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熹她们抽中第一个任务是新濠天地滑梯, 滑梯三层楼高,温莹有些犹豫,但这个任务如果她不做, 那后面的两个挑战不管是什么,都只能她做,她最终咬咬牙,还是上了。
做完滑梯挑战之后, 她们获取了一张密码卡,紧接着下一项挑战。
深谷勇者挑战,攀岩体验。
攀岩分为一层跟二层两种高度,节目组的要求是挑战二层5·5米。
温莹已经完成了第一个滑梯挑战, 攀岩的挑战就落在了鹿熹的身上。
鹿熹都准备穿装备了, 温莹突然提出她想要挑战攀岩任务。
“熹熹姐,还是我挑战攀岩吧?”
“你刚坐完滑梯, 可以吗?”
温莹的面色却是不太好,但她还是坚定地点头,“我可以的。”
赠赠皱紧着眉头。
为什么她觉得没有那么简单?
这个女人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攀岩结束之后, 温莹的脸色更难看了, 几乎是让工作人员扶着才能站稳,“熹熹姐, 我的挑战结束了, 后面就看你的了。”
鹿熹见她脸色惨白, 没多想些什么, 朝她点点头。
“鹿老师,你的任务卡。”
鹿熹接过工作人员的任务卡,看完之后,她侧头朝那边正在喝水的温莹看了一眼, 温莹朝她做了一个握拳加油的动作。
“鹿老师,最后一个挑战是什么啊?”工作人员问。
鹿熹将任务卡朝向镜头。
澳门塔蹦极。
现场工作人员们倒抽一口气,这一期只有两位嘉宾会抽到这个重量级的挑战,郑新亭一个,还有便是鹿熹老师,同样他们也没忘记,原本5·5的攀岩应该是鹿熹挑战的,但温莹去挑战了,因此蹦极的任务才落到了鹿熹的头上。
在这种节目组工作的人员也都不是傻白甜,怎么就有这么巧的事?
在去澳门塔的时候,温莹还在跟鹿熹道歉。
“熹熹姐,真的对不起,早知道我就不挑战攀岩了。”
鹿熹看了眼一脸歉意的温莹,淡声道:“没事。”
因为节目组提前跟这边的负责人沟通过,鹿熹到了之后直接就可以去准备,工作人员给了她一件荧光绿色的冲锋衣,节目组的化妆老师还特意帮她将头发扎成麻花辫。
澳门塔233米,相当于77层楼高,直面心底最深的恐惧。
鹿熹低着头,安静地任由教练给她检查装备。
“再往前走一点,走到这边。”
“双手张开,不要紧张。”
鹿熹全程都很配合。
大概是她太安静了,教练没忍住问了句,“之前蹦过极吗?”
鹿熹摇摇头,“没有。”
“第一次蹦极?”
“嗯。”
“你不害怕吗?”
鹿熹低头看了眼朝下看了一眼,抿了抿嘴唇,“还好。”
“准备好了吗?”教练最后确认。
鹿熹点头,“好了。”
鹿熹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在场的人也没有从她的脸上看到任何恐惧感,她纵身一跃,澳门塔上下尖叫声起伏不断,赠赠早就已经被在吓哭了。
郑新亭他们刚过来。
看到是节目组的人,郑新亭颤抖着嘴唇问:“那,那是谁啊?”
工作人员回他:“是鹿熹老师。”
郑新亭跟他的搭档江羽瞪大眼睛。
“鹿熹老师??真的假的?没开玩笑吧?”
“没跟玩笑,真的是鹿熹老师,全场就你们俩抽中了蹦极。”
郑新亭已经开始腿软了。
“…编导,我觉得我不行。”
编导看了他一眼,“男人不能说不行。”
“我真的,我真的害怕。”
郑新亭还在负隅顽抗,“真的不能放弃挑战吗?”
鹿熹在现场工作人员的帮助下平安降落,除了头发乱了点,面色也还算正常。
因为鹿熹的果决蹦极,鹿熹她们组最先获取全部密码卡,赶往最终地点开启百宝箱。
所有的拍摄结束之后,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
鹿熹只请了两天的假期,赠赠定的是凌晨四点的飞机回去,这样时间安排的最划算,这样他们一会到了酒店,她就能立即补觉,凌晨四点的飞机他们差不多中午也就能回剧组,也能赶的上下午两点开工。
在坐大巴回酒店的路上,车厢里很安静,大家都闭着眼睛小憩,因为他们已经累出极限。
然而温莹却还拉着鹿熹小声说话。
“熹熹姐,你蹦极的时候真的超酷的。”
鹿熹背靠着椅背,轻声回了句谢谢。
温莹又道:“今天多亏你,我们才能拿第一,你想吃什么,我请你?”
鹿熹靠着椅背,摇摇头。
“多少还是要吃点的,不然……”
坐在前面的黄中觉回过头来,看了眼皱眉闭着眼睛的鹿熹,随后对温莹说道:“小温,今天跑了一天了,回去的路程还长,闭上眼睛休息会吧。”
温莹还不至于听不出黄中觉这句话的意思,她做了一个抱歉的表情,随即闭上眼睛,保持沉默。
没有了温莹在耳边聒噪,鹿熹皱紧的眉头都缓缓放松了下来,
下车之后,鹿熹的脚步都是虚浮的,大部□□体都倚靠着赠赠。
赠赠扶着人进门,“熹熹姐,要不别洗澡了,先睡觉吧?”
