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者们的目光都落在卫衡的身上。
剑修情绪稳定。
他依旧冷淡, 并没有露出惊慌或者被诬陷的愤怒。
“张小姐太激动了。”
卫衡出身恒天宗，这谁不知道？
虽然一瞬间有人被惊住了，不过很快就有修真者笑着说道, “一时没看清吧。”卫衡怎么可能是张嫣口中的仇人。
更何况卫衡才多大。
张嫣既然说是前世, 那起码也得几十年几百年的, 那时候卫衡恐怕还没有出生, 这显然是这位觉醒了前世不幸记忆的千金大小姐看花了眼。
这话说得格外有道理，众人都纷纷点头。
张总觉得很抱歉，一边努力挤出笑容，一边对左佳音和卫衡说道, “小女这些天一直精神不好，如果冒犯了这位仙师, 还请看在她现在的情况别跟她计较。”
这样出色的少年，而且周蕾明显在卫衡的面前没有什么气焰，虽然张总没和恒天宗打过交道并不认识卫衡, 却也猜得出他必定身份非比寻常。
只是这话在左佳音的眼里也没什么重点。
她的重点是在张嫣的那些怨恨的怒吼上。
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卫衡那张英俊的脸，左佳音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就……当然不可能是卫衡。
不过她记得卫衡曾经说过, 他的那垃圾老爸詹天生已经活了多少年来着？
一想起那心狠手辣的魔修，左佳音的脸色就微微变了。
如果张嫣真的记得前世的话，那恐怕前世对她出手的就是那詹天生。
那垃圾跟卫衡长得很像，当初大明星何珊和她那家里有矿的老公那件事里不就提过卫衡长得像他？
更何况当初还有纯阴之体的许星歌差点被垃圾魔修给骗了，左佳音对那垃圾的人性完全不抱幻想。
不过解释还是要解释的，她摇头说道，“大概是人有相似。张小姐受过迫害记忆深刻，可虽然这人模样和我们卫衡或许有点相似之处, 肯定不是我们卫衡。”
她不会说张嫣疯疯癫癫说的话不能当真，因为那恐怕是这位小姐心里最痛苦, 最难以忘怀的事。
否定她的苦难，她还做不到这样。
不过左佳音也不会让卫衡给垃圾魔修背黑锅。
卫衡嘴角微微勾起。
笨蛋丹修说了两次“我们卫衡”。
两次！
“不是的，一定是他，一定是他！”张嫣虽然看起来疯了一样，可一直都在听着。
当听到来保护自己的修真者们完全不相信自己的话，她奋力挣扎。
在张总心疼跑过去扶住她，免得她受伤里，她痛哭流涕，又充满怨毒地叫道，“我死也不会认错，是你，是你这个魔头！”
她放声痛哭，场面一度格外尴尬。
左佳音没吭声，迟疑了一下，偷偷握了握卫衡的指尖儿。
卫衡垂眸，轻轻捏住她的手指，平静地说道，“不是我。”
少年剑修的声音冷冽。
不过是三个字，房间里突然安静了。
只有张嫣那双憎恨的眼睛盯着他。
倒是那些跟过来的修真者，听到卫衡说这些话，议论纷纷，低声说道，“应该不是他。”
“怎么说？”
“卫衡可都金丹了，如果他心狠手辣，是个魔修，还能让咱们活到现在还说话？”这就是极简单朴素的道理。
如果卫衡真的是个魔修，那现在不管是杀人灭口还是夺取人的魂魄祭炼，在场的修真者们捆在一起都扛不住金丹一剑。
既然他们现在还活蹦乱跳，那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这话顿时让紧张得不行，看似是去扶住女儿，实则用自己的身躯挡住她的张总松了一口气。
说实在的，张总对卫衡也不是那么放心。
当女儿尖叫起来，他第一时间只担心是魔修找上门，所以才会去保护自己的女儿。
左佳音嘴角抽搐。
虽然……这逻辑清奇，可竟然格外有说服力的样子。
她看自己和卫衡都用不着解释，修真者们自己就已经说服了他们自己，笑了一下，礼貌地给大家都拱了拱手说道，“我得给张小姐治疗了，各位……”
虽然卫衡已经被证明清白，可让人总是听到张嫣嘴里对卫衡的破口大骂，左佳音也是拒绝的。
她不愿意让卫衡在这么多人的面前丢脸。
不管是张嫣多可怜，可伤害她的并非卫衡，卫衡没有理由承受别人的指责或者奇异的目光。
这世界上有点能耐的炼丹师都敝帚自珍，不大愿意让人知道自己是怎么给人治疗，毕竟谁家的功法都很珍贵。
修真者们理解地一边拱手，一边都下了楼，把别墅上层的空间留给他们。
周蕾就没走。
虽然她和张嫣的关系因为各种原因不错，可她更相信左佳音和卫衡。
更何况张家的修真者太多了。
哪怕都人品可以给人保证，可这么多陌生的修真者汇聚，周蕾还是觉得很害怕，不敢跟他们单独相处。
她觉得左佳音的身边安全极了，也不打搅左佳音干活，自己找了一个僻静的小角落埋头背单词，不去偷听那些张嫣嘴里第一次说出来的密辛。
这么习惯地自己找地方躲着了，左佳音也不耽误时间，慢慢地在张嫣警惕的目光里走过去，弯腰对她安慰地说道，“我不是来伤害你的。”
张嫣下意识点头。
她显然并不是一个对谁都抱有恶意的人，只是对卫衡才有那些怨恨的情绪。
左佳音的手轻轻搭在她的手腕上，催动灵气，片刻收回。
她若有所思地看着张嫣。
她是一个非常美丽，看起来刚刚二十出头，显然青春年少的女孩子。
因为是被娇养，所以娇滴滴的，就算是有了前世的痛苦的记忆，也没有半点沧桑痕迹，很单纯的样子。
随手从储物戒里掏出一张小镜子照了照她，又收回，左佳音摸着下颚轻声说道，“她什么时候有前世记忆的？”
“怎么了？”张总紧张地问道。
“张小姐对魔修的恨意极重，这种恨意超过生死的界限。”左佳音刚刚检查了一下张嫣，她的身上没有术法残留，也没有夺舍的痕迹，应该不是有曾经经历过痛苦的冤魂夺舍张嫣，也不是有人将这种奇怪的记忆“塞”给她，而是真正地觉醒了前世的记忆。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只能说她猜到的可能。
张嫣之所以觉醒了前世记忆，有可能是今生在什么地方遇到了垃圾魔修。
因为那张脸带给她巨大的痛苦与伤害，所以哪怕隔着轮回生死，她也依旧想起一切。
恨意让她死都不忘记这垃圾。
“有一阵子了，新年之前嫣嫣说头疼，总是做零零散散的梦，后来情况就严重了。……仙师，她吃的是什么？”
“化魔丹……青春版。”左佳音把一些修真者服用的灵丹抽取一些普通人不能服用的灵草之后炼制出来的。
她一边看着张嫣信任地吃了，一边安慰说道，“有魔没魔的，化一化，至少可以静静心。”
怨恨到极点就会妄念与魔念丛生，进而更加不能安然，的确容易走火入魔……就是神经错乱。
