑过来问,“小哥哥,小弟弟脑袋为什么要带那么多发卡。”
“展示的。”坨坨简单地回他,把云善放回小车里。
“哥哥,我要玩一个这个。”梓悦指着小象石膏娃娃说,“我要涂个粉色小象。”
梓愉在一旁听到后跑过来,“我要涂蓝色的小象。”
兜明防备地站在她两中间,开口说,“小象只有一个了。”
“我要。”梓悦快手地把小象抱进怀里。
梓愉不乐意,伸手想抢,“我也想要。”
兜明赶紧将她两分开,“还有个小狗的。”
“我不要小狗的。我就要小象,我要画蓝色小象。”梓愉瘪着嘴巴喊。
“小象是我的。是我先看到的。”梓悦对梓愉说。
梓愉气得跺脚,抬头对兜明说,“哥哥,我也想要小象。”
“只有一个。”兜明实诚道。
梓愉不开心地哭了。
小妖怪们:这又怎么啦?
梓愉哭喊着,“我要和妹妹一样。妹妹有的,我也要有。”
“有两个小狗,你们一人一个行吗?小象给我。”小丛小声问。
梓愉想了想说,“那好吧。”
梓悦看了看怀里的小象,又看了看姐姐,老实地把小象放回原处。
小丛专门给她们分了两张桌子,一人一张涂娃娃。但是梓悦说,“我要和姐姐一起玩。”
梓愉也说,“我要和妹妹一起玩。”于是她抱着石膏小狗跑到了梓悦涂石膏的桌子上。
双胞胎两人有说有笑地一起涂石膏。兜明始终站在他们身后防备两个孩子突然打架。谁知,人家两个玩得很好,一直到石膏涂完,两个孩子都很好。
她们两把两个小狗石膏放在一起,手拉着手站在石膏面前自言自语,什么“粉色小狗在森林里遇到蓝色小狗。粉色小狗说,你好。”
“蓝色小狗说:你好。”
反正小妖怪们是听不懂她两在说什么。
梁小飞很快回来了,见两个孩子玩得很好,他松了一口气。他就怕两个孩子再打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短发女人才拎着几个购物袋走了回来。
梁小飞赶紧解释,“两个孩子刚刚打了起来。”
“没事。她两经常打架。”短发女人感谢道,“辛苦你了。”
梁小飞和妖怪们目送着短发女人牵着两个小女孩离开,不禁感慨,“双胞胎可真是不好带。”
小妖怪们跟着点头。他们就没见过这样的人类小孩。突然开打,又莫名其妙地和好。
第070章 云善你不要抓脸呀
摆摊的效益不错, 他们在下午4点的时候把带来的东西卖得差不多了。梁小飞打开计算器,把今天的收益清算一遍,纯利润竟然有1300多。
“乖乖。”梁小飞惊讶地小声对一旁的兜明说, “这些东西还真的赚钱, 咱们今天纯利润1300多。”
“这么多吗?”兜明现在学习多了, 对数字有些了些概念。
梁小飞高兴地回, “对啊。”他打开手机立马在网上又多买了些石膏娃娃和毛线材料。
他们快速收拾了东西,把小桌子折叠起来,和小凳子一块放到平板车上。小丛说要去小市场给云善买布做冬天的衣裳。
到了小市场,小丛又买了些好看花样的棉布,然后问人打听,“请问, 哪里有卖棉花的?”
“棉花?”卖布的大婶一愣,嗨了一声,“你要找卖棉花的,现在还真不好找。冬天做棉袄吗?”
小丛嗯了一声,转头问梁小飞,“你们冬天不穿棉袄吗?”都不好找卖棉花的。
“穿啊。”梁小飞说, “我们现在不穿棉花做的棉袄,冬天都穿羽绒服,轻便又保暖。”
小丛听了后说, “那我给云善买羽绒服做衣服。”
卖布的大婶听了直笑,“羽绒服就是做好的棉衣。没有叫‘羽绒服’的布。”
“等明天咱们去商场逛逛, 给云善买一件羽绒服。”梁小飞立马说。
小丛点点头,他很好奇现代人类穿的羽绒服。他的乾坤袋里有以前兜明打到的黑熊皮, 想着给云善做件小背心。为了掩人耳目,小丛转了半个小市场, 扯了一块不大的假黑毛皮。
小丛今天瞧见街上有人穿带毛的衣服。兜明一眼就看出那是假的,真毛更顺滑有光泽。小丛就想,有人穿这样的衣服就一定有这样的布料。果然就让他找到了。
梁小飞见小丛扯的布不大,他从来就没见过小丛买这么小的布,好奇地问,“这够给云善做件衣服的吗?”