鹿熹强忍着困意,她今天在外面一路奔波,不洗澡,她睡不安心。
赠赠也知道她洁癖,只能将人扶坐在沙发上,然后去给她放热水,不过在她放完热水出来的时候,鹿熹已经靠着沙发睡着了,赠赠轻轻将人叫醒去洗澡。
鹿熹湿着头发出来,赠赠在她上床之后,拿着干净的毛巾过去。
“你睡吧,我给你把头发擦一擦。”
鹿熹靠着赠赠的腿,含糊的嗯了一声。
在赠赠给她擦头发的期间,鹿熹便已经又睡了过去。
……
凌晨两点半,赠赠过来把鹿熹喊醒,她们的物品在她休息之前就已经收拾好了,就等鹿熹洗漱一下,他们就可以出发去机场了。
宵哥提前叫了车,就等在酒店门口。
上了车,赠赠把准备好的米粥递给她。
“熹熹姐,喝点粥。”
鹿熹喝了半碗粥,又靠着赠赠睡着了。
数小时的机程,鹿熹睡的并不安稳,甚至一度忽冷忽热的冒汗,赠赠几乎也没合眼地照顾着她,中午十二点多他们抵达嘎洒机场。
赠赠看着脸色极度不佳的鹿熹,“熹熹姐,要不然下午我们跟导演请个假吧?”
鹿熹摇头,嗓子有些沙哑,“我没事,不用请假。”
最后,他们还是从机场出发去了剧组。
“鹿老师,你回来了?”
鹿熹朝他们笑了笑,“回来了。”
鹿熹让赠赠他们将带的冷饮分给工作人员。
鹿熹离开之后,工作人员们这才小声议论起来。
“鹿老师的状态是不是不太好?”
“是有点不好,嗓子都是哑的。”
“挑战大冒险的录制果然是真变态。”
鹿熹直接去了化妆间,化妆老师过来给她化妆。
“鹿老师,你脸色怎么差成这样?”化妆老师都惊了。
鹿熹朝她笑了下,“转机累了点。”
“嗓子也哑的。”
“我一会多喝点水就好了。”
化妆老师叹了一口气,然后开始仔细地给她化妆。
鹿熹闭着眼睛任由化妆老师化眼妆。
化妆老师收回眼线笔。
“鹿老师,睁眼我看看效果。”
贺秋生他们吃饭一边探讨剧本,看到赠赠送冷饮过来。
“赠赠?”
“鹿熹也回来了?”贺秋生问。
赠赠一一喊了人,“已经回来了,现在在化妆室化妆,一回就过来。”
“导演导演,不好了!”
场务老师忽然急匆匆的跑进来。
贺秋生被吓的不轻,“什么不好了,好好说话。”
场务老师赶紧道:“鹿老师在化妆间晕倒了!”
沈为清跟张盛打完电话回来,才听到鹿熹在化妆室晕倒的事,他来不及想她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大步朝化妆室跑过去,化妆老师正在让宵哥把鹿熹抱出去,忽然看到了沈为清。
“沈老师?”
沈为清看着面色苍白的鹿熹,“我来吧。”
沈为清走过去,将人打横抱起。
出去的时候迎面碰上也急匆匆赶过来的贺秋生。
贺秋生看着靠在沈为清肩膀上的鹿熹,化着妆都遮掩不住她的疲惫,额前的发丝也贴着额头,看着整个没有一点精气神,“这,这怎么回事啊?怎么忽然就晕倒了?”
跟着过来的赠赠也在哭。
大家简单从她的嘴里了解到了在《极限大冒险》高强度的拍摄。
飞了十几个小时深夜到的澳门,睡了不到三小时又爬起来录制节目,滑索,太空漫步甚至还有蹦极,折腾到晚上十点多才休息,这又刚睡了四个多小时,这两天也没吃多少东西,再赶回来拍戏,任谁铁打的身体也受不住啊!
贺秋生听着都觉得心疼,在他们剧组都没把人折腾成这样。
“为清,你赶紧的,把人送到附近医院看看。”
大壮已经把车给开了过来。
沈为清抱着人上车,赠赠跟宵哥也跟了上去。
沈为清他们将人送到医院,医生给打了针,开了点水溶性的药,喂她吃下之后,人现在属于睡眠状态。
因为吃了太多的芥末,强烈的刺激了胃黏膜,以至于胃部不适,身体不适之后又没有得到及时的休息,白天剧烈的运动,刺激更是叫她身心俱疲,原本就单薄的身体着实承受不住这样高强度的连轴转,硬生生给累到失去意识。
沈为清下午还有工作,在走之前,他认真的叮嘱了赠赠好好照顾她。
……
晚上收工之后,贺秋生他们来医院。
“她醒过没有?”贺秋生问赠赠。
赠赠摇头,“一直都没醒过。”
贺秋生是真的心疼,他好好的女主角就出去一趟,就把人给折腾成这样回来,真的是太过分了!他偏生还不能说什么,因为这就是圈内人的工作,况且,她的这个行程也是在她剧组之前就定好的。
“陶然不是很护她吗?怎么还给她安排这个行程?”贺秋生没忍住问。
赠赠咬了咬嘴唇,“是公司安排的。”
张副导跟王制片他们交换了一个眼神,现在一个两个公司啊,哪里有真正为艺人考虑的,都只是将他们当作赚钱的工具,在他们身上投资百分百,恨不得拼命压榨回百分之一千一万。
鹿熹也没醒,他们也没有待太久。
“鹿熹要是醒了,你告诉她,不着急开工,先好好休息。”贺秋生道。
赠赠用力点头,“谢谢导演。”
“好了,好好照顾,我们就先走了。”
贺秋生他们走了没多久,病房门又被轻轻敲响。
赠赠下意识地回头看了过去,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沈为清,她立即从凳子上站起来,“沈老师,你怎么来了?”
“我过来看看,你吃饭了吗?”
赠赠点头,“吃过了。”
“我给鹿熹带了点蔬菜粥。”说着,他将手中的保温桶提了提。
赠赠原本刚想说,他们这边也给准备了粥,但话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她接过保温桶,“谢谢沈老师,熹熹姐醒了我会告诉她的。”
沈为清嗯了一眼,朝躺在病床上的鹿熹看过去,“我可以进去看看她吗?”
赠赠啊了一声,随后反应过来,“可以的可以的。”
病房里开着昏暗的暖灯,鹿熹躺在病床上,一只手臂露在外面,纤细苍白的手背上贴着医用胶带,正输着营养液,被子盖到她的下巴,面容苍白疲惫,浓密的睫毛覆着眼睫,呼吸微弱均匀。
鹿熹搭在床沿边的手不由握紧,输液管瞬间有点回血的迹象。
沈为清赶紧伸出手,将她握紧的拳头轻轻掰开。
“鹿熹?鹿熹?”
