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想亲死我。
他好好呀。
要积多少德才能遇到这样的男孩子啊。
余遥感觉自己很幸运, 就好像平凡又普通的人生里突然掉下来个矜贵端方、清辉孤傲的月亮,还正好被她抱住了。
像中了几个亿的大奖。
余遥握着他那只手腕,犹豫片刻, 没有动他,给他放在被子下,还替他掖了掖褥子边角。
因为太好了,所以更不能在他生病的时候为所欲为。
这样的男朋友要珍惜,省着点用。
余遥有些眷恋地隔着一层厚厚地棉被抱他。
方堰在被子下动了动,一只手伸了出来, 揉了揉她的脑袋, “怎么了?”
余遥实话实说,“我打算放长线, 钓大鱼,把你身子养好了再一口气亲个过瘾。”
她埋着头, 说话声音闷闷地,“你现在这个样子我不好下手,显得我跟个禽兽似的。”
只有渣男才会在对方不舒服的时候跟对方贴贴吧。
她想做个体贴的对象,不想当渣男。
方堰失笑, “亲一下而已,又累不着我。”
余遥眨了眨眼。
好像是哦, 亲一下而已,全程她主动,方堰只要躺着就好, 还能把他累出毛病了不成?
“我确实有点晕车, 不过吃过晕车药, 躺了一会儿也好多了。”他继续揉着余遥头顶, “你把我照顾的很好。”
在比赛的时候车子连续被撞击, 各个方位都有,但每次都没有伤到他。
余遥开惯快车,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经验丰富,反应能力也强得离谱,次次都会提前洞悉对方的心思,变换车的位置,拿别的地方跟那个人相撞,所以他只是被车不断晃荡弄得有些头晕而已,别的问题不大。
一点点感冒和低烧,睡一觉出点汗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主要是晕车。
比完余遥及时把座椅位置调矮,正好比她自己的稍后了一部分,他半躺着还有地方靠,缓和了不少。
后来换车到家,余遥全程没怎么让他动过,只行了一二十米,从院子里到客厅再到二楼的楼梯,人一没余遥立刻又继续抱着他。
到了屋里后也没闲着,给他拿垫枕,掖被子热牛奶。
她其实一直都很体贴。
别人都知道,她的朋友们,有过两面之缘的宁悠,就连刚接触没多久的爷爷对她印象都很好,只有她自己不知道自己是个温柔强大的人。
方堰其实觉得自己最近运气变好了,遇到了她。
小时候他很期待有人抱他,关心他,疼爱他,可惜他不够幸运,遇到了那样的父母和那样的保姆,爷爷很好,但他身体不行,有心无力,抱不起来,又太忙,关心和疼爱也不太够。
本来这些应该跟他无缘了,没想到长大后竟然有人在短短几周内于各种地点尝试了各种姿势抱他。
每次都是愉悦的,开心的,很喜欢一样。
还会趁他在歇息,偷偷的抱,背后偷袭抱,好几次搂着不撒手,像是最后一次一样,回回使得力气都不小,抱的很紧。
他一点都不讨厌,还很喜欢。
喜欢余遥在面对他时,连最爱的美食都看不到,只顾着他。
喜欢余遥每次拉住他的手,找着各种借口和话题拖延时间,不到最后一刻不松开。
喜欢余遥平时虽然看着很粗心,但其实很细心,生病了会照顾他,受寒了脱衣服给他,不用他说,一冷就打开热风空调,不舒服直接抱着他走。
也喜欢余遥说,在她那里,自己是她的小朋友。
还很小的时候方堰就知道,爷爷身体不好,他要快快长大。
爷爷也很担忧,怕自己在他没成长起来前离开,留他一个人在世上,他会被很多人欺负。
所以幼年期别人都在玩乐,享受各种宠爱,他跟在爷爷身后学习怎么看懂文件,处理人际关系。
所有人都在催促他长大,希望他能尽快担事,爷爷会轻松一些。他一直都是很乖的孩子,如大家的所愿,也确实是自愿,想尽快成为爷爷的左膀右臂。
有得到就会有遗憾,他的确做到了,但还没怎么体验一下小时候就变成了大人,童年和成年的比例是三七分。
成了大人之后更没有资格被关心被疼爱,只有关心和疼爱别人的份。
余遥是第一个对他说,成年人也可以做小朋友,也是第一个认认真真在关心他,‘爱护’他的。
说爱护也没错,刚刚还讲要放长线,钓大鱼,把他身体养好了再亲个够。
听起来好像是怕现在下手把他弄坏了一样。
“我不是玻璃瓶,没那么脆弱。”方堰安抚她,“你亲个一天一夜我也不会有事的。”
余遥抬了抬脑袋,在他胸前亮着眼睛看他,“真的假的?”
他语气很真诚,“真的。”
余遥点了点头,过了一会儿,郑重道:“如果因为你身体出问题,导致亲吻中断,你事后要赔我。”
方堰挑了挑眉。
原来不仅担心他的身体,还担心他不舒服会让亲吻半途而废,她亲不过瘾啊。
方堰轻轻地颌了颌首:“好。”
余遥一下来了精神,爬起来,将他那只抚在自己头顶的手抓住,摁在一旁。
那手挣了挣,想逃脱她的束缚,气力不足,几次都没有成功。
另一只手从被子下探出,想帮一帮被摁住的手,才刚举起,已经被她握住,微一使力,摁在另一边,方堰的头顶。
她将两只线条优美的手腕交折,不用怎么使劲,轻轻松松用一只手控制住。
余遥:“……”
好没有挑战性啊。
“你挣扎的力道太小了。”
像小孩子过家家一样,一点都不认真。
方堰被她压着,一双阗黑阗黑的眸子里倒影出她的影子。
“不要太挑剔了。”
他嘴上这么说,实际上还是又努力了一把。
余遥明显感觉手底下的手腕动了一下下。
就一下下。
余遥:“……”
对于一个病号来说已经很不容易了,要求不要太高。
余遥低了头,想亲他,他扭了扭脸,避开了,这已经是他最后的挣扎了。
余遥手卡在他下颌处,将他的脑袋搬过来,正对着自己。
方堰那双漂亮的眼睛一下子和她对视上。
余遥突然觉得两只手不太够用,还缺了一只捂住他的眼睛,他这么看着,不好意思动手。
余遥从上到下打量了他一眼,在想办法,怎么把他眼睛遮起来。
她下了床,去找类似于围巾之类的东西,没有寻到,反而先看到挂在衣架上的领带,不止一条,有三四条。
余遥挑了挑眉。
领带可是个好东西啊。
她全部拿过来,先放在一边的床头柜上,空出手又去控制已经松懈窝在床头,拿了手机在看的方堰。
还能悠闲地玩手机?
这次她要老实地承认,是她的错。
余遥把他手机抢下来,搁在一边,又大力将他两只手腕重新压在头顶,这次没有就这么罢了,从床头柜上拿了领带,准备给他捆了。
“我这么弱还用绑吗?”
余遥:“……”
他对自己的实力还蛮有认知,知道自己很弱啊。
“形式还是要走的。”余遥继续她手底下的活,把方堰两只手腕捆好,正好他的床头有些特殊,虽然是软包的,但是包边位置有个‘山’型,‘山’的三个尖尖上都有个圆的小木球,和床头连接在一起的。
余遥又拿了一条领带,从他被捆住的手之间穿过绑好,另一头系在‘山’中间的小木球衔接处。
因为领带比较短,他两只手被高高吊起,确定动不了了余遥才又又拿了一条领带,覆盖在他眼睛上,绕着他的脑袋一圈在侧面系上蝴蝶结该走的形式这才算完。
余遥凑近,闻到了一股子奶香奶香的气息,是那杯牛奶的味道。
早上方堰邀请她一起喝,她灌了半杯下去,其实注意力全程都在别的上面,没怎么留神牛奶味道怎么样,正好趁着这次机会好好品品。
余遥紧锢在他下巴处的手挪了挪,大拇指上移,轻轻地、缓缓地落下,碰了方堰唇红齿白的地方一下。
触觉出乎意料的柔软,带着刚补充过水分的湿润。那手迟疑片刻,很快再度落下,往下压了压,露出方堰皓白的雪齿。
他是上天精心捏制的,身体的每一处细节都完美无瑕,没有缺陷。
口齿整齐又漂亮,雪白雪白,像上等的陶瓷,带着易碎的脆弱感。
余遥指头从左侧嘴角,划到右侧,所有小白牙都检查过,也没有找到一个不妥处。
我男朋友真棒。
余遥手挪开,捧着他的脸,低头浅浅地落了一个吻,刚碰上就离开,被奇怪地、过于软嫩的触觉惊到。
好在这会儿的方堰像一具玩偶似的,一动不动,给了她莫大的勇气,余遥又亲了一下,浓郁的奶香味激起了她心中的探索欲,这次余遥没停,甚至无师自通,开始攻城略地,抢夺方堰的地盘。
方堰倒也配合,城门很快打开,围墙她还没推已经自己倒了,放下所有抵抗,被她霸占了一个又一个的领地。
余遥感觉自己像个野心勃勃的君王或者打仗的将军,乘胜追击,只觉得不够,还想要再夺更多的城池,霸道的在他的地盘上插.上自己的旗帜,让他的每一寸土地都属于自己。
方堰宛如一个失败者,没有半点招架之力,节节败退,已经退到了最后的城池里,还是没逃过被追击的命运。
高举过头顶的手这会儿没有人催促,也没有人嫌弃,自己挣了起来。
拽着领带,死死地,用力的。
这个吻过于的长,长到方堰有一种忘记呼吸,要窒息的感觉。
起初他是配合的,象征性的拒绝了一下,后面是真的,太长了想结束,但好像狼来了的故事一样,假的多了,真的余遥已经不信,当成假的处理,非但没有松开他,反而吻得更深。
等离开时,他胸膛微喘。
“石锤了,你就是想亲死我。”
第72章 倒打一耙
哈哈哈哈。
余遥哼哼两声, 没有说话。
方堰看不到,只能靠听和感觉,余遥似乎离开了一瞬, 床头有被压过后的咯吱声,她让开的时候,领带缝隙里能稍稍看到一点亮光。
刚刚她凑近那会儿挡的严严实实,完全是黑暗的,什么都瞧不见,要靠猜才能知道她想做什么。
余遥心思简单, 想的什么都在面上, 表情很丰富,平时其实很好猜, 但是每次在拉手亲吻上都会出乎意料的投入。
大概因为想不到其它的,回回到了后期, 胆子都会大上很多,做一些可能她自己都料不到的事,所以方堰也猜不到,她下一刻会做什么。
就像他没有想到余遥会将指头抵进他嘴里一样。大拇指沿着齿线, 一直往里,而他只能虚虚咬着, 想阻止,然而因为没有用力,被她当成了假意抗拒吧, 她根本没在意, 继续做她要做的事。
方堰微微歪了歪脑袋, 凭着大概感知, 面向余遥那边, 想知道她接下来要做什么?
他又听到了压在床头的咯吱声,余遥貌似过来了,手从他脑袋下穿过,扶起他,将一个东西递到他嘴边。
像玻璃杯的边缘,他闻到了奶香味,应该是先前被他放在床头的牛奶,还是热的,有雾气漂上来。
方堰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只配合地喝了一口,刚咽下去,玻璃杯第二次抵了过来。
余遥想让他接着喝。
他没怎么犹豫,依着照做,对余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很好奇。
小半杯牛奶应该灌完了,方堰听到玻璃杯搁在桌子上的动静,随后有人凑过来,小声说话,“艳艳,你知道正规的饭局都是什么样的吗?”
不等他接话,余遥又继续道:“有前菜,凉菜,热菜,汤菜,主菜,大菜,接吻也是一样的,所以刚刚只是前菜而已,还有凉菜,热菜,汤菜,主菜,大菜没上呢,你经常参加饭局,应该知道的吧?”