“不做衣服,做个小背心。”小丛回他。黑熊皮做成小背心让云善穿在里面就不会轻易被人类看见。
“你不给自己和花旗他们买布做衣服吗?”梁小飞问。
“一会儿买。”小丛等着梁小飞付完钱,走到隔壁摊子,挑了些便宜的纯棉布。他们妖怪们向来不讲究,买些便宜布做上两身,应付下人类就好。
“我要大红色的。”坨坨抱着一块大红色的布喊小丛,“我就要这块。”
“好的。”小丛按照给坨坨做两身的布料尺寸让老板裁了布。
西觉和兜明对衣服没有很明显的喜好,随便小丛挑。小丛做什么他们就穿什么。
梁小飞听到价格后,诧异地看向小丛,“就买这个给你们做衣服吗?”十几米布比刚刚给云善扯的几米布还便宜。
小丛点头。
梁小飞心情复杂地付了钱。这三个孩子总是懂事地让人心疼,除了坨坨极少数会想要些东西,兜明和小丛基本什么都没要过。即使兜明十分想吃什么,梁小飞也没见他主动开口要过。
他一直都看出来,这几人对云善十分好。就连坨坨、小丛和兜明他们好像也被灌输了这种思想,云善靠前,要用好东西。他们靠后,不争不抢。梁小飞觉得一个孩子没必要为另一个孩子牺牲太多。这样慢慢地会心理不平衡,时间久了心里会生病的。
云善此时躺在小车里睡觉。他中午只睡了一会儿,又跟着卖了一下午东西,现在乖乖地在小车里自己睡觉。
在梁小飞眼里,云善是个十分乖巧的宝宝。他哭起来声音很大,但是很少哭。因为早在云善撇嘴的时候,家里这几个就已经开始哄他,开始满足他的需求。
兜明、坨坨和小丛三个小哥哥十分负责又特别疼云善,还有花旗和西觉。云善身边总会有一个人陪着。这样的成长环境,云善压根不可能缺安全感。他实在是没什么要哭的地方。
小市场大门外,路边有老头用三轮车拖着铁炉子卖烤地瓜。
梁小飞特意问了三个小的,“你们吃不吃?”
“是烤地瓜。”兜明已经闻到了空气中的香味。
“咱们一个人买一个吧。”梁小飞有心想哄着他们。
趁着老头拿烤地瓜的时候,坨坨看见他三轮车里装着木柴。他开始推销道,“我们卖柴火呢。三块钱1捆你要不要?”
“多大一捆?”老头问。
坨坨当即就把双手合抱起来给老头看,“这么大一捆。”
“卖3块钱?”老头停下手里的活问。
坨坨肯定道,“就3块钱。我们可不骗人。村子里烧锅的柴火都在我家买呢。”
老头又问,“给我送上门吗?”
小丛赶在坨坨开口前说,“不给。3块钱太少,没法送上门。你要是买得很多,我们可以帮你送过去。你家离市区远吗?”
“我家离这边就不远。”老头手指着地面说。
他把掏出来的5个地瓜一块放在小杆秤上称,“5斤多一点,算5斤。4块钱一斤,20块钱。”
在梁小飞扫码的时候,老头对站在一旁的西觉说,“我要20捆,什么时候能给我送来?”他可不信小娃娃的话,不放心地又问,“是3块钱一捆吧?”
西觉点头,“是3块钱一捆,明天要是天好就能送过来。”
梁小飞让大爷留了地址和电话,和妖怪们站在路边趁着热乎吃了烤地瓜。
坨坨吃得一嘴灰地开口,“小飞哥,咱们买点地瓜回去,我也会烤。做完饭,趁着灶台里的火要熄的时候把地瓜埋进灰里,过一会儿就能闷熟。”
兜明嘴边干净些,他咽下一口说,“我也会。我们以前冬天常吃。”他们在云灵山上每年都种地瓜。冬天就在灶台下闷地瓜吃,山里的小妖怪们都爱吃。小松鼠自己吃不完一整个,总是要和小鹿一起分。
“明天咱们就去买点。”梁小飞想着,冬天在家吃烤地瓜也是很美的事情呀。
吃完地瓜,他们拿了云善擦屁股的湿巾擦嘴。坨坨节约,自己拿了一张擦嘴,叠起来后递给兜明擦,兜明擦完再对折后递给小丛用。一张湿巾愣是擦干净了三个孩子的嘴。
梁小飞看着自己擦过嘴的湿巾:这么节约?他不用再对折给西觉擦嘴吧?