张嫣身上没有魔气，可前世的记忆带给她的那些怨恨魔念太多，一颗简略的化魔丹会让她安然很多，至少少一点胡思乱想。
看张嫣时不时还用赤红的眼睛看在一旁的卫衡，左佳音对她露出甜甜的笑容。
“张小姐，我知道你没有说谎，也没有发疯。”
张嫣看着这清澈的笑容，眼里流下眼泪。
“可我们卫衡肯定不是你说的那个人。你那么恨那个垃圾，应该会看得出，卫衡更年轻，气息更正直吧？”
见张嫣愣住了，左佳音抬手，轻轻摸了摸她枯燥的长发，轻声说道，“爱与恨都是极致的感情。爱可以记住一个人，不会认错。恨也是如此。”
爱意可以跨越生死绝不忘记，恨意和同样是这样。
她的手顺着长发慢慢覆盖在张嫣的脸颊旁，轻声说道，“张小姐，我陪你，我在你身边。我们一起，重新看看他好不好？”
温暖的掌心覆盖在她惨白微冷的脸上。
美丽却苍白的女孩子怔怔地看着左佳音，又顺着她的视线去看卫衡。
卫衡依旧冷漠。
可他的眼睛却一直落在左佳音的脸上。
当看着她认真地为他分辩清白，当看到她做了这一切都是为了他自己，少年剑修的脸上露出浅浅的柔软的笑意。
那个笑很短暂。
张嫣见到，却很快收回目光。
“不，不是他，不是他。”她至死不忘，就算轮回也要记得的仇人，的的确确不是这个在看到喜欢的女孩子时候会露出这样柔软温情笑容的人。
她喃喃说道，“那是个没有人性的人。他……他有人性。”伤害她的那个人眼里全都是恶意，完全没有善的存在。
她顿了顿，对卫衡虚弱地说道，“对不起。”
卫衡冷淡地微微点头。
“我就知道小姐姐人善心美。那现在，小姐姐你知道怎么祛除心魔，让自己能放开前世么？”
左佳音握住她的手笑眯眯地说道，“就是抓住他，让他伏法，告慰所有被他伤害的无辜的人。所以张小姐，你还记得在哪里见过他，他和谁在一起，那时候他想做什么么？”
她一边说，一边用小爪子顺着安慰张嫣细腻的手背。
卫衡：……
剑修一时分辨不出这是笨蛋丹修假公济私，还是真心安慰漂亮小姐姐。
张嫣用无神的目光看着她片刻。
她疯了好些日子了，很久不能用正常的思考方式去想之前的事。
“是在……在酒会上。他好像是，好像是跟着，跟着裴家的人。”哪怕是头很疼，她依旧颤抖着捂着额头轻声说道，“是以前裴家爷爷身边的高级助理，他们在说有一块地，在，在北方的哪里。”
她只是听到这些就看到那男人的脸，只看了一眼就像是大脑炸开，无尽的陌生的怨毒涌上心头。
哪怕状态这样坏，她也坚持着把左佳音关心的事都讲给她听。
左佳音目光柔和，拿出一瓶灵水慢慢喂给她一些，认真又真诚地说道，“谢谢你张小姐，你是位勇敢又善良的人。”
第82章
这显然是魔修的一些刚刚发生很有价值的情报。
没想到垃圾魔修依旧和裴家搅和在一起。
哪怕裴老头和裴安琪都在局子里了, 他依然没有放弃，似乎还在和裴老头的下属密谋着什么。
一块地？
能让他这么执着的肯定不是普通的地。
左佳音看了卫衡一眼。
就像是心有灵犀。
少年剑修转身出去，给林青打电话, 让他去查一查裴老头的助理。
“那些是行动处的事。我现在更想治好张小姐你。其实你很强大了, 支撑到现在。”
看起来是位娇娇女, 没有经历过什么波折很幸福, 可遇到了痛苦的事，就算被警告崩溃，其实张嫣也一直都坚持着没有崩溃，这已经很了不起。
左佳音这是真心话。
她拿出了一些灵丹和灵液放在一旁的小桌子上, 对张嫣细语轻声地说道，“这些都是缓解精神和杂念的东西, 可以辅助稳定你的精神状态。只是张小姐，引起你痛苦的前世的事，只要你还记得的话, 就需要自己调节。”
心病是最不好医治的。
神仙都难救。
这比身体上受到重创更难。
“左仙师，有没有一种办法, 让嫣嫣不再记得……”
“爸爸，我要记得。”张嫣服用了化魔丹和灵水之后显然好多了，忍不住央求。
“嫣嫣。”何必记得痛苦呢。
“虽然痛苦，可我记得的不仅是仇人，还有很多我想记得的人。”
憨厚的本以为可以度过一生却被炼制成尸傀的丈夫，淳朴善良却被害的村庄里的每一个人，那些平淡却温暖的日子，还有最后的最后, 她流血的眼睛里见到的拼命斩开她的血棺放她重见天日，让她得以轮回, 自己却陨落在魔修手中的不知名的恩人。
如果她忘记了，那这一切就真的全都淹没在曾经的历史尘埃中再也不会有人记得。
张嫣紧紧地抓着手，虽然还是精神激动微微挣扎捆着自己的束缚，几乎疯狂，却坚持着说道，“至少我也要看见那个人伏法。”
张总心疼得抓头发。
可看着心爱的孩子服用了左佳音带给她的丹药，的的确确清醒了很多，不再沉迷在前世里分不清现在还是过去，他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点头说道，“爸爸尊重你的决定。”
他是很好的父亲，左佳音哪怕早就不在意，也忍不住感慨了一下。
似乎她遇到的每一个老爸都挺好的。
俗称别人家的爸爸。
只有她和卫衡，一个比一个坑。
爹是个坑。
“最近好好休息，多晒太阳。”这像是玩笑话，可其实并非敷衍，因为阳光底下阳气更充足，明媚的阳光也会让人精神多了。
左佳音一边看了看时间，没想到忙碌到现在都已经快午夜了，觉得也没有自己可以再帮忙的地方，就对张总说道，“关在房间里胡思乱想很容易钻牛角尖，张小姐平时喜欢什么娱乐？多散散心，哪怕刷短视频呢……转移关注，等慢慢能接受前世记忆的冲击之后就可以恢复了。”
张总连连道谢，又把费用给左佳音结清。
身关自己最心爱的女儿，他毫不吝啬，给左佳音的费用是顶格的。
左佳音捏着这七位数的支票，也很满足。
“音音，我听着了一句半句的。”周蕾送左佳音和卫衡回家，路上忍不住小声问道，“你说嫣嫣姐前世怨气冲天，魔修想炼制她是么？”
她很心疼受到这些遭遇的张嫣，这跟她喜欢谁没关系，只单纯的心疼张嫣。
见左佳音看过来，她握紧了拳头问道，“嫣嫣姐那么恨那个坏蛋，她可以自己报仇么？”
“自己报仇？”
“她前世应该很有潜力吧？”周蕾问道，“会不会力量也转世到这辈子，然后觉醒起来给自己报仇雪恨。”
“力量是无法转世的。”要是还能这样，左佳音用得着苦哈哈还得从头修炼么。
她认真思考了片刻才说道，“她应该不擅长修炼。不过我们正道这么多修真者，一定会把那个魔修绳之以法，让他付出代价。”
她觉得卫衡说得对。
既然他们已经重生，就不用还按照前世的轨迹等到二百年后再收拾这混蛋魔修。
早一点收拾了垃圾，就会有更多普通人生活安稳下来。
也还有更多受过魔修戕害的可怜的人得到应该有的安慰。
张嫣前世的悲剧左佳音不想再发生。
“不过他和裴家牵扯这么深的么？”左佳音忍不住就想到垃圾魔修跟裴老头助理依旧有瓜葛，还在商量着什么情况的事。
她更想到的是裴安琪这么罕见的在车祸死掉之后依旧保存残缺的魂魄苟活十几年。
