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与他近得呼吸交融,楚婳呆怔着,眸光氤氲起烟雨。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喉间的轻震,那古琴弦般醇厚磁性的嗓音绵绵入耳,在耳畔丝丝缠绕着。
世间崇尚含蓄隐晦地表达爱意,或是写诗,或是作赋。
她从未感受过如此炙热直白的表意,脑海里一片空白后霎时间绽放处绚烂的烟火。
后颈处传来被他亲吻的触感,她从脊背到腰间阵阵酥麻,暖流悸动袭卷浑身。
楚婳呜咽一声,瘫软在他怀里。
心田动容至极,点点涟漪波动。
霍时洲缱绻细腻吻了一会小娘子的朱砂美人痣,抬手上下抚摸她的脊背,让她全身放松下来。
他垂下长睫,长眸深黑,眼底微暗,脸部的线条柔和几分。
一直以来对她的爱护却没能让她察觉到他的感情,许是先前的暗示止于行动,而喜欢无量,爱意无疆,他日后也要在言语表现对她的爱意才好,这样大抵能消除掉她心底的不安。
霍时洲微眯狼眸。
那些甜言蜜语怎么说来着的?他是该钻研摸索一下了。
楚婳趴在她怀里,听着轻缓的呼吸声和跳动的心脏,睫毛扑闪两下。
霍时洲瞧着她这般乖顺柔软的模样,低声唤她,“阿婳。”
楚婳软糯糯地“嗯”应着。
她身上清甜的香味袭进他的鼻息。
霍时洲捏住她娇嫩的小下巴,眸色幽暗,哑声道:“我想吻你,想独占你,想让你沾染着我的气味和痕迹。”
楚婳闻言呆了呆,瞪圆了乌溜溜的杏眸。
他的眉眼沾着挑逗,呼吸都萦绕在她的唇边,“我这样可怕的占有欲,阿婳会嫌弃吗?”
楚婳轻轻一怔,整个人不由被吸进了他幽邃的瞳眸里。
蓦然,她气息微顿,余光瞥见,他的耳尖红了。
楚婳咬住唇,深深吞了口气,眸子里涟漪滟潋,“才、才不嫌弃。”
她娇软无力攥紧他的衣襟,葱白玉指泛红,指腹羞得蜷缩起来,“你这般、待我,我、我会很欢喜。”
他的占有欲,是她独有的幸福。
霍时洲闻言,面上难得薄红,胸膛上她的小爪子似乎挠进了他的心口,勾得心尖又痒又酥。
他喟叹一声,掌心拖住小娘子的脑袋,慢慢俯身将她轻柔地放在了床榻里。然后倾身压了下去,双臂撑在她的身侧。
楚婳软绵绵地陷进被褥,羞赧地闭上眸子。
正当小娘子和小郎君忍不住又要沉溺于亲吻中时,房门忽然被轻轻敲了敲。
同时,屋外传来嬷嬷恭敬的询问声:“小小姐,楚学士来了。”
楚婳:“……”
霍时洲:“……”
许是屋内一时静默无声,嬷嬷以为小姑娘没听见,便又走到窗台问了一遍,“小小姐可是还睡着?”
楚婳小脸瞬间通红,讷讷应道:“请、请爹爹在外间吃茶,我、我换身衣裳、就来。”
她话音刚落,外头嬷嬷也开口了,但这次却不是回她的话,声音更为恭敬,“楚学士。”
楚元默清冷的嗓音隐隐约约透过窗户传进来,“不必让婳儿起来,让她在床上歇着,里间列一道屏风,我隔着屏风与她说会话便好。”
嬷嬷道:“诺。”
楚婳呆住,下意识去看霍时洲。
她衣衫凌乱,唇瓣舔了舔也感觉到那处肿了,若是被爹爹发现,她要羞得钻地底下去。
霍时洲抬手戳了戳小娘子慌慌张张鼓起的小脸,低低一笑。
“你、你还笑。”楚婳水眸瞪他,抬手去推他的胸膛,小小声嘟囔:“快、起来。爹爹要、进屋了。”
霍时洲依着小娘子的动作,翻身坐起,温声道:“阿婳莫慌。”
他挑了挑眉,抬手指向里屋镜台后面的窗户,正要对她说“我翻出去便好”。
却不料,楚婳因太过羞赧,慌乱地从床榻上爬起来时,小脚丫不小心蹬在了他的腹部。
霍时洲闷哼一声,到嘴的话也顺势咽了回去。
软绵绵的一脚没有什么痛感,但酥麻的触觉却叫他浑身僵住,气息粗重了些许。
楚婳并未察觉自己做的事,爬到床边跳到地上,急急忙忙地收拾两人散落一地的衣衫。
她的腰带,他的锦袍,通通捡来,抱在怀里。
楚婳抱着这些,小跑到衣橱边,迅速打开柜门,往里面一塞。
待霍时洲反应过来时,小娘子已经阖上了衣橱,蹦蹦跳跳地飞奔向床帐,扑向塌里。
他下意识地接住她,双臂去揽她的腰身,防止她磕到别处。
而楚婳却伸开小胳膊,将他用力往床帐里推去。
霍时洲被她扑倒在被褥上,小娘子也撞进了他的怀里,柔软的触感令他呆了一瞬。
楚婳爪子撑着小郎君的胸膛,迅速起身,圆润的小屁股坐在他的腹上,抬手去拉床帐。
纱帐红绸层层落落,隐隐绰绰地遮盖住榻上的两人。
霍时洲动了动薄唇,“阿婳……”
楚婳瞪着他,竖起食指,“嘘。”
霍时洲哑然。
楚婳把他按在床榻里,用棉被掩盖住身形,然后自己也钻进了被子,小小声道:“这样、就不会被爹爹、发现啦。”
霍时洲顿时失笑。
这小娘子真真有趣得紧。
他依着她的动作,语气很轻,宠溺附和:“好。”
两人说话间,房门被打开,嬷嬷们抬着屏风走进里间,她们朝床榻上的楚婳福了福身,恭敬地唤了声‘小小姐’,便开始摆弄屏风。
等到屏风架起来,嬷嬷们在桌炕上放了一壶热茶和一只玉杯,慢慢退出了房间。
楚婳从床帐里探出脑袋,正好瞧见楚元默一袭雪狐白衣,手里握着暖炉走了进来。
她立马缩回了小脑袋,紧张地坐在床上,手指忐忑地拧着棉被,生怕被爹爹瞧见端倪。
楚元默坐在屏风外的锦塌上,眉间染着外边风雪寒气,并未褪下狐裘。
楚婳软糯地唤了声“爹爹”。
楚元默放下手炉,抬手斟了杯热茶,“婳儿身子可好些了?”