赠赠听到声音快步走了过来,她伸出手放在鹿熹的发顶,就这样安抚了几下之后,鹿熹攥着的手掌逐渐放松了下来。
沈为清朝赠赠看了过去。
赠赠解释道:“熹熹姐睡不安稳,但只要有人抚摸着她的发顶,安抚几下就好了。”
沈为清:“她经常睡不安稳吗?”
赠赠想了下,“生病的时候频率会高一点。”说着,她也注意到鹿熹的手还被沈老师握在掌心中,她张了张嘴唇,一时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沈老师表示学到了!
——蹦极是我这辈子都不会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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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二更】
隔天清晨, 赠赠从沙发上醒来,她伸了下酸痛的腰身,随后看向病床, 床上空无一人。
“熹熹姐?”
“熹熹姐!”
鹿熹的声音从浴室里传出来。
“我在洗漱。”
赠赠看着她从浴室出来,果然还是累的,睡了十几个小时,精气神都肉眼可见的恢复了过来, “熹熹姐,你状态好多了。”
鹿熹对昨天的记忆只停留在化妆老师给她化妆。
“昨天谁送我来医院的?”
赠赠弯下身,正穿鞋:“沈老师送的。”
赠赠从浴室出来,便看到鹿熹在弄那个黑色的保温桶。
“熹熹姐, 这个粥已经冷了, 我去热一下吧?”
鹿熹点点头,将保温桶给她。
赠赠回来的时候, 手上不仅有保温桶,还有从医院食堂买的早餐。
赠赠将热好的蔬菜粥从保温桶里盛出来,又给她剥水煮蛋。
“我自己来。”鹿熹想自己剥。
赠赠躲了下, “我来就好, 你快喝粥。”
鹿熹只能低头用勺子小口的喝着热粥,喝了小半碗, 她问赠赠:“这粥哪里买的?”
赠赠将蛋白放在她的碗里, “好吃是吗?”
鹿熹抿了下嘴唇, 点点头, 有点家的味道。
赠赠笑着回她,“沈老师晚上收工之后带过来的。”
鹿熹抬头看向她,“沈老师收工还过来了?”
赠赠:“你要喜欢吃,我回头就问沈老师在哪儿买的粥。”
吃过早饭之后, 鹿熹让赠赠去给她办出院手续。
“导演今天给你批假了,让你好好休息。”
“我已经休息好了,没必要再请一天假,你就去帮我办出院手续吧。”
赠赠见她坚持,面色看上去也不错,给她办出院手续的时候同时又给宵哥发了微信,让他来医院接她们。
现在还不到七点,外面依旧蒙蒙亮。
这边天暗的迟,亮的也迟。
宵哥很快来接他们,途径红绿灯,鹿熹看着窗外街道两侧烟火气息十足的早餐店。
“沈哥,沈哥?”
大壮刚喊完,沈为清擦着脸从浴室出来。
“你饿了就先吃。”
“你可是我老板,我得等你呀。”
沈为清瞥了他一眼,“我可没这样要求你。”
大壮笑嘻嘻地把豆浆递给他。
“对了,你那个黑色保温桶呢?”
沈为清答非所问,“怎么了?”
“没事,我就是没找到。”
“嗡——”沈为清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忽然振动了声。
沈为清拿过手机。
鹿熹:沈老师,你吃早餐了吗?
沈为清低头看了眼喝了一半的豆浆:还没
鹿熹:图片jpg.
清晨薄雾霭霭,街上是特有云南风情的早点铺,暖橘色的灯光,早起的老板们站在自家的早点铺忙碌着,刚出锅的热食热气腾腾,透着浓浓的生活气息。
鹿熹刚准备问他想吃什么,便看到他的消息回了过来。
沈老师:你怎么出院了?
鹿熹抿了抿嘴唇:嗯,出院了
鹿熹:沈老师,你想吃什么呀,我给你带早餐吧
鹿熹:我听赠赠说了,谢谢你昨天送我来医院,还有蔬菜粥
鹿熹握着手机站在早点铺门口,手指腹无意识地摩擦着手机边缘,等了几秒,沈为清这才回消息。
沈老师:稀豆粉,破酥粑粑,油炸糯米粿
鹿熹嘴角带上笑意,朝早餐店的老板娘道:“老板娘,要一份稀豆粉,破酥粑粑,油炸糯米粿。”
老板娘声音非常热情,“好嘞,马上就好。”
老板娘的速度很快,没一会就把她要的早餐打包好了,“俏哆哩,你的早餐,拿好了。”
赠赠见鹿熹的表情有些疑惑,便跟她解释道:“俏哆哩是他们这里对美女的一种叫法。”
鹿熹有些好奇:“你怎么知道?”
“嗯…我之前去买早餐的时候,人家老板娘也这样叫我的。”说着,赠赠还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
大壮看着一直都慢腾腾喝着豆浆的沈为清,“沈哥,吃米粉啊。”
沈为清将米粉朝他的方向推了推,“你吃吧。”
大壮歪头嗯了一声,“你不吃?”
“不吃,你吃。”
“为什么?不都是你喜欢吃的吗?”
“我一会吃别的。”
“一会吃什么?”大壮追根究底。
“反正我有的吃,你吃你的。”
大壮:“……”
等到了剧组,大壮看着拎着早餐进来的鹿熹,顿时明白了。
淦!
“沈老师,早上好。”
沈为清见她气色不错,“早。”
“好点了吗?”
“已经好多了,昨天谢谢沈老师。”
“客气什么。”
鹿熹笑着将手中的早餐递给他。
沈为清:“一人份?”
鹿熹不明所以地啊一声,随后道:“我在医院已经吃过了,这是特意给你带的。”
大壮在无人注意的角落,嘴角疯狂上扬。
“壮哥。”赠赠喊了他一声。
“欸。”大壮的嘴角差点没收回来。
赠赠将洗干净的保温桶递给他,“保温桶已经洗干净了。”
大壮茫然地接过保温桶:“???”