方堰静静听着她胡说八道,刚准备附和,余遥捂住了他的嘴,不让他说话。
“我知道你知道的,所以我继续啦。”
放在唇上的手压的很死,方堰根本开不了口,只能唔那么一声,手刚拿开,很快又被堵住,接下来和刚刚差不多,是一场漫长又持久的游击战,你追我躲,没有尽头。
余遥就像她说的一样,饭局上有六个步骤,她也足足亲了六次,六次里还夹杂了心机,悄悄多亲了一回。
并且他明显感觉有一次比两次都长。
余遥也不单单只是亲,还会做些别的,吸口允,口肯咬。
到了后来他已经觉得唇上微痛,似乎有哪里破了,稍许液体流出。他眼睛被蒙着,并不确定是不是受了伤,只知道余遥忽而在那处上多有停留。
还曾经用纸巾擦过。
应该是破了,每次被舔都有一种蛰到的微疼感。
方堰想了想,道:“换个地方亲吧,这里有点疼。”
再亲下去就算没破也要破了。
明显感觉余遥动作一顿,随后听话地往下挪了挪,亲在他下巴和脖颈处。
中午才抹的药,可能尝到了药味,余遥停了下来,悬在半空中很久没有别的动静。
没有走,但好像也没有在干别的,也许在思考,也许在苦恼,滞了很久很久。
方堰舔了舔唇,“再换个地方吧,脖子也有点疼。”
头顶阴影微微动了动,离远,大概几秒后又凑近,再离远,又凑近,再离远。
余遥确实不对他唇上和脖颈下手了,但她好像不知道该亲在哪里了,迟迟没有别的作为。
还是格局小了。
长久的沉默和漫长的等待后,就在方堰扯了扯领带,忍不住想提醒她的时候,余遥终于动了。
拉开了他的被子,一直揭到腰间。他躺下时褪下了两件余遥的风衣,和一件薄毛衣,里面是件打底的衬衫,余遥手指微颤,在解他的衬衫扣子。
俩人是大概两点半回来的,喝完那杯牛奶方堰特意看了一下时间,二点四十左右,余遥四点上班,大概是怕耽误事,定了闹钟。
铃声骤然响起,她像是被惊醒,又或者丢盔弃甲的落败士兵,给他解掉手上的领带就慌里慌张离开了。
方堰手空出来,将眼睛上的领带拿掉,抬头看时,只瞧见一道影子唰得一下过去。
余遥跑得飞快。
她每次做了她认为的、稍微过分的事都会立刻逃离现场,是个怂包,只敢嘴上说说而已。
那是以往,今天真的胆大了一回。
方堰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前,禁不住,伸出手捂了捂,有一点疼。想了想,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比他想得要晚。
下午的三点四十分。
*
下午的三点四十一分,余遥刚从楼上跳下来。
没错,跳下来。
二楼而已,而且是小城堡一样的漂亮宅子,安了很多无用又突兀好下脚的装饰品,她站在二楼客厅一侧的阳台上,扶着栏杆下去,离地其实没有多远,跳得轻轻松松,落地在草坪上。
至于为什么要跳,当然是因为不敢面对方堰的家人,她亲了方堰不该亲的地方。
我真是个禽兽!
上次才说真女子就该勇敢的承担责任,绝对不逃的,结果真犯事了跑得比谁都快,恨不得连夜扛着火车飞奔回老家,再也不回来了。
余遥避开了在一楼客厅里的众人,招呼都没打,猫进车里,钥匙一插,倒车跑路。
开车的动静还是有一点的,屋里的人听到声音,纷纷出来看,瞧见是她的车,都有些惊讶。
车玻璃关着,有点隔音,余遥听不清说的什么,但大致还是晓得的。
无非没瞧见人,怎么下来了?
从哪下的?什么时候下的?
余遥假装不知道说的什么,含糊嗯嗯几声后麻溜出了方家,开得极快,路上除了红绿灯都不带停的,一口气到了健身房楼下。
上去打了卡后,一整天都有些心不在焉,满脑子都是方堰的模样。
他说亲一下不会累着,其实还是累着了,临走前他精疲力尽地躺倒在床上,额间都是汗,紧贴在鬓角,唇红齿白的地方张了张,大口大口喘息。
余遥心里虚得要死,一整天只知道练铁,干什么错什么,走神厉害。
状态太差,还差点得罪一个客户,她送了一张打折卡才算完。
晚上九点半,她准时下班,太怂,已经不敢再去接她爸妈,让她弟去接的。
她自己颓废地窝在公寓里,有一种身体被掏空的感觉,一边唾弃自己怎么这么没胆,这么不负责任,一边鼓不起勇气去找人,去问候。
刷了一会儿视频,心情已经逐渐平静了才敢拿起手机,给方堰发消息。
【樱桃小完犊子:你身子怎么样?好点了吗?】
这句话被她删掉了,问的是什么废话,被那样对待能好吗?
【樱桃小完犊子:又受伤了吗?要不要带新药给你?上次的药行不行?会不会很刺激啊,我买的时候忘记问药效和刺激性了。】
这句话也被她删了,这么说肯定要过去见面的,她暂时还不敢。
【樱桃小完犊子:那什么……对不起呀……】
这句话又又又删掉了,人都不去,发消息道歉很没有诚意。
余遥抓了抓头发,感觉很发愁。
考试的时候都没这么苦恼过。
我怎么就一时没有控制住啊。
余遥很后悔,但她发誓,那个场面换了任何人都不一定能把持住。
就像金子掉在面前,谁舍得不捡。
她长长叹息一声,还在烦心时,另一边的方家。
方堰躺在床上,在看余遥微*上的正在输入,‘正在输入’没了,又有了。
她还在纠结。
方堰索性先给她发去消息。
手机铃声刚响余遥就听到了,凑过去看了看,是方堰的消息。
她精神一振,连忙点进去,瞧见了内容。
【春暖花开:爷爷说我家草坪被人踩坏了。】
余遥:“……”
【春暖花开:是你干的吗?】
余遥:“……”
被逮住了。
真令人头秃啊。
【樱桃小完犊子:……对不起,是我干的。】
方堰手机没有离过身,一直在看着屏幕,瞧见了这条消息,嘴角微不可查地勾了勾。
认错态度还是蛮好的。
如果她在别的方面也这么勇敢的话会更好。
方堰想起今天下午楼下闹哄哄在讨论的事。
余遥疑似跳楼走的。
见过怂的,怂到直接跳楼跑的还是第一次。
【春暖花开:下次不要这样了。】
下面是个摸摸小猫脑袋的动态图。
余遥望着那张图,一边想起每次方堰把手放在她脑袋上,温柔又亲昵地揉一揉,一边顿悟。
方堰果然知道了她跳楼跑路的事。
好尴尬。
她正打算保证,下次不会了,那边又发来了消息。
【春暖花开:破坏花花草草不好,它们也是有生命的。】
余遥:“……”
所以他到底知道还是不知道?
跳楼跑太社死,余遥打算含糊过去。
【樱桃小完犊子:我保证,下次不踩了。】
下面是个鼻青脸肿跪地的小人动态图,配了字的。
【已遭受社会毒打,求大侠放过!】
方堰拿着手机,嘴角翘起地弧度更大。
他两只手搁在屏幕上,刚准备打字,楼下突然传来几声惊呼,随后电话铃声响起,刚接通,他爷爷怨气十足地质问道。
“我的车怎么回事?”
方堰挑了挑眉。
果然车放在小区里还是莽撞了,才半天就被发现了。
“您未来孙媳带着孙子兜风,路上出了点小事故。”
方老爷子:“……”
“哦。”
是未来孙媳开得车啊。
“那没事了。”
“爷爷,”现在有事的是方堰,“孙子和您未来的孙媳出了点事故,您一点都不担心我们?只挂念车吗?”
方老爷子:“……”
第73章 方堰余遥
哈哈哈哈。
方堰为难完爷爷, 挂了电话,目光继续落在手机屏幕上。
属于余遥的聊天页面顶上又开始出现‘正在输入’的提示,提示消失, 再出现。
他和爷爷短暂地交流了大概一两分钟左右,看来这段时间余遥一直都在纠结。
纠结的点是什么他也大概知道。
方堰挪了挪身子,往上稍稍躺了躺,一动衣服摩擦,疼得他弓了弓背,尽量不让皮肤和衣服贴在一起。
方堰躺稳后才低头, 拉开睡衣的衣口朝里看去。
长达一个小时左右, 分给后半部分最少半个小时。
半个小时过于漫长,肿了。
方堰看向床头, 他拿开领带,在原处躺了很久才发现的, 余遥不知道什么时候把药放在显眼的地方,似乎早就知道他会用到。
倒也是,他眼睛看不到,但是余遥可以。
方堰将其中一瓶拿在手里, 打开瓶盖给自己抹药,边抹边给余遥发消息。
字刚显示出来, 聊天页面顶上的‘正在输入’当即消失,随后再度冒出来。
这次不是闷着不发,有字切切实实过来。
他拿起手机细看, 距离上次的谈话有一段时间, 间隔了四五分钟左右。
晚上的十点四十分, 第一句话是他发的。
【春暖花开:你弟弟把你爸妈接走了, 应该早就到家了, 不用担心,快十一点了,该洗洗睡了。】
【樱桃小完犊子:嗯,你也是。】
方堰抽空回她。
【春暖花开:我睡不着。】
余遥本来都打算起身去洗洗来着,看到这句话愣了一下。
【樱桃小完犊子:为什么?白天睡太多了吗?】
方堰昨天鼻塞一夜没睡,早上被她啃了脖子,她走后应该能睡上一会儿,虽然不太好受,脖子上有伤,但确确实实有休息时间。
下午走后他没有去集团,大概率也睡了。
白天歇息那么多,晚上当然会失眠。
【春暖花开:不是,是疼的睡不着。】
余遥:“……”
我就不该多嘴。
为什么非要问那么一句。
少点好奇心会死吗?
【樱桃小完犊子:……对不起。】
是她干的,她认错认得很干脆。
【樱桃小完犊子:我不是人,我禽兽我猪狗不如!】
方堰瞧见了这条消息,动作微顿。
片刻后他将药瓶放在一边,双手端着手机回复。
【春暖花开:为什么要骂自己?】
【樱桃小完犊子:我骂了你就不用骂了。[揪耳朵]】
方堰发了个揉揉小女孩脑袋的动态图。
【春暖花开:我不会骂你的,你也不要骂自己。】
余遥眨了眨眼。
方堰——他好好啊。
难怪老是控制不住想和他贴贴,原来是因为他太好了。
不仅长得好,性格也好。
【春暖花开:明天是你接你爸妈,还是你弟弟?】?
余遥表示不解。
【樱桃小完犊子:为什么这么问?】
【春暖花开:明天我要去上班了,如果你来的话,顺便送我一程,不来我提前给秘书打电话,让她来接我。】!!!
不行,方堰不可以去坐别人的车!
【樱桃小完犊子:我去!】
方堰只能坐她的车,副驾驶座就是专门给他留的。
方堰目的达到,又发了个揉揉小女孩脑袋的动态图。
【春暖花开:那快去睡吧,明天见。】
余遥望着消息,莫名想问一句,他伤势怎么样?严重吗?