这是非常不同寻常的。
因为裴安琪只是一个普通人，魂魄本来就单薄脆弱，却能够在车祸后迅速保存了残魂又被回收，然后存续这么多年。
要在这十几年里维系她的残魂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需要的资源很多，恐怕垃圾魔修也在里面付出不少精力。
一个狠毒狡诈肯定不乐意吃亏的魔修为裴安琪付出这么多，本身就说明了什么。
说明裴家对他来说格外重要。
所以才会这么重视裴安琪。
左佳音眯起眼睛盘算着这些事，不过也没有对周蕾说，只提醒她说道，“虽然京城有卫衡坐镇最近太平多了，那垃圾恐怕会避卫衡锋芒，可张小姐是他的大仇人转世，说不好他会不会对张家出手。他自己应该不会冒头。”
垃圾魔修很谨慎，不会冒着风险出来。可他很可能会挑唆其他的魔修出手。
“还是让张家小心点，建议他们多买点护身符什么的，咱们那平台不就什么都有么。”左佳音摸着下巴说道，“张家不缺钱，既然这样，他们多买保命的东西也不算错。”
她的话让周蕾频频点头说道，“我回家跟爷爷说，让他问问张家都需要什么。”
她们说话的功夫就到了家里楼下，左佳音和卫衡下车，看着周蕾的车子走了，一同上楼就钻进卫衡的家里问道，“一定是他，是不是？”
“肯定是他。”卫衡说道。
只有最狠毒的魔修才干得出这样丧尽天良的事。
“这个家伙绝不会善罢甘休。”以垃圾魔修的心机，张家是不能留的。
而且……左佳音有点说不好，她揉了揉眼角对卫衡小声说道，“我总觉得他对你不怀好意。卫衡，你说他跟你长得太像了，好些人都这么说，是不是？”
见卫衡微微点头，她喃喃地说道，“我要是魔修，如果是想陷害你，我就一定会顺势对张家出手。”
“嫁祸给我？”卫衡眯起眼睛说道。
这是多么熟悉的剧情。
不就是某龙几部，大英雄惨遭自家亲爹陷害身败名裂么。
可见平时多看点休闲娱乐的小说也并不是毫无用处。
左佳音不就格外有经验和警醒？
“他之前口口声声说你一定修炼了魔功才会修为大进，看样子是想拉你下水，让你回归魔道成为他的助力。如果是这样，他肯定会败坏你在正道的名声，让正道不容你，他再出面。你走投无路，不跟他混也不行了。”
小姑娘在他的面前转悠了几圈喃喃自语地说道，“这么说的话张家就危险了。不，是张家的修真者也危险了。”
虽然现在在张家做安保的修真者不少，可大多修为微弱，扛不住修为更强的魔修，白白损失性命。
张家人的命很重要，可修真者的命也很重要，何必做无谓的牺牲。
“最厉害的一个才炼气中期，这样就算有一群人也不是对手。”
“别急。”卫衡一边给她倒了一杯热乎乎的红枣红糖水。
“啊谢谢。”左佳音突然僵了僵，嘴角抽搐地看卫衡。
他怎么知道自己这两天得多喝红糖水的？
剑修……大，大可不必这么体贴细腻。
只是想了想，前几个月的时候他还叮嘱自己别喝冰可乐，丹修又很快适应，端着暖呼呼的水杯喝了两口喃喃地说道，“我其实心里有个人……有个蛇选。”
行动处的小三不是天天宅得不行，在行动处骗吃骗喝么？
听她林师兄说，天天躺着蛇的腰都肥了。
小姑娘就阴险地说道，“让小三去守着张家。他不是说想给咱们帮忙么！”
当初妖蛇很热情地问要不要帮忙历历在目，左佳音心里可太清楚了，这懒蛇唯一不懒的就是要宰了垃圾魔修。
张家跟魔修有关，魔修有可能出现，妖蛇肯定愿意去。
而且张家有钱，养得起蛇，就别吃她林师兄可怜的存款了。
因为妖蛇不是行动处的人，不能用行动处的特别款项，所以花销都是林青个人承担。
虽然林师兄觉得如果花钱就能让一条凶蛇不祸害世界很划算，可左佳音不答应。
林师兄老婆都来不及养，还得天天养蛇，惨！
“你说的对。”卫衡点头。
左佳音握着小拳头得到赞同，臭美了一下，又觉得怪怪的。
有一种妇唱夫随的感觉。
有可能是卫衡给她表白之后让她脑子不太好，小姑娘哼哼两声自己“想太多”，满意地去给妖蛇打电话。
妖蛇听说张家有房有饭有可能还有魔修，尾巴卷着游戏机和小毯子，夹着妖风快乐前往。
不提张家是怎样鸡飞狗跳，只说没过多久，突然正道有了一些奇怪的传闻。
最近有很多人举证有个和卫衡很相似的魔修频频现身还做下很多狠毒的坏事。
那必定不是正道的卫衡。
可为什么……又是什么原因？
卫衡和那魔修竟然那般相似？
第83章
这话题一开始左佳音没有留意。
她现在天天上课, 的确和修真界的接触没有之前放假时那么多。
而且临近期末，但凡是想要有个好成绩的都在心无旁骛学习，连卫衡都很少关注京城里的事。
反正他只要还在京城就是一个巨大的震慑。
最近在京城作奸犯科的没有多少, 林青也叮嘱他们最好多关注学习。
直到当左佳音一次去张家本着持续服务的精神给张嫣送一些安抚精神的灵药, 正懒洋洋横躺在沙发里打游戏的妖蛇小三才提了这么一句。
他现在在张家过得挺美的。
因为超凶, 听说那一天卷着妖风前来, 张家的修真者们都以为魔修来袭，簇拥在正门要跟他决一死战。
更多的都开始给家人手机敲遗言了。
张家一看修真者们如临大敌的样子就知道这位看起来扭着软软的腰身长得特别妖艳的年轻人是强者，倒履相迎。
都说了，张家是豪门, 不差钱，就差强者坐镇。
所以小三那点哼哼唧唧的要求在张家人眼里, 竟然还挺淳朴。
张总热泪盈眶，觉得这位小三前辈特别好。
当然，当知道小三这个名字来历以后, 张总噤若寒蝉，天天做噩梦。
“突然有这种传闻？”左佳音眯起眼睛, 坐在妖蛇身边的沙发上。
厚厚软软的沙发，垫着厚厚的毛茸茸的垫子，妖艳的青年陷在沙发里，旁边就是电脑桌和一个大大的茶几。
茶几和他躺着后的手高度持平，摆满了妖蛇喜欢的各种好吃的零嘴和各种饮料水果，争取就让蛇懒洋洋抬抬手就能抓到自己喜欢的食物。
不远处还站着个佣人，随时观测茶几上食物消耗，有了空位就赶紧填补, 张总还豪迈地给蛇的游戏氪金，拿下了很多昂贵的皮肤。
这让小三乐不思蜀, 觉得张家很让人喜欢。
他一边甩着尾巴……甩着长腿，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道，“听家里的修真者们说的。蛇听了都惊呆了。”
因为有了强大的蛇妖，又觉得把无辜修真者卷入自家和高阶魔修的恩怨里不太好，张总已经把修真者们的费用结清，郑重道谢之后送他们离开。
毕竟他无非必要并不愿意连累无辜的修真者遇到生命危险。
因为张总做事厚道，有的修真者就时不时来看望，看望的时候就跟张总提到这件事，不过就是随便说说修真界的八卦而已。
“在张总书房聊天的时候提到的啊。”左佳音看着在沙发里懒洋洋的青年，就不想去思考他是怎么身在客厅脑袋蜿蜒到张总书房这种画面了。