“对了,壮哥,你知道沈老师的蔬菜粥是在哪家早餐店买的吗?”
大壮发誓,他高考的时候脑袋都没转的这么快过,“不太清楚欸,我晚点问问,然后微信告诉你。”
赠赠感激地朝他笑了笑,“好,那太谢谢你了。”
“不用,不用客气。”
中午休息的时候,大壮故意把保温桶曝光在沈为清的面前。
沈为清瞥了眼熟悉的保温桶,自然地问:“什么时候拿回来的?”
大壮下意识回答:“早上赠赠还回来的。”回答完之后,他才意识到,他给他看保温桶,是为了回答他这个无聊的问题?
大壮将保温桶重新塞进包包里,看着坐在对面的沈为清,“沈哥,赠赠让我问问你,你昨天给鹿老师的蔬菜粥是哪家早餐店买的。”
沈为清平静回答:“不是早餐店买的,民宿的厨师帮忙煮的。”
大壮有些怀疑,“真的假的?”
沈为清抬眸看了他一眼,“不信你去问。”
大壮讪讪笑了笑,“没,没不信。”
“咚咚——”
保姆车被人敲了敲。
“谁啊?”大壮问。
“沈老师,导演喊你过去一趟。”
……
沈为清拿着剧本去找贺秋生,他过去的时候,贺秋生正在剧本上批注着什么。
“导演,你找我?”
贺秋生朝他招招手,“来,过来坐。”
沈为清坐下之后,贺秋生也没着急跟他说话,而是继续捣鼓自己的剧本。
“导演,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沈为清主动问。
贺秋生:“是有点事,等小鹿来了一起说。”
“鹿熹?”
“有场戏想提前跟你们沟通一下。”
正说着鹿熹,鹿熹便来了。
鹿熹看到沈为清倒没有觉得惊讶,因为她在过来的时候,就听余越说,看到沈老师也进了导演组。
沈为清给鹿熹拿了凳子,鹿熹在他身边坐下。
贺秋生看着两人熟练自然的动作,不由弯了弯嘴角。
“导演,你刚说要沟通的戏是什么?”
贺秋生的视线在两人面上扫了扫,随后又落在他们的嘴唇上。
沈为清拍戏多年,对别人的视线格外敏感,在注意到贺秋生的眼神之后,下意识地皱眉侧身将鹿熹往后挡了挡,“导演,你到底想干什么?”
贺秋生被沈为清明显的保护姿态哽了下,没好气道:“你说我能干吗?”
贺秋生懒的跟他计较,他今天原本是给鹿熹批了假的,但他没想到,鹿熹还是来剧组了,看她今天上午的拍摄状态都不错,他也就放心了点,想着,他们进组磨合也有一个月了,他们的几场亲热戏一场都还没拍呢,于是就想趁着今天晚上,先拍一场。
他这个决定还挺突然的,所以这才把两人给叫过来商量一下。
贺秋生轻轻咳了下,“找你们来呢,主要是想跟你们商量一下,你们看今天晚上的最后一场戏,能不能把傅铮跟舒遥在旅馆的那场吻戏给拍掉怎么样?”
沈为清下意识侧头看了鹿熹一眼,视线落在她红润的嘴唇上。
贺秋生见他俩都没说话,不由念道:“你们又不是什么新人演员了,吻戏这种事对你们来说不都是家常便饭吗,别的剧组男女主进组三天就能拍吻戏了,你们这都进组一个多月了,感情也磨合的差不多了。”
鹿熹温声回道:“导演,我可以的。”
贺秋生闻言,眼睛笑弯了点,继而看向沈为清。
沈为清敛了下神色,“我也没有问题。”
贺秋生开心地拍了下手,对他们的回答非常满意,“那这场戏就这样安排好了!下午有空你们就对对那场戏,晚上咱们争取早点过,好了好了,你们都回去准备吧。”
……
在这场戏中,傅铮是病人,舒遥知道之后,主动过来照顾他,剧中进行到这边的时候,两人之间的关系其实已经处于暧昧状态,舒遥的感情要比傅铮外放一点,但同样也是舒遥对他的喜欢过于赤·裸,反而让傅铮有些琢磨不清楚她的真实想法是什么。
因为舒遥这人外表安静沉默,其实私底下就是个小疯子。
她所表达出来的这些喜欢,傅铮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相信。
再者,他职业特殊。
在开拍前,沈为清跟鹿熹又简单地对了一遍戏。
这场戏从舒遥知道傅铮发烧之后去敲他的门拍起。
舒遥手上端着碗白粥,是她自己煮的,这是她第一次煮粥,她厨艺并不好,所以只能煮最简单的白粥。
“反正就只有这个能吃了,不爱吃也得吃。”
舒遥端着白粥在他房间门口敲了一阵。
里面没人应。
“傅铮,你在里面吗?”
“傅铮?傅铮?”
舒遥皱着眉头喊了一阵,里面这才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声音逐渐接近玄关,过了几秒,房间门被朝内打开,男人高大的身躯堵在门口,他穿着简单的t恤,黑色运动裤,一贯冷硬的面颊透着不正常的红,深邃的眼眸却还是如鹰般锐利。
“你来做什么?”声音沙哑又冷硬。
作者有话要说:——来啦!没赶上十二点之前!抱歉抱歉!!
——不管是戏里还是戏外,反正亲亲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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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一更】
舒遥无惧他冷硬的声音, 而是从他的身侧灵活地钻了进去。
傅铮转过身来,看着她自觉地换了拖鞋往里走。
他关了门,冷声道:“谁让你进来的?”
舒遥轻笑了一声, “傅警官要真的不想让我进来,我还能进的来?”
耍嘴皮子,傅铮从来不是舒遥的对手。
舒遥也见好就收,她看着他, 轻声道:“我还是第一次给人熬粥呢,你真的不试试吗?”