其实严不严重她心里有底。
毕竟是她干的,一个小时,还因为拘谨,只动了几个地方。
就算再轻再轻也不会好到哪里去,时间在那摆着呢。
余遥咬着指头,又开始纠结了。
她人不在身边,就算问了又能怎么样?什么都做不到,还是明天等见面了再说吧。
余遥回了他一句。
【樱桃小完犊子:晚安。】
知道他不会再有别的话,余遥起身去刷牙洗脸洗澡,擦干回来后简单套上睡衣,窝在床上拿起手机看了看,果然没有别的消息。
她叹息一声把手机放回床头柜,插上电,人往被子里一埋睡了过去。
没什么心思的人平时睡眠质量都很好,回回一觉到底,今天不太安宁,做了很长的噩梦。
类似于方堰网上说没关系,实际上是骗她的,把她哄到他家,套麻袋打了一顿。
余遥醒来都被这个梦和自己无语到。
居然这么不信任方堰,人家明明不是这种人。
小人度君子之腹。
余遥胡思乱想了一阵子,刷了牙,洗了脸,拿了车钥匙下楼,随身携带了两颗蛋黄酥,是上次方堰送的,还没吃完。
她一边开车一边拆包装,两颗下肚还觉得不过瘾,瞧见路过有卖甜点的店,下去问了问 ,没有紫薯的,只有世面上非常常见的两种口味,一种红豆沙的,一种肉松的。
余遥凑合要了两颗,尝了尝,味道和方堰给的差远了。
没想到买个蛋黄酥区别还能这么大。
余遥不信邪,又去了几家,都没有紫薯奶香肉松蛋黄酥。
看样子是给方堰送礼的那位巧手自己想出来的。
那可麻烦了,只有通过方堰才能吃到。
平时已经很遭他烦了,有事没事找他,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也要靠他……
余遥长叹一声,凑合把新买的、被她咬过的那颗几口吃掉,另一个丢进中控台上的匣子里,没再动过,开了车继续走。
快到她爸妈家时想起什么,拐了些路,去了一家药店,买了更多的药。
上次没有试刺激性,这次详细问过之后选了两三种,怕爸妈问,背着他们买的,还背着他们塞进衣服口袋,不让他们知道,确定没什么遗漏后去接了爸妈,送去方家。
出了昨天那档子事,她生怕方老爷子问她为什么那么能?不走楼梯直接下来,花园里的草坪又是怎么回事?
她实在怂,缩在爸妈身后,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好在方家血脉优良,各个谦虚体贴,甭管知不知道,绝对不会问出口让客人尴尬,反正方老爷子什么都没讲,像往常一样待她。
她也假装没有那回事,借口散散心到院里走了走,没去客厅。
那处时刻都有方老爷子和他的朋友们,余遥做了亏心事,不好意思进去,在外面看草坪。
昨天她踏过的那块。
正出神地盯着,侧廊洗衣房的门被人打开,方堰一身正装,外面套着她其中一件风衣,从容淡定地走过来,倚在栏杆上问:“在看什么?”
余遥指了指脚下,“骗子,草坪根本没有坏。”
就两个浅浅的脚印而已,不仔细看根本瞧不见,她用脚扒拉一下,踩歪的草正回来就能将所有痕迹掩盖,恢复成原样。
方堰被拆穿,倒是没狡辩,还保持着半趴在栏杆上的姿势,身子因为前倾,脖间的围巾垂了垂,和领带一起挂在相互交叉的手臂上。
“你是来兴师问罪的吗?”
余遥一愣,这一愣不仅是因为方堰的话,还因为他这个天儿系围巾。
现在是春末夏初,白天热,晚上才冷,这个点正是有太阳的时候,别说挂围巾,穿正装对于别人来说都算热的。
方堰身体不好,多套件风衣能理解,挂围巾就有点违和了。
余遥想到某种原因,老脸一僵。
已经明白方堰为什么系围巾了。
不仅能掩盖脖间的痕迹,还能遮挡唇上的。
他喜欢把下巴缩在衣服里,这会儿半藏在围巾内,正正好挡住。
余遥犹豫片刻,跑过去,从兜里拿出药来。
“我是来给你送这个的,看草坪只是顺带。”
方堰低头,瞧见了药,不过他没接。
余遥偶尔还是很上道的,主动凑过来,拉大他的衣兜,把几瓶药塞.进他口袋里。
作者有话说:
短小的一更,哈哈哈哈,明天补更呀~现在先凑合看着……
第74章 懂太多了
余遥。
俩人之间隔着一层护栏, 方堰本来就高,又站在廊下,护栏的里侧, 余遥在外面,错了两个阶梯还多一点点的样子。
她塞完药,才发现自己这边太矮了,心中很多猜测没办法验证。
想了想,踩着扶手下凸出的一块,摁着围栏, 一跃翻了进去。位置高了, 方堰又半伏在护栏处,为了看她, 面向着她,余遥一眼就瞧见了他围巾下的景象。
唇角有一块结了小小的、红红的血疤。
余遥:“……”
果然是为了遮唇上的痕迹。
昨天下手委实狠了点, 鬼迷心窍了似的,完全停不下来。她承认,绝大多数是她自控力太差,但也有一部分是方堰那副样子过于迷人。
手被缚着, 白如凝脂的修长指头曲起,死死抓着领带, 因为用力,指尖是泛红的。领带绕着手心手背和指间缠绕了一圈,也将几个地方勒出红痕。
眼睛被覆着, 只露出高挺立体的鼻尖, 唇上因为被接连吸口允, 嫣红嫣红。
她发誓, 那一幕根本没人能控制得了自己。
世间万般的色彩多姿多样, 也抵不过他唇上的那抹殷红。
总之等方堰提醒的时候其实已经晚了,流了血。
她尝试补救,没有用,还越来越严重。
一夜零半天过去,昨天作孽的痕迹沉淀,非但看着没有半点好的迹象,还越发醒目,能明显感觉方堰现在唇上除了那个疤之外,和平时相差很大,豔红豔红,涂了口脂一样。
其实是因为被啃咬过后红肿还未消下去导致的。
毕竟停留了三十多分钟。
余遥突然发现方堰脾气好好,这样居然都不生气,还能那么自然地跟她说话。
如果是她的话,怎么都要抗议一下。
不得不说干大事的就是不一样,一点都不拘泥于小节。
余遥刚胡思乱想完,就听到方堰说话,“昨天你是怎么偷偷溜走的?”
余遥身子一僵。
方堰也不是无时无刻都那么体贴涵养深啊。
可能是对她有气,所以故意这么问的。
余遥刚准备回答,又听到他道。
“今天把我也带上吧,”他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举起,半陷进灰色的围巾内,抚了抚嘴角,“不想让爷爷知道我脸上有伤。”
也许是碰到了伤口,也有可能说话拉扯到,方堰‘嘶’了一声,倒抽了一口凉气。
余遥:“……”
是她干的,她罪孽深重。
沉寂很久的愧疚浮上心头,又宛如两个大比兜,啪啪给了她两下。
余遥脸上火辣辣的。
“好。”她边答应,边上下打量了方堰一眼。
脖间的伤确实好掩盖,只要穿件高领的毛衣或者打底就好,唇上的不好遮,没有这么高的衣领。
每次在车上是因为静止不动,把衣服拉上去,下巴缩下去就好。
平时是立不起来的。
这个位置太特殊,只要一露在外面,肯定引人注目,谁都要多瞧几眼然后调侃两句,说上火都糊弄不了大家,只有傻子才看不出来是咬的。
其实是磕的,她不小心碰了一下,本来就被长时间啃咬,有些红肿,一磕立刻血流不止。
“那我们现在就走吧,”方堰站起身子,“不吃饭了。”
他是一点都不想被发现然后当成笑谈揶揄啊。
余遥没有意见,“好。”
既然是偷溜,当然不会特意通知客厅里的人,余遥直接领着他,去了廊下的角落,像自己家一样,熟门熟路打开小门下去。
方堰反而像个客人,跟在她后面,全程依着她。
今天院里没有水,但余遥想,所以刚落地站稳就回头伸了手,虚虚环向楼梯上的人。
方堰几乎没有犹豫,朝她倾了身子,手臂抬起,任由她穿过去,抱起来,慢悠悠送去不远处的车旁。
侧廊前面一点点正好是停车的地方,所以每次到了这边,直接就可以溜,还不会被发现。
余遥放下方堰,眼看着他上车,自己去了另一边,坐上驾驶座。
系安全带的时候,方堰在脱脖间的围巾。
他这个东西貌似只是为了瞒一瞒方老爷子和其他人的。
可能一个人吃饭太没意思,加上都不是差钱的主儿,对人民币没什么概念,大家平时谁家得了好东西,开了灶就喊其他人一起上门聚一聚,有个伴,可以边吃饭边聊天。
因为方家出了点变故,她爸妈和她在,方老爷子走不开,所以现在每天都在方家吃饭,回回早中晚都一大群人,太热闹,被发现你一句我一言,能全程调侃到尾。
方堰大概是不想的,所以避开他们。
俩人单独相处时没那么多顾虑,再加上那伤是她弄的,伤哪了她能不知道?方堰干脆怎么舒服怎么来。
那围巾被他随手丢进中控台上的匣子里。
余遥扭了扭内后视镜,正对着他,瞧见了他唇上的异常。
本来就白,稍微有点变化会很明显很明显。
不仅脸上的刺目,脖间的更是。
造孽啊。
在人家生病又晕车的时候,一天之内对他下了两次的手,轮心狠手辣,她绝对前排有名。
余遥边插钥匙边找了个话题闲聊:“你刚刚下来的时候没人问吗?”
她指了指围巾。
这个天围围巾太奇怪了,谁看到都会多瞧几眼。
“没有,”方堰解释,“我走了另一边的小楼梯,没经过客厅。”
余遥才想起来,他是通过小厨房过来的,小厨房在另一边,很角落的地方,不途径客厅,这也是为什么上次悄悄熬佛跳墙她没有发现的原因。
都不相连,方堰当然也不会被瞧见。
余遥不纠结了,启动了汽车,倒车朝外开去。
出了昨天那档子事后,今儿客厅里的人比昨天反应还快,发动机刚响就有人露头出来。
几个年纪大的跑不动,先出来的是管家,站在正门口的廊下问她不等吃了饭再走?
余遥说有点事,带着艳艳先走了。
不等对方挽留,她已经踩了油门一溜烟不见了。
到了外面听到方堰笑道:“昨天也跑这么快吗?”
余遥咳嗽一声,没好意思承认。
那边方堰好像对她的反应一点都不意外,没等她的回复,像往常一样朝后靠了靠,一动疼的他眉头紧紧蹙着,身子都绷直了些。
余遥才发现他今天出奇的没有系安全带。
刚刚车响了几下,她以为是别的问题,没怎么注意,想着出了方家大门再处理,就没有管。
这会儿才反应过来,原来是方堰没系安全带的原因。
她喜欢开快车,坐她的车不系安全带会很危险,方堰是知道的,平时上车后第一件事就是扣上,今天……
为什么不系她其实心里清楚。
余遥揉了揉脸。
懂太多了。
作者有话说:
昨天的补更,也是个小短小,然后晚上还有一更~
第75章 丢她车上
他的东西。
如果是平时, 余遥一定提醒方堰,系好安全带,小命要紧。
今天她就只能把提示音关掉, 车开稳一点,半个字都不敢讲。
毕竟是她造成的,做人不能那么无耻,昨天给人家弄成这样,今天要求人家顶着伤怎样怎样。
要当个人。
余遥双手掌着方向盘,一边注意前面, 一边从内后视镜里留神方堰。
几乎亲眼瞧见他轻轻地、缓缓地靠好, 一只手空出,拉了安全带, 另一只手虚虚覆在胸前,安全带绕过手背, 没有贴身,就这么扣在了座椅旁。
那只虚放在胸前的手也始终搁在那里,没有挪开过。
手肘压着中控台,小臂曲着, 保持了一会儿后,指头动了动, 捻起灰色宽带下的衣服,往外拉了拉,也不让近身。
余遥:“……”
刚刚只是猜测, 现在是十分确定。
昨天果然下口重了, 他疼。
唇上都这么惨, 身上因为他当时反应大, 再加上过于漂亮, 比唇上下的力道还大,只会更糟糕。
很大概率是红肿的状态。
余遥:“……”
她犹豫片刻,问道:“抹药了吗?”
方堰歪头看她,“什么?”
声音太小,他没听到。
余遥加大了音量,又问了一遍,“今天……抹药了吗?”
方堰微顿,片刻后摇了摇头。
没抹?