当然，看张总那沉默地努力适应的样子，丹修觉得吧……比起没了命，还是忍受妖蛇更划算一点。
她今天在张家还见到周蕾一直都喜欢着的男孩子，和张嫣差不多。他在学校就是教养很优秀，对人也很礼貌和气的男生。
在家也很关心家里人。
她一直觉得周蕾眼光挺好的。
不过想想周蕾最近对心上人不怎么热切，左佳音也乐见其成。
她来张家两个小时，男孩子就接了电话跑出去约会去了。
没出门之前，还依依不舍地和另一个女孩子电话里约下次看电影。
这大概就是时间管理大师吧。
“肯定是魔修下黑手了。”左佳音干脆地说道。
她就很关心地问妖蛇道，“那位修真者的态度是怎样？”
“也觉得确实奇怪呗。”妖蛇埋头打游戏，屏幕里的小人儿冲冲冲，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道，“人有相似不奇怪，可长得那么像，还是有点话题的。”
他打了一个哈欠，打掉了这一局，躺在沙发上翻肚皮说道，“蛇等了这么久，詹天生是不敢上门，是不是知道蛇在这里，怕蛇把他给吃了？”
“您那天卷着那么大的妖风过来，京城里的鸡鸭鹅狗猫全都知道了。”左佳音慢吞吞地说道。
妖蛇陷入思考。
“你说的有道理，做蛇确实应该低调，不然容易放跑猎物。”
对于蛇的狩猎左佳音一点都不想了解。
她也不想听蛇抗议自己再三驴他。
说好有空就带他回福利院，有空有空再有空，剑修都金丹了！
蛇还是没去福利院呢。
“要不您自个儿去吧。”左佳音面对一只还会撒娇扭动，哼哼唧唧的妖蛇真的有点撑不住。
也不知什么时候，她只祈祷千万别是在行动处，这蛇竟然还学会了撒娇，扭着腰肢在沙发上翻滚……她林师兄真的苦。
她痛苦地看着“嗯嗯”地试图往自己怀里拱的漂亮家伙，觉得实在不行自己给他地址。
妖蛇没什么危害，就算去了福利院也没关系。
之前她多少担心妖蛇不知轻重伤到人，不过现在看看，应该不会。
蛇懒。
连害人都懒。
唯一的动力大概就是明年开春的动漫展览会。
“我进不去。”妖蛇吭叽半天，被一柄长剑顶住脑袋，抬头，看见卫衡冰冷的脸，
依誮
顿时乖巧！
打从卫衡进阶金丹后，蛇乖的不行。
“进不去？”
“那秘府只有有缘人才能找到，其他人哪怕在它洞府前经过，也绝对看不见。”妖蛇趴在沙发上轻声说道，“当年她陨落之前知道那功法乃是无情道，就拜托我去那洞府，将那洞府封住，至少不要让其他人再修炼。只是我照着她给的地址去了，翻遍了那片山，也没有找到那洞府。”他嗤笑了一声说道，“只能跟你去。你才是有缘人。”
“那行吧。”直到这时候左佳音才明白了一点妖蛇为什么关注自己。
因为自己是有缘人，才能让他找到曾经想要找到的地方。
她就说道，“等考完试一定会去。我也想回福利院一趟。”她虽然一直都在给福利院打款，可离得远不知道福利院现在还需要什么，更何况也想念福利院里的大家了。
这话让妖蛇卷着修长纤细的腿哼哼“丹修的嘴骗蛇的鬼”。
左佳音充耳不闻，更关注地小声说道，“卫衡长得像谁这件事突然流传起来，八成是魔修干的。”
“损人不利己。”妖蛇懒洋洋说道。
他在张家养了一段时间，现在已经成功增重五十斤。
看起来瘦，变回妖身压塌炕。
“如果是普通八卦，不会酝酿得这么快。”左佳音摸着光洁的小下巴，一边看张嫣在外面阳光下慢慢地认真地走动，努力地克制着自己精神上的痛苦，轻声说道，“他是在引导正道，让他们发现卫衡和自己真正的关系。”
到时候正道还能容得下一个魔修的孩子么？
魔修甚至还会放出更多的流言，就比如……
卫衡进阶速度太快了，真的只是修炼的修为么？
如果卫衡只是正道弟子，那没有人觉得有问题。
可当和魔修的关系联系在一起……
到时候哪怕别人什么都不说，也会有各种意动流言。
“他急了。”卫衡却突然说道。
“哈？”
“我进阶金丹，有能力和他一较高下之后，他急了。”从前那魔修永远都是慢悠悠，从容策划，一副各种事情智珠在握的样子。
可突然之间，哪怕明明知道卫衡不是那么可靠，知道卫衡也可能会坑他，他却依旧贪图那卫衡可能会和他联手的机会，要把卫衡拉下水。
这是因为什么？
都是因为卫衡金丹期。
那魔修自己就是金丹，从前有境界压制，一直觉得自己是强者。
可当卫衡有了和他一样的高度，甚至剑修强悍的攻击性更胜一筹，魔修就再也不可能那么从容了。
一着急，就会有一些问题出现。
比如他现在努力，哪怕卫衡在心里依旧恨他，他也要让卫衡在正道无处容身，只能来和他联手。
“看来裴家那地对他很重要。”卫衡平静地说道
行动处去抓捕审问了裴老头的那助理，那助理是普通人，问几句顿时就招供，之前林青就已经通知正道的修真者前往那个地方，现在收获了一些资料回来。
他今天和左佳音一同来张家，也不仅仅是因为给张嫣送药，更是要给她一些资料。
所以当张嫣进了客厅走过来，左佳音就递给她一打文件。
“这是？”
张嫣虽然知道卫衡和魔修并非同一个人，却还是没有多看卫衡几眼，带着几分回避。
左佳音觉得这没毛病。
总不能让人家一点心结都没有吧？
这么要求的八成那是圣母。
“这是裴家之前那块地的资料。在北省的一个很偏僻，人迹罕至的山沟里。”左佳音一边观察张嫣的脸色，一边认真地说道，“林师兄带着几位专家过去了，说是在这块地下方发掘出了很多的尸傀，想通过他们身上的衣物考据出年代。粗看上去是民国时期。”
见张嫣看着其中一具面目已经模糊的尸傀愣住了，左佳音抓了抓小脑袋说道，“这块地是极为凶煞的养尸之地，阴煞之气非常重。阵眼中有一具僵尸，不过这僵尸养得怪糙的，林师兄说，阵眼里以前的尸绝对不是这僵尸。这僵尸更像是后来填补进去。”
那么从前被镇在阵眼里养的，可能就是张嫣的前世。
“还有一具修真者的遗骸，也被炼成了尸傀。因为还有一点淡淡的灵气与众不同，那边的同道已经将清理出来。”
这些资料里尸傀展现得不多，张嫣却已经喃喃地说道，“他们一直都被镇在这里，还有……还有恩人。”
前世的修真者放她得以轮回，自己却被魔修穿心的时候，看着她一点灵光消散的时候还在微笑。
一滴滴的眼泪落在资料上。
“如果有我可以不添乱的时候，我想去收敛他们。”
第84章
这是很正当的请求, 左佳音没说不应该怎样怎样的话。
只要行动处允许，那没什么不好。
她就是看着张嫣轻声问道，“张小姐, 你确定这就是你前世的所在么？”
“确定的。看一眼就知道了, 这是恩人。还有这是邻居的胡大娘, 最喜欢张家长李家短, 可要是有人欺负我，她还会跳脚把人骂走。”
张嫣摩挲着资料，努力笑了一下，垂头喃喃说道, “不管过去多少年我都不会忘记。”