楚婳点头道:“好、好多了。”
“那便好。”楚元默眉睫轻浅,温声道:“婳儿应是还未用晚膳罢,我差厨房炖了姑苏的银鱼蛋羹,过会儿让嬷嬷给你拿来。”
楚婳摸了摸适才被霍时洲喂得抱抱的小肚子,心虚不已,“谢、谢爹爹。”
楚元默又问起了她的功课,父女俩你一句我一句地闲聊起家常,气氛温馨。
楚婳紧张地咽了咽口水,一边回答着,一边垂眸去看藏在棉被里的小郎君。
她长这么大,第一次做这般出格的事情,努力地克制住自己的慌张心虚。
霍时洲眨了眨狼眸,抬手搂住她的腰身,想安抚一下小娘子的紧张。
楚婳身子敏感,被他触碰的地方微微发烫,腰腹酥麻,整个人顿时软成了水,气息有些许的凌乱,发出一丝颤音。
楚元默察觉到小姑娘声音里的一丝绷紧,抬眸看向屏风,“婳儿?”
楚婳忙端坐起来,支支吾吾,“无、无事。”
不知是不是她过于紧张窘迫了,总感觉爹爹的目光带着一丝狐疑。
她又咽了咽干涩的喉咙,语气尽量淡定,岔开话题,“爹爹、我年前给你的、那本册子,有用吗?”
楚元默顿了顿,道:“有大用。”
楚婳没想到会得到这回应,顿时欢喜不已,抚掌道:“太好了。”
楚元默道:“待婳儿身子好些,能下床了,便来我书房一趟罢。”
楚婳愣了愣,听出他的声音有些肃色,疑惑道:“爹爹可是有何、重要之事?”
楚元默道:“前些日子你与我提过开办医馆一事,有了些眉目。”
楚婳目光微亮。
“……以及这本册子。”楚元默秉着茶盖,左眼角一点熠熠明艳美人痣,他淡淡掀眸,嗓音平静,“我还有些疑惑想问你。”
他清冷温和的目光透过屏风,淡淡落到床帐上,情绪无波无澜。
楚婳身子不由一僵,总觉得爹爹发现了些什么。
接下来,楚元默又和她聊了点琐事,便放下茶杯,抱着手炉离开了眠月阁。
嬷嬷们收拾完茶杯和屏风,屋内再次恢复了安静。
楚婳缓缓舒出一口气,瘫软在了被褥里。
霍时洲起身,搂住软绵绵的小娘子,替她擦去额角适才因太过紧张而冒出的汗渍。
楚婳乖巧地窝进他怀里,紧绷僵硬的心弦渐渐松懈下来。
背着爹爹和长辈们幽会。
真、真刺激。
她脑袋晕晕地恍然了一会,从小郎君怀中坐起来,面色染上担忧,“爹、爹是不是、发现了我的、能力?”
霍时洲给小娘子捏着肩,“因为那本册子?”
楚婳点点头。
霍时洲沉吟道:“我也看过你写得内容,全面聚到地写出燕字营将士们的身体状态,这确实是大多医师都无法做到的事情,老师定会有所怀疑。”
楚婳抿了抿唇,“那、那我要和爹爹、坦白了。”
霍时洲吻了吻她红红的耳尖,温声道:“说吧。老师能接受的。”
楚婳扑闪着卷翘的长睫,乖乖点头-
这几日里,霍家的将军府热闹着,而东城另一边的容国公府里,却是更闹腾。
闹腾得鸡飞狗跳,府中上下不得安宁。
容昀在他生辰那日,和身边的侍从小厮们一起准备了烟花,在东城大街当众向叶蓁表意。
但却被女将军毫不留情地拒绝了。
容小世子被心上人拒着,心里又是伤心又是难过。
接着,又不知谁告诉了容夫人,容昀忙着给叶蓁告白准备烟花,没去参加生辰宴的诗会。这可惹恼了容夫人,气得将他关了禁闭。
容昀索性自暴自弃,不吃不喝。
容国夫人带嬷嬷们撬开他的房门,大鱼大肉带了进来。
她让下人们退下,等到房里只剩她和容昀两人,面色一变,没了贵妇的优雅,气得火冒三丈,指着小兔崽子的鼻子,道:“今儿你要是不吃饭,看我不打死你。”
“没味口,不吃!”容昀眼角含泪,清秀的脸上满是悲愤,拍桌道:“娘,您让我静静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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