余遥把车停在一边,所有车窗都关起来,热空调打开。
“药给我,”她解开了自己这边的安全带,“我给你抹。”
方堰可能信不过她的人品吧,也有可能有别的顾虑,比如不好意思之类的,怔怔看她,迟迟没有给她答复。
余遥只好保证,“我不会动你的。”
都这样了谁再下手谁是禽兽。
方堰有了些动静,手插.进兜里,过了须臾,掏出先前余遥给他塞的药来。
余遥接过来拿在手里,解开塑料袋,挑了一瓶当时反复问过,据说效果最好、最温和、喷壶式的,不用碰就能抹好的药。
本来就疼,再上手只会更难受。
药选好,没有急着用,先喷自己手上消消毒,多余的药水抽了两张纸巾擦掉,手上干干净净地才凑过去,去解方堰的领带。
方堰今天要上班的,穿的很整齐,西装革履一应俱全,如果不是唇上和脖颈上的痕迹,只会显得很英俊得体,有了那些就像正襟危坐和放浪淫.乐的结合体,矛盾又意外的——好看。
没错,好看,只会显得他像珍宝对于收藏家一样,越来越诱人。
让人生起一些冲动,需要强压下来才行。
余遥稳了稳心神,尽量不去多想些有的没的,专心手里的活。
方堰今天穿的厚,余遥解到一半发现衣服碍事,先拨了拨他的外衣,敞开到最大。
安全带他已经自己解开了,风衣和西装外套褪到肩的位置,挂在上臂处,领带下有个小夹子,卡在衬衫上,刚刚不好取领带也有这个的原因。
余遥把小夹子拿下来,卡在自己的衣服上,怕丢了。
这个小玩意儿别看那么一点点大,其实很贵的,弄没了赔不起。
余遥空出两只手,开始用心拉领带,扯下来后暂时放在一边的中控台上,手没闲,又去解他衬衫的扣子。
他很配合,没有动过,所以很容易得逞,露出他白皙如玉的胸膛来,上面有几处红肿,而且都在关键部位。
余遥:“……”
看到伤后她更心虚了,因为真的有点严重。
这样方堰还能信任她,让她抹药,让她接送,没有闹真是太好了。
上辈子积德了。
余遥喷药拿在手里,搓了几下,不知道有没有用,瓶身不凉才用手覆在伤处的下位,防止药喷过线,弄的到处都是。
方堰这个也很配合,任由她手内侧贴着他的皮肤,余遥摁了两下瓶头,药水洒到伤口上,不知是疼还是太凉,方堰弓了弓身子,一双手也抓紧了中控台和座位下方。
余遥微滞,想着速战速决,又连着喷了几下,让药均匀地覆在伤口上。
方堰闭了闭眼,眉头紧紧皱着。
余遥药瓶暂时放下,抽了几张纸,把不小心洒过线和往下滴的药水擦掉后,换了另一边处理,如法炮制,快速解决。
弄好了才道:“脖子扬起来。”
正好给他颈部也喷一下,省得他自己干二遍的活。
大概是她全程规规矩矩,没有逾越的举动,方堰没拒绝,听话地高抬起白净的下巴,像引颈的白鹤,露出自己修长又美豔的地方。
一点都不设防她,把自己那么脆弱的位置说展现就展现给她。
其实很多次了,比如在方家时,任她把领带绑了,事后余遥才反应过来,他经历过江明溪的事,按理来讲应该有心理阴影,不会再这么放心的把自己交给别人,但没有,种种迹象表明,方堰很信任很信任她。
坐她车比赛时闭眼,抹药的时候闭眼,也是信任的一种,知道她能把他带回去,也知道她不会乱看乱来。
余遥手护在他锁骨处,开始喷药,将他一个脖子都弄的湿哒哒的。
用纸巾稍稍蘸去不必要的药水,开始给他系衬衫的扣子。
胸口的药水干的差不多,可以了。
只系到锁骨位置,脖间的还没干。
余遥弄好了,药瓶收起来,塞回他外衣口袋里,自己把了方向盘开车,剩下的一点点小活留给他自己做,比如等会把衣服拢回去,领带重新打好。
等了很久方堰也没动,只将安全带系了回去,一只手依旧搁在中间隔着,保持了这样的姿势一路。
知道他没吃饭,正好余遥也有点饿,早上只拆了三个蛋黄酥,那么点还不够她垫垫肚子的。
余遥几乎没怎么思量,带他先去吃饭。
离上班时间还早,来得及。
问他想吃什么,他好像对这个要求不高,说了句随便后往座椅里一窝,闭目养神,把选择权交给了她。
余遥想了想,心里大概有了主意。
没让他下来,他身上疼,在原地不动最好,她自己把早餐打包过来,让他在车上吃。
大清早的没点油腻的,他这时候也不适合,只能吃清淡的。
余遥给他打包了一份豆腐脑和小笼包,小笼包他没碰,挂在指尖,豆腐脑装在杯子里,被他喝完了。
余遥干饭速度更快,早就吃饱喝足专注开车,没多久到了他集团楼下,找了个离垃圾桶很近很近的位置稳稳停着。
车窗打开,收拾收拾垃圾丢出去。
那边方堰在解安全带,然后整理身上。
动作很慢很慢,时不时停顿一下,余遥知道原因,加上还有时间,也没催,让他怎么舒服怎么来。
她拾掇好车内,就在一边通过内后视镜看着,手上提着他还没吃的小笼包,耐心地等着。
过程中手机铃声响起,何穗给她来了电话,接通后对面问她,老家钥匙有没有丢在她车上?
有两把,一黄一银,还挂了个小熊。
余遥找了找,还真有,她将小熊挂环卡在指头上,告诉何穗,“你什么时候有空?我给你送过去还是你来拿?”
开了免提的,声音大,方堰在副驾驶座上也能听到。
何穗似乎在喝冰饮,咕噜咕噜猛咽了几口才道:“我最近不回那边,钥匙先放你那里吧,等我哪天有空了去拿。”
余遥‘嗯’了一声后将钥匙重新搁进中控台上的匣子里。
方堰多看了一眼,匣子里有很多杂物,充电器,吃的,用的,粉红色的头绳,奶黄色的发箍。
余遥不喜欢带粉带嫩亮颜色的东西,很明显不是她的。
大概率也是何穗或者她其他朋友的。
方堰扣子完全扣上,领带刚准备打,迟疑一霎,又放弃了,和余遥交给他的衬衫夹一起,随手丢在她的中控台匣子里,和她诸多的杂物挤在一起。
余遥瞧见了,吓了一跳。
那个小夹子的价格她可是清清楚楚记得的。
八十多万。
那是能闹着玩的吗?
余遥勾着头,尝试拿出来,杂物太多,没找着,倒是领带想交给方堰时,方堰没接。
“脖子疼,不系了。”
余遥坚持要还给他,“不系那拿着吧。”
她刚想到一件事,方堰不仅小夹子贵,领带也不便宜,三十多万一条。
那昨天她不是毁了方堰三条、整整九十多万吗?
余遥:“……”
她有一种呼吸突然急促的感觉。
方堰貌似不知道她心中所想,依旧不接,“麻烦。”
话说完,拢了拢衣服,拿了她另一个手上挂着的小笼包,打开车门下去。
留她一个人还在努力寻找那个小夹子。
八十多万,她丢了东西都不能丢。
作者有话说:
短小,明天补更~
第76章 老板太惨
了
余遥抠抠弄弄, 把所有杂物捞上来,终于找到了那个小巧精致、镶满了钻的小夹子。
一根指头那么大点,很难想象它这么贵, 八十多万,比她座下的车足足贵了一半,可以买两个。
方堰心怎么那么大,随手乱丢。
余遥将他的小夹子卡在自己的衣领处,怕搁在车上被人偷了。她现在开的这辆是旧大白,钥匙还是老式的, 传说中一根钢丝就能撬走的那种。
虽然不认为小偷识货, 能分辨得出来这东西贵贱,怕对方瞧着好看顺走。
还有方堰的领带和围巾, 都不便宜,比小夹子差远了, 领带和围巾余遥没拿,就戴了个小夹子。
别说,这东西往身上一夹,想着它的价格, 再想想往日大家吹捧的,手表三五十万, 皮鞋十几万,包包三十多万,突然觉得都是小意思。
小巫见大巫。
胸莫名挺了起来, 自信心也突然爆棚。
所以说高定原来买的不是质量和好看, 是这股子从心底发出的自信和优越感啊。
多戴几天还不膨胀上天去啊, 明天就还给方堰。
余遥一边往回开, 一边想起一件事。
方堰围巾和领带都没拿, 那唇上和脖间的伤岂不是明晃晃被他的员工和管理们看见?
知道的以为他交了女朋友,女朋友性烈咬的,不知道的怕是会胡思乱想,比如方大老板为了生意,寻了个比自己还厉害的金主,被金主折腾的。
那些伤确实有些夸张,余遥到现在都有些反应不过来,怎么就弄成了那样。
那时候只觉得时间过的好快,完全沉浸其中,目之所及都是方堰,和那一抹抵得上世间万般色彩的红。
余瑶能记一辈子。
她那日在环山赛道下,跟方堰说的择偶标准只是六成,其实那会儿觉得是十成,见了方堰之后才恍然是六成,因为方堰满足了她十二成。
她想象中的对象只有六成戳她,方堰戳了她十二成。
大大超乎了她的预期和遐想,就好像有一部分受限于她的见识和眼界,觉得六成、那时是十成,已经完美达到她期望中的那样,结果方堰超出她的见解外,更符合她的审美和联想。
她想不心动沦陷都难。
方堰就是她的美人关啊,渡不过去的那种。
余遥叹息一声,深踩油门扬长而去。
*
鼎立最顶层,秘书长像往日一样,将整理好的文件抱在怀里,预估着老板来的时间,觉得差不多了,打开办公室的门,去电梯口迎接老板,好跟老板汇报一下接下来的预约和安排。
她刚站过去没多久,果然听到叮的一声,有一道修长高挺、如松如竹的身影从电梯里走出来。
秘书长连忙跟上,打开文件,头埋进里面一一汇报。
“方董,华瑞负责人说过两天就走,希望能在这两天内和您约见一面,谈谈合作。”
说‘希望’不太对,对方应该是态度十分拽狂的威胁,不见立刻就走,她们好说歹说才勉强争取了两天时间。
“明天下午您没有安排,下午三点和对方会见,您觉得怎么样?”
方堰轻轻‘嗯’了一声。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感觉声音好像有一点点的哑。
生病的原因?
她这个老板一直都是工作狂,平时基本都待在集团很少回去,昨天一整天因病推掉所有安排,最近也经常休息,回家次数变多,来集团的时间反而变少,有点不像他。
是这两天身体都不太好吗?
可看着又不像,明明很有精神啊,甚至她有一种心情比以前轻松的感觉。
以前犯了什么错,会被用最温和又最不容置疑的声音指责,最近咖啡洒了,不小心糊了资料他都没有生气,只让重新打印一份。
脾气本来就好,变得更好更有耐心了?
感觉很奇妙。
身为一个职业人,秘书长很快收敛了不该有的想法,继续认真专业地汇报。
“上次您让打听的明盛烂尾楼的事已经打听好了,据说开发商被人设计,把用来开发的钱拿去赌了,现在钱没了,明盛也烂了好几年,这个位置挺好的,在市中心,下面是商场,上面是公寓和住宅,都烂了。”
“下面商场不卖,都在开发商手里,楼上公寓和住宅听说被本地一个房租大户买去了五分之一,现在烂成这样,那家人经常带着业主去闹,一点用都没有,没有专业的人带头。”
方堰脚步微顿,回头将这份资料接过去,拿在手里看。
他举起胳膊时袖子短了一些,露出手腕上的红痕和咬痕。
红痕像是玩了什么不友好的游戏,被勒出来的一样。
咬痕看着也不像纯粹的伤害,还有些诡异的、类似于吸口允过后的青紫。???
秘书长眨了眨眼,感觉自己看错了。
“这个项目如果我们接手的话,你觉得怎么做才能把利益最大化?”方堰边看文件边问她。
秘书长微愣,“我们接手?”
她蹙眉,“如果以我个人来讲的话,已经烂成这样,就是烫手的山芋,没必要接,就算接手也没多少利润。”
做生意都是为了钱,没钱还要费力盘活的买卖,没人肯做,老板是个精明人,怎么突然糊涂了?