这块地已经很久远了，左佳音想想林青跟自己说, 这山沟沟在附近也算是比较出名进去就没人出来的凶险地方，就摸了摸张嫣的手。
魔修在这里屠戮了整个村庄，用阴煞养尸。
没想到阵眼中的女尸被修真者放走, 不得已，只能仓促重新放进去一具僵尸。
听说那僵尸都已经是筑基后期。
如果是一开始极具怨恨的张嫣的前世, 因为与这村庄里的尸傀气息相通，恐怕会更加恐怖。
为了一己私利就伤害这么多人，左佳音觉得这魔修是非常恶毒的。
而且，陷害卫衡也同样恶毒。
至少当从张嫣家出来，他们一起回了家，卫衡就轻轻地说道，“他就快来了。”
这魔修又折损了一处要紧的地方，还能不着急？
“来了就好。”左佳音磨牙说道, “就怕他不来。”卫衡现在就能斩杀魔修，不过显然他和恒天宗掌门商量好了, 不仅要收拾魔修，还要连魔修的同党一锅端。
这就得按捺住拔剑的心。
她垂了垂小脑袋，伸手握住卫衡的手，说道，“管别人说什么呢。喜欢你的人会一直相信你，不喜欢你的人，就算你清清白白也会努力找你的错处。”
“那你是喜欢我的人还是不喜欢我的人？”
丹修骂骂咧咧地回了家。
她觉得坏剑修现在越来越狡猾。
可这天晚上，她就感受到了对门晦涩的灵气。
正打坐的小姑娘顿时打了一个激灵。
不过不能上门喊打喊杀，她慢吞吞从床头柜里扯出来两根耳机线……行动处专用监控耳机，用了高阶微缩阵法，就算是修真者也没办法感知到。
左佳音迅速地把耳机塞进耳朵里听，另一边，卫衡正看着坐在沙发里对自己微笑，脸色却有点发黑的中年男人。
男人依旧英俊，不过看起来就不是那么快乐。
“你做的。”他冷冷地说道。
分明没有提到是什么事，中年男人却已经笑着说道，“你我本来就是父子，卫衡，他们就算猜到又怎样？阿衡啊，”他慢慢站起来走到卫衡的面前，轻轻地说道，“你已经是这世界上顶尖的强者，却要被所谓的正义束缚，被捆着生活？你明知道一个金丹修士会多快乐，无数的奴隶，女人，财富，灵物……只要你愿意，这个世界都可以趴在你的脚底下。你却偏偏要过得这么辛苦。”
卫衡嗤笑一声。
中年男人却不以为意，轻轻地说道，“我承认，我最近被坏了几次重要计划。”他的脸微微扭曲了一瞬，显然这些损失对他来说也蛮沉重的。
不过他的声音还是像是魔鬼的诱惑，小声说道，“你喜欢隔壁那小姑娘？谈纯情的恋爱？卫衡，你是个金丹修士，想要就要，用不着按捺委屈自己，嗯？”
“你的唤魔音对我没用。”
随着这句话而来的，是一声断裂的声音。
一道剑光，一条手臂顿时落在地上。
魔修闷哼一声，捂着鲜血横流的断臂，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不知是因为所谓的唤魔音没用，还是卫衡这干脆的一剑。
“再敢羞辱她，打她的主意，我就斩了你。”无数剑芒将地上的手臂绞得粉粹。
这冷漠淡定的样子，显然不受诱惑，中年魔修恼羞成怒，盯着他怒极反笑说道，“卫衡，你不必强做镇定。你是我的血脉，只要让正道知道这件事，正道容得下你？到时候天涯海角都没有你的容身之地！”
这才是褪去虚伪温情之后真正的魔修的嘴脸。
卫衡无动于衷拔剑说道，“那就斩了你。你不再出现，自然不会有人知道我的出身。”
好哇。
这是正道说得出来的话么？
杀人灭口说得怎么这么清丽脱俗？
那一刻哪怕知道正道不会滥杀，魔修也警惕地捂着伤口退后几步。
他喘息两声冷冷地说道，“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从此之后，我改头换面，不会再让世人知道你的出身。”
他的话让卫衡微微挑眉，平静地说道，“说来听听。”
看他显然也顾忌自己是个金丹期魔修，不愿大肆争斗引来旁人目光，魔修英俊的脸上露出细微笑意。
“并不麻烦。”
见卫衡无动于衷，他将一块充斥着魔气的阵盘放在卫衡面前的桌子上。
“恒天宗的禁地严禁闲杂人进出，不过对你们这些精英弟子却没有要求。卫衡，你把这阵盘送进禁地，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就算日后发生什么事，也和你无关。”
他笑了一下，见卫衡沉默片刻，目光落在那块阵盘上，虽然没有动作，却没有拒绝，便诱惑说道，“而且，恒天宗知道你是我的血脉的人不少。趁此机会，让他们都陨落不好么？再也没有人知道你的秘密，而以你的修为，你可以在这之后彻底掌握恒天宗，整个宗门都成为你的囊中之物。”
这话是很厉害的。
诱惑着的，不仅是卫衡的出身，还有卫衡对恒天宗的觊觎。
“一劳永逸。你是聪明人，知道该怎么选择。”魔修恢复了几分从容，笑着说道，“你我都会得到自己想要的。”
他试着退后两步，卫衡依旧没有拔剑，专注地看着桌上的阵盘。
“禁地里有什么？”卫衡慢慢问道。
“一个被镇压的金丹魔物。”魔修笑着说道，“刚刚逃出来未必是你的对手，如果你想要恒天宗肃静，希望你一开始不要插手。”
他一副愿意跟卫衡做好买卖的样子。
如今卫衡也是金丹期，显然不会畏惧一个金丹期的魔物，所以他不置可否。
看见他陷入思考，显然在权衡利弊，魔修转身化作一道魔光从客厅的落地窗消失。
他离开之后，左佳音察觉到隔壁的气息不见，顿时就开始给卫衡打电话。
“他在骗你。”她恼火地说道。
魔修真不是好东西，大垃圾！
要不是他们有前世的经历，简直就要被魔修骗得丢盔卸甲。
那禁地里镇压的哪里是金丹魔物。
那是逼得前世卫衡引天劫降临，仓促成仙的恐怖的存在。
当然，魔修也跟他们有信息差。
他不知道他们知道。
更不知道的是，修真者的好日子就快来临。
再等个二百年灵气复苏，无论正道还是魔修，修炼起来都不会像是如今这么艰难。
他要是能熬到两百年以后，那一个魔修能干的事就更多了。
只是垃圾魔修他不知道以后还有大大的机会在等待他，他目前损失惨重，迫不及待地想要得到更强大的助力打击正道，所以才会找上卫衡。
左佳音就默默在心里骂垃圾魔修。
“我知道。这就是掌门说的机会。”卫衡平静地说道。
从今天开始，詹天生这垃圾魔修一定会紧紧盯住他的一举一动。
只要发现他的确有要将禁地打开，被他哄骗住的迹象，詹天生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召集更多的魔修，在恒天宗即将大乱的时候趁火打劫，争取将恒天宗连同其他正道一举击溃。
这的确是很好的会将魔修引到恒天宗来的好机会，左佳音也觉得没毛病，却还是说道，“不过这么强横的魔物降世，必然魔气大作他才会相信你的确做了这件事。”
魔修奸狡，不见兔子不撒鹰的。
