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 滨城的气温贴心地停留在了一个让人心旷神怡的温度,不冷不热。
述珺林其实并没有想把订婚宴办得兴师动众。
她们邀请的除了两位长辈就是熟悉的朋友,甚至窦苗连自己的直播都没有开。
但?她也并没有刻意要求参与筹备的工作人员保密。
因此消息还是流露出去了, 并且招来了各种打探消息的人。
“订婚宴他们来凑什么热闹,结婚的时候再来凑热闹不行吗?”
述珺林无奈地摇头,将手机丢在一边。
窦苗正坐在一旁化妆,他从没经历过被别人在脸上涂涂抹抹的事, 现?在僵硬着脖子一动都不敢动。
述珺林早就?做完造型了, 正耐心地在一旁欣赏。
“眼线不要这样, 他原本的眼型圆圆的就?很好看。”
“诶, 这个腮红怎么跟猴屁股一样,换一个换一个。”
“不要发胶, 硬硬的哪里好看了?”
述珺林对着化妆师的本职工作指指点点, 然后被礼貌地请了出去。
衔远山麓的红毯从大门?铺到了前院,湖边的亭台走廊被绑满了气球灯。
每三步所到之处都摆着一束粉玫瑰, 在辉煌的宛如?宫殿般的别墅内散发着甜蜜的花香。
郝英凡那群人早早便跑来祝贺, 后院的场地上明明没多少?人, 却显得闹哄哄的。
“呦,述总您怎么自己一个人下来了?”
见到述珺林自己提前下来,郝英凡挤眉弄眼道。
述珺林今天?心情好, 不想跟她拌嘴。
不过郝英凡向来闲不住嘴。
“难道是窦苗突然后悔了, 发现?你这个人其实闷骚又爱装了?”
述珺林嘴角抽了抽, 实在没忍住。
“听说闫静前几天?去剧组给一个男演员探班了,你怎么还没去染发?”
郝英凡抬手做投降状,“停停停, 我认输,你都不知道我在网上被嘲笑成什么样了, 一群闲着没事干的人天?天?盯着我的头顶看。”
她说罢,咬牙,“要不是我最近没遇到合适的,我一定要臭闫好看!”
“要谁好看?”
闫静穿着一身?米白色大衣,耳饰大得格外夸张,居然是跟郝英凡分开过来的。
述珺林意外了一瞬,“你们分居了?”
闻言,闫静冷冷一笑。
郝英凡难得沉默。
述珺林挑眉,看来原因有点难以启齿啊。
后来几人喝酒时,述珺林才从闫静口中?听到真?相。
原来是有一次郝英凡喝大发,忘了闫静搬过来的事,带着男伴回?家,结果迎面撞上了贴着面膜,正好从卧室里出来的闫静。
据说那张价值不菲的面膜当场就?飞在了郝英凡的脸上,直接把她扇清醒了。
虽然两?人说好了各玩各的,但?是带人回?家这种事确实混账了些?,之后闫静便搬了出来。
因为这件事,岚姨差点气得要把郝英凡赶出家门?。
多亏当年她没精力再生一个,不然郝英凡迟早被自己作死。
不过当下,述珺林并不知道内情,见两?人不愿意说,她也就?没有追问。
她们在下面等了一会?儿,今天?的主角却迟迟没有下来。
是出什么事了吗?
述珺林上去看看,却见窦苗拿着手机在开直播。
不是说好今天?不直播吗?
述珺林觉得有些?奇怪,窦苗怎么会?不急着下去,反而在上面直播呢?
“姐姐……”
见她来了,窦苗委屈着一张脸看过来。
旁边还站着盖娅,她满脸的一言难尽,不知道在想什么。
“怎么突然开直播了?”述珺林让化妆师先出去,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三个,这才问他。
窦苗哼哼唧唧半天?,才小声说了一句:“都怪你。”
述珺林脑袋上冒出了一个问号,跟她有什么关系?
盖娅抬头望着天?花板。
“怪我。我之前忘了给你们说,猫形和人形同时存在的话,消耗的能量是四倍。”
“……”
述珺林反应了好一会?儿,欲言又止。
半晌,她对上窦苗谴责的目光,头皮发麻。
她好像知道为什么该怪自己了。
述珺林嘴角抽搐,不过还是觉得有些?奇怪,“不应该是两?倍吗?为什么是四倍?”
盖娅翻了个白眼,“人形的猫耳和尾巴会?比完全猫形态时大好几倍!你以为是靠什么支撑的?”