“如果我非要做呢?”方堰态度坚决。
秘书长怔住。
老板果然有点不对劲。
不仅是身上,还有行为,太不像他了,就好像从一个精致的、无什么感情,冷冰冰似一个被人供奉高堂的神明,下凡变成了人一样,开始考虑因亲情或者别的羁绊做一些没有意义的事,他平时绝对不会干的。
老板毕竟是商人,在做生意上几乎可以称得上冷血无情,以利益最大。
所以才说他变了。
秘书长敛了敛心思,在认真思考老板的话。
她只是个秘书,就算老板做傻事她也要递工具出主意,更何况只是接手一个利益不大的买卖。
“我已经盘查过开发商名下的资产,楼上公寓和住宅还有五分之一没有卖掉,楼下七层都是商场和办公楼,都在开发商手里。”
“本地个体户,干干净净没有乱七八糟的加盟和入股,我们现在跟对方签合同,就是在救对方的命,可以趁机多要点好处弥补损失。”
本地个体户,没有那么大的能耐,就是运气好,占了个几层的老宅,楼下都是店铺,还有个大商场,赚了些钱开始不满足,拆掉重新建,没想到后期摊子那么大。
知道自己手里的钱杯水车薪后干脆摆烂,拿去赌,想着赚个双倍,结果被人算计,什么都没了,楼也烂在这里。
因为位置的原因,倒也有几个人尝试想接手,不过压得太狠,对方宁愿烂着都不肯答应,也有的想等等,再抻抻他,把价格压的更狠。
鼎立做生意还是挺公道的,砸钱加招商,把死棋盘活,要个四五成的股份没问题,不算欺负对方。
对方要是不愿意就拿商铺和房子抵押,市中心的商铺和房子,也不会亏的。
长久来看还是能赚一点的,毕竟地皮也在里面,以后不管拆迁还是重新建都很合算。
她一番盘算,感觉还可以,如实和老板说了,老板点了点头,“就这么办吧。”
那份文件又回到了她手里,她接了过来,抱在怀里,眼看俩人要到老板的办公室,她识趣地上前两步,走在前面,先输入指纹把门开了,让老板进去。
老板从她身边擦身而过的时候,她闻到了一股子浓浓的药味。
抬头看去,吓得她手里的文件差点掉了。
老板修长漂亮的脖颈上无端多了些青青紫紫,因为皮肤太白,像无瑕的羊脂玉,那痕迹就显得十分醒目了。
不仅脖子上有,唇上也有。
秘书:!!!
我们老板被谁欺负了?
第77章 领带夹子
在余遥那里。
是谁那么嚣张, 在那么明显又刺目的地方留下那么多痕迹。
就像在宣誓主权一样,告诉所有人,这个人有主了, 谁都不能再动。
靠近就是当小三,要遭受良心的不安和道德的谴责。
被万人唾弃指责。
只有她是正宫,老板是属于她一个人的。
虽然不知道是谁,但莫名感觉是个十分霸道且占有欲强的人干的。
一般人做不出这样的事来。
秘书长脑海里无故冒出一个强势又张扬的女孩子,侵占似的,将老板护在身后, 不给任何人看。
谁离近了就会被冷冷瞥上一眼, 让对方打消念头,不敢再对老板有想法。
秘书长:“……”
其实吧, 和她们老板还挺配的。
老板长成这副样子,再加上家世和个人气质, 学识,涵养,多的是人喜欢他。
身边起码一半的人对他感兴趣,还有一半要么结婚了碍于红本本的约束不好表现出来。
要么有自知之明, 知道差距太大不敢肖想。
总之这样的人就算为了他手里的钱,也会削尖了脑袋往前冲, 更何况她们老板年轻,长得俊还有本事,无论是投资还是经营都是一把手。
觊觎他的人多如牛毛, 换个人根本镇不住, 就要那种又强势又霸道的人才能压住众多有心思的人。
知道人有主了还敢乱来只会等来几个大比兜, 闹到不敢为止。
挺好的。
一个文静, 一个肆意, 脑补一下,互补似的,貌似越来越配了。
秘书长稳了稳心神,尽量淡定地追上老板,继续给他开门,顺便敲定一些细节。
待在办公室久了,看得更加清晰,老板那些伤痕瞧着都是刚弄的,青的青,紫的紫,还没有泛黄。
一般发黄就是快好了。
比她想象中还要多,耳朵上,脖颈上,唇上,后颈处都有。
手腕上都中了招,被啃食出青紫来,衣服下只会更多吧。
老板一向沉稳,有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本领,往常都是处理公事上,没想到私事上也这么淡定从容,不遮不掩。
像是不知道那些痕迹一样,亦或者说不在意,有一种正大光明谈的恋爱,光明正大和女友玩的游戏,为什么要藏?为什么要掖的感觉。
他脸色如常,甚至于理所应当,丝毫没觉得哪里不妥似的。
虽然但是,公众场所,被人亲成这样,还是要注意一下的。
当然这整个集团都是老板的,老板说的算,他想怎样就怎样。
细节和各中条约商量好,秘书长走出办公室,还觉得跟做梦似的,面上恍恍惚惚。
过了一会儿才踩着高跟鞋,去了自己的办公室,先处理文件,其它的往后再说。
*
天行健健身房,余遥一整天都在盯着自己衣领处的小夹子,生怕磕了碰了不见了。
八十万啊,如果爸妈不给她钱,够她几年不吃不喝打工的。
所以说有个暴发富爸妈还是挺好的,别的不敢说,在她要追人的时候给足了她底气。
小夹子要是在恋爱期间掉了,需要赔偿,爸妈也会给钱的。
都把追人的价提升到五十万了,也不差那三十万。
上次给的五十加二十五万她还没花,余遥攒着呢,打算送给何穗一件礼物,庆祝她有可能赚到的三百万,就算没有三百万,也要庆祝一下她有了男朋友。
有男朋友的事还没来得及跟何穗说。
她这次动手太快,或者说俩人从认识到尝试做男女朋友太顺太短暂,唰得一下完成,没有遇到半点阻碍和需要费很多力气与时间的事。
就像一杯水装进一个瓶口很大的矿泉水瓶里一样,一口气倒完。
她进攻,方堰也不退缩,短短几天内干了大半亲密的事。
余遥对她的新男朋友很满意很满意。
她婉拒了一个瞧她小夹子好看,想拿下来细瞧的同事,趁着没客人找了个角落坐下,翘着二郎腿,忍不住想炫耀炫耀她的男朋友。
让大家羡慕妒忌恨。
余遥在显摆之前,想先掌握一下朋友们的动态,看看她们这两天在干嘛?
最近关注点都在方堰身上,已经很少刷朋友圈,都快忘记这个优良传统。
余遥先进了自己的,往下拉了很久,什么都没刷着,因为广告太多了。
她这个号是私号,不过也加了不少工作上的客人,压根没有分开,不仅如此,还有些房地产公司,买卖二手的,有好房子价格又合适的就发给爸妈,好让他们出手。
也会把手里没有前途的房子拿去卖掉,时刻关注着价格上浮和下降。
余遥退出来,刚准备进何穗的朋友圈,突然看到首页出现一个群消息。
一个维权群。
像她们这样的房租大户,肯定会有踩坑的时候。
比如早十几年前,同村的人拆迁,分到了市区里的房子,和她们家挨得很近,又当了多年的邻居,几年前那邻居突然想赚票大的,把自己家的五层小楼拆掉,建成商场和公寓住宅。
当时邻居手里攒了不少钱,一开始建的很顺利,刚开盘就一大堆的人抢着买。
余家就在他家隔壁,也有一个几层的楼房,老破小租的人都不少,争着往这处挤。
她爸妈知道这个位置的价值,加上邻里邻居,那邻居也是个好说话的,给她们家优惠了很多很多,还赠送了几套旮旯拐角的房子。
当时那个房价正儿八经的卖,可以卖出高她们将近百分之三十的价格,相当于十万有三万的优惠,一百万就是三十万,很大的力度。
给爸妈喜的,一口气要了不少。
结果那个混球贪心,揽着七层的商场不愿意卖,再加上本地个户,有些人不相信,因为这样的出事过不少,很容易没有资产烂尾,所以楼上公寓和住宅也有一部分没有卖掉。
资不补债,渐渐无力修建,还真烂在了那里。
爸妈悔不当初,他俩买卖了一辈子房子,第一次被坑了这么大一笔投资。
要怪就怪太信任隔壁邻居,对方也是第一次,很多事不懂,不晓得后续光那些乱七八糟的税都要不少,再加上精装修和请客送礼又要割层皮。
要不然一卡卡好几个月动不了工,那是人家在暗示,第一次做这个的根本不明白,经过别人点拨才晓得,老老实实上供送房送铺。
爸妈也尝试挽救过,借给那邻居几百万,如果还不了,拿房子抵押,多抵押了几套房子才肯的。
她爸妈在别的方面懵懵懂懂,买房子这上面经验丰富,老奸巨猾,不会被坑的。
接下来果然动工了一些,但很快又到了缺钱的时候,再借一点,又赔了些房子,越赔越多,楼还是没有修好。
爸妈意识到是无底洞,干脆放弃,为了自保,自己花钱拉电自己装修,自己接水,因为这些本来应该开发商做的,没有做到,再一次赔了房子。
开发商已经穷的除了房子什么都没有,只能拿这个抵债,正好她们家也已经那么多套,不差这么几套。
于是她们家就这么稀里糊涂成了明盛最大的业主。
因为底下烂了,电梯等等公众设施装备不齐全,自己装修自己拉电接水很麻烦,拖了几年还没有弄好。
今天看群里的消息,居然说有人肯接手明盛?
余遥往上翻了翻,大意是一群业主忍不住去堵明盛的开发商,不让他走,明盛的开发商急了,就道出实情,说是一个很大的集团打算接手明盛,他是要去谈合作的。
把合作弄没了以后业主自己看着办吧。
业主们因此放过了他,晚上开发商的电话就能打通了。
以前都躲着他们,谁的电话都不接,有底气了才敢通话,告诉大家放心,合作已经谈成了,合同都签了,马上资金入户马上就可以继续装了,很快大家都能住上新房。
余遥有些惊讶和惊喜,连忙把这个消息发给爸妈,没想到爸妈已经知道了,而且知道的比她还多。
大概前两天吧,那个邻居又来找爸妈借钱,还许诺了很多好处,比如给她们一层铺子等等,当然这次借的钱也不少。
爸妈犹豫了,就问这方面的老专家,想知道如果是方老爷子和他的朋友们的话会怎么做。
这地方还值不值得投资?
没想到方老爷子打了个电话,跟对方确认过后说他能解决烂尾的事。
当时只以为是找人办事,没成想鼎立直接插手,把这烂摊子接了。
现在他俩在方家瑟瑟发抖,度日如年,感觉好对不起人家。
本来只是请教个问题,没想到大佬直接大手一挥给解决了。
这么大的恩情,怎么还都是个问题。
余遥听完也觉得往日对方堰貌似太差了。
以后谁再咬他谁是狗。
余遥结束了跟爸妈的通话,炫耀男朋友什么的也没了心思,犹豫片刻,起身到一个更角落的地方,点开和方堰的聊天页面,发了个视频申请过去,想看看方堰在干嘛。
*
鼎立的最顶层,董事长办公室内,方堰刚结束一个小会议。
他这两天来集团的时间少,堆积了不少事,有些忙,待会儿还要参加一场慈善晚会。
这会儿正在挑选服装。
办公室的一旁有一扇门,门后是个房间,他平时工作太忙留宿的地方。
里面一应俱全,有一面墙的衣柜,都是他参加各种宴席需要的东西。
方堰站在衣柜前,正在挑领带。
早上刚系出去的那条搁在余遥车上,所以要另外再选一条。
手机一直都在兜里,铃声刚响他就听到了。
他平时不太爱随时随地拿手机,有必须要接的电话,对方会打给秘书,秘书再通知他。
他带不带手机无所谓,最近无论去哪都几乎不离身。
方堰手朝兜的方向插去,摸了个空,低头才发现自己找错了方向,手机在另一个兜里,这个兜是缝上的状态。
很多衣服在买回来时兜都是封闭的,他以前从来不拆,现在会让人开上一个专门放手机。
方堰换了只手,顺利将手机拿出来,瞧见余遥给他发的视频后微顿。
想了想,找了个位子坐下才将视频接通。
现在是晚上的五六点左右,余遥应该在楼道里,灯不亮,有些暗,看不清全貌,只偶尔瞥见她某个五官,角度刁钻,好样貌生生掉了几十分。
方堰叹息一声。
每次和余遥视频,余遥都不会好好举着摄像头正对着自己。
方堰突然一怔。
他在余遥的衣领处发现了一个小夹子。
因为余遥的衣服是黑色的,显得那个银色的小物件很醒目。
一指长,做工精致,模样熟悉异常。
是他的领带夹。
第78章 什么情况
一脸懵逼。
方堰多盯了那个小夹子一眼, 心情莫名好了些。
他稳坐在装手表、领带的桌子前,把手机卡在L型处,空出手一边整理袖口, 一边问:“怎么了?”