卫衡说魔物要出来了，可如果感受不到魔物的气息，他只会按兵不动，继而警惕卫衡。
“掌门会处理好。”卫衡顿了顿，对左佳音说道，“只要骗他们到恒天宗的地盘就是天罗地网，他们想要逃走也不可能。”
这种操作都是更狡猾的恒天宗掌门出手，卫衡不懂，可掌门懂！
左佳音也觉得没问题了，她就放心地问道，“那咱们什么时候回恒天宗。”
“再过几日。我得‘挣扎挣扎’。”
“你说的对。”丹修默默地觉得，剑修也怪狡猾。
她想想如果魔修真的觊觎恒天宗，恐怕正魔争斗必然是非常大的一次争斗。
那得需要很多的灵丹储备。
这几日倒是也可以有时间多多炼制一些灵丹以备不时之需。
垃圾魔修现在全身心都放在卫衡的身上，没时间出去作奸犯科，也不用担心他到处作恶。
他们商量了一番，心里也都有数了，左佳音才放心休息，谁知道第二天天还没亮电话就吵吵响起。
一看还没到上学的时间，左佳音骂骂咧咧爬起来接通，听到对面传来郑夫人的哭喊，“音音啊，是妈妈！你爸爸出事了，他现在在医院，你快来帮帮他，帮帮他吧！”
左佳音早把这一家的电话拉黑了。
郑夫人难得聪明一次，竟然还知道拿陌生电话号码打给她。
可见是真着急。
她哭哭啼啼给左佳音讲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据说是裴安琪从小的贴身管家，因为裴安琪涉嫌谋害人命被审判，而郑总还在外面潇洒地一家温馨，顿时疯了。
他闯入郑家，挥着刀子给郑总来了个捅肾套餐，顺便给郑总英俊的脸划了个血淋淋的棋盘，深可见骨，脑袋都差点劈开。
“让你个吃大小姐喝大小姐的老白脸逍遥！”
那管家被带走的时候还在哈哈大笑，对脸被划烂的郑总尖锐地叫骂道，“你再去勾引女人去啊！贱男人！看看还有哪个女人要你！”
第85章
惊闻喜事, 左佳音顿时精神抖擞。
她眼睛都亮了，一边从床上利落地爬起来，一边听郑夫人在那里哭。
和至少生育了她的郑夫人不一样, 左佳音对郑总这个老爸没有半点感情。
这个家伙当初在左佳音丢失十几年的事件里看起来很无辜, 是受害者, 可只要不是傻瓜, 都会知道这里面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好歹也是身家丰厚的霸总，住在大别墅那么看重家庭安全，家里会没有个监控，会不知道是谁闯入自己家里带走孩子？
左佳音不信。
至于之后一场车祸, 裴安琪当场死亡，车子里却没有孩子的踪影, 那时候一个小小的孩子一个人就算是走失，就凭她那两条小短腿又能走出去多远？
难道还能踩着风火轮消失啊？
就算是被路上的车子捡走，可这条路上来来往往的车子难道查证一下, 不就知道都有哪一辆车子了么？
想找孩子很费功夫，可也不难。
那时候只要报个警, 报警是裴安琪偷了孩子，再让警官们知道她的车上还有一个孩子不见踪影，正义负责的警官们一定会认真地把孩子找到。
可既然这么多年都没有人找到她，也说明当年郑家没有报警。
并没有把是裴安琪掳走孩子的事讲给别人听，也没有把孩子在那辆事故车上的事告知。
郑总清楚地知道是裴安琪抱走了她，又为什么一声不吭，当做不知道是谁干的？
那是因为裴安琪死掉了。
因为不愿意和失去爱女极度悲痛的裴老头交恶，所以, 他也“失去”了一个女儿，然后再摆出一副痛心的样子收养一个养女, 让人觉得他们是真心爱曾经的女儿。
裴家心虚，甚至会补贴郑家好处。
靠着一个女儿的失踪，郑家赚大发了。
只是郑家也没有想到，时过境迁，十几年后，那个被放弃的孩子还会想起回家的路，找上门来。
他们为了爱女儿的人设硬着头皮报了警，却并不爱她，用冷漠与排挤伤害她。
这种冷酷的事如果不是郑总点头，郑夫人是不敢干的。
至于他这次毁容，那就活该了。
裴安琪在郑总面前没怎么掩饰自己究竟是谁。
一看就是曾经的裴安琪。
只是郑总只爱利益，对眼前的女人究竟是怎么回事一点都不关心。
他享受着裴安琪带给自己的那么多的好处，却在裴安琪和裴老头进了局子以后冷漠断绝关系，然后又回归家庭。
那左佳音当初不是说过么，裴家肯定还有一些对裴老头父女忠心耿耿的人。
看着郑总这祸害了裴老头父女俩的家伙重新回归家庭，一副幸福生活家庭圆满的样子，能忍么？
“音音你过来看看你爸爸。医生说他的伤很严重，伤在脸上……你，你不是修真者么？你一定有很多灵丹妙药吧！”
这段日子郑夫人也知道一些左佳音的传闻。
她现在依旧害怕左佳音，可老公更重要，她顾不上这些了，哭哭啼啼央求起来。
左佳音才不干呢，她断然拒绝说道，“严重也是他自己干的好事。要不去招惹裴安琪，他能出这事儿？”
郑夫人有容乃大，一点不觉得丈夫跟其他女人暧昧有什么不对，口口声声说反正老公的心还在她身上，对别的女人都是逢场作戏。
她觉得这不算背叛家庭。
可左佳音倒是觉得这就是报应不爽。
裴安琪不是好货。
可郑总勾着人家感情利用感情，也不能没点报应对不？
“他是你爸爸！”
“早就不是了。”左佳音就是听郑总倒霉快乐了一下，等爽过了，顿时卸磨杀驴，飞快挂断电话，顺便把这个新的不知道是谁的号码一块儿拉黑，高高兴兴地去隔壁吃饭。
大概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小姑娘胃口大开，一边吃还一边用力地夸奖卫衡说道，“卫衡，你的厨艺更进步了，我觉得谁都比不上你。”
她这么高兴，又吃得饱饱的，上学就很有精神。
郑总究竟是什么情况左佳音没怎么在意，也没有理会郑欣欣究竟这段时间上学的状态。
因为对她来说，郑家现在一定焦头烂额，她开心一下也就算了。
难道天天还专门去郑欣欣的班级看望她啊。
她没有再把郑总的事当回事，正好也是要到期末，各科都忙得不得了。
又因为涉及到以后分科，左佳音想想自己前世的专业，觉得自己既然重生可以换个专业，多学习一些技能。
前世她考了企业管理，那时候还对郑家有点上头，是想帮着郑总去管理公司，给他减轻负担。
这辈子她想了想，觉得自己还是更喜欢工科。
她活了三百年，见过三百年后是怎样科学爆炸的时代。
虽然并没有深入研究，可一些科技上的方向还是有点印象。
她想试一试新的领域，也想用脑海里仅有的一些记忆带给社会好的发展。
“卫衡，你呢？”
“工科。”卫衡冷淡地说道。
左佳音顿时瞪圆眼看坏蛋。
抢怪也就算了，现在还跟她抢饭碗？
“你是剑修。”学工科的剑修还算是剑修么？……好像也算。
……智能飞剑？
可以有的样子。
“和你有点共同语言。”剑修，为了自己喜欢的姑娘也是拼了。
他深深地知道，一个男人想要挽留住女人的心，光是在厨艺上下功夫，迟早会有被厌弃的一天。