好在西觉并没有等他,自己抽了张湿巾后把湿巾袋子放回云善的小车下面。这让梁小飞放下心。要是西觉主动要他擦过嘴的湿巾,他也会很尴尬的呀。
擦完嘴后,小丛把睡得正好的云善从小车里抱出来,坨坨把云善的小车搬到西觉拉着的平板车上,把装奶粉的包递给梁小飞,“小飞哥,快冲奶粉。”
梁小飞不理解地问,“云善睡得好好的,你们弄他干吗?”他接过包,拿出奶瓶和奶粉。
“现在睡得多了,晚上该不睡觉了。”西觉给他解释。
云善越长越大,已经没有一开始那么嗜睡。晚上基本和他们一块睡,夜里饿了会闹一会儿。不过他现在晚上只喝一次奶就好。
云善睡得好好的,手被捏捏,脸被捏捏,嘴巴还要被捏捏。他烦恼地动了下小脑袋,想把那只恼人的手给甩开。
“云——善——”坨坨趴在云善的小耳朵边喊,“云——善——起来啦——”
云善蹙着小眉头,不开心地动动小手,不愿意睁眼。
坨坨干脆上手扒开云善的眼皮,又趴在他面前喊,“云善,醒醒。”
云善现在还十分困倦,被几次三番地骚扰,他眼睛没睁开,当即就张开小嘴哭。
坨坨转身,飞速从梁小飞手里拿过奶瓶,直接插在云善的小嘴里。他哄道,“云善,起来喝奶了。”
云善可能也是有些饿,奶嘴到嘴里他开始喝奶,就忘了哭。但是眼睛始终没睁开。
坨坨眼见奶瓶里的奶越来越少,云善却不睁眼,他直接把奶嘴从云善嘴里拽了出来。“你醒了再喝!”
云善这次终于舍得睁开眼睛,刚睁开,看到坨坨后面站着的西觉,云善委屈地瘪着小嘴,小手冲着西觉的方向抓了一下,哇哇地哭起来。
西觉却没有立马将他接过来,他让云善先哭了几声醒醒脑子,这才从小丛怀里接过云善,却也没拍没哄,只问,“云善喝奶吗?”
云善到了西觉怀里,即使不用哄,他抓着西觉的衣服也渐渐停下哭声。西觉这才从坨坨手里拿过奶瓶给云善喂奶,边喂奶边带着云善看路过的小汽车,路边的小树,骑着电瓶车经过的人。
喝完一瓶奶后,云善也精神了。西觉把他交给坨坨抱着,他就趴在坨坨的肩头看后面的景色。黄色的树叶从上方慢悠悠地飘下来。天色已暗,路两边的路灯亮了起来。
云善看一会儿后面的景色,又撑着脑袋贴着坨坨的脸看坐在车上的梁小飞和小丛。
脑袋上的发卡被他蹭掉了一个,无声地掉落在坨坨身后。但是云善看见了。他趴在坨坨身上,看着那个小兔子发夹越来越远,他忽然转身,伸手抓了坨坨的脸,“啊。”
坨坨把他的小手拿开,气咻咻地嚷嚷,“云善!云善!不是说好的不抓我的脸吗?你又忘记了。”
云善一只小手被困住,又腾出另一只小手去抓。坨坨气呼呼地把他两只小手抓在一起,“云善!”
云善扭头,看着小发卡那么远了,他想提醒坨坨,“啊!”
“不能抓人的云善。”坨坨教育他。“你抓我我会疼的。”
云善见坨坨还不去拿小发卡,小手又被困住,他直接把脑袋撞在坨坨脑袋边。
“咚”地一声,让西觉都兜明都立马回头。
“哎哟。”坨坨捂着脑袋气急败坏地喊,“云善!你今天晚上为什么要跟我过不去?我又不是故意不给你喝奶的。因为得叫醒你呀。”
梁小飞想,得亏坨坨懂事。这要是换成其他孩子,云善几次三番地弄坨坨,他肯定得挨打。
坨坨叨叨叨地念了很长时间。云善被抓着小手,又扭回头去看,发现已经看不见小兔子卡子了。
兜明头也不回地说,“你说他他现在也听不懂。你说那么多干嘛。”
手一直被坨坨抓着,云善不舒服,在坨坨怀里挣扎着闹。
梁小飞怕坨坨抱不住云善,赶紧道,“云善给我吧。我抱着他。”
坨坨把云善给了梁小飞,还是止不住唠叨,跟在车边一直说着云善不能抓人。
云善是左耳朵听右耳朵冒,他小小的窝在梁小飞怀里,看着后面。小兔子发夹真的不见了呀。
梁小飞把玩着云善的小手,好笑地听着坨坨说话。等坨坨停了嘴,他捏着云善的小手对着坨坨招招手,“坨坨,云善知道错了。你看云善给你道歉了。”
坨坨轻轻地拍了下云善的小手,板着脸说,“小飞哥,云善都不会说话,才不会道歉呢。”说完他噗嗤一笑,跟在车边拉着云善的小手晃悠起来。
云善被他晃悠得很高兴,小嘴咧着笑看向坨坨。
回到镇子上的时候天基本已经黑了,好在菜市场还有人。他们买了些肉和素菜,匆匆地回了家。
隔着老远,梁小飞看见自家二楼黑乎乎的。他想,花旗不会一天没有下床吧?