他的开场白每次都不是‘打我视频做什么?’‘找我作甚’的话,是‘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想起来找我?’
类似这样的,好像她很久没有找过他,很少主动打他电话,或者他期待她打来似的。
和以前完全不一样。
方堰真是一个从来没有让她失望的男人, 各方面、哪哪都做到尽善尽美, 令她满意。
余遥脑袋抵着消防通道厚实的门,低着头看方堰, “你的伤好点了吗?”
她其实是因为明盛的事才找方堰的,不过刚刚准备联系他的时候, 本来想打电话,莫名其妙更想视频。
当时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产生这种想法,瞧见方堰才明白过来,原来是想看看他的状态, 伤有没有影响到他。
“抹药了吗?”
方堰动作微微一滞,目光向下, 停留在手机屏幕上,认真看余遥的表情,没有半点调侃的意思, 是真的在关心他。
这个关心但凡换个人, 怎么都会想歪吧。
“没有。”他实话实说。
余遥身子稍微直了直, “是没有好?还是没有抹药?”
方堰摇了摇头, “都没有。”
既没有好, 又没有抹药?
余遥表情认真了些, “那你晚上下班不要乱跑,我去接你,我给你……抹……”
这段话她说的又急快又磕磕绊绊,有点不好意思。
方堰倒是没介意,“好。”
他好像也没有赧意。
他脸皮怎么这么厚啊。
完全看不出来。
明明光辨长相和气质应该是个会脸红的,结果恰恰相反。
想在他脸上找出一丝异样情绪可太难了。
“药你塞进外衣口袋里,别忘记带了。”余遥叮嘱他。
方堰一向听劝,点了点头,“好。”
他边答应边将一旁早上穿的外衣拿过来。
可能挂在衣架上,位置有点高,方堰起身,再坐下时眉头紧紧蹙起,一只手抬了抬,拉了一下胸前的衣服。
余遥:“……”
她在手机的另一端,心虚地瞧着他因疼痛将脑袋虚弱地抵在桌子上,只露出一个头顶,和中间那一抹白净的头旋。
余遥完全直起了腰,慎重问道:“还疼吗?”
依稀记得有两天了,每天都有按时抹药,头一天是方堰抹的,第二天是她。
怎么还没见好?
方堰身体太差了吗?
还是说位置太特殊,经常碰到,好的慢?
方堰没有抬起脑袋,依旧抵着桌沿,将先前外衣兜里的药拿出来,塞进现在的兜里。
“一点点。”
他一边解释,一边动作。
余遥跟随着他,视线左右挪动,瞧他忙活半天才发现他换了一身正装,不是早上穿的那套。
“你要出门?”不是吧,都伤成这样了。
“去参加一场慈善晚会。”方堰一只手抬起,垫在脑袋下,一只手在桌子上活动,挑选领带。
因为活跃,袖子短了些,露出手腕上的红痕,歪头半枕着手臂的姿势也将他一侧的青紫暴露无疑,不用刻意去看都能瞧的清清楚楚。
余遥:“……顶着这身伤吗?”
被人或者媒体看到真的不会乱想乱写?
“必须要你去吗?不能找别人代劳吗?秘书啊,某某总经理啊,总裁啊。”
方堰已经挑好了领带,直起上半身,边系边回她,“大家都有自己的事忙,放心吧,一点小伤而已,没大碍的。”
听着必须要去的样子。
余遥撇了撇嘴。
“我也会穿个高领的外套,把自己裹好,伤不会给别人看到的。”方堰保证。
余遥望着他,看他行动还算灵活,精神状态也还不错才点了点头。
必须要去的话,阻止不了,只能这样了,总比什么措施都不做强。
不知道为什么,她好像蛮不想方堰这幅样子被别人看见。
因为她每次瞧都有些忍不住,想化身为狼,那别人肯定也是。
“要我陪你吗?”她迟疑片刻,说出了心里话,“我可以保护你。”
方堰这幅虚弱的模样,很容易被人趁机下手。
人是她男朋友,她当然要护好。
“不用,”方堰打好了领带,重新窝回椅子里,“我带了保镖,还有助理和秘书长。”
余遥拧了拧眉,不爽妥协:“好吧。”
方堰捕捉到她有些不开心的表情,安抚道:“下次吧,下次再一起去。”
余遥心里不太赞同。
为什么要这次去,因为方堰刚生病还没好全,身上又添了新伤,正不舒服的时候,她身为另一半,理应陪在身边,下次不难受了就没必要跟着了。
余遥感觉自己没有尽到伴侣的责任,多少有点自责。
那边方堰不知道她心中的复杂想法,随口问道:“给我发视频就为了这些吗?”
他有预感,不止。
“是不是还有明盛的事?”
无论是她爸妈那里,还是从网上,别人口里,都很容易知道,他索性开门见山。
余遥一愣,“你怎么知道?”
果然是知晓的。
这事他没瞒着,因为也许会跟余遥有关。
“猜的。”方堰看了一眼时间,离慈善晚会还早,他干脆正襟危坐,做好长聊的准备。
余遥嘻嘻一笑,“我刚从维权群里看到的,一问我爸妈才知道全过程。”
“我爸妈让我谢谢你,然后有没有需要我们做的,有的话你不要客气,本来这事也是因为我们鼎立才接手的。”
她还有话,“不知道你们亏没亏?听说你们还打算补公摊面积差价,你们补别人的就好了,我们家就不用了,当初买的时候占了很大的便宜,已经很满足了。”
“余遥,”方堰喊了她一声,“你知道这个项目你们那个邻居赚了多少钱吗?”???
“多少?”话题怎么突然绕到这个上面去了?
方堰一双漂亮的手微挪,在胸前交叉,“那个位置本来就是拆迁赔的,没多少成本,大楼推掉也没花多少钱,五层小楼改成七层商铺,十六层公寓,三十二层住宅,光那七层商铺如果卖的话已经远远抵得上曾经的老楼十几倍了,公寓和住宅都是赚的。”
“他之所以资不抵债,是因为太贪心,另外买了一块地,推掉打算一起建,结果两边都因为资金问题卡住,这块地已经算好的,另一块更惨,只建了轮廓,还没开盘。”
“这个人有点小聪明,怕别人妒忌、借钱,悄悄发财,其实没有去赌,钱都花在另一处上。”
“如果不那么贪心,他现在应该赚翻了吧,几百倍的利润。”
最花钱的拆迁,拍卖土地被他省了,剩下建个楼装个修,交个税,已经算小开销了。
“我让他将两处合并开了个房地产公司,鼎立出钱参股进去,四六分。”
方堰其实一开始只是打算接手一处,并不知情开发商另一处房产,临到头来不放心,让人再去查查。
本来只是想查开发商有没有外债,毕竟沾了赌,人品让人不太放心。
结果意外查出他从来没欠过民间高利贷,都是银行放贷,赌徒几乎不可能的,再加上所有的流水都指向另一处,稍微一对就明白了。
他家人的名下挂了那处的房产。
“他六鼎立四吗?”余遥对这些弯弯道道还挺感兴趣,毕竟是关于赚钱的事,多知道点没坏处的。
“不,”方堰实诚道:“是鼎立六,他四。”
余遥眨了眨眼,“看不出来呀,方大老板还是个奸商。”
对方的房产,鼎立半路插手结果变成了六,人家四。
无奸不商啊。
开玩笑的,她还是很相信方堰人品的。
做人可靠。
“不奸,”方堰纠正她,“鼎立做生意一向公道,不欺负人,是他欠了银行太多钱,要先把这笔钱滚钱的账还上才能动工,两个地方一起,鼎立出钱装修和开发,招商再加上后续宣传,他只需要出力和房产就好。”
余遥沉吟良久后道: “这么说起来感觉好像还是他赚了。”
鼎立要忙活的事好多,还要出钱。
“都赚了,”方堰强调,“所以没必要觉得愧疚,该收的要收。”
是说室内公摊面积和合同上稍微有那么一两平米差距补差价的事。
余遥仔细衡量了一下方堰话里的真实性,感觉还是挺可靠的,因为她们家也有小楼,就在邻居家隔壁,在拆迁上真的几乎可以称得上没有成本。
只要楼建起来装修好拉上水电网,再交上各种杂七杂八的税就好。
五层小楼变成七层商场,十六层公寓,公寓旁边另外起了一栋住宅楼,真的赚大发了。
要不然邻居不会有能力另外买地开发,拆别人的楼可是笔大花销。
如果邻居在赚,鼎立肯定也在赚。
一开始只有一个卖出去大半的楼盘,鼎立相当于收拾烂摊子,另一块还没开盘,等于刚参与进去,这个肯定是赚的。
一个不赚,一个赚,均一均方堰应该有盈利。
要不然的话,光凭她爸妈一句话,就把烂摊子揽了,多少有点草率,不像一个集团董事长该做的。
“好吧,”余遥笑的一双眼眯成了一条月牙缝,“既然你执意坚持,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方堰嘴角微翘,“不用客气。”
不是不悦和勉强的笑,是真心的。
他好好啊。
余遥拿着手机,背靠在消防门,站了一天,脚有点疼,干脆滑蹲下来,问:“对了,另一处房产在哪?”
差点忘了提,因为她们家也跟这个息息相关,所以知道点详情最好。
“在光明大道。”
“哇,”余遥惊叹,“位置也很不错哎。”
她爸妈肯定会看中的。
余遥多了一句嘴,“现在你是老板,到时候我们家如果要买房的话,凭着咱俩的交情,一定要给我们优惠啊。”
方堰挑眉看她,“就这样吗?”???
不然呢?
“还能有别的实惠?”余遥试探性地问。
方堰长长叹息了一声:“就没有别的野心吗?”???
“怎么说?”余遥有些好奇。
感觉这句话貌似没那么简单。
“不想直接当一手的商人吗?”方堰依旧用那么平静的语气,说一些对平常人来讲有些打破常规的话,“不用买别人的楼房,让别人赚钱,自己开发,赚自己的钱,不想吗?”
他举例,“你们家邻居可以,据我所知你们家也有差不多的老楼,真的不想跟你们家邻居一样吗?”
余遥愣住,很快有些为难道:“我们什么都不懂,比我们邻居还没经验,他都搞成这样,我们只会更糟糕。”
其实她们不是没有想过自己做,但是邻居提前了她们一步,她们本来想看看邻居赚不赚,赚的话她们也去试试。
结果邻居一直告诉她们在亏损,后来摊子越来越大,需要用到钱的地方多如牛毛,每天这个不过关,那个不行,愁的头都秃了,加上天天借钱,给她爸妈整怕了,不敢了,老老实实买别人的房子。
“有不知道的,忙不来的,需要的可以来找我。”
余遥:“……”
她翻了翻白眼,“为什么不是鼎立也出钱参股?”
鼎立都参股邻居了,她俩交情还不如邻居吗?
方堰顿了顿才道:“如果你们信得过的话,鼎立参股也行。”
余遥一怔。
原来是怕她们信不过他啊。
跟钱有关系的,确实要慎重。
“我们相信你。”她爸妈也是信的,因为方家已经帮了她们很多了,是真真切切在帮,不是嘴上说说。
当然她爸妈更谨慎一点,相信是相信,让投钱就不一定了。
“我是相信你的。”余遥改口。
方堰嘴角勾起的弧度悄悄更大,“我知道。”
他指头绕着长长的领带下摆玩儿:“要不这样吧,我这里不是有你的三百万吗?用这部分先试试水,当你出资,给你明盛名扬百分之十的股份。”
名扬是另一处的房产名字,合起来是明盛名扬,开发商打算用这个命名,他们这边没有意见,基本敲定了就是这个名字。???!!!