在傅铮尝了一口粥之后,舒遥迫不及待地问:“味道如何?”
傅铮看了她一眼,“白粥能有什么味道?”
舒遥用手拖着腮帮, “傅警官, 你可真没情趣,你好歹也哄哄我不成吗?”
傅铮眼眸闪了闪, 放下勺子,“粥我也喝了,你回去睡觉吧。”
“不要, 我要看着你吃完。”
傅铮拿她没有办法, 一碗白粥,他两三下吃干净。
舒遥瞪着好看的眼睛, “不是吧, 傅警官, 你为了赶我走, 都不怕烫的吗?”
傅铮没再跟她说话,而是起身伸手拉过她纤细的手腕,将人往外带,眼见着就要出了门, 舒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伸手抱住男人劲瘦的腰,面颊贴着他的胸口。
“傅警官,你怎么总是把我往外赶呀?”
女孩的声音又娇又软,身体温温热热,呼吸间是她身上清淡的香气。
沈为清短暂了出戏了两秒,反应过来之后,他立即伸手握住她环在自己腰间的手臂,往外扯着,声音透着几分无奈,“舒遥,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
舒遥固执地抱着她,“傅警官,你好严肃啊,我不过就是喜欢你而已啊。”
傅铮已经记不清自己究竟是第一次从舒遥的嘴里听到,喜欢他这样的话。
每一次都这么轻易,轻佻,随心所欲。
“舒遥,你别招惹我。”
舒遥在他的怀里仰起脑袋,她看着男人深不可测的眼眸,大概是发烧的缘故,他的眼眶是红的,看上去要比平时危险的多,舒遥的嘴角慢慢带上笑意,缓缓道:“招惹了,你又怎么样呢?”
拍摄现场安静极了,现场工作人员都下意识地屏着呼吸看高手过招。
沈老师的演技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但鹿老师却总能带给他们惊喜,这一点,贺秋生都看在眼里,每次结束一天的拍摄之后,他都会花上一段时间,专门去看男女主一天的拍摄,镜头在记录着鹿熹的进步。
有的时候,就连贺秋生都会觉得不可思议。
镜头里饰演着舒遥的鹿熹几乎可以分为两种人格,第一种人格是面对除傅铮之外的人,她安静沉默,甚至冷淡的过分,而在单独面对傅铮的时候,她就像是个阴郁娇作的小疯子。
也难怪傅铮摸不透她究竟是怎么想的。
或许,舒遥自己都不清楚自己是怎么想的。
贺秋生觉得鹿熹在表演这方面,是一个遇强则强的人,他们刚开始的拍摄,基本都是沈为清掌握节奏权,但现如今,他觉得,鹿熹在尝试主导节奏权。
……
镜头里的两人还在继续。
舒遥的手臂已经换上了傅铮的脖颈,她踮起脚尖,红润的嘴唇似有似无地摩擦着男人的耳廓,声如幽兰,“傅警官,你亲过女人没有?”
话音刚落,女人馨香柔软的嘴唇便贴了过去。
傅铮的眼眸骤然一暗,喉结上下滚动。
舒遥主动含住他的嘴唇,过了几秒,她又慢慢地探出舌尖,柔软湿热的舌头尝试往他微抿的嘴唇缝隙中挤去,刚撬开一点,男人骤然重新将嘴唇抿的更紧。
舒遥不信邪地在他的嘴唇上又舔又吮了一阵,但男人依旧无动于衷,她一直仰着的脖颈也酸的厉害,眼眸里的光逐渐熄灭下来,贴着他的嘴唇也稍稍有了点退意。
然而,就在她的嘴唇扯开一寸之际,男人宽厚的手掌冷不丁覆住她的后脑勺,转瞬滚烫的嘴唇便追了过去,带着惩罚的错觉,凶狠侵入她的湿热的口腔。
舌吻,是他们之前便沟通过的。
鹿熹对舌吻几乎没有什么经验,她以往的吻戏仅限于嘴唇,所以在沈为清舌头探进来之后,她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应的好,甚至下意识地将舌头朝后缩藏。
沈为清察觉到她的退缩,但他不打算给她这个机会,轻而易举地寻到她的软舌,用力地,赤·裸地纠缠起来,粘腻的声音在此时安静的环境里尤为清晰。
鹿熹被吻的一时间竟有些分不清戏里还是戏外,心脏剧烈到就像是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一般,意识昏沉的厉害,她在这场戏中完全失去了主动权,只能任由着沈为清把握节奏。
直到下嘴唇一阵刺痛,她混沌的神思这才清醒了点。
沈为清咬完之后,又在那处落下一个轻柔的吻。
“小疯子,原来这么怂的吗?”
咬下嘴唇以及他最后的这句话,都是剧本中没有的,都是沈老师的临场发挥。
“卡!”
贺秋生也终于出声。
鹿熹还靠在沈为清的怀里,气息还有些没调整回来。
这时,全场还处于安静状态,赠赠甚至拿着水杯站在原地,脑海里都还是他们两人接吻的那一幕。
沈为清伸手顺了顺她的后背,“好点了没?”
鹿熹缓缓松开他的t恤,声音有些沙哑,“好,好多了。”
这时,赠赠他们也终于反应了过来。
“熹熹姐,喝,喝水。”
赠赠将水递给鹿熹,视线瞥过她红肿的嘴唇,至于沈老师的嘴唇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但她没敢去看。
鹿熹接过水杯,微微背对着沈为清喝水。
大壮也拿着水过来,“沈哥,喝点水吗?”
沈为清垂了下眼眸,“我不渴。”
鹿熹喝完水,这才想到她刚才在表演中走了神,以至于最后都是沈老师救的场,她下意识地看了眼远处显示器后的导演他们,他们应该在看他们刚才的表演,隔的有些远,她看不清他们的神色。
鹿熹心里是清楚自己最后是演砸了的,她习惯性地抿了抿嘴唇。
“嘶——”下一秒,她便闷哼出来。
沈为清立即看了过来,“怎么了?”