梁小飞打开门口,抱着云善上楼,一路把灯打开。推开客卧门,屋子里只有窗户边带着些亮。
梁小飞按开客卧开关,花旗被灯光刺激到,难受地睁开眼,“你们回来了。”
“你今天吃饭了吗?”梁小飞问。
大半天没见着花旗的云善很激动,在梁小飞怀里不老实起来。
花旗撑起上半身坐在床上,对着云善拍拍手,云善兴奋地直蹬腿。梁小飞把他递给花旗,云善立马紧紧地扒在花旗身上。
“我吃了。你不用担心。”花旗说,“我到冬天就会嗜睡。不是什么毛病,你不用担心。等天暖和我就好了。”
梁小飞心想,这是畏寒,应该看中医。“要不找中医把脉看看。有问题还是早早治疗得好。起码得知道是什么问题。”
云善跟小狗似的在花旗怀里拱来拱去,惹得花旗轻轻拍他的屁股。
“咹?”云善抬头看花旗。
花旗笑着对他说,“云善怎么和小猪似的?”山里的小野猪就会拱东西。
云善听不懂花旗说什么,欢喜地睁着大眼睛就要在花旗身上拱来拱去。
“不用看医生。我祖上就这样。很多年了,大家都没事。很早之前就看过医生,都说没什么方法。”花旗说,“这也不影响我的生活。我在家睡觉就好。”
梁小飞一边惊讶于花旗这是遗传病,一边又对花旗理直气壮地说在家睡觉就好。每天躺在床上睡觉,这样的人生不会很颓废,不对,废物,也不是。
梁小飞想不到词语来表达。只是他想,如果要躺在床上一个冬天什么都不做,他会觉得很焦虑。他的人生不允许他停下来。即使生病他也会想办法与嗜睡做斗争,努力清醒着做一些事情。人生可以那么安然吗?
“怎么了?”花旗奇怪地看向愣在旁边的梁小飞。
“没什么。”梁小飞说,“你好好休息。家里要是还冷的话就开空调。我给你调到制热模式,只要不乱调,后面打开都是制热模式。”
梁小飞将客卧的空调打开,调到制热模式之后,又把空调关上。他伸手准备把云善带下去,让花旗好好休息。可云善紧紧抓着花旗的衣服,梁小飞抱他,他哼哼唧唧地不愿意。
“云善留下来吧。我带着他玩会儿。”花旗笑着捏捏云善的小肉脸。
等梁小飞离开后,花旗抱着云善下床,他快速给云善洗了小脸,擦干净小手小脚,又换了片干净的尿布后,带着云善回卧室睡觉。
云善被脱掉外衣,轻松地在床上翻了个身。花旗的蛇尾巴从被子下伸出,在云善的小肚子上缠了一圈,将云善慢慢地往被窝里拖。
云善每天晚上都能看到蛇尾巴,他不怕,小手拍在蛇尾巴上啪啪响。被拖进被窝后他不肯老实,两条小腿胡乱蹬着,咯咯咯地笑,花旗不知道他在乐什么。
“云善睡觉了。”花旗的蛇尾巴伸出被窝,按下开关,屋子里一下子陷入黑暗。
正在乐呵的云善一时反应不过来,“咹?”
“关灯睡觉了,云善。”
蛇尾巴在被窝里轻轻拍打云善的小肚子。云善自己吃了会儿小手,砸吧出声音。
花旗好笑地问,“好吃吗?”