“我三百万就能拿百分之十的股份了?”三百万连两个铺子都买不了吧?
“你还要出力,”方堰解释,“你,鼎立,你邻居,我们三个各派一个人去监工,你的你自己去,鼎立的也交给你,做着两份工作,拿百分之十很正常。”
余遥无语,“你是不是忽悠我不懂啊。”
百分之十,太多了。
很明显德不配位。
“我拿百分之一二还差不多。”这么大项目,三百万投进去拿百分之一二也不少了。
全部卖出去她的资金至少翻几倍。
“要监工一年两年,负责选材料,跑价格,上工地,很累很累的。”
啊,这……
时间是有点漫长,投入精力听起来也比较大的样子。
“你第一次还不懂,以后你就知道了,到时候也许还会怪我给你少了。”
“额……”新手还真的被哄的一愣一愣的。
“这个事现在谈还有点早,以后再说吧。”方堰没有深聊。
余遥颌了颌首,过了一会儿,反应过来,“方大老板是不是想带我赚钱带我飞呀?”
方堰笑了笑没说话,过了须臾,‘咦’了一声,“宴会时间到了,我要走了,晚上见。”
转移话题很明显,不想领功。
余遥没有拆穿他,“好。”
俩人长达十几分钟的通话就这么结束了,余遥望着手机屏幕,出神了一会儿才站起来,朝健身房走。
*
遥远的另一边,鼎立顶楼的办公室内。
方堰收拾好自己,果真披上一件早就准备好的高领风衣,将脖颈上的痕迹遮掩,戴上帽子出了门。
到了外面意外地没有瞧见秘书长,进了她的办公室也没有找到人,路过茶水间时听到里面有熙熙攘攘地说话声。
“哎,你们看到了吗?”
“看到什么?”
“方董脖子上的……”
“好多痕迹啊。”
“有青有紫,对方也太猛了。”
这些是秘书们的话。
很快里面传来秘书长的声音,“别乱说话,方董最讨厌别人背后里讲闲话。”
其他人连忙应声,不敢再多说什么,没人开口,秘书长可能有点无聊,主动道:“你们知道咱们老板对象是谁吗?”
大家都表示没见过,不晓得。
“我感觉我好像知道,”秘书长解释,“前阵子方董让我找人把他的车拖回来,明明没坏,说如果有人问就讲坏了,还把他的车放我那里一直没拿,每天让一个女孩子接送,前两天我还看到那个女孩子了,你们是没瞧见,方董一看到她,脸上冰霜都化了。”
“肯定是她,我感觉她是那种阳光开朗风风火火有一点强势的人,和方董脖子上的伤能对上,没点占有欲弄不成那样。”
“他们还蛮配的,一静一动,一个文雅一个张扬,那女孩长得挺漂亮的,很高,我穿着高跟鞋还不如她,脸上一点妆都没化,干干净净的,比外面那些……”
有人拉了拉她的袖子,有人挤了挤眼睛,示意她看身后。
秘书长不笨,冷汗唰得一下爬满了后背,她踌躇一霎,小心翼翼转身,低眉顺眼道:“方……方董……”
方堰静静站在茶水间的门口,“跟我去办公室一趟。”
秘书长连忙应了一声,老实跟在后面,心里悔得肠子都快青了。
我完了。
方董最讨厌别人背后嚼舌根,她明知道,还说了他的八卦,一句两句也就罢了,一口气讲了那么多。
还胡乱猜测,万一不是那样的,强行把方董和那姑娘组成一对,方董还不气死啊。
既得罪了未来的老板娘,还得罪了老板。
为什么嘴上没个把门的,少说两句会死吗?
秘书长脸上一片惨败。
死定了,至少要扣掉几个月的奖金,或者年终奖。她和别人不一样,是方董身边的老人,还处在这个位置,就是知法犯法啊,罚得也会比别人重。
也有可能直接给她安排个苦力敲打敲打,比如发配到国外跟项目,过阵子再看她的表现放她回来。
前段时间有个小秘书看方董抽屉里的糖都要化了,给方董丢了,还自作主张买了一批新的放回去,以为自己会得到嘉赏,结果被方董安排去其它城市跑了几个月的资料,回来人都晒黑了。
秘书长提心吊胆了一路,到了办公室,门一关,没等老板说话,先解释道:“方董,我……”
方堰打断她,“你多久没有涨过工资了?”???
什么情况?
第79章 心有灵犀
哈哈哈哈。
秘书长从老板办公室走出来, 人还有些恍惚,没有想明白为什么,突然给她们涨了这么多工资。
没错, 是她们,除了她,其他秘书们的薪水也涨了,还不是一点半点,直接升了三分之一。
她们的工资待遇本来就不错,因为是老板直聘, 除了从集团领钱, 还能另外得一份老板的,好好干一个月小几万不是问题, 勤快点,努力点还能更高, 这也是大家偶尔犯错被发配到外地也打死不肯离开的原因。
同样的职位她们的工资是别人的双倍,还能跟在一个老总身边学习,关键老板长得好看,每天面对那张脸心情都会好很多。
别人生怕自己老板好色, 占自己便宜,她们从来不用担心, 老板不近女色。
总之能有一个这么好的顶头上司,不对她们藏着掖着,肯教她们, 还经常发各种节假福利, 工资也不错, 已经属于业界良心中的良心, 没想到还能更好, 一下涨这么多薪水,以后竞争怕是更激烈。
话说回来,在大家说了闲话后涨,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莫非……
秘书长忙了起来,一边整理方董出门必备的物件,一边点开通讯录开始给认识的人打电话。
“喂,刘总监吗?我发现一个惊天大秘密。”
对面可能也在忙,有收拾东西的声音,不过还是被她勾起了好奇心,问道:“什么惊天大秘密?”
“是这样的,我们方董谈恋爱了,对象是一个很漂亮个子又高性格还很好的小姑娘,俩人郎才女貌、俊男靓女,可配了,下次有照片我发给你,让你看看她俩究竟有多天造地设。”
她跟刘总监一通絮叨完,挂了电话又打给杨总经理。
“喂,杨总经理吗?你有没有看到咱们方董脖子上的痕迹?”
“对,没错,咱们方董有对象了,没想到吧,对象还是个很好看又干净的小姑娘,方董眼光真不错,当然小姑娘眼光也不错,他俩国士佳人,偶家天成,合该就是一对啊……”
几分钟后,秘书长终于结束了通话,打开记录一看,一分钟俩,打了十几通了。
秘书长很满意,提着东西在办公室门口等着方董,和方董一道下了电梯,到一楼客厅时,平时很是冷清的地方,今天聚集了不少人。
喝茶的喝茶,聊天的聊天,有几个气喘吁吁,一边跟其他人说话,一边朝这边望,眼神中均是好奇和探究。
秘书长立在老板身边,悄悄抬眼去看他。
表情还行,没有不悦。
说明她猜对了。
身为一个称职的秘书,揣摩老板的心思、懂老板所想也是职责之一。
看来她离升职再加薪水又近了一步。
*
晚上的九点半,余遥准时下班,边去储物间拿自己的包,边给方堰去电话,那边可能在忙,没有接,挂断了。
余遥听着手机里的忙音,刚想摁灭屏幕塞兜里等会儿再打,微*铃声突然响了一下。
她有预感,可能会是方堰,点开一看还真是,春暖花开给她发了张图片。
他人坐在某个略微有些暗的角落,面前有个小桌子,上面放着酒和酒杯,身旁、前面都有人,远处是个高台,高台上摆放了个物件,主持人拿着话筒,对着物件说话。
他说他去参加慈善晚会,应该是慈善拍卖晚会,主持人大概率正在介绍拍卖品。
【春暖花开:这次的拍卖品有点多,还没结束,我要见的主办方也还没出现,我不好走。】
余遥理解,她不是那种无理取闹非要男朋友放下事业陪她的人。
搞事业的男人其实才香嘛。
【樱桃小完犊子:你忙你的,没事,我正好还没吃饭,有点饿。】
【春暖花开:我也没吃饭。】
【樱桃小完犊子:……】
【樱桃小完犊子:那这样吧,我去你参宴的地方接你,你还有多久?】
方堰发了个位置。
余遥看了一下,还挺远的,在老城区,这边是新城区。
【春暖花开:我快了,主办方出来敬酒了,我跟他搭几句话就走,你到之前给我打电话,我下去找你。】
【樱桃小完犊子:好。】
余遥本来以为这次的闲聊到此结束,没想到方堰又给她发了条消息。
是他自己的照片,没有拍脸,拍了自己的衣领,和半个下颌。
【春暖花开:我穿了高领的风衣,裹得严严实实。】
余遥:“……”
他这是汇报吗?
话说回来,他好乖啊,说穿高领的风衣,果然就这么穿了,一点都不骗她。
晚上打视频的时候,她让把药带上,就算身体不舒服,他也立刻照做了。
好听话啊。
之前貌似也是,无论她说过的什么话,只要叮嘱了,提了,他都会答应然后做到,把她的话当回事,没有半点敷衍。
真的好好一个男孩子啊。
这次真的捡到宝了。
【樱桃小完犊子:你真棒。】
余遥下了楼,上车插了钥匙准备去接她的小朋友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感觉有时候方堰在她面前会褪下平时成熟稳重的一面,变得稍微有些孩子气。
比如那天给他擦药的时候,他抗议说,对她的小朋友太差了。
今天打视频的时候,枕着手臂单手挑领带。
夸他真棒,他还回了个笑脸。
被夸很开心一样。
奇奇怪怪的感觉。
余遥拧动钥匙,踩了油门出发。
这但凡换个人,她都不能这么积极,方堰是不一样的,有一种接漂亮媳妇回家的感觉。
余遥依照着地址,一路紧赶慢赶,很快到了地方。
方堰让她提前打电话,余遥怕出个意外堵车,方堰等,没有那么干,他身体不好,晚上风又大,再给吹出毛病,她就罪过了,又一次把他弄生病。
余遥车子稳稳在门口停下才打电话过去。
那边没接,但是余遥知道他很快就会下来,基于几次接他都是这样,慢慢积累的经验。只要他有回应,比如挂断电话,就是代表自己知道,在往下赶的意思。
方堰真的给了她很多安全感,让她打心底里信任。
余遥一点不急,趁着空拾掇拾掇自己的中控台。
找领带夹的时候才发现的,里面杂物太多,还有食物的残渣,她不喜欢吃类似于薯片之类的零食,不是何穗干的,就是刘女士。
余遥一一把杂物翻出来,用纸巾兜了底下的碎渣,暂时搁在一边。
杂物有用的留下,没用的丢掉,不是她的也整理出来。
改明给主人送去,收拾完里面登时一空,只剩下她小巧的包,和方堰的围巾,与领带。
余遥刚下车去丢个垃圾的功夫,就见有人靠近她的车,那个清瘦的身形和风姿,她一下认了出来。
余遥没有阻止,继续干她的活,把第一次丢,被风刮跑的纸巾捡回来,塞进垃圾桶,拍了拍手才回到车上。
那边方堰已经好好地坐着,在系安全带,边系边看向她的中控台。
一半被皮质包着,用来搁手肘,一半是外露着的,深匣子里的东西一目了然。
余遥不等他问,主动道:“东西有点多,刚刚整理了一下。”
她后备箱里有纸箱,余遥又把拾掇好的东西都放进后备箱,收进箱子内,门刚合上,一旁有人凑过来,扬了扬手示意她看。
余遥:“……”
她在车屁股处停留了很久才回去,系上安全带发动车子准备先送方堰回家。
隔壁副驾驶座上的人和往日一样,安安静静地窝着,坐她车坐习惯了,自然地根据平时习惯,稍微调了一下座椅高度,比她的矮了一点。
他将脑袋靠过来,离近了余遥才留意道:“喝酒了?”