鹿熹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紧张,脑袋懵了一秒,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开口告诉他,她下嘴唇内侧好像被他咬破了,而她刚才抿嘴的时候,正好碰到了牙齿。
正在鹿熹犹豫该怎么回答的时候,贺秋生的声音传过来。
“为清,小鹿,你们俩过来一下。”
鹿熹一时顾不上考虑别的,应了一声便赶紧朝贺秋生他们方向走了过去。
沈为清看着前面人清瘦的背影,跟了过去。
两人离开之后,原地就只剩下赠赠跟大壮。
两人竟然默契地同时松了一口气。
这口气松的没有原因,莫名其妙。
大概是两人松气的动作过于整齐划一,两人不由对上视线,一秒,两秒,随后弹开。
“那什么,我去帮道具老师收拾下道具。”
“我,我再去给熹熹姐添点水。”
说完,两人默契转身,各自去忙自己的事。
……
过去之后,鹿熹立即主动道歉。
“导演,对不起,我刚才没有拍好。”
贺秋生疑惑地看了她一眼,“没有,拍的挺好的。”
鹿熹怔了下,拍的挺好?
可是她不是都走神了吗?
贺秋生也明白她的想法,笑着说道:“虽然这一段舒遥应该是更为主动更为游刃有余,但我刚才跟王制片看了下,我觉得你刚才的这段的情绪表达也可以用,况且沈老师最后一场戏也加的恰到好处。”
沈为清一过来便听到贺秋生的夸赞,便笑着道:“导演你不怪我乱加戏就好。”
贺秋生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
“今天就拍到这里,通知大家收拾一下可以收工了。”
“导演,没有什么需要补拍的镜头吗?”鹿熹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贺秋生看着鹿熹的眼里带着和蔼,“我们刚才都看过了,拍的非常好。”他对这段表演是真的满意,他也没有想到,他们两人第一次拍亲热戏,这么长的镜头竟然还可以做到一镜到底。
上了保姆车,大壮没忍住道:“沈哥,我有件事不知道该问不该问。”
沈为清背靠着椅背,淡声道:“不该问的就别问。”
大壮“不该问”的话被掐断在摇篮里。
沈为清闭上眼睛,脑袋里浮现出的是刚才拍摄的内容,从他满二十岁算起,他拍过的吻戏,自己可能都已经数不清楚了,但没有一场吻戏能让他在拍完之后,还能产生出一丝旖旎的念头。
他入行这么多年,接触过太多的艺人,她们或有一张出众的脸蛋,或有过人的演技,或有吸引人的气质,但这些,都没让沈为清产生过什么探究的念头。
大概是父母以及身边的很多的长辈都是演员,所以他在演绎这条道上,走的是没有任何阻碍的捷径,他可以将自己跟角色融为一体,也可以在结束之后将角色干干净净从自己身上撕下来,回归现实生活。
因此,在他的身上,从来就没有过“入戏太深”这一说法,自然跟那些合作的女演员们更不会有因戏生情的纠缠。
沈为清遇到过太多对他表示过好感的人,但无一例外地都被他拒绝了,二十五岁之前,他的心里只有事业,其他什么都装不下,又过了几年,大哥也很快跟嫂嫂结婚,他们兄妹(姐弟)三人,只剩下他一个“孤家寡人”。
大概是从小受父母的影响,后面又先后被姐姐姐夫哥哥嫂嫂所影响,他对自己未来的另一半做不到将就,因此无形中避免了很多没有接过的恋爱,并且这么多年他都没遇上一个,只要看上一眼就能被他特意记在心里的人。
他倒没有因为感情的事着急过,毕竟他哥也是三十一岁才遇到的嫂嫂,或许他也要等到三十岁之后吧。
然而……
在沈为清二十九岁这年,认识了二十五岁的鹿熹。
作者有话要说:——清清对感情是属于一见钟情类型,同时他也是那种“如果第一眼就没看上的人,就算再看九十九遍,也依旧看不上”的人,但他在回国之后的慈善晚会上,第一眼就看上了熹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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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二更】
临睡前, 陶然给鹿熹打了电话。
“我听赠赠说,你今天跟沈老师拍吻戏了?”
鹿熹窝在被子里闭着眼睛有些昏昏欲睡,陶然的话倏尔又让她回想起几个小时前的那场吻戏, 粗重的呼吸,滚烫的唇舌…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清晰地让她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鹿熹?”
陶然又喊了她一声。
鹿熹反应过来,“在的。”
“你困了?”陶然问。
鹿熹舔了下嘴唇, 含糊地嗯了一声。
陶然看着大厦外黑沉的夜幕,回想着赠赠近来跟她汇报的事,之前拜托沈老师照顾鹿熹的是她,但如今开始矛盾的也是她, 然而每每想到这里, 她又觉得不太现实。
沈老师虽然年轻,但他的成就已经让圈内不少演员望成莫及, 什么样的女演员没有见过?至于鹿熹,这几年连吃饭睡觉的时间都不够,况且, 鹿熹也从来没在她面前, 展现过一丝对哪位男艺人的好感。
作为鹿熹的经纪人,陶然并不希望, 他们除了拍戏之外的牵扯, 因为她太清楚, 沈老师的流量究竟有多可怕, 如果只是坦坦荡荡的合作伙伴还好,但要真的牵扯了什么,鹿熹第一个跑不掉。
陶然试探地问了句:“你觉得沈老师怎么样?”