述珺林摸摸鼻子,尴尬地笑了下。
下次注意,下次一定注意。
原定的计划被打乱,他们只?能继续开着直播,将订婚宴全程录下,以保证窦苗不会?在订婚宴进行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大变活猫。
“宝贝,倒香槟。”
“嗯。”
……
窦苗的第一次终身?标记是在四月二十八日的凌晨。
述珺林连多一天?都等不了,卡在了违法犯罪的边缘拥有了这个总是挑逗她还不负责的小坏蛋。
窦苗的小屁股被蹂躏得通红,一晚上就?没闲下来过。
他白嫩的小脸上满是潮红,鬓角的发丝被汗水打湿,艳红的嘴唇一张一合,从喉咙间泄露出破碎的音节。
述珺林真?是爱极了他这副样子。
明明累到不行,双腿一直在发颤,眼角的泪都流出来了,却还是主动抬着腰。
真?可爱。
真?可怜。
述珺林怜惜地亲了亲他,下一刻却又毫不留情地入侵到一片温热湿润的领地,像寻找猎物一般,将这块宝地狠狠摧残,然后精准地找到了她的甜点,吞吐吸吮,反复把玩。
“唔……”
窦苗呜咽一声,被□□地说不出话来,嘴巴还被她堵着,予取予求。
再可怜一点也没关系,她会?怜惜。
述珺林温柔又残忍地想。
晨光熹微,天?色将亮,原本的主卧里空无一人,床上是不忍直视的凌乱,深色的床单上还有着可疑的湿润。
而造成这一切的两?个罪魁祸首,正躺在隔壁的客房里相拥而眠。
述珺林是被刺眼的阳光扰醒的,她昨晚给两?人擦完身?体,回?到客房后倒头就?睡,忘了关上窗帘。
述珺林打了个哈欠,下床把窗帘拉上,又去卫生间放了个水。
回?来后她也没换衣服,而是直接钻回?被子里。
把旁边睡得安慰的窦苗再次扒拉回?怀里,述珺林重新入睡。
两?人真?正醒来时已?经是中?午十一点了,被窝里热乎乎的,让人骨头都变得懒散起?来。
好在述珺林有先见之明,昨天?便给王姨她们说过今天?不要上楼来,不然这情况还真?有点尴尬。
“能起?来吗?”述珺林坐在一旁,忧心地揉了揉窦苗的腰。
昨晚抬了一个晚上的屁股,真?是辛苦了。
窦苗试探着坐起?来,然后又泄气地躺下去,摇头。
“好酸啊,我没力气了。”
“我抱你起?来。”
述珺林抱着窦苗坐起?来穿衣服,又抱着他去卫生间洗漱。
等收拾好了以后,两?人下楼吃饭。
“先喝点粥吧,这个时间也吃不了早饭了,等会?儿就?能吃午饭。”
窦苗没有意见地点头,然后一屁股在椅子上坐下,又猛地站起?来。
述珺林被他吓了一跳,反应过来他怎么了以后,便有些?哭笑不得。
“我给你拿个垫子?”
窦苗看了眼厨房忙碌的王姨,倔强地摇头。
“我站着吃。”
述珺林叹了口气,把他抱到沙发上靠着,然后把碗端过来,“张嘴。”
窦苗偷笑一声,乖乖吃下一口。
“其实我自己也可以吃的。”
述珺林不置可否地瞥了他一眼。
以为她没看出来吗?
这小坏蛋满眼都写着高兴,显然也是很想她喂着吃的
偏偏还要装成一副懂事的样子。
郝英凡说述珺林爱装,窦苗又何尝不是?
不过都是小情侣的把戏罢了……
同年十二月,滨城下了三天?的雪,终于在这天?放晴。
述珺林坐在车后排,腿上放着笔记本处理工作。
时间差不多了,她终于收起?东西,从副驾驶上抱出来一捧包装精致的向日葵花束。
关闭车门?后,她便顾自走到滨城一中?的大门?外,安安静静地等着。
她在这个自己上了三年的高中?母校门?口,耐心等着她的窦苗出来。
滨城一中?的大门?顶上,红色的显示屏写着:【20XX年联邦高等教育自学考试·滨城一中?考场】
门?外除了述珺林,只?有零零散散不到十个人在等考生出来。
因此述珺林抱着花束西装革履地站在一边,难免吸引了许多目光。
不过她并不在乎。
下考的铃声响起?,大门?里面很快就?出现?了考生们的身?影。
他们年龄各异,但?脸上无不洋溢着释然的神色。
述珺林看着大门?的方?向,在窦苗出现?在视野中?的第一时间便精准地对上了他的眼睛。
他眉眼弯弯,脚步轻快,从乌泱泱的人群中?跳出,精准地扑到她怀里。
“我考完啦!”
述珺林笑起?来,“嗯,恭喜你。”
嫩黄明亮的向日葵转移到了窦苗的手里,和他笑容一样灿烂明媚。
“你觉得联邦音乐学院会?要我吗?”
述珺林启动车子,理所当然地反问:“为什么不要你?”
“万一他们觉得我很笨呢?”
“那是他们眼界太窄看不到你的聪明。”她斩钉截铁。
“要是我没考上呢?”
“那就?下次再考。”
“你为什么不说养我啊?”
“如?果你不想考了的话,那我回?头让人评估一下个人资产,看看能不能养得起?你。”
窦苗傻笑起?来,用鲜花挡住脸。
半晌,他小声道:“我很好养的。”
述珺林莞尔一笑,“嗯,我知道的。”
——正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