云善停下动作,转过脑袋,在黑暗中望向声音来源的方向。
“好吃你就继续吃吧。”花旗闷笑着说。
云善没动,睁着大眼睛盯着黑暗看了会儿,才又回来砸吧自己的手指。砸吧手指不够,他又在被窝里蹬腿,没一会儿就把被子踢了,把小脚丫也掰出来啃。
花旗捏住云善的小脚,轻轻挠他脚底板,笑着问,“云善饿了吗?”
云善被他挠得有些痒痒,放开小脚。花旗趁机给他盖好被子,继续哄他,“云善陪我睡觉吧。”
云善今天睡得少,晚上睡觉又被早早弄醒,刚刚在床上闹了一通,现在被花旗拍着哄,他很快就闭上眼睛睡着了。完全不知道坨坨他们晚上是什么时候回屋睡觉的。
夜里,云善被饿醒,他蹬着小腿,刚好踢到睡在被子外面的坨坨。脚上踢到东西,云善就使劲踢踹。即便是饿醒,他也不爱哭。自己动一会儿要是没人管,他才会哭。
“嗯?”坨坨爬起身,揉揉眼,搓出一个小光球,见云善睁着眼睛,他有些迷糊地问,“云善你饿了?”
云善吐出小舌头又缩回去。坨坨看他这样,知道他是真的饿了。他下床赶紧冲了奶粉回来喂云善。
吃完饭云善也不肯睡,他得要玩会儿才会睡觉。坨坨已经很困了,抱着他晃了晃。刚好见到兜明抬起脑袋甩甩头,坨坨立马小声喊,“兜明,兜明。”
兜明抬起硕大的老虎头看向床上。
坨坨招手,“兜明你上来。”
“干什么?”兜明轻轻爬上床。
坨坨扯过床头云善的小被子,把云善放在兜明肚子下,小被子扔在一旁。他自己迅速躺下闭上眼睛,“你来哄云善吧。”
兜明:这个小人参精心眼真多!
兜明把被子叼起来给云善盖好,自己在床上卧下,把云善围在怀里,大脑袋搁在云善身边。
小光球亮着昏昏的黄光飘在云善上方,让云善看清了大大的老虎头。他伸出小手在兜明身上乱薅。兜明不管他,云善小的时候总会这么闹他。有时候给他梳毛,有时候会把他身上的毛逆着翻一遍,还经常骑在他身上乱动。
嘴边突然传来疼痛,让兜明瞬间睁开眼睛。他看到云善小手里拽着他嘴边的白胡子。
“云善乖,松开手。”兜明哄道。
云善见兜明跟他说话,很是开心,小手用力地扯了一下。
兜明跟着疼了一下,他挥着大爪子轻轻按住云善的小手。他的爪子太大,云善又太小,这一下直接将云善的整个小手臂都按住了。
云善想缩回手,一个劲地扯着老虎须乱拽。兜明着实是疼了,他用尾巴抽打坨坨,小声喊着,“人参精,快来给我帮帮忙。”
“怎么了?”坨坨爬起身问。
“云善拽我胡子,你快把他手掰开。”
坨坨从兜明身上翻过去,握住云善的小手,慢慢地将他的小手掰开,救出兜明的胡须。
“今天还说我唠叨。这下给云善抓脸了吧?”坨坨幸灾乐祸地说,“知道疼了吧。”
兜明用一只爪子捂住自己的脸,没吭声。然后快速站起身,一下子从床上跃了下去,回头得意地对坨坨说,“还是你哄云善吧。”
“兜明!”坨坨气结。这头老虎怎么这样!他明明帮了兜明,兜明居然恩将仇报。
兜明小声说,“谁让你也骗我。”说完便趴回地上。
坨坨躺在云善身边,贴着他的小耳朵说,“云善,兜明真是头坏老虎。你明天去抓他的脸!拽他的胡子。”
云善小把脑袋转过来看坨坨。他们两贴得太近,云善软乎乎的小嘴巴亲在了坨坨的鼻子上。
云善张开嘴,裹住坨坨的鼻头,像自己砸吧脚趾似的吮吸。
“啊!”坨坨赶紧爬起身,用手将鼻子上的口水擦掉,惊呼,“云善,你怎么这样!”
云善睁着大眼睛无辜地看向坨坨。
花旗的尾巴在坨坨身后悄悄从被窝里伸了出来,然后“啪”地一下抽在坨坨的脑袋上。花旗冷冷地开口,“不睡觉了?”
坨坨捂住头,小声地说,“云善裹我的鼻子。”
花旗睁开眼,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事。他语重心长地开口,“云善,坨坨鼻子脏,不能吃。”
坨坨:哼,偏心!我鼻子怎么了!我还嫌弃云善口水多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