鹿熹声音没有什么明显的起伏,“是一个很好的前辈老师。”
陶然沉默了两秒, 回道:“沈老师在圈内的口碑确实很好,而且最重要的一点,他从来不会因为工作影响自己的生活,对戏内外的界线也把握的非常清晰。”
圈内很多演员都有过分不清戏内外的阶段,经常会因为戏中角色的情感而模糊自己的情感,因而“因戏生情”在圈内年轻男女演员中可以说是家常便饭,但沈为清从没有过这样的阶段,他在戏中些浓烈的毫无保留的情感毫无意外地都会随着杀青,消失的一干二净。
以至于圈内盛传,演员素养不过关的,千万不要随意跟沈老师搭戏,分分钟让你体验一把什么叫刻骨铭心的爱而不得。
陶然也并没有说太多,因为这一切都还只是她自己的猜测,她也清楚,鹿熹会明白她的意思,因此她点到为止,“好了,时间也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
……
剧组的拍摄还在继续,鹿熹看到沈为清会主动打招呼,有不理解的台词也会一起磨合,恰好一起下戏也会一起吃饭,两人拍戏时的默契让贺秋生这段时间笑容满面。
这一切都跟往常没有什么不同。
但只有沈为清知道。
鹿熹在不动声色地疏远他。
在意识到这个事实之后,一切都变的有迹可循起来。
沈为清仔细想了想,她对他的疏远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如果没有记错,大概是在那天他们拍过吻戏之后,他想不通,为什么是在拍完那场戏之后,她便要疏远自己。
大壮顺着沈为清的视线看过去。
鹿老师坐在不远处的遮阳伞下,专心地批注着自己手中的剧本,坐在她身边的赠赠一边刷手机一边跟她说着什么,她也会时不时抬头笑着回应赠赠几句。
大壮做了沈为清八年的助理,还不了解他吗?
之前的那些猜想已经完全不再需要验证。
大壮喊了沈为清一声。
沈为清没有看他,“干什么?”
大壮喝完手里的冰椰汁,小声道:“其实我知道鹿老师为什么不理你。”
沈为清的视线一下便朝他看了过来。
大壮被他吓了一跳。
沈为清:“你说说。”
大壮将身体朝他靠近了点,“因为你的吻技太烂了。”话音刚落,大壮眼见着他变了脸色,赶紧又道:“我说的是真的,你上次跟鹿老师拍吻戏,你都把人家嘴唇磕破了,这件事你是不是不知道?”
沈为清看着他:“那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大壮轻咳嗽了一声,“就赠赠跟鹿老师经纪人打电话,我不小心听到的。”
要说沈哥拍过的吻戏也不少,但从来也没有出现过,他把人家女演员的嘴唇磕破过这种事,啧啧,怎么到了鹿老师这里就这么激烈呢…大壮在心中默默腹诽。
大壮同时也注意到了沈为清不太善良的眼神,赶紧讨好道:“欸,哥,我觉得这事,你做的不对,你应该要跟鹿老师道歉,说不定你跟鹿老师道歉了,鹿老师就理你了呢。”
沈为清沉默了两秒,随后睨了大壮一眼。
“我渴了,去给我买沙冰。”
“这不是有…”矿泉水这三字没说出来。
“成成成,我这就去。”说完之后,拿着小风扇就跑了。
傍晚的时候,难得起了大风,将白日的闷热吹散不少,不过他们此时的拍摄地沙土较多,鹿熹不小心被风迷了眼睛,眼珠被沙粒刺激到,眼泪一下就掉了下来,好不容易把沙粒弄出来,眼睛红的跟兔子没什么两样,还干涩涩的疼。
赠赠赶紧翻随身的包包找眼药水,但摸了一把什么都没摸到,她这才想起来,中午她们在保姆车休息,用完之后她好像就顺手放在保姆车上了。
“熹熹姐,眼药水我落在保姆车上了,你等我一会,我这就去拿。”
鹿熹背靠着椅背,闭着眼睛,朝她点点头,“好。”
过了几分钟,鹿熹隐隐听到脚步声,她以为是赠赠回来了。
“这么快吗?”她道。
来人没有说话,而是拉了下她身边的椅子,随后传到鼻尖的是熟悉的清冽气息,是——鹿熹下意识地睁开眼睛,但动作过□□速,刺激到了此时过于脆弱的眼球,眼泪又止不住的往外掉。
隔着薄薄的泪雾,鹿熹看清楚了坐在她身边的男人。
“沈,沈老师?”
沈为清看着她通红的眼眶,浓密的睫毛被沾的湿濡濡,面颊上还有未干的泪渍,心尖被不轻不重的捏了把,他从口袋里拿出眼药水,“我给你滴点。”
在他俯身靠过来的时候,鹿熹下意识地伸手挡了下。
两人的视线在赤·裸的空气中触及,纠缠。
鹿熹蜷缩了下手指,轻声道:“赠赠一会就过来了。”
沈为清看着她,“我的会让你难以接受吗?”
鹿熹张了张嘴唇,解释,“不是…不是的。”
沈为清没有说话,只是将眼药水拧开。
两人沉默僵持了半分钟。
鹿熹到底还是放下了拒绝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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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老师:我的吻技真的很烂吗(怀疑人生中)
第二十章
鹿熹放在膝盖上的双手微紧了紧, 缓缓抬起头,她看着他俯身过来,将眼药水悬于她的眼睛上方, 他清冽的气息将她包围,鹿熹的思绪有一瞬间空白。
“别眨眼睛。”
他的声音温和低醇。
鹿熹轻轻嗯了一声。
随后,清凉的药水轻缓地落入眼眶。
“闭上眼睛缓一缓。”他道。
鹿熹听话地重新闭眼。
沈为清看着她,她眼部肌肤敏感脆弱, 因为不适的刺激,眼皮跟眼尾都泛着淡淡的绯红,视线下移,扫过她挺俏的鼻梁, 缓缓落在那张殷红湿润的嘴唇上, 蓦然想到了先前大壮说的话。
虽然鹿熹看不见他此时的眼神,但她感觉的出来。
像一簇燃烧的热火。
沈为清看到她嘴唇细微地抿了抿, 无声地笑了笑。
他问:“怎么样,现在好点了吗?”
鹿熹睁开眼睛,经过眼药水的滋润, 眼睛已经不像先前那般干涩的疼, 她嗯了一声,“好多了, 谢谢沈老师。”
沈为清喊了她一声。
“鹿熹。”
鹿熹下意识地望向他, 看进他似乎盛有碎星的眼眸。
“你为什么对我总是这么客气?”
鹿熹怔然了几秒, 朝他露出一个笑来。
“有吗?”