毕竟这年头儿外面餐馆这么多，单一的厨艺也很不保险。
那么，还有什么办法呢？
那就是还得有共同语言，得能说得到一块儿，要不然鸡同鸭讲，总有一天女人会发现面前的男人跟自己谈不来，那能行么？
男人，随时都得充实自己。
不然很容易被甩。
更何况左佳音都答应上大学以后试试了。
她这么漂亮可爱，多才多艺，方方面面都出色，要是不在同一个班级看着点，不知多少家伙要挖他墙角。
剑修抿紧嘴角。
左佳音嘴角抽搐。
乔乔在前座听到这个，回头，同膜拜的目光看着卫衡。
为了不被甩也是拼了。
她又回头偷偷看了看同桌胡阳，顿时觉得身边的漂亮同桌大概一辈子都追不上她们音音了。
深深地感慨了一下，乔乔转头对左佳音遗憾地说道，“那分班以后咱们就不能总在一块儿了。”
她和左佳音关系特别好，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左佳音对她有一种格外的关照，总是能跟自己说到一块去。
不过乔乔理科比不上文科那么优秀，左佳音却笑眯眯地说道，“这有什么。就算分班咱俩也一样好。”
卫衡目光凝重。
他觉得就算是同班，似乎也有挖墙脚的在奋力挥舞着锄头。
“嗯！”乔乔快乐地跟左佳音一起去买奶茶。
两个女孩子嘻嘻哈哈走在堆着冬天的白雪的校园里总归是一道风景，左佳音一边在学校里走动，一边放开神识留意学校附近。
她现在已经是筑基修士，神识至少也能笼罩住整个学校，搜查了一遍，发现没有魔修的踪迹，就知道，垃圾魔修显然还是忌惮卫衡。
也不愿意与卫衡起冲突。
要是这时候魔修出现在学校附近，恐怕会被愤怒的卫衡视作挑衅，他和卫衡之间的交易也怕是要坏菜。
比起其他，他更重视恒天宗的那个禁制。
哪怕希望渺茫也愿意去找卫衡尝试。
听起来很励志，不过如果是干坏事那就罪该万死了。
左佳音搜查了校园一遍就放了心。
之后的时间里，她也懒得理会求自己去给郑总治脸的郑夫人，见行动处按兵不动，并没有什么大规模的应对魔修的动作，就知道恒天宗掌门这是装作不知道，混淆魔修的判断。
当然，垃圾魔修活得久，人老成精信不信是一说，可勾心斗角这种事，拼的不就是心理状态么。
直到期末考试结束，左佳音收拾收拾行李就准备跟卫衡回恒天宗。
连考试成绩都不等了。
反正成绩下来，也会有乔乔给她信息。
学习告一段落，她现在又是努力和魔修对抗的正道小散修了。
这一阵子她炼制的灵丹不少，恒天宗掌门一边劝她不要太辛苦，一边拿给她门派收集的灵草，免得左佳音自己付出太多吃了亏。
眼下，她把一个个装满灵丹的小葫芦都装进储物戒，也没有带别人，和卫衡一起上了恒天宗来接的车子。
关于卫衡和魔修这场恩怨，知道的人越多越是麻烦。
卫衡自己不提，她也不会在山虎他
依誮
们的面前提及卫衡的私事。
更何况要是大张旗鼓的，那魔修肯定能猜到一点问题。
山虎现在还在消化当初恒天宗给他的好处，现在还是一只虎崽儿，还在突破期，左佳音更不会去打断这难得的修炼好处。
只是看似随便地给山虎发了信息，告诉她虎哥自己先去恒天宗跟卫衡拜见一下宗门的各位前辈回头下山和他过年，左佳音没有再多生事端给别人信息。
她和卫衡到了恒天宗之后也不着急，好几天都没有动静。
卫衡按兵不动。
恒天宗掌门就跟左佳音说道，“最近国内少了很多案件。”这当然不是魔修弃恶从善。
而是说明很多的魔修暂时住手，图谋的当然是和正道抗衡的大事。
虽然这样一来显然垃圾魔修召集的人手更多，恒天宗压力必定很大，可少了案件少了人受害，对正道还说也算是好事。
他并没有召集太多人手。
前来的正道精英都是相识多年，信得过。
毕竟事关重大，不是真正值得信任的人，恒天宗掌门绝对不会把魔修在暗中想做什么讲出来。
他不过是以防万一罢了，可这样做的话正道修士来的就不多，看似防守单薄。
左佳音却对自己认识了三百年的剑修可太有信心了，坐在卫衡的身边小小声跟他咬耳朵说道，“魔修再多又怎样，还不够你……咱们一锅端的。”
她和剑修能合砍三千魔修！
第86章
这么信心满满的小姑娘, 仿佛他们在一起，什么都可以解决。
卫衡紧绷的嘴角都微微缓和。
他侧头，看着在自己身边摩挲怀里丹炉, 念念有词“三十万, 两个三十万……”仿佛魔修都是小钱钱的小姑娘, 低声说道, “有你和我并肩作战，很好。”
啊这，剑修间歇性地肉麻起来。
打从他跟自己告白以后经常会有这种情况发生，丹修打了一个寒颤, 也不知道剑修是从哪儿学来的这些土味情话，含蓄地“嗯嗯”点了点头。
土味怎么啦？
土味……也挺让人开心的。
丹修审美清奇。
“那就准备好一次都解决吧。尽快。难不成还留他们过年？”恒天宗掌门甩了一下拂尘。
卫衡沉声应了。
他看着手上的手机, 又看向恒天宗外那苍茫的天空。
魔修必然不相信他。
可这半年恒天宗通过他提供的信息联合其他正道打掉了太多魔修势力，魔修损失惨重，似乎已将恒天宗视做眼中钉。
哪怕他没有背叛恒天宗, 那名叫詹天生的魔修恐怕也会要袭击一次正道大宗，给那些被再三打击的魔修一记希望, 让他们不放弃作恶。
这是正道与魔修之间你死我活的争斗。
他细心地给左佳音检查了一下她的护身法器，听人禀告掌门说恒天宗山下没什么人来人往，就知道魔修用了隐藏的道术，将魔修们都隐藏起来。
左佳音这段时间除了炼丹也没什么其他的作为。
恒天宗是正道大宗，能人众多，门中还有一位金丹老祖……这位是真正的老祖，三百多寿元，历经沧桑。
正是有这样的强者坐镇, 恒天宗才在修真界屹立不倒。
如今这位金丹老祖也出关，赞扬了一番左佳音和卫衡, 就忙着在恒天宗布阵……看胡子花白的老头儿一套一套令旗丢在这恒天宗山中大大小小各种角落，左佳音头皮发麻。
这阵法层层叠叠，一只脚都分不过来。
至于其他擅长各种偏门的，也在纷纷出手。
还有个跟左佳音有异曲同工之妙，擅长灵丹。
不过这位擅长的乃是毒仙之术，一扬手，林子都黑了……左佳音默默地含着辟毒丹，觉得要是魔修敢上山那恐怕就惨了点……她突然目光一凝。
就见那漫山遍野被毒术笼罩后，突然有一小块空白清新了的灌木。
一边掏出丹炉一边慢慢走过去，她猛地扒拉开灌木，就看见一条平躺在地上正吞毒吐雾的肥胖小蛇。
这蛇肥得很，小小一条，却肥软得不得了，翻着肚皮翘着尾巴尖儿大口大口吞毒气。
看着蛇色彩斑斓三角脑袋就知道不是什么良家蛇。
虽然这蛇自己以前没有印象，左佳音却突然问道，“……小三前辈？”
蛇懒洋洋翻了个身，继续吞毒气。
“别吃了，这是给魔修准备的！”左佳音一看这懒洋洋的死样就知道错不了。
她伸手就去抓蛇的脖子，要把它给拎起来，“啪”地一声被蛇尾巴打了一下手背。