有一股子淡淡的酒味。
“嗯。”方堰一边回答,一边歪头,看向她衣领处的领带夹。
她还夹着。
他目光下移,瞧了瞧中控台。
整理过后的匣子里只有余遥和他的东西。
余遥的蛋黄酥,钥匙,包包,他的领带,围巾。
方堰将头上的帽子摘下来,往匣子里搁。
帽子有点大,里面又已经放了些东西,塞不进去。
他用力压了压,帽子终于进去了。
余遥瞧见了他这个小动作,也看到了被强行挤进去压扁了的帽子,西装平顶帽,可以撑起来的硬料,扁成凹凸不平的模样。
方堰还在用指头戳有点凸出来的一块,企图全部压进去。
余遥:“……”
她搓了搓脸,感觉有点可爱。
不知道是情人眼里出西施,还是喜好偏了,反正就是觉得可可爱爱。
“醉了吗?”貌似清醒的状态下做不出这种事来。
方堰摇了摇头,“没有。”
余遥从内视镜里瞧了瞧他,样子还行,没有上脸,眼神也是清明的。
“喝酒了暂时不能擦药了,酒和药会相冲的。”她还记得这个事。
“嗯。”
方堰没有意见,只是不知道是生意上遇挫,还是喝多了,感觉他好像有一点点的蔫。
像花儿失去了水分一样。
余遥犹豫片刻,从兜里拿出刚刚在车屁股后面买的小熊花束,递给方堰,“刚刚一个人拉住我,想让我买这个,我看挺漂亮的就要了。”
价格不贵,又挺有新意,把小熊绑在糖果上,外面包了一层彩衣,精致又小巧。她想着方堰可能、大概会喜欢,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有这种错觉,于是买了一个。
买完又有点不好意思拿出来,方堰毕竟是个男的,不一定爱这种萌萌哒的东西,看他情绪有点不对才掏出来——哄他的。
有点像哄三岁的小朋友,关键好像还挺有用。
方堰原本昏昏欲睡,瞧见那个小熊花束眼前一亮,倒是没客气,伸手接过,拿在手里。
“背面有糖果。”余遥提醒他。
方堰翻过来看了看,还真的有,也是个小熊的模样,像棉花糖一样,他摸了摸,是硬的。
方堰将糖抽出来,拆了包装袋送进嘴里尝了尝,和传统的糖不太一样,沙沙的,口感也有点像硬的棉花糖。
他咬掉一个熊耳朵,举了举手,凑到余遥那边,把另一边的熊耳朵对着余遥。
余遥看到了,感觉俩人好像回到了童年时期,像两个小孩子,分吃同一块糖,她也咬了一口。
吃到一半,到一个红绿灯口的时候,方堰也在口袋里摸了摸,掏出一个小小的挂件来。
是车载挂件,双面绣的,两边花纹不一样,前面是个出入平安,后面是两个手拉手的小人。
“感觉你应该会喜欢,把它拍下来了。”一般情况下拍下来的物件事后或者过几天才能送过来,他拍了几件,只有这件提前找人要的。
余遥伸手接过来,一边凑到跟前观看,一边看了看他手里的小熊花束。
他俩今天……嗯,挺心有灵犀的。
第80章 这个谎撒
的,令人猝不及防。
双面苏绣很贵, 不过这个很小,还不到巴掌大,就一点点, 花不了多少钱,再加上是男朋友送的,余遥接受的理直气壮。
虽然它上过拍卖会,可能会以百倍千倍的价格出售,但实际上是为了做慈善,它真正的价格没那么高, 相当于找个由头捐钱, 这顶多算是送的纪念品。
余遥参加过慈善会,方堰这个还算好的, 她那次拍卖的是穿过的戏服,三岁小朋友画的潦草版向日葵, 某个厉害人物用过的碗筷等等。
余遥选来选去,拍了三岁小朋友的向日葵,十万起拍,一百多万到手, 现在还在她家挂着呢。
和她那次相比,方堰这个真的挺不错了, 算能用上的物件。
听说都是主办方自己搜罗回来的,起码占了个精致,她那次是真的糟糕。
余遥把挂件现场拆开, 现场挂在自己的内后视镜上, 退后离远瞧了瞧, 又古典又小巧, 很漂亮。
就是有点和她这辆旧车不配, 挂新车上还差不多,大红稍微好看了那么一点点。
“喜欢吗?”方堰咬了一口酥糖后问。
余遥点头,“喜欢。”
离红绿灯还有十几秒,她眼睛看着挂件,脑袋歪了歪,凑过去,要去咬方堰手里可怜兮兮、残缺不全、只剩下一个熊肚子的糖,方堰手朝后退了退,没给她,反而送进了自己的嘴里。???
余遥眨了眨眼,有些意外和惊讶,“不是轮到我了吗?”
俩人一人一口,一直都是这样的,你轮完到我,“怎么没我的份了?”
方堰示意她看糖,“剩下都是我咬过的。”
余遥无语。
亲都亲了还在乎这个?
她伸了手,刚要把糖拿过来,方堰又一次塞.进自己嘴里,咔嚓咬掉很大很大的一块,只剩下一丁点了。
挂在签子上,摇摇欲坠下一秒就要掉下来一样,方堰用另一只手接住。
余遥:“……”
她一边强硬地拉了方堰的手腕,把那一丁点吃掉,一边抗议,“我的小朋友不可爱了。”
都会跟她抢食了,还学会了逗她玩,谁教的,一点都不学好。
方堰反驳,“可爱的。”
“不可爱了,”红灯过去,余遥一边开车,一边跟他掰扯,“可爱的小朋友会把糖分给我。”
方堰义正言辞:“就算我把所有糖都吃完了我也是你可爱的小朋友。”
余遥:“……”
究竟那一步错了,是她把方堰带幼稚了,还是方堰把她带幼稚了?
又或者说,他俩本身就是幼稚鬼,反反复复纠结和争辩这么一件看起来很无聊又低龄的问题,感觉并不聪明的样子。
余遥在心里想了很久,也没明白他俩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弱智的,反倒先到了方堰的家。
他今天不想回老宅,所以送他去新中大厦,余遥在老地方停下,下了车,久久不见那边有动静。
她好奇走过去打开车门看了看,方堰正在慢吞吞地解安全带,瞧见她一双阗黑阗黑的眼眸亮了亮,灿若星空。
“余遥,”他伸出手,“你的小朋友酒劲上来了,走不动了,你抱抱你的小朋友吧。”
余遥卡在车门口,不抱他,堵着路也不让他下来。
“我的小朋友刚刚还那么有劲呢,这会儿怎么就走不动路了?”她踩着脚踏,一脸的嚣张和刁难。
方堰示弱一样主动拉了拉她的衣角,拽着她的袖子,将一双手挂在她颈后,下巴也搁在她肩头,“你的小朋友需要你。”
余遥:“……”
她可耻又没出息的被男□□惑,妥协了。
余遥叹息一声,一边嫌弃自己不争气,一边使了些气力,把稳稳坐在副驾驶座上的人半抱下车。
方堰喝了酒,身子是软的,没多少力道,但是也不添乱,大概是搂多了,没有一开始的拘束,所以很轻易被她弄了出去。
余遥扶正他左右摇摆的身子,用脚关上车门,锁上后就这么半拖半抱,把方堰往楼上送。
故意没完全搂起来,让方堰双脚落地,倒退着走。
他也是个心大的,不看后面,就这么挂在她肩头,懒洋洋地,她往前走,他就倒退一步,到了楼梯也不停,更不担心磕碰到东西。
余遥本来想戏弄他一下,让他知道知道世间险恶,就不能这么相信一个人,要不然会吃亏的,但临到头来看他还是不往后看,全权把自己的安全交给她一样,她又有些于心不忍,不想破坏这份信任,最终还是在上楼梯时提醒他。
即便如此,他依旧不往后看,跨越多少,楼梯多高完全抓瞎,全凭运气和习惯,就在他快要上去前,余遥到底还是把他抱了起来。
让他双脚离地,算半扛着,平安越过楼梯才放下来,继续刚刚那样一前一后。
一边往电梯口走,一边心想。
这是谁家粘人的小妖精啊。
哦,是我家的,那没事了。
才晚上的十来点左右,电梯口有几个人,单身狗总是看不惯秀恩爱的,余遥接收了好几个异样的神色,有呆呆看着的,也有和同伴窃窃私语后兴奋的。
她拉了拉衣领,把自己的样貌遮了一小半,只露出鼻子和眼睛,然后坏心眼地伸出手,揉了揉方堰的额头,把他刘海拨到上面,坦出他整个样貌来,想让他一个人遭受众人的嘲笑。
结果没等来调侃,反而隐隐有声音说长得好帅,是哪个明星吗?好俊啊之类的话。
方堰脸皮也厚,被盯被看一点感觉都没有。
余遥反而有点受不了,不想他被人盯着看着,她自己放弃了,给他刘海拨下来,顺便将衣领立起来,叫他也藏了大半的脸,不给人瞧。
电梯很快过来,俩人最后进的,忍过那波或明或暗的眼神和讨论后,到了楼上一出电梯立刻清静。
高档公寓,入住率不高,这里很空旷,俩人放慢速度,像遛弯一样,悠悠地溜达。
她决定不折腾方堰了,用心抱,换了个姿势,方堰还是那副样子,蔫蔫的,身上一点力道都没有。
“我的小朋友一点劲都不使。”
她的小朋友听到了,使了那么一点点、疑似杯水车薪的劲儿。
余遥:“……”
敷衍大师又开始发功了。
她长叹一声,认命地任劳任怨,一路把人送到家门口,试探性地输了输密码,门打开了,他一直都没换过。
余遥挑了挑眉,一时不知该做何感想,反正挺欣慰的,说明方堰不防着她。
余遥没有通知他,直接熟门熟路把他弄去卧室,眼看着他躺下才问,“想吃什么?叫外卖吧。”
人都这样了,不可能让他起来做个饭吃完再睡,她也不会,还不如叫外卖。
方堰一双漂亮的眼眸半睁半合,在昏暗没开灯的卧室幽幽看着她,“没有想吃的,你点吧。”
余遥颌了颌首,“那我自己定了。”
她掏出手机,开始选食物,方堰这个样子,明显不适合吃辛辣的,她要了两份粥,又点了些清淡的小菜。
火龙果黄瓜虾仁,白灼生菜,和一份西湖牛肉羹。
方堰不能吃油腻的,是她的原因,她陪着。
余遥点完把灯打开,她已经不是昔日阿蒙,敢面对方堰了。
开完灯又去外面把门关上,给方堰接杯水搁在他床头处,瞧见他手里还拿着那根吃糖剩下的签子后,余遥本能上手,想把签子拿过来丢掉。
她指头去捻签子,第一次竟然没抓到。
余遥只以为是意外,又拿了一次,还是没碰到,第三次她眼睛盯着,亲眼瞧见方堰往床里缩了缩手。
余遥:“……”
她有刹那的迷茫,不知道方堰是在逗她玩儿,还是说那根签子有什么作用,让他不舍得丢?
明明就是很普通很普通的木签,上面还有红绿花色掺合的碎糖渍,如果不是方堰宝贝似的捏在手里,她都不会多看一眼。
余遥坐在床边,盯着方堰和签子看了一会儿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以前没有人给你买过吗?”方堰童年不能这么惨吧?
她小时候都有的。
出乎意料,方堰竟然点了点头。
“我小时候身体不好,戒油戒糖戒零食。”
余遥:“……”
难怪刚刚在车上时,表现的和平时不太一样,以往都很大气的,最后的部分基本让给她,平时的热牛奶,好吃的也会多给她,自己吃喝少的,这还是第一次例外。
余遥突然有些愧疚,没有早一点发现,早一点给他买糖买零食,补一补他略微有些残缺的童年。
他现在身体应该还可以,吃一点没关系的,不多吃。
“骗你的。”方堰窝在被子里,悄悄地勾了勾嘴角,亲眼瞧见余遥表情先是惭愧、疼惜、替他难过,还略微地有一点不平,好像天道不公,他受了委屈一样,到最后瞪大了眼,一脸被欺骗的惊异。
“虽然身体不好,被禁油禁糖禁零食,但偶尔吃一次又没有关系。”
余遥:“……”
我的心疼不值钱。
不皮一下会死吗?
你原来是这样坏坏的方堰 。
这个谎撒的令人猝不及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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