沈为清面上笑意不变, “没有吗?”
鹿熹躲闪了视线,她看向远处被风吹着不断起伏着的野草,答非所问地说了句:“今天晚上应该会有一场大雨。”
沈为清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嗯了一声表示赞同。
赠赠在保姆车里找到她落下的眼药水, 还是上次沈老师给的,也不知道是什么牌子的,确实要比她们买的要好用的多,她在想着,等晚点找壮哥问问。
赠赠拿了眼药水匆匆返回,老远处便看到剧组的花絮老师举着相机正录着什么,走近之后,她这才看到坐在鹿熹身边的沈老师。
花絮老师注意到了赠赠,开口道:“等会再过去,再让我多拍点。”
赠赠:“……”
“可我还要给熹熹姐送眼药水。”
花絮老师哦了一声,“眼药水啊,不用送了,刚才沈老师给鹿老师滴过了。”
赠赠歪了下头,确认似地问:“沈老师给滴的?亲手?”
花絮老师的嘴角疯狂上扬,“是啊,我都录下来了,要不一会给你看看。”
赠赠笑了笑,“好,好啊。”
花絮老师一边敬业的举着相机一边跟赠赠唠嗑着,“沈老师跟鹿老师出现在镜头里,那真是赏心悦目,等后面我们的剧播出了,放了花絮,剧粉还不得磕疯了。”
赠赠倒没有花絮老师这么想的开,沈老师的粉丝太多了,她反而有些担心,过多营销花絮反而会适得其反,不过她转念一想,她又觉得是自己想太多了,毕竟沈老师是娱乐圈出了名的cp绝缘体质。
花絮老师将镜头拉近,微风吹拂着鹿熹的发丝,她伸手随意勾了勾,两人不知道在说些什么,面上都带着笑意,赠赠不得不承认,这样的画面美好的让人有些挪不开视线。
沈为清看着她,“上次的事,抱歉。”
鹿熹没明白他的意思,便问:“什么?”
沈为清坚毅清越的面上闪过几分踌躇,似有犹豫,“我那天没控制好力道,磕破了你的嘴唇。”
鹿熹下意识地抿了下嘴唇,他分明是不知道这件事的,她笑着摇摇头,“没关系。”
沈为清眉眼舒展了不少,“那你不生气了,就别躲着我了好吗?”
鹿熹嘴角的笑意僵了一秒,原来他都知道,并且还以为她这几天疏远他,是因为在怪他磕破了自己的嘴唇?
其实陶姐那天跟她说的,她都明白,也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但她觉得,陶姐是多想了,在她心里,沈老师就只是一个值得尊敬的前辈老师而已。
鹿熹沉默了两秒,随后点点头,为她这段时间的疏远找到了完美理由。
……
傍晚的时候,雨就下了起来,因为在山里,贺秋生怕雨越下越大,到时候下着大雨,他们下不了山,于是提前收工往回走,下了山之后,果然就开始下起了暴雨。
“还好我们提前走了。”贺秋生还挺庆幸的。
原本他想的是,如果下山之后,雨下的还好,就在山下的拍摄地把几个雨景给拍了,但现如今这雨大的能砸演员睁不开眼睛,想想还是算了,拍了两场室内戏,便让大家收工了。
回到酒店之后,赠赠在走之前没忘记提醒鹿熹临时前在滴几滴眼药水,同时也想起自己忘记问壮哥眼药水这事了。
大壮在打游戏的时候,收到赠赠的消息。
“眼药水?”
沈为清从浴室出来正好听到他这话,便顺口问了句:“什么眼药水?”
大壮回完赠赠消息,眼珠转了一圈,胳膊撑着沙发,“赠赠问我,上次给鹿老师的眼药水是什么牌子的,我把代购推给她了,但寄过来少说也还有好几天呢。”
沈为清擦头发的手顿了顿,随后开口逐人:“这都几点了,还不回自己房间去?”
“我房间网络一点都不好,打游戏特别卡,你就让我再打几局吧。”
“我要睡觉了,你在我房间打游戏会吵到我。”
大壮:“……”平时也没见他睡这么早!但谁让他是老板!
“行吧,那我走了。”
正要关门的时候,他忽然又探进脑袋,看着坐在床沿边的人,笑着道:“对了,友情提醒一下,几瓶备用的眼药水就放在你行李箱里左侧的夹层里噢。”
沈为清咬了咬槽后牙,作势要拿抱枕砸他。
大壮笑嘻嘻地眼疾手快,“怦——”关了门。
沈为清将抱枕放下来,然后从衣柜旁拉过自己的行李箱,果然在左侧的夹层找到了三瓶还未拆封的眼药水,拿着眼药水出了门,就在他准备摁门铃的时候,顿了下来。
鹿熹滴完眼药水,正要熄灯的时候,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忽然“嗡—”振动了声。
沈老师:休息了吗?
鹿熹握着手机看了有几秒。
此时门外的沈为清在等着她的回复。
一分钟,两分钟……
应该是已经睡了吧?
沈为清有些庆幸,还好摁门铃前发了个消息,要不然把人吵醒…正想说,手心忽而一麻,是鹿熹回过来的消息。
鹿熹:还没有,沈老师找我有事?
沈老师:是有点事,能开下门吗?
鹿熹看到消息,微微一怔,开门?他在她的门口?
鹿熹披上外套,然后朝玄关处走去,她的手放在冰凉的门把上,朝门外的人喊了声,“沈老师?”
“嗯,是我。”
沈为清熟悉而低沉的声音传进来。
鹿熹打开门,果然看到站在她门口的沈为清,他穿着灰色条纹的全棉睡衣,短发还有些濡湿,显然是刚洗完澡。
“沈老师,你找我?”
沈为清将手中的三瓶眼药水递过去,“大壮给赠赠推了这个眼药水的代购,但等寄过来也得差不多半个月,你先拿着用。”
作者有话要说:——提前说一下,明天上夹子,不更新噢
——大壮虽然是猪队友,但也歪打正着了!
——沈老师:眼药水都给老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