蛇小小的眼睛里生动地告诉她，男女授受不亲，少碰有主的蛇。
还挺节烈……
左佳音沉默了一会儿，看着这条不请自来，明显不在计划中的妖蛇。
虽然知道这任性的妖蛇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不过一个金丹期的妖蛇总是能给争斗提供大量的帮助。
她笑了一下，从储物戒里掏出一只长夹子，在蛇控诉的目光里拿着夹子把它夹起来在眼前抖了抖，贪婪地看了它两颗小小的毒牙。
蛇突然垂下尾巴，老实了。
“你走了，那张家怎么办？魔修可未必会放过她。”左佳音觉得妖蛇不地道。
哪怕卫衡说过前世这蛇就任性，只要追杀垃圾魔修就不管不顾，可也不能这么没有诚信吧？
蛇讨好地拿尾巴尖儿拍了一下她的手背。
“……你收了两条筑基期的小弟么。还有条剧毒蛇王是吧？”要是张家有两个筑基期的妖修在，的确能护得住张家。
毕竟魔修的强者也都应该被吸引到恒天宗了。
留在别处的菜鸡，两条筑基蛇妖足够应对了。
左佳音放心点头，不过还是对妖蛇警告说道，“听指挥啊。如果你自己乱闹腾影响了正事，”看蛇不以为然，显然无组织无纪律，左佳音平静地说道，“垃圾魔修就跑了，你再想找他，他这次吓到藏起来，就不好找，不容易报仇了。”
这话顿时让妖蛇老实下来。
左佳音拿长夹子夹着蛇去给恒天宗掌门看。
掌门早就知道这是条什么货色，一点都不要求蛇辛苦干活以备战魔修。
就在这一天，卫衡的手机到底还是响了。
“卫衡，你还不准备动手？”
“呵……”
“我知道恒天宗内有些异动，藏了人想对付我？”魔修现在在观察恒天宗，见卫衡不吭声，他笑了一声说道，“你出卖我，的确对恒天宗忠心耿耿。可他们真的容得下你？”
就算恒天宗有了准备他也不在意。
毕竟只要放出禁地镇压的魔头，什么金丹修士都只能化作灰灰。
他在电话里对卫衡说道，“你不愿背叛恒天宗，我都理解。这样，只要你把阵盘放入禁地，无论成王败寇，我都不会再提及你的身世。”
他的声音带着诱惑的细语，卫衡冷淡说道，“你三番两次要我一定打开禁地，那禁地中究竟镇压着什么？”
“怎么，恒天宗门中没有记载，是不是？”魔修沉声笑着说道。
“记录不多，只说极为危险，若出世天下大乱。”
“金丹期的魔头出世，当然天下大乱。”男人的声音低沉，轻轻地说道，“卫衡，如果你不愿意，那就算了。只是你要知道，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如果以后再有牵扯到你的一些事出现，你也千万不要意外。”
这就是威胁了，卫衡没有说话，就听一旁竖起耳朵的小姑娘突然大声说道，“那你能保证这次以后，你不再干陷害卫衡的事么？！”
“当然。”知道卫衡身边只会是哪个小姑娘，詹天生就郑重地说道。
“那你发誓。”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就是这么天真。
仿佛只要立誓就能够完全占据上风，可以信任。
当然，修真者对誓言一向谨慎。不过对魔修来说，誓言不就是随口说说。
“我……”
“你指着你的心魔发誓。”电话另一端小姑娘轻声说道，“如果你以后敢再陷害卫衡，你就万魔蚀心，抽筋扒皮，魔丹碎裂永世不得翻身。”
这誓言也忒恶毒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建议这个的是个魔修。
詹天生皱眉听了一会儿。
指着心魔发誓对魔修来说也很伤，这小姑娘竟然这么懂。
他思索起来，不愿意立刻发誓，手机里顿时安静。
左佳音和卫衡也没有恼火，也同样安静下来。
“你先将阵盘放入禁地。”
“你先立誓。”
“先放阵盘。”
“你先立誓！”
这世界上能跟左佳音掰扯明白的还不多，直到当一个正道修真者在一旁给左佳音比了个手势，左佳音才声音愤愤地说道，“卫衡！咱们不跟他废话了！什么时候他愿意，再让他给你打电话！”
这能给卫衡做主，少年剑修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他说，“都听你的。”
还是个妻管……
还没混上结婚证。
就这么被管着了？
在魔修不可思议的目光里，电话被咔擦挂断，完全没有半点妥协。
左佳音也没有妥协的意思，目光炯炯看着一旁的修真者问道，“师兄，找到了么？”
一位戴着眼镜的年轻人飞快敲打键盘，俨然IT精英……的确是信息通讯方面的精英，现在入职大厂，副业修真者，年薪百万，是新时代的修真者一位。
他飞快地把刚刚收到的手机信号敲定了位置，分布给大家说道，“就在山外的镇上，停留的地方是住宅区，不方便动手。”
要是这群魔修现在猫在深山老林里，正道就直接过去把他们给收拾了。
只是魔修们停留在镇上，如果大打出手恐怕会伤及普通人。
恒天宗掌门轻叹了一声，对卫衡说道，“那就只能把他们引出来了……”
“真要解开禁地？”左佳音顿时麻了。
禁地底下那魔物可不是一般人能扛得住的。
“禁地过于危险，可不能随便，不过还是有办法的。”恒天宗掌门对知道了魔修踪迹之后蠢蠢欲动的斑斓小蛇微笑了一下，又指了指抱剑而立，目光冰冷的卫衡。
看小蛇抽了抽肥肥的蛇身不动了，他这次轻声说道，“就算魔头除不尽，可只要这次让魔修们元气大伤，也能保多年太平了。”
他转动拂尘，笑着吩咐人去布置。
这天晚上，突然一座小镇旁的大山之中传来巨大的轰鸣。
地动山摇，仿佛整个群山都在震怒，剧烈摇晃。
无尽的灵光从群山之中四面八方扩散，一瞬间将黑夜亮成白昼，然而灵光汇聚，却在微微晃动，仿佛在奋力约束什么。
又是一声愤怒的嘶吼，一道黑色魔气冲天而起，将灵光击溃。
群山与夜空交界之处，黑雾蒙蒙，从黑雾之中，一双血红的眼睛缓缓睁开，自那双血红邪恶的眼中，哪怕是在群山云空中，却似乎有一道道扭曲的人影在眼中晃动。
只遥遥看上一眼，就令人失魂落魄。
当那双泛起一道道人影的血红眼睛出现，正在小镇上思考着卫衡八成不能背叛正道的魔修，突然惊喜地站了起来。
“是人魔……卫衡竟然真的敢放人魔出世！”
他从前用特殊的办法研究过恒天宗的记录，那禁地之中禁锢着什么，恒天宗自己都不清楚。
能够清清楚楚地展露出魔头的身份，还有魔头的形象，和他得到的信息完全相同。
这不是卫衡果然出手又是什么？
……总不可能卫衡见过人魔真身，准确伪造假象，现在来骗，来偷袭他